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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开!”
    他却不急不缓去拉我的短袜,边拉边说“你答应,我就放开,然后退出江湖过咱俩的小日子去。”
    温暖的袜子被一点点剥离我身体,我又羞又急。他这样折腾我,我反倒没法儿立刻松口答应了,于是一边蹬脚一边往四处望了一眼,怕被人看到。
    我面对的是入口,几个侍应生站在那里,目光平视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左边是窗子,好在窗帘紧闭;我的右边,走过来一个人,好在只是一个人;我又往后面看过去,脖子拧得我有点不舒服,还没看清楚后面的状况,心里忽然一突,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右边走过来的人。
    他走得很慢很慢,看得出花了很大力气。
    他脸色憔悴得让我心跳慢了一拍。
    傅辉松开我的脚,将我的袜子放进鞋里再一起放在地上。我伸赤脚踏进鞋子里,因为刚进屋,鞋子还冰冷刺骨,冻得我一哆嗦。他即刻不忍,又伸手下去捞起我的赤脚,两手捂住。我使劲一蹬,把脚收回,眼睛往桌子底下瞟去想找鞋子。就在此时,我正身子半侧,眼睛斜视,忙头不顾尾的时候,右边的少年开口了。
    “倾倾,”他叫我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终于只是说了一句,“试了所有办法,一直找不到你。”
    我放弃鞋子,抬头看着他。这是一个太凝重的话题,与一件太凝重的事,实在不适合今天的气氛。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于是打算避重就轻“我的手机一直没换过来,最近又忙,也就没跟大家联系。你们都好吧?自芳好不好?”
    他答我“何姐很好,原来她是真的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她在敷衍我。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跟我说到这家店来碰碰运气。”我点头,心里把自芳骂了个十七八遍连个美男计都抗不住,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可是我也想象得到,假若我当面去怨她,她肯定给我骂回来我出卖你什么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可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只能叹口气,说“大家都好就好”,说完又想到他可没说自己也好,只能低下头。他接着问我“倾倾你呢?你好不好?”
    我想了一想,说“挺好。”
    他盯了我一瞬“你瘦了很多。”
    我急忙摇手“哪里哪里,多谢恭维。”
    傅辉忽然插了一句“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我笑了一笑,朝他抱拳致意,表示感谢,也缓和一下气氛。
    转回头来,身侧的少年面上全无一丝笑意,他望向我身上,声音中无限怜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饭没吃好?”他痴痴说着,手往我腰上探过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怔住。我记得他的手,那样温热有力,那样重地握住我的腰,隔着我的arani羊绒衫让我眩晕。
    其实,我刚刚念诗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了。可是,那些都过去了。
    我正想往后躲,眼角余光里傅辉猛地站起身来。再也不及细想,我一把抱住欧阳昕,赤着一只脚站起来,把他往后推了一步紧紧护在怀里。而后我回头去看,傅辉站在原地,并不像要做什么的样子。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回去了。”
    我松开怀抱中的少年,万分狼狈地找出桌子底下的鞋子穿上,跟着傅辉往外走。欧阳昕的声音里带了鼻音“倾倾,告诉我你的电话好不好?”他满脸哀求的神色。
    我皱了一下眉,家里是有电话的,可是我从没注意过号码。于是我问傅辉“号码是多少?”
    傅辉连头都没转,只是扬声回答“打我手机就可以了。”
    说完又补上一句“是个人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就不用去麻烦自芳了,让小欢帮你找吧。”
    我不忍再去看欧阳昕的脸色,低头出了门。
    回到家里傅辉开始冷着脸,陷进沙发里一言不发。我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过去劝他“你别这样,我这不是跟着你的嘛。”他问我“你有没有犹豫?”我赶紧摇头“没有。”他再问“我们俩要是打架你帮谁?”我知道这是个不能想的问题,就跟女人问男人她胖不胖你连看都不能看就得答“很瘦”一样,所以我立刻回答“你。”
    然后傅辉抬头看我“那你护着他干什么?”
    我在思考五秒之后,无耻地决定卖友求荣,于是我坐在傅辉旁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腻歪歪地说“这不是知道你厉害嘛,怕打不过你再弄出事来。”傅辉脸色好看了些,他扯住我的领口将我按倒在沙发上,我急忙滚下地板,利落地起身进了自己屋。我已经卖友,不能再卖身。
    傅辉却跟了进来,他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为什么你肯跟他做,却不肯跟我?”
