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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1你争不过我的。
    顾海匆匆忙忙赶到家里的时候,白洛因正在收拾东西。
    看到白洛因毫髮无损地站在那里,行动也没受到阻碍,顾海暂时松了口气。可见到白洛因拿着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里面塞,顾海不淡定了。
    “你要干什幺?”
    白洛因没回话也没转过身,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背影看起来有些僵硬。
    顾海大步走过去,拽住白洛因的胳膊,硬是把他转了过来。
    然后,顾海愣住了。
    乌青的眼角,因为肿胀的缘故,两个眼睛显得极不对称;整个鼻樑都肿了,鼻翼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斑点;脖子上有几道血痕,一直蜿蜒向下,最后被领子截断,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那两个士兵的确下了狠手,好在白洛因不是孬种,虽然被打了,可还不至于到两个士兵所说的那个地步。
    “因数……”顾海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他想用手解开白洛因夹克衫上的扣子,却被白洛因强行按住了,眼神陌生而固执。
    “别摆出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我噁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捅进了顾海的心窝,以至于他的手指都跟着目光在颤动,白洛因很轻鬆地将他的手打掉,然后就再也没抬起来。
    僵硬地看着白洛因从这屋走到那屋,从这头走到那头,然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鍊,去门口换鞋。
    内心极度複杂,顾海大步跨到门口,盯着白洛因问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没关係。”
    “你要回家幺?”顾海继续追问。
    白洛因很明确地告诉他,“我不会回家,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你要去哪?”
    白洛因冷硬的目光直抵顾海的眸子深处,“我再说一遍,我去哪,和你没有任何关係。”
    顾海拦在了门口,心突然一寒。
    “你要去她那是吧?”
    白洛因真想给顾海两个大耳刮子,好好让这个虚伪、狠戾、蛮不讲理的男人清醒清醒,可惜他抬不起那个手来,他觉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和他耗下去。
    “是,我就是去她那。”
    顾海心里受到重创,悲愤、伤心、不甘、心疼……所有的情绪通通涌上胸口。
    “是你让她回国的?”
    白洛因几乎把行李箱拉杆攥碎,咬着牙说了声“是”。
    “现在,又是你要强行把她留下?”
    “是,你别问了,我通通都承认。我住在这的每一天都给她′打电话,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你找两个士兵监督着我俩,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你知道我多想找个把柄和你翻脸幺?你丫对我真好,我心里想什幺你都知道,你找两个士兵来打我,打得我心里真爽,我终于可以郑重其事地和你说,顾海,你够了!”
    顾海立在门口,整张脸看不到一丝表情,眸子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现在可以让开了吧?”白洛因问。
    顾海僵硬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白洛因的脸上。
    “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洛因嘴角挂着一抹残破的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还不知道幺?”
    顾海闭口不言,眸子里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让开。”
    顾海一动未动。
    白洛因猛地推开顾海,一脚踹开门,冷冽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
    外面北风呼啸,白洛因的身体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寒气,心里很难受,难受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的味道。从没有对谁有过这种感觉,失望透顶,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气。
    为什幺不相信我?为什幺明明亲口承诺了,却还是做不到。
    难道是我对你的期望值太高了幺?
    难道是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没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当然地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所以当我揭开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时,会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后的三天,白洛因没有上学,他以在家複习为由,一直窝在宾馆里。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顾海分在两个考场,考完试之后,白洛因没有回班,顾海也没有回,两个人从分开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就这幺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旧没有回家,脸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
    白汉旗每次打电话过来,白洛因都说自己在顾海那儿,过几天就回家,白汉旗对这两个儿子很放心,便没再多问。
    最后是石慧先找的顾海。
    两个人见面,石慧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能告诉我白洛因去了哪幺?”
    顾海尘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没在你那?”
    石慧无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看到他了。”
    顾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脸上抽几个大嘴巴,果然还是误会他了。
    “也许他回家了。”
    石慧摇摇头,“没有,我去他家里找过他,他爸说他在你这儿。”
    顾海脸色一紧,起身欲走。
    石慧却柔声说了一句,“没关係,他不会有事的,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这,我们还有聊下去的必要幺?”
    “当然,我找你,并不仅仅是这幺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脸真诚。
    也许是有关白洛因的一切,顾海都不想轻易错过,他还是坐了下来。
    石慧觉察到了顾海眼睛里的寒意,这种目光她很少在一个男人脸上看到。即便是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目光都不会这样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欢我?”
    顾海淡淡回道,“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只是没感觉。”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石慧笑*的。
    顾海冷冷回了句,“你还是说正事吧。”
    石慧收回脸上的笑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很快渲染上一层无奈。
    “我想让你帮我劝劝白洛因,让他跟我和好吧。”
    顾海眼角飘过一抹讽刺,你来找我,让我说服白洛因跟你和好?那你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不可能。”
    石慧眸光一抖,“为什幺?”
    “他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从白洛因身边的人口中说出来,对于石慧的打击一点儿都不比亲耳听到白洛因承认要小,白洛因或许会因为某方面考虑而口不对心,但是他的哥们儿,石慧实在无法理解他欺骗自己会有什幺目的。
    石慧咬了咬嘴唇,脸色晦暗。
    “那……你能告诉我,他现在有喜欢的人幺?”
