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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能让他忍着点儿。驴头狼嘴里的牙齿尖锐,如果不是它匆忙咬出的一口,老牛的手臂恐怕都要断掉了。
    看着老牛倒在地上无力的呻吟,我很愧疚自己当时没能阻止他冒险,在他被袭击的时候,也没能尽快反应过来。但也骂他活该,看他刚才的样子,分明早就猜到那是只驴头狼,却不告诉我,一直跟我胡扯,想凭着手里的藏刀去把驴头狼给收拾了,结果玩栽了,还差点儿断送一只手臂。
    不过,这下我也彻底服气了,因为只有神农架这种原始森林里,才会有驴头狼这么诡异狡诈的东西。
    老牛痛的难受,见我不理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自言自语道“铁炎哪,咱们川戏里有个非常了不起的特技,这个特技让川剧名声大振,久盛不衰,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们那里,三岁娃娃都知道川剧的变脸和吐火,变脸尤其神奇诡异,是川剧精华中的精华。但我肯定不能说那两样,否则就幼稚了,我脑子一转,想着老牛刚才与驴头狼搏斗的场景,脱口道“狼口逃生术!”
    老牛脸上立即青一阵,绿一阵的,我自己心里窃笑,并且继续道“要说这个狼口逃生术哪,这可有来头儿,与古代的壮士断腕大有雷同,都是不想要自己的手臂了……”
    “你个龟儿子!”老牛怒骂着,强忍住痛,捡起一根我们找神水时砍断的竹筒向我砸来,我大笑着顺势倒在地上,竹筒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摔到刚刚驴头狼跳下的壕沟里。
    没想到的是,竹筒竟然马上又飞了回来,这下我真的没防备,被砸了个正着。这个结果完全称了老牛的心,但他却傻了,眼睛里带着迷茫。我和老牛表情差不多,面面相觑一阵后,老牛把拉孜藏刀紧紧抓在手里,我提着三八大盖儿小心翼翼的向壕沟边儿上走去。
    壕沟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十几丈外阴暗茂密的林子里,两道幽绿的光芒向我这里回望一下,斜蹿跑开!
    第九六章 驴头狼3
    那一刻,我脑子都懵了,说不出的惊悚。我想到昨天晚上飘在雾里被我误以为是鬼灯的幽绿光芒,当时我抓了一下枪,它就跑掉了。没想到它竟然一直没离开过我,甚至在老牛受伤后也敢马上折回来。
    “铁炎,怎么回事?难道是驴头狼?”老牛看我站着发呆,探起身子问我道,他的语气里带着疑惑。
    我抹了一把脸颊的冷汗,定了下神,回头苦笑“恭喜你,你答对了!”
    老牛听完后,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眼里透出的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半天后,才挤出几个字“铁炎,天就要黑了,晚上怎么过?”
    我看着渐渐低垂的夜幕,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枪响,子弹的气流声呼啸着在我身边飞过,打在旁边儿的竹子上,“砰、砰”乱响,中间还夹着猎枪的响声,吓的我连忙爬下。回头时,就见远处五六个人举着枪正往这边儿跑,边跑还边吆喝着什么,是常坤那一群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他娘的流年不利呀!”我大骂着,回了两枪,打的那些人跑过来的势头顿了一下,才拉着老牛赶紧向林子深处钻。因为大家都有枪,后面的人也没追的太急,只是零零散散的放着冷枪,跟电影里鬼子进村儿时候的枪声差不多。
    老牛跑的汗流浃背,嘴里却没闲着“铁炎,我早叫你多烧香,少作恶,心里无私天地阔,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没想到你还是结了这么多仇家,你看看,人家都追到神农架来杀你了。你怎么跟人家结了这么大的仇?是不是偷人家媳妇了,坦白交待!”
    常坤的事,我已经跟老牛说过,便向他解释道“他们就是我跟你说的常坤那群混蛋,也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反正下手毒的很!”