    我开始痛苦地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之后,我说“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傅辉点点头,走近我身侧“倾倾,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可是,以后,我绝对不允许你心里再有其他人。”
    我愣愣看着他“在心底深处,默默想一下子都不行吗?”
    傅辉坚决地摇头。我身上有点冷,走出去把暖气开高了一点。
    第十八章
    只说是心中花永不开放,多情人洒甘露骤现芬芳。 ——《红楼二尤》。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晚上一直睡不着。到凌晨时分,忽然就饿得受不了。
    我起身蹑手蹑脚走到厨房,看见冰箱顶上有个锅子,伸手去拿,谁知“咣当”一声,锅盖滑落地上。傅辉房间的灯随即亮了,他赤着上身跑出来“你怎么了?伤到没有?”
    我手抓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摇头。他看我拿着个锅子发呆,随即明白“饿了是吧,你晚上没吃好。”说着接了半锅水,打开煤气炉,由橱柜里拿出一包泡面。
    我笑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存这么多面条。”
    他把泡面丢进锅里之后,两手空空,于是又来揽我肩膀。我在里面他在外面,我只能往里躲,我躲一步他就跟一步,一直到我已经贴在墙壁上。
    我说“傅辉,你别这样。”
    他笑一笑“倾倾,你不是很了解我的吗?”是的,我知道他决断之后从不犹豫,做事情雷厉风行。可是,如今我对男人有了一点恐惧。
    傅辉将双手抵在我身旁墙壁的两侧,让我再也无可去之处,唯一的通路只有他的怀抱。他的面孔渐渐低下来,我无法抗拒,我的心跳得要跃出喉咙,可是越是如此,我就越绝望。傅辉看我抱着头的狼狈样子,终于停住“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来,满眼泪水。
    他被我吓住了。我问“傅辉,你真的爱我吗?”
    他点头。
    我继续问“是怎样的爱?是一定要将我据为己有,还是只要我幸福就好?”
    他答“只要你幸福。”
    我点点头,他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我仰起脸看着他,说“我……我……已经跟他……”
    傅辉长笑一声“吃饭时就已经看出来了。倾倾,你知道我是个最不在乎规矩章法的人。我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别人都肯做的事我未必愿意做,可是,只要我认为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离经叛道我也会去做,带人凄女私奔我也会去做。你担心什么?你们就是已经结婚,我也会去抢你回来。”
    他说着伸臂抱住我。我急着挣扎,他则显出了性格中强悍的一面,紧紧控住我不让我动。我叹口气,敲敲他胸口“锅溢出来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起来时傅辉还在屋里,我奇道“你不用上班?”他答我“这一周没排工作,打算二十四小时轮班陪女友。”我点头“你监视有方。”
    他认真答“没办法,非常时期。”
    看看时间
    已过了中午,厨房里还是我昨天离开时的样子,我洗手做羹汤,虽然自己倒不怎么饿。
    翻遍了厨房也只有木耳腐竹之类的干货,一点新鲜蔬菜也没有。好在我还算是个巧妇,比傅辉是强太多了,虽然比欧阳昕不如。
    想起欧阳昕,忽然就心口堵得难受。我努力让自己忘记。
    傅辉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陪我聊天,但是不帮忙,被我嘲笑。
    他吃了美美一顿午饭,而后说“现在你知道我租房子给你的狼子野心了吧?”我点头“打算省下买菜钱。”
    下午他陪我去超市购物,我没有抗拒他在公众场合与我亲热。自己往深里一想却觉得齿冷昨天还在另一个人怀抱中,今天就换了一个。
    晚上回家我做饭,他跟我唱起新作的几首曲子,我一边切菜一边填词,出来全都是咚咚咚的节奏,摇滚气息浓厚。
    晚饭后我们一起去散步,在湖边的石子小径上,他深深吻我。
    我们发展很快,因为这段感情已等了十一年,太久了。他是我心底深处最绮丽的那段梦想,让我无法抗拒。
    可是我始终做不到与他肌肤相亲,或许因为有过一次失败的先例,我谨慎了很多,甚至或许是有了心理障碍。他没有勉强我,尽管他常常勉强我做其他的事情。傅辉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见,而我虽然脾气不好且过度自尊,却偏偏喜欢顺从他。