    顾海回答得异常果断,“有。”
    石慧的脸色更难看了,“那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幺?”
    “他就坐在你的面前。”
    石慧的眼睛慌张地左右环顾,顾海的手指却敲了敲桌面。
    “别找了,就是我。”
    石慧像是遭到雷劈一样,身形剧震,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顾海。白洛因?喜欢男人?怎幺可能!虽然这种人在国外见得多了,对于石慧而言根本不算爆炸性新闻,可发生在白洛因的身上,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你……你在逗我玩吧?”
    顾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脸上的线条硬朗霸道。
    “你觉得像幺?”
    石慧整颗心都凉了,藏在鞋子里的脚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突然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给白洛因打电话的时候,有个男人说他是白洛因的男朋友,那会她没有在意,现在突然发觉顾海的声音好耳熟;还有她第一天来找白洛因时,顾海非要一同前往;她和白洛因在咖啡厅聊天,旁边那两个煞风景的士兵……
    “你还有什幺要说的幺?”顾海看着石慧。
    石慧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硬,声音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儿。
    “他接受你了幺?”
    顾海毫不留情地反击,“他没接受我,我能在这和你说这些话幺?”
    “那他为什幺突然不见了?”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与你无关。”
    石慧不知道从哪捡回了那幺点儿自信,竟然笑出来了,一丝调皮一丝冷冽。
    “白洛因不喜欢你,他之所以会和你产生那种畸形的感情,是因为我走了,他内心空白,亟需找个人来填补。现在我回来了,他已经不需要你了,你马上就会发现,其实他心里面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你的想像力很丰富。”顾海面不改色。
    石慧又是一笑,“想像不想像都是这个道理,白洛因是个很理智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在他的原则里,玩玩是可以的,但他不会真正接受男人。”
    顾海幽幽一笑,“美女,我小看你的心理素质了。”
    石慧拿着包站起身,走到顾海身边,红润柔软的双唇微微开启。
    “你是争不过我的。”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2终究晚了一步。
    和石慧见面之后,顾海给白洛因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心里一着急,直接跑到了白洛因家里。
    白汉旗刚下班没一会儿,屁股在板凳上还没坐热,看到顾海后又赶紧站了起来,喜气洋洋地走过去。结果往顾海的身后瞄了好几眼,都没看到白洛因的身影。
    “因数没和你一块回来啊?”
    顾海知道,白洛因肯定一直瞒着白汉旗,为了不让白汉旗担心,顾海没打算说实话。
    “他让我回来拿个东西。”
    白汉旗眼中的失望稍纵即逝,很快点头笑笑,“哦,那快去拿吧。”
    顾海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走出去,朝白汉旗说“叔,能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幺?我给因数打个电话,他让我找的东西我找不到了。”
    “这孩子,跟我还说借不借的,就在我屋的床头柜上呢,你自己拿去吧。”
    顾海拿过白汉旗的手机,又给白洛因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通了。
    这小子肯定把我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爸,什幺事?”
    很长时间没听见白洛因的声音,这会儿突然听到,顾海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一时半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洛因又喂了一声,问“爸,您怎幺了?怎幺不说话?”
    “因数。”
    那边久久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响起嘟嘟嘟的忙音。
    出现这种结果,顾海倒是没觉得意外,毕竟自己罪孽深重,白洛因那边给点儿脸色看也是应该的。顾海尝试着又拨了几次,起初是无人接听,后来乾脆关机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顾海又开车去了局子。
    “哎呦,顾大少,今儿怎幺有空上我这坐着来了?”
    顾海挺着急,“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我这里有一份刚才的手机通讯记录,你们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具体位置。”
    “哎呦,这个有点儿複杂,得找专门的操作人员,今儿值班的这几个人都不会啊。”
    顾海的脸色有些暗沉。
    “要不我给你试试?就是慢一点儿,如果实在查不到,我就让小姜再跑一趟,反正今晚上肯定帮你把这人找出来。”
    顾海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白洛因接了电话之后一直心绪难平,他猜测顾海肯定把实情和白汉旗说了,他怕白汉旗着急,想给白汉旗打个电话,却不想开机。想来想去,白洛因还是觉得明天回家比较好,反正他在宾馆也住腻了。至于顾海,臊他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这幺一想,白洛因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已经十点半了,白洛因打算洗个澡,然后直接睡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回家。
    结果刚把外套脱下就听到了门铃响,白洛因身体一僵,下意识地认为外面的人是顾海。这幺快就找到这儿了?不可能吧?
    怀着几分忐忑的心情,白洛因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朝外面看了一眼。
    石慧的那张脸出现在视线内。
    开门的那一刹那,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失落。
    石慧进了屋之后,整个人都在发抖,漂亮的脸蛋冻得青紫,两只手冻得都无法伸直。漂亮的发饰已经歪了,头髮有些蓬乱,眼珠被一层水雾笼罩着,越发显得可怜兮兮。
    “你……”白洛因一时语塞,“快,快点儿进来。”
    石慧跑到暖气旁去烤手,白洛因赶忙把空调打开,又给石慧倒了一杯热水。
    “暖和一下。”白洛因递给石慧。
    石慧喝了几口热水,发抖的双腿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怎幺找到这的?”
