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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无法相信这个两天前还在偷偷摸摸地给她递情书,一面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一面痛斥她背叛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羞辱谩骂她的男人。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变色龙吗?风和气得浑身直颤,嗓子也沙哑了,她学着肖建业的样,结结巴巴地还击了几句,“你才是卑鄙无耻不要脸。你……”她还想说什么,却根本说不下去,仿佛被人卡着脖子,无力、无助、无可奈何地张着嘴巴,却出不了声,反把泪水挣了出来。心想自己怎么如此地倒霉,左面一个刁妇,右面一个泼夫,双面夹击,岂不变成了四面楚歌。自己一个人,如何应付得。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肖建业扯着宽平的嗓子又骂开了,“你这个臭女人,你以为你的阴谋能得逞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做梦。不要脸,不要脸!”  肖建业一口一个不要脸,骂得风和两眼发黑,气堵在胸口里面,噎得她直想吐,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又还了几句,“你怎么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你的行为跟那些骂大街的泼妇有什么区别?真是堕落!”风和的话没说完,就被肖建业打断了,他愤声痛斥道“她流产了,流了很多很多的血你知道不知道!三个月了,是个成型的男婴。是你指使人打电话、写匿名信马蚤扰她,她才流产的。要不是抢救得及时,大人孩子就都保不住了。你知道吗?她是被救护车送回家的你知道吗?你坏了我的大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和就觉得眼前一黑,一个踉跄,眼看就要一头栽下去,忙将整个身子贴紧墙壁,另一只手扶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她垂着头无力地嗫嚅着,“什么?你说她,是你老婆吗?”  “别再装蒜了,你心里清楚得很。”  “你说她流产了?她流产了吗?怎么会?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用人格担保,绝对不是我干的。你应该了解我的,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连想都想不出来。”  “够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你太无耻了。我蔑视你!”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你们失去孩子,我也很难过,但我绝对没有马蚤扰她。”  “无耻!卑劣!你杀死了我儿子。看我放不放过你。”  风和原以为,因为吴国香流产的缘故,才使得肖建业情绪失控,听不进她的解释。觉得此时不便与他硬碰硬。所以尽力用诚恳的态度跟他谈话,却不想他一点不领情,反而更加凶狂起来,还一口一个不要脸地乱骂。原本对他的同情,这会子,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与此同时,她的身体里面突然迸发出一股豁出去的气概,一反平时的软弱,背抵着阴凉的墙壁,勇敢而无所畏惧地说道“好,你要不信,就叫你老婆过来,我跟她当面对质,看看谁在说谎。”  “你别想!”肖建业咬牙切齿,把每一个字咬断了,才吐出来,“你别再痴心妄想!别再指望我给你任何好处!”  这句极具侮辱性质的话,像针一样直扎进风和的神经,麻木过后,惟觉得痛,说不出痛在何处,就是遍体鳞伤,哪儿都痛着,“肖建业,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到底指望你什么了?你又有什么东西是我能指望得上的。实在是不想伤你的自尊,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说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你不过是个一无所有又走投无路的懦夫而已。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出卖尊严、出卖人格、出卖良知吗?你以为……”
    第十八章 斯文扫地变魔鬼(2)
    风和的话再一次被打断,“我蔑视你,卑劣,无耻。你别指望,我不会带你去美国。永远别想!永远别指望!”就听得“咔哒”一声,肖建业愤愤摔下了电话。  风和握着电话的手簌簌地抖着,一阵阵的钻痛自左前胸起,迅速地向全身上下扩散。她把手一下子放在左胸上面,重重地压下去,想藉此把勒索着她的痛压下去。然而,钻心的痛并没被压住,忽然又恶心起来,胃里面一阵紧似一阵的抽搐,搅得里面的东西向上翻。她一忽儿捂着胸,一忽儿又捂住了胃,最后拖过椅子,重重地跌进去。然而只一会儿便又站起来,扶着墙走几步。她就这么一时坐一时站一时走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坐坐站站停停,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得好过。她以为自己就将倒下去,再起不来了,她反复地问自己是否能撑得过这一刻去?真就这么倒下去,长眠不觉了?那么谁又来同情她,谁又相信她是清白的。在这个众说纷纭的社会里,有几个是立场明晰的。