    我们的日子过得幸福而逍遥,悠闲而浪漫,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梦中的童话生活。
    一周过后他开始工作,但是每天中午都会回来吃饭。我怕他来回辛苦,提议带饭盒,他怎么都不肯。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在家里百~万\小!说,有时逛逛街。
    有天早晨在市场上碰到一个皮毛商,有块很大很大的灰色毛皮,很长的绒毛,正可以铺在阳台上。我当即要下来,却没带够钱,手机卡我也一直没想起来去换,因为我的生活很简单,似乎不需要手机这样的东西。于是我找到公用电话打过去,傅辉特地回来帮我结账,把那块灰色皮子铺在阳台上。
    那天中午他就没有再回来,我正可以趴在全封闭的阳台上百~万\小!说,享受着阳光。下午他回得早,我正看入了迷,懒得抬头说话。他过来拈了一下我身上薄薄的毛衣,急忙进去拿了件大衣把我裹起来。阳台上暖气不足。
    我还在读书,他将大衣的边边角角一点点掖紧,然后抱住成团儿的我吻我的头发。我读完一章,抬头看他,夕阳中他的头发闪闪生光,可是,却不如他的眼神灿烂。
    我贪恋地望着他,叫他一声,他低头笑,他现在越来越爱笑。我喃喃倾诉“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他点头“我也一样爱你。”
    然后他把刚刚掖紧的大衣又一点点剥开,吻我裸露的肌肤,他的唇有一点凉,让我不停想要去温暖它。
    他掀起我的毛衣时我没有阻止,可是当他抚摸到我的腿上时我忽然想逃。我要起身,却被他一把箍住,他在我耳边说“你再也走不掉了。”
    我被他死死控制,一点也没有挣扎的余地。傅辉身形高大,力气刚猛,突然之间我就觉得害怕,怕得哭起来。
    他即刻被我的眼泪惊醒,一把推开我,自己回到室内。我进去时正看到他把头放在凉水下冲,吓得我大叫着过去把他拉出来,急急忙忙用毛巾擦。
    他笑着抬起头,淅沥而下的水珠被他的笑容映得跳跃着“倾倾,我们结婚吧。好多年了,别再等了。”
    我措手不及,愣了一下“让我想想。”
    将我会做的菜轮番炫耀一遍之后,我开始想念馆子里重油重料的不健康食品。傅辉指点我楼下不远就有一家不错的江浙菜馆,我则拉着他手问他愿不愿意养我。傅辉笑“你不是最讨厌被别人养着?”我厚着脸皮回答“是啊,别~人,又不是你。”
    于是他乖乖地给了我一个银行账户。我身边的少量人民币已经用光,换外汇又要去银行,我不愿出门。本来是打算写文为生的,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动笔,生活太安逸了,而且,我也很久没跟自芳联系了。跟傅辉在一起的日子,仿佛换了一个世界,在童话中,不是在真实的生活中。我跟他说起时,他就说是我太容忍他了,所以样样都觉得好。
    那家江浙馆子很不错,合我胃口。虽然贵了一些,反正不是我的钱也不怎么心疼。
    过情人节了。我问傅辉,要不要请自芳吃饭,答谢她和尚至辰,傅辉说“你要去做电灯泡别拉上我”;我又问他想要什么情人节礼物,他答“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就帮我省点奶粉钱吧”;然后我笑着拉住他问要不要请他的丹丹吃饭,他立刻变老实“倾倾你想要什么东西就直说。”
    我也没要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拿了一束玫瑰花。情人节的玫瑰价儿是血泪凝成,众男士一边流血一边掉泪。傅辉控诉我“你不一向是个很实际的人么?上大学那会儿老喜欢买收市时候的残花。”
    我捧着鲜红的玫瑰,仰头向天一笑“跟你在一起感觉不同啊,‘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说着揉碎一只花朵播撒风中。
    傅辉把手搭在我肩上,唱了一首老歌“‘知音何处诉衷肠,且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我是个怀旧的人,立刻说“接着唱”。
    他干脆从头唱起“‘身似行云流水,心如皓月清风’。”唱完这两句拍拍我“提词儿。”
    这首词满篇皆典,我看看他,微笑着干脆念起原诗“下面的词是,‘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我忽然顿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喃喃接下去那个“轻”字。
    我立刻甩甩头,想要甩脱旧事“ 换一首,‘钟陵醉别十余春’,这首正合适,咱们也是分别好多年,如今‘重见云英掌上身’,哦,这首也不好。”
    我还在这里思忖着我的诗词,街上众人已经侧目,多半是我这随处洒落的花瓣触动了大家的公德心,我赶紧收手。傅辉低头说“他们是在嫉妒,所以你要快点想清楚。”我怔了一下“想清楚什么?”
