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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强辩道“这个还不好解释?你看花眼了呗!”
    老牛对我的话很不满意,冷冷一笑“是吗?你别忘了,去凤铃妹子家接洛雨的那批人说的可是支吉梯玛的脑袋被人割下来了!没有了头,根本就没人敢确定死的那个人就是支吉梯玛!以我之见,所有的一切都是支吉梯玛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他骗了所有的人!”
    火堆里正在燃烧的树枝炸了一下,白色的烟灰飘的到处都是,火星四贱,有几块儿指甲大小的飞出来落到我和老牛身上,我赶紧跳起来把它们拍落,转头却见老牛虽然裤子和脚上被烧的冒着白烟,人却动都没动一下,眼睛死死盯着我,满脸的坚毅和沉着!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火,我也顾不上老牛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表现了,生怕他出个三长两短,闹不好被烧成残疾,我们入山寻宝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便想帮他把火扑灭!
    没想到我刚靠近,手就被他猛的用力抓住,然后他整个人一下站了起来,依然死死瞪着我!
    老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我一跳,但是看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才甩开他的手,戒备着向他吼道“老牛,你他娘的想干吗?”
    老牛看着我,慢慢道“铁炎,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支吉梯玛并没有死!”
    我揉着被老牛抓的死痛的手腕,气愤的坐了下来“关老子屁事!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只要不惹上老子,老子也没那闲心管他们的家务事!”
    “铁炎,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那天支吉梯玛把你一个人叫进了土王庙,你们关着门半天后才出来,然后他就大大方方的把锁子连环铠送给了我们,你不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到了晚上,出了一大堆的事,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想过?”
    事情确实如此,诡异的一切都发生在我们从寨子里面出来以后。但是因为洛雨在土王庙前为难过我们,所以我一直怀疑这是洛雨和田豪暗中干的,是蓄意报复我们,甚至到后来洛雨重伤,田豪中箭,我还认为他们是自作自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牛的话如同当头一棒,让我清醒过来要是洛雨和田豪知道这里面有玄机,只需趁我们和野人打到一半跑掉就行,根本不用拼了命的帮我们!说到底,他们也是受害者!况且以洛雨的高傲,肯定也不屑于用那下三滥的手段。
    见我不说话,老牛追问道“你和支吉梯玛在土王庙那么长时间,他都对你说了什么?坦白招了吧!”
    我无奈苦笑着,把在土王庙里看到的白虎浮雕,浮雕后面的故事与白虎血咒的故事跟老牛说了一遍,说到最后特别提到让我和支吉梯玛不欢而散的那句话“年轻人,神农洞天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老牛听到我说血咒那一段的时候,满脸兴奋“铁炎,你在土家族也见过血咒?我们身上中的不就是血咒吗?你看到的那块儿浮雕上面有没有写什么怎么破解血咒?”
    老牛这句话问的我是哑口无言,我只能尴尬跟他道“这个真没有!浮雕上面只有写怎么发动血咒!”
    第一百章 血月 3
    我正想把记忆里残留的那点儿血咒口诀给老牛念念呢,老牛立即满脸惊恐的跑过来把我的嘴捂上“你小子千万别乱念,万一咱们身上的血咒跟土家那个白虎血咒是一脉传下来的,你念了之后咱们还不是死的更快?”老牛的担心或许并不多余,地域文化自古都是大同小异,互相模仿,互相学习,在形式上多少改变一下,本质上却并无太大区别。
    老牛坐下后,思索一阵,又向我道“铁炎,你说支吉梯玛精心编排那么大一出戏,会不会跟白虎血咒有关系?”
    千年前的巫师只剩下半个脑袋,还能追的我们死去活来,在我们身上依然挥之不去的蝙蝠血咒,也在告诉我土家人的白虎血咒可能是真实的!要是这样,事情就非常麻烦,我在无意中把白虎血咒告诉了支吉梯玛,那么,他苦口婆心问这个本来已经失传的血咒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支吉梯玛,只有他才有足够的能力策划和安排我们在原洞湾猎杀野人时的遭遇!
