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互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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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慌，张霖眼疾手快，抱起来江瑾，韩小四说了一句“去找大夫”便冲出了客栈，店小二自责不已，一直在一旁说着“对不住”。
江凝让小二去打凉水，让张霖抱着江瑾去了客房，让张霖和陈道恒出去，又用凉水充了几次，等到江瑾不再咧嘴，立马卷起了江瑾的裤腿，这才发现腿已经发红。
“你怎么这么莽撞，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江凝不悦，她知道江瑾是为了不让张霖和陈道恒再争论下去，可这法子也太不靠谱了，“幸好不严重，这要是烫得脱了皮，那才有你受的。”
江瑾用手指戳了戳红了一片的腿，嬉皮笑脸道：“没事，大姐，我试了，这水不烫才打翻的，我也真的那么傻呀！我就看你为难，这才出此下策嘛！”
江凝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韩小四的声音，“凝姑娘，大夫来了。”
江凝忙用被子遮住了江瑾的腿，才跑去开了门。
张霖见门打开就想跟着大夫往里走，被大夫怒喝一声，“里面是女眷，你进去干什么？在外面等着！”
张霖看了一眼江凝，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还不是个男的！”被江凝瞪了一眼，立马退了出去。
“不碍事，索性那水也不是刚开的，只是有些发红，没有大事，我给开些药膏，抹上就好也就没事了。”老大夫看着一旁的冷水，问道：“是先用冷水冲洗了？”
江凝点头，“是。”
老大夫点了点头，“不错，也是你懂得一些，先用凉水冲了，不然可能会更疼。”说完，留下药膏，便起了身。
江凝掏了荷包，拿出了一两的小银块，“今日可真是麻烦大夫了。”
那大夫笑着看了一眼江凝，摇了摇头，“不需这么多，20文就够了。”
江凝尴尬，又立马数了二十文钱，递给了老大夫。
“好生养着，在下告辞。”
重新开了门，不等老大夫出门，张霖又跑了进来，这次江凝再没拦着。
“阿瑾，疼不疼？”张霖只觉得烫在了自己身上，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想看看江瑾的腿，又觉不合适，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江瑾看在眼里，安慰他，“张霖，你坐那儿，我没事，大夫已经看了，也说没事。”
张霖听话的坐在了一旁凳子上，又起身帮江瑾掖了掖被角，这才坐稳，“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要不是小四看着，我都要把那小二揍一顿才行，那么烫的水，怎么能放在你边上呢！”
江瑾无语，看了一眼门外，悄声对张霖道：“哎呀，关人家小二什么事，那水其实不烫，更何况还是我故意打翻的。”
张霖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跳起，“你没得玩了……”
江瑾连忙拉住张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又看了看门外，这才继续道：“你要不和陈大哥斗嘴，我能出此下下策！？”
张霖这才回过了味，但还是嘴硬道：“明明就是他找茬，关我什么事？你也真是，我们斗嘴归斗嘴，你做什么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是为了我大姐，你们那么斗嘴，我大姐是帮着你呛陈大哥，还是帮着陈大哥呛你？”
张霖吞了吞口水，“那你也不能伤了自己来解围啊。”
“这不是赶上了嘛，而且那水也不烫。”
张霖动了动嘴，也只有重复了一句，“下次了不许这样了！”
江瑾眨了眨眼睛，“知道了，我还没吃饱呢，你去弄点吃的来呗。”
张霖点了点头，“谁让你不好好吃饭，等着，我去拿！”
张霖出了门才发现门口只有韩小四在守着，江凝和陈道恒已经不见了人影，忙问：“你们凝姑娘呢？”
韩小四沉着眼睛，看了一眼张霖，“说有事，就出去了。”
张霖“唔”了一声，见韩小四这会儿强打着精神，便有心让他去休息，“小四，你去睡吧，阿瑾这里有我呢！”
韩小四叹了口气，伸了伸胳膊，“就因为有你，凝姑娘才让我看着呢！”
“嘿嘿，你们凝姑娘这是不放心我啊？”
韩小四点头。
张霖也不强求，“好吧，看就看吧，你要吃点啥吗？我去给阿瑾弄点吃的，给你也带点？”
“随便弄点就行。”
“你还真是不客气！”
“哦，对了，张老板，再给我弄壶水。”
“知道了！”
江凝适才见张霖对江瑾十分上心，便也没有再说让他离开的话，只是叮嘱韩小四看着点，江凝这才和陈道恒出了客栈。
“阿凝，你为什么不问我王刺史千金的事情？”陈道恒将身上的披风摘了披到了江凝身上，“凉州要比雍州风硬，你该穿的厚些再出门的。”
