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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译得对不对。可是他那么从容淡定的样子,他一定是把出师表真的翻译成英语了!
    背完一大串,墨池说,“怎么样,刚才我们怎么说的来着?谁愿赌服输?”
    “你处置吧!”思存想,反正都手板也打了,脑门儿也弹了,他还能想出什么花样?
    “就按刚才说好的,咬你一口。”
    “咬哪里?”她活象一只紧张的小刺猬,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小脸通红,小嘴微微噘着,墨池心念一动,“就咬你的舌头吧!”
    “舌头怎么咬?”思存下意识伸出舌头,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伸出来就行了。”
    思存果然傻乎乎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头。墨池慢慢凑过去,轻轻衔住。思存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这一幕很熟悉!果然,墨池顺势抱住她,欺身向前,他的嘴覆盖在她的小嘴上,开始□她的滋味!
    墨池火热的男性躯体象火一样烙着她的心,她从没有这样与他亲密接触过。思存小手乱挣,双腿乱蹬,墨池用力握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把她压在床上,她不老实地扭来扭去,墨池只有一条腿不易掌握平衡,只好抱住她在床上翻滚,双手坚决不放松。“别怕,我是你的丈夫!”他吼道。他的话起到了作用,思存慢慢停止抵抗,慢慢放松,进入状态。墨池松开她,她双手环住他,他们都大力的□,似乎要把对方吸进肚子。两人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急速,直到脸涨的通红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一吻结束,墨池都维持着压倒思存的姿势。她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的妻子,他才不要放开她!她的头发散乱,目光迷离,嘴唇红肿。他不知道自己也是那个样子。他浑身灼热,小腹部似乎要胀开一样!他喘息着,颤抖着,试探着,解开了思存领口的纽扣。
    “不要!”思存握住他的手,泪眼迷蒙。
    “思存,你是我的妻子,夫妻都要这样的。”墨池停手,轻轻地说。
    思存迷茫地摇头。
    “别怕,让我来,好吗?”墨池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他摸摸思存发烫的脸,柔声安慰。
    思存极轻地点了下头,墨池轻轻解开她的衣服。
    青春少女的身体展现在他眼前时,他却懵了。思存愣愣地看着他豪情万丈地跨坐在她的双腿上,她的心缩紧了,胆战心惊地等着他进攻,他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思存疑惑,是她又哪里做错了?墨池却一把扯过枕巾盖在她脸上,“别看我!”她的身体那么美丽,他却是残缺的,坚决不让她看。
    “那你也不许看我!”思存竟掀过旁边的棉被,巨大的被子哗一下把他们罩在里面。
    墨池傻眼了,看都不得要领,她居然还不让看!身体快要燃烧了,他带着她在被子里翻滚、厮打、搏击,他进攻,她却防守,几次功败垂成之后,他们目标一致,凭着人类的本能苦苦探索。
    折腾了一宿,黎明之前,他们终于成功了!从未体验过的新奇、痛楚和一丝说不清的快感缠绕着他们!思存有些害怕,身子瑟瑟发抖,墨池紧紧搂抱住她,轻柔的吻若有若无地落在她的脸上。她渐渐停止颤抖,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墨池刻意侧着身子,不让残腿碰到她。
    东方泛白,思存迷迷糊糊就要爬起来。墨池抱着她不撒手,“多睡一会,你很累了。”
    “我还得上课呢。”她说。八点钟上课,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你不去,同学也会替你答到。”
    “不能逃学。”思存说。
    “没事,就逃这一次,落下的功课我给你补。”墨池始终搂着她。
    拳头砸在他肩膀上,“什么话都让你说了,讨厌。”
    “不许讨厌你丈夫!”他故意恶狠狠地说。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思存已经习惯了墨池的怀抱,紧紧和他偎依在一起。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重要的一天,他们的夫妻关系,终于名至实归。
    墨池深深地吻着思存,把她吻得意乱情迷,“再来一次好吗?”他轻轻地说。她感觉到紧贴着他的男性躯体又火热紧绷,她羞涩地点点头。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们熟练了很多。她还是有些疼,却开始懂得配合他。直到兴尽,他又吻她,帮她擦去细密的汗珠。
    “我们去洗个澡。”他怕她出多了汗感冒。她先下床,只觉浑身发软,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安全,充实。墨池掀被下地,轮椅就在床边,他却坐在了地上。
    思存吓坏了,忙去扶他。他左腿残根先着地,疼得他双手压住残腿直抽冷气。
    “你怎样,摔坏了没?”思存掰开他的手,检查他的伤口。残腿上覆盖着一条蜈蚣样的大疤,可以想象,当年的手术进行得很粗糙,术后也没得到很好的恢复。“疼不疼?”思存抚摸那条疤。
    墨池轻颤一下,问道,“你不怕?”他想起她来得第一天,她看到他一条腿的样子,差点吓哭了。
    思存现在的目光里没有恐惧,只有痛惜,她扶起他说,“你是我男人,我怕什么?”
