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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不清,哪里还能听见,只见她表情极为痛苦,浑身如同火烧一般,额头上汗滴如雨,药丸确始终喂不进嘴里,弧厄心急如焚,这药丸需得嚼食,眼下赵翎儿如此状况,又怎能服得下去。忽然眼珠一转,微一迟疑,立马将药丸放入自己口中,用力嚼碎,又一点点取出,喂入她嘴边,见她始终还是无法吞食,干脆将嘴凑了过去,轻轻拗开她柔软双唇,又用舌头撬开她两排皓齿,这才将药丸尽数喂入她口中。
    &183;南城之怒(3)
    自懂事以来,除了娘亲之外,弧厄从未与任何一位女子有过肌肤之触,更何况刚刚如此亲密的接触,虽是为了救人,但也足以令他心跳如驰,百感交织。一阵莫名的兴奋直涌入心头,他欣然窃喜,甚至默默享受这种感觉,虽是如此的不尽人意。但很快这些念头全被随之而来的负罪感所掩埋,内疚与自责让他心脏再次平静下来,仿佛时刻在提醒他,此刻这颗小小的心脏能够容纳的,只有无比的痛惜,仅此而已。
    赵翎儿服了这粒熊胆护心丸,这才渐渐平静,手臂上躁动的黑气慢慢安静下来,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开始舒缓,身子也没有先前那么烫了,只是如同沉沉睡去一般。弧厄见她暂无大碍,这才稍感宽心,伸手去檫她额头上的汗珠,双眼静静的望着她,此刻却没人察觉,这个铁一般的汉子,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泪痕。只听弧厄对着赵翎儿轻声言道“赵姑娘请安心,待我将这老贼狗头砍下,再来于你赔罪。”言罢,拿起身旁长刀,转身便朝祭公易行去。只见祭公易抱着自己的断臂,正慢慢的往镐京方向爬行,月光下仍能清楚见到一条长长的血迹,已爬出数丈。弧厄满腹心痛立时化作一腔怒火,提刀便朝他走去。祭公易见弧厄追来,只觉一阵莫名的恐惧如cháo水般袭卷而至,他猛的将自己断臂扔掉,加快速度向前爬去,口中不自觉又“嗯嗯”的哼了起来,倒也不是因为伤口疼痛,恐怕此刻也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内心深处被那无比骇人的恐惧所吞没的滋味。顷刻间弧厄便已行至他身后,只见他抬手举刀,正yu取这老贼狗命,忽听身后赵翎儿弱弱的道“纪大哥……不要……!”弧厄一愣,忙一回头,只见赵翎儿勉强称起身子,轻言道“解药……先……问他要……腐骨散的解药……”
    弧厄见她此刻仍是念念不忘自己身上的毒,感动不已,心头一酸,一阵莫名的心痛尽涌了上来。听到解药二字,猛的恍然,心想“自己真是愚笨之极,这老贼藏如此厉害的毒物在袖中,难道他就不怕被其所伤,老贼xg命何等尊贵,这般危险的行径,若无后路,他绝不会做,定是身上藏有解毒之药。”想至此,便将那冰寒的长刀驾在祭公易脖颈之上,冷声道“快将解药拿来。”
    此刻祭公易何止脖颈,几乎连整颗心都已凉透了,他猛的跪卧在地,浑身发抖,右手抓着弧厄裤腿,苦苦哀求道“纪大人,纪大爷,纪大侠!你若是放老夫回去,老夫自然派人将解药送至,不论是解那荷香腐骨散的解药,还是解这蛇毒的解药,老夫双手奉上,此事再也不予追究,老夫绝不失言,如何?”声音颤抖,但口齿倒还是伶俐之极。
    弧厄此刻对这老贼早已是恨入骨髓,多看他一眼也会心生厌恶,心想“你这祸国殃民的乱臣贼人,杀我父兄,害死伯勉,我弧厄只恨不能将你等一一手刃,只能将这口恶气尽数出在你一人身上,心好不甘,你便是死上千次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如今还想活命,简直是痴人说梦,太过天真。”随即冷哼一声,二话不说,立时举起长刀,一刀斩下,将这老贼的头颅砍了下来。赵翎儿见状直惊得睁大了双眼,‘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却也愣在了当场。弧厄在这老贼尸身上翻找了个遍,居然一无所获,始终未能找到解蛇毒的解药,心中大为失望,这才将那老贼衣襟扯下,将他头颅包裹,满面惆怅的望着赵翎儿。
    第三十四回&183;后知后觉
    弧厄行至赵翎儿跟前蹲下,一脸失落,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她,低声问道“赵姑娘,你感觉好些了吗?”