江凝心中暖暖的，她原本是不想问这些事情，因为在她心里，她已经怀疑过一次了，而且这个怀疑也已经打破了，她便不想再怀疑第二次，让陈道恒伤心。
只是她没想到，陈道恒却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于是，江凝停住了脚，看着陈道恒的眼睛，反问道：“你和她有事？”
陈道恒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江凝淡然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那不就结了，既然你和她没事，那我还问你干什么？”
陈道恒欣喜，赶了两步，又和江凝并肩，有些玩笑地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难道我还要怀疑你不成？像一个独自守在闺中的怨妇一样，每日里除了想着怎么俘获丈夫的心，就是幻想着有别的女人跟自己抢？”
陈道恒其实心里有些失望，他但是希望江凝能问问他，那样也显得他在她心里有了重要的位置。
江凝像是看穿了陈道恒的心思，“今天我去闯刺史府难道不能证明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陈道恒顿时又开始自责，他真是有些关心则乱了，伸手揽了揽江凝的肩膀，“下次可不许那样莽撞了，碰坏了怎么办？”
江凝看着街道两边的门市，笑而不语，任凭陈道恒拥着。
这时，江凝才将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样让陈道恒明白自己的心思。刚才在客栈里的那些话，江凝在别人口里听过不少，她起初以为陈道恒和别人不一样，到现在看来，人可能是会变的，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大哥，你不希望我继续做生意吗？”定了定心神，江凝终于还是开了口，两个人的问题还是要说开了才能解决。
陈道恒拧眉，揽着江凝肩膀的手明显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嗯，阿凝，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太累了。”
江凝听了这话，也知道陈道恒没有说实话，便又说：“陈大哥，其实我明白你的想法，女子从商，整日里在外抛头露面，在别人眼里就是不自爱，没有教养，更何况我还未出阁。”
陈道恒心里一紧，他知道江凝受了多少非议，在松林，在莲花镇，在上园村，江凝是人们口中不知检点的女子，但他们是嫉妒江凝能带着江家人把日子过好。
可是对于他来说，江凝受到的风言风语，无疑会加注在他们的婚姻上，他但是不怕别人说他，但他不想让江凝再忍受这样的编排。
江凝见陈道恒没有说话，便一股脑，将心里的想法都倒了出来，“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而且现在的日子确实要好过多了，我也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操心，成亲以后守着你，相夫教子的日子肯定也很好……但是，陈大哥，我不想成为一个无所事事，整日围着丈夫孩子转的女人，我想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但是你放心，抛头露面的事情成亲以后肯定不会了，我可以做个幕后的大老板，时不时的出出主意，收收钱就行。”
江凝看着陈道恒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她拿不准陈道恒的心思，不知道这样的坦白对他来说是不是算得上一种安慰。
“阿凝，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愿意这么坦白的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我其实很开心，但是以后危险的事情一定不能做，”陈道恒想起当初封从义陷害江家面馆的事情，要不是陈应安告诉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江凝的口里得知真相，“有什么事情，不管好与不好，我都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分担，你不要觉得会给我添麻烦或者会影响我。”
江凝隔着披风，碰了碰陈道恒的手，“嗯，知道了！”
陈道恒带着江凝到了凉州最大的易货市场—东市。
江凝看到那里来来往往的商人，惊喜的看了一眼陈道恒。
“陈大哥，你……”
“我知道你会感兴趣，”陈道恒将江凝护在身前，江凝的头刚刚好抵住陈道恒的下巴，“饭桌上那些话，完全是为了气张霖，你不要在意。”
陈道恒如是安慰江凝，但他的心里，正在和自己斗争着，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支持江凝的想法，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再这样放纵江凝，江凝迟早要被拐跑了的。