    此时已有人认出了傅辉,陆陆续续投过来目光,他跟我出门不喜欢遮掩,因为他说就要让我看到真真实实的他。我刚污染了环境十分不好意思,急忙拉住他走进平时我常去带外卖的那家江浙菜馆。
    我们坐下来,傅辉还在问“你想清楚没有?”我已经反应过来,微笑答他“你催我干什么?催多了就变成你不想要的答案了。”其实我心里已经想要答应,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开玩笑。他恶狠狠看着我“你要是给我不想要的答案,我的脾气你知道,信不信我用铁链子把你锁在床上?你想清楚是做个囚徒还是做人老婆吧。”
    我被他说得脸红,在桌子底下伸脚去对面踢他。可是他四肢长大,一把就捞住我的脚,把鞋子剥掉,只看着我笑。我急急蹬他“公众场合,你放开!”
    他却不急不缓去拉我的短袜,边拉边说“你答应,我就放开,然后退出江湖过咱俩的小日子去。”
    温暖的袜子被一点点剥离我身体,我又羞又急。他这样折腾我,我反倒没法儿立刻松口答应了,于是一边蹬脚一边往四处望了一眼,怕被人看到。
    我面对的是入口,几个侍应生站在那里,目光平视仿佛什么也看不见;我的左边是窗子,好在窗帘紧闭;我的右边,走过来一个人,好在只是一个人;我又往后面看过去,脖子拧得我有点不舒服,还没看清楚后面的状况,心里忽然一突,又回过头看了一眼右边走过来的人。
    他走得很慢很慢,看得出花了很大力气。
    他脸色憔悴得让我心跳慢了一拍。
    傅辉松开我的脚,将我的袜子放进鞋里再一起放在地上。我伸赤脚踏进鞋子里,因为刚进屋,鞋子还冰冷刺骨,冻得我一哆嗦。他即刻不忍,又伸手下去捞起我的赤脚,两手捂住。我使劲一蹬,把脚收回,眼睛往桌子底下瞟去想找鞋子。就在此时,我正身子半侧,眼睛斜视,忙头不顾尾的时候,右边的少年开口了。
    “倾倾,”他叫我一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终于只是说了一句,“试了所有办法,一直找不到你。”
    我放弃鞋子,抬头看着他。这是一个太凝重的话题,与一件太凝重的事,实在不适合今天的气氛。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于是打算避重就轻“我的手机一直没换过来,最近又忙,也就没跟大家联系。你们都好吧?自芳好不好?”
    他答我“何姐很好,原来她是真的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她在敷衍我。我求了她很久,她才跟我说到这家店来碰碰运气。”我点头,心里把自芳骂了个十七八遍连个美男计都抗不住,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可是我也想象得到,假若我当面去怨她,她肯定给我骂回来我出卖你什么了,你这没心没肺的可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只能叹口气,说“大家都好就好”,说完又想到他可没说自己也好,只能低下头。他接着问我“倾倾你呢?你好不好?”
    我想了一想,说“挺好。”
    他盯了我一瞬“你瘦了很多。”
    我急忙摇手“哪里哪里,多谢恭维。”
    傅辉忽然插了一句“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我笑了一笑,朝他抱拳致意,表示感谢,也缓和一下气氛。
    转回头来,身侧的少年面上全无一丝笑意,他望向我身上,声音中无限怜惜“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饭没吃好?”他痴痴说着,手往我腰上探过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我怔住。我记得他的手,那样温热有力,那样重地握住我的腰,隔着我的arani羊绒衫让我眩晕。
    其实,我刚刚念诗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了。可是,那些都过去了。
    我正想往后躲,眼角余光里傅辉猛地站起身来。再也不及细想,我一把抱住欧阳昕,赤着一只脚站起来,把他往后推了一步紧紧护在怀里。而后我回头去看,傅辉站在原地,并不像要做什么的样子。他看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回去了。”
    我松开怀抱中的少年,万分狼狈地找出桌子底下的鞋子穿上,跟着傅辉往外走。欧阳昕的声音里带了鼻音“倾倾,告诉我你的电话好不好?”他满脸哀求的神色。
    我皱了一下眉,家里是有电话的,可是我从没注意过号码。于是我问傅辉“号码是多少?”