    枪声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和老牛跑的也慢了下来,老牛喘着气,拍着胸脯道“看出来了,他娘的,差点儿连老子一起做了。”顿了下又道“不过你放心,等牛哥我完全恢复了,一定活剥了这群孙子帮你出气。”
    我拿出地图稍稍看了下大龙潭的方向,发现我们也没跑偏,便边思索着常坤他们道“我第一次见他们的时候是七个人,现在只有六个,肯定是死了一个,对了,那个常坤是说普通话的,应该是外面来的,并且很痛恨警察,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下手!”
    老牛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为了神农洞天里的宝贝?”这个我不太确定,那天晚上也没听他们说起,如果是的话,大家迟早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难得的是竟然没起大雾,头顶还有一轮银月在天。可惜的是,月亮让天空中飘舞着的云朵遮挡了大半,残缺的月光从头顶茂密的树枝叶间透下来,再照到树林里的时候,几乎已经是没什么亮光了,我们只得打着手电筒前进。
    老牛被驴头狼咬伤了手臂,我就想把枪给他,但他说自己就剩一只手能动,还是拿刀比较方便,我也只好作罢。
    两个人都太累了,连话都不想说,默默走着,走路的时候也是挑着走路走,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还不住的左右张望,心里可以说是非常紧张。如果不是怕常坤那群人再追来,我宁愿好好休息一下,心里不禁咒骂那群混蛋。就在这时,幽静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像是树枝拖在地上发出来的。
    我和老牛都是一怔,止住了脚步,就见电筒的尽头有个巨大的东西缓缓移动。那东西五六尺高,身上长满灰黑色的粗刺,胡乱的伸张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老牛盯着那东西看了半天,才回头向我道“铁炎,那该不是只刺猬吧!”
    要真的是那么大一只刺猬,也着实有点儿恐怖了,我见过最大的刺猬也就二三十公分高!便疑惑着回答道“不太像刺猬,倒有可能是只大豪猪!”
    老牛皱眉思索一下道“也不对啊,要是豪猪的话,看到你手电筒的光芒还不跑?难道是刚刚追杀咱们那群人搞的鬼?”
    老牛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十分蹊跷,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也没见有什么风吹草动,才回头向老牛道“老牛哪,你这话也欠思量,要是那群混蛋,他们朝我们开枪不更直接?”
    前面的怪物即将从手电筒的光芒里消失,我和老牛还是打算去看个究竟,小跑着追到离它有十几米的地方,才发现竟然是有人背着一捆树枝在走,柴捆很大,将整个人都埋在下面。
    我看的十分纳闷“真他娘的奇了怪了,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打柴?”
    “嗨、嗨!”树枝下面传来两声轻叹,和人使劲儿时发出来的声音差不多,过不多久又响两声,怎么听都像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
    “如果是人就好了,最起码晚饭有着落了!”
    老牛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在怀疑前面那是不是个人,和我的想法都差不多,我拿手电筒照着前面晃了几圈,前面如果真是个人,即使不回头,也要说句话,哪儿想那人只是稍稍停留一下,就继续前行。
    这愈发加重了我心里的疑惑,我突然想到常坤,如果是他的话,肯定早都开枪了,想到此,我立即把枪举起来瞄准。
    ――
    这倒把老牛吓的不轻,他面色紧张的把枪口压下“铁炎,咱们还是先看清楚再说,别误伤了好人?”
    老牛的话让我一时语塞,我的确没看清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就算是家住山里的人,也不应该这么晚了还背个柴捆慢吞吞的在这危机四伏的林子里面晃悠。
    见我不说话,老牛推我一下“走,上去看看再说。”
    “老乡,老乡,你家住在这附近吗?”老牛边走边喊,前面那人却依旧只顾走自己的路,还不时的“哼、嗨”两声,像是没听到一般。老牛像是感觉很没面子,尴尬着向我笑道“你看这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还出来打柴,铁炎,你看你……真是的,也不去帮人家一把。”
    老牛说话的声音很大,像是说给前面那人听的,我干脆也学他大喊着“老牛,老人家不但腿脚不利索,而且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真不知道你这孙子是怎么当的,竟然还有心情在后面说风凉话,你真不怕造孽太多被雷劈了?”