    墨池搂住思存,在她的扶持下一起进浴室。氤氲的蒸汽中,他向她坦白,“刚才有件事骗了你。”
    “什么?!”思存大惊,他不是说他是她的丈夫吗?难道他不是真心的?
    “那个,前出师表,我用英文说得是,我也译不成英文,因为诸葛亮老先生的原文我记不清了。”
    “你……”思存的小拳头乱砸,这个大骗子,他就这样“骗”了她的吻,“骗”她真正成了他的妻子!“太狡猾了!我要罚你!罚你抄写100遍出师表!”
    第 17 章
    思存在家住到了周一早上,为了赶六点半的晨读,她不到六点钟就悉悉索索地穿衣起床。墨池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拉住她说,“怎么走这么早呢?”思存打着哈欠说,“早上的晨读是不能耽误的。”
    墨池揉着眼睛道,“我媳妇还真用功呢。我去送你。”挣着也起了身。
    思存道,“你继续睡吧,一会我自己走就行啦!”
    “哪有这个道理!”墨池套上毛衣,开始穿裤子,“大清早的也不能跟章伯借车,当然是我送你去学校。”
    思存吓了一跳,“你?”
    墨池把脸一沉,佯装生气,“怎么,你也以为你男人是个残废,连送你上学都做不到我?”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思存连忙摆手,“我自己走着去就行了,路也不很远。”
    墨池把左右鼓鼓囊囊的裤管理整齐,塞在腰间,坐上轮椅,又示意思存蹲下,帮她系紧领口。“我知道路不远,可现天还没亮透,我怎么能放心你自己走?你帮我推轮椅,我看着你安安全全的进了校门就放心了。”
    “有什么不安全的?在老家,我一个人山路也照样走。”思存满不在乎地说。
    她不说墨池还不来气,“我怎么忘了你那么神勇,不但走山路,还钻坟地呢。结果回来就吓晕了。”
    思存一吐舌头,笑着说,“这城里又没有坟地。”
    墨池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说,“我是你男人,我说送你就送你!”他从抽屉里拿了奶粉、饼干,“这个你拿到学校去当早餐。”
    清晨的马路上行人稀少,思存推着墨池的轮椅,一路说说笑笑,半个多小时的路,片刻就到了。校门口,墨池问她,“要是你同学问你这两天去哪了,你怎么说?”
    “我说去亲戚家了。”思存毫不犹疑地说。
    “什么亲戚?”眉毛一挑,听到“亲戚”这俩字他就生气!
    “最亲的亲戚。”思存小脸一红,嫣然一笑,蹦蹦跳跳进了校园。
    那天墨池在教室门口等思存,正好被于小春她们撞上,思存这一回来,大盘问开始了。
    “那个坐轮椅的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表哥?”嘴最快的是于小春。
    “可真是个美男子,怎么就少了一条腿呢?”最感叹的是董丽萍。
    “对呀,他那条腿是怎么没的啊?”最好奇的是张继芳。
    “你问那么细干嘛?你看上人家了?”董丽萍说。
    “你才看上了呢,我才不会看上瘸子!”张继芳回嘴。
    “都别说了!”老大姐刘英收拾书本,“那是思存家里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上自习去。”
    去自习室的路上,于小春偷偷对思存说,苏红梅也两天晚上没回来,“我估计啊,她是和男朋友住去了!”
