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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大男人的温柔
    作者雷恩那
    男主角神岗彻
    女主角林明暖
    内容简介
    没听到、没听到,她敢发誓,她真的没在偷听他们说什么鬼机密,
    只是很尽职的当个无辜的路人甲躲在桌底下发抖,
    可尽管她躲得像只阴沟里的小老鼠,却还是不幸的被发现了!
    这下糟了,她一个弱女子面对一群黑道分子,可以想见……
    妈呀,求求各位大哥不要把她拖到后巷痛扁、乱踢、乱摸一顿啊!
    幸好,一切恶梦在这男人的英雄救美下结束了,
    只是……她宝贵的初吻却被夺走了!
    而夺走她初吻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很不乖,
    每天跑到她的学校来一段真心话大声说,
    告诉她──“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这……好酷啊!她承认对他有一点动心,
    只是,她是个平凡的邻家小女孩,
    他却是黑道界的明日之星,难道她注定要谈段禁忌的爱?
    正文
    第一章
    早上八点整,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在一大片田园的环绕下苏醒过来,渐渐地添上活力。
    熟练地打著方向盘,林明暖将自己银灰色的小arch停进机场附近的收费停车场中,才刚停妥,熄掉引擎,旁边长排铁皮屋的大门忽然被用力推开,一名高大的男人跑了过来——
    “林小姐,又要出国喔?”男人差不多五十岁上下,皮肤很黑,是那种长期在太阳底下劳动的人,笑起来皱纹不少,挺有亲切感的。
    林明暖下了车,对著男人微笑点头。“是啊,没办法,要工作赚钱。”
    她出国并不是去玩乐观光,因为她是义大利“环球幸福”航空的空服员,归属于台北base管理,喔,不对,严格说来,她不仅是一名空服员,一个月前,她已经被总公司升等——二十八岁的女人虽称不上是青春年华,却是“环航”各个base中最年轻的座舱长。
    “周大哥,我的车子会停四天左右,星期四下午再来领取,麻烦您照顾一下。”外围场地的停车费用比机场内便宜许多,虽然离机场还有一小段距离,但停车场的业者都有接送的服务,还算便利,而林明暖早是这家停车场的老主顾了。
    “哎呀,你都喊偶一声‘大哥’了,大哥不能当假的啦,放心,no普拉本!星期四下午你再打手机给偶,偶就叫人企接你。你车钥匙咧?来来来,给偶啦,偶等一下帮你开进企里面的保养厂顺便保养一下,送你的啦,完全不用钱,等你回来,车子搁亮搁干净。”他的台湾国语满严重的。
    “那怎么好意思?”
    “厚——你三不五时就从国外带‘喔咪押给’给偶们吃,是偶们不好意思才对说。来来来,免贡那么多,偶帮你搬行李。”他打开小arch的后座车门,轻松地把大行李拖下来,跟著朝保养厂那一端叫嚷,中气十足——
    “顺仔,把公司车开过来,送林小姐上班啰!”
    林明暖笑了,白颊上的酒涡跳动著。“那就……感恩啦。”
    “大家互相啦,呵呵呵——”
    秋天的金阳让她微眯起眼睛,全身暖洋洋的。
    是个好天气呢……她淡淡想著。希望今天的飞行也和这暖日一样,教人这么愉快。
    机场大厅的时钟指在八点半的位置,林明暖将大行李托给办理check  的地勤大哥,拉著小拖车准备上二楼的空勤部办公室报到。
    一群十七、八岁的女孩挤在电梯门前等待,叽叽喳喳地聊著,林明暖沉静地站在她们身后,想著现在的年轻族群消费能力好高,动不动就结伴出国游玩,也难怪在sars肆虐之后,台湾的旅游业能复苏得这么迅速。
    浅浅牵唇,她下意识盯著电梯的楼层显示灯,耳边忽然飘进女孩们的对话,兴奋的语气有些尖锐。
    “刚才真想挤进电梯里,哇——多赞啊!一堆猛男耶。”
    “你白目喔?!少在那边放马后炮啦。”
    “喂,不知道刚才那群‘大哥’是哪里来的?哇!全部都穿西装、打领带,还戴黑墨镜耶,跟电影和漫画里一模一样,真是超酷的。”
    “拜托,正港的‘大哥’只能有一个好不好?他们一进电梯,就把其中一个围在中间,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位仁兄就是‘大哥’。”
    “他脚好像有问题耶?我看到他拿著一根黑色拐杖,就是手把弯弯的那种,走路还一跛一跛的,会不会是香港‘跛豪’?哎哟——”额头被敲了一记。
    “厚——你火星人喔?!快离开地球啦,耍什么白痴呀?!”