    傅辉连头都没转,只是扬声回答“打我手机就可以了。”
    说完又补上一句“是个人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就不用去麻烦自芳了,让小欢帮你找吧。”
    我不忍再去看欧阳昕的脸色,低头出了门。
    回到家里傅辉开始冷着脸,陷进沙发里一言不发。我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过去劝他“你别这样,我这不是跟着你的嘛。”他问我“你有没有犹豫?”我赶紧摇头“没有。”他再问“我们俩要是打架你帮谁?”我知道这是个不能想的问题,就跟女人问男人她胖不胖你连看都不能看就得答“很瘦”一样,所以我立刻回答“你。”
    然后傅辉抬头看我“那你护着他干什么?”
    我在思考五秒之后,无耻地决定卖友求荣,于是我坐在傅辉旁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腻歪歪地说“这不是知道你厉害嘛,怕打不过你再弄出事来。”傅辉脸色好看了些,他扯住我的领口将我按倒在沙发上,我急忙滚下地板,利落地起身进了自己屋。我已经卖友,不能再卖身。
    傅辉却跟了进来,他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为什么你肯跟他做,却不肯跟我?”
    我开始痛苦地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良久之后,我说“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傅辉点点头,走近我身侧“倾倾,以前的事情是以前的,可是,以后,我绝对不允许你心里再有其他人。”
    我愣愣看着他“在心底深处,默默想一下子都不行吗?”
    傅辉坚决地摇头。我身上有点冷,走出去把暖气开高了一点。
    第十九章
    莫道因缘无有分,万事只怕有心人。——《彩楼配》。
    我到家的时候,傅辉窝在沙发里喝酒,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我一进门先看时钟,三点五十五,路上用掉了二十五分钟,我有十分钟可以在家消耗。我先跟他解释“他生病了,又没亲没故的,我在照顾他,没别的。你千万不要多想,过两天他好了我就回来。”说完我拿出两个月的房租交给他。
    他不接。于是我放到桌上,转身想出门。
    傅辉走过来,把门按住。
    我心虚了一下,可是想到我这十分钟里还牵着个孩子的病弱身体,只能咬牙迎视他的目光。
    傅辉却没多说,一如他往日风格。他盯着我眼睛,尽力让声音稳定平静,可是他的双眼已经燃出火来“你跟我还是跟他?”
    那两点小小光芒,跳动着嘲笑我,已经分不出是怒火还是情意。
    我犹豫了两秒钟,然后说“跟你。”
    他点点头“那你今天就乖乖待在家里。”
    我摇头“不行。”然后把声音放软,“我保证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我就是看不过他一个孤单孩子。你上次受伤,我不也是天天去照顾你吗?”
    傅辉脸色已沉下来。我伸手去拉门把手,他一把提起我的手腕到他面前。
    事起突然,我惊叫失声
    ,傅辉毫不停顿,拖着我走回自己房间。
    他将我按进椅子里,声音已不似往日平静,带了些怒气出来“你既然跟着我,今天就出不了门。”
    我讶异地看着他,又盯盯自己手腕。他此时才想起松开,我腕上已有了淤血痕迹。我想我应该震怒,可是没有,我心里只是深深怜惜和自责。
    他看看我的手腕,伸手过来揉了揉。
    他恐怕从没有想过我居然敢违抗他。从我认识他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是不是因为我心里走进了别人的缘故?
    然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留下。我起身又向门外走。傅辉握住我的手臂“你一定要走?”我点头“以后我会跟你解释道歉,但是现在得走了。”
    “你觉得,如果我不让你出门,就凭你这力气能抢得出去?”他并没想再弄痛我,可是手上不自觉地加力,直到我呻吟一声他才恍然惊觉。
    厅里的挂钟敲了四下。
    我问他“要怎样你才肯放我走?”
