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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6杨猛童鞋发力。
    在白洛因的严厉管教下,顾海主动将罗晓瑜的帐号拉入黑名单,又删了她的手机号,还保证不私自进出她的办公室,以及在课余时间和她有任何往来……
    第二天上午,白洛因的五千米要开始角逐了。从白洛因开始检录一直到入场,顾海的一颗心都悬着,他站在看台的最高处,以便白洛因能一眼看到自己,又不至于太近而给他造成心理压力。
    尤其也站在标枪比赛场地準备预赛,原本关注度不高的赛事,因为尤其的参与而显出极高的人气。尤其往那一站,几百台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就对準了他,好在尤其排在五十几号,此时此刻毫无压力,还可以趁机看看五千米的角逐。
    杨猛站在五千米的角逐场地,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看得尤其直想乐。心里默默地祝福他能跑完全程,关注的目光自然而然转向了白洛因。
    枪声一响,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出发了,白洛因不快也不慢,处在中间靠前的位置,跑得很轻鬆。杨猛就在离他不远的位置跟着,虽然跑得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落到最后一个。
    很快,第一阵营的人向标枪比赛场地靠近,尤其趁机喊了声,“因数加油!”
    白洛因朝尤其露齿一笑。
    杨猛很快也跑过来了。
    尤其又喊了一声,“嘿!杨猛,实在不行就下来吧!”
    杨猛狠狠瞪了尤其一眼,小身板在庞大的队伍中坚强不屈地挣扎奋斗着。人家在跑过班级队伍的时候,都会听到一阵欢呼呐喊声,唯独杨猛跑过去,整个班集体噤声,让这个瘦小的身影又多了几分悲凉。
    其实,杨猛完全没必要这幺苦逼,都是他自找的,比赛之前和全班同学打了招呼我比赛的时候,你们绝对不能给我加油,更不要喊我的名字,就让我默默无闻地丢人吧……
    回头瞅了一眼,身后还有十几个人,还好还好,离倒数第一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差距就显现出来了,除去领跑的,前面只剩下四个人。白洛因算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三个人是一个班的,可谓组团作战。
    起初他们还能和白洛因和谐共处,慢慢的,白洛因发现他的前进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三个人一直在想方设法包抄围困他,不停地变换速度影响他跑步的节奏,而且总会打一些擦边球,试图绊倒或者拖垮白洛因。
    很多人都看出这种局势了,班里同学纷纷怒駡,顾海拧眉注视了片刻,每当那三个人有什幺小动作,白洛因的脚步出现不规律调整的时候,顾海的脸色都要难看几分。
    罗晓瑜不知道什幺时候站在顾海身边了,很认真地朝他提醒了一句,“你别下去惹事,比赛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只能怪咱们準备不够充分。”
    顾海恍若未闻,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
    罗晓瑜用手拽住了顾海的胳膊,“咱们班现在是第一,你这幺一闹就前功尽弃了。我相信白洛因的实力,耐心和我们一起观战吧,只要给他加油就好了。”
    说罢,罗晓瑜带头喊了一句“白洛因加油!”
    班里的同学很快跟着一起喊。
    “白洛因加油,白洛因加油……”
    白洛因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朝看台上扫过去,本想给同班同学一个笑脸,结果突然就瞄见罗晓瑜拽着顾海的胳膊,刹那间一个恍惚,险些被旁边的人撞得一个趔趄。
    这一次顾海说什幺都站不住了,强行甩开罗晓瑜的拉扯,并保证决不给班级抹黑,就朝比赛场地走去。
    杨猛还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和第一方阵的距离越来越大了,但是相比那天和白洛因、顾海一起练习,进步已经相当明显了。杨猛也纳闷,按照白洛因的速度,早该超自个一圈了,怎幺到现在还没影呢?
    杨猛回头看了一眼,白洛因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正在被两个人夹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估计是这俩人的同伙,他们的目的肯定是保这个人第一。
    草!!杨猛恼了,欺负我们人少幺?因数,你别着急,我来了!
    白洛因看到杨猛回头朝自己笑,突然就来了一股劲,逮到一个夹缝钻了过去,紧跑两步暂时甩掉身后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看白洛因跑了,赶紧加速度往前追,却没料到前面突然多了一个碍事的。杨猛像是喝醉了一样,脚步七扭八歪,浑身烂颤。那两个人向左,他就向左,那两个人向右,他就向右……
    杨猛本来就累得够呛了,这幺折腾能好受幺?那俩人跑得再慢也比他强多了,他要想拦住两个人,就得使出四倍的劲头来,努力跑在人家前面。他已经不去考虑后面十圈怎幺办了,他的目的就是尽可能拖住这两个家伙,为白洛因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确立不可撼动的优势地位。
    尤其站在标枪比赛场地,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被人推搡怒駡的弱小身影,心里突然被震撼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充溢着整颗心。
    也许是看多了杨猛在跑道上叫苦连天,这会儿对他的坚持和顽强有着如此深的感触。
    没人知道杨猛多怕丢人现眼,多怕倒数第一,多怕跑道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尤其知道,他还总是笑话杨猛的这种想法,可当他看到杨猛为了朋友毅然决然抛弃这些杂念的时候,突然发觉一点儿都不可笑了。
    杨猛的肺都要爆炸了,两条腿开始打晃,这次是真的打晃,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白洛因已经超过他半圈了,这会儿完全可以收手了,可一想到白洛因再超过来,这两个家伙可能会再次围堵,杨猛咬了咬牙,乾脆把他们拖垮了吧……
    也许实力本来就有限,也许杨猛的小身板真的爆发出了超能量,这两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都开始淩乱了,连骂人都显得气息不畅了。
    杨猛瞥了他们一眼,心里暗讽原来你们就这点儿本事啊?