如果别人一口咬定她马蚤扰他们,她岂不要百口莫辩。不,她绝对不能就此被打倒,她必须坚强,坚强地挺过这一关去。  风和重又坐下,整个身子伏在桌上,想哭,可是不知怎的,只抽噎了几下,却哭不出来,仿佛她的泪水都向身体里面去了。四周静谧得没有一点声响,惟有肖建业的辱骂在她的耳边震荡,“别再指望我给你任何好处!你永远别指望!永远别再痴心妄想!……”  她把头抬了起来,两眼呆直,“我指望他什么了?是指望分一点她舅妈的财产,还是指望他把我度去美国?怎么这么可笑。这是他吗?这是他说的话吗?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来?他怎么是这种人!龌龊、无耻、没有人格、尊严。他天生就是这种人,还是后天的贪婪使他迷失了本性?应该是二者兼之的结果,或许这就是人性!”  风和一时想得纷乱不堪。忽地,电话铃又响起来,吓得她一哆嗦,整个人从椅子里跳起来,惊恐地瞪着话机,却不敢贸然伸手去接。  铃声执著地响过一遍又一遍,风和一咬牙想“好,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一伸手,把整部机子提了起来,不等对方开口,抢先说道“你还想干什么!”  “风和,你说什么?你怎么了?”黎洲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面遥遥地吹过来,轻柔地拂着她的耳朵,一时使她目瞪口呆。  “我在车里等了你好久,给你打电话,你那边又一直占线。我想是不是你正忙着,就没打你手机。”  “哦,没有,”风和心慌意乱不知说什么好,黎洲的声音,一下子把她的泪水逼出来了,她强忍着,没有哽咽出声,“我只是接了个电话,是个不相干的人。他缠着我一直说,我不得不应付几句。”她不敢以实言相告,心想,连肖建业都不相信她,黎洲才认识多久,又怎么可能凭空地信任她。要被他知道了,不认定自己就是那个马蚤扰坑害人的坏女人才怪。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一本糊涂账,永远无法跟局外人讲得清楚,谁又能保定黎洲是个清醒明白的人。身处这个是非混淆的年代,稍一不留神,就会铸成要命的大错,她又有几条命,实在是不可以一错再错了。想到此,她提了口气,说“对不起,黎洲,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还要等一个人来。我们改天去看电影好不好?”  黎洲已经觉察到她的情绪了,便有意拿话逗她,“你说要等一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是男的,我可是会嫉妒的哟。”  “唔,是个女人,”风和勉强笑着说“是个有很大麻烦的女人。”  “哦,是么,”黎洲刚柔并济的声音,穿越话线,替她抵挡了些寒霜冰雪,“别人的麻烦我不管,假如你有麻烦的话,我是一定要管的。知道吗?”  风和慌忙道“不,我没有麻烦,真的没有。我又不招谁惹谁,哪来的麻烦。”  “麻烦并不一定都是自己招惹来的,有些麻烦是别人硬塞给你的。你想不要都不行。”黎洲意味深长地说道。  风和不吱声了。黎洲又关切地问她“要我等你吗?我今晚没事情,等多久都可以。”  “哦,不不不,”风和听他说要等下去,心里更加紧张了。无论如何,她不可以在这种时候与黎洲见面。他肯定能察觉到她的失控失意及张皇失措。她不要他知道她与肖建业的事情。她觉得这实在是太丑陋、太丢人了!他必定不能理解。必须得先把他支走再说。于是她清清嗓子道“我真的没有麻烦,是一个朋友有点麻烦,想找我说说。你在这里等着,只会叫人家以为,我急着跟你出去,连朋友的情谊都不顾了。”  黎洲不再坚持,而是干脆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不要耽搁得太晚。好吗?”  风和一心要他快些走,忙不迭地答应他“好好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也不再等黎洲说话,一下就把电话扣回去。哈下腰,两只肘弯抵着桌子,双手拖着沉重滚烫的脑袋,好像不用手拖住,脑袋便会从脖子上面掉下来,滚得一地似的。她恍恍惚惚地想着,一忽儿是肖建业,一忽儿是吴国香,心神越来越乱。不知过了多久,就觉得腰隐隐地有些酸胀,慢慢坐下了。她死命按捺着心中的烦乱,好让自己把刚才肖建业说的每一个字,从头到尾地梳理一遍。她不停地思索着,就是想不通吴国香是怎么流的产?所谓马蚤扰根本就是凭空捏造。以她的年纪推断,极有可能是自然流产。前不久,肖建业就说过,她下面出过血,为此还去了几趟医院,保胎药一直也没断过。最终还是没保得住胎儿,却趁便把流产的罪名嫁祸给自己。好歹毒的女人,如此歹毒的女人怎可以做母亲!难怪上天要叫她流产。风和气恨地想着,又觉得过于凑巧。突然心一紧,另一个念头窜了出来会不会是另有其人——美国黑社会?——也许,真有美国黑社会?肖建业不是说美国黑社会的人一直在跟踪舅妈吗?很可能他们从舅妈那里,探明了肖建业的住处,然后派人来恐吓。可仅只一瞬,又觉得不对,假使是美国黑社会的人,他们不可能认识风和呀,为什么非冒充她?且一口咬定是她所为呢?莫非——,风和的心一凛,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莫非那个女人为了摧毁自己在肖建业心目中的形象,为了要他憎恨她,竟生生扼杀了亲生骨肉?太可怕了,风和的身体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晃动着一幅幅恐怖狰狞的画面,十分毛骨悚然一会儿看见吴国香将自己的肚子猛烈地撞向桌角;一会儿,又见她拿着一根粗硬的棒子对准自己的肚子打下去,一会儿是吴国香把堕胎药吞下去……
    第十八章 斯文扫地变魔鬼(3)
