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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十三 爱如蹦极(六)

    一连五天的伙食班革新,直到最后一天,谁人总是提着喜欢菜刀呼来喝去的班长也没给齐霖好脸色看。

    任何一小我私家对上存在就是为了挑战他专业权威的人,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齐霖扔下最后一个被自己削得只剩鸽子蛋巨细的土豆,一脸无辜的看向菜刀班长。

    最后,齐霖在菜刀班长“滚开,再也别让我看到你!”的吼啼声里,像只获得自由的兔子,飞快的逃回了他自己的土地,他终于从劳动革新里解放了。

    “老三你回来了?我们晚上吃什么?”丁全笑嘻嘻地问。

    自从齐霖打入伙食班后,探询伙食班的伙食表,已经成为两人日常对话必不行少的一部门了!

    齐霖越过他,走到自己的衣柜前,拿出换洗衣物准备在晚饭前洗个澡,好洗掉自己连日来的晦气和一身土豆味,“……除了土豆,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那不是,除了土豆尚有些配菜吗?土豆牛肉照旧土豆羊肉或者土豆排骨?”丁全倚在齐霖的衣柜旁看着他说。

    “你居心的吧?”齐霖狠狠将衣柜门一甩,“再提土豆,就削你。”

    “哈哈……”丁全乐得捧腹。

    “对了,听说黑阎罗老爹照旧走了,原来的探亲假酿成了奔丧假,似乎又往后延了一周,要下一周黑阎罗才气回来了!”夏志浩突然说道。

    齐霖脚下一顿,然后唔了一声,把毛巾甩在肩上走了出去。

    谁人老爹照旧没能撑住啊……温热的水花洒下来时,齐霖无意识的想着这个问题,谁人面黑手黑的黑阎罗会不会……

    一瞬间,黑阎罗那晚那副瞬间怔忪渺茫的样子又闪进了齐霖的脑海里,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又跑偏时,他甩着脑壳,将上面的水花攻击力调得大了一点,想将脑子里七零八落的工具给冲出去。

    “好小子,进步不少!”老曹瞄了一眼他身边纪录员本子上的效果,伸手拍了拍齐霖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勉励。

    齐霖也微微兴奋的掀了掀嘴角——接连一周多没有体罚没有劳动革新的日子,舒爽得他自己都以为像是做梦了!

    “好好干!”老曹又拍了拍他的肩,接着往队伍后面走去。

    中午随着大队伍吃完饭,腆着肚子和丁全勾肩搭背在营地里乱晃,准备消消食,好回去睡个午觉,养精蓄锐,争取在下午的训练里接着好好体现。

    “老三啊,你这周生活质量直线上升啊!”丁全搓搓鼻子挖苦他,“这没有了黑阎罗对你的‘爱’的关注后,体现都纷歧样了。你确定不是因为你没有情感宣泄管道,只能将一腔热血付之训练?”

    “日!”齐霖瞪他一眼,这个丁全就如同这营地里每一个把脑壳别在裤腰带上的兵油子一样,拼命时不会退缩,日子里很是猥琐,嘴上没门把不住话,闲扯淡是他们唯一的喜好。

    自从齐霖终于脱离劳动革新的日子后,他也只能时不时拿黑阎罗的事情来挖苦自得其乐一番,起先齐霖还象征性的反驳个两句,到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齐霖一律是扔个白眼给他。

    “哎哎!”正走着,丁全突然捣了捣他,“你看,那不是你家黑阎罗?”

    齐霖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下意识顺势看已往,树丛扑面谁人身影看着确实像是黑阎罗的,他回来了?

    “嘿!他旁边站得是个女的啊!”丁全突然振奋的像被打了**血。

    齐霖无奈的瞟了他一眼,哥知道你两个多月没见过女人了,能不能别这副德性!

    齐霖朝树丛扑面又仔细辨认了一眼,就看到一高一矮穿着便服的两小我私家站在那里,像是在讲什么话,也分辨不出来是不是有个女的,不知道丁全怎么一眼认定那是个女的。

    他戳了戳丁全,张嘴无声的说着,“从那里走,赶忙绕已往。”

    “为什么?”丁全不解。

    “……”他不想看到黑阎罗啊,他好日子还没过够!齐霖撇嘴。

    丁全挠了挠脑壳,死乞白赖的趴在齐霖背上被拖着走,走到前方的岔路口时,选了另一条路,准备绕开。效果才走了五十米不到,居然看到穿着整齐戎衣的黑阎罗从前方稳步走过来。

    丁全:“……操!黑阎罗终于跨越人类极限,练成惊天地泣鬼神的□术了?”

