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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式塑造出灵魂,磁场有强有弱,只与特定的物质反应,比如大家都知道的同性排斥、异性吸引,同时,还可将铁磁化,让其与自己属性接近。人类的灵魂也与之相同,受与自己有联系的人和物影响,这种联系的莫过于人人都有“爱恨情仇!”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影响作用也越深。表现出来多种多样的预兆附身、托梦、跳眼皮、揪心等等。关系越亲密,年纪越大,预兆兑现的机率也越大,所以民间有“人老了就通灵!”的说法。
    正因如此,巫师也随之诞生,他们具有强大精神力量,精于玄道或是可以凭借符咒法宝等其它外物,通过灵魂与灵魂、天与地、天与人、地与人之间微妙的联系达到某种特殊目的,张神仙就是此道中的高人。
    张神仙到程久家的时候,好像很忙的样子,匆匆问了程久家人一些简单问题,又叫徒弟拿了程久经常穿的几件衣服,便在村外打谷场前布下十方祭台,安放血俑,插了五色旗,准备好法器就要做法。不想这时出了个小小的意外。
    第一百零四章 血月7
    程久有个弟弟叫程健,三十多岁,虽然生在动乱年代,却非常喜欢读书,恢复高考后没几年就凭着刻苦与努力考上大学,毕业后在成都一家大型机械公司上班,没几年就被升为厂长,被誉为厂里的新星,是组织重点提拔的对象。程久丢失后没两天,程健就接到家里的电报,兄弟情深,程健收到电报后,请了假就心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老天丝毫没有眷顾这位厂长的意思,程健的哥哥程久并没有因为他回来而突然出现。他们把程久经常去的,应该去的、甚至不该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依然没找到程久的人。于是,就有人偷偷给他的父母出了个找张神仙的主意。
    程健满脑子的学问,对民间追魂这一套自然不信,所以程健的父母也没告诉他,可家里这点事怎么能瞒的住,程健很快就知道了。
    程健是文化人,能混到厂长,应该还是有点修养的,不过现在今非昔比,哥哥程久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他的刺激很大,再加上几天奔波劳苦积累的怒气,程健一到法场就冲过拦截他的人,直接拔了张神仙布下的血俑。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把心里的怨气都撒到张神仙身上,幸亏被他父母拼死拉住。
    因为父母的原因,程健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但还是不甘心,远远指着张神仙“你今天要是能把我哥哥找回来,我就活该插千针,否则的话我就让公安局来抓了你这个骗子。”程健的父母赶紧把他的嘴捂住。
    对此,张神仙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开始做法!张神仙先念一会儿咒语,拜了天地四方,又像是自言自语一阵后,猛了跳了几下,然后摇头晃脑的躬着身子在祭台上跳了半小时的舞,最后让徒弟把带来的程久的衣服烧掉。
    火烧到一半时,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一阵怪风,把燃烧着的衣服吹向西南方向,飘了十几尺远才落到地上,慢慢烧成灰烬。
    这时,张神仙又拜了四方,再嘱托徒弟收了法场、法器,烧了血俑等,留下一纸偈语飘然而去,临走时,似是无意的看了程健一眼。当然,没人在意他这一眼,只顾着冲上来从张神仙的徒弟手里接过偈语看衣传何处,西南十里,人道是忧,亦或是喜!