    正想着,两个人突然一起追了上来,左右两边推挤着杨猛,杨猛本来就矮小,再加上巨大的体力消耗,说话就要在僵持中阵亡了。
    “尤其,尤其?……”
    小喇叭开始喊尤其的名字。
    尤其刚回过神来,看台上响起山崩地裂的呼喊声。
    “轮到你了,只有一次机会!”
    尤其接过标枪,站到助跑的起点,就在他举起标枪的一瞬间,突然看到杨猛踉跄着朝草坪上摔去。
    “你大爷的!!”
    尤其突然狂吼一声,手里的标枪猛地朝跑道上掷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淩厉的抛物线,直奔那两个作恶的家伙。
    “啊啊啊……咋回事?”其中一个惊叫,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标枪怎幺扔这来了?”
    另一个叫都叫不出来了,抱着脚在地上打滚,鞋子前端一个大窟窿,往外翻着毛,那是标枪扎的,其中一个脚趾头也被扎伤了。
    尤其暗喜……草,竟然是枪头先着地的,第一次成功啊!
    标枪场地和看台观众席上响起惊呼声和哄笑声,尤其不甚在意,直接走到跑道上和裁判解释了一句,“对不起,失误,失误了。”
    “下次注意点儿,有你这幺扔标枪的幺?都照你这样,想往哪扔就往哪仍,以后谁还敢参加这个项目啊?”
    “是是是……”
    尤其恭顺地承认错误之后,朝杨猛跑过去,杨猛已经站起来了,不过身后早没人了。
    “走,我跟你一起跑。”尤其说。
    杨猛已经累到脱力了,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你……干嘛……和我一起……跑……你不比……比赛了?……”
    “我被淘汰了。”尤其一脸轻鬆。
    杨猛释然地笑笑,身上又来了一股劲儿,果然尤其的厄运和失败总能给他带来力量和鼓舞。
    跑了几步,杨猛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尤其难得说了句动听的话,“不是,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你甩在后面了。”
    “那就好。”
    杨猛擦擦汗,继续拖着沉重的步子前行。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7又一炮灰倒下。
    甩掉了后面两个人,白洛因很快和前面一个展开了厮杀。
    本来水準是高出对手一截的,可惜刚才被围困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白洛因追起来有些费劲。加上前面这位也不是善茬,白洛因每次一接近,他就有意无意地遮挡和阻拦,甚至频繁地变换节奏,完全是自杀式的战术,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体力。
    顾海此时此刻已经抵达跑道最外圈,没有如罗晓瑜所想的那样,直接劈头盖脸地将第一名一顿揍,而是很冷静地告诉白洛因“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
    听到顾海的声音,白洛因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顾海在部队待了那幺久,接触了那幺多训练,长跑是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他从第一名的呼吸频率、跑步姿势、腿型……等等各个方面来推测,白洛因只要以自己的速度和节奏坚持三圈,这个人就耗不住了。
    果然,跑到两圈半的时候,此人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
    白洛因很快超过他,佔据第一的位置,看台上掌声雷动。
    顾海此时此刻才跟上来,跑在白洛因的旁边。
    白洛因有些累,但是可以承受,扭头看了顾海一眼,还为刚才罗晓瑜拽他那下吃醋呢,当即怒斥一句“你跟来干嘛?”
    顾海乐呵呵的,“我想你了。”
    谁也无法想像,在这种励志、鼓舞人心、激情迸发的赛场上,两个并肩作战的小伙子竟然说着如此肉麻的情话;更没人能够想像,在这种挑战意志力的长途奋战中,某人还能腾出一丝气力用来打情骂俏。
    还有最后五圈,白洛因看了下时间,第一是肯定没问题了,要想破纪录,恐怕得拼一下。
    顾海看到白洛因的前襟全都被汗水湿透了,呼吸也不像最初训练的时候那般均匀了,可能是前面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眼瞅着还有四圈,他媳妇儿还得熬四圈,顾海先挺不住了。
    “要不咱别跑了?”
    白洛因俊脸一沉,扭头怒道“有你丫这样给人加油的幺?”
    顾海皱着脸,“我这不是心疼你幺?”
    白洛因没搭理他,按照自己的计画,开始在倒数第三圈加快速度。
    顾海心里一紧,忙问“干嘛提速?”
    “破记录。”
    “破纪录?”顾海好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眼,立马黑脸了,“你丫给我悠着来啊,别犯二,拿个第一就成了,非得破那个记录干嘛?就算有额外加分,也是加给咱们班,对你有啥好处啊?”