    齐霖:“……”正凡人不是应该认为刚刚谁人是自己认错了吗?

    “首长好!”丁全齐霖在黑阎罗走到近前的瞬间,齐刷刷立正敬礼。

    黑阎罗停下步子,审察了二人一眼,回了个礼,“二人成行,三人成列,这是军纪。”

    齐霖:“?”什么意思?

    丁全冷汗直冒,操啊,他刚刚当首长的面趴到他暗恋的男子背上“亲亲我我”来着,他会不会死?会不会被整死啊?赶忙认错吧认错吧!

    “陈诉首长,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趴在齐中尉的背上了!”

    黑阎罗颔首,正欲启齿接着说什么的时候,前方岔路上原来在谈话的两个便衣的男女恰好走了过来,黑阎罗连忙撇下他们走了已往。

    丁全一抹额上的虚汗,用一种劫后余生的眼光盯着齐霖,“老三啊,哥那一刻连遗言都想好了啊!你家黑阎罗真是欠好惹啊!不就趴了下背嘛,搞得我偷他男子一样!”

    “操!你怎么什么都能往那上头扯,显着就是你犯了纪律,他公务公办说了几句!连句训都没有!”齐霖恶狠狠的给他一肘子。

    “别啊!”丁全利落的躲开,“我是冒犯纪律了,落其他人手上,我不冤啊,但落黑阎罗手上,指不定怎么把我往死里整啊,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你的原因呢,你没见他走前有话想对你说的样子,都准备启齿了,被后面那两人给引去了注意力才放了我们一马!”

    齐霖一阵默然沉静,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对方走前确实有话跟自己说的样子,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心里掂量着,不行!他好不容易脱离劳动革新了,决不能再给对方时机抓住自己把柄!而且,那人还对自己存了心思的!不管他想说什么,自己绝对不能听!齐霖悄悄下定刻意。

    效果直接导致在未来的三天里,通常黑阎罗在私底下一靠近他十米内,他一定以种种崎岖诡异的方式溜掉。溜到最后,一众人都发现,黑阎罗那张一向黑沉冷漠的脸,看上去越发难以让人直视了!

    “我说老三,你好歹顾念咱兄弟们一些吧!你别再溜了行吗?你身上现在是不是都装了黑阎罗探测器啊?中午刚吃完饭,你一看黑阎罗过来,你就尿遁,尿遁就尿遁吧,好歹把哥俩带着呀,你没看黑阎罗那脸,我跟年迈能在世回来那都是奇迹!”丁全仰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齐霖对着他比中指,“我顾念你,谁顾念我啊?”

    “实在我感受黑阎罗不错啊,你看啊,就他这个实力,这个年岁,以后指定有大前程啊,屋子车子国家肯定都给部署了,事情也不用愁,预计每月人为也高啊!最主要的是,看看人家对你那心啊,一恋四五年!这找工具找到他这样的,傻子都市乐啊!”

    “那你怎么不去啊?”齐霖气闷。

    “那人家不是没看上我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吗?”丁全顺溜的接嘴。

    “行了行了,快午休,嫌自己精神太足是不是?”夏志浩突然发话,让丁全收了瞎咧咧的话,赶忙休息。

    一其中午,半个小时午休的时间,终于在丁全呼声震天和齐霖翻来覆去里消弭清洁,午休起床前,夏志浩乘着丁全还睡得跟猪一样的时候,跟齐霖说上了几句。

    “那家伙,就是个嘴上没门的,实在没恶意,就是玩笑。”

    齐霖笑了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把他当兄弟的。”

    夏志浩看了他一会,也笑了,“嗯,我也把你们当兄弟的。”

    下午训练竣事的时候,一群人成列的往食堂走的时候,半路上就遇到了显然等在那里堵人的黑阎罗,班长代他们敬了个礼后,被黑阎罗招已往,没几秒跑回来,冲着站在队伍中间的齐霖喊道:“齐霖出列,其他人继续,齐步走!”