但是最后，还是第一种声音获胜了，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跟着陈应安见到江凝的情景，江凝在市场上摆着面摊，熟练的下面，和客人闲谈，第一眼他就被这个女子吸引了。
后来王月如曾经问他，他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看上她呢？陈道恒对她说，江凝和别的女子不同，自强，有魄力。
“话说，当初看上你，也是因为你这么聪明有本事啊！我总不能自私到为了让你跟我成亲，就把这些都抹去吧！”
江凝此刻，真的是好想拥抱陈道恒，但是到底人多，没有下手，只好牵了陈道恒护着她的手回应他。
两个人将各自的心思都摆在了眼前，互相倾诉，互相坦白，江凝此刻觉得他和陈道恒像是电视剧里穿过人群走向幸福的爱人，尽管周边充斥着各种小贩叫卖的声音，但主角不是都自带了光环，在慢镜头里缓缓离去嘛！
“那个张霖是不是对阿瑾有意思啊？”
很突然的，陈道恒突然发问，一开始见到张霖，他以为是一个纠缠江凝的富家公子，后来知道他便是张记粮铺的少东家，他就更加肯定了张霖是个登徒子。
可是后来江瑾烫伤了腿，张霖急切担心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张霖对江瑾太上心。
“好像是吧！他第一次见了阿瑾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对阿瑾很关心。”江凝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
“我还以为他缠着你呢，但刚才他担心阿瑾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一个逢场作戏的样子。”
“阿瑾是个有主意的人，她的事情有老道操心着，我也只是偶尔提醒几句，张霖……”江凝皱了皱眉，“可比阿瑾大了快十岁呢！”
陈道恒放了心，心情更加不错，自从去年元宵之后，他和江凝第一次又离得这么近。
“江姑娘，江姑娘……”
远远的，从市场某个地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凝和陈道恒都愣了愣，江凝狐疑的看了陈道恒一眼，“我在凉州不认识什么人啊？”
陈道恒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熟悉的人，便道：“可能是叫别人吧。”
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走，一个身影挡在了江凝面前。
“江姑娘。”
“马友三？”江凝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熟人。
马友三拱了拱手，瞥了一眼江凝背后的陈道恒，“这位是？”
“我未婚夫，陈道恒。”江凝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但这话让陈道恒红了脸。
陈道恒摸了摸鼻子，对马友三拱手还礼，又看向江凝，“这位是？”
“给山庄送马的马师傅。”
马友三笑道：“在下马友三。”
“马师傅，这是又有好货了？”江凝此刻心里惦记着自己店里需要的牛羊，对马友三多了些期待。
“已经定下了，准备三日后便出发去雍州送到庄子里去，这不还未启程，便在这里遇到了姑娘。”
众人惊慌，张霖眼疾手快，抱起来江瑾，韩小四说了一句“去找大夫”便冲出了客栈，店小二自责不已，一直在一旁说着“对不住”。
江凝让小二去打凉水，让张霖抱着江瑾去了客房，让张霖和陈道恒出去，又用凉水充了几次，等到江瑾不再咧嘴，立马卷起了江瑾的裤腿，这才发现腿已经发红。
“你怎么这么莽撞，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江凝不悦，她知道江瑾是为了不让张霖和陈道恒再争论下去，可这法子也太不靠谱了，“幸好不严重，这要是烫得脱了皮，那才有你受的。”
江瑾用手指戳了戳红了一片的腿，嬉皮笑脸道：“没事，大姐，我试了，这水不烫才打翻的，我也真的那么傻呀！我就看你为难，这才出此下策嘛！”
江凝皱着眉头，又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面韩小四的声音，“凝姑娘，大夫来了。”
江凝忙用被子遮住了江瑾的腿，才跑去开了门。
张霖见门打开就想跟着大夫往里走，被大夫怒喝一声，“里面是女眷，你进去干什么？在外面等着！”
张霖看了一眼江凝，嘴里嘟囔了一句，“你还不是个男的！”被江凝瞪了一眼，立马退了出去。
“不碍事，索性那水也不是刚开的，只是有些发红，没有大事，我给开些药膏，抹上就好也就没事了。”老大夫看着一旁的冷水，问道：“是先用冷水冲洗了？”
江凝点头，“是。”
老大夫点了点头，“不错，也是你懂得一些，先用凉水冲了，不然可能会更疼。”说完，留下药膏，便起了身。
江凝掏了荷包，拿出了一两的小银块，“今日可真是麻烦大夫了。”
那大夫笑着看了一眼江凝，摇了摇头，“不需这么多，20文就够了。”