    林明暖心中一悸,秀眉轻拧,思绪缠进女孩们的话,一时间浮乱起来。
    是多虑了吗?
    内心苦笑,她摇了摇头,作了一个深呼吸。
    “你们看、你们看,是gh的空姐耶。”gh指的是globle  happess  airles,是“环球幸福”航空的国际代表号。
    闻言,女孩们纷纷转过头来,睁著明亮的大眼睛,个个像好奇宝宝一样。除非在飞机上,她们很少能这么近的“看”著一名空服员。
    “哇——她的妆化得好漂亮喔。哎哟——”又被敲了一记爆栗。
    “小姐你搞清楚,人家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好不好?又不是妆化得漂亮才漂亮的!”
    “你们不要吵啦。喂,阿美,你问她啦,问她那个法国卷怎么卷上去的,好厉害喔,都看不到发夹耶。”
    “还有她脖子上的丝巾打得好好看喔……”
    许多人对空服员一职,基本上仍抱著相当大的迷思。
    特别是亚洲区的航空公司,他们通常要求自家的空服员要优雅亮丽、要年轻亲切,而欧美系的航空公司所重视的却是飞行的服务经验,因此,对于成为旁人的注目焦点,林明暖这些年早已习惯了。
    精致描绘的红唇牵动出好看的弧度,酒涡又跟著跳动了,她对著女孩们笑得真诚可亲,柔声地说“这个满简单的,用不了两分钟就学会了。”指著颈上用丝巾打成的花结。
    “真的吗?教我、教我!”
    “别挤啦,我也要学!”
    “阿美,你的象腿踩到我的脚啦!”
    此时电梯已降下,叮一声门开了,女孩们却把她团团围住,完全忘了要搭电梯这回事。
    解开丝巾,她好脾气地微笑。“来,看著我打一次,你们就懂了。”
    “嗯。”
    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容,闪动著活力光彩,是无忧无虑的。
    曾经,她也像她们一样,只是,那些属于她的青春情怀,这样单纯的心绪,在许久、许久前就己遗落,再也寻不回来。
    在楼下磨蹭了十分钟,林明暖终于拉著小拖车走进办公室。
    刚踏进门,当职柜台突然探出一张圆润脸蛋,是负责平时排班和临时谓度的小孟。
    “喔嗨哟——乔依丝。”道一声日文的早安。
    “你也早啊,小孟。”乔依丝是林明暖在gh里的英文名字。
    “今天旅客g的状况还好吧?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讯息需要注意?”