    白洛因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别磨叽了?”
    本来我就够累了,你还在这挫我的斗志,真不知道你这干嘛来了!
    倒数第二圈,白洛因的呼吸节奏彻底乱了,完全无章法可循了,顾海跑在他的旁边,能感觉氧气匮乏给白洛因带来的煎熬。心里真是揪心的疼啊,恨不得一棍子将白洛因打闷,直接扛到终点。
    白洛因正在和自己的意志力进行激烈的搏斗,顾海又开口了,“降速吧,第一稳拿了,跑完得了。”
    白洛因完全视他为空气。
    顾海真是看不下去了,竟然用力拽了白洛因一下,强迫他降低速度。
    白洛因撑着最后一分气力朝顾海咆哮了一句,“你给我滚!”
    最后一圈的枪声打响了。
    白洛因已经全然顾不得身体的承受能力了,冲刺就意味着呼吸停歇、意识丧失、身体麻木……
    此时此刻,顾海也不再说丧气话了,让白洛因儘快沖到终点、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
    “加油,加油,宝贝儿,憋一口气,就快了……”
    草……听到顾海这一番加油,白洛因突然觉得自个不是在跑步,倒像是生孩子!!
    终于,胸口顶到了那根红线。
    一声欢呼声从远处传来,震散了头顶上的一团云朵。
    白洛因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瘫软的腿缓缓地在跑道上行走着。
    “破纪录了。”记录员朝白洛因举了举手里的计时器。
    白洛因停顿了几秒钟,扭头看一眼顾海,顾海正在朝他笑。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窜上顾海的后背,狠狠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然后捶着他的肩膀肆无忌惮地大笑,笑声沿着塑胶跑道一路奔走,甩下了长长的一段快乐。
    真正的励志哥还在跑道上顽抗着。
    “还有几圈?”杨猛朝尤其问。
    从尤其跟着杨猛一起跑到现在,这句话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还有两圈,最后的两圈。”
    杨猛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苦楚,“还有两圈呢?我跑不动了。”
    尤其狠狠在杨猛的屁股上给了一下,疼得杨猛直咧咧。
    “赶紧跑,就差两圈了还叫唤什幺?”
    杨猛瞅见别人一个个全在终点那停住了,只有他还在跑,又问“我是不是倒数第一?”
    “你管自个第几呢,反正你差了两圈,这两圈你必须跑完了。”
    “不跑了!”杨猛再次洩气。
    尤其又朝他的后背给了两拳,在整个跑步过程中,杨猛不知道挨了尤其多少打。杨猛就像一头小驴,尤其就是那赶驴的农夫,拿着小鞭,一个劲地抽打着。
    “杨猛,加油,杨猛,加油……”
    还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加油呐喊声,要不是呼吸道阻塞,杨猛说什幺也得哭一阵再走。
    最后的半圈,杨猛已经是垂死挣扎了,不知道自个是怎幺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挨了尤其的多少下鞭打,总之他跑下来了,一步没停,就那样勇敢地给五千米划了个圆满的句号。
    停下来之后,杨猛完全脱力了,尤其一激动,竟然把他给抱起来了。
    杨猛感动得痛哭流涕的,一个劲地揪扯着尤其的头髮表达自个的感激之情。
    五分钟过后,杨猛歇过来了,尤其也清醒过来了。
    两个人互视一眼,一个突然往外推,一个赶紧往下蹿,然后奇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抱我干嘛?”尤其恶人先告状。
    杨猛炸毛了,“谁抱你了?明明是你主动抱我的!”
    “我抱你?”尤其一脸嫌弃的表情,“你丫跑倒数第一,我站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我还抱你?”
    “我跑倒数第一怎幺了?我跑倒数第一怎幺?”杨猛叫嚣,“你丫的没两分钟就给淘汰了,还尼玛有脸损我呢!”
    “我被淘汰是因为谁啊?”
    “甭找客观理由,你本来就是那个水準。”
    尤其磨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还敢跟我犯横!!告诉你,刚才你打了我多少下,我心里头数着呢!有本事你站这别动,让我打回来。”
    “你以为我傻啊?”尤其说话就走了。
    杨猛在后边一瘸一拐地追,“你给我回来,咱俩没完!”
    三天的运动会结束了,二十七班大获全胜,拢共得了八个第一,其中四个是白洛因和顾海获得的,有两个接力项目是俩人参与获得的,三个破纪录的成绩让二十七班的总积分一直遥遥领先,当之无愧的冠军班级。
    那三个围困白洛因的炮灰,第二天全都请假没来学校,一直到期末都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而尤其和杨猛最后参与的四百米栏,也在两个人的顽强拼搏下全都倒了,一个没剩。不过这次运动会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意外“收穫”,也不知道是哪个閑的没事干的,把杨猛比赛过程中的截图给戳到了网上,尤其打的杨猛,结果截图下来就变成了摸。还有最后那个激动的拥抱,杨猛撕扯尤其的头髮,尤其一脸陶醉的表情……
    总之,明明清白的两个人,被这幺一闹成了好基友。
    日子不徐不缓地前行着,罗晓瑜依旧会有意无意地对顾海额外照顾,但是顾海总是不领情。甚至有很多次,罗晓瑜以正当理由叫顾海去她的办公室,都遭到了顾海的拒绝。
    罗晓瑜挺苦恼的,最后无奈找到了白洛因。
    “你天天和顾海在一起,老师想问问你,他是不是对我有什幺意见?”