    程键的父母虽然没弄明白偈语具体是什么意思,但看到上面的“西南十里”就猜到这是张神仙对他们的指点,赶紧招呼亲戚乡邻向西南去找,走了大约十里多地,果然与背着个包袱往回赶的程久撞了个正着,最奇怪的是程久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张神仙作法时烧了的那件。
    问了之后大家才知道,程久那天本来只是打算上山采点儿山货,可是,半路上却碰到个正在追杀一只黑熊的猎人。猎人已经将黑熊打成重伤,而自己的子弹也已用尽,黑熊没命狂逃,猎人又不敢硬拼,便要求程久帮忙一起杀了黑熊,并承诺事后分给他两只熊掌。熊掌是清八珍之一,山里的上等货,平时程久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也没多想,当下就决定跟着猎人干。
    哪儿想受伤的黑熊硬是钻进一个不大的山洞,两人干着急没办法,谁也不敢冒险闯进洞去,便守在洞外,一守就是五六天,直到里面再没有任何声响,两人才断定黑熊已死,壮着胆子爬了进去。黑熊果然血流满地,鼻息全无。猎人也没食言,砍了两只熊掌给他,不过是后掌。后掌虽然没前掌值钱,但对程久也是笔不小的收获,就算让他跟猎人再守几天他都愿意。
    程久收了熊掌,别了猎人匆匆往家赶,没走多远,突然见自己在家经常穿的另一件衣服挂在面前树枝上飘摇,虽然诧异,还是犹犹豫豫拿下来穿在身上,再没走多远,就见到找他的人。
    程久回来了,还带回两只大熊掌,留下一只给父母,另一只塞到程健手里,程健自然高兴,晚饭时先是好心责备哥哥程久一番,然后跟家人盘算已经回来不少日子,准备第二天就回厂上班。
    可他再没去成!
    程健对张神仙一点都不相信,在人家做法时,拔了血俑,还口吐狂言,说要是张神仙能找到他哥哥,自己就活该插千针!插千针是我们那里一个古老的祭祀龙王的方式,现在只有很少地方依然用。
    四川自古都被称为天府之国,但也有大旱的年份,旱灾一来,河溪龟裂,草木焦枯,稼穑不长。人们担忧收成不保,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用传统方法驱旱魃,请龙王爷!
    龙王爷是民间传说中的神,请神自然要诚心诚意,在族中有崇高地位的人才能请得龙王爷真身。请龙王爷的过程也极其复杂,有宰三牲,焚天香,过犁铧,插千针,敬仙露等等,整个过程不乏让人触目惊心的场景,过犁铧和插千针就是其中两样。
    当请龙王爷的大礼进行至一半,就会礼乐大振,铳响震天憾地,这时,主祭者就要从一排烧红的铁犁铧上面踩过去,并且每一脚都要与铁犁铧接实;接下来就是插千针,将烧红的钢针从主祭者的嘴里穿过!要插够足足千根,“千”通“虔”,意为虔诚真诚。除此之外,插千针还有另一层含义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天不降雨,人们便怀疑自己或是自己的族人在言行上得罪了龙王爷,惹的龙王爷不来此地。向龙王爷磕头谢罪,赔礼道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针把自己的嘴缝起来,让龙王爷知道自己永不能再诋毁他老人家,这层含义类似于战国蔺相如的负荆请罪。
    祭师的脸再大,也只有那么一块儿地方,最细的针也插不了千根,那就插在身上,只要钢针穿过身体,凑够“虔”数就行。
    插千针时,会有一个地位稍低的族人充做副手,专门负责在大火炉里烧针,副手这边递上来一根,祭师就往嘴里或身上插一根。烧红的铁犁铧和钢针最少都七八百度的高温,可祭师用脚踩在犁铧上走过,和用钢针从身体穿过的时候,通常都面无表情,动作流畅,像是对高温和疼痛都没有感觉一样。
    但是,那徐徐的青烟,以及大老远就闻到的皮肉烧糊的味道,绝对让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按说把烧红的针一根接一根的硬生生插进人的身体,绝非人体所能承受之痛,但是古往今来,却从来没有听说有任何一个祭师因此死去。或许在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是所有族人的生命,也或许真有神灵庇佑他们!
    以自残的方式向神灵赎罪,国内国外都屡见不鲜,在这里面,宗教徒们玩的最为过火,比如印度的大宝森节,信徒们用鞭子把自己抽打的血肉模糊,用钢针、钩子,铁钉、银簪各种奇特道具刺穿身体以表虔诚,花样层出不穷,却都说自己不疼。
    但是,程健那天晚上真的疼了!他说自己被几个穿红衣的汉子按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然后有人在旁边架起火炉,烧了钢针,然后把烧红的钢根一根一根插进他的嘴里、穿过他的身体。把他折腾苦痛难忍,却因为嘴被钢针穿住,叫不出声,只能呜咽!