    “哪,都在那里,随你看啦。”小孟指了指一旁的传真机,边咬著手里的三明治。“吃早餐了没?我这儿还有一份蛋饼。”
    “在家里吃过了。谢谢啦。”
    放妥小行李,林明暖走进柜台,顺手拿起传真机上的一小叠纸张。一张纸代表一趟飞行资讯,上头除了写明该班机的机组人员、各舱等的旅客人数外,还会以特有的英文缩写标示该注意的事项。
    她今天飞的是gh200,由香港出发、过境台北再前往东京成田的班机,在台北将会换上一组新的机组人员。
    从整叠的旅客资料中抽出属于自己flight的那一张,她仔细读著。今天三名机头都是夏威夷base,老机长安东尼还是她最欣赏的机长之一,态度认真,人又亲切,像肯德基爷爷。
    往下看著像小型联合国的机组人员名单,这次同行的团队中,几名华籍和日籍的空服员在公司风评甚佳,可以安排她们担任后头舱等的负责人,等会儿在联络上应该挺有默契才是……
    顺著资料再往下看,注意力停在旅客栏上,她忽然一顿,眉心微微皱起,仿佛看到一件莫名其妙又极度难以理解的事。
    “怎么了?资料没传送好吗?”小孟终于嗑光了三明治,边吸著奶茶,脖子伸得老长。
    “小孟……这是怎么一回事?”她将传真纸摊在桌面上,纤细的食指在纸上圈画出疑点,“头等舱印的是满席的‘full’,可是底下的座位图表,三十个位置才填了八个人名。”其实,头等舱座位表上显示的只有旅客的姓氏,为了方便空服员做“by  na”的服务,而八个姓全是罗马拼音,显示八个都是日本人。
    小孟笑咪咪地解释——
    “口袋麦克麦克咩。我昨天在电脑里看到资料,就打了电话到成田机场的办公室询问,那边的日本美眉透露消息,人家可是‘神岗株式会社’的大老板,横行关东、关西两地,有黑道背景,后台硬是要得喔。还有哪,光是在东京就有好几栋大楼呢,反正钱多多,八个人就把头等舱全包啦。呵呵呵,这种旅客最好多多益善,他们‘黑皮’,我们也‘黑皮’。”
    可惜,林明暖“黑皮”不起来。
    “kaioka”——神岗。
    盯著位在中间的那个姓氏,想起适才那群女孩的谈话——真是他吗?
    她悄声叹息,心湖像飘来一叶轻舟,画开一圈圈涟漪,随波荡漾。
    今天的gh200号班机前后开了两个机门。
    一号机门提供头等舱旅客使用,二号机门则是开放给商务舱和经济舱的旅客登机,但头等舱没十分钟就完成全部的登机手续,为节省时间,一号机门跟著开放给其他旅客使用。
    只是,本来还兴高采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观光团客,一从前门登机,马上教头等舱中诡怪的气氛吓住,一名小女孩还莫名其妙被吓哭了。
    “乔依丝姐,刚才地勤大哥说还有两名旅客尚未登机,候机室正在做广播,最后的飞行资料等一会儿会送过来。”吉儿刚做完报纸和杂志发送的服务,掀开布帘走进厨房。
    “我知道了,谢谢你。”林明暖正在厨房角落的小隔问中检查机上播放的光碟片。
    登机时间大家都忙,她身为座舱长,一些起飞文件必须亲自确认,再加上和地勤以及驾驶舱里三名机头的联络,每个环节都马虎不得,一忙起来,优雅的神情不变,鹅蛋脸却已泛出淡淡嫣红。
    “乔依丝姐,今天头等舱的客人好安静喔。”吉儿进“环航”刚满一年,还算“低年级生”,性子很可爱。
    “我问他们要不要wele  drk,竟然全都喝柳橙汁,嗯……只有坐在中间那位神岗桑没喝,不像一些日本‘傲客’,一上机就要喝啤酒、喝威士忌、喝最贵的香槟,唉唉……他还跟我说谢谢,声音好低、好有磁性喔。”
    是呵,那声音就像大提琴的低音弦,他深知自己这样的优势,并淋漓尽致地发挥著。
    有时候,即便对他恼怒,听见那嗓音幽然流泻,所有的不满和怨怼也悄然沉寂……
    “乔依丝姐,你在笑什么?”