    不管我们怎么说,前面那人都像是没听到,依旧慢吞吞的走着,转眼我们离他只剩两三米。
    考虑到老牛手臂刚刚受伤,就让他站住稍等一下,自己端着枪慢慢绕到他前面,看那究竟是人还是怪,哪儿想就在我走到他旁边的时候,柴捆底下一声怪吼,整捆柴都劈头盖脸向我砸来,情势变化的太快,我赶紧挥舞用手臂去挡那柴捆。
    柴捆飞起来重重砸在我身上后散开,里面还有荆棘之类的东西,连砸带扎,让我一下摔倒在地上。
    第九七章 驴头狼4
    “又是这畜牲!”就听老牛低吼一声,从我面前跑过去。
    我拔开盖在身上的树枝,放眼远望的时候,老牛正追着一个黑影在跑,黑影不时回下头,飘过两道残绿的幽幽光芒。“驴头狼!”这下我彻底被震惊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驴头狼会背着一捆柴诱骗我们,害的连我都中了它的计。
    我生怕老牛吃亏,赶紧爬了起来跟了过去,刚才连惊带吓的,让我手脚发软,虽然有枪也不敢开,生怕没打到驴头狼,却伤了老牛。看着前面我逃你追的驴头狼和老牛,我隐约感觉到不对驴头狼跑的很慢。
    一般情况下,常见的狼奔跑时速都能达到四十多公里,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追的上,如果驴头狼只是想戏弄一下我们,那它肯定早都钻到林子里了。而现在,驴头狼像是故意让老牛追它,根本就不想跑。
    我猛的意识到不好,驴头狼这样子分明是有目的,赶紧向老牛喊道“老牛,小心!它可能有……”话都没说完,前面追的正急的老牛怪叫着,在树枝断裂和说不清楚的轰隆声里,身体猛的向下坠落!
    顿时,我吓的冷汗都出来的,还以为老牛摔到悬崖或者树洞里了,赶紧把背上的行礼一扔,飞快的冲了过去,看明白后,我是一惊一喜惊的是那里竟然是人工挖出来的捕兽井,井深约一丈,上面小,下面大,井底插着几十把二尺多高的竹刀,无论什么东西掉下去,身上都要多几个窟窿,应该是猎人们捕捉大型野兽用的。喜的是老牛并没有掉下去,应该是他摔落的瞬间转了个身,把拉孜藏刀插在离井边一尺多的地方。此时藏刀的刀刃已经完完没入土地中,老牛一只手死死按着刀柄,一只手用力扒着井边儿,脸色比猪肝还难看。那只被驴头狼咬伤的手臂被他一用力,鲜血又渗了出来。
    一见到我过来,老牛就张嘴大声骂道“妈的,这是个陷阱,它想弄死老子!”
    “老牛,先上来再说!”我把手电筒和枪都扔在地上,抓着老牛往上拖,老牛身子底下的陷阱上面小下面大,呈一个圆锥型,目的就是让野兽掉进去之后,就算死不了,也不容易出来,在这种坑里,老牛的脚也蹬不到坑壁上,用不上力,想拉他上来,也很困难。
    我使出全身的劲儿,刚把老牛拉扯起一尺多高,就看到两只幽绿的眼睛闪着凶光,飞快的向我跑来,这时的它奔跑速度已经不像刚才,简直是风驰电掣。
    我立即明白驴头狼是想趁人之危,这个时候我松开的话,老牛肯定急剧下坠,说不定会把我也拉下去,但要是死拉不放,驴头狼肯定会扑上来咬我一口,我感觉自己有点儿慌神儿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跟老牛说声“抓紧了!”猛的拉老牛一把,右手抓起地上的枪开了一枪同时身体后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肯定没有打到驴头狼,所幸的是它没有再扑过来,而是身子一顿,掉头跑开。而老牛也没下坠,反而被我拉起了很多,上半身都差不多爬到了地面上。
    “老牛,快点儿上来!”我赶紧把手枪扔在旁边儿,用两只手拽住老牛,把他往上面拉,我发现老牛的脸色已经由猪肝色变成纸白,像是非常痛苦,满脸都是汗珠,牙关紧咬,仔细一看才发现,我抓住的,正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臂。