    只听赵翎儿柔声道“纪大哥,你刚刚唤我什么?”
    弧厄“啊?”了一声,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双目微睁,直望着自己,嘴角却挂着微笑,额头间发髻早已被汗水渗湿,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只道她又开始说起胡话来,心下担忧,猛的将手中长刀放下,去抓她手臂来看,见手上黑气已经静止,这才稍感放心。
    忽又听赵翎儿言道“就在刚刚被那怪蛇咬到之时,你唤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弧厄一愣,刚才形式危机,自己说过什么,自然是不记得了,回想片刻,这才道“我叫你小心,可惜,还是晚了……”
    只见赵翎儿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唤我翎儿,纪大哥唤我翎儿,可是认出我来了。”
    弧厄茫然一惊,暗道“刚才形式危机,自己只是随口而出……”翎儿……翎儿,好熟悉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尽呆住了。
    此刻赵翎儿忽将手臂轻轻翻转,却将弧厄右手握住,又伸手将他袖口拎起,露出手臂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她轻轻在疤痕上摸了摸,言道“这疤……却是那恶农所砍,可是那场大火是翎儿放的。”
    弧厄这才恍然,猛的回忆起了十二您前之事,欣喜若狂,忙道“翎儿……你是翎儿,我想起来了,你是翎儿,翎儿……”
    只见赵翎儿微微一笑,眼角却渗出泪来,轻言道“纪大哥终于记起翎儿了……”
    ……那时,翎儿还很年幼,母亲得了场重病,熬不过几ri,便仙逝了,在翎儿心中,爹爹便是唯一的亲人,可是爹爹素来严厉,尤其母亲死后,爹爹一言不发,躲在书房中,一连好几ri也不出书房半步。后来,家中来了两位客人,那时,纪大哥与伯勉哥哥来像爹爹学习本事,伯勉哥哥天资聪明,刻苦用功,爹爹很是喜欢他,便更少关心翎儿,翎儿当时好生嫉妒。倒是纪大哥却好像对学习并无太大兴趣,时常陪着翎儿玩耍,照顾翎儿。有一次,翎儿见一名恶农抢了一位老人家的两捆木柴,言明这木柴乃是从他家山上砍下,理应归他所有,还出手打伤了哪位老大爷,翎儿见他霸道,便上前与他理论,哪知那恶农一把将翎儿推倒在地,多亏纪大哥用身子护住翎儿,翎儿才没受伤,可是纪大哥却被那恶农打伤,翎儿很是气愤,趁那恶农不备,便偷偷摸进了他家庄子,找到那两捆抢来的木柴,放了一把火,翎儿本是想将这两捆木柴烧掉,可是没想到大火却把恶农的整个庄子都烧掉了,那恶农恼羞成怒,拿起材刀扬言要杀了翎儿,翎儿当时害怕极了,躲在山里不敢出来,后来,是纪大哥找到了翎儿,纪大哥对翎儿说“翎儿别怕,纪大哥会保护翎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翎儿。”那天以后,纪大哥手上便留下了这条长长的疤痕。此事被爹爹知道了,问起起火的原因,翎儿害怕被爹爹责罚,便不敢承认,纪大哥告诉爹爹,大火是他放的,爹爹很是生气,便要打他一百板子,伯勉哥哥听言心里着急,对爹爹说纪大哥乃是他家臣,又有伤在身,这一百板子他愿替纪大哥承担,后来爹爹将这一百板子平分给了他二人,从此,翎儿便与两位哥哥成了最好的朋友,打那时起,在翎儿心中,两位哥哥不但是朋友,还是这世间除爹爹以外最亲的亲人……
    弧厄满脸激动,一把抓住赵翎儿的手,言道“纪大哥怎会忘记翎儿,只是翎儿在纪大哥心里,只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姑娘,哪想如今却长那么大了,纪大哥一时认不出翎儿了,是纪大哥不好,是纪大哥不好……”
    赵翎儿此刻虚弱无力,浑身发冷,双眸微睁,直望着弧厄,嘴角仍挂着微笑,可眼泪确是不听使唤,如cháo水般涌出,只听她道“纪大哥你真傻,你将这老贼杀了,再要找那荷香腐骨散的解药便就难了。”
    弧厄见她此刻仍挂念自己身上的毒,心中好是感激,轻言道“翎儿放心,纪大哥没事,纪大哥看到翎儿高兴,死不了。”话虽如此说,可弧厄心中清楚,自己恐怕真是时ri不多了。