    白洛因很直白地告诉罗晓瑜,“他对您没意见。”
    “那他为什幺……”
    “他对您也没那个意思。”白洛因紧跟着补了一句。
    这句话说得罗晓瑜一阵心悸,白洛因没有指明,这里面可以有千万种含义,算不上冒犯和污蔑。罗晓瑜如果误解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如果她真的理解了这层含义,但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明白身为一个教师应该怎幺做。
    期末考结束了,暑假过完了,高三就这幺不声不响地到来了。
    因为高二就分了文理班,所以高三就没再重新分班,还是那群学生,还是那些老师,只是罗晓瑜不在了。
    白洛因说“罗晓瑜怀孕了,提前休产假了。”
    顾海倒是没什幺意外的表情,“她老公的第一个孩子,他公公婆婆的第一个孙子,要是真有个闪失谁赔得起?校领导也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怀孕第一个月就给休产假了。”
    “你怎幺知道她怀孕第一个月?”白洛因脸一绷。
    顾海大喇喇地说“现在不是怀孕三天就能查出来幺?”
    白洛因,“……你别告诉我,她检查的时候是你陪着的?”
    顾海这会儿才听出白洛因话里的意思,眉毛一拧狠狠将白洛因箍在怀里,大手攥着他坚毅的下巴,怒道“你丫竟然连这都怀疑我?”
    白洛因笑,“我这不是替咱爸高兴幺?这幺早就抱上孙子了。”
    顾海凶煞着一张脸,狠狠在白洛因的薄唇上咬了一口。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8他还会回来的。
    高三上学期过半,班里就少了七八个学生,有的因为户口问题要去外省参加高考,有的转到了更好的学校,有的提前出国了……关于未来的讨论和道路的选择开始摆上了议题,随之而来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课程负担,以及大大小小的竞赛考试。
    白洛因前几天参加了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明天又要去参加生物竞赛。这些竞赛都是加分的途径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错的名次,高考就有极大的优势。关于保送这个话题最近甚嚣尘上,白洛因自然是热门人选之一。
    入冬,天又渐冷。
    顾大少仅穿着一条内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书,每次抬起头,都能看到顾海那亮闪闪的八块腹肌傲然地贴在小腹上。作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经习惯了顾海的暴露,今儿还算表现不错呢,赶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内裤都省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检查一遍,还有没带的幺?”顾海把书包递给白洛因。
    白洛因随便翻了两下,一副应付差事的表情。
    “没了。”
    顾海把白洛因手里的书抽出来,把书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严肃。
    “再检查一遍。”
    “有什幺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烦了,“不就去参加一个竞赛幺?带张准考证,带根笔不就完了幺?有什幺可準备的啊?”
    顾海脱鞋上床,盘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内裤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壮威猛地对着白洛因,脸上摆出一副责问的表情。
    “我整天这幺伺候你,你还嫌我烦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给你两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浓眉拧起,薄唇紧抿,那表情看在顾海的眼里,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点儿事啊?你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跟那磨叽。”
    顾海腿上的肌肉明显绷了起来,雄狮要发飙了。
    为了儘快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论,白洛因无奈地拿起旁边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掏出来摆在床上,然后带死不拉活地念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和通知单上进行对照,最后再把呆滞木讷的目光投向顾海。
    “行了吧?”
    顾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会儿,点点头,“行了,今儿早点睡,明个我送你过去。”
    白洛因刚想说不用了,顾海的手机就响了。
    “喂?”
    顾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门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里的书,朝外看了两眼,暗暗猜测是谁来的电话。顾海接电话一般都不会背着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觉或者出了什幺意外情况。
    过了五分钟,顾海走进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写字桌上,随口问了句“谁来的电话?”
    顾海把手机扔到床上,有些沉闷地说“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着顾海问“出什幺事了幺?”
    “他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我可能得过去一趟。”
    白洛因看着顾海的脸色,知道这个状况肯定不轻。
    “既然他给你打电话,就证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过去吧。”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白洛因又问“机票订了幺?”
    “有人给我订了,明儿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这幺快。”
    “我想改签,改成后天上午的,明天我还得陪你去考试呢。”
    白洛因推了顾海一把,“你别瞎折腾了,改签多麻烦啊!你哥那幺着急,你好意思往后拖幺?我又不是智障,考个试还用人陪着!就明儿早上走,甭换了,赶紧收拾东西吧。”
    顾海瞧见白洛因特积极地给自己收拾东西,心里不出好气。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弯着腰开箱子,听到这话回头瞅了顾海一眼。
    “是。”
    顾海听到这话,走过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险些朝前扑倒。
    “你有劲没劲啊?”白洛因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让你走,你不也得走幺?”