    “别乱说!”思存吓了一跳,虽然她是结了婚的,也感觉做了贼一样的心虚。
    “听说啊,”于小春趴在思存耳边说,“在他们高干子弟,这根本不算什么!”
    转眼入夏,大一新生又开了两门新课。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要全部学完,并且复习好一学期的知识,八月份的期末考试,一共八门功课。302宿舍的女孩子个个卯足了劲头。听说考完试要全系大排名,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名次落后。
    那天下午没课,大家都在宿舍百~万\小!说,闷热的宿舍一丝凉风都没有,拿本子扇扇都是热风。苏红梅四顾看看,合上书本说,“晚上都别百~万\小!说了,我带你们参加舞会去。”
    “舞会?那是资本主义的东西。”董丽萍说。
    “什么资本主义!告诉你们吧,都是市领导的孩子,绝对比你们红,比你们正。今天是女孩人太少,他们才让我带同学去的。”
    老大姐刘英,照例是学习以外的活动一概不参加,尤其考试前的紧张时刻,她是默默努力要考第一的,绝不肯浪费一分一秒。思存也说要百~万\小!说,不去。于小春拉着她跃跃欲试,“走吧思存,一起去看看!”
    “我还有书没看完呢。”思存说。
    “学学学,再学人都要傻了。”苏红梅说,“舞会也是放松,放心,都是大学生,没社会闲散人员。”
    “对呀,我们最近学习这么紧,需要放松。”于小春破天荒地帮苏红梅说话。
    “你不是一向和她不对付吗?”思存悄悄对于小春说。
    “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舞会是个什么样,你和我一起去吧!”于小春软磨硬泡。
    “我又不会跳舞。”思存没兴趣。
    “我也不会,咱们就呆一会,看看就回来。听说摇摆舞可好看了。”
    禁不住于小春的苦苦哀求,思存参加了舞会。地点在政府街附近市第二中学的大礼堂里。黑漆漆的校园里寂静无声,根本不象有聚会的样子。一推开礼堂的大门,却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原来,礼堂的窗户被他们用黑色的窗帘遮了个严实,既挡住了里面红红绿绿的灯泡,又隔住了音乐。唱片机里放着靡靡的曲子,礼堂中央,穿着皮鞋、喇叭裤的青年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
    “这就是摇摆舞,国外最流行的。都下去跳吧。”苏红梅说罢,最先下了舞池。她穿着收腰的外套,紧包腿的长裤,随着音乐舞动,特别的柔美。
    思存她们在旁边呆呆地站着,两个男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说,“快去跳啊!这种舞会很难得的。”张继芳和董丽萍被他们拉进了舞池,思存拉拉于小春的衣襟说,“咱们走吧。”
    “我还想再看会。”于小春不会跳舞,脚却不由自主地打着拍子,兴致勃勃。
    “那你看吧,我走了。”思存实在不喜欢这里,灯红酒绿的。
    “再等等。一会咱俩搭伴回去”于小春拉住她说。二中背后偏偏是一片荒地,思存回想起在家乡的坟地惊魂,毛骨悚然,挪不动脚了。
    于小春的身体不自觉地随着音乐打拍子,已经跃跃欲试了。正好一个历史系的女学生认识于小春,就拉着她一起跳。于小春禁不住诱惑,答应了。她对思存说,“下去跳一会吧。”思存哪里会跳舞?窘得直摆手,连连后退。
    于小春和历史系的女生面对面跳得嘻嘻哈哈,思存更没意思了,正打算开溜,忽然背后有人在她的肩膀一拍,思存一回头,恐怖地尖叫起来。拍她的是个绿脸的人。
    “同学,别怕,是我!”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鬼。
    思存定睛一看,是个留着遮耳长发,穿着蓝色运动服的时髦男生。绿色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成了绿脸人。想来思存自己的脸也是绿色的。
    “你是谁?”思存镇定情绪,不好意思地四处看看,还好,音乐声很大,没什么人注意她。
    “我叫江天南。你怎么不下去跳舞?”男生高声说,盖过音乐。
    “我不会跳。” 音乐声太大,思存不由自主提高嗓门。
    “不会可以学嘛。”男生笑着说,“我是舞会的组织者之一,可不希望看到有人提前退场。”
    “我不想学,学不会。”思存连连摆手。
    江天南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跳。你是苏红梅的同学吧,她每次带来的都是不会跳舞的。”
    “为什么?”