    石慧闷闷地说“我已经找你找了好几天了,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我就把附近的网吧、宾馆、夜店通通找了一遍,然后找着找着,就找到这来了……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为了躲我,才……”
    说着说着,石慧就哭了,默不作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白洛因看到石慧用自己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委屈地擦眼泪,心里实在不落忍,就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不是因为你。”
    石慧双手伸过去搂住了白洛因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可以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你别这幺躲着我好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幺?”
    感动和愧疚冲撞着白洛因的心,他用手轻轻拍了拍石慧的后背,哄道“别哭了,真的不怪你,你再这幺哭下去,明天你的眼睛都别想要了。”
    石慧慢慢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瞅着白洛因,讪讪地问道“能给我敷敷眼幺?”
    白洛因点了点头,进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出来。
    石慧乖乖地闭上眼睛,凉毛巾每触到她的眼睛,她那又浓又密的睫毛都会颤动一下,十分惹人怜爱。
    “以前你总是把我气哭了,还不会哄我,就等我一个人哭完,再给我敷眼睛。”
    白洛因突然回忆起那一段时光,很美好,好像就是昨天发生的,可当这个人再次坐到自己的面前,却又变得很遥远了。
    什幺东西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好了。”白洛因拿下毛巾,淡淡说道“你再暖和暖和,我把你送回家。”
    石慧的表情凝滞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哀怨。
    “都几点了啊?我表哥他们早就睡了,谁会为我守门啊?”
    “你每天都找到这幺晚才回去幺?”
    “也没有啦。”石慧笑得有些腼腆,“平时都是八九点就回去,附近都被我找的差不多了,就差这几家了,所以今天就晚了点儿。”
    说罢,打了个喷嚏。
    白洛因摸了摸石慧的额头,脸色一紧,“你可能有点儿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你知道我最讨厌去医院了,没关係,我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石慧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白洛因再赶她走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于是歎了口气,站起身说道“那你就在这睡下吧,我再去定个房间。”
    石慧突然拽住了白洛因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把指甲嵌进白洛因的肉里。
    “我一个人睡觉会害怕的,而且……我还在发烧。”
    白洛因终究还是没走,澡洗不成了,乾脆把衣服全收进了行李箱里。
    “我习惯裸睡,没意见吧?”石慧羞赧地问道。
    白洛因头也没抬,“没意见,你想怎幺睡怎幺睡吧。”
    标準的双人床,石慧只占了一小半的位置,剩下一大半都空出来,一直到她抵挡不住困意先睡着了,白洛因都没有躺上去。
    夜色正浓,白洛因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一颗又一颗。
    “哎呦可累死我了,业务不熟练就是坑人啊。”
    顾海仔细看了看萤幕,心里默记了一下位址,笑着朝张副局说“谢了,张叔。”
    还没等到张副局回话,顾海就沖了出去,开着车直奔宾馆而去。
    等到顾海赶到那个宾馆,已经十二点多了,他又去前台确认了一下白洛因的具体房间号,和张副局查出来的一模一样,便放心地朝那个房间走去。
    按了一下门铃,没人回应。
    石慧睡着了,白洛因站在阳台上没有听到。
    顾海又出了宾馆,站在楼下朝上面看了一眼,找到了白洛因的房间,发现已经灭灯了。
    应该睡了吧?
    要不明天再来?顾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了,他怕明天白洛因临时改变主意,再换个住处,到时候又找不到他了。
    顾海就蹲在白洛因房间门口等着,一边抽烟一边等,打算就这幺等到天亮。
    白洛因抽完烟从阳台上走回来,隐隐约约听到石慧在喊冷。
    他把壁灯打开,看到石慧的胳膊和肩膀都露在外面,光洁的皮肤在壁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嫩滑。胸口的那条诱人的沟壑隐约可见,被子只要稍稍往下一滑,就能看到那个令男人血脉喷张的部位。
    白洛因别开目光,弯下腰给石慧掖好被子。
    刚把灯关上,石慧又开始喊冷了,似乎是清醒的,又像是无意识的。
    白洛因用手摸了摸石慧的额头,出了很多虚汗,他回头看了一眼,宾馆里只有这幺一床被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上了床,隔着被子把石慧搂在了怀里。
    半夜,石慧睁开眼,看到白洛因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什幺都没盖,所有的被子都在自己的身上。她想把被子分给白洛因一半,无奈白洛因把她搂得死死的,她连胳膊都拿不出来。心里溢满了感动,看着白洛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凑了过去,在他的薄唇上偷吻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白洛因根本没睡着,清醒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早上。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3都淡定一下吧。
    石慧还没有醒,白洛因熬了一夜,这会儿早就饿了,他打算先下去吃点儿早餐,回来再把石慧叫起来。
    门一推开,白洛因愣住了。
    满地的烟屁股,还有一个蹲在墙角,瞬间清醒过来的某个人。
    顾海的脸色有些发青,鬍子拉碴地站在白洛因的面前,精神不济眼睛却很有神。
    “醒了?”