    林明暖连忙回神,假咳了咳——
    “空姐的职业病呀,动不动就笑,你又不是不知道。”
    “呵呵呵,是呀。”吉儿颇有同感地点点头,抓起小托盘,开朗地说“我出去收杯子了。”
    厨房里剩下她一个,隔著布帘,仍清楚地听见外头机舱忙碌的声响。
    拨弄著整理好的光碟片,她悄悄叹息。
    手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该要出去了,总不能一直躲在里头,外面有一堆大大小小的事等著她处理……这算什么?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唇边的叹息加深,幽幽然的。
    真要躲,九年前就该闪得远远的,避他如蛇蝎。
    是她不够聪明,在那青春年代,任情任性为之,选择走这样的一条路,在其中跌跌撞撞、横冲直撞,却依然奋不顾身。
    是她不够聪明呵……
    “乔依丝桑,安东尼机长从驾驶舱打call下来,要和您确认一些资料。”一名日籍空服员忽然探头进来,手里还抓著电话筒。这架飞机的机内电话嵌在空服员座椅上,在外面才能接。
    “谢谢你,我马上出来。”她迅速回话,深吸了口气以平稳心绪。
    然而,心绪难平,胸口涌现的涩然中带著一丝甜味,她苦笑,已弄不懂自己。
    飞机准时起飞了。
    这时节,由台北至东京,飞行时间将近三个小时。
    抵达一定的高度后,安全带灯号哆地熄灭,空服员开始做机上服务。
    “您好,八木桑,我是这趟飞行的座舱长乔依丝,谢谢您搭乘本公司的飞机,飞行当中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不要客气,我们很乐意为您服务。”漂亮的一口日文,完美的态度,满分的微笑,林明暖将今日的餐饮菜单亲手送到客人面前。
    这是头等舱服务流程之一,而吉儿和另一名日籍空服员菊地已进厨房忙碌起来,准备推出餐饮车。
    “呃……我、我我……那个大大、大——”“大”好久还“大”不出来,这位八木先生在林明暖接近时,全身像被电流窜过似的,瞬地坐直身躯,直挺挺的,动也不敢动,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瞄向中间座位的男人。
    事实上,不只八木有这样的反应,除了坐在中央的那名男子,其余几人全是这副德行,只要林明暖稍有动作或靠得近些,七名大男人就开始手足无措,十四只眼睛全投向同一个定点。
    无奈,那男人迳自闭目养神,根本不予理会。
    “您好,高桥桑,我是本班机的座舱长乔依丝,这是我们今天为您准备的餐饮菜单。”林明暖维持一贯的温和语气、同样明亮的笑容,将菜单递去。
    “大大大、大大——”又是一个“大”了好久“大”不出来的家伙。
    “请您仔细参考,待会儿我们会推餐饮车出来,您可以直接跟空服员点餐,谢谢您的搭乘。”林明暖朝他点点头,直起身躯,暗自作了个深呼吸,转向另一边,面对下一个旅客——
    他……睡著了吗?
    他瞧起来好疲惫,眉心为什么总是这样拧著,无法放松?
    那皱折好似拂也拂不去,就算在她指尖下恢复平整,也仅是暂时而已。
    但呵,她不能否认,某一部分的自己正是被他眉宇间的忧郁所吸引,从多年前的初次相遇,到如今的纠纠缠缠……
    猛地抓回神志,林明暖克制想伸手去抚摸他眉心的冲动,心里已暗暗把自己骂了一百回。
    她还在生他的气,还在跟他冷战,上回那件事,他如果不跟她道歉,保证永不再犯,她就……就永远不理他!
    本想将菜单放在他内侧扶手的平台上,然后掉头走人的,可是当她倾身接近时,看见靠在他腿侧的那根黑色拐杖,又教她想起在机场里那群女孩的话——她们说,他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她知道他的。若不是旧伤复发,痛得不受控制,以他骄傲的个性和教人咬牙切齿的男性尊严,是绝对不会拿拐杖的。
    唉……他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久没做热敷了?是否随身带著医生开的止痛药?那些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人,难道没谁能好好盯著他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男人静合著的眼忽然睁开。
    在梦境中搜寻许久,回到现实,她竟在面前。
    男人的眼睛很漂亮,相当漂亮,瞳仁黑幽幽的,虽是单眼皮,眼角却微微上扬,为粗犷的五官添上一点点俊秀的味道。
    此时,这对漂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凝著近在咫尺的女性脸容,他的气息好烫,一下下全喷在她的粉颊上。
    心脏敲起一阵鼓响,林明暖不自觉咬住红唇,抿著一声轻叹。
    她还在跟他冷战呢……
    随即,她拉回理智,冲著他笑——很职业的那一种,甜美的日文自然流泻——
    “您好,神岗桑,我是本班机的座舱长乔依丝,非常感谢您搭乘r环球幸福j航空的班机,再过几分钟,我们即将为您进行机上餐饮服务,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跟空服——呃……”她想站直身躯拉开距离,男人的大手却突如其来地握住她的柔荑。
    “你?!”林明暖心头一惊,先是因为他的举动太明目张胆,然后,是因为他掌心透出的可怕温度。老天,他怎么这么烫?!