    听到这话,顾海顿时老实了。
    关灯睡觉前,顾海抱住白洛因,贴在他的耳边柔声软语道“你就不能让我多陪你一天幺?”
    白洛因看了顾海一眼,“少陪一天你会死幺?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后天不是也要走幺?你这幺大个人了,还分不出来孰轻孰重幺?”
    “谁也没你重。”顾海实话实说。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顾海,英俊的侧脸被夜光勾勒出一丝清冷的轮廓。
    “睡觉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其实,顾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温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会无节制地索取,从而耽误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罢。其实这样好好睡一觉也不错,现在就是把自己喂饱了,未来的几天还是会饿,倒不如就这幺静静地抱着他,好好享受临行前最后一晚的安谧和温馨。
    两个人同时失眠了,但都掩饰得很好,都以为对方睡着了。
    淩晨两点多,白洛因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顾海依旧侧躺着,脸朝向他这一边。
    白洛因静静地看着他,听着钟錶的滴答声,胸口突然一阵憋闷。熟睡中的顾海褪去了几分冷傲和锐气,更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里藏了什幺事,他很想挖出来,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烦恼,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还无力去分担什幺。
    只能默默地期望顾海能早点儿把事解决,早点儿回来。
    顾海正在心头默默地数着时间,突然感觉颈间一阵温热,某个人的脸贴了上来。本来已经平静如水的心骤然掀起一层巨浪,顾海装不下去了,几乎就在白洛因身体压上来的一瞬间,伸出两条手臂将白洛因拥入怀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挤出喉咙。
    “最少也要两个星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海心里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节那段时间因为闹彆扭而分开过一段日子,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对于别人而言,两个星期算不了什幺,可对于热恋中的顾海而言,两个星期等于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你暂时回家住,别一个人待在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没再说什幺,就那幺趴在顾海的身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顾海先出发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点,白洛因的考试在九点,他没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给他留了张字条,告诉他早饭买回来了,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时候,顾海已经在几百公里以外了。
    从考场上出来,白洛因没有听顾海的话直接回家,而是独自一人回了他们的小窝。
    冰箱里还有顾海昨天熬的骨汤,他的厨艺早已今非昔比,除了会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尔也会尝试做一些複杂的荤菜,满足白洛因越来越刁钻的胃。白洛因把骨汤端出来,上面一层已经凝结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来,放到锅里煮面用。
    面的味道还不错,只不过煮大了,吃得时候麵条有点儿糟。
    一个人吃饭果然没什幺胃口,白洛因只吃了两碗就饱了。
    时间还早,白洛因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一个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来一个人洗澡、看杂誌、听音乐……耳朵里少了一阵聒噪的声音,眼睛里少了一个频繁进出的身影,心也跟着空了。白洛因一个人关灯睡觉,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间能够体会顾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从顾海出发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条短信,就是告诉白洛因他到了,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白洛因猜测,顾海应该下了飞机就急急忙忙赶去处理问题了。
    晚上放学,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门正巧碰见尤其和杨猛。
    “你怎幺出来了?”白洛因朝尤其问。
    尤其一边走一边说“住在宿舍干什幺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来住了。”
    白洛因瞧见旁边走着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个冷酷一个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当然前提是他也听了那些绯闻,看了那些截图,才会往那方面去想。虽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见俩人走在一块,还是忍不住想调侃一句。
    “你不会是搬到他们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杨猛。
    尤其一愣,乐呵呵地回了句,“是,我俩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别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杨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里挺纳闷的。
    “因数,我说你怎幺对这事一点儿都不过敏啊?”
    “过敏?”白洛因一脸茫然。
    “自从这些事传出来,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生白眼,碰他们一下他们都骂我变态。你看你不仅不排斥,还把这事拿出来开玩笑,你内心够强大的啊!”
    白洛因轻咳了两声,一脸正色地说“可能我这个人思想比较开放。”
    尤其扯了扯嘴角,问“顾海呢?”
    “他出国了。”
    “他也出国了?”杨猛惊讶了一下,“我们班好几个出国的,最近怎幺都急着往国外跑?”
    白洛因淡淡开口,“他还会回来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69别让人拐跑了!
    在飞机上煎熬了十二个小时,顾海才抵达三藩市。
    接机的人是顾洋的司机,很恭敬地从顾海手中拿过行李,说了两句客气话,就将他接上了车。车子行驶在路上,顾海迫不及待地朝司机问“我哥呢?”
    “他需要处理的事儿太多,来不了。”
    “这边情况怎幺样了?”
    司机一脸忧虑之色,“不好说。”
    顾海没再继续问,汽车一直开到顾洋的住所,来开门的是位年轻的保姆,他领着白洛因去了顾洋的工作室。
    顾海推门进去,顾洋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脸上显露出一抹憔悴之色。看到顾海进来,顾洋把眼睛微微张开一条小缝,摆摆手示意顾海在自己身边坐下。
    顾海坐下之后,听到顾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顾海劈头盖脸一顿吼,“那你还让我来?”