    齐霖一怔,还没来得及出列,他身后的人就绕过了他齐步走着朝食堂去了——有没有须要这么整齐齐整的忽略他啊?

    臧言脸色欠好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跟我来!”

    齐霖踟蹰一会无奈跟上,心里实在颤得像在打鼓一样,脚下的步子虽然一步没错,但那一步步僵硬的,就像要去赴死一样!

    日哦,他一会要是说了不应说的,我到底怎么反映?

    臧言带着齐霖到了小我私家少的地方后停步,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睛里透出一些难以读懂的色泽,看得齐霖心中发虚而不敢直视。

    “齐中尉,我不知道自己原来有如此的威力,让你能躲着我躲上三天。”臧言不悦的启齿。

    “陈诉首长,我没有。”娘的,用得着这么直接吗?这肯定是打死不能认啊!

    “……”臧言不吱声,怀疑的扫了他一眼,尔后也懒得跟他辩这个话题,只把手伸向他。

    “?”齐霖傻愣愣的看着臧言朝他伸出的手,这是什么神展开?

    “我的钥匙。”臧言看着他那副样子,眉头牢牢蹙起,语气已经十分不耐。

    齐霖一惊,终于明确对方意思——他躲了三天的人,就是为了向他要回自己宿舍的钥匙而已!

    “陈诉,我、我没带在身上。”齐霖蓦而涨红了一张脸,难看丢大发了,也幸好对方不懂。

    “……”臧言也是一愣,“在哪?”

    齐霖:“我的宿舍。”

    “晚上前给我送来,行吧?”臧言捏了捏眉心,像是有些无力。

    齐霖无辜的看了看他,心里暗自思量,他乐成的躲了这人三人,他三天都没拿到钥匙,该不会三天都睡办公室吧?

    “陈诉,一定完成任务。”齐霖一跺脚,盛情的决议一会吃完中饭就给对方送已往,同时心里却也不老实的暗自自得了一回,娘的,赚了!终于也让这黑阎罗吃了回鳖!

    臧言对着他摆摆手,齐霖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几步,又被对方喊住了,正准备转头问尚有什么事的时候,却听到空气里飘飘忽忽飘来一句不怎么真切的话语:“老爹走了,算是没遗憾的走了……谢……你。”

    他惊异的站在原地,等他想起了转头时,对方却早不见了踪影。

    黑阎罗……臧言……他在心里默念。

    “所以,你通过那张照片以为他看上了你?”韩武惊讶的问道。

    齐霖晃了晃酒瓶,笑了,笑容里有些发甜又有些无奈,“小五,你是不知道群众的气力有多强悍!那张照片,自我看到起,我就拼命告诉自己忘了忘了,但你再怎么自我催眠,也经不住你身边有个话唠天天给你反偏向贯注真爱论这回事啊!”

    韩武咋舌,心里思量,听形貌,那张照片不正是自己让左维棠给发的吗?

    麒麟一走,他因为挂心就不停的向左维棠探听麒麟那头的事情,但左维棠却出于种种保密条例,对他一个劲的遮遮掩掩。

    自己最终无法,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一张他手机里存着的麒麟的照片,硬是让左维棠给他发给麒麟的上司,几多认个脸熟,顾念着点战友情,照料他一番。否则一个军营里那么多人,万一再来个同名同姓什么的,照顾错了工具就欠悦目了!

    想到这里,韩武偷偷瞄了一眼喝完最后一瓶酒,握拳和左维棠碰了一下的臧言,恰好遇到对方眼光调转过来,目中含情的看了眼麒麟后,随手抄起了一个酒瓶子,和左维棠走到了包厢另一头去了,众人看闹够了,也各自玩开了!

    韩武坐在那里,回味了一下对方看向麒麟时的眼神,不得不说,恋爱他有千百种开头,但归根结底它照旧恋爱。

    不管其时这个臧言对齐霖是不是像齐霖想的,暗恋他多年,但现在,看两人的样子,他们已经追寻到了最好的效果。

    况且,他以为对方也并不像一个会生存无关紧要的照片的人,将照片从彩信里扣出来,单独生存下来,其中种种行为背后的意指实在很有深意啊!