    又听赵翎儿微言道“纪大哥,翎儿是不是要死了?”弧厄听言,心中又怜又悔,整颗心痛得几乎快无法呼吸了。没等弧厄说话,赵翎儿又道“真好,翎儿之前好害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亲人了,今ri在竹林中,翎儿看到纪大哥手上的疤,便就不那么怕了,翎儿看到纪大哥,心中有好多好多话想跟纪大哥说,可是……纪大哥确不认得翎儿了,纪大哥现在认得翎儿了,可是……可是翎儿就快要死了……”言至此处,声音变得呜咽起来。
    弧厄听言心都碎了,暗骂自己愚蠢,总是后知后觉,原来在竹林之中,赵翎儿便已认出自己。弧厄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又听赵翎儿道“爹爹他……爹爹他数月前被人虏了去,翎儿好想爹爹,翎儿要去救爹爹,翎儿不想死……翎儿不想死。”言毕,竟扑在弧厄怀中哭了起来。
    弧厄轻抚着她背上长发,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只得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泣,直到她声音越来越小,弧厄这才轻唤一声“翎儿!”
    赵翎儿“嗯”了一声,起身望着他,便如同回到十二年前那儿时般的烂漫。
    弧厄微微一笑,问道“翎儿可还记得,纪大哥曾经说过,会保护翎儿,不让翎儿受人伤害?”
    赵翎儿会然一笑,点了点头。
    只听弧厄道“纪大哥说过的话,一定算数,除非纪大哥死掉,所以纪大哥不会让翎儿死。”
    赵翎儿一愣,正要说话,确被弧厄手指在胸前一点,封了|岤道,赵翎儿只觉浑身瘫软,确是不能动弹。只见弧厄将她手臂抬起看了看,见手臂上的黑气在那四个小红点周围凝住,并未向四周继续扩散,想是那熊胆护心丸的药效所至。弧厄抬起头来,冲着赵翎儿微微一笑,这才矮下身子,将嘴凑到她手臂红点之上,对着那四个红点大口的吸了起来。
    赵翎儿自然知道他此番为何,只是此刻自己无法动弹,即使心里哭着喊着千个不要万个不行,也只得任由他为,只是眼泪便如同穿了线似的往外淌,无论怎样都停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弧厄一口一口的将黑血吸出,吐在地上,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黑气一点一点的减少,甚至消失,而弧厄脸上却再也看不到半点血sè,一阵熏黑。终于,自己的|岤道被他解开,自己再也忍不住,猛的扑了过去,将他抱起,放声大哭起来。
    第三十五回&183;熊胆护心丸
    弧厄见赵翎儿扑倒在自己身上大哭不止,这才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微笑道“翎儿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话。”刚一说完,便觉头晕目眩,胸口阀闷,脑中便如同有两把大锤不停的敲打,好像立时便要炸开一般。弧厄强忍着痛楚,趁赵翎儿不备,便从怀中又取出那白瓶子,也顾不得药剂过量之说,将那最后半粒熊胆护心丸吞了下去。半晌,才稍觉好受一些,可是四肢无力,呼吸困难,也不知自己还能挺得多久。
    赵翎儿哭了半晌,这才起身仔细的看了看弧厄,看他有无异样,弧厄知她心思,勉力笑道“我没事儿,翎儿不要担心,你想,我本就中了那荷香腐骨散的剧毒,说不定我将那蛇毒也吸入体内,正好以毒攻毒,明ri一觉醒来,便全都好了呢。”言罢,哈哈一笑,岂料刚一笑出声,只觉心中赌闷,不尽咳了两声,喉头一甜,竟咳出满口的鲜血,又怕赵翎儿见了担心,居然硬生生将这一口鲜血又咽了回去。
    赵翎儿自己尝过这蛇毒之苦,见他并无太大反映,心中也只能寄望如此,只是仍旧还很担心,却也不知此刻该说些什么,睁大眼睛直看着他。
    弧厄见她仍是不信,又道“你爹爹那熊胆护心丸,药效奇特,不也都是用毒药所制的吗?定是如此了,翎儿不要再担心。”