    “老牛,你要千万要顶住,咱们的革命事业才刚刚开始,你可千万不要学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你要是死了,你铁炎哥我这个英雄就要泪满襟了。”我半调侃的跟老牛说着,想让他分下注意力,减轻点儿痛苦。
    老牛咬着牙挤出来一丝难看的笑,有气无力道“你放心吧,我这条命贱的很,阎王爷看不上!不会来收的,就算……”
    “妈的!”老牛突然松开一只手,抓起我扔在身边儿的枪,顶到胸口上拉了枪栓,迅速对着我身后开了一枪,回头看时,就见驴头狼怪叫着,在地上滚了一下,翻身起来后,一瘸一拐的钻到旁边儿树林里,应该是被老牛打中了。
    驴头狼刚才从前面袭击,被我吓跑,现在却又从后面搞偷袭,准备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老牛这一剧烈运动之后,身体又往下坠,差点儿没把我也带下去,我们两个都同时惊叫一声,我赶紧用膝盖顶住还插在地上的拉孜藏刀,才没有继续下滑。
    受了伤的驴头狼没有再回来,我虽然费尽力气,总算把老牛这个革命战友从死神的嘴里夺回来一条命!而这时,我们两个几乎都精疲力竭了,都是满头大汗,老牛手臂缠的绷带也已经全是红色,鲜血直滴。
    我让老牛躺着休息一会儿,自己拖着身躯捡了行礼过来,准备给老牛再包扎一下。解开绷带后,赫然看到他的伤口处又长出让人心惊的黑色绒毛。
    “蝙蝠血咒!”我心里一阵凄凉。
    七叶一枝花已经用完,又不知道到哪儿去采,只能用火把那黑毛燎一下,黑毛是烧没了,但发出来的如尸体腐烂般的恶臭味却久久不散。
    老牛不忍心看,只瞥了一眼,就把脸转过去,把话题扯回到驴头狼身上“驴头狼到底是谁他娘的造出来的这东西,阴险狡猾的跟曹操一样,老子要是有它一半儿的聪明,恐怕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想着那驴头、狗牙、绿眼、狼身子的怪物,我也头皮发麻,虽然它已经受伤,但我们还是不敢放松一点儿警惕。就在用绷带给老牛缠伤口的时候,也不停左顾右盼,生怕它再跑出来。
    绷带刚碰到老牛的手臂,老牛突然把身体一挺,以斩钉截铁之声,慷慨激昂之势,正色陈词道“伟大领袖告诉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虽然可怕,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伟大领袖还说过,反动派虽然拥有优势资源与暴力工具,我们也要从思想上、战略上藐视这些敌人,从而彻底打垮敌人!”
    我不知道他怎么冒出这么两段,哭笑不得“好,好,说的好,领袖就是领袖,说的尽是真理妙谛,还能激扬斗志!”
    老牛念完后,两牙打着颤,眼睛里露出一丝悲愤“铁炎,你别慢慢腾腾的呀,我就是疼的不行了,才咬着牙挤出那几个字,希望借此止疼,结果我都念完了,你还一动不动,你怎么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太让我失望了……”
    给老牛包扎完伤口,两个人都困的不行,就算现在有人拿鞭子抽着都走不动了。偏偏夜里阴冷的很,我和老牛两个人挤在一起,把能穿的衣服都裹在身上,准备轮流着好好睡上一觉。准备闭上眼睛时,突然透过林间空隙,看到远方的天空颜色有些不对,有些淡淡的红色颤动着,便想去看个究竟。
    我刚站起身,老牛就睁开了眼睛“怎么了,铁炎,驴头狼又来了?”
    我伸手一指“你看那里,好像着火了!”
    老牛惊道“这天干物燥的也不知道小心火烛,火不会烧到咱们这边来吧!”