    “这样就显着她会跳了啊!”
    思存笑了。看来,这男生和苏红梅很熟,但是,他不太看得惯她。苏红梅心高气傲,肯定没少得罪人,没准江天南就是其中一个。思存说,“行了,你去跳吧,我也要回学校了。”
    江天南说,“我教你,很好学的。你要是真学不会,一会我送你回学校。这里以前是乱坟岗,晚上可不安全呢。”
    “啥?”思存吓得一哆嗦,恐怖的记忆浮上脑海。
    “别担心,摇摆舞很好学的。大家都是刚学没多久,你看跳得不都挺像样吗?”江天南拉着思存下了场。
    人影接踵,思存僵着身体,生怕碰到别人,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江天南笑道,“放松,跟我学,让身体动起来。”他的身体随着音乐韵律摇摆,流畅自然,毫不造作。
    思存手足无所地站着,跟着江天南比划,动动胳膊,腿却象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江天南笑了,俯在她耳边喊,“别紧张,摇摆舞没有一定之规,跟得上节奏就行!”
    江天南给她做示范,“恰恰恰,跳起来,扭一扭,转个身。”江天南帅气地一转身,思存跟着转,脚步不稳就向后跌去。
    “小心!”江天南一把拉住她,“你这节奏感还真得练习。以前从没跳过?”
    思存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挣脱江天南,又往场边走,“我得走了,你们玩吧。”
    江天南略一沉吟,“也好,下次再学。我送你回去吧。”怕思存拒绝,他又加上一句,“反正顺路,我也是北方大学的,地质系一年级。”
    “那舞会怎么办,不是你组织的吗?”思存刚才听说他是组织者之一,是东家。
    “是我们几个人组织的,还有别人盯着场子呢,没事。”江天南说罢,走在了思存前面。
    思存想到坟地,不再拒绝。她跟着江天南,才到门口,突然门被外面大力撞开,思存收势不及,被撞翻在地。还没等她看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刷地一下,礼堂的灯全灭了,一片漆黑。人群混乱起来,男生骂骂咧咧,女生失声尖叫。她敢到江天南在扶她,没等她站起来,只听有人大喊“都别动,警察来了!”
    民警接到附近群众的举报,二中礼堂内有人聚众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所有的人被带到了派出所。一时鸡飞狗跳,问话、作笔录,审讯。有的人满不在乎,有的人苦苦哀求,还有的女生哭的一塌糊涂,比如思存。
    警察问道思存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问她话的警察不耐烦了,笔头一扔,“哭哭哭,就会哭。你都哭一宿了也不嫌累。早知今日,当初检点点不就好了吗?”
    思存哭得更伤心了,她不就是学了学跳舞吗?而且还没学会,她怎么不检点了?在她们村,不检点可是对女孩子最大的侮辱,有的姑娘气不过,还有上吊喝农药的。虽然这是城里,思存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她不服气,又不敢争辩,只能继续哭。
    “别哭了!姓名,哪个单位的?”警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思存被吓住了,哭声噎在喉咙里,变成了干抽,气都理不顺了。
    “她和我是一个学校的,是我硬拉她们几个来的,没她们事。”苏红梅还算义气,没事人似的全承担了。
    “哦,都是北方大学的。看来这大学生,也都不正经。”民警在记录本上填了几个字,丢下一句,“我去通知你们学校来领人!”