    只听赵翎儿道“有一种蛇,叫独步蛇,此蛇剧毒无比,人若被它咬到,只需半盏茶时间便会没命,我与爹爹隐居的山中,这种蛇最为常见,而蛇毒并不难解,但往往有材夫猎人被此蛇咬到,却因来不及救治而丧命,所以爹爹才制了此药,这药并不能解蛇毒,只能延缓毒发,让伤者有足够的时间得到救治,若是中毒者无良方医治,等药效过了,还会毒发。”言至此处,想了想,又道“幸好这熊胆护心丸还剩得一粒半,纪大哥明ri可再服一粒,还有时间想办法去寻解药。”言罢,便即起身在地上找了半晌,终于找到那半截怪蛇蛇尸,捡起来看了看,只见这怪蛇手指般粗细,通体青绿,腹部却是白sè,颈子处居然长出两个头来,样貌丑陋,还散发一股恶臭。赵翎儿将它用绢布裹住,放入怀中,突然发现不见了那装熊胆护心丸的小白瓶子,“咦”了一声,又回头四处寻找。
    弧厄知她定是在找那熊胆护心丸,此刻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先前如此那般的喂她服药,又害怕她责怪自己用药过量,便偷偷将身旁那空瓶捡起,藏入怀中。
    赵翎儿来回仔细的找了几遍,始终没找到那瓶子,心急如焚,脑海里努力的回忆有关瓶子的所有信息,却没半点线索。弧厄见她焦急的样儿,心中难受,随即言道“翎儿,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弧厄想以此打消她寻那瓶子的念头。
    哪知赵翎儿道“不行,我那瓶子不见了,须得找到,不然明ri纪大哥毒发,该如何是好。”言毕,又来回找了几遍。
    弧厄见状实在不忍,便又将那瓶子取出,言道“不用找了,在我这里。”
    赵翎儿见了大喜,忙跑过来,从弧厄手中接过瓶子,笑道“原来在纪大哥这里,吓死翎儿了,翎儿还道自己不小心弄掉了呢。”随即打开瓶盖,岂料瓶中空无一物,赵翎儿茫然大惊,转头看着弧厄,问道“药呢?”
    弧厄猛的将头底下,脑中又回想起刚才予她喂药的情景,涨得一脸绯红,吱呜了半天,才低声言道“刚才……刚才你被怪蛇咬伤,我见你痛得厉害,这才取了一粒,喂……喂你服下。”声音细如蚊吟,形容便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童。
    赵翎儿听言,微微点头,“噢”了一声,顿了半晌,又问道“那还剩得半粒呢。”
    弧厄这才抬头看着她,只见她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便呵呵一笑,言道“那半粒……刚才也已被我服下了。”
    赵翎儿一听大惊,愣了愣,才正sè道“纪大哥……你……”话音未满,便又顿住了,也不知她双眼在看何处,就此呆住。
    弧厄见她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什么已入了神,就此思定,忙上前劝慰,道“翎儿勿要担心,我此刻不是好好的吗?纪大哥身子骨硬,便是剂量超一小点,也无大碍。”
    赵翎儿这才回过神来,也不答话,只是瞪了他一眼,便既转过身去。弧厄见她真是生气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两人默然不语。弧厄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听见赵翎儿在旁轻声哭泣,弧厄这才走到她身侧,轻轻握住她手腕,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赵翎儿见弧厄行来,也不去看他,只是哭得更为伤心。只听弧厄柔声道“是纪大哥不好,没好好的听翎儿的话,翎儿若是要责罚,纪大哥愿意受罚,翎儿不要再哭了。”
    弧厄见她始终不理,仍在一旁不停的哭泣,便想起儿时曾听娘讲过的一个故事,随即言道“有对夫妇,妻子很喜欢哭,他们刚新婚不久,丈夫便被抓去服了兵役,妻子思念丈夫,每ri便在家门口等候,盼着有一天能够看到丈夫回来,可是一年过去了,妻子始终没见到丈夫的身影,于是便开始整ri哭泣,她哭阿哭,等阿等,又过了两年,终于有一天,丈夫回来了,可惜妻子仍是看不见丈夫,因为她的眼睛已经哭瞎了。丈夫知道妻子为了等自己而哭瞎了眼睛,心中很是感激,便决定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妻子,这样妻子就能再次看到自己了,可是妻子说什么也不肯,丈夫问她为什么?那个妻子说若是丈夫把眼睛给了自己,自己就能看到丈夫没了眼睛,一样会心痛,终有一ri,又会哭成了瞎子……”
    赵翎儿听到此处,这才停止了哭泣,伸手檫了檫眼泪,抽搐了半晌,转头看着弧厄,轻声问道“后来呢?”