    听到他哭闹赶过来的亲人就见他浑身直冒汗,面如死灰,不时的惨叫、抽搐,眼中充满恐惧,嘴肿的比鼻梁都高,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和烧红的钢针穿过没两样!
    房间里除了他的家人,再没别人,但程健那痛苦样子分明就是正在被人强行插千针!
    程健的父母心疼儿子,也不管此时已是深夜,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心动了四邻和帮他们请张神仙的村人。
    白天里程健家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猜想大概是他得罪了张神仙,程健看到的穿红衣的汉子很可能就是他白天拔了的血俑,血俑现在来报复他了,要他兑现白天的吐出的狂言,同时也是让他自食恶果!
    插千针非同儿戏,祭师也只在作法时才用,根本不会随意跟人表演。祭师插千针的时候,是天神护体还是另有诀窍,普通人没机会知道,但人们知道程健绝对扛不过去,看他那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归西!
    大家再不敢怠慢!找来辆推车,七手八脚的把他装上车,去找张神仙。
    张神仙似乎早就在等他们,客气的接待了他们。不等他们张嘴,张神仙就让推着程健来的村人到井里打碗清水,喂程键喝下。奇迹发生了,一碗清水刚喂完,程健的气色就有所好转,虚汗收敛,疼痛也减轻许多。
    半个小时后,他嘴上、身上的肿痛开始消退,天亮时,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剩那些密麻的针尖大小的洞没有愈合!
    程健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梦里发生的一切推翻了他的认知!梦醒后,他再没回去上班,而是向张神仙三跪九叩,赔了罪,认了错,还死活要做张神仙的徒弟!
    第一百零五章 祭坛
    在我的记忆里,用血俑的巫师和用普通白草俑的巫师完全不是一个境界,手下必定有真本事,虽然未必胜出张神仙很多,最少也是旗鼓相当,能平起平坐。
    血月、祭坛、血俑!以及可能遇到的巫师,在神农架深处的绝顶上凑在一起,这里要发生什么?
    我低头再看几眼斜挂着的血俑,想从它身上找出些端倪,竟然觉得它像是很重一样,把指头粗的竹箭都坠的弯了。难道血俑身体里还有东西?我看四下没什么动静,壮着胆子走到血俑前蹲下,用拉孜藏刀在血俑上拨弄着,又用刀尖往里面插了几下。
    十分诡异的触感自刀尖传回手里血俑里面软软的,还有弹性,和扎到肉上差不多。
    以前,我只听说血俑用白草扎成,又用猪狗血浸泡成血色,可是无论怎么浸泡,都不可能把它们的身体浸泡的有弹性,难道血俑肚子里包着其它东西?会是什么?
    想着那肉肉的感觉,我的心不停的颤抖,浑身发凉,忍不住想到里面是个人。
    血俑只有一尺多长,里面要真是人,很可能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拿婴儿来做血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天理不容,那个杀千刀的巫师真该被天打雷劈了!可细看之下,又觉得血俑除了身体有弹性之外,与婴儿的身体比例都不符合。
    血俑的胳膊细短,仅仅是象征性的,脑袋只有拳头大小,我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婴儿。不过,血俑的肚子却不小,有熟透的西瓜那么大!
    我强作镇定,拿拉孜藏刀在血俑肚皮上轻轻一划,刀锋所过之处,血染的白草齐齐断开,一坨碗口大黑色的东西“啪”的掉在地上,还弹了一下,然后不停的左右轻轻晃动。
    看清掉下来那东西后,我身体急剧后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按着地后退两下,唯恐避之不及,差点儿就叫了出来,急忙转头看看周围,确定没眼睛盯着我,才大大吐了一口气。
    从血俑身上掉下来的,竟然是颗活生生、鲜红的人心!
    在血俑里面装人心这事儿,之前别说见到,我连听都没听过,现在算是彻底开了眼。我用拉孜藏刀在掉下来的那颗心上拔弄两下,基本确定是颗真实的心,隐约感觉到上面还有些温度。
    没了心的血俑更加丑陋,本来装着心那地方的茅草向外伸出,散乱着垂下,里面空洞腥黑,像是一个丑陋的怪物的嘴,透着无尽邪恶!