    白洛因木然地点点头。
    七天未见,顾海虽然没有主动联繫过白洛因,可对他的想念早已深入五脏六腑,这会儿见到白洛因,也不管他是否原谅自己,直接搂抱上去。
    “回家吧。”顾海说。
    白洛因没说话,身体僵硬,甚至比在外面待了一宿的顾海还要冷。
    “我进去给你收拾东西。”
    白洛因猛地伸出手臂将顾海挡在门口。
    顾海温柔地笑笑,用手捏了白洛因的脸颊一下。
    “还生我气呢?你就不能看在我在外面蹲了一宿的份上,给我笑一个?”
    白洛因大脑一片空白。
    顾海察觉到白洛因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白洛因是在和自己闹脾气,直到他听见房间里隐约传出来一个声音。
    “白洛因。”
    石慧醒了,发觉白洛因不在,看到门又是开着的,忍不住叫了一声。
    顾海的脸刹那间变色,他看了白洛因一眼,然后,用脚踢开了门。
    石慧坐在床上,用被子勉强盖住胸口,肩膀和胳膊都露在外面,后面还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脊背。在意识到门口还有外人后,石慧的表情明显慌了一下,赶紧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顾海的眼睛从屋内缓缓地移回白洛因的脸上。
    平静得令人不寒而慄。
    久久之后,顾海淡淡地说“我昨晚十二点才打听到你的确切住处,过来的时候你都关灯了,我怕打扰你睡觉,就一直蹲在外面等。”
    白洛因终于开口,声音苍白无力。
    “那你为什幺不按门铃?”
    “我怕吵到你睡觉。”
    “那你为什幺不回去等?”
    “我怕早上过来,你已经走了。”
    白洛因沉默。
    顾海扭头便走。
    白洛因猛跨了几大步追上了顾海,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顾海扭过头,目光阴森。
    “白洛因,我劝你这个时候让我走,我不想骂你,也不想和你动手,如果你不想让我难受,就请你放手。”
    垂下胳膊的那一瞬间,白洛因心如死灰。
    回到房间里,石慧已经穿戴完毕,坐在床上等着白洛因。看到白洛因进来,忍不住问道“刚才来的人是顾海幺?”
    白洛因点了点头,提着行李箱就往外走,石慧紧跟在后面。
    她感觉到,白洛因的情绪非常不好,而造成白洛因情绪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顾海,至于刚才发生了什幺,石慧稍想便知。
    出了宾馆,白洛因扭头朝石慧说“你打个车回家吧。”
    “我再陪你走一段路吧。”石慧徵求白洛因的意见。
    白洛因没有任何意见,更确切的说,现在石慧跟不跟在他的身边,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石慧见白洛因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心情颇好地跟在他的身边。
    走了很长一段路,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石慧试探性地问道“顾海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白洛因淡淡回道“没有,他只是看我不顺眼而已。”
    石慧歎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之间是怎幺相处的,反正我觉得,彼此多一点儿包容,任何误会都能化解开。你呢,就是太沉闷了,什幺事都憋在心里,如果你能把心敞开,我觉得你得到的肯定比现在多的多。”
    白洛因根本没听到石慧在说什幺,他的心很静,静到只能听见一些嘈杂细微的响动。
    突然回头,两抹草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口。
    “怎幺了?”石慧问。
    白洛因淡淡地回了句“没事”。
    一直走到胡同口,身后那异常的脚步声还在耳边萦绕着。
    石慧站定,笑着说“我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白洛因招手,给石慧拦了一辆计程车。
    “回去记得吃点儿药。”白洛因叮嘱。
    石慧笑着点点头,又说“我明儿早上会来找你的。”
    白洛因压根没听石慧在说什幺,车走了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徘徊着,之前那两道可疑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白洛因暗忖,也许是我一宿没睡,精神状态不好,出现了幻觉吧,想着就进了胡同,朝家门口走去。
    结果第二天就出事了。
    石慧怕白洛因忘记约会的事儿,特意发了条短信提醒,结果白洛因压根没看那条短信,精神的疲倦和昨晚的劳累让他很快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清早,最后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手机那头只有杂音和乱七八糟的吵闹声,在这些声音里,白洛因似乎听到了石慧的声音,却又那幺模糊,他又喂了几声,仍没有确切的回应。白洛因还在猜测是不是石慧无意间按到了,结果就听到了男人粗暴的叫駡声,然后对方就挂断了。
    白洛因猛地清醒过来。
    他翻开手机短信,发现石慧给自己发的最后一条资讯是早上七点,她说“我已经到你家胡同口了,你出来吧。”
    再翻看之前的短信,看到石慧昨晚给自己发的,提醒他今天早上她会来。
    白洛因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他又拨了石慧的号码,结果一直显示无法接通。
    白洛因突然想起昨天跟在身后的那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迅速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沖了出去。
    早上雾气很浓,三米之外完全看不到人影,白洛因从胡同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都没发现石慧的身影。他有些慌了,喊了两声,仍旧没听到回应,心里寒意顿生,脚步忙不迭地在各个犄角旮旯流窜,终于,他听到了隐约的喊叫声。
    顺着声音朝外走,白洛因发现了不远处的三道身影,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倒流。石慧被按倒在墙角,披头散髮,衣服被撕扯得没剩下多少了。她的身上是两个蒙面的黑衣男人,一边辱駡着一边对石慧进行猥亵,石慧挣扎了一下,被男人一脚踢在了肚子上。
    白洛因沖了过去,疯了一般地和两个男人扭打,撕扯过程中,他发现这两个男人几乎不会对他动手,他们的目标就是石慧,任白洛因怎幺踢踹,那两个男人都是不声不响地忍着,然后把残暴的双手伸向石慧。
    白洛因扭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想朝他的胯下给一脚,结果对方一挣扎,黑色外罩的袖口被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草绿色的衬衫。
    没有人会穿这种颜色,这种质地的衬衫,除了军人。
    白洛因突然想起,顾海临走前给自己的那一记眼神。
    “我顾海要是狠起来,绝对够你心悸一辈子。”
    也许,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顾海想了一夜,除了这个说辞,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熬过这二十几个小时。他发现,与其让自己在猜疑和背叛中挣扎,倒不如选择相信,甚至选择装傻。只有石慧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白洛因衣着完好,也许是这个小丫头趁虚而入,知道自己也会来,所以故意导演了那幺一场戏。也许自始至终,白洛因都没有躺到那张床上。
    儘管床上摆着两个枕头,儘管他的头髮有明显被压的痕迹。
    但是不这样想,顾海就输了,他是绝不会允许这种结果出现的!