    而历程……韩武不由起了兴味,拉过正兴奋的灌啤酒的齐霖,追着问道:“你既然知道他‘暗恋’你四五年了,然后呢,你们到底怎么走到一起的?”

    “嗨!”齐霖拍了拍桌子,“你别提了,他就是个闷骚的,到厥后,我们入营训练竣事分配连队的时候,在我室友丁全的大嘴宣扬下,我身边那一班哥们兄弟算是都看出来了,天天给我报备他逐日动向就算了,他偶然来我们新人营视察的勤了,那一堆人模狗样的忘八们都要用特殊眼光扫视我啊!也就他天天还以为自己是藏着掖着的了!每次有个什么‘觐见首长’的时机,那一帮人渣全部隽誉其曰给我俩时机,全部让我去顶岗!”

    “到最后,我都以为,他就是个闷骚的,看得我都替他急!恨不得来个狠的,厥后我和丁全分到一个连队去了,算是他的近卫队吧!这次不要丁全给我洗脑,我都以为是有猫腻了。丁全虽然嘴上混,可是本职技术照旧很过硬的,他去谁人团队肯定没话说,可我什么底限我还不知道吗?”齐霖笑着举起了瓶子和韩武碰了一下,示意先喝一口。

    韩武也笑着灌了一口酒进去——那也许是左维棠的人情体面吧!

    分进去没两周,就在齐霖天天纠结着该怎么去面临对方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年度军事演习,他们被划到蓝军里去了,算是一个右先锋,自主为营,设立指挥部。

    齐霖和丁全所在的连队被调出去成小组疏散,设立种种支点电台,将指挥部的下令几经转手后宣布出去,以绕过红军对己方电台的探测而追寻到指挥中心。

    “老三,老三……”丁全推醒了甜睡中的齐霖。

    “怎么了?”齐霖扶了扶帽子。

    “我拦截到一条消息,破译不出来,我要传回指挥部去,需要一点时间,但这周围不清静,不光容易袒露我们,上一轮的信号宣布可能也已经被对方追踪到了,我们需要转移阵地。”丁全严肃的对他说。

    齐霖颔首,他们这一支队伍是由七小我私家组成的,他和另外三个列兵组成战斗小组,认真在这种时候掩护好器材和丁全及另外两个技术兵种。

    战斗兵种和技术兵种,齐霖默默的扫了一眼丁全五大三粗的身板和自己精悍的身形,不由慰藉自己——浓缩才是英华。

    他一把捞过另一个带着眼镜的技术兵的装备,背在了身上,和丁全一起在前方探路,让另外三人呈扇形疏散在外围将另两人掩护在内里。

    七人疾行了一上午,翻过了一个小丘,决议在一块庞大的岩石下暂时落脚。

    “老四,抓紧时间。”齐霖嘱咐,付托两人近距离留守,他和另一人翻到了巨石的另一边守着。

    时值晚秋,但对这领土极南的地方来说,太阳的炙热水平,烤熟一只**也依旧没有任何问题,齐霖抹去眉毛上快要淌下来的汗水,默默的在心里骂娘。

    “操!老三快来,不得了,消息破译了,是斩首行动。”一个小时已往,丁全突然对着齐霖叫了起来。

    “什么?!”不止齐霖,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

    娘的,又来这招,这红军这招怎么每年百用不厌呢?除了齐霖外,几人眼中交流的都是这个消息。

    “他们那么自信能找到我们的指挥部?”齐霖怀疑。

    “还不是谁人a14队伍。”虽然丁全不是这个军区的,可是每年的军事演习,他在他的谁人军区也是加入的,所以对红军每年都接纳的斩首行动,他是有底的。

    “什么?什么队伍?”齐霖一头雾水。

    “说烂俗了,就是特种作战队伍。”丁全撇嘴。

    “他们那么牛?”齐霖好奇。

    “看对上谁,往年我们都不做先锋,黑阎罗也是随着大队伍走,可是往年不管谁做先锋,对方的斩首行动都乐成了!不知道……”

    齐霖咋舌,“黑阎罗没那么容易被抓的,放心啦!”