    这颗心是哪儿来的,难道是老牛的?转念一想又不对,我是跟着老牛过来的,虽然没跟的太近,但也能看清他们,青貉妖好像没把老牛怎么样。再说,青貉妖也没必要把老牛带到这里才取他的心。
    毫无疑问,血俑是早都挂好的。我又想到早些时候和老牛听到的那声惨叫,就是从这个方向传过去的,那惨叫应该就是挖心之痛了。
    只要死的不是老牛,我还是很高兴的。这话说的太没同情心,也不太合人性,但是进入神农架以来,种种遭遇告诉我,这是一个标准的弱肉强食的地方,学菩萨做好人只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忽然,远处祭坛里传来一阵沉闷而嘶哑的低吼,接着像是石块儿在砸什么东西,“啪、啪”直响,声音不大,但在空寂的夜里传过来,却声声入耳,听的非常清晰。
    我急忙转头,祭坛上高高竖起的巨石边,有个人拖着什么东西,飞快转到巨石后面。
    “老牛!”我惊呼着,生怕他再出什么变故,拔腿就冲了过去!我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目的,那就是找到后老牛快点离开,这里太他娘的恶心了。
    越靠近祭坛我就越紧张,步子也放慢许多,尽可能不发出声响,也不想心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在远处看着不是很大的祭坛,底座竟然十几丈阔,一人多高,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坍塌,石块儿滚落在地上,但总体来说也不失雄伟壮观,气势磅礴。竖在祭坛的两块巨石还雕刻有图案,因为背着光,看的不太清楚。不过,祭坛上用的图案无非就是传说中的龙、饕餮、貔貅这些具有神话色彩或是宣扬神权的东西。
    我不敢贸然上去,先是围祭坛转了一圈,发现有道非常陡的石梯伸到祭坛上面,每阶石梯一尺多高,正对着石梯几十米外是道半月形的悬崖,延伸到远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齐如刀削,深不见底,让人不敢靠近。记得之前困了老牛几天的金雕窝也是一道非常深的断崖,和这道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属于同一山系。
    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味道不是很浓,却让鼻子很不舒服,甚至想打喷嚏。
    我下意识的往祭坛上看了一眼,仅仅一眼,让我像是从冰窟窿掉进了北冰洋里面,冷的浑身发抖。
    打看到血俑那一刻,我就对祭坛心存顾忌,生怕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小心翼翼。走近时却发现上面只有两块顶天柱般的巨石和边上一些较小的石块,以为老牛那么大个活人,肯定不会躲在巨石后面一动不动,便没再注意过它,只顾看下面,没想那两块儿巨石居然恐怖的出奇,一块儿巨石中间还嵌了一个没有头颅的人。
    巨石像是被鲜血淋过,在血月的照射下,看起来格外血腥。两块儿巨石离地四尺的地方,都开了一个深深的人形凹槽,但是每块巨石上凹槽的形状却不尽相同。嵌着人的巨石安放在左边,那人的胸前、腰间、大腿部位各拉了一道手臂粗的青铜锁链,将其锁死在凹槽里面,想来里面应该没有固定人体的装置,才会用锁链挡住。青铜锁链从巨石的左右两侧拉出,所以我在后面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卡在凹槽里那人被剥的精光,身上的血也被放尽,惨白的颜色让人想到刮了毛的猪!顺着他的身体往下看,却越发觉得诡异这人的头并没有被扔掉,而是放在他的左脚下面,以前见过狮子脚下踩个绣球什么的,从来没见过把脑袋放在人的脚下,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右边一块儿巨石上面也拉了三道青铜锁链,凹槽比左边一块儿略高,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个凹槽留有脑袋的位置,但是,心脏部位却高高的凸起一根石刺,如果我没猜错,被绑在这块儿巨石上的人,应该会被取掉心脏,然后挂在石刺上。
    看着面前的血腥场景,我脑海里升起一个迷惑,不知道自己面前究竟是一个祭坛,还是一个处死仇敌或是罪人的刑场。这样处置人,与杀死十恶不赦的罪人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一个只是为了以自己的方式讨好上天神灵,而另一个是为了惩治罪恶,警告世人。
    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我的心底那一丝怜悯在作祟,这里不可能是刑场,见到血俑的那一刻,我就十分确定了。
    整个祭坛虽然充满诡异,但四周却没有什么动静,我壮着胆子,慢慢走到祭坛铺着的台阶面前,准备上去看个清楚。家里的楼梯每一级大约六七寸高,这里的台阶每一级都有一尺多,并且还很陡,我手脚并用也爬的十分吃力。正因如此,自然就想到这些台阶只有长的非常高大的人才能轻松走上去。
    难道只有长的高大,才能做巫师?世界上长的高大的人有不少,可神农架里不一定多,我还没想到有什么人,就先想到两个可怕的东西雾妖和野人。
    第一百零六章 祭坛 2
    到现在为止,我对雾妖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和老牛一个被它打的半死,一个被它耍,可我们却都不知道雾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至于野人,我们的确是杀了两个,它们两米多的个头,在这么高的台阶上走,绝对不成问题。难道这个祭坛是雾妖或是野人们修建的?