    学校来人领走了思存他们几个人。校领导非常震怒,外地的拍电报,本地的打电话,“涉案”学生一律回家听候处理。
    墨池在家接到电话,立刻跟章伯借了车,赶到北方大学,把思存接回家。
    “出息了你,上次是逃学,这次直接给我进派出所了!”一进门,墨池把思存关在房间里,怒发冲冠。
    思存一路上没有止住哭,眼睛又红又肿,象两个烂了的桃子。
    “人家上大学学知识,你呢?好事一样没学来!”墨池气得直拍桌子。
    “我是被同学拉去的。”思存抹干眼泪,解释。
    “同学拉你干嘛你干嘛?你会不会分辨是非?”这个女人怎么没有脑子?
    “他们只是跳舞,没搞资产阶级自由化。”思存很委屈。
    “跳舞就是资产阶级自由化!这要是十年前,你要被批斗,要坐牢的!”墨池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浑身发颤。
    “组织舞会的都是你们干部子弟,我要是资产阶级,你更是。”警察骂她,墨池也骂她,思存无比委屈,所有的不平和恐惧全爆发了,反正家里没警察,她不怕。
    “你还倒打一耙?”墨池莫名其妙被她扣了个大帽子,哭笑不得,我说一句你顶一句,钟思存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进了派出所特委屈,还挺有理?”
    “我就是委屈,警察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资产阶级自由化也是那帮组织者,我又不会跳,我怎么就资产阶级了。”胆子一壮,头脑也清楚了,思存不禁振振有词。
    “那你说,你跳了没跳吧。”墨池无奈地问。
    “我就试了一下,根本没学会。那摇摆舞就不是一般人学的,还得协调,胳膊、腰、腿一块动,你看看,这可怎么动嘛!”思存舞之足蹈之地地边演示边控诉,那姿势活像小熊摸电门。
    墨池气乐了,“笨死你得了,连个舞都学不会,还被抓派出所,你说你怎么那么笨?”
    思存嘴一噘,不乐意地说,“你聪明,你给我跳一个!”刚说完目光落到墨池的腿上,心里咯噔一下,捂住自己的嘴。说错话了,墨池要伤心了。
    墨池倒不以为意,眼睛一横,“就知道窝里横,在派出所哭得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我告诉你,派出所抓你就没抓错。”
    “我就没资产阶级,他们就是抓错了,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呀。”思存不干了,急赤白脸地说。她哭了整整一宿,脸花了,眼睛肿了,形象惨不忍睹。墨池看着心疼,拉她坐在床上,“行了,别哭了。昨天一夜没睡吧,先睡一觉,对了,先喝杯热牛奶,我让阿姨给你做点吃的。”墨池去冲牛奶。
    思存迷惑地抬起眼睛,“你不训我了?”
    “我训你有什么用啊,自己媳妇,又舍不得休掉。等学校发落你吧。”墨池冲好牛奶,递给她。
    “学校会不会开除我?”思存想到大事,心慌了。
    墨池帮她抹掉眼泪,去洗手间绞了个热毛巾,给她擦干净脸,又换成冷毛巾,敷她的眼睛。“应该不会的,你又不是组织者,最多是从犯。学校会宽大处理的,你要真不放心,我让爸爸去和你们校长说说。”
    “别,千万别。”思存连忙摇手。她怕温市长,比怕被开除还要厉害。
    “别担心,就算开除了,还有我呢。”墨池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思存安心了,缩在暖暖的被窝里,“对了,听说他们都是干部子弟,你认识吗?”思存侧躺着,拉着他的手问道。
    “他们的名字你知道吗?”