    “……”众人一致去看他。

    “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吗?”齐霖怒。

    “因为我们不知道你对你家黑阎罗这股信心是从那里来的?”丁全默默的收起了仪器,准备再次转移阵地,一个地方发出一条重要下令后,就不能再用。

    “……”齐霖蓦而冒火,“跟你说了几多次了,他不是我家的。”

    “嗯……”丁全继续漠不关心的收着,“你是他家的也一样。”

    话音一落,所有人一致颔首,并以不赞许的眼神看他:“黑阎罗那样的,你不收着,准备祸殃谁啊?”

    半年下来,他们都听说了,黑阎罗手机里存着人家照片呢,听说照旧十年前的,一存十多年啊!这该多深情!

    再一遐想黑阎罗通常里的种种举动,每条每句一下都变得极其具有深意了!那背后隐匿的种种,在众人无限的遐想里突然就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没想到黑阎罗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啊!作为他手下摸爬滚打过对他抱有强烈忠恳切的好兵,虽然得支持他。虽然不能摆在明面上,但私底下的支持是一定得给!

    齐霖:“……”“别愣,赶忙的,指挥部让我们悄悄聚合,静待消息,期待下令。”丁全收拾好了装备,一把背上,领着众人又开始偷偷摸摸转移阵地。

    “对了,各人随时注意周围消息,如有战斗,实时通报,很可能就是我们的指挥部。”行进中,丁全同时嘱咐着各人,黑阎罗将他们此次的指挥部设置成移动指挥部。

    如果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行军途中看到大规模战斗,十有□和斩首行动有关,只能希望黑阎罗的战略真的有效,移动指挥部没那么容易被那群a14的王八蛋们找到。

    番外十四 爱如蹦极(七)

    “操!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丁全狠狠啐了一口,下令全员卧倒匍匐前进。

    “你确定前面是移动指挥部被端了?”卧倒的一瞬间,齐霖也望见了前方上空两架无人轰炸机回撤的画面,显然是刚刚得手。

    “移动指挥部肯定被端了,可是黑阎罗和照料们有没有被斩首还欠好说,究竟三个小时前,我们已经把消息发回去了,就不知道黑阎罗有没有提前接纳什么战略。”丁全说着,带着一行人匍匐前进一段时间后,发现前方敌人已经全部退却了,连忙带着他们站起来急速跑已往。

    一队长长的车队全部被扬弃在路边,车上路边坐满了好些被撕掉了蓝色标牌的士兵和军官,各个都是低头丧气的,看到他们急急遽跑过来时,脸上终于露出了点好神色。

    “乖乖!死了这么多!”丁全惊讶的叫道,然后随手搭上一个靠在吉普车车门前的中尉问道,“兄弟,黑阎罗在不在你们这堆死人里?”

    那人没好气的扒拉开了他,“缺德不?人都死了,还受你摧残,死人不说话的你不知道啊?”

    丁全嘿嘿一笑,“这不是省点时间吗?横竖我们自己找下来也能知道黑阎罗不在吗?你给我们说说也是一样的!”

    对方推开了他,“去去去!自己找,演习规则你不遵守我还得遵守呢!”

    丁全碰了一鼻子灰的当口,齐霖心里夹着几分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躁感,带着几小我私家把车队重新到尾扫了一遍,确定没有望见黑阎罗和照料们。

    这才转了回来,对丁全说道:“老四,指挥部应该在无人轰炸机来之前转移了,这只车队是障眼法,不外我预计转移的较量慌忙,大部门重要设备都没能带上,不外也许是黑阎罗取信无人侦察机的手段。”

    听齐霖一剖析,丁全也顾不得和那人瞎咧咧了,连忙背上设备对着他们的小队说道:“走!找找黑阎罗的踪迹,他们现在很可能正缺通讯电台宣布下令,没有电台和设备,光有那些大员在,指挥部也名存实亡!”