江凝尴尬，又立马数了二十文钱，递给了老大夫。
“好生养着，在下告辞。”
重新开了门，不等老大夫出门，张霖又跑了进来，这次江凝再没拦着。
“阿瑾，疼不疼？”张霖只觉得烫在了自己身上，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想看看江瑾的腿，又觉不合适，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江瑾看在眼里，安慰他，“张霖，你坐那儿，我没事，大夫已经看了，也说没事。”
张霖听话的坐在了一旁凳子上，又起身帮江瑾掖了掖被角，这才坐稳，“你可吓死我了，刚才要不是小四看着，我都要把那小二揍一顿才行，那么烫的水，怎么能放在你边上呢！”
江瑾无语，看了一眼门外，悄声对张霖道：“哎呀，关人家小二什么事，那水其实不烫，更何况还是我故意打翻的。”
张霖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跳起，“你没得玩了……”
江瑾连忙拉住张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又看了看门外，这才继续道：“你要不和陈大哥斗嘴，我能出此下下策！？”
张霖这才回过了味，但还是嘴硬道：“明明就是他找茬，关我什么事？你也真是，我们斗嘴归斗嘴，你做什么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是为了我大姐，你们那么斗嘴，我大姐是帮着你呛陈大哥，还是帮着陈大哥呛你？”
张霖吞了吞口水，“那你也不能伤了自己来解围啊。”
“这不是赶上了嘛，而且那水也不烫。”
张霖动了动嘴，也只有重复了一句，“下次了不许这样了！”
江瑾眨了眨眼睛，“知道了，我还没吃饱呢，你去弄点吃的来呗。”
张霖点了点头，“谁让你不好好吃饭，等着，我去拿！”
张霖出了门才发现门口只有韩小四在守着，江凝和陈道恒已经不见了人影，忙问：“你们凝姑娘呢？”
韩小四沉着眼睛，看了一眼张霖，“说有事，就出去了。”
张霖“唔”了一声，见韩小四这会儿强打着精神，便有心让他去休息，“小四，你去睡吧，阿瑾这里有我呢！”
韩小四叹了口气，伸了伸胳膊，“就因为有你，凝姑娘才让我看着呢！”
“嘿嘿，你们凝姑娘这是不放心我啊？”
韩小四点头。
张霖也不强求，“好吧，看就看吧，你要吃点啥吗？我去给阿瑾弄点吃的，给你也带点？”
“随便弄点就行。”
“你还真是不客气！”
“哦，对了，张老板，再给我弄壶水。”
“知道了！”
江凝适才见张霖对江瑾十分上心，便也没有再说让他离开的话，只是叮嘱韩小四看着点，江凝这才和陈道恒出了客栈。
“阿凝，你为什么不问我王刺史千金的事情？”陈道恒将身上的披风摘了披到了江凝身上，“凉州要比雍州风硬，你该穿的厚些再出门的。”
江凝心中暖暖的，她原本是不想问这些事情，因为在她心里，她已经怀疑过一次了，而且这个怀疑也已经打破了，她便不想再怀疑第二次，让陈道恒伤心。
只是她没想到，陈道恒却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于是，江凝停住了脚，看着陈道恒的眼睛，反问道：“你和她有事？”
陈道恒连忙摇头，“怎么可能？”
江凝淡然一笑，转身继续往前走，“那不就结了，既然你和她没事，那我还问你干什么？”
陈道恒欣喜，赶了两步，又和江凝并肩，有些玩笑地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难道我还要怀疑你不成？像一个独自守在闺中的怨妇一样，每日里除了想着怎么俘获丈夫的心，就是幻想着有别的女人跟自己抢？”
陈道恒其实心里有些失望，他但是希望江凝能问问他，那样也显得他在她心里有了重要的位置。
江凝像是看穿了陈道恒的心思，“今天我去闯刺史府难道不能证明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吗？”
陈道恒顿时又开始自责，他真是有些关心则乱了，伸手揽了揽江凝的肩膀，“下次可不许那样莽撞了，碰坏了怎么办？”
江凝看着街道两边的门市，笑而不语，任凭陈道恒拥着。
这时，江凝才将开始在心里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样让陈道恒明白自己的心思。刚才在客栈里的那些话，江凝在别人口里听过不少，她起初以为陈道恒和别人不一样，到现在看来，人可能是会变的，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
“陈大哥，你不希望我继续做生意吗？”定了定心神，江凝终于还是开了口，两个人的问题还是要说开了才能解决。
陈道恒拧眉，揽着江凝肩膀的手明显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嗯，阿凝，说实话，我不希望你太累了。”
江凝听了这话，也知道陈道恒没有说实话，便又说：“陈大哥，其实我明白你的想法，女子从商，整日里在外抛头露面，在别人眼里就是不自爱，没有教养，更何况我还未出阁。”
陈道恒心里一紧，他知道江凝受了多少非议，在松林，在莲花镇，在上园村，江凝是人们口中不知检点的女子，但他们是嫉妒江凝能带着江家人把日子过好。