    风和缩着头,肩胛也是畏缩的,“不不不,”她使劲地摇着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又何况是人,更且她这么大的年纪,又从未生育过,应该很宝贝自己的孩子才是。怎么都不可能如此狠毒地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左思右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后悔没早点面对吴国香,而只把解决问题的希望放在肖建业的身上,以至于反受了她的诬陷嫁祸。现在风和不想,也不能再逃避下去,她必须跟吴国香面对面地对质。自己是清白的,不必要害怕她,躲避她,就有名有姓地问问她,看她还能不能信口雌黄。拿定主意后,风和已经镇定了许多,她咬住嘴唇毅然拿起电话,同时站起来,站得很直。看这神情,已经是抱定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和态度。她暗地里祈祷,是吴国香本人来接电话。事先她已经做好在第一时间里把所发生的事情跟她解释清楚的准备,她将自己要问她的和要对她说的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她认为自己已经准备得够充分了。可一按号码,不由地又慌了,等听到接电话的是肖建业时,她默念了无数遍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又不好不说话或是就放下电话去,那样不正好给他说成是打匿名电话么。被逼到这份上,尽管十分惧怕,她还是嗫嚅地说“我是风和。”  “你又来干什么?”肖建业一声狂吼,震得她的耳朵嗡嗡地响。但因为事先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当她面对这一刻时,还算心平气和,并极尽恳切之情,“肖建业,请你相信,我没有任何的恶意。发生这种事情我也非常难过。虽然这个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孩子怎么说都是无辜的。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误会和不愉快,都不该牵连到孩子。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用理智来解决问题。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这不单单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因为我不愿意背上这个黑锅。有没有马蚤扰她,我的心里很清楚。所以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比你更想把事情弄清楚。你帮我,就等于帮你自己。现在就请你把抢救你老婆的那家医院告诉我好吗?是不是坐落在爱婴路口的妇幼保健医院?”  “就是爱婴路口的那家妇幼保健医院又怎么样,你还想干什么?”肖建业仍旧丧失理智地吼着。一旁正吃香蕉的吴国香听了,忙将吃到一半的香蕉,狠狠地掼出去,高声骂道“我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制止她,现在儿子没了,什么都没了,你还在这里跟她说什么?让她还我儿子来。不要脸的臭表子,还我儿子。”吴国香粗嘎的声音撵得风和的耳朵一阵疼,当真把她气了个半死,腿肚子也抽筋了,身子一软,站不稳,想坐进椅子里去,不留神,坐了个空,一屁股摔到地上。她顾不得锥心的疼,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握着听筒的姿势一点没改变,刚才的理智和极力的控制,一下子全都烟消云散,她也厉声说道“肖建业,如果你老婆说的都是真的,就叫她过来接电话。我要跟她当面对质,你问她敢不敢?”  “你别想!”肖建业不管不顾,根本不听风和的辩白,只一味地怒骂着“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警告你,你什么也得不到,你永远别想得到任何好处。死心吧,别再做梦了,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好处。你永远别想!”  “你变态!”风和实在是气得七窍生烟,不禁也骂起来,但只说了这么短短的三个字,便被肖建业切断了电话线,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这真是悲哀!她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人,根本就是两个心智不全,不可理喻的狂人、疯子!她不愿意再去想那个外表看上去十分憨厚朴实的肖建业如何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他是真的忠厚还是伪装的忠厚,这些都不再重要了,也不是风和该思虑的。她最该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她无心回家去,就在浩浩荡荡的街上信步游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苏婉家附近。无论遇上什么事情,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苏婉,这不是因为认识苏婉的时间长,而是因为苏婉率直公正的品格、明辨是非的头脑,和处处为人着想的古道热肠。她永远不会坐视别人的难处而无动于衷。
    第十九章 毒誓(1)
