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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没有啊……”连惜的眼睛上蒙着一条丝巾,一手搭在叶修泽的胳膊上,一手举在身前,探索着超前走。

    “好了,我们到了。”叶修泽推开一扇门,满面笑容地将连惜推了进去,亲手为她解开了脸上的遮挡。

    漆黑的房间里,数不清的光点在四处飞翔,流光溢彩,宛如辰星。

    连惜马上惊呆了,不行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萤火虫,许多几何的萤火虫!可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萤火虫呢?

    她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叶修泽,只见到青年在晕黄的光线下柔和的笑脸。

    “看那里。”他扳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转向墙的一侧。就见那一面漆黑的墙体骤然被打亮了!金色的流线字体闪烁出耀眼的光线——小惜,生日快乐!

    那行字在萤火虫的光线下忽明忽暗,跳动着,飞翔着。连惜痴痴地看着,泪水在不知不觉间盈满了眼眶。

    原来……照旧有人记得的……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清越的男声在耳边低低的响起,温柔,怜爱,似乎溢满了种种说不清的情感。

    连惜不受控制地徐徐闭上双眼,感受着耳边暖暖的气息,心在一瞬间柔软得不行思议。

    “没有想到,今天还会有人给我过生日……”她轻声道,语气有些微酸涩。

    叶修泽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抬起她的脸,细致而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温声道,“如果你愿意,以后的每年我都市陪你过生日。”

    她忍不住张开了双眼,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连惜一天得不到这个谜底,就一天踏不下心来。

    “唉,我说你可真执着。”叶修泽无奈地扶扶额,脸上却带着笑意,“好吧,我告诉你。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是叶家人,我父亲叫叶文昭,我叔叔是叶文彰。不外以前我跟母亲一直在外疗养,所以你没见过我。当年的事……我都听说了,多亏了你,否则叶家不行能这么快就恢复今时今日的职位。”

    如果是感念她当初拼死偷出了信物,倒也说得通。连惜稍稍思索了下,接受了这个解释。

    然后,便听叶修泽又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和叔叔随处找你,好不容易得知了你的下落,虽然要好好赔偿你。可没想到叔叔……”

    他的话突然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低下头,犹豫着说:“叔叔这次是糊涂了,但你别怪他。他只是习惯掌控所有的事情,没恶意的。”

    连惜的脸色猝然白了。看来,自己前阵子多方受阻都是因为他了?甚至……甚至就连今天被诬蔑为小偷也是出自叶文彰的授意?

    她踉跄着退后一步,险些无力再保持站立。

    不管她之前在心里如何胡乱臆测,都比不上这会儿被人亲自证实来得伤心难受。

    叶修泽似乎被她失魂崎岖潦倒的样子吓到了,连忙道,“小惜,你没事吧?”他一步跨已往扶住她,神色间颇有些懊恼,“对不起,我不应跟你说这些的……也许,你不知道会更好一点。”

    “我没事。”连惜强笑着摇摇头,忧戚地喃喃道,“实在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叶修泽低叹了口吻,倾身上前松松地揽住她。

    默然沉静了一会儿后,叶修泽铺开她,笑着慰藉道,“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好欠好?来,去切蛋糕吧。”

    他长身玉立,抬手轻拍几下,屋内立时灯烛辉煌了。

    小提琴师,推着餐车的侍应生,高挑漂亮的女服务员,全都带着善意的微笑看着她,一齐鞠躬道,“祝您生日快乐。”

    连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原来房间里有这么多人!她还当着这么些生疏人的面掉眼泪了,真丢人!

    三层大的华美水果蛋糕,最上面放着一支用菠萝雕成的风帆,看得出来极用心思,刻得栩栩如生,蓝色的奶油堆砌其间,似乎小船正要踏浪扬帆出海。

    而相对来说,第二层和第三层就较量普通了,只是粗粗地扑了一圈草莓,没有任何装饰。

    连惜不由地有些疑惑,上下看了好频频。

    叶修泽注意到了她的神色,白皙的面颊上徐徐浮起一抹酡红。

    他眼神飘忽地抬手摸摸鼻子,尴尬道,“这个……蛋糕师做完菠萝船之后没有时间了,所以就偷懒了。”

    连惜低头不语,片晌事后,她抓住叶修泽受伤的那只手,扬起脸,咬着唇问:“这个蛋糕师就是你,对差池?”