    只见弧厄微微一笑,言道“若是翎儿也吧眼睛哭瞎了,我可不会挖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你。”
    赵翎儿听言也是一笑,低声道“我才不稀罕。”
    弧厄见她笑了,这才一本正经的道“翎儿不要生气了,纪大哥知道错了便是。”
    只见赵翎儿微微雏眉,面容惆楚,缓缓低头,轻声道“我并非生纪大哥的气,只是……”稍做停顿,又抬头望着弧厄,眼神流露出无尽担忧,续道“无论是这荷香腐骨散之毒还是那怪蛇之毒,天底下还有药可解,至少还能想办法去争取,万一要是中了这熊胆丸的毒,却是无药可救。”
    第三十六回&183;意浅情深
    弧厄见她如此忧心自己,不慎感激,一阵莫名的喜悦直涌上来,令他发至内心的微笑,不自觉的上前抓住赵翎儿的手,此刻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对眼前这位久违的小妹妹,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让他有此念头,若是有一天,她眼睛真的瞎了,自己绝不会有半分犹豫,便会将自己的眼睛挖下予她。只听他道“今ri能与翎儿久别重逢,我纪弧厄已生感无憾,即便是立时便要毒发身亡,也无半句怨言,能见到翎儿如今安然无恙,已是我收到最好的消息,只是可惜,我如今身中剧毒,也不知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继续保护翎儿。”这翻言语发至内心,说得自然真切。
    赵翎儿听言心中感激,眼中洋溢起喜悦的泪光,嘴角微笑,不过这份喜悦也只是在她脸上稍作停顿,很快便被现实的残酷所唤醒,她深知弧厄体内至少中了两种不同的毒,很有可能更糟,若是熊胆护心丸的药xg一过,后果不知会怎样,那蛇毒如此厉害,可能只需片刻,便能要人xg命,在加上那荷香腐骨散之毒,便是要将人活活的折磨至死,接下来自己便再不敢想。只觉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思绪一片混乱,口中喃喃自语“不行,不可,一定有办法……”“爹爹”她突然想起父亲,父亲早年便有还魂草的美誉,若父亲在此,定有办法救弧厄xg命,可惜现下父亲被囚于骊山,切莫说有无把握将其救出,此去骊山,就算马不停蹄,也需七、八个时辰。“伯勉哥哥……对!伯勉哥哥”她忙抓住弧厄衣袖,好似抓住一丝希望一般,欣然道“伯勉哥哥聪明绝顶,定有法子,咱们去找他去。”
    弧厄听她提到伯勉,心下黯然,又是一阵悲痛如惊雷般劈来,任凭赵翎儿牵拽着他的手臂,却无法移动半步,始终呆站在原地,但见他一脸哀痛,此刻着实不知该上哪里去寻伯勉。良久,才淡淡的唤了一声“翎儿!”
    赵翎儿听他喊自己名字,这才稍安静下来,转身望着弧厄,见他一脸凝重,低头不语,心中便有着一股不详之兆,果听弧厄道“你伯勉哥哥……他……他已被那尹老贼给害死了……”听到此言,赵翎儿浑身瘫软,“噔”的一声跪倒在地,面无表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听弧厄道“尸身便在刚刚那间小酒店之中,恐怕此刻早已化为灰烬了。”赵翎儿这才泪下,伤心之致,仿佛一瞬间便要失去世间所有的亲人一般。
    深秋之夜,皓月朗朗,微风拂过和河岸边的秋草,将泥土的清新卷入空中,传遍整个镐京,此刻的城南却比往ri多了一些血腥味,南墙之上不知何时挂了颗血淋淋的头颅。赵翎儿扶着弧厄一路朝南边附近的村子行去,她只盼在附近的村落中能找到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救救眼前这位奄奄一息的亲人。弧厄此刻四肢乏力,浑身冰冷,额头间却是汗如雨下,只觉好似有千万只虫蚁在他周身上下爬行吭咬一般,时而疼痛难忍,时而又瘙痒难当,却也只能强行忍住,随着赵翎儿一路行去,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或说该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还能行得多久,只是眼前还有赵翎儿相伴,心感宽慰,他现下努力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不让自己意识渐渐模糊下去……
    两人行至一颗大松树下,这才停下歇息,赵翎儿取了些水于弧厄,言道“纪大哥喝点水吧!”