    周遭的人都在观望著,他那些“随从们”似乎很兴奋于她的发现,甚至还听见好几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林明暖什么也管不了,关怀之情瞬间流露,她蹲在他身边,探出另一手碰触他的宽额,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呼。这么烫手,用不著量体温,她百分之一千确定这男人正在发烧。
    “暖暖……”这两个字突然从他略干的唇瓣吐出,轻飘飘的,却重重敲在她心房上。
    “你身体不舒眼,为什么不说?”气死人了,每次都这样!
    他不说话了,仿佛真无所谓,只静静地、专注地望著她。
    “你这人——”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性,再念下去,也只是对牛弹琴。叹了一声,她转向其他人,轻声质问——
    “他生病了,体温高成这样,你们……你们就由著他吗?”忽然间跟那七名“随从”变得很熟。
    “大姐啊。”高桥这次终于顺利的“大”出来了,有些哀怨地说“我们有劝大哥,也想带大哥去看病啊,可是大哥就是不去,我们有什么办法?只好先买一些退烧的成药,但买了跟没买一样,大哥痛恨吃药,大姐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就从昨天一直烧到今天,越烧越严重……”声音在正发著烧的男人瞪视下越来越小。
    不听不气,越听越想狠狠咬他一口。这男人,都三十有五了,还这么顽固、任性、不可理喻,连……连女儿都比爸爸懂事。
    “你还敢瞪人?!”她掉过头来凶病人,却见他撇撇嘴轻唔一声,似乎真倦了,眼皮缓缓合上,但大手仍抓著她的不肯放。
    此时,同样负责头等舱工作的吉儿和菊地从厨房探出脸来,餐饮已准备妥当,但一直等不到座舱长的指示,所以迟迟不敢把餐饮车推出来。
    “乔依丝桑,客人怎么了?不舒服吗?”资历较深的菊地察觉情况不对劲,赶紧走过来帮忙。
    林明暖感激一笑。“他发高烧,我、我走不开。”
    她本可以用力挣开他的手,但心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她的母性轻易被他唤起,就算还对他生气,这时也被抛到脑后去了。
    她继续对菊地交代——
    “麻烦你打开dice  kit,把里头的温度计、退热贴和成丨人退烧片拿过来,还有,请你倒一杯温开水,多拿一条毛毯和枕头,喔,对了,还要两条湿毛巾。”
    菊地怔了怔,看到那男人的五指把座舱长的小手抓得那么紧,像怕她跑掉似的,削瘦的双颊透出奇怪的暗红色,薄唇有些惨白,八成真烧过了头,病得昏沉沉的,应该不列入“机上性马蚤扰事件”吧。
    “我马上去。”丢下话,她动作迅速地跑去打开机上的常备药箱。
    “乔依丝姐,可以开始发送机上餐饮了吗?”吉儿试探地问。
    空服员之间有一定的默契,两个人绝不做同一件事,除非有人主动要求帮忙。因此,见病人已有人照顾,吉儿自然开始进行另一项工作。
    林明暖点了点头,明快地下达指示,“你把餐饮车推出来吧,一边问冷热饮,一边上餐。”这样较节省时间。
    “不用了!我们不必吃饭!不需要那么麻烦!你、你妤好照顾大哥就好,不用管我们了。”七个大男人头摇得像波浪鼓,还不忘挥动臂膀加强语气。
    “闭嘴,全给我乖乖点餐。”林明暖声量不大,却绝对震撼,是那种杀机藏在温柔里的语气,把刚才“以客为尊”的形象一把扫出机舱外,随风飞逝了。
    瞬间,七个大男人同时噤声,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吉儿,嘴巴不要张那么大,口水要流出来了。”林明暖明眸扫了过去,一语惊醒梦中人。“先帮客人送热毛巾,再问他们要吃西式排餐还是日式定食。记住,别给他们喝酒,包括啤酒、红酒、白酒、威士忌、白兰地、清酒等等,凡是含酒精的饮料全收起来,只提供果汁、汽水和可乐。”
    哇——好酷的座舱长啊!