    老牛气愤道“这混蛋死王八,如果真不想帮我们就算了,也没必要害我们,等下次再见到他,老子一定要他给个交待!”
    茫茫神农架,如果不是凑巧和偶然,想找一个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我拿起两根树枝架到快要熄灭的火堆上,拨弄着火焰思索道“这些东西肯定是他们最大的秘密,搞不好还是个阴谋,即便你找的到,也不一定问的出来!好好休息吧,明天要继续赶路呢!”
    老牛没再说话,靠着身后的树把眼睛闭了。
    此时刚入深夜,天上明月当头,透过林间空隙,竟然看到月亮微黄的光芒里带着丝丝红色,像血一样!它们时而在月亮之间穿梭,时而又凝成一团将整个月亮都挡住,月亮的光芒也就成了血色!
    血月!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血月一般都发生在月圆之夜,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月亮最圆的时候,也是它最亮的时候,经常观察月亮的细心人会在这时发现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比如血月!血月这种诡异的天象只有死人过多的古战场,葬尸坑,或是血祭坛上空才会出现,古人就认为那是很多死者的孤魂或是血气飘到了月亮上。所以,血月发生的地方一般都被认为是大凶之地,阴气太重,怨孽太多,不适合活人停留。
    史书上说秦将白起当年在长平之战坑杀四十万赵军的地方,数百年间都有血月出现,那时的月亮如同一张挂在天空的红色鬼脸,鲜血欲滴,血月下面,无数个穿着赵国军服的兵将在苦苦挣扎,对月嚎叫,似乎想再去和秦军决战。
    这里是神农架,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神农架里有大量人类活动的足迹,除了生活在附近一些大胆的猎人,其他人对狂野的神农架都望而生畏,根本就不愿意进来。没有大量的人,就不会有大量的厮杀和祭祀,那么古战场、葬尸坑、血祭坛都可以排除了。
    难道血月的形成还有其它的原因?就算有,也在我认知以外了。
    不过,月亮上突现红血色晕,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不是天怒,就是人怨。我只得强行安慰自己道血月可能是神农架特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所选成的,和雨后彩虹、海市蜃楼一样,都是罕见的自然现象,是大自然给人们意外的惊喜,我们初来乍到,少见多怪了。
    “啊!”一声惨叫从远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喊叫里带着无限的痛苦和绝望,惨叫在山间谷地回荡半天,依然久久不散,甚是骇人!
    “什么声音!”惨叫声响起之后,老牛靠在树上的身子像弹簧般直了起来,竖着耳朵听明白之后,脸上现出非常奇怪的表情,半天后,才讷讷问了句“铁炎,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血月主大凶!我脑子里飞快闪过这句话。便向老牛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当是村里庙会演大戏呀?要是遇见鬼衙门审案怎么办?”我嘴里这么说,却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弄个明白。毕竟我们也身处神农架,对这里越了解,生机就越大。但是血月当空,我不敢轻举妄动!
    没想到老牛一下就抓到我的小辫子“铁炎,亏你还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受过马克思主义熏陶,立场要做四有新人的社会主义新青年呢,竟然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里说出鬼衙门这种话,你害不害臊!”
    老牛只顾着说话,连晚上白天都不分了,我立即嘲讽道“牛哥,说话的时候,好歹看看天,现在可不是光天化日,而是夜半三更!”
    老牛很不服气,正想狡辩,我又道“看看你的头顶吧!血月当空,鬼气正冲,是阴魂飞舞,怨灵索命的时候,还是乖乖呆着吧!”
    我故意把血月两个字说的很重,老牛听到后,马上抬头。
    月亮上那抹红色更浓了,仿佛空中的一颗巨大的血珠,照的整个林子都是血红,闪着血色的树叶,撒过鲜血的地面,地上升起的烟雾也透着血气,不时传来的狼啸猿啼,啼啸之声时断时续,仿佛在耳边,又好像在很远,低沉时仿佛小鬼牢马蚤时的私语,嘹亮时又如野兽愤怒的啸天。所有的一切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它们要将这片远古森林装扮成狰狞、妖异的活地狱。
    身处这样一个地方,我的心忐忑不安,只希望意外别来找我们就已经够了,直接向老牛道“血月主大凶哪!”