    “我就知道一个叫苏红梅,是我们班的,还有一个叫江天南。”思存想,要是不和江天南学跳舞就好了,她正好可以在警察闯进去之前走掉。
    “我不认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墨池说。
    第 18 章
    思存被学校停了课。墨池跟她合计着,这事千万不能让温市长夫妇知道了。他们都是一板一眼的人,要是知道思存参加舞会,还被抓到了派出所,非气死不可。就算思存不被开除,搞不好父母也要给她退学。
    “咱们这么着,我就说你们宿舍的同学得了流行感冒,你晚上回家住来,早上再回学校上课。”墨池如此这般嘱咐思存。
    “可是学校不让我们上课了啊。”思存不会撒谎,急得脸通红。
    “你一早就出去,往政府大院反方向走,在街心花园等我。我随后就去找你。”墨池从小主意就多,受伤前是政府大院的孩子王。思存一闯祸,把他的本性给激发出来了。
    “可是,撒谎是不好的。”思存认真地说。
    “这不叫撒谎,这叫给领导分忧。他们就算知道你的事,也于事无补,还跟着干着急。不如我们自己解决,对不对?”墨池循循善诱。
    思存想起她的职责就是给领导分忧,终于点头。第二天一早,就按照事先商量的,思存吃了早饭匆匆出门。墨池慢条斯理地喝完牛奶,吃完药,等温市长走了,对准备上班的陈爱华说,“从今天起,我去图书馆百~万\小!说。中午就在国营饭馆吃点面条,不用等我回来。”
    陈爱华心道,家里的书还不够多?非去什么图书馆?转念又一想,他大概是在家呆久闷坏了,既然儿子愿意出门,她也应该高兴才是。“行,一会让你章伯送你去。”
    墨池淡淡道,“你不用和章伯说,我要去会给他打电话借车。”
    “那你自己安排吧。我走了啊。”陈爱华拎上挎包,对着梳妆镜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班去了。
    八点钟,墨池估摸着父母都开始工作了,自己推着轮椅出家门,找到思存会合。
    阳光很好,微风拂面,花坛里鲜花绽放,美不胜收。两人在花园里坐了一会,想着这里还是不安全,温市长他们出门办事可能会路过这里。“我们得换个地方。”墨池说。
    “那去哪里呢?”思存茫然地说。
    墨池有的是主意,“我带你玩去吧,这个城市你都没好好玩过。”
    这一天,他们去逛了友谊商场和第一百货。
    第二天,他们去动物园喂猴子,看老虎。
    第三天,他们去人民公园划船游湖。
    他们结婚相识以来,从没有这么多时间出来玩,尽兴之余,思存直感叹,这个城市可真美!
    第四天,思存乐不起来了。学校还是没有给她发复课通知,期末考试只剩十几天,再不上课,她拿什么参加考试?一时间只觉得前途茫茫,生死未卜。
    墨池说,“走,去你们学校打听打听去。”
    “找谁打听啊!”思存急得直跺脚。
    “你们宿舍不会全军覆没了吧。”墨池道。
    “可不是,苏红梅把我们全宿舍都给拉去了。啊不对,刘英!她没有去!我们去找刘英!”
    思存算准下课时间,在教室去食堂的路上等到了刘英。
    “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学校展开了大讨论,各班学生都写了讨论稿,宣传栏贴着呢。”老大姐刘英见到思存,忍不住开始教训人。
    “讨论结果呢?”思存焦急地问。
    “没结果,学校说会尽快发落。”刘英用了“发落”这个词,思存心里有点凉。
    “她们呢?”思存就指望“法不责众”了。
    “于小春去本市的亲戚家住了,每天回学校打听情况。你来前她刚走。张继芳和董丽萍坚决不挪窝,还在宿舍住着,课也照上,不过老师几乎每次都会被老师请出去,她们好不容易从工厂考出来,就怕被开除。苏红梅倒是没事人儿似的,回家去了,昨天来宿舍拿东西,还让我给你们捎话,她跟学校说是她硬拉你们去的,让学校要罚罚她一个。”
    “那学校究竟怎么罚的?”思存问。
    “不知道。”刘英两手一摊。“你就在你亲戚家安心住着吧,有信儿了学校会通知你的。”她还记得轮椅上的男青年是思存的“亲戚”。
    无功而返。回去的路上,墨池和思存都有点蔫儿。
    “再等等吧,不会有什么事的。”墨池安慰她。
    “那,我们回家?”才到中午,思存已经没了闲逛的心情。
    “这会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正好撞我爸枪口上。”温市长只要不出差,中午有回家午睡的习惯。
    “那去哪?”