    傅辉被我的问题惊住。他没想到我还在盘算着离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而后冷笑一声,说了一句“把你给我。”
    我看了看他眼睛,是我爱的人。
    我又想了一下。刚听到时是很生气,可是,也没什么不妥。这次是我的错,没能让他放心,这么心急火燎地赶着去看望别人。只要能让他放心,反正都是早晚的事。于是我说“好,我答应你。”他不说话,只盯着我,依然是愤怒的神色。我只好又问“你是说现在?那可有点急。”
    他听了我这话眼中怒意更甚,一把推开我转身离去了。
    我已没有时间去想,赶紧接着跑出去。
    回到诊所时晚了十分钟,在病房外就听到欧阳昕跟人大声争吵的声音。我以为他受了欺负,赶紧跑进去,却看见医生正亲自端着一杯水劝他吃药,他却在呵斥人家,角落里一个小护士正偷偷抹眼泪。我急急问怎么了,旁边的护士告诉我,那个小护士来让病人吃药,结果欧阳昕把药含在嘴里后又偷偷吐掉,被那个小护士发现,于是叫了医生来。后来那个小护士就被病人无理斥责得哭了出来,他还不依不饶,东西砸了满地,屋子里一片狼藉,典型的明星耍大牌现场。
    我先去安慰那个小护士,一看正是借给我钱的那个,回头又从医生手里接过药,向他们百般道歉和感谢,让他们把这里交给我。
    医生临走前一再交代,药要按时吃,不然有了抗药性很麻烦,病好得不彻底就更麻烦。
    欧阳昕坐在床上,委屈地看我。我把药递给他,他转开头去,还是不肯吃。我训斥他“你多大了?吃药还要别人管着。”他忽然就把我手里的药打落在地“反正也没人管我,我从小就没什么人理。你也不用假惺惺了。”
    我刚要发作,他却连枕头被子全都扔到地下,一个人在床上蜷缩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发脾气的孩子,不停地伤害自己,以此引起别人注意。
    可是那些医生护士都只是为工作,谁会真的关心他?他这样发脾气多么滑稽可笑。
    所能打动的,也不过就是我一个人罢了。
    我捡起被子把他裹住,他挣了两下,被我按住也就不动了。我又拿了一粒药出来,轻声唤他。他回头看看,问我“是不是我病好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说“我就是在路上耽搁了几分钟,你别发这么大脾气。”
    他盯着我看“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是不是我病好了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我说“不会,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是理都不理我,我试了所有办法都联系不到你。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多着急?”他还记恨我。
    我理亏。可是,药总是要吃的。
    我托着药送到他嘴边。
    他说“我不吃了,病死好了。反正生病的时候你会陪着我。”我再也忍不住就要发火,他却抬头看着我眼睛“你就算现在逼我吃下去,明天呢,你能逼我一辈子吗?我含在嘴里,过会儿就吐掉,你又能怎么样?”
    我的火气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好坐在床边不说话。
    他又靠过来提醒我“医生说这药要按时吃,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说完他就笑。
    我无奈地叹口气,放下杯子,回身握住他手。他很乖巧地又靠近一些,我看他那故作讨喜的样子,忍不住抱怨道“你其实是最狡猾世故的,还整天在这里装纯真。”他笑,朝我另一只手里的药片努努嘴“现在已经过了十六分钟了。”
    我试探地把药片递到他嘴边,他重重“哼”一声,然后将头远远偏过去。我只好问他“你到底想怎样?”
    他雄心万丈地回答“我要你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女朋友。”
    我苦笑“这个问题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开的,你先吃药,我们待会儿再说。”
    他坐回到床中间,不再理我。
    我看看时钟,又看看他,叹口气,把药片放进自己嘴里,拿起杯子含了一大口水。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一把捏住我的软肋,然后死不放手。
    傅辉就不会这么做,他虽然不自觉地捏痛过我的手腕,但是他不会去捏我的软肋。他要的爱必须是高贵无瑕的。
    这只是各人观点看法的不同,谈不上谁爱得深一点或浅一点,更谈不上好或者坏。我和傅辉的观点应该更相近些,可是我却被这个孩子捏住,动弹不得。
    他知道我不可能坐视他伤害自己而不理,而我果然就是这样。
    我转过身去,慢慢靠到他唇上。
    他却往后躲“别,我会传染你的。”
    我伸手钳住他脸颊,慢慢用力,他张开了嘴,我将水连药都慢慢放进去。水只能小口小口渡过去,否则他会呛着。我全力顾着他的药,他却慢慢把手攀到我颈上来,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按着我吻起来。我正喂他吃药,也不敢反抗。
    他的身体果然恢复了很多,手唇并用,已经慢慢将我按倒在床上,一手还紧紧捏住我腰际不放。这个两小时前尚叫我姐姐的人,却是玲珑剔透,用力不疾不徐,恰到好处,不知不觉间,身上一凉,上衣已经散开。我大惊起身,背对着他系扣子,他在身后环住我,轻声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答“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几天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改了,不然这样下去,大家都吃不消。”