    话一出嘴我就后悔了,以老牛软硬不吃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果然,愣愣望着天上血月的老牛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铁炎,有句话说的好哪,是福不是祸,是祸就躲不过!这句话我给你翻译的更直白一点儿,那就是阎王叫你三更死,哪儿会容你到五更,人的寿限要是到了,小鬼就来索命……”
    “够了,够了,走吧!”不等老牛说完,我就打断!传说中的血月造就的阴森环境已经让我有些胆颤了,老牛张嘴阎王,闭嘴小鬼,更加重了我的心理负担,仿佛周围灌木丛里、树后面或者地底下随时会蹦出一个人模狗样、青眼烙铁头的夜叉……
    再听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这混蛋不知道半夜不能说鬼的……
    第一百零一章 血月4
    毫不夸张的说,我是带着满怀的郁闷走路的,老牛几句话让我别扭和难受!他自己虽然嘴上强硬,使劲儿把我恶心了一通,但真正走起来,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脚下的步子迈的极轻,走的小心翼翼。
    神农架气候温润潮湿,林子里早就蒸腾了半腿高的水汽。水汽不厚,可树林里光线也不好,月亮上面血色的光芒将薄薄的水汽染成血雾一般,每走一步,血雾就涌滚翻腾着。如果是在熟悉的环境里,当然可以尽情享受大自然赐予人们的这种仙境,但在陌生的荒山野林,根本不知道前面是坑还是山石或斜伸过来的树根,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正和老牛摸索着前进,老牛回头道“铁炎,人家都说什么云山雾海,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小儿科了,你说咱们走的像不像是云山血海?”
    周围腥红一片,说是血海丝毫不为过,我更担心这诡异的景象背后隐藏着什么危机,便向老牛道“好好看着你的路,小心掉沟里去!”
    我边说边向前走,一下跟老牛撞了个满怀,抬头时,老牛如中邪般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身后!他这样子把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不等我开口,老牛就陌然道“铁炎,我好像看到了个人!”
    他这句话非同小可,我再次四下打量,连一草一木都不放过,根本没见有枝叶晃动。一路上,我们走路的步伐都极轻,如果真有人跟在我们后面这么久才被发现,那该是个什么人?确切的说那该是人还是鬼?
    老牛痴呆的表情,喃喃的语言,仿佛都在告诉我他很恐惧。我脑海里飞速闪过一连串可怕的东西吸血蝙蝠王、半个脑袋的巫师,棺材兽,支吉梯玛,甚至听说过的各种鬼怪和食人魔。
    不过,我马上就发现问题,以老牛的性格,要是看到有人暗地里跟踪我们,绝对话都不说就追了过去,可他现在居然没动!
    想明白后,我在老牛胸口捶了一拳,就破口大骂“人吓人,吓死人哪,你他娘的能不能不搞这些玩意儿?”
    老牛听我这样说,愣了下,弯腰大笑的喘不过气来“铁炎,你……你刚才的表情真的,真的好……可爱!你,你怎么知道我逗你玩儿的?”
    可爱?是出丑吧!
    老牛笑的十分开心,而我却十分恼火,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两巴掌,捡个能挽回点面子的问题回答道“老子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就你那点儿小儿科的把戏还想逃出老子的火眼金睛?”
    没想到老牛更乐了“铁炎,你比谁不好,偏偏说自己是孙猴子,那我问你你和那些未进化完的猴子是什么关系?有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国家安全,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事?趁着现在没人,你快点儿跟我交待了吧!”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老牛说的未进化完的猴子是指野人,气更不打一处来,却哑口无言,只得愤然道“笑够了没,笑够了,就赶快走!”