    弧厄微微一笑,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又将水袋递还于她,问道“翎儿,我们这是要去哪?”
    只见赵翎儿微微雏眉,道“刚刚纪大哥将老贼的头颅挂在南墙之上,明ri镐京城中定当满城风雨,城里我们是去不得的。”顿了顿,又道“我想,就在附近找个偏僻的人家先暂时住下,明ri一早,我再混入那老丑怪府中去找解药。”
    弧厄听言骇然,正yu说话,心中一急,便又觉胸腹之中血气翻涌,“噗”的一声吐出大口血来,一连又轻咳了好几下,这才舒缓过来,赵翎儿见状忙过来扶着他,在他背上轻轻拍打,见他吐出的血全是黑sè,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心中百感全在她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眼泪竟无法遏制。弧厄舒缓过气来,这才坐起身子,勉力一笑,反倒安慰起她来,只听他道“傻翎儿,就是把毒血吐出来才好,不用担心。”声音虽虚弱无力,但他此刻意识清醒,却无半点含糊不清。
    又听弧厄道“明ri那老怪府中你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何意外,你让纪大哥死了如何去向你伯勉哥哥交待。”
    只见赵翎儿摇了摇头,道“不行,要去,一定要去的,这毒是老丑怪下的,他定有解药,纪大哥你放心,我曾三次潜入老怪府中,早已是熟门熟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弧厄轻轻抓住赵翎儿的手,摇了摇头,一脸深情的望着她,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的不舍,只听他道“纪大哥心里清楚,翎儿心里也清楚,即便你拿到解药,恐怕也……”言至于此,轻叹一声,勉强一笑,又道“纪大哥笨得紧,翎儿三番四次的救纪大哥xg命,纪大哥却一直没能认处翎儿来,你不会怪纪大哥吧?”
    赵翎儿摇了摇头,默默的看着弧厄,心里却是百种滋味,她知道弧厄所言不假,即便拿到荷香腐骨散的解药,恐怕也未必能救他xg命,突然鼻头一酸,又躺下泪来,只听她道“我不怪纪大哥,是翎儿不好,翎儿一早便该像纪大哥说明清楚,或许就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又听弧厄道“好!不怪纪大哥,纪大哥就可放心了,翎儿你去吧,去骊山,去救你爹爹,纪大哥恐怕……恐怕以后都不能保护你了,你万事要小心。”言至此处,弧厄却是不自觉的落下泪来,这辈子仅此一次,豪无遮掩的便在旁人面前任眼泪挥洒下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赵翎儿此刻泪如雨下,一个劲的摇头,口中呜呜咽咽,喃喃的道“不……我不要丢下纪大哥,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此刻弧厄轻轻抬手,在她脸上摸了良久,嘴边始终挂着一丝微笑,半晌才道“后来,那个丈夫还是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下来,给了妻子,他对妻子说,若是你以后再哭,便是用我的眼睛哭,即使哭瞎了,也不枉致表我未尽人夫之责。”
    赵翎儿听言抬头看了看弧厄,只见弧厄勉力一笑,从自己怀中将那对白玉耳坠取了出来,言道“纪大哥弄丢了翎儿那对翡翠耳坠,便是无法还个一模一样的给你,这对白玉耳坠就当是纪大哥陪给你的。”
    赵翎儿轻轻檫了檫自己眼角的泪痕,勉强一笑,从弧厄手中接过那对白玉耳坠,将它带在的耳朵上,正yu说话,只见弧厄表情僵住,脸上突然如染寒霜一般,身子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赵翎儿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只觉他身子如被火烧一般,赵翎儿骇然大惊,忙问道“纪大哥……纪大哥……你怎么了。”
    弧厄只觉周身如上烤炉,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心跳急速,恍惚中,听到赵翎儿焦急的声音,吃力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来,咬牙道“真美……”言罢,双目一番,就此晕厥过去。
    第三十七回&183;天网恢恢