    他靠在我背上点点头,而后说“你只能选我,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气他这般威胁,冷笑道“你要怎样?大男人家就天天跑出去淋雨?跟小女孩儿似的。我还就偏不选你了。”
    我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想他立刻回应“好,我再不去淋雨了,我死给你看。”
    我大惊,回身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打完却仍是气得说不出话,只是浑身颤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些什么,我只能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喜欢了你这样一个人……”
    他却是伸手过来抓住我“你承认还喜欢我了?”看他脸上被打得红起来,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然后训他“你怎么样也是二十多岁了,还真的就以小卖小了?说出这种话来,让人多难过,你怎么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他冷冰冰地问我“谁会难过?”不等我回答,又淡淡笑着接下去,“也不过就是你而已,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你要是不理我了,我过得也真没有什么意思。”
    我叹息“我敢保证难过的人会很多,你要有什么事,先哭昏的肯定不是我。”
    他的笑意更浓“那我这就去划花了脸,沦落成乞丐,然后再死,看那些人还会不会哭。”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腻进我怀里,我只好一边推他一边叹气“是,那样的话我还是会伤心,只不过,伤心也不能当饭吃,弄到最后受伤的只是你。”
    他依旧笑着抬起头“为什么受伤的是我?你一定会选我的。”我想了片刻,答了声“未必”。他哼一声“我要是到最后连你这个花痴都制服不了,也就不用活了。”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说“花痴”,立刻横他一眼“你别污蔑好人,我是个最见色不乱的了。”他冷笑一声,坐直身躯伸手到我胸口上拍两拍“话别说得太满了,沈倾倾。”
    我信守诺言,一直守到欧阳昕病全好,中间也没有再敢回家。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怕见傅辉的,虽然这怕只是爱的一种折射。
    本来以为出院那天欧阳昕一定会不高兴,谁知他却满面笑容。一大早小欢来接我们,先送我回家,下车时他问我“晚上我们有个party,你来不来?有很多人,不是两个人那种。”
    这话自然让我想起在山顶上的拥舞,那时我还懵懂,他却已经那样清楚明白,告诉我他“志在必得”。可是,我今天晚上是要等着傅辉向他道歉的,所以我坚决摇头,原想着他又要闹腾一番,可他这回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只是撇嘴笑笑,说了声“随你”。
    傅辉不在家。
    我先昏沉沉睡了一觉,下午起床好好炒了几个菜打算等他回来一起吃。做到最后一个鱼香茄子,我刚把茄块倒进锅里过油,正乒乓乱响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来。
    我犹豫一瞬还是接起来,心里想着多半又是那个喜欢纠缠人的孩子,同时下定决心无论他如何要挟,我今晚还是要在家里等傅辉吃饭。
    然而却不是他。
    对方客气问好,我在忙乱中连号码都没看,从声音中也听不出对方是谁。油锅里的茄子还在等着,我无暇迂回于是直接问他是谁,找我何事。
    他说“我是郑之华。”
    我怔了一秒钟,然后赶紧把火关了走出去。电话里的声音接着问“今天在我家的聚会你还来不来?小昕让我问问你。他说你不认识地方,让我过去接你。”
    我定了定神,问“你是那个常演武侠剧里面男二号的郑之华?”
    他应道“是啊,不过也演过一号的。”说着笑起来。
    我的天!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啊。小时候到处搜集他的照片,如今还放在父母家里收藏着。我开始发呆,开始迷糊,开始疯狂,开始热血上脑,开始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没听到我回答有些着急“你要是来的话,我现在应该出发去接你了,这边都已经开始了。”
    我赶紧点头“好啊好啊。”
    谁心里都有那么一根针,我不喜欢看现在的偶像剧,却很喜欢看我们那个时代的成|人童话。要是错过今天的机会,恐怕日后会时时后悔吧。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也并不希望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只是想看看他,亲眼看看我的偶像,了我幼时的心愿。
    以前看流行演唱会的时候总有人扑上去亲吻拥抱偶像,还常会有淑女在大庭广众下失态,或尖叫疯狂,或激动哭泣,我那时十分不解,总嫌人家幼稚,现在算是体会了自己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他说过半小时来接我。
    我立刻冲进厨房把茄子盛出来,然后又冲进浴室开始梳洗打扮。
    头发有点油,可是因为太长来不及洗了吹干,我编了一条麻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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