    我嘴上催促着,脑子也飞速转动看着周围的参天大树,被暴雨冲刷出来的壕沟和杂生的灌木丛,我眼睛一亮,计上心来,一个完美的计划在脑海酝酿成型!我要好好报复老牛一顿,好让他知道我是绝对不容许被男人随意调戏的!
    老牛沉浸在恶作剧成功的喜悦里,走路时步子大了许多,甚至还哼起跑调错词的《康定情歌》“张家溜溜的大姐,长着溜溜的嘴呀,两只溜溜的眼睛,四条溜溜的腿呀……”
    不知道老牛自己唱着是什么感觉,我听着是非常难受,暂且不说“长着溜溜的嘴”是什么概念,单是“四条溜溜的腿”都够吓死人了,不禁喟然长叹优秀的民族文化竟然被糟蹋成这样了,这哪儿称的上是情歌?分明就是歌颂妖怪!不管哪一位张家大姐要是听到,恐怕都要提把菜刀追的他满大街跑。
    老牛在前面得意忘形的走,我在心底暗笑着先是和他落开两步,身子一转就躲到旁边一棵大树后面。
    听着老牛和他轻快的歌声越来越远,我则靠着树杆狂笑起来,想象着他突然发现我不见了,该是什么样的表情神态,吃惊,恐惧,还是……
    闹归闹,在这片鬼林子,我们要彼此协助才能共渡难关,两个人也不能离的太远,看他走的有几十米了,我便抄了另一条道,踮脚小跑着跟了过去。
    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老牛惊惧的声音“铁炎,铁炎!你在哪儿!”
    透过灌木丛里的间隙,看见老牛神色紧张的端着枪,眼睛瞪的犹如铜铃般,时不时把脸颊在肩膀上蹭一下,看样子冷汗都吓出来了。此时,我心里乐的开花,轻道“死老牛,叫你耍老子,风水轮流转,这次老子要好好玩儿下你!”
    “铁炎,铁炎!听到没有,说句话!”老牛焦急的喊叫在我耳边不断响起,声音里带着暴躁。
    我躲在灌木丛后面,尽情的欣赏着自己亲手导演这一幕,看到最后,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玩笑玩笑,玩玩笑笑,当我觉得自己乐够了,却为怎么收好这个场而苦恼如果我一下跳出去,大言炎炎、理直气壮的跟老牛说实话,老牛肯定会被气炸,不跟我翻脸,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跟着他走一段,等他遇上什么麻烦,我再来个英雄救英雄,那时,他肯定会念在我救他一命的份上,不再追问。即便追问,我随口编个谎,估计也能瞒过去。
    可当我再次从灌木丛中抬起头时,却发现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老牛像是消失了!
    静!林子里突然静的出奇,成功报复老牛的快感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失落和惶恐,我隐隐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怕老牛跟我留一手,万一他趁我没注意,偷偷躲起起来,跟我来个以静制动,那我这老脸就丢光了。
    我瞪大眼睛使劲儿往他刚才呆的地方望半尺高杂乱的灌木和草丛中间,仅有碗口粗的云杉高高耸立,像是忠诚守卫这坐古老林子的哨兵,老牛的体型想躲到树后面并不容易,再远的地方就看的不太真切。
    我慢慢蹲下来,在出去与不出去之间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说直白点就是害怕出去后被骂。
    最终我也没能迈过那道坎,准备先在周围转悠一番,摸清个大概再说。
    血一样的月色妖异诡秘,血一样的林子阴冷狰狞,血一样的烟雾鬼气森森,回头看到飘着在薄薄烟雾上的影子,感觉自己如同一个迷失了的孤魂野鬼。
    我努力让自己走路时不发出任何声音,可就在我迈脚步后,一个清晰的脚步声在我身后传来,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回头时,却什么都看不到。起初我怀疑是老牛,但老牛脾气火爆,要是发现我早就在他身边,肯定跳出来骂了,而我身后那脚步声却很有耐心,像是跟定我了。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听错了,我干脆停下来,那一刻,我虽然直直站着,却是聚精会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里紧握拉孜藏刀,以防不测。
    当脚步声又在左边几米外的地方响起时,我猛的一颤,有点慌神了!