    两团崇拜的火焰在吉儿眸底燃烧。
    “乔依丝姐,今天机上搭载了很多牛奶耶。”
    根据国际法律,不同国家的生鲜食品在未经检验下,不可进入另一个国家,牛奶当然包括在内,因此,在台北搭载的牛奶不管已开封或未开封,在飞机降落日本前,得全部丢弃。
    “那让他们全部喝牛奶。”以免浪费。
    第二章
    一直到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猛烈的冲速才让神岗彻再度睁开双眼。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他真的沉睡了。
    是因为服药的关系吗?
    印象中,他被强迫吞下一整包不明药丸。
    他一向厌恶吃药,看到一粒粒的药丸,他的吞咽功能马上退化,尤其恨死了药丸卡在喉咙的感觉。可是,当那只小手把东西抵到他嘴边,他只闻到她身上让人心醉的香味,根本没办法坚持什么。
    她还在生他的气吗?
    唉,他善良的暖暖,就算心中气恼,还是舍不得见他生病,要不,她不会这样紧张他,更不会在他作怪的右膝上敷著一只热水袋。唉,她很久没对他这样温柔了。
    在这整趟飞行当中,林明暖几乎成为神岗彻个人的专属空服员。
    硬灌他吃药,强迫他喝下一大杯温开水,还在他额上贴著退热贴,直到他睡沉了,她才小心翼翼抽开被他紧握的手,去处理其他事。
    原本,还想替他按摩右腿肌理,可是顾虑到周遭还有许多“第三者”,她知道,他不喜欢让别人看见那道伤痕。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他那不容损伤的男性尊严呵……
    此时,机门外的空桥已经接上,分别位在头等舱和后头舱等的一、二号机门同时开启,旅客们在空服员甜美的微笑中陆续下机。
    按惯例,座舱长得站在最前头的一号门欢送头等舱的旅客——
    “谢谢您,再见……谢谢,掰掰……再见,慢走……”
    明亮的眼眸眯成了弯桥,红唇的角度勾得恰到好处,冲著陆续跨出机门的那七个黑西装男人,林明暖笑得温柔亲切,标准的空服员笑容,仿佛刚才在机上完全没“虐待”过人家。
    “谢谢您,欢迎再度搭乘‘环球幸福’航空,再见……”猛地,她心脏哆地一响,因为头等舱最后一名旅客终于要下机了。
    他没拄著拐杖,只是随意提在手中,走得极缓,正慢慢地接近她,而神峻的眼老早锁定在她身上,瞬也不瞬地,像两团跳动的火,根本不管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乔依丝姐……他、他怎么一副想吃了你的模样?”吉儿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欢送旅客,忍不住半侧过脸,用气音低低问著。
    事实上,吉儿心底的疑问不只这一个,今天头等舱里的状况,简直让人好奇得不得了,可惜还抓不到好时机问个清楚明白。
    “没事的。”林明暖微微颔首,下巴跟著轻扬,视线已和他对上。
    别用那种忧郁深沉的眼神看她。她想冲著他叫。
    她……她就恨他的“哀兵政策”,她还在生他的气,很气很气,还没打算原谅他。
    突然,他脚步一颠,抬起手支住额角。
    “阿彻?!”心中对他的怒气一下子飞到九重天外去了,林明暖忘形地唤著,连忙上前扶住他。
    “头很晕吗?你烧还没完全退,唉……还有脚……”虽然走起路来,没有那些女孩说的一跛一跛那么夸张,但肯定还疼著,他忍受疼痛的能耐向来比任何人都强。
    “先坐下来,我请地动人员用轮椅送你出去。”她当机立断,小手推著他的胸膛,想让他坐在机门口的座位休息一下。
    “我不坐轮椅。”神岗彻浓眉皱得死紧,又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更教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连路都走不好。”
    他双眸闪过锐光,下颚一紧。“谁说的?”
    “你在生病。”
    “那就让他病。”
    “你你你——”好,很好,存心气她是吗?