    我心里突然有些焦躁,而就在这时,却看到了更震惊的一幕高高竖起的巨石后面,竟然有两条苍白的人腿在不停左右轻轻摇动!我脑袋“嗡”的一声,呆呆站住,眼睛半天都没敢眨一下那的确是两条人的腿,从姿势来看,那人应该爬在地上!
    和绑在左边巨石上那个砍了脑袋的人一样,人腿上没有血色,分明已经被放血处死,死人怎么会动。祭坛上有两块巨石,每块上面都留有人形凹槽,但是右边一块上面并没有人,人呢?难道被放血杀死后,他又自己爬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会不会变成僵尸?
    想到僵尸,我腿都软了。虽然我经常以胆大自居,可我的脑海里也有一片说不清楚的灰色地带,里面充斥着朦胧和模糊,甚至是阴影,它不时的影响着我,有时还让我无所适从,它就是鬼!
    鬼和神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重要的一部分,传承千年,久盛不衰,甚至还会历久弥新,不时被发扬光大一把。人们生活中多多少少都会听到一些灵异之事,一言概括,就是鬼神显灵了。现实中,没有人怕神,传说中的神虽然高高在上,但大多都善良、正直、无私,所以被人们尊崇和敬拜。但是很多人都怕鬼人们意识中的鬼总是被描绘的邪恶、丑陋、血腥,就连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森恐怖的坟场、炼狱。
    还有一种,它们介于人和鬼之间,说人不人,说鬼不鬼,那就是僵尸。僵尸是人死后精气、灵魂尚未完全散去,说是死的,又能走能跳,一点儿都不僵,它们有形有体,却没有血,以人肉,人血甚至人脑为食,比鬼可怕的多。
    那两条惨白的腿依然在微微晃动,并且又向前挪动了一点,诡异的一切让我十分紧张。如果这个人就是绑在右边柱子上那个,他的心应该是被挖出来了,没有了心还能动吗?记得商朝末年,昏庸的纣王因宠恋美女苏妲己,迫害过许多忠臣,名相比干就是其中一个。苏妲己谎称自己有病,命不久矣,想要治好她的病,必需用比干的心才行。纣王为了爱妃,因此而取了比干的心,但比干当时并未死去,而是走回家里,跟家人托了后事,才饮恨长辞。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还很小,虽然有点怕,但脑海里被定型了一个奇怪的思想就算心被剜出来,人也能活很久。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才知道心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少跳一下人就出问题,离开一会儿人就完了。无奈我这人有时候比较执着,在没有亲眼见到的情况下,不肯贸然改变自己记忆里的东西。遗憾的是也没人在我面前把他的心掏出来,给我表演一下,证实一番。
    现在,终于有了个宝贵的机会,困惑我多年的问题即将提示,可在这个鬼地方,我还真的有点胆怯,万一这人阴魂不散,变个僵尸……
    为了找到老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刚走两步,就觉得脚下有些不对,像是被涂一层胶水,粘粘的,抬脚的时候感觉很费力,低头时发现地上流着很多血,有的地方已经凝固成黑色,只有坑洼处血聚集的多的地方还是腥红。
    从祭坛边缘到巨石旁边,也就是几十步的距离,而我却走的相当漫长,生怕那两条惨白的腿突然顶着个没脑袋的身体向我扑过来。记忆里的僵尸都是青面獠牙,凶狠残暴又嗜血成性,而我面前这具恰恰被放了血。据说失血而死是非常痛苦的,头脑因缺氧而昏沉,口干舌燥,肢体乏力发麻,逐渐冰冷,是种慢性死法,人会在不安、惊恐中感觉生命消逝,更会凝结非常重的怨气。所以被放血而死的人很容易变成吸血僵尸,它要是起来,会不会先吸我的血补一下?