    为了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搞鬼,我飞一般的冲过面前灌木丛,待到那里时,脚步声又跑到我左前方,似乎想和我躲猫猫。
    来者不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甩开步子就追了过去,那东西个头不是很高,尽捡灌木丛深的地方跑,我追了半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终究没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他妈的邪门!”我暗骂着,正准备休息一下,右边草丛一晃,里面闪出两道凶狠的目光!接着,一声低吼,两道幽碧光芒一跃而出,跳到我身后两丈多的地方!
    第一百零二章 血月5
    “驴头狼!”我吓的差点儿坐到地上!
    血月和树林阴影的交错,使驴头狼身上暗灰的皮毛成了花斑,幽绿的眼睛则半带猩红,看着更加诡异,它后腿往上颠着,就是我们之前遇到那只。
    “真他娘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哪!”我生怕狡诈的驴头狼再跟我玩儿什么花样,紧了紧背在肩膀的行礼包,把拉孜藏刀护在胸前,慢慢后退。
    有了老牛被它诱到陷阱里的教训,我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驴头狼没有追的太急,却不时低吼着,似乎在给我威慑!我只顾盯着面前的驴头狼,也不知道自己退了多远,突然觉得身后开朗一片,竟然已经走到林子边缘。
    在林子里穿梭要冒着迷路的风险,现在出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的心却猛揪了一下与其说我是自己从林子里退出来,不如说是被驴头狼给逼过来的!驴头狼做事绝对不会没有目的,那它把我逼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驴头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退开一点,后腿稍稍弯曲,头低下一点,身子成弓形,似乎在把重心放低。一般的猛兽攻击前都摆这个动作,我以为驴头狼终于要进攻了,赶紧全神戒备,紧握藏刀,准备跟它拼了,没想到它仅仅晃着脖子,抬头对月长嚎一声。
    两丈多的距离,可谓声声入耳,我头一次这么真切的体会到狼啸的鬼气与惊魂。
    它的吼声还在我耳边萦绕,远处像是回应般叫了一声,比我面前这只叫的更加凄厉悠长,仿佛破了膜的笛子般难听,和空山回响交杂在一起,十分诡异!
    转头时,远处山头上飘起两点摇摇晃晃的绿光!
    顿时,我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狼一般都是群居动物,除了落单的,很少独自觅食。面前这只虽然一直单挑我们,但不代表它不是某个族群中的一员。它刚才的叫声难道是跟山头上那只狼对暗号?
    我甚至已经猜到了暗号的大概意思我已经把咱们的晚饭带过来了,你们都快过来吃吧,以前咱们都是吃兔子什么的,今天让你们尝尝人肉的味道!
    我打了一激灵,心更狂跳不已我虽然不敢跟打虎的武松相比,但自信从狼口逃生还不成问题。可要是蹿过来一群狼,它们仗着尖牙利爪前后夹击必定让我手忙脚乱,纵然能杀死几只,最终也难逃脱葬身狼口的命运。
    我实在不敢想象被狼群分尸是个什么样的场景,恐惧油然而生,心里悲哀至极自己活了几十年,难道就是为了让神农架里的野狼饱餐一顿?思来想去,我都觉得舍己喂狼的事不太人道,要找到其它办法才行。
    狼不会爬树,但我已经不在林子里,方圆几丈之内,连棵能够爬上去的树都没有。我张望着想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这一看之下,顿感诧异远处那两点绿光依然在离我有百十丈的山头飘着,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魁伟的高山,茫茫的林海在血月的光辉下,变成血山血海,狰狞着诡谲与死亡气息。
    两点绿光左右摇晃了一下,在它面前不远处,有个人一般的东西也跟着晃动。那两点幽幽绿光肯定不是人眼里发出来的,不是狼就是其它的野兽,跟它在一起的应该不是个活人!现在天象诡异,血月当头,鬼气森森的,我也懒得去想那是怎么回事,它不来找我,我自然不愿送上门去,反复权衡一番,还是觉得回到林子里,找棵树爬上去挨到天亮再说。
    转头时才发现把我引过来的驴头狼竟然不见了!