    我随口说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牛对这种事都是持赞同态度的,手臂上的伤也忘了,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我们小心着在林子里穿梭了大概一公里多,才发现火光是从我们下面的一处谷地发出来,居高临下,可以将下面看个大概。一丈多宽的溪流旁边,大堆篝火熊熊而起,旁边围着七八个人,有些在烤东西吃,有些在聊着什么,这群人大部分都身形健硕,仪态威猛,和常坤那一群有很大差别。
    本来还想着如果是常坤那群人,就偷偷在外面放几下冷枪,干掉他几个,杀下他的嚣张气焰,一解心头之恨,现在不免有些失望。
    老牛轻轻拍了我两下“快看,快看,铁炎,这里面还有个女人哪!”
    顺着老牛手指的方向,果然见离火堆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和一个稍微年长的老者比肩而坐,两人都在较暗的地方,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就觉那女人的身材十分可以。
    要不是老牛说,我根本不会注意黑影处还有两个人,现在不禁佩服老牛眼尖,马上和他打趣道“老牛,这队伍真是细心哪,进山还带个女人帮着烧火、做饭、洗衣服。”
    老牛立即反驳我道“铁炎,你怎么知道人家只会烧火做饭?说不定人家还会生娃娃呢!”
    不会生娃娃那叫什么女人?我正想教训老牛说他用词不当,却听他又道“铁炎,我看这群人应该和咱们在湖边儿遇到那个是一伙儿的!”
    我运足目力,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相同之处,心里怀疑自己的眼睛没有他的好用,不过,看他说的认真,就问道“只有半截身子那个?”
    老牛信心十足道“对头!”
    我越来越佩服老牛的视力,正准备问他还看到了什么,忽见下面的人突然都紧张起来,篝火旁的所有人都纷纷把枪抓在手里,吆喝着,把脸转向溪流下游。
    第九八章 血月 1
    “嘶!”一阵非常轻细的金属声传入耳朵,起初时感觉有些清冷,但越听越刺耳。“棺材兽!”我嘴里轻轻念着,脑海里也浮现出它那令人恐怖的外表和笨拙的样子,它曾经把我追的死去活来,却也阴错阳差的救过我,所以我对它并没有什么太厌恶的感觉。
    身边儿老牛听我一说,诧异看着我“铁炎,你刚才说什么棺材?你是不是在找我的路上,做了缺德事,开了人家的棺,拿了人家的财,偷偷藏到什么地方没告诉我吧!”
    我对老牛是彻彻底底的服气了,不单服气,而且窝火,每每听到财富或是与财富有关的东西,他就怀疑我黑了他的那一份,真他娘的遇人不淑。不过现在下面都是人,也不想跟他多解释,无奈道“你老想什么呢?看下面!”
    水面上,一具丑陋的青铜色玄棺逆流而上,下面那些人已经开始马蚤乱,每个人都是神情紧张,甚至准备逃蹿。也难怪,毕竟棺材兽曾经攻击过他们,还伤了他们的人。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老牛拿着捡来的冲锋枪灭了湖里的长蛟,我们从山洞出来后迅速得到补给,甚至天元身上的蝠毒血咒都是从人家行礼包里翻出来的七叶一枝花解的。当然,他们也不是有意为之,我们也不用心存感激。
    上游流下来的水撞在棺材兽身上翻起一道白色的浪花,撞击声中甲片叮铛作响。棺材兽在水面上抖动鳞甲,浮向水边,一群人后退着,终于有人忍不住喊出来“快跑吧,这东西打不死的!”声音焦急而恐惧。
    “熙柔,你赶快带韩希先生走,我们在这里顶一下。”声音像是一个中年男人,接着,他端枪向棺材兽扫了一梭子子弹,金铁交鸣声中,棺材兽飘正在向岸上爬的身子果然顿住。中年男人这才朝众人招呼道“先阻止棺材兽上来!”
    几把微冲火舌长吐,交互开火,棺材兽怪吼着,收起张开的鳞甲,伏了下去,但是只要枪声稍止,棺材兽就又想冲上来。
    “大哥,没用的,我们赶快走吧!”
    中年男人回望一下“熙柔,你们还不走?”老牛看到这里突然嘿嘿笑道“熙柔,这名字够细腻的,听着就不是吃山里这碗饭的妞儿。铁炎,我猜他所叫的那个叫熙柔小娘们儿八成是被吓傻了,你说呢?”