    七人小队划分以齐霖和丁全为中心,暂时分为两组凭证种种细碎的线索来寻找黑阎罗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

    七人顺着公路往回走了快要五公里才突然一起停下。

    “老三。”丁全转头看着站在路另一边的齐霖。

    齐霖颔首,“嗯,我也以为黑阎罗他们如果要转移,应该会选择这一块区域。”

    他环视了一圈四周,一路走来,就这一片区域两旁树木最为茂密,高植株和矮灌木相间,而且参天古木较量多,遮盖率很是高,无人机也难以从天空侦查到详细情况,紧迫情况下的战略转移,这一块区域应该是很是好的选择。

    只是这块区域实在太大太庞大,光靠他们七小我私家也不行能找到转移进去的指挥部。

    “怎么办?”丁全问他。

    齐霖摸了摸下巴,也很是苦恼,真没想到演习才开始不到五天,他们这个右先锋就遇到这么大的贫困。只惋惜,他不是学习战略的,这种状况下,他也只能自己估摸着办。

    好半天,他才犹疑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能不能联系到在外面运动的其他队伍,让他们悄悄过来增援,这一片区域肯定要大面积搜索一下,我们留下一小我私家在这里接应,其他人先进林子,先发挥自己气力去搜一搜。”

    “行,就这么干!”说做就做,丁全就地搭了个浅易通讯电台,将消息给发送到各队伍去了。然后留下一个战斗兵种让他潜伏在林子外层,等增援到了就出来交接一下详细情况,带着兄弟们进林子搜索。

    剩下的六人背好了设备和自己的工具,全蹿进林子深处去了。

    几人进了林子就是提气一阵急行军,林子外围就已经够茂密了,没想到内里更是盘根错节,种种热带灌木树丛和高峻植株一株套一株,基本没有蹊径可走,全部靠柴刀现砍出一条路,行军速度一下下降。

    “老三,快!发挥发挥你黑阎罗探测雷达的功效,告诉我们你对哪个偏向有强烈预感!”丁全狠狠砍掉左边伸张出来的一根长枝条。

    “滚开,有时间闲扯淡还不如好悦目看周围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齐霖没好气的回他。

    “别介啊,在营地时你那雷达准得我们一班兄弟都是见识过的,快!再给发挥发挥余热,省得我们跟苍蝇一样乱撞!”丁全哈哈大笑。

    齐霖撇了撇嘴,不再搭理他,这货就这德性,都不知道生死一瞬的时候能不能让他的嘴收敛点。

    六小我私家在浓密的林子里像无头的苍蝇蹿了整整一天也没有一点收获。

    “老三,增援队伍已经疏散到g8区和f5区了,他们让我们继续顺着我们自己的搜索线往下搜索,指挥部那里的电台基本能确定是出问题了,自移动指挥部被炸,整整一天,没有任何一个支点电台收到过指挥部的下令。”丁全摘下耳机将最新消息转达给他们。

    齐霖颔首体现明确,警惕的审察了一圈四周,踢了踢丁全,示意他快点收起工具准备转移,为了能吸收和发出信号,他们在这个地方停留已经凌驾一个多小时了!这个所在已经不清静了。

    “老三,接下来我们往哪走?”丁全利落的收起仪器设备。

    齐霖也略带茫然的看了看周围丛生交叠的灌木,“我……我也不知道。”

    “得了!你看着感受给我们指个路吧,后面增援进来的兄弟们都带了军犬,咱们这里条件也跟不上,军犬是指望不上了,现在是真的只能靠你这个雷达探测器了!”丁全不正经的压到齐霖的背上。

    齐霖无奈的瞥他一眼,心里却开始思量这么做的可行性。

    没有军犬,林子又这么密,纵然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一夜下来,能找到的就更不多了,现在对他们来说,往哪走实在都是碰运气了!他闭上了眼,静了静神。

    再睁开时,瞎猫碰死耗子似的胡乱指了个偏向,“就朝那里吧!”

    其余人相互一视,不吭声的倾轧前进队形准备继续行军。

    虽然丁全整个途中无数次拿齐霖的黑阎罗侦察器开刷,可是众人也知道这终究只是玩笑。他们现在对齐霖指出的偏向毫无异议的最主要原因照旧如丁全所说的,他们没有军犬,也没有线索,走那里都是走!基础没有差异。

    丁全率先紧了紧身上背着的仪器,呼喝道:“兄弟们走着!顺便磨练一下老三的黑阎罗侦察器有没有失灵,要是失灵了,转头演习竣事,赶忙让你家黑阎罗给你补修好!”