    话说伯勉牵着小蔓蓉由侍卫朱僪领着,往马车夫家中而去。三人出了南门一路顺着南边小径往临南镇行去,此刻已是星夜,四下无人,小径两旁树木茂密,只听得林中怪鸟的咿呀之声,着实有些令人悚然,小蔓蓉心中害怕,将伯勉的手抓得死死的。三人行了一阵,出了林子,便是一片山坳,只听朱僪道“前方不远便是临南镇马家村了,只是地势偏僻,山路难行,少爷要小心些。”
    伯勉点头称是,便即将蔓蓉抱起,言道“路不好走,哥哥抱你吧。”
    朱僪见了忙道“还是我来抱吧。”言罢,从伯勉手中将蔓蓉接过。
    小蔓蓉甚是懂事,由他抱着,也不吵闹,只听她对朱僪道“烦劳叔叔辛苦,等路好走些,便将蓉儿放下吧,蓉儿自己走便是。”
    行不一会,忽听前方有人打斗,三人均是一惊,此处甚是偏僻,怎会有人半夜在此打斗。心中好奇,悄悄躲在一块大石之后,伪身向前探望。这一望之下伯勉大惊失sè,只见三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正围攻一名女子,其中一名汉子正是昨ri在酒店中杀人行凶的贼人。那三名汉子各持兵刃,由三个不同方向夹攻那名女子,招招攻其要害,便似要至她与死地一般。那女子双手各持一把匕首般大小的小刀,左闪右避,虽未被伤到,却是招架得有些吃力。
    伯勉见状忙拉了拉朱僪衣袖,轻声道“朱大哥,可有办法帮帮那位姑娘?”
    朱僪看了半晌,眉头微皱,轻言道“这三个汉子武功不弱,我等若是强出头,恐讨不了好,这女子厉害的紧,少爷可看那边。”言罢,朱僪将头微微一偏,轻仰一下。
    伯勉顺着朱僪所指方向看去,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胸前、腹部各插了一柄小刀,另一具喉头处插了一柄小刀,便和那女子手中所持一模一样。又听朱僪道“这女子掷飞刀的本事定是了得,我等且再看看。”伯勉听言,虽有些担心那女子安危,却也别无他法,只能耐着xg子,在旁观看。
    忽听行凶那汉子喝道“臭娘们,你若想死,老子成全你。”举刀便向那女子头顶削去,那女子足下一点,不退反进,瞬间便闪至那汉子跟前,只见她微一转身,轻轻将头一偏,从那汉子手臂之下闪了过去,动作轻盈优美,仿佛舞蹈一般。男汉子见一击未中,反手又朝她腰间横劈一刀,那女子又是一个转身,灵巧之极,转眼便绕到他身后,举刀朝那汉子手臂削去。伯勉见状不妙,大呼一声“姑娘小心!”那女子这才惊觉,忙将手缩回,只见身侧另一名大汉,一棍劈来,辛亏那女子及时收手,这一棍才劈了个空,恨恨的打在地上,尘土飞扬,力势好不凶猛。
    那使棍的大汉见一袭未中,恼羞成怒,骂道“谁?是谁在此坏大爷的好事,给我滚出来。”
    伯勉见已暴露,将嘴凑在朱僪耳边低语吩咐了一番。朱僪听言微微点头,伪着身子,悄悄的绕到他三人身后,朝那两具尸体行去。伯勉这才喊道“三个堂堂大汉欺负一个弱小女子,此事若是传出去,难道你们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只听那行凶的汉子怒骂道“哪里来的出头鸟,敢管大爷的闲事,你出来,看老子不一刀料理了你。”
    伯勉拉着蔓蓉的手,轻轻在她头上摸了摸,微微一笑,又喊道“我不出来,我若是出来,你还不把我一刀砍了吗?我只是路过此地,你们打架档了我的去路,不如你们换个地方打,我自然就管不着了。”
    只听那汉子怒道“混账!待大爷先料理了这妮子,再来寻你。”言罢,便又举刀朝那女子砍去。
    余下两名汉子随即也举起手中兵刃朝那女子攻来,只见那女子双足一点,闪身上前迎战,左闪右避,前攻后档,稍稍显得有些应接不暇。忽听那女子道“陈爽,你大哥陈强来找你了。”伯勉在旁看得明白,原来这汉子名叫陈爽。
    陈爽听言一惊,微微迟疑,“哧”的一声,右臂便被那女子手中小刀划伤,只听他怒嚎一声,举起手中长刀连劈几刀,攻势越发凶猛。
    那女子向后连退两步,身子微微一偏,又道“你大哥陈强被你所害,死得好冤,他现下要向你索命来了。”
    只听陈爽道“胡说,我大哥乃是失足跌下深渊而亡,与我何干。”
    忽又听那女子道“你为了取你大哥身上解药,便将他推如万丈深渊之中,你大哥亲口所说。”
    只见陈爽一脸惊惧,声音开始颤抖,言道“我大哥早已死了多时,如何能亲口对你说?你休要唬我。”
    那女子被这三人攻势连连逼退,眼见便要退到山脚,忽听她口中又道“你大哥死不瞑目,魂魄早已回来,便要寻你索命来了,是你大哥的鬼魂亲口告诉我的。”
    陈爽此刻心神恍惚,面sè惨白,步伐招式稍显凌乱。伯勉在旁看得清楚,知他心虚,言道“你若没杀你大哥,你怕什么?”