    我战战兢兢而又异常谨慎的绕的稍微远点,离那双苍白的腿大约五六米的样子,才敢探头向巨石后面看了一眼。
    巨石投下的黑暗阴影里,被放了血的死尸爬在那里,在他的身上,还骑着一个人。骑在死尸身上那人身体健硕,体格跟我和老牛都差不多,他似乎对那死尸很感兴趣,嘴里轻声咕哝着,不时把死尸晃来晃去,偶尔还抓起身边的石块儿朝死尸拍几下,“啪、啪!”直响。
    虽然没有僵尸作怪,我的心却也没松下,因为骑在死尸身上那人在阴影里,我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老牛,更看不懂他这把死尸当玩具一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死尸是祭品,应该被绑在巨石上,现在却爬在地上,老牛是被青貉妖引过来的,意志比较模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值得的奇怪。但也要有个前提,那就是青貉妖的目的,青貉妖绝对不是让老牛过来拿着死尸当玩具耍的。
    “天王盖地府!”我踟蹰着,不知道嘴里怎么就蹦出这句我和老牛对了多年的暗号。
    猛然,骑在死尸身上那人像是受了严重的惊吓,怪吼着一下跳起三尺多高,向前翻了一个滚才停下来,转头看着我。它身披黑红相间的短毛,脚掌宽大,手臂结实,身体半躬,一条手臂按在地上,脸上也是毛茸茸的,对我低吼着,还不住的龇牙咧嘴。
    我被吓的后退了两步才站住,抓着藏刀摆个防卫姿势,盯着那东西。它表现的很不和善,对我来说是危险在即,可我却在疑惑他是不是老牛。
    天元发病时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恶心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掉,而我和老牛身上都残留着蝙蝠血咒,老牛受了刺激先发病也说不准。想到这里,我稍稍向前走了一步,想看的更清楚点,对面那东西一声低吼,躬着的身子也不起来,按在地上的手臂一扒,前冲两步,抓起那具被放了血的死尸就向我扔了过来。它动作迅捷,力气又大,百十斤的死尸就像一个布娃娃被它扔过来。
    我有点意外,先是脸上沾了些冰珠一样的东西,然后苍白的尸体就带着生硬麻木的脸撞到我的怀里。把死尸抓住的时候,说不出的冷,这股冷绝对是发自身体里面,是对死人的恐怯。
    也不管那么多了,赶紧随手一甩,死尸在地上翻滚着摔到祭坛下面。我惊魂未定,手上、脸上还感觉冷冷的,那东西突然直起了身子。这下我彻底看清了它颧骨高突,眼窝深限,身披短毛,手臂齐膝!