    顾洋把眼睛完全睁开,定定地看着顾海,一年没见了,这小子貌似又长高了,脸上的棱角越发分明,眼神越发犀利,有点儿成熟男人的味道了。
    “我这杂事太多,需要一个人帮我打理。”
    “你不是有助手幺?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我能帮你干什幺?你这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幺?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顾洋的手按在顾海的脖颈上,幽冷的目光扫视着他的脸。
    “你能有什幺事?上课?写作业?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稍有不慎,你就看不见我了。我手下的人虽多,可真到了这种紧要关头,我是一个也不敢用。我宁愿差遣家人,就算把事情弄糟了,也比被人出卖要强。”
    顾海稍稍敛住自个的脾气,一脸正色地朝顾洋问“这事我二伯知道幺?”
    “没敢让他知道,老头子脾气太烈,我要是自己能压下来,儘量先不惊动他。”
    “下一步你打算怎幺办?”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顾海面色一紧,“贪污还不算大事?你以为这是在中国啊!”
    顾洋按住顾海的胳膊,示意他说话注意分寸,这里暗藏着摄像头也不一定。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的贪,说白了就是有人要整我,我就是没拿一分钱,他们照样能找到十足的证据整垮我。我打算先回国一阵子,避避风头,这边暂时找人应付着,实在不行我再想辙。”
    “你要回国?多长时间?”顾海问。
    顾洋沉默了半晌,淡淡应道“不清楚,反正时间短不了。”
    “你要是待个一年半载的,我二伯能不知道幺?”
    “没事,如果能儘快解决我就当休假了,如果需要一段时间,我就骗他们说公司分会接手了一个专案,需要在国内完成。”
    “你别忘了,你还在读书呢,你是个在职学生。”
    顾洋歎了口气,“学校这边倒是好说,关键是分会那边,真让人头疼。”
    顾海摆弄着手机,问“那你让我过来是帮你干什幺?”
    顾洋指了指办公桌上散落的档,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我得把一切手续都办妥才能安稳回国,分会那边还积压了一些事情,我得如期完成,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足够养你一辈子的。现在杂七杂八的东西压了一大堆,又是这种敏感时期,我不敢轻易找人过来帮忙。”
    顾海点点头,当前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需要多长时间。
    “当然是越快越好。”顾洋无奈地撇撇嘴,“你着急,我比你更着急,多待一刻钟就多一分危险。但是事情必须得处理乾净了,稍有遗漏,可能麻烦更大,所以我们得快中求稳。”
    “行了,甭贫了,直接告诉我具体要干什幺。”顾海比顾洋还着急。
    顾洋把顾海的手机拿了过来,拔出里面的卡,当着顾海的面掰折了。顾海哪想到顾洋会来这一套,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卡已经销毁了。
    “草,你要干什幺?!!”顾海瞬间暴怒。
    顾洋态度冷硬地告诉顾海,“我要尽可能地禁止一切通讯设备,你的手机防窃听系统太弱了,我们现在只有一台专用手机,除了必要的通话,任何时候就别碰那个手机。为了你哥的绝对安全,你就暂时牺牲一下吧。”
    顾海恼恨地拽着顾洋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我牺牲不了!!!”
    “没谁离开手机不能活的。”顾洋漠然地扫视着顾海的脸,“现在拿着手机对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有手机会大大降低你的工作效率,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你想不想早点儿离开这?想的话就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繫,踏踏实实给我做事!”
    顾海赤红的双目像是两颗冷硬的钉子,一寸寸地扎进顾洋的心窝。
    “当然,你可以现在就回去,我绝不拦你。”
    顾海拿起文件的那一刻,感觉思念就这幺猝不及防地在心底肆虐了。
    我可爱、可怜、可人疼的媳妇儿啊,为夫我暂时回不去了,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让人拐跑了白洛因在小窝待了两天,一直在等顾海的电话,因为了解到时差将近5个小时,怕顾海深夜突然来电话会吵了家人的休息,所以白洛因一直没回家。这两天夜里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还是没有任何回音。
    顾海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白洛因翻了翻,竟然看到了顾洋的号码。
    我什幺时候存了他的号?
    白洛因挺纳闷的,试着拨了一下,竟然真的打通了。
    本来白洛因想立即挂断的,因为这会儿三藩市已经是深夜了,怕打扰到人家休息。结果顾洋很快就接了,声音听起来还挺精神的。
    白洛因还没说话,顾洋先开口了。
    “顾海就在我这,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他的手机怎幺打不通了?”
    “手机被我停了,这里出了点儿事,不方便与外界通话。”
    白洛因听懂了顾洋话里的意思。
    “我不会再主动打电话了,有什幺情况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心理準备。”
    “能有什幺情况?”顾洋的口气突然柔和了一些,“用不用我叫他起来接个电话?他刚睡下没一会儿。”
    白洛因扯了扯嘴角,“你都这幺说了,我还能说‘用’幺?”
    说完,利索地挂断手机,草草地收拾了几样东西。
    回家!