    果然,当苏婉一听风和说有大麻烦了,便二话不说,即刻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跑回卧室去,换了身衣服,就向楼下奔。杜平追到门口问“失魂落魄的,要去哪里啊?”苏婉不回头,只说了句“有事。”就旋风般冲下楼去。  走进街对面的茶室,一眼看到风和,她双肘撑着桌子,两手捧着脑袋,空洞的眼睛有气无力地扫来扫去,苏婉暗暗地吃了一惊,怎么只几天的工夫,风和便仿佛老了十岁似的。  风和看到她进来,也不跟她打招呼,只一个劲地说“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你简直无法想像究竟有多气,我快要活不下去了。天哪,我该怎么办?”  “是不是那个女的又马蚤扰你了?”  蓦地,风和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我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倒霉,偏偏碰上这种人,世上怎会有如此变态的人,实在是太变态了。”她捂着脸难过地说不下去。苏婉拍拍她的肩膀,问“那个女的又以你的名义乱打电话给别人了?”  风和无力地摇着头,依旧捂着脸说,“比这糟多了。真不明白他是什么人,竟然骂我不要脸。到底谁不要脸了。”  苏婉吃惊地问“那个女的骂你啦?”  “不止那个女的,还有肖建业。”  “什么?”苏婉更加吃惊了,睁大眼睛瞪着风和问道“老肖也骂你?为什么?”  风和放下挡着脸的手,惆怅地看在自己的手指甲上,艰难地把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她那么老了还能怀孕?她真的怀孕了?那么老也能怀孕?”苏婉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风和点点头道“是的,她怀孕了。他说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真不可思议,她还能怀孕。”苏婉咬着牙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看,不如你干脆找到他家去,跟她当面对质。”  风和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没用的没用的,我也说过好多次,想跟那个女的当面对质,可肖建业对我的提议从来都是置之不理。而那个女的根本就不露面,躲在幕后想好了计策,就指使着肖建业出来上窜下跳地找我闹。明明是那个女的不停地马蚤扰我,倒反咬一口说我马蚤扰她,说我指使人写匿名信恐吓她。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实在是太可恶了。看情形,从一开始肖建业就没打算跟他老婆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苏婉想了想又道“你让他把匿名信拿出来,看笔迹不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吗?”  “我说了,可他死活不肯把匿名信拿出来。真的很奇怪。”  “是够怪的,既然说是你写的匿名信,又不敢拿给你看,他究竟怕什么?除非他知道匿名信是他那位写的,如果拿出来,就等于把诬陷你的证据交给你了,他才不敢出示匿名信。”  “真够毒的。可他为什么非要三番五次地诬陷我呢?”  “还是不甘心自认倒霉么,又是对你抱着幻想,看你不理会他,他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回来找你。这么闹一闹,正好抬高自己的身价,还可以阻止你交别的男朋友。”  “好可怕呀!我只要一想到那两张脸就恶心得要命。我快要发疯了,实在不想再见到他们。我该怎么办才好?”风和说着,脑袋软软地趴到桌子上面。  “她不是说你马蚤扰她吗,你就真的去马蚤扰马蚤扰她。看她能把你怎么样。”  “不行,我做不出这样的事,”风和趴着使劲地摇着头,说“这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再说,就他们?配么!这两个人像苍蝇一样惹人厌,赶都赶不走,我巴不得躲得他们越远越好,倒要我贴上去马蚤扰他们,实在太掉价了,给我钱都不去。如果因为他们是无赖,我就把自己也变成无赖的话,我跟他们还有什么区别。从另一方面看,要那么做的话,正好做实了他们的诬陷。假的变成真的,以前的事情就更讲不清楚了。”  “要不就找几个公安到他家去,查一查那个女的底细,看她究竟是做什么的。就她那个德行,我才不信她是什么美国富婆,等原形毕露了,看她还怎么装神弄鬼。”  “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是要惊动更多的人。叫人家看着,也不知会怎么想。说不定会给人家当作第三者。”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嗨,”苏婉无奈地叹息着,道“你又不是第三者,怕她做什么?要按着先来后到的顺序,她才是第三者。依我看,你真是太软弱了,她就是看准了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弱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你。换作是我,看我怎么整治她。”苏婉挺着丰满的胸脯,活脱脱显出她女侠的风范。通常女人身上少有的豪气、侠气、勇气,加上过人的胆识与魄力使得她原本十分秀丽的容颜更增添了无穷的魅力。看得风和不仅羡慕,更且十分地崇拜。风和觉得自己正是缺乏苏婉这种敢说敢做又敢当的勇气,她是个没用的人。  苏婉却好心地安慰她说“你只是当局者迷,而我们则是旁观者清罢了。”  有些人遇上麻烦,一定会想方设法将麻烦如数奉还给制造麻烦的人,决不姑息养j害其他的人。另外一些人则想为什么我这么倒霉,这么不幸,自哀自怜一番之后,当然只有自认倒霉,或是继续地倒霉下去。风和便是这后一种人。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苏婉,不知道她还有别的办法没有。静默片时,忽听得苏婉自言自语道“那个女的都那么老了,她到底多大岁数,你知道吗?”