    墨池计上心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他们沿着北方大学一直向西,走了快一个小时,到了郊外,竟是远离喧嚣,天高气爽,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土路两旁是整整齐齐的庄稼地,墨池说,“小时候我们常来这春游,跟农民伯伯认识粮食。”
    思存直撇嘴,城里孩子就是没见识,认识粮食还用人教?她从小就啥粮食都认识!
    “你别不服气,我也种过田的。上初中时我们学农,每人种了一垄地的土豆。我爸爸教我,土豆刚开始成长的时候,要从地里挖出来,每串里小的、发育不良的都剪去,只留最壮实的一个,再埋到田里。我剪土豆的时候,同学们都笑我,可是最后收土豆,我的个头最大,分量最重。”
    “为什么?”思存瞪大眼睛。
    “亏你还是个农村孩子,这都不懂。每串只留一个长得最好的,可以充分吸收营养,当然能长得好了。我种的土豆个个都有碗口大,可是老师说我不及格。”墨池比划出一个碗口的大小。
    “为什么?”
    “她说我这是优胜劣汰,是达尔文那一套,是资本主义。”墨池有些伤感地说。
    “原来你也被说过资本主义,咱俩还真同病相怜呢。”思存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有个人作伴,似乎也不那么伤心了。
    “没过多久,我爸爸就被打倒了,我们家,也散了。”墨池幽幽地说。
    思存心里一窒,她知道,那是墨池心中最惨痛的记忆。她绕到他的轮椅前面,把头埋在本该是他左腿的地方,轻柔地拥抱他的腰,“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了吗?还多了一个我陪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墨池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笑道,“对,一切都好了。来,我给你看我认识的粮食,那是小麦,那是高粱,那是玉米……”
    “玉米?”思存来了精神,仰起脖子。前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玉米地,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革命歌曲里唱到,“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青纱帐就是玉米地,因为叶大枝密,易于藏身,青纱帐不但是游击队员的天然保护屏障,更是青年男女谈恋爱的绝好去处。多少作家不惜笔墨地描写青纱帐里的浪漫情事,而思存想到的却是烤玉米的香甜。
    “这个季节的玉米正嫩,我们去摘几穗烤着吃吧。”她兴奋地说。
    “摘?是偷吧。”墨池不同意。
    “偷几穗吃吃不算偷!走呀!”思存推着轮椅往玉米地里跑。
    “你在这看着人,我进去摘。”思存把轮椅停在玉米地边,就要往青纱帐里钻。
    “你回来!”墨池把她拉出来,思存一脸疑惑,真是城里孩子,古板得要命,一点也不好玩。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偷东西,你放风,我去偷。”
    “不是偷,是摘。”思存纠正他。
    “好,我去摘。”墨池推着轮椅就钻进玉米地。没想走了两下就再也轮椅进不去。这里前一天似乎下了雨,玉米叶子很脏,把他雪白的衬衣划出数道污痕,轮椅也陷进松软的土地。
    思存把他推出来,自己麻利地钻进地里,“还是你放风,我来吧。”
    不消一刻,她又钻了出来,怀里抱着两穗肥硕的玉米,“拿好了,我再去摘。”
    “两穗够我们俩吃了!”墨池低声吼道。难道她还想当土特产打包带回家?
    “不够,我一个人就能吃两穗!”青纱帐里传来思存的声音。
    墨池第一次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心如撞兔,紧张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地里突然传来思存的惊呼,“来人啦,快跑!”只听刷刷刷迅如疾风,就但见玉米叶动,不见思存人影。墨池回头一看,正有个农民从玉米地里钻出来,一见墨池,扬手大声喊道,“偷玉米的,别跑!”