    只听陈爽怒道“你闭嘴,我大哥……我大哥早就死了,你们……你们休想吓我。”
    又听伯勉道“陈爽,你看在你身后左右站那五人是谁,一个高高瘦瘦,像是个跑堂小二;一个中等身材,头悬在脖子上,差点便要掉下,形容好不恐怖;还有一个,个子矮小,全身是血,肩膀已断,骨肉模糊。另外一个像是个掌柜,双目圆睁,在你身后,直盯着你;最后还有个胖胖的厨子……”
    小蔓蓉听言,轻轻拉了拉伯勉的手,低声问道“舅舅?”伯勉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蔓蓉会意,也不在出声,又听伯勉道“陈爽,这五个人死得好惨,他们都来向你索命来了。”
    此刻陈爽思绪混乱,面如死灰,口中“啊”的一声大叫,挥刀向四周乱砍,喃喃道“我大哥……我大哥……若是不死,我们两个人……都要死……都要死。”旁人也不知他所言何意。
    只听那女子道“陈爽,你回头看看,你大哥此刻就站在你身后。”
    陈爽一愣,回头一看,果见一人站在身后,悚然大惊,啊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那女子趁其不备,猛的将手中两柄手刀揪出,只听“嗖嗖”两声,两柄手刀一齐插进陈爽背心之上,陈爽闷哼一声,噔的一声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直盯着身后那人,就此气绝。只听那人喊道“姑娘,接刀。”原来身后此人正是朱僪,天sè暗淡,可怜陈爽尚未看清朱僪长相,便已被那女子飞刀shè杀身亡。只见朱僪将手中三把从死尸身上取下的手刀抛予那女子,那女子双足一点,凌空一个翻腾,便将手刀一一接住,还没等她落地,只听“嗖嗖嗖”又是三声,三把手刀直shè像余下两名汉子,此刻这两名汉子见身后有人,均是一惊,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自然是猝不及防,两人纷纷应身倒地,一人眉心正中一刀,直穿透额骨,一人胸前两刀,均是致命之处。
    第三十八回&183;波澜再起(1)
    朱僪见两人均已毙命,这才放心,对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喊道“少爷,已经安全了,出来吧。”只听伯勉呵呵一笑,牵着小蔓蓉的手,这才从石头后面走出。
    那女子见他行来,拱手于理,言道“多谢两位相救。”
    伯勉行至她跟前,微微一笑,言道“姑娘勿需多礼,该说谢谢的应是在下才是。”
    那女子听言一愣,“嗯”了一声,不知此言何意,一脸茫然。又听伯勉笑道“姑娘不但多番相救我兄长xg命,此刻又将这恶贼陈爽除去,为我蓉儿报了杀舅之仇,在下才是不知如何感谢姑娘。”
    那女子听言一头雾水,却不知他所云为何,满脸疑云的盯着他,喃喃问道“你兄长?”
    时才伯勉见有三名大汉围攻一名女子,其中一人乃是尹府陈爽,想必余下两人也应是尹府中人,他聪明过人,联想之前种种,便已大概猜到,这名女子定就在是尹贼府中相救弧厄之人,刚刚走近相望,见?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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