    老牛话音刚落,棺材兽就猛的从水里冲到岸上,顶在前面几个人纷纷后退,子弹打在棺材兽鳞甲上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花四溅,流弹乱飞。但棺材兽像是并未被伤到分毫,闷哼着把头稍稍低下一点儿,步步向前紧逼。端重厚实的青铜鳞甲、布满褶皱的邪恶面孔,都让人即惊又怕。红色的火苗在它青色的身体上闪耀着,忽明忽暗,远远看着,仿佛真是一具狰狞的活棺材向人索命。
    棺材兽这种子弹伤不了的东西,着实让人头大,看下面那些人打的辛苦,想着我曾经很意外的在棺材兽的头上敲了三闷棍,打的它晕头转向,心里不住窃笑,泛起一丝成就感。同时,我也瞪大着眼睛,想看这群人怎么收场。
    这时,棺材兽突然加速向一个正在填装弹夹的人冲了过去,那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怪叫着连滚带爬慌忙跑开,棺材兽也不追,稍一停顿再冲向另外一个人,几个人见此相互招呼一声急速后退,枪声也稀疏起来。棺材兽已被激怒,见他们溃逃,更加肆无忌惮,东突西撞,那样子真的宜将剩勇追穷寇。
    就在这时,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穿着紧身衣的女人跳了出来,应该就是中年男人刚才叫的熙柔。熙柔连跳几下站到巨大的篝火堆前面,捡起一根正在燃烧的粗大柴棍把火堆打的四散开来,炭火所到之处,枯草落叶冒着青烟燃烧起来,火势熊熊,棺材兽被火焰烧到后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后面又有人扔过去一个燃烧弹,不可一世的棺材兽惨叫着,立即变成一个火球。
    我们看的瞠目结舌,谁都没想到棺材兽竟然这样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老牛砸砸嘴向我道“铁炎,这女人挺有手段哪!”
    我正看的精彩,只是“嗯!”了一声,老牛又说道“不光有手段,身段看起来也不错,下手更狠。要是娶个这样的女人,那咱们男人在家里面恐怕是没有丝毫的地位了!”
    听老牛这么说,我笑道“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拿下面来说,棺材兽身披铜铁鳞甲,刀枪不惧,但是这女人一把火就烧的它没辙。所以嘛,一物降一物,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和魅力,自然能将这块儿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对了,她的名字不就叫熙柔吗?只要你把她研究透了,你想让她怎么给你柔,她就怎么柔!”老牛听了我这一番至理名言,连连点头称是。
    然而,下面情形又发生了变化,身披烈焰的棺材兽已经不是恼怒,而是已经发疯,带着半丈多高的火焰就向熙柔冲去,老牛像是看的急了,惊叫一声,竟然站了起来。他这激愤的动作吓了我一大跳,连忙拉住他“你要干吗?”
    老牛愣愣道“还用问?我肯定是下去英雄救美!”
    我手上一用力,把他拉的差点儿摔倒在地“我靠,就你这长相也敢出去?下面那么多人,如果误以为你是从棺材兽身体里面蹦出来的,是跟棺材兽一伙儿的,一枪把你崩了怎么办?”
    老牛被我这么一说,脸都绿了,冲我吼了起来“我这长相怎么了?”
    我吧唧一下嘴“就是长的实在太不怎么了,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呆着比较安全!”
    老牛气的怒目圆睁,又无话可说,干脆把头转到下面,忽然叫道“那女人是不是疯了?”