    跟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细的呼唤“铁炎,铁炎,你在哪儿?咯咯……”
    声音像是从七八岁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嘴里喊出来的,但语气却和老牛在林子里呼唤我的时候差不多,最后的笑声尤其诡异,竟然带着几分调皮!
    在半夜三更,血月当头的神农架里,不可能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有的话也是鬼!难道刚才我和老牛在林子里闹的时候,已经被鬼盯上了?
    这时,那呼唤声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从山头那里发出来的!
    我立即转头过去血色月光下,一对绿色而妩媚的眼睛正望着我!
    霎那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盖脸泼了一盆冷水,从内到外都是冷的,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那妩媚绿色的眼睛、诡异的笑声都在告诉我,我们曾经见过!
    “青貉妖!”我差点儿失声叫出来!在原洞湾猎杀野人的时候,就是它给野人当了前锋,当时我还看了它的眼睛,中了它的招,差点儿把刀扎到老牛身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又见面。
    青貉妖见我在看它,也不再叫,而是扭着身子走到那血人面前,围着血人转了个圈,扒着血人跳到他的肩膀上,猛的张开嘴,向血人咬去,却在即将咬到血人脸上的时候停住。一张人脸,一张狐一般的尖脸贴在一起,远远看着,并不能立即看出那是一人一貉,而误以为那是人身貉脸的怪物。
    我生怕自己看错,赶紧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告诉我眼前一切都是真的。青貉妖的眼睛能迷人心智,想来也在一定距离内才起作用,否则我也不会还能操持清醒。
    青貉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学老牛呼唤我的声音?它面前那个血人难道是……
    “老牛?”青貉妖肯定早就跟着我和老牛,又趁我和老牛玩闹的时候,偷偷溜到老牛身边。老牛一不小心看到它的眼睛,就失魂般迷迷糊糊的跟着它跑到那个山头上。
    青貉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股不祥之感冲入脑海青貉妖是喝血的,难道它要喝了老牛的血?我不敢再想,拔腿就向青貉妖和老牛冲了过去。
    青貉妖怪笑一声,盘着老牛的身子滑了下去,一步一步慢慢后退!
    它走的不急不缓,而我却全力奔跑,跑的近了,就见老牛像具僵尸一样,机械而麻木的跟着青貉妖挪动脚步,青貉妖停一下,老牛也停一下,青貉妖退一步,老牛就前进一步,青貉妖扭一下,老牛也扭一下,诡异中又带着滑稽。
    要是换个时间,我早就笑出来了,可现在我却不敢笑,突然觉得这有点儿像传说中湘西的赶尸,青貉妖就好比赶尸匠,而老牛则是具行尸走肉!
    “老牛……老牛!”我边跑边冲着前面大声喊叫,希望把老牛给唤醒。老牛像是也听到了,想转头,可没到一半,就又转了回去,然后头像拨浪鼓般的摇着,似乎在做挣扎。
    青貉妖是退着走的,它那双眼睛如同迷魂灯般时刻在我面前晃悠,越往前跑,越觉得头晕,脑子慢慢乱了,时而昏沉,时而空白,时而错乱,奔跑的步伐也沉重起来。我立即意识到不能再跑了,再跑肯定也要像老牛一样,变得丧魂落魄。那时候,我不但救不了老牛,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青貉妖走的并不快,我干脆爬在旁边一块儿石头上喘口气,头一低下来,顿觉清醒了许多,仿佛身体也轻健了,可再抬头看老牛的时候,又会看到青貉妖那双绿色的眼睛,头脑又昏沉起来,身体也累了许多。
    第一百零三章 血月6
    我恍然大悟问题都在青貉妖的眼睛上!便突发奇想,要是低下头,不看它的眼睛猛冲过去,或许还能救了老牛。不过,我马上就笑自己这个想法幼稚了,山路崎岖,还散落着乱石,根本不可能闭上眼走。青貉妖是活的,万一它绕到哪里突然冒出来,让我看到它的眼睛,就只能任由它宰割!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办法风险太大,倒不如保持现在这个距离更好,便愤愤道要是有一天,能活捉了你,老子非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踩烂不可!