    要不是现在是上班时间,要不是她脑中还有一丝理智存在,林明暖真想脱下高跟鞋敲他的头。
    深吸了口气,她脸颊红红粉粉的,神色却不太好看。
    “八木、高桥!”她忽然朝机门外扬声叫唤,与他同行的七名手下还立在空桥上没有走远,被点名的两个马上乖乖地出列站好。
    “麻烦你们把他带走。”她冷静地说,唯有胸口的呼吸起伏变大,看得出正在隐忍怒气。
    “呃……”两个大男人面有难色,可惜这时没谁会同情他们。
    “我不用他们带。”神岗彻眯起双眼。
    “很好,那你可以走了。”
    头一甩,林明暖瞧也不瞧他一眼,有力地传达指令——
    “吉儿,请你拉开头等舱和商务舱中间的布帘,一号机门可以开放给后头的旅客下机了。”眼不见为净!他想气她、惹她难受、考验她的耐心,她大可以选择走得远远的,对两个人都好。
    吉儿下敢多说什么,连忙哆哆哆地跑去揭开两个舱等之间的布帘,跟著听见林明暖清雅的嗓音透过机内广播器响起——
    “各位旅客,感谢您的搭乘,目前一号机门已放开使用,右侧走道的旅客请往前走,由一号机门下机。”
    广播一结束,大部分的旅客还搞不太清楚一号门在何处,林明暖已想也没想地往后头舱等走去,引导旅客下机。
    一时间,头等舱两边走道涌来好多人,嘈杂中似乎听见谁在喊著“大姐”,她心头微凛,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不去理会。
    忙碌了一阵子,在经济舱两名行动不便的旅客让地勤人员用轮椅接走后,负责后舱联络的凯萨琳向她比了个大拇指,表示旅客已全数下机。
    “乔依丝姐,后舱检查过了,没有旅客遗留行李。”
    “谢谢你。”她回比一个大拇指。
    “乔依丝桑,前舱也检查ok了。”菊地过来报告。
    “了解。”她浅笑,下意识掉过头瞧向一号机门。他下机了,两人匆匆会面,又匆匆分开,每一回,总闹得这般不愉快。
    心里有著淡淡的惆怅,淡淡的矛盾。
    她和他之间,所缺乏的永远不是爱情。
    她明白自己爱他,这样的认知并非一朝一日,而是经过岁月的体验,她用青春作赌,孤注一掷,然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对第二个男人衍生出这样复杂的感情。
    至于他,纵然从不说爱,但她却感觉得出,他心中始终有她的位置。
    还能奢求什么?她常这么问自己,但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仍在,然后,她又明白了,仅有爱情,一样维持不了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唇边的笑刻意加深,如同以往一般,她拿起嵌在墙上的机内广播器,对著那些正整理行李准备下机的机组人员轻声启口——
    “各位辛苦了。谢谢大家。”
    在空桥上和三名机头分道扬镳,林明暖领著自己的团队回到gh在成田机场楼上的办公室。
    大家围著会议桌开讨论会,除结算免税品金额外,对于此趟飞行发生的问题,又或者旅客提出的建议等等,都可以提出来相互交流。
    会议在二十分钟后顺利结束,日籍空服员们飞回基地,当然是回到温暖的家开始休假,而华籍和两名义籍的空服员则有专车在机场外等候,载著她们前往附近的饭店休息。
    “吉儿,你请司机先载大家到饭店check,不用等我了。”和东京的当职人员刚谈过话,林明暖手中多出一小叠资料。
    “乔依丝姐,下机了耶,你还要忙喔?”吉儿已拖著行李想冲下楼去搭车了。
    “后天的flight有两名日籍实习生要上来ojt,我现在才拿到她们的资料,要好好看一看。”ojt指的是“机上实习”。明天虽然在东京停留一日,时间充足,但她不喜欢把工作带回饭店房间,那是她完全放松休息的时间。“不会花多少时间的,你们先走,我晚一点再搭饭店的接送巴士过去。”
    “喔……那我下去跟司机先生说。乔依丝姐,掰掰。”
    “掰掰。”
    吉儿离开后,她花了些心思读过两名实习生的资料和训练教官们给的评语,又和当职的日本美眉小聊了一会儿。这位日本美眉近来在学中文,讲得很不错,比她们上次见面时又进步许多,真是孺子可教也。
    瞥了眼腕表,发现时间差不多了,饭店的机场接送巴士通常很准时的。她起身拖著行李,和办公室的人礼貌地道再见,然后搭著电梯下到一楼,准备从角落的侧门弯进热闹的机场大厅。
    这一小段路为许多空服员所诟病,位置很偏僻,电梯一出来就是一面粉白色的墙,转个弯有一道门,从侧门出去,还得再转一个弯才能接上通往机场大厅的走道。
    先前曾有不明人士闯进,躲在角落图谋不轨,后来为了安全起见,机场二十四小时固定派人在这儿巡逻,但现在——
    奇怪,警卫不知跑哪儿去了?