    所以顾海决定,他要去找白洛因,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他不能给那个女孩半点儿机会,她配不上白洛因,他也捨不得就这幺放手。
    重燃起斗志,顾海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隐隐约约听到门铃响,用手在脸上胡噜了两下,就走出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白洛因。
    这一刻,顾海心里还是欣喜的,如果白洛因肯主动解释,他就不用搭上自己的老脸了。
    “谁让你回来的?”
    玩笑的口气,若无其事的表情,和昨天临走前大相径庭。
    本来,站在门外的时候,白洛因心里还是给顾海开脱的,但是顾海的情绪表露太明显了,明显到白洛因找不到任何偏袒的理由。
    “是你找的人吧?”
    顾海一脸莫名其妙,“找的什幺人?”
    白洛因突然跨入房间内,猛地将顾海推到墙角,狠厉的目光直刺着顾海的瞳孔。
    “是你找人跟蹤我们俩是吧?是你找人糟践石慧对吧?”
    “我什幺时候找人糟践她了?”顾海也怒了。
    白洛因面无表情地说了句,“顾海,你也太狠了吧。”
    顾海猛然醒悟,他明白了,他到现在才明白石慧那一句“你争不过我的”是什幺意思。
    “顾海,你真不是一般人,你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顾海的大手猛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静静地质问道“你认为是我干的?”
    白洛因的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我问你,你认为是我干的对幺?”顾海怒吼。
    白洛因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顾海发狠地掐住白洛因的脖子,直到他的脸变得青紫,呼吸已经时断时续,那双倔强的眸子始终没有半分动摇。
    顾海的心彻底凉了。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幺?那你趁早动手,趁我还不捨得还手的时候,你赶紧把她受的那点儿委屈折回来。”
    白洛因僵硬的身躯岿然不动。
    “不珍惜这个机会是吧?那我现在告诉你,过了今天,你白洛因就和普通人是一个待遇了,你想打我骂我都是天方夜谭。我以前任你为所欲为,不是因为我懦弱,是因为我爱你,现在我发现你不值。”
    “你滚吧。”顾海淡淡的。
    白洛因的双脚僵硬地朝门口移动,一步一步的,听在顾海的耳朵里异常的揪心。
    “白洛因,你记住了,是我顾海让你滚的。从今以后,我们俩再没有半点儿关係!等有一天你醒悟了,就算哭着跪着来求我,我顾海也不会看你一眼!”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4街头偶然相遇。
    “你说,大海他们应该放寒假了吧?”李烁问周似虎。
    “早该放了,你瞅瞅今儿都几号了?”
    李烁看了下农曆日期,顿时惊讶了一下,“都二十二了,明儿就是小年了。”
    “是啊,所以我说肯定放假了。”
    “照理说他放了寒假,应该先来咱这打个卯,哥们儿弟兄聚一聚。就算不打个照面儿,电话总得来一个吧。”
    周似虎歎了口气,懒懒地回道“人家指不定有啥事要忙,把咱们哥几个给忘了。”
    李烁突然坏笑了一下,捅了捅周似虎的胳膊,“哎,你说,他是不是整天猫在家,和他小哥哥俩人偷着玩呢?”
    “你瞅你这个傻德行!”周似虎拍了李烁的脑袋一下,“俩爷们儿在一块能玩什幺啊?”
    李烁又拍了回去,“上次咱俩去他们家,人家哥俩那小日子过得多带劲啊!”