    真来人了!墨池一惊,双手转动轮椅,转身就逃。可惜土路阻力大,轮椅根本跑不快,还要拼命护住那两穗玉米,千万不要让人缴获赃物。突然,轮椅被人从背后生生拽住,墨池被人赃并获。
    思存跑了很远,才鬼鬼祟祟钻出青纱帐,回头一看,不好,墨池被抓住了。远远地看到他和一个庄稼汉对视着。思存一跺脚,嘀咕了声,“真是笨蛋!”她怕墨池吃亏,撒丫子又往回跑。离得老远,她就高声喊道,“他只是个放风的,玉米是我偷的!”。
    庄稼汉的玉米最近被顽皮的学童偷了不少,心里正气着呢。今天可算抓住一个,却是个一条腿跑不快的。整不知道怎么办呢,又来了个自投罗网的姑娘。这姑娘长得十分秀气,可是灰头土脸,辫子散了,衣服脏了,义冲云天地往残疾的男孩子身前一挡,生怕他吃亏。
    “还给你,放开他!”姑娘把怀里的玉米塞给庄稼汉,又抢出男孩子怀里的两穗,也还给他。然后推着男孩子就要走。
    庄稼汉直挠头,看来这两个孩子真是饿坏了,家庭困难,又有残疾,真是可怜。庄稼汉这样一想,心就软了。
    “唉,等等。”庄稼汉喊道。
    女孩子停住脚,回头道,“不是都还你了吗?还想怎么样啊!”
    “你们也怪不容易的,这几棒苞米,你们拿去吃吧。”善良的庄稼汉把玉米塞给轮椅上的男孩,木讷地看着他们,再没有更多的言语。
    墨池抱着玉米直愣神儿,思存倒是先反应了过来,给庄稼汉鞠了个躬,“谢谢你!”说罢,推起轮椅,撒腿就跑。
    墨池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速度,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土路两边的田地迅速向后面退去。跑了很远,思存停了下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笑什么?”墨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位大叔……哈哈哈哈,把我们当成……叫花子了。”思存笑得话都说不利索。
    “什么?”墨池更不明白了。
    “你看你这形象……”思存指着墨池。墨池的白衬衣上好几道泥痕,胸前也脏了一大片,头发上还黏着几根玉米须子,坐在轮椅上,很象一个可怜的乞儿。墨池看到思存也是一副狼狈样,终于也反应过来,原来那庄稼汉把他们当成居无定所的流浪儿了。
    噗嗤!墨池也乐了。
    思存笑够了,不住地回头看,生怕庄稼汉后悔了再追上来。
    “他不会追过来的,咱们往西走,有条小河,去那边拷玉米吃吧。”墨池小时候经常来这边玩,对地形很熟悉。
    “哪边是西?”
    墨池无奈地撇撇嘴,“有山的那边。”
    山叫栖凤山,河叫燕鸣河。因为河中央有个拱桥,江河拦腰分成两部分,酷似眼镜,当地人也叫它眼镜河。两人来到眼镜河边,
    日头夕照,水光山色,水声潺潺。思存去山脚下捡了些枯枝,墨池挑结实的插在玉米棒里。
    思存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火柴。
    “哟呵,家伙带的还挺全。看来你是蓄谋好了要偷玉米的。”墨池奚落她。都是她的鬼主意,害他被抓。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才不是呢,这是我在宿舍熬夜百~万\小!说用的,点蜡烛。”思存说。
    “还挺用功——你会烤不?”墨池说。
    “你也太小瞧人了。”思存点燃了枯枝,举着玉米翻烤。火苗噼噼啪啪地点燃了玉米叶,很快飘出阵阵香味。
    “呐,你也烤。”思存递给墨池一支。“你们城里的农民真不厚道,在我们村,小孩子偷几个玉米吃,根本不算偷的。”思存抱怨道。
    “我们这的农民还不厚道?”墨池反驳道,“人家最后不还是把玉米送咱们了吗?”
    思存忍不住又乐了,“他要是知道你是市长的儿子,非把你扭送公安局。”
    “我才没你那么出息,一犯事就进派出所。”墨池很郁闷,居然被当成了乞丐,他的样子真有那么邋遢吗?
    “我那是冤假错案!”思存纠正道。
    “钟思存同学,你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墨池提醒她。
    思存一歪脖,愤愤不平。墨池吸了吸鼻子,“坏了,糊了!”
    “不会吧!”思存把玉米举到面前,果然焦黑一片。她吹了吹浮灰,咬了一大口。外面焦,里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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