    叶修泽愣了一下,看着连惜显着忸怩感动的样子,唇边逐步漾出一朵笑,“傻丫头,这是你的十八岁生日蛋糕啊,虽然得由我亲自做了。”

    一股酸溜溜的感受直往鼻尖冲去,连惜握着叶修泽的手,头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声音微哑地低语道,“谢谢,真的谢谢你……”除了这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谢啊?唉,你还没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呢。”叶修泽居心作出一副苦相,“先说好,可不许再跟我说谢谢了。”

    蛋糕旁边放着一支精致的木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尚有馥郁的上等檀香味道扑面而来。

    连惜不安地看向叶修泽,踟蹰道,“这是什么?太珍贵的我可不能收。”

    “你放心,不是什么珍贵的工具。”叶修泽宠溺地拍拍她的头,下巴朝盒子轻轻点了点,“打开吧,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连惜抿唇看了看他,点颔首。横竖如果是很贵的工具,再还给他就是了。

    她打开盒子,神情立时一滞!片晌事后,惊喜地抬起了头来,“这是……这是……”

    叶修泽白玉般的指尖捻起那张硬卡片,笑道,“没错,你的延期身份证我给你办下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去考试了。”

    “太好了!哈哈……”连惜狂喜地欢呼一声,一蹦三尺高,连自己腿上尚有伤都忘了,跳起来就抱住了叶修泽的脖子。

    “哎哎,你慢点!”叶修泽一边满脸紧张地扶住小惜,一边微微叹了口吻。

    实在,他更想直接给连惜办张正式身份证,但这样难省得买套屋子,肯定会惊动叔叔。

    而这,就不是他所乐见的了。

    连惜的十八岁生日过得挺开心,这份盛情情一直延续到了6月3号。这一天,她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中午是姥姥的八十大寿,会在旅馆里庆贺,你来不来?”李思思一上来便开门见山。

    连惜着实愣了一下。所谓“姥姥”,实在是殷娴的母亲,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李思思见那头默然沉静,冷笑一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老人过生日的时候心情都好,你已往敬两杯酒,保不齐她一兴奋会帮你和我妈说说,给你办个正式户口什么的。”

    连惜听着简直有些心动,可她不信李思思会有这么盛情,沉吟了一下后,清静地说:“谢谢,不外不用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想专心温习作业。”

    李思思一下就捏紧了电话,尖声道,“我们家好歹养了你几年,连姥姥整寿你都不来?!别忘了,你尚有把柄在我这儿呢!”说罢,威风凛凛汹汹地就摁断了通话。

    殷母的生日宴办得很气派。连惜最后照旧来了,她还真怕李思思谁人疯子在学校乱说什么。避着人潮走进大厅,她本企图敬杯酒就走,可不意才一进门就被李思思眼尖地发现了。

    “哎呀,小惜你怎么还在这里?各人都等你呢!”李思思几步走已往,就将连惜往主桌那里拉。那热情劲儿,跟下午在电话里的盛气凌人真是判若两人。

    “不、不用了……”连惜赶忙推柜,可别看李思思脸上笑得温柔,暗地使得气力却贼大。她挣了一下,硬是没挣开,只得拿捏着陪坐到末席。再往桌上一看,心里马上咯噔一下。

    殷母和殷娴都面色不善地看着自己,汪臣神情冷淡地坐在李思思身边,李铭宇显着笑得不怀盛情,而李彦宏的座位上搭着一件西装,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这、这该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连惜下意识地就想找捏词走人,却不意李思思比她更快,噌地一下站起身道,“来,咱们各人一起碰杯,祝姥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群人呼啦啦都站了起来,连惜也只得随大流碰杯起身,但就在众人即将碰杯的一瞬,李思思突然发出一声疑问的惊呼:“呀!妈你今天怎么没戴姥姥送你谁人镯子?”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桌上的每一个都听到。

    “是啊,娴娴,我送你那镯子呢?”殷母的一张脸皱皱巴巴的,也疑惑地看了已往。

    “镯子……”殷娴故作为难地看了眼连惜,又别开了脸。

    连惜看着这一家人惺惺作态的样子,险些气极要笑!