    林明暖耸了耸肩,正想加快步伐,转角处忽然冲出一个人——
    “啊?!”
    “小姐,你帮我看看,我是搭哪一班飞机?”那中年男人顶著大大的啤酒肚,粗圆的手指拿著一张登机证,语气挺诚恳的。
    “我、我看看……”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她有些虚弱地微笑,接过那张登机证一看,立刻发觉了不对劲,那是被地动作废的登机证,根本不能用。
    脑中思绪一转,还来不及开口,那中年男人忽然猛力撞了过来,巨掌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整个人压向墙角。
    这中年男人应该是惯犯,要不就是已详细勘查过地形,只见他动作迅速地压下电梯按钮,等门一开,立刻把她的行李直接卡进,让两扇门没办法关起,而楼上和地下室的人也没办法使用电梯。
    “唔唔……”
    他的手捂得太紧,隐约有股腥臭的气味,林明暖觉得快要不能呼吸,想也没想,她抬起高跟鞋往对方小褪踹去,又挥出一个右勾拳打向他的左脸。
    中年男人似乎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迅速,闷哼两声,痛得都流泪了,可捂住她嘴巴的手却硬是不放,另一只大手也忽然发了狂似的掐住她的颈项,粗声粗气地低嚷——
    “你乖、乖乖的不要动,让我摸一摸就好,你很香,你、你想要摸我吗?”
    林明暖听不清楚他的问话,耳中嗡嗡低响,在这一刻,空气变得弥足珍贵。
    不、不……自己可以反抗,她不是小绵羊,她、她变得勇敢了,再也不胆小了。
    这一刹那,好几道光束在脑海中交错画过,过往的片段一幕又一幕飞掠,模糊的白雾中,一张男性面容那样清澈地显现,是她的守护神祇
    他救了她。
    那一年,他不顾一切救了她,从此,他的腿伤了;从此,她的青春里只有他一个。喔,不——不仅仅如此,她的青春给了两个挚爱,还有绵绵,绵绵呵……她和他的绵绵……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量,她双手死命地拍打掐住脖子的那只大手,两条腿挣扎得更加激烈,连连踢中中年男人好几脚。
    “嘶——你、你不要逼我,不要再动了,我有、我有刀子,哇啊——”他是有刀子,可惜没办法拿出来了,因为他两手手腕瞬间被一根细长的利器刺穿,像挂在店头的叉烧串。
    伴随著他的哀号,第一波的疼痛还没结束,那根利器毫不留情的一转,唰地拔开,鲜血随即喷出,就见他痛得倒在地上翻滚,血迹迅速扩大。
    林明暖张著嘴,喉中发出无意义的短音,整个背脊紧贴在墙上。
    她眼睛瞪得好大,眨也不眨,定定地望住面前手持细剑的高大男子。
    他神情好冷酷,像封在冰风暴中、冻得化不开的冰石,两道浓眉锁起极沉、沉到看下清他眼底的光芒。
    林明暖没感觉到自己在笑,但她真的在笑,双唇掀动,轻轻地吐出话——
    “……你还在这儿?我以为……以为你已经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问出这句话,似乎有些怪异。
    “我等你。没走。”神岗彻简洁地说,一个跨步来到她身边,“不要怕。”
    “我、我不怕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她努力地追赶,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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