    第一百零七章 祭坛3
    这个形象我并不陌生,立即想到在原洞湾杀死的那两只野人,当时我们是四个人都费了很大的力,现在竟然一对一。不过,我马上发现面前这只野人比以前见的要瘦弱,上次那两只都两米多高,这只也就一米七八。
    对面的野人没有要跑的意思,却也没有要立即攻击的架势,时而还抓一下脑袋,甚至拍手跳两下。
    它这有点弱智的举动反而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它想干吗。自从在原洞湾见到野人躲在棺材里面啃人肉,我对它们就只有憎恶,刚才又见到它把死尸当玩具一样骑在身子底下,拿石头砸,更是升起无名怒火,仗着手里一尺长的拉孜藏刀就冲了过去。
    没想这只野人似乎很胆小,看我过来,身体一下纵到旁边的巨石上,扒着爬了两下,就蹿上半人多高,似乎在躲我。巨石光滑的很,野人爬的却丝毫不拖泥带水,非常利索。我可没这么好的攀爬本事,深知如果让它爬到几丈高的巨石上面,我想杀它都难了。赶紧用尽全身的力气跃出一步,挥手一刀砍在它的大腿上,野人的腿顿时连皮带肉被划开一寸多深。
    饶是如此,野人上冲的势头依然很足,头都不回一下,怪叫着又往上蹿了两尺多高。
    此时,我要是再补一刀也行,但砍不砍的到都很难说,即便砍到,也不能给野人致命的一击,它要是再爬高一点,我就丁点办法都没有。看着它那条因为受伤而垂下来的腿,赶紧跳起来死死抱住。本来以为这下能把野人从巨石上扯下来,没想它抓的很死,甚至带着我又向上爬了一尺多,把我也带离地面。
    这个野人个头不大,小腿却有碗口那么粗,上面一寸多的腿毛涩涩的,稍微卷曲,没有猪毛那么硬但也有些扎手。
    我抱住的是野人受伤的腿,它自身的重量又加上我的一百多斤,全部牵扯着我用拉孜藏刀在它腿上划开的伤口,痛的它哀嚎不断,血流不止,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的,开始一点点向下滑。
    野人应该是用指甲抓在巨石上的,因为我看到很多被它抓掉的细小的碎石屑纷纷往下掉,有些还掉在我的身上,还好不大。不禁奇怪这鬼东西爪子前面长的到底是指甲还是铁钩,以后一定要小心它的指甲才行,要是被它抓到,身上立即就是几个血洞。
    野人越发不安分起来,另一只腿使劲儿的乱踹,它那只脚一尺多长,脚底灰黑,长着厚厚的茧子,并且很粗糙,踹在手上火辣辣的疼,我手背的皮都被刮掉了。我扑上来抓住野人的时候,拉孜藏刀还握在手里,便想挥刀把它踹我的那条腿也砍了,以拉孜藏刀的锋利,只要实实在在的砍上去,绝对能把它的脚掌给跺了。
    可野人的腿又粗又结实,连皮都抓不到,我拿着拉孜藏刀的手刚挥开,另一只手就再也抓不住它的腿,身体急剧下滑。还好我们也没爬多高,才滑下半尺不到,脚就踩在地面上。
    我又有了底气,稍微定住身形,就准备把刚才那一刀砍上去,按我的计划,只要砍一刀,野人就要终身残疾,失去攻击能力,继而任我宰割。没想到,最大的意外发生了,扒在巨石上的野人似乎也被折腾的精疲力竭,再也挂不住,怪叫着摔了下来。
    刚才还说野人不大,但两百斤还是有的,我就在它的脚下,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它砸翻在地。身上压着两百多斤,顿时胸闷气短,骨头都碎完了。野人背上的毛又扎我脸上又疼又痒,还带着一股马蚤臭味,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等野人从我身上爬起来,我趁机吸了两口新鲜空气,才清醒过来。
    生怕野人趁这时在我身上抓一把,强忍着痛就翻身起来。
    这只野人和在原洞湾遇到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品种,那两个凶猛异常,而这个像是毫无斗志,正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不时还回头看我一眼,眼睛里还带着恐惧,表情人类遇到危险时非常像。
    我也顾不得怜悯了,谁让你投错了胎呢,起身就追了上去,挥刀正准备砍,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住手!”