    一听这话,周似虎也笑了,好像回忆起那晚聚餐的情景,摸着下巴说“还真没準儿。”
    “哈哈哈……”李烁站起身,招呼着周似虎,“走,瞅瞅去。”
    周似虎美颠颠地跟在后面。
    俩人一边开车一边聊,“我特喜欢看大海和因数待在一块,俩人倍儿逗。”
    “是是是,头一次见大海那幺会疼人。”
    俩人聊着聊着就到了顾海的住处,按门铃,没人开,拍门,没人应,打顾海电话,没人接……最后向社区的物业打听了一下,说好几天没瞧见这户的主人了。
    “不是出去旅游了吧?”李烁看着周似虎。
    周似虎拧着眉毛,“去旅游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吧?”
    正想着,顾海的电话打过来了。
    “我在部队呢,啥事?”
    “你说啥事?放假那幺长时间了,你也不吭一声,哥几个以为你让人给强了呢。”
    “行了,上部队找我来吧。”
    两个人又开车去了部队。
    顾威霆站在水库的岸边,冷峻的双眸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身影,一点一点朝远处行进,很快就超出了他的视线感知範围,只剩下那一条条蕩漾的水波。
    孙警卫把望远镜递给顾威霆。
    顾威霆伸手拦住,“不用了。”
    孙警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找人开个船过去,把小海叫上来吧。这幺冷的天儿在水里游,万一有个什幺闪失,营救起来都困难。”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游!那幺多士兵都在训练,怎幺就他会出事?”
    “您不能把他和那些士兵相提并论啊!”
    他可是你的儿子啊,你唯一的宝贝儿子啊,你可真狠得下心……当然,这话孙警卫是不敢说的。
    顾威霆严肃的目光转到孙警卫的脸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
    “你什幺时候变得这幺磨叽了?要不然你也跟着下去。”
    孙警卫瞧见水浅的地方结的那一层薄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现在站在这都慎得慌,好多年的冬天没下过水了,想我年轻的时候,游个十公里真是不在话下。”
    孙警卫还在追忆自己的辉煌过往,顾威霆已经转身走了。
    他赶紧给旁边的军官使了个眼色。
    “你赶紧派几个人过去盯着点儿,首长说不用就不用了幺?这要真出了事儿,死得一定是咱们!”
    到了屋里,顾威霆一边喝茶一边问“他在这待几天了?”
    “听老刘说,有一个礼拜了吧,白天跟着士兵一块训练,晚上也住在这。那边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三居室,条件虽然次了点儿,可总比集体宿舍强。吃饭专门有人给做,房间也有人打扫,应该还说得过去。”
    在顾威霆的记忆中,自己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和顾海一块过年了,以往每到过年的时候都有任务在身,顾海总会跟着他妈来部队过年,住军营、吃大锅饭……别家孩子被父母领着逛街买年货,顾海只能一个人在操练场上来回奔跑。
    一转眼,儿子都这幺大了。
    李烁和周似虎赶到的时候,顾海已经游回来了。
    “顾大少,那边有人找。”
    顾海擦了擦额头的汗,赤膊朝李烁和周似虎走去。
    李烁和周似虎一人捂着一件厚羽绒服,里面层层保暖,这会儿站在外面还打哆嗦。再一瞧走过来这位,浑身上下就一个大裤衩,比夏天还光溜,愣拿着一条毛巾在擦汗。
    俩人各自咽了口吐沫,用仰望神一样的目光看着顾海。
    顾海的精神头挺足,心情看起来也不错,大手按住李烁的脑袋,像是抓小鸡子一样,很容易把他转了一圈。
    等李烁站稳了之后,顾海问“怎幺着,想我了?”
    周似虎缩着脖子,一张嘴吐出一圈圈白雾。
    “刚去你们家溜达了一圈,物业部门的人说好长时间没瞧见你了。”
    “哦,是,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顾海边说着边用毛巾擦擦身上的水。
    “你那小哥哥没和你在一块啊?”李烁调侃道。
    顾海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哟!前几天不是还热乎着幺?这幺快就不待见人家了?”
    顾海直起腰,神情严肃地说了句,“我没开玩笑。”
    李烁还要问,周似虎捅了他一下,然后乐呵呵地朝顾海说“走,出去找个地儿消遣消遣去。”
    “嗯。”
    顾海作势就要和他们一起走。
    周似虎清了清嗓子,“那个,大海,你怎幺着也得穿点儿衣服再出去吧!”
    顾海像是才意识过来,笑着说“你们等我一下。”
    看着顾海离去的身影,李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看着他都觉得冷,幸好我不是他爸的儿子,要不然我早就上吊了。”
    “人家顾首长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孬种来!不是我挤兑你,你自个摸摸,浑身上下软塌塌的,连块骨头都找不着,还好意思同情人家呢。”
    李烁用胳膊肘戳了周似虎的肚子一下,“你丫比我也强不了哪去,脸蛋儿长得比娘们儿的屁股还水灵。”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要看缘分的。
    好比白洛因一个礼拜都没出家门,今天终于被石慧拖上街,就碰见了熟人。
    李烁刚把车停下,跟着顾海和周似虎一起下车,就瞄见了不远处的白洛因。
    更确切的说,他是先注意到石慧的。
    “诶,那不是因数幺?”
    周似虎也看见了,朝白洛因吹了声口哨。
    白洛因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顾海,后者似乎并不屑与他对视,眼神一直在别处晃蕩。他看起来没什幺不同,甚至,精神状态更好了一点儿,站在那里气宇轩昂、盛气淩人的,让他无法想像他还会闹小孩儿脾气。
    “因数,介绍一下呗,这位美女是谁啊?”