    老牛就在前面,我却救不了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看着脚下的石头,捡起两块儿就朝青貉妖扔了过去。我离青貉妖还有几十米远,扔出的石块儿没砸不到它,但把它激怒了它身子一躬,也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我以为青貉妖要向我还击,赶紧再抓起一块儿。
    哪儿想青貉妖鬼叫着连蹦带跳,冲到老牛面前,扒着老牛的身体往上一蹿就骑在老牛脖子上。
    看它用老牛来当挡箭牌,我恨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生怕一石头扔过去把老牛头上砸个窟窿。
    我虽然准备停手,但青貉妖却没这意思,马上做出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它眼睛稍稍眯着,对我阴笑两声,把抓着的石头奋力朝老牛头上拍去!
    我看的都傻了,暗自叫苦不迭,打死我都想不到青貉妖竟然以这种方式报复!青貉妖在老牛的头上每砸一下,我的心就猛的揪一下,老牛的闷哼一声声传入我的耳朵,更让我心痛不已,也为自己刚才的冒失强烈后悔。
    幸亏青貉妖并不想要了老牛的命,砸了几下之后,便把石头扔掉,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着我发出诡异的阴笑着,从老牛身上跳了下去。
    被青貉妖用这种方式警告一番,我再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提防着,远远的跟着它走,但脑子却没停止转动驴头狼把我引到林子边缘,青貉妖又用老牛把我吸引过来,看样子是想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会是哪里?白骨森森的地狱,还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为害怕看到青貉妖的眼睛,我在走路时都是低着头,偶尔才抬头看看路,顺便想着青貉妖那不可告人的问题,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当我再次抬头时,青貉妖和老牛却都不见了。
    我赶紧止住脚步,慌张四顾,却骇然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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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山顶的一块空地,有百多丈阔,左右两边都是大片的密林,森然缅延,与天际接连,中间用巨石堆砌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祭坛!上面高耸着两块十几米高的巨石,每块都有两三米宽,顶部稍尖,应该是被风雨侵蚀已久。
    祭坛周围也伫立在有一些石块,形状各异,最大的有七块,小的不可胜数。但是就算下面最大的七块,跟祭坛上面的两块比起来,也不值一提。祭坛上面两块坚挺魁伟,顶天立地高高在上,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宛如神农架的守护神!
    我纳闷道神农架周边是生活着不少人,但我们一路走来,早就进入大山深处,敢走到这里的只有我们胆大包天的外来人和居住附近的少数猎人。
    周边十几里内都没有村落或是寨子,那么,谁会在这里修建如此壮观而气势恢宏的祭坛?
    在看第一眼的时候,还以为两块巨石并排竖立,看的久了才发现,它们被一前一后安置,两者之间大概有四五米。我离巨石还有一段距离,看不清它们的真面目,要是走近,它们只会比我现在看到的更大,根据经验粗略估计一下,祭坛上的两块巨石每块竟然都有百吨之重!
    这让我有点吃惊,不过也没再去想,世界上的未解之迷太多了,巨石阵、金字塔什么的,每一个都神秘诡异让现代人无法理解,有人甚至怀疑那是不是由人类完成的。对我这种不信邪的人来说,这些根本就不值得怀疑,只要一个有理想、有斗志,并且十分残暴的君主就够了。
    比如秦始皇修的长城,隋炀帝修的京杭大运河,长城是世界上最长的防御体系,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最长的运河,也是出于南粮北调军事目的。他们修这两项工程在当时惹的天怒人怨,民怨,死在这两项工程上的人不计其数,修长城、修运河成了死亡的代名词,人人闻之色变。为了逃避这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的劳役,很多人为了苟活,无奈之下自残,到最后实在无人,连妇女都派了上去,为了生存的人们只得揭竿而起。秦、隋这种王朝不短命都难,但仔细想想,秦始皇和隋炀帝要不是暴君,不用非常极端的手段,万里长城想立起来,京杭大运河想彻底贯通,说句好听的话门都没有!