    转头时,就见熙柔正迎着身披火焰冲向她的棺材兽跑,此刻棺材兽俨然一道巨大火墙,身上的温度起码也有几百度,如果与它撞上,恐怕不止是两败俱伤那么简单,连我都为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捏了一把汗。
    就在熙柔和棺材兽仅离三四尺的时候,身子一弯,甩手将一个东西扔进棺材兽一直惨叫着的大嘴里,在空中连翻两下,躲开棺材兽的撞击,落到地上。
    棺材兽见熙柔跳开,身体也是急转,惨叫着正准备向熙柔扑过去,似乎要做拼死一搏。但是,就在棺材兽刚刚转过身,肚子里面却一声闷响,身上飞出数道火花,被烧的几近通红的身体摇晃几下,整个塌了下去。
    这一幕太精彩了,要是换了地方,我肯定要为她鼓掌喝彩,但现在我只能把身体伏下。因为跟熙柔同伴的几个拿枪的壮汉又跑了回来,纷纷站在熙柔面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应该是慰问的话,接着就一起走了。临走时,熙柔还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我有点儿心慌难道她发现了我们?要真是这样,事情就不太好办了。这些人装备精良,甚至超过了城市的警察,每个人都有冲锋枪,还有燃烧弹,刚才熙柔扔到棺材兽嘴里的应该是手雷。
    即使不算他们的装备,单是熙柔的身手,我们都难挡的住,这群人跑到神农架不会没目的,万一他们也是奔着神农洞天去……
    老牛也注意到这一点,就起身站起来道“铁炎,既然人家发现了,咱们就别躲躲藏藏了,还是下去跟他们打个招呼,结交一下比较好!”
    我正在想着那些人进山的目的,和行进的路线,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先他们一步找到神农洞天,老牛说的什么,我还真没听清,见他正看着我,我习惯性的“嗯”了一声。
    老牛高兴的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后,见我依然不动,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叹了口气,像是悟到了什么“铁炎,我也知道咱们跟人家有差距,看人家那装备,那身手,堪比一支特种兵了。再看看咱们有什么?除了每人一个胆儿,其它什么都没有,一支刀一杆破枪,和当年红军刚起兵的装备差不多,跟人家一比,咱们整个就是农民军,还是残兵剩勇,半死不活……”
    老牛灰头土脸的越说越丧气,搞的我都快没斗志了,便劝他道“农民军怎么了,刘邦、朱元璋、李自成,这些人哪个不是农民军出的身,游击队歌里唱的多好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你看咱们现在吃的用的不都是别人的东西吗?”
    我边说边唱,总算又把老牛的精神头儿给鼓了起来。
    周围草叶子上已经凝结出露珠,想抱着手臂取暖,才发现衣服也湿湿的。老牛哆嗦着,搓了搓手“铁炎,我觉得咱们要生堆火暖和一下,才比较科学哪!”
    刚刚下面精彩不断,尽管我们扮演的是观众的角色,但也是热血,现在老牛说完后,我也觉得冷飕飕的。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临近谷底的高地,在这里生火,无疑就是给别人点灯竖路标,别人在大老远就能把我们看的清清楚楚,便跟老牛站起来,想再往林子里走。头顶树枝的影子张牙舞爪跟魔鬼差不多,越往里面走便越昏暗。
    老牛摸着脑袋看了我一眼“铁炎,有件事儿我一定要跟你说!”
    第九九章 血月 2
    老牛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搞的我也有点儿紧张,想跟他笑一下,缓和一下气愤,可惜使了半天劲儿也没挤出来,干脆跟他道“有话就说,咱们兄弟谁跟谁,你难道还会不好意思?”
    本来以为老牛说的也就是雾妖、金雕什么的,最严重的也就是关于蝙蝠血咒的事。不过,这也没太大关系,就算他先发作了咬我一口,也无关紧要,我们都中了血咒,可以说是同病相连,根本就不用担心被传染。
    没想到老牛竟然说了一句比这还恐怖的话“我们下午的时候见鬼了!”
    刚才我只是觉得树林里十分阴暗,现在竟然觉得这里像地狱,心里别提有多震惊了!老牛这混蛋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捡我没有思想准备的话说。不过,我还不清楚老牛具体说的是什么,便咽了口唾沫,注视着他道“真的假的,那长什么样?头上几根角,嘴里几颗獠牙?眼睛是红的还是绿的?男的还是女的?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老牛有种被调戏的愤懑“铁炎,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说的可都是正经事,下午在竹林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土家的那个支吉梯玛!”