    第十九章 毒誓(2)
    风和想了想,迟疑地说“不十分确切,老肖也说得很含糊,好像说是四十几岁。比老肖大一些。”  苏婉摇着头说“不可能,看她的样子,至少也过五十了。”稍停片刻,又强调一遍说“我说的是,至少。她真能怀孕?”  “嗯,”风和毫不迟疑地点着头说“当然啦,老肖亲口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她去医院检查都是老肖陪着的。再说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装假,也装不了假的。对不对?”  苏婉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主意,说“你可以跟他发毒誓。”  风和不明所以地望着她问“什么毒誓?”  “你就说这事如果是你干的,或者是你叫人干的,就叫你不得好死。出门给汽车撞死;吃饭给菜噎死;下雨天给雷劈死;无论谁做了这种缺德的事情,都叫她和她的全家生瘤长疮不得好死!”  听到此处,风和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想不到苏婉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周围的朋友没一个会说这些话的,又怎会想到这上面去。但在电影电视里面还是时有听到。想不到今天自己竟也需要用上这种法子,即使觉得好笑,也笑不出来了。  苏婉不顾她的反应,笃定地望着她说道“对,你就这么说,越说得狠越好。不怕他不信你的。”  风和还在犹豫,“这么说行吗?这么着死啊死的,多难听啊。”  “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不如试试看。他们这种人兴许就吃这一套。”  这的确是没办法的办法,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可一想到肖建业跟吴国香,风和就又胆怯了,“他们会听我的话嘛?说不准不等我说,他又要破口大骂了。”  苏婉不停地鼓励她道“你越是软弱,她就越是嚣张;你越是害怕,她便越是大胆。她就要你难过,如果你一直退让下去,就只有由着她的阴谋得逞了。所以别再犹豫了,现在就给他打。”苏婉不停地催促着,“说做就做,要不我帮你打。”  风和忙道“别别,还是我自己来罢。免得他们又说我派人马蚤扰了。”  苏婉坚定地看着她说“你现在就打。别怕,我给你壮着胆呢。”  风和唯唯诺诺地嘟哝着,“我担心他会摔我的电话,或者骂我一顿。”  苏婉道“你要快,最好是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口气地把要说的话全部说完。再看他的反应。如果他没摔电话,那说明他把你的话听进去了。如果他仍旧不讲理,那也只有随他去了。你只要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就行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换家公司换个环境,别再见他就是了。”  风和听她说的十分有理,便毅然取出手机来,拨下肖建业家的号码,刚拨到一半,又停下,望着苏婉突然说道“我忘记你刚才教我的那些话了,可不可以把它们写下来?如果忘了,我可以照着上面写的念。”  苏婉见她如此紧张,心里十分不忍,照她说的,把适才自己说的毒誓又加了几句更重的,一字不落通通写在了纸上面。递给她,“拨吧。他若还要蛮横,我跟他说。”  风和怕她真的打电话给肖建业,加紧了拨号,可毕竟因为手抖得太厉害,拨了好几次才将号码对上。  接电话的果然又是肖建业。风和遵照苏婉教她的办法,不等他开口,不加喘息一口气飞快地把记在纸上面的所有毒誓念完,接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瞅着苏婉,一只手紧张地扇着舌头。苏婉不停地向她点头,还伸出大拇指来,对她晃着。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锋利的静寂刀一般割着风和的神经,她觉得再等下去,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幸好肖建业在此刻开口了,“现在不想谈这个,谁做了这些缺德事,肯定不得好死。”  正如苏婉预料的那样,肖建业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风和赶紧说“没错,谁要做了这么缺德的事情,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肖建业懒懒地说“过几天等上班的时候再说吧。”  “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因为激动的缘故,风和连声音都晃动了,她的身躯也随之摇晃起来。终于有了辩白的机会,风和实在是太激动了。也不管肖建业的声音有多阴郁“现在还不知道,要看她恢复的情况。”  “好,咱们一言为定。”放下电话后,风和大大松了口气,她探过身子像个孩子似的一把抱住苏婉,感激而又感慨地说道“你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有见地最具智慧的一个。”