    这种危害当代,但利在千秋的事,除了秦皇、隋炀这两个敢把人当畜牲用的皇帝,其它皇帝都做不出来,所以别的皇帝就没留下让后人叹为观止,旷绝古今的奇迹。
    此时,天上的血月正转到祭坛上面,将祭坛照的殷红狰狞。望着祭坛看了半天,却没有见老牛在哪儿,甚至连青貉妖都不见了,我满怀焦急。祭坛总要祭个什么,或是祭天,或是祭地,或是祭先祖……
    这个祭坛修在人迹罕至的神农架深处,本来不应该被我们路过,青貉妖却把我们引到这里,它到底想做什么?一切都无尽诡异,让我愁眉不展。
    血月主大凶!这句话反复在我脑海闪现,我隐隐觉得今天晚上,祭坛里要发生点类似少儿不宜,不干不净的事,像我们这种闲杂人等应该回避才是上策,但老牛偏偏在这里失踪,我别无选择!
    我不再犹豫,强打精神轻轻迈着步子,一边看着远处祭坛,一边注意脚下,没走几步,眼睛就停留在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上。
    那是个红色的草俑,一尺多长,手脚俱全,头向下垂着,斜挂在一根深深插入树桩的羽箭上。
    这种草俑一般用能辟邪的白草扎成,如果没有白草,普通稻草也能凑合。巫师们作法,从来不允许外人打扰,更不允许观看,一来怕别人偷学了自己的不传之密,二怕泄了天机,遭上天惩罚。于是,他们就想了个非常易懂的办法,在作法的场地附近安放几个白草扎成的人,贴上符咒,用来提醒外人。
    其实,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白草人都扎的跟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差不多,胆子稍小些的看一眼就被恶心的吃不下饭,晚上睡觉也连连做恶梦!被吓成这样,心里自然对巫师们畏惧,也不会再图打扰。但是,有极少部分道行精深的巫师不用简单的白草人,而用血俑,血俑就是巫师在做法前,把白草人放在猪狗血里浸泡一阵,挂起来的时候,还鲜血直滴,不止看起来更邪恶,诡异的甚至连一些畜牲都不敢接近。
    说白了,不管普通的白草人,还是升级版的血俑,就是将要作法的巫师跟外人的约定,就像施工的工地外面挂个“施工重地,闲人免入,违者重打!”的牌子。巫师们在法场外挂上血俑,大概意思可以理解为此处正在作法,闲杂人等绕道避让,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不过也有传言说,浸泡血俑用的不是猪狗血,而是人血,血俑也不是用来提醒外人的,而是巫师用的法器,是巫师跟苍天、大地交流的传信使,甚至可以帮助巫师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法力。
    前几年,邻村的一个叫程久的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的家人遍寻各地都没找到,最后实在没办法,便花重金请了个巫师。巫师姓张,在我们当地很有名气,被人尊为张神仙。非常可惜的是张神仙丝毫没有传说中神仙的姿仪和风骨,满脸麻子三角眼,嘴唇上还有个缺口,身材矮胖,用其貌不扬形容都算是恭维他了。
    张神仙长的让人不是那么舒服,却得到过高人的指点,手里有真本事,最善长的就是追魂觅踪。
    灵魂是支配人体一切行为的东西,虽然没人能说清楚那到底是什么,却都不想失去。据说有些修道成仙的人可以让灵魂和肉体分离一段时间,自由自在的遨游于福地仙山、云宵空冥,即神游太虚!但是,没人能让灵魂永远离开身体,否则就成了死人,天上的神仙也一样,不同的是,神仙死了,不能叫做死人,贴切的叫法应该是死神!
    人类的精神力量以类似复杂多元的磁场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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