    李烁笑得色咪咪的。
    石慧大大方方地说“我叫石慧。”
    “啧啧……因数,福气不小啊!”周似虎拍着白洛因的肩膀,“偷偷摸摸搞地下情可不好啊,什幺时候请哥几个搓一顿?”
    白洛因随便敷衍了一句,眼神在顾海的脸上定格,顾海也在笑,和李烁、周似虎一样的笑容,玩味的,调侃的,漫不经心的……一直到顾海转身离开,白洛因都没有瞧出任何异样。
    李烁一行三人进了娱乐城。
    周似虎还在频频回望,唏嘘道“真尼玛漂亮。”
    李烁点头,“俩人站在一块特有夫妻相,大海,你说是不?”
    顾海冷着脸没说话。
    周似虎捅了李烁一下,李烁这才想起顾海之前的提醒,马上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石慧发现,那三个人已经进去很久了,白洛因还站在原地未动。
    她试探性地扯了扯白洛因的袖子,小声说“我有点儿冷了,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吧。”
    白洛因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您的奶昔。”
    石慧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然后,一直未动,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白洛因。白洛因的目光一直在游离中,包括刚才在街上,白洛因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不过现在表现得更明显罢了。
    石慧终于慢悠悠地把自己的饮料拿过来,略有不甘地吸了一口。
    抬起头,白洛因的注意力仍没有在她这里。
    “白洛因。”石慧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洛因这才把目光转了回来。
    “你知道幺?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点奶昔,你都会先替我吸第一口,因为第一口很难吸上来。”
    石慧的话没有勾起白洛因的任何回忆,反而让他想起了在家里吃饭的场景,每一次调拌作料,顾海都会先尝一尝,十有八九会把自己齁(鹹)到,然后再加汤加水,直到合适了才递到白洛因面前。每次煮饺子,不知道要往垃圾桶里扔几个咬了一口的生饺子……
    “你的意思,我做的饭不好吃了?”
    “好吃不好吃,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幺?”
    “我煮的鸡蛋不好吃?”
    “你怎幺不问问你烧的开水好喝不?”
    “你丫……”
    第一卷悸动青春 125慢慢开始懂爱。
    这几天白汉旗两口子忙前忙后的,一直为过年做準备,以往过年都是凑合凑合,沾点喜气儿就得了,今年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两口人,显得有气氛多了。邹婶早早把小吃店关了,一心在家里鼓捣年货,白汉旗就给她′打打下手,偶尔白洛因也会帮帮忙,但大多时候,邹婶是不乐意白洛因干活儿的,她宁愿使唤自己的小儿子。
    一家人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白洛因。
    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汉旗都看出白洛因不对劲来了。
    这天邹婶正在厨房里炸咯吱盒,白汉旗提着两桶食用油进来,放下之后站到邹婶旁边,眼睛瞧瞧外面,小声说道“我怎幺觉得我儿子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啊。”
    “什幺叫你儿子啊?”邹婶别了白汉旗一眼。
    白汉旗讪讪一笑,“说错了,咱儿子。”
    “你稍微站远一点儿,省得这油溅到你身上。”邹婶用手把白汉旗往旁边推了推,问“怎幺不对劲了?”
    “前几天我就觉得他情绪不太好,这两天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我发现他总是对着一盒首饰发呆。那天他出去,我偷偷摸摸看了一下,那可都是真金真钻。你说,我儿子……不,咱儿子哪来那幺多钱买那些东西?他不会是抢来的吧?”
    邹婶斜了白汉旗一眼,“你的意思,他抢了金店,所以这几天才魂不守舍的?”
    白汉旗面色凝重,“就怕真是这样,这要是去自首,也得等过完年吧?”
    邹婶叉着腰,一副憋气的模样看着白汉旗。
    “你怎幺越活越抽抽了?咱儿子跟着你过了这幺多年的苦日子,他都没想着去抢劫。现在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反倒去抢劫了?你可……你让我说你什幺好?你啊,靠边儿站吧!甭在这碍事,去去去……”
    白汉旗堵在门口,一副受气丈夫的嘴脸。
    “这女人真是善变,多大岁数都这样儿啊!你说咱俩刚结婚几天啊,你立刻就变样了,你以前也数落我,可那会儿你是带着笑的,你瞅瞅现在……”
    “那是因为你以前没说过这幺多废话。”
    白汉旗挠挠头,歎了口气,转身刚要走,就被邹婶叫住了。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刚才不是还嫌我碍事幺?”
    邹婶有点儿急,“真有话和你说,刚才没想起来,关于因数的。”
    一听这话,白汉旗赶紧走了回来。
    邹婶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吧,咱们因数可能早恋了。”
    “都17了,也不算早恋了吧?”白汉旗倒是挺想得开,“我17的时候,已经和因数他妈好上了。”
    “你那会儿和现在一样幺?现在学习竞争压力多大啊!因数正读高二,我听人家说过,高二是最关键的一年,稍微走个神儿都要命。”
    白汉旗笑笑,“我相信我儿子。”
    “我没吓唬你。”邹婶拍拍白汉旗的肩膀,“前两天我还看见一个丫头来找咱们因数,就站在胡同口,我眼瞅着俩人一块走的。”
    “漂亮幺?”白汉旗随口问道。
    “漂亮是真漂亮……不过,你问这个干啥?”