    第二十章 原形毕露(1)
    风和就在惶惧气恨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挨着时日,几天过去了,还不见肖建业的踪影。在分分秒秒的等待中,风和的恐惧与日俱增。常常一连几小时地发着呆,稍微有点声响,整个人便会跳起来,睁着眼睛脸色煞白地东张西望。工作、学习、生活都没了心思。后来,她终于撑不住,病倒了,发高烧到四十度,躺在床上,混混沌沌,一会儿看见鼻孔上翻、目如灯泡的“鬼脸”,一会儿又见吴国香提着把大刀迎头砍下来。她奋力地躲闪,可吴国香的手臂却忽而暴长,总能够着她,最终扼住她的脖子。她一阵胸闷气喘,呼吸接不上来了,只得拼了命地挣扎,痛得她四肢百骸将要散了似的,乱踢乱蹬,嘴里不停地高呼“救命!救命……”尽管她拼了全力,但声音还是卡在喉咙里面,挣不出来。力气和声音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引走,消解了。她的健康与快乐就这么被夜夜血腥的噩梦吞噬着。当她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一睁开眼,第一个念头便是找肖建业说明自己没有马蚤扰那个女人。她猛地坐起,突然感到整个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身子下面的床铺仿佛在大海里面行驶的一艘小舢板,被波涛汹涌的海浪高高地抛起,再狠狠地摔落,只觉得眼一黑,就又倒下去。当她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好好的还在床上面躺着,便也不敢再动弹。  “风和,你好些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喝点鸡汤?”黎洲端着碗,轻轻吹了吹,小匙子在碗里搅了搅,舀了一小勺,递到她嘴边,“喝点吧,这样你会恢复得快些。”  风和把嘴巴张了张,虚弱地说“我不想喝。你先扶我起来,我要去公司,办点重要的事情。”  黎洲放下汤匙,一把将她按住,拿好话哄了又哄,说已经为她请好了假,公司那边也要她好好休息。还说一直不吃不喝,身体就好不了,上班的事情更加免谈。风和这才听话地将鸡汤一点点地咽下去。  经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风和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翻来覆去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体重锐减,头发掉得很厉害。原本还肥瘦刚好,现在却是日见清瘦,一张瓜子脸尖得不成样子。身子躺在病床上,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找肖建业洗脱罪名。身体刚好一点,便不愿再躺着,瞒着家人爬起来迫不及待地返回公司。坐着椅子却如坐针毡,她时不时地拿眼睛瞟着走廊对面。原以为这下肖建业一定会主动找她了,却不想他静静地坐着,根本没有要找她谈话的意思。恐惧不安仿佛发酵的馒头急剧地膨胀。时间越拖得长,她的恐惧就越加地涨大。她完全不能想、不能做任何事情了。在椅子上没坐几分钟,就要站起来,探头看看对面。再走几步,走走站站坐坐,然后看一看对面。最后,她坚持不住了,她必须找他说清楚,她不能让事情一直地拖下去。想到此,虽说心里还害怕着,但她还是鼓足勇气,毅然走到对面去。  肖建业斜睨着她,阴郁的脸色与他怨毒的神情很相配。风和不由地打了个寒战,但她不仅没有退缩,还将纤细的腰板挺得笔直,话也说得不卑不亢,“我主动来找你,并不是因为我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非要巴巴地来跟你解释不可。事实是,我根本可以不理会你们那些无中生有的罪名。但是你们两个已经严重影响和破坏了我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对此我不能置之不理,或者是一笑了之。我不想整天被你们牵着鼻子走。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指派某个人打匿名电话或是写匿名信给你老婆。如果我做过这些,哪怕仅一次,就叫我和我全家的人活不过这一星期。”她从始至终坦然无惧地看着他,把苏婉教导她的毒誓毒咒又说了一遍。  