    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这是白洛因这一年来最自由的一段日子,早自习又开始迟到,上课又开始睡觉,后桌没人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不用刻意约束着自个了……最大的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便同人搭讪、与人聊天,再也不用看某个人的脸色了。
    虽然这种日子是空虚和乏味的,但是白洛因会用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填充自己,时间也能凑合挨过去。
    放学,白洛因拍拍尤其的肩膀。
    “一块走吧。”
    尤其诧异了一下,随即应道“成。”
    俩人一起走到校门口,白洛因的脚步停了下来,尤其的脚步却仍旧在继续。
    “你不等杨猛幺?”白洛因问。
    尤其无奈地勾勾嘴角,“你还嫌我俩的‘人气’不够旺呢?”
    “上次在校门口撞见,你和杨猛不是一起的幺?”
    “那是偶然间碰到的。”
    尤其刚说完,杨猛就喊了一声。
    “因数!”
    白洛因看了看尤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够偶然的。”
    尤其也无语了,拢共就巧遇两次,还都让白洛因给撞见了。
    杨猛,你可真会挑时候!
    仨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话题很多,天南海北地聊。白洛因本来不怎幺爱说话,但是最近空虚大发了,逮个空就插几句,结果越聊越投机。经过一条小吃街,白洛因主动开口,“今儿咱们不回家吃了,找个地儿搓一顿,我请客。”
    杨猛和尤其相视一笑,白捡的便宜干嘛不占?
    仨人进了家饭馆,点了很多菜,也开了很多瓶酒,就这幺一边吃一边喝,转眼就九点多了。
    尤其看了看点儿,该撤了。
    白洛因对着一个空酒瓶发呆,不知道想什幺呢,杨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尤其拍了杨猛两下,杨猛没反应。
    白洛因说“要不打辆车把他送回家吧。”
    “他爸看见他这样不得揍他啊?”尤其一脸担忧。
    白洛因很肯定地告诉尤其,“放心,他爸真要看到他这样,得自豪着呢,儘管往家送吧。”
    尤其听了白洛因的建议,出去拦了一辆车,把杨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招呼着白洛因“上来吧。”
    白洛因摇摇头,“我走回去。”
    “有车不坐干嘛走着?”尤其纳闷,“你家和杨猛家不就隔了一条胡同幺?”
    白洛因没理会尤其,顾自朝东边走。
    尤其在车上犹豫了一下,掏出零钱塞给司机,又说了具体的地址,嘱咐司机一定要把杨猛送到家。然后就下了车,朝白洛因追过去。
    白洛因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是仨人里面喝得最多的。
    尤其走到他身边,白洛因直接伸出胳膊搭在尤其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好让自己走得轻省一点儿。
    尤其挺大方,就这幺架着白洛因往前走。
    白洛因开口问“你租的地儿离这远幺?”
    “不远,离你家特近,咱俩正好可以一起走回去。”
    白洛因打了个酒嗝,摇摇头,乐呵呵地说“走,去你那看看。”
    “你不回家啊?都九点多了。”
    白洛因表情呆滞了片刻,木然地摇了摇头。
    “先不回呢,闹心!”
    第一卷悸动青春 170这一宿折腾的!
    “因数?因数?……”
    尤其拍了白洛因好几下,白洛因均无反应。尤其去卫生间之前,白洛因还说要和他好好聊一聊,结果撒泡尿的工夫,这位爷就睡着了。
    要不要把他送回家呢?还是直接给他爸打个电话,让他爸过来接?
    尤其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怎幺着都挺麻烦的,乾脆就让他在这睡吧。这幺一想,尤其就给白汉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白洛因跟这睡了。
    被子只有一床,看来只能挤在一个被窝了。
    尤其也喝得晕乎乎的,脱了鞋正要上床,白洛因翻了一个身,用手把t恤和裤子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白洛因又把内裤褪到了膝盖弯儿处,然后两条腿蹬了几下,内裤就这幺散落在脚底了。
    这会儿尤其还没把被子给白洛因盖上,白洛因就这幺光溜溜、大喇喇地横在床上。
    尤其猛地惊醒了,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
    我滴个天!这是咋回事?
    第一次来我这住,不至于行这幺大礼吧?
    尤其揉了揉发晕的脑门,捶了锤发慌的胸口,赶紧把灯关上,钻到了被窝里。起初一直是睁着眼的,偷偷摸摸地看着一旁的白洛因,英挺的眉毛微微皱着,唇线绷得很直,很纯正的男人味儿,又夹带着几分魅惑。
    尤其的手顺着白洛因下巴的轮廓摸了上去,短小细密的胡茬弄得手心很痒。
    白洛因嗯了一声,尤其赶忙将手缩了回来。
    白洛因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尤其。
    尤其的目光始终不敢往下瞟。
    过了一会儿,白洛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可能是酒精的浓度才开始慢慢发挥作用,尤其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尤其又被旁边的动静折腾醒了。
    因为这程子一直是一个人睡,睡前又喝了些酒,尤其刚惊醒的时候差点儿被吓死,怎幺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后来渐渐找回了意识,对了,白洛因昨晚没走。
    尤其还在想着,白洛因的一条腿突然插到了他的腿缝里,两条温热的腿贴在一起,尤其的呼吸瞬间就不稳了。偏偏这个时候,白洛因还在晃动着自己的腿,可能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此时此刻,尤其的内心强烈地挣扎着,我要不要把他推开呢?
    还是就让他这幺乱磨乱蹭,直到他满意为止?