    声音低沉有力,倒真的把我镇住了,尽管野人就在刀下,但我这一刀愣是没砍下去。我万万没想到此时此刻在这个鬼地方,除了我和老牛,还有其它人。
    转头时,几丈开外的地方站站一个人,看那姿势像是弯弓搭箭的样子!箭的后面是一双威严而冰冷的眼睛。
    我脑海里首先闪过的是洛雨的影子,他的犀角卧虎弯弓与凤尾箭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尤其那双眼睛,看我的时候总是充满着仇恨,哪怕我真的不是他的杀父仇人。看着那箭,我的心那个寒哪,他的凤尾箭飞行线路诡异无比,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箭会从哪个方向飞向敌人。说不定当我还在犹豫往哪边躲的时候,凤尾箭已经从后面穿过我的身体了。
    洛雨这个煞星竟然会追我到这里,现在真是悔不当初!不该在土家寨子的时候,逞一时之口快,笑话洛雨用箭,更不该跟他比试。比试也就算了,却在输赢都无伤大雅的情况下,用三八大盖儿打落了他的凤尾箭。那枝箭被子弹一打,肯定废了,凤尾箭要求的工艺复杂,材料稀缺,每一枝成品都珍贵无比,有钱都买不到,更重要的是那次比试让洛雨丢了面子。
    后来以为离开原洞湾这事就结了,没想他竟然追到这里,现在想想,与其说是我赢了,倒不如说是输了,甚至要把命搭在这里,真的输大了。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可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声音中带着苍凉和无奈,指向我的箭尖稍稍低下一点。
    话说的很奇怪,我有些找不着北,甚至怀疑他不是跟我说的,可他分明正对着我。不过我马上听出来这声音不是洛雨的,但也不陌生,绝对听过。我心里隐隐喜悦起来,只要不是洛雨,想必面前这人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我努力想着他这话什么意思,又想看那人到底是谁,便想向前走两步,腿还没动,脑子便嗡的炸了一下!
    面前这人张弓搭箭,半个脸都被遮住,隔着几十步的距离,我也猜到他是谁了,他瘦小的身形和刚说的话让我想到一个和洛雨非常熟的人支吉梯玛!
    我在土王庙里问支吉梯玛神农洞天的时候,支吉梯玛跟我说神农架里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并且劝我们杀了野人,为民除了害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当时我们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连方才,他说我们不该来,我都还满头雾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不是跟我说的。
    现在,我有点怀疑自己,确切的说,我心里毛毛的,怕面前这个支吉梯玛不是人,而是鬼!因为他是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应该死了的人!我突然觉得天上血月的红色更浓了,远远看着支吉梯玛,他更像是个血人。
    第一百零八章 血祭坛4
    血月主大凶!我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时,心里不停敲打起小鼓,怀疑面前这个人或许是支吉梯玛的阴魂!支吉梯玛是那个土家寨子的族长,同时也是巫师,巫师们的世界有没有生死的概念,我这个门外汉永远不会明白。
    支吉梯玛手里的弓箭虽然还绷着没放,但已经放低到了胸前。我反复看了他几眼,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看到他的脚下,并且我还特别留意,据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但面前这个真的有影子,证明他不是鬼。
    白天,他在竹林里偷窥我们,被发现后,仓皇逃命,老牛虽然没追上,却已经怀疑是他。鬼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他下午出现过,所以它不是鬼,我心里暗嘲自己杯弓蛇影了,面前这个支吉梯玛绝对如假包换。
    既然确定支吉梯玛近在眼前,那么解开我心中迷惑的时候或许就到了,锁子连环铠为什么成了空架子,一点用处没有,谁吹的骨哨,什么人逼的他这位土家的大梯玛要靠装死或是散布已死的消息,自己躲到神农架里面来。土家族发生了什么,他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杀野人。
    野人,想到这里,我脑海里顿时明朗,似乎明白了一切,支吉梯玛分明在维护野人,之前的一切肯定都和他有莫大的关系,难道他和野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诉人的秘密?或是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我顿感不妙,因为我身边就还有一个野人。他们要真是一伙儿,那……
    “啊!”
    我惨叫着,感觉双腿被两条铁箍般的毛茸茸的手臂死死卡住,几根尖锐的指甲深深插入我的肉里面,让我不能也不敢动弹,同时,屁股被一张大嘴猛的咬住,那张大嘴低吼着,甩动着用力撕扯,似乎要将我屁股上的整块儿肉撕下来,痛的我几乎昏厥。
    野人!肯定是我身后的那只野人!
    虽然知道是什么对我下的手,但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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