肖建业却不看她,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敢。总之他侧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只圆珠笔,放在嘴里咬得咯咯的。身体在椅子里来回地晃着。从鼻管里面轻慢地哼出来,“她也说可以发毒誓,如果这事是她干的,她和她们家的人都叫生癌症死光。”  这番话确是令风和震惊,且有些措手不及。为了掩饰微微发抖的身体,她的手扶住了桌子,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你只相信她的话,不相信我?”  肖建业放下圆珠笔,又拿起桌面上的一只浅黄|色液体打火机,推倒了,竖起,再推倒,竖起……透明的液体被推来搡去的,身不由己地晃荡着像是就快要冲出来了。他全部的心思仿佛都放在打火机上。风和看到的是一个冷森而不可测度的侧面,一个像面具一样的侧脸,像脸一样的面具,不仅会说话,还会冷笑。他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声冷笑被墙壁撞回到风和的耳朵里面,嘤嘤嗡嗡个不停,“哼,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她怀孕了?”  “她自己,她早知道你跟我的关系,知道你会把她怀孕的事跟我说,所以有意要你告诉我。然后假借我的名义写匿名信给她自己。”  肖建业并不在听她说,只顾想自己的,“哼,三个月啊!一个成型的男婴,”说到这里,他把脸转过来,对着风和这边,两只手在胸前一划拉,很具体地比划出两尺多的长度,便又把脸转过去对牢墙壁上的世界地图,说“再晚一步,就是两条人命,幸好妇幼保健医院的医生派了专用的救护车接送,及时做了手术,否则大人跟孩子的命就都保不住了。你知道么?”
    第二十章 原形毕露(2)
    “等等,”风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地盯着他问道“你说三个月的男婴有多长?”  肖建业索性把手放到桌子上,仔细比划起来。这个尺寸已经深刻进他的脑海里面,即使岁月流逝也冲不走它的印痕。  风和想了想,愈加地感到疑惑,迷茫地问道“三个月就有这么长了?我不信。足月的婴儿也不过这个长度。三个月怎会这么长,根本是胡说八道。”  肖建业声色俱厉地应道“那是当然,我又不是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这种事情还有不清楚的吗?”  “你说她是经过抢救才脱险的,怎么这么快就能回家了?你看到急救车了?你去医院看她做手术了吗?”  肖建业把眼皮一闪,混沌的目光倒下去,“没有。”  风和心中不由地犯疑,“这倒怪了,检查身体的时候都要你陪着去,偏偏做手术不让你在跟前。这都是她告诉你的?”  “不是,”肖建业咬着嘴唇,挣扎着说道“是医院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的,他们说她刚刚被抢救过来,已经被送回家了,还说差一点大人孩子都不保,还说,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叫我别上医院先回家去等。”  “这就更怪了,医院给病人做手术都要家属签字的,怎么他们不叫你去医院,倒叫你回家去等着,等他们做完手术,再把病人给你送回家去。就算他们救人心切,也不可能连个出院手续都不要你去办吧?你听说过天底下有这样的医院吗?不会又是你老婆在装神弄鬼吧?”  肖建业已经铁青了脸,眼皮朝上翻,仿佛一心看向眉心的一个结。这个姿势让他感到吃力,立刻又放下来,转眼睥睨着风和,轻蔑地哼道“胡说。她们家的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舅妈已经放出话来,她们家的一大帮子人加上黑社会的人马上就来厦门,她们已经发话了,要血洗你们家!哼,”肖建业恶狠狠地哼道“还有我们家的人也知道了,也说要过来。到时间,两边的人加在一起,哼!”肖建业又自鼻腔深处哼出来,“看怎么报复你!非让你家破人亡不可。”肖建业昂脸挺胸,拧着脖子,把椅子摇得咿呀呀地响,斜着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那神情已活脱脱是一个脚踩黑白两道,能呼风唤雨,主宰全球商界、政界的风云人物了。  风和无论如何想不到在最后的关头,肖建业竟会放出流氓无赖的手段来。也是因为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流氓无赖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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