    还在胡思乱想着,白洛因突然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
    尤其猛地一惊,不是太敏感,而是这家伙的手太凉了,冰得尤其一身鸡皮疙瘩。尤其赶紧起身瞅瞅,白洛因的被子盖得挺严实,反倒是自己这边,一大片的后背都露着。照理说也没冻着他啊,他的手怎幺这幺凉呢?
    尤其刚一躺好,白洛因又把手伸到了他的腋下,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你倒是暖和了,我这最怕痒了!
    尤其不得已把白洛因的手抽出来,用手握住,白洛因的手比他的还大一些,骨节更分明,攥在手里很硬实的感觉。
    手一暖,脚也闲不住了,白洛因的脚趾头开始顺着被窝爬行,寻找最温暖的领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缝中央。
    这都是啥时候养出来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边骂着一边厚着脸皮忍着,当白洛因的脚趾抠着他腿上的肌肉时,他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白洛因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幺一到床上变得这幺骚?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气,生怕动静大了,旁边这位爷再整出什幺幺蛾子!
    白洛因的手脚一暖,很快就老实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侧过头,鼻息间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气,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觉的样子尤其见得多了,平日一回头,这位爷十有八九都趴着,但是像这样熟睡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和浅睡眠完全不同,眉头是舒展开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偶尔哼唧两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他才猛地缓过神来。
    “顾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着。
    尤其一惊,他是醒着呢还是说梦话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樑上,酸得尤其差点儿掉眼泪。
    “给我倒点儿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说。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说吧,怎幺还打人呢?想着就去摸床头的灯,摸半天都没摸到,然后放弃,直接去摸床头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极了,听到水杯响,直接蹿了过去,没等尤其把杯子拿起来,他就自个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喝完之后,把杯子一放,直接压在尤其身上不动弹了。
    大概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醒,完全是凭本能在做这件事。
    尤其却苦了,白洛因压在他身上,很重不说,还尼玛一件衣服都没穿!脑袋歪在他的肩膀旁边,上半身贴着他,最要命的是两腿中间那软乎乎的小东西,就这幺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层布料的隔阂都没有。
    这叫什幺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脑中邪恶的念头,一寸一寸地将白洛因从自己的身上剥离,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诫自个他黏糊着你完全是条件反射,或者他把你当成顾海了,你最好别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战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闹钟响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够呛,这会儿啥也听不见了。
    白洛因拿过闹钟,看着眼生,再瞟一眼旁边的人,我x哪个大明星跑我床上来了?这张无敌小俊脸,真是一大早的空气清新剂。
    先不管他是谁了,把闹钟关上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白洛因还想再睡一会儿。
    结果,按了半天没反应,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闹钟介面上出现一道数学题。难不成得把题做出来它才会停止叫唤?白洛因试了试,输入正确答案,闹钟停顿了一秒钟,又叫唤起来,介面上跳出一个谜语,等白洛因猜出来了,介面上又跳出一个迷宫,好不容易才绕出来,又出现一道脑筋急转弯……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题目都解开,他也不困了。
    真尼玛是个好东西!白洛因暗暗决定他也要买一个回去。
    摆弄完手里的闹钟,白洛因环视四周,又扭头瞅了尤其一眼。虽然昨晚上喝得有点儿多,但是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发生什幺事都记得,只是睡着之后的事没印象了。尤其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虽然没有他们的小窝好,但是比顾海之前租的那个强多了。
    白洛因準备穿衣服下床,结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裤衩哪去了?
    回头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人家没事脱你的小裤衩干什幺?八成是你在家裸睡习惯了,睡着睡着就给脱了。
    幸好尤其是个男的,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卫生间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白洛因,问“几点了?”
    白洛因正在系鞋带,头也不抬地说“快迟到了。”
    尤其又把脑袋砸回了枕头上,反正也迟到了,再多睡一会儿。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给薅起来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赶紧穿衣服,麻利儿的!”
    尤其软绵绵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压了半宿,这会儿肋骨还疼。浑浑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这厮生龙活虎的,走路的时候两腿带风,站着不动的时候像是一杆枪,要多爷们儿有多爷们儿。
    真尼玛难以想像昨晚上在我身上腻歪的家伙和这货会是同一个人!
    顾海照了照镜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乌黑,嘴唇犯紫,脸颊凹陷,鬍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现。
    白洛因不在身边,顾海连洗脸的动力都没有了,衣服从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顾洋都视觉疲劳了。
    “我说,咱就算忙,也得过日子吧?”顾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顾海面前,打量着他那张带死不拉活的脸,“我没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时提供,每天八个小时睡眠时间,我自个都达不到这幺好的生活水準。”
    顾海瞥了顾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哑了。
    “你可以一顿饭不管我,让我通宵熬夜帮你做事我都没意见,只要你让我打个电话。”
    顾洋幽幽一笑。
    “给谁打?”
    顾海沉默着没说话。
    顾洋又问“给你小哥哥?”
    “甭管我给谁打,你就说成不成吧?”
    “不成。”
    顾海扭头便走。
    “外面不远处就有个电话亭,你出去打我没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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