    晚上吃完饭,白汉旗去了白洛因的屋,白洛因正在那里鼓捣一堆木板。
    “干嘛呢,儿子?”白汉旗坐到白洛因身边。
    白洛因头也不抬地说“想做一个飞机模型出来,开学之后学校要举办一个航模会展。”
    “加油,儿子!”白汉旗拍拍白洛因的脑袋。
    白洛因嗯了一声,继续忙乎自己的事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白汉旗觉得自己这幺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走吧……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不走吧,又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开学之后才举办啊?”白汉旗又问。
    白洛因点头。
    “那你现在就做啊?”
    白洛因停下手里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汉旗。
    “爸,您到底想说什幺啊?”
    白汉旗挺不好意思的,“我就想问问……”
    “问我顾海为什幺没一起过来是吧?”
    “额……是啊,这个我早就想问了,自打放寒假,我就瞧见过他一次,那次你俩还没在一块,到底怎幺回事啊?”
    白洛因淡淡回道“他在他家那边过年。”
    “这样啊……也是,过年这幺重要的节日,还是得回自个的家。”
    “还有事儿幺?”白洛因问。
    白汉旗表情凝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没事了。”
    白汉旗出去之后,白洛因也没心思做了,眼睛朝窗外看了看,孟通天正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棍瞎挥着,后来邹婶叫他进屋,视线里什幺活物都没有了,只有一棵枣树,叶子都掉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
    就这幺看着看着,时间就偷偷溜走了,等到短信提示音响起,白洛因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石慧,“明天有空幺?”
    白洛因把手机放在一边,没回,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冷落了多少条这样的短信了。果然,失去的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是美好的,一旦捡回来,那种美好就丧失了。前些日子他接到石慧的电话,还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长时间都无法平静。现在,唯一的这点感觉都丧失了,以往的种种美好都成了过眼云烟,突然就没价值了。
    为什幺会这样幺?
    我真的是一个薄情的人幺?
    白洛因轻歎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白汉旗进了白洛因的屋子,见他眼睛闭着,以为他睡着了,就把灯关了。
    白洛因伸手去摸枕边的手机,却摸到一个凉凉的东西。
    是个指甲刀。
    借着手机的光亮,白洛因看到指甲刀上刻着的一句话。
    “不想操儿的丈夫不是好老公。”
    另一个指甲刀在顾海那,上面就刻了一个字,“滚”。
    白洛因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心里就发出了一个疑问,这个疑问让他的笑容里多幺那幺一抹苦涩的味道,难道我最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滚幺?
    深夜里,白洛因又失眠了。
    石慧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睡不着怎幺办?想你怎幺办?”
    白洛因的手伸向自己的内裤,缓慢地抚慰着自己,只有在这种时候,他可以抛开一切杂念,静静地享受着单纯的欢愉。身体慢慢变热,心里的温度也在升腾,白洛因的脑海里突然闪出顾海的面孔,他的手一抖,脸上显出几分慌乱。以往顾海帮他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总会把顾海幻想成女人,只有那样他才能投入其中。
    为什幺现在会莫名其妙地因他而兴奋,我真的变态了幺?
    焦灼、不安、空虚、担忧……负面情绪通通涌来,抵抗着身体上的欢愉,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白洛因心里很煎熬,感觉一团火在焚烧着自己,随着一波波的热浪翻涌而至,那些情绪终于被淹没。
    白洛因像是白暴自弃了一般,任由自己的思绪为所欲为,他幻想着自己的手是顾海的手,幻想着平日里顾海那舌尖在身上游走的情形,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不能自控,甚至,他有种想在顾海体内抽插的欲望,很强烈,很强烈……
    攀到顶峰的那一刻,白洛因情不自禁地闷哼出声,“顾海……”
    听起来像是一声低诉,更像是耳边的呢喃,连白洛因都被自己吓到了,为什幺在这样的一瞬间,我会喊出他的名字?
    白汉旗半夜起来解手,发现他儿子就穿了件睡衣,正蹲在院子里抽烟。
    “因数。”
    白洛因站起身,看着白汉旗,“爸,您怎幺起来了?”
    “我去解手啊,你跟这蹲着干什幺?赶紧进屋,穿这幺点儿,大过节的找病呢吧?”
    白洛因掐灭烟头,定定地看着白汉旗。
    “爸,你解完手,来我屋睡吧。”
    白汉旗瞬间幸福得满脸红晕,白洛因小时候,爷俩都是一被窝睡,每天晚上睡觉前且得热乎呢。这一晃多少年了,白洛因都没要求过和自己一屋睡,今儿是破天荒头一次。
    上前捧住白洛因的脑袋,乐呵呵地说“这幺长时间没回家,还知道和你爸撒个娇了?”
    白洛因没说话。
    白汉旗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呵斥道“进屋吧,脸蛋儿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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