    这时候,李思思走到殷母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殷母听完后,脸上连忙显出了震惊的神色,高声道,“连惜!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我女儿是缺你了照旧短你了?你竟敢偷工具!”

    这一声喊音量极高,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清静了下来,恐怕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获得。所有人都屏气凝思地望向这边。

    在周围神色各异的审察下,连惜咬着牙攥紧了手里的羽觞,发白的指骨隐隐哆嗦着。什么叫虚伪,什么叫贼喊捉贼,她今天算见识到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殷家那些值钱的珠宝首饰,骨董字画。甚至是建设这家旅馆的初始资金,都是李彦宏当年从母亲那里骗来的!

    她已经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盘算了,已经净身出户了!李家人怎么还盛情思,一再地拿他们自导自演的“偷窃”来说事?!

    “你们欺压了我这么多年,也够了吧?!”她终于忍无可忍,当啷一声将手里的羽觞狠狠摔到地上,玻璃杯立时碎了一地。

    “你!”连惜转过身,一指倏然直指殷娴,咬牙切齿,“你说那些珠宝原本是你殷家的对吗?那你敢不敢向公安局说明,那些你挂号被窃的工具是从那里得来的?呵呵,祖上传下来的吗?”她讥笑道。

    连惜今天迫不得已来到这里,便早已在底下做过一番探询。殷家上面几代都是务农的,基础不行能有这些好工具。只有叶家这样累计三代以上的大族,才有可能一镯一环皆精致珍贵。

    可是,她料定殷娴没法说出李彦宏在叶家的那段已往,否则,她们颜面何存?

    果真,连惜这样一字一句直掐要害的理论,让殷娴一时憋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连惜只是冷笑一声,转身便走。并没与她们多做纠缠。

    她心里清楚,不管自己如何义正辞严,殷家始终财大气粗。真闹起来,她讨不了好的。

    可没想到,她才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殷老太太的一声怒喝:

    “你、你、你给我站住!”老太太啪的一掌拍到桌上,“偷了家里的工具还敢这么嚣张,那里来了你这种孽障!”

    殷母怒视向殷娴道,“报警,马上报警!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追究?!”

    殷娴此时也回过神来,既然已经当着满堂来宾的面向连惜举事了,就不能任由她这样走出去。否则,岂不是默认自己理亏了?

    她连忙给自己几个叔伯兄弟使眼色,几个大男子连忙将连惜拧住了。

    汪臣不意他们敢明目张胆地震粗,连忙就想起来阻拦,却被李思思狠狠地扯住了手。

    “她偷窃之后可是在公安局签了认罪书的!你现在已往帮她,岂非是想当她的同犯吗?你是要让汪校长脸面扫地吗?!”

    也就在这拉扯的几分钟里,警员便赶到了,速度之快,简直让连惜以为这基础是他们预谋勾通好的。

    果真,他们基础不听她的辩护,直接就对她亮出了手铐。谁人银色的,冷冰冰的,象征着囚犯与屈辱的工具,连惜打心眼里憎恶它、畏惧它。

    “不,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的脸色苍白,一步步退却。

    不管连惜再怎样强装坚强,再如何临场应变,她都只是个刚满18岁的孩子,在这个都市里没有任何人依靠的孩子。她不明确,不止官官可以相互,官商亦可以勾通。

    终于,连惜被桌脚绊了一下,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上,手下意识地扶向后面,却正好按到了玻璃碎渣上。

    “啊!”她痛呼一声,捂住自己流血的手。

    “你们这是做什么?!”前方突然传出一声惊呼。然后,就见李彦宏和莫飞脱离人群走了过来。

    连惜看到莫飞,绝望的眸子里马上闪起了一抹亮光,她急切地往后看去,可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叶文彰的身影。

    莫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悄悄递了个眼色已往。连惜顺着他的眼神徐徐回过头,抬眼看向高处,眼睛连忙不行思议地瞪大了!

    一个身姿欣长,心情冷淡的男子,正负手站在二楼的扶栏边,耀眼而醒目。他悄悄地俯瞰着这里,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他一直都在?那他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

    连惜眼中含泪地怒瞪向男子,却正好触到他酷寒的眼光,她不禁满身一个激灵,只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冷气飞快地笼罩住了。

    她突然什么都明确了。叶文彰是在等她,启齿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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