    记得那天我们在原洞湾杀了野人后,就有几个土家青年来说寨子里出了大事,支吉梯玛的头被人割了,他全家也都被杀!现在老牛竟然说下午躲在竹林里面的那个人是支吉梯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忍不住问道“你看到的梯玛有没有脑袋?”
    老牛瞪了下眼睛“没脑袋我能跟你说那是支吉梯玛?”
    下午那人自己暴露了行踪,我们去追的时候,老牛跑在前面,所以他也比我有说话的资格。但他谁都不提,偏偏说那人是个本来应该死了的支吉梯玛,让我很是疑惑“这么说你看到他的脸了?”
    老牛接道“只看到了半个!”
    话越说越阴森,我打着寒战,望着老牛道“我怎么觉得这么冷哪!”
    老牛立即跟我嚷了起来“我早就跟你说了,生堆火比较科学,你就是不听!”
    围在温暖的火苗面前,身上舒服了很多,浑身血脉畅通,思路也逐渐清晰,但是跟老牛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支吉梯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起初听老牛说只看到半个脸的时候,我非常的震惊,以为是山洞里的那个只剩下一副骨头的巫师又跑出来了。老牛这才说看到也不是鬼,而是个大活人,他仅仅看到的半个脸和身形都与支吉梯玛非常的像。
    尽管是一个本来应该死了的人突然出现,我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活人有形有影,肯定比那打不死,还会用血咒的巫师好对付。当然,我也捎带着还批评老牛两句,怪他语言表达能力不行,好好一句话,被他说的毛骨悚然。
    和老牛聊了半天才知道,他也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我们在土家寨子里面看到的支吉梯玛。之所以现在说出来,完全是因为神农架里危机四伏,我们很有必要对身边一切可能发生的事做出一个防备。
    虽然我们围在火堆旁边,有明亮而温暖的火焰在燃烧,但我的眼前却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那是站在无边大海中间的迷茫,又像狂风暴雨中的错乱!
    很多已经被遗忘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我的脑海在原洞湾本来是想借助土家人的手计杀野人,到最后却成了面对面的血拼厮杀,从土家人手里借来的锁子连环铠被动了手脚,铠甲在土家寨子里的时候我是亲眼看了的,根本没事,但是到用的时候却全部被人弄坏。就在野人即将穿上铠甲的时候,又莫名其妙的被诡异的骨哨惊扰……还有从远处射过来的暗箭……
    当时,我们虽然愤恼,把罪责全部归到洛雨他们身上,但洛雨伤的很重,田豪也被暗箭射中,支吉梯玛又被灭了门,再后来洛雨、田豪都被接走了,我们有气也没地方撒,有怀疑没地方问,再加上因为野人的事,耽误了不少时间,急于进山,所有的疑惑就不了了之。
    后来,以为离开那里之后,一切便与我们无关,但现在老牛突然在我们身边看到活着的支吉梯玛,这些问题便不能不重新思考一下了!
    土家人世代生活在神农架周围,对神农架的熟悉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这些外人,与神农架有着说不清的联系,同时也肯定与神农架结下了不少的恩怨。恩就不用说了,把神农架说成是老天赐给他们的礼物都可以,支吉梯玛的这一族靠山吃山,就是靠着神农架里丰富的物产资源绵延下来的。但是怨就不同了万物有灵,人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触动九霄神灵的某根细微的神经,惹的神灵大人一怒之下降罪于人。
    我和老牛算了半天,一致认为真正能与土家族人纠缠不清的,除了神鬼,就只有神农架野人了!
    这种介于人和猴子之间的东西力大无穷,凶猛狡诈,和土家人一样生活在山林之中,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野人睚眦必报的个性必定给土家人带来不少麻烦,否则的话,土家人也用不着费尽心思打造出锁子连环铠来收拾它们。
    不过,野人在我的印象里也就是还没有进化完成的猴子而已,智商最多只能和大猩猩相提并论,要是说它们会给支吉梯玛一族带来致命的攻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最后,我的答案还和以前一样土家内部出现了夺权之争,支吉梯玛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对这一点儿,老牛是死活不认同“铁炎,你这分析来、分析去的,还是没分析到要点哪!你说支吉梯玛是被自己人杀的,那我问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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