可是对于他来说，江凝受到的风言风语，无疑会加注在他们的婚姻上，他但是不怕别人说他，但他不想让江凝再忍受这样的编排。
江凝见陈道恒没有说话，便一股脑，将心里的想法都倒了出来，“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而且现在的日子确实要好过多了，我也完全可以不用那么操心，成亲以后守着你，相夫教子的日子肯定也很好……但是，陈大哥，我不想成为一个无所事事，整日围着丈夫孩子转的女人，我想有自己的事情可做，但是你放心，抛头露面的事情成亲以后肯定不会了，我可以做个幕后的大老板，时不时的出出主意，收收钱就行。”
江凝看着陈道恒的表情，心里有些紧张，她拿不准陈道恒的心思，不知道这样的坦白对他来说是不是算得上一种安慰。
“阿凝，你说的我都明白，你愿意这么坦白的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我其实很开心，但是以后危险的事情一定不能做，”陈道恒想起当初封从义陷害江家面馆的事情，要不是陈应安告诉他，他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江凝的口里得知真相，“有什么事情，不管好与不好，我都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分担，你不要觉得会给我添麻烦或者会影响我。”
江凝隔着披风，碰了碰陈道恒的手，“嗯，知道了！”
陈道恒带着江凝到了凉州最大的易货市场—东市。
江凝看到那里来来往往的商人，惊喜的看了一眼陈道恒。
“陈大哥，你……”
“我知道你会感兴趣，”陈道恒将江凝护在身前，江凝的头刚刚好抵住陈道恒的下巴，“饭桌上那些话，完全是为了气张霖，你不要在意。”
陈道恒如是安慰江凝，但他的心里，正在和自己斗争着，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支持江凝的想法，另一个声音又对他说，再这样放纵江凝，江凝迟早要被拐跑了的。
但是最后，还是第一种声音获胜了，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跟着陈应安见到江凝的情景，江凝在市场上摆着面摊，熟练的下面，和客人闲谈，第一眼他就被这个女子吸引了。
后来王月如曾经问他，他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会看上她呢？陈道恒对她说，江凝和别的女子不同，自强，有魄力。
“话说，当初看上你，也是因为你这么聪明有本事啊！我总不能自私到为了让你跟我成亲，就把这些都抹去吧！”
江凝此刻，真的是好想拥抱陈道恒，但是到底人多，没有下手，只好牵了陈道恒护着她的手回应他。
两个人将各自的心思都摆在了眼前，互相倾诉，互相坦白，江凝此刻觉得他和陈道恒像是电视剧里穿过人群走向幸福的爱人，尽管周边充斥着各种小贩叫卖的声音，但主角不是都自带了光环，在慢镜头里缓缓离去嘛！
“那个张霖是不是对阿瑾有意思啊？”
很突然的，陈道恒突然发问，一开始见到张霖，他以为是一个纠缠江凝的富家公子，后来知道他便是张记粮铺的少东家，他就更加肯定了张霖是个登徒子。
可是后来江瑾烫伤了腿，张霖急切担心的模样又让他觉得张霖对江瑾太上心。
“好像是吧！他第一次见了阿瑾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对阿瑾很关心。”江凝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
“我还以为他缠着你呢，但刚才他担心阿瑾的样子真的不像是一个逢场作戏的样子。”
“阿瑾是个有主意的人，她的事情有老道操心着，我也只是偶尔提醒几句，张霖……”江凝皱了皱眉，“可比阿瑾大了快十岁呢！”
陈道恒放了心，心情更加不错，自从去年元宵之后，他和江凝第一次又离得这么近。
“江姑娘，江姑娘……”
远远的，从市场某个地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江凝和陈道恒都愣了愣，江凝狐疑的看了陈道恒一眼，“我在凉州不认识什么人啊？”
陈道恒看了看四周，也没看到熟悉的人，便道：“可能是叫别人吧。”
两人正要继续往前走，一个身影挡在了江凝面前。
“江姑娘。”
“马友三？”江凝定睛一看，果然是个熟人。
马友三拱了拱手，瞥了一眼江凝背后的陈道恒，“这位是？”
“我未婚夫，陈道恒。”江凝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但这话让陈道恒红了脸。
陈道恒摸了摸鼻子，对马友三拱手还礼，又看向江凝，“这位是？”
“给山庄送马的马师傅。”
马友三笑道：“在下马友三。”
“马师傅，这是又有好货了？”江凝此刻心里惦记着自己店里需要的牛羊，对马友三多了些期待。
“已经定下了，准备三日后便出发去雍州送到庄子里去，这不还未启程，便在这里遇到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