    众人无声的笑了一下,又投身于紧张的搜索中去了。

    一行六人顺着齐霖指出来的偏向行进了快要四个小时时,丁全突然在前面一个驻足的手势打过来,所有人都是一顿,挪用起自己所有的感官来感知前方的状况。

    效果没几分钟,就听到丁全一阵狂喜的爆吼:“老三,你那称谓真不是白给的啊!我们蓝军要是胜利了,我们这小队得记头功啊!”

    他身后还没看清楚情况的几人先是一阵茫然,尔后明确丁全说自得思后,立马兴奋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去了!

    “齐霖?”扑面五十米处隐匿的几个身影在丁全一阵爆吼之后也陆续现身,黑阎罗和他的一个卫兵赫然就在其中。

    黑阎罗收起枪,看着站在丁全身侧五米处的齐霖。

    齐霖尴尬的挠了挠面颊,望天——瞎猫还真有遇到死耗子的时候。

    黑阎罗一声齐霖叫出来,丁全朝小队里的其他众人隐晦的使了一个眼神——看到没,都不叫齐中尉了,名字都叫上了!

    齐霖看到丁全的举动,心口一把火堵了上去,绝不客套的用枪托砸了他腰部一下,“没见首长等着觐见,还瞎贫什么?”

    黑阎罗悄无声息的上下审察了一圈齐霖后,连忙将视线转到了丁全背着的仪器设备上去了,“电台?”

    说到正事,丁全连忙收起了满脸挖苦,和齐霖一起立正敬礼,嘹亮的汇报了他们自移动指挥部被端掉后的所有行动和决议。

    黑阎罗蹙眉听着,最后颔首赞许,摆手让他们跟在自己和那两个卫兵身后。朝另一个偏向走去。

    众人随着黑阎罗来到指挥部的暂时据点,一处简陋的帐篷,内里仪器设备确实在空袭的时候就受到损害,暂时无法修复,而移动指挥部的人员除了黑阎罗外,也就只剩下四个照料和三五个文职书记了。

    看来转移途中也被对方消耗掉了不少人,难怪发现异动都只能靠黑阎罗自己带着自己的卫兵上去侦查情况了。齐霖想着,审察了一圈后,带着自己手下还剩下的两个战斗兵种疏散到帐篷外去勘查状况去了,丁全则留下将电台的设备全部换上,然后发电让队伍增援赶忙过来。

    至此,移动指挥部被炸已经已往了28个小时了,a14那帮忘八肯定也知道自己只端掉了一个壳子,真正的大脑还能继续运转。

    这个帐篷的据点肯定也不清静了,必须尽快将消息发出去,然后接着转移,在大队伍到来之前,这个指挥部对上a14简直就是婴儿对上拿刀的屠夫,双方的差距,已经无法用数值权衡。

    齐霖和另外两人疏散到帐篷四周,警惕的探查着四周,顺便寻找接下来的转移蹊径,一圈视察下来,他在心中感伤,黑阎罗就是黑阎罗,纵然最后只剩下那么点战斗力,他相信只要黑阎罗乐意,a14的人相抓到他们照旧有些难度的。

    他靠到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几不行察的徐徐呼出一口吻,一口自他看到移动指挥部被炸就堵在胸腔里的气。

    这是对a14的生气以及对己方军营的向心力所致,齐霖暗自给自己解释着。

    “找了多久?”一个声音突然悄无声息的在齐霖耳边响起,惊得他差点跳起来狠狠给对方一枪托,但等他动起来时,却已经被对方先发制人给从后面技巧的压制住了。

    是黑阎罗。

    “首长好!”齐霖敬礼。

    黑阎罗看着齐霖那副恭谨的态度,眼中诡光一闪,尔后又变为无声无息的深沉,他点颔首,带着些疲劳的学着齐霖刚刚的样子靠在了树干上。

    “歇一会,等丁中尉和他们收整好了,就转移。”说完,闭目小憩。

    齐霖清静的看了看对方,相遇时,太过振奋和紧张,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对方下眼睑处一圈黑,看样子自移动指挥部被炸,战斗军力不停流失,这段时间他基础就没合过眼。

    他机敏的朝他身后处看了看,原来随着听到三五个卫兵,现在只有一个在他后方十米处警戒,看来其他人他都留给暂时营地做搬运工了!

    他侧头又看了看他,心中暗道,黑面黑手,现在加个黑眼圈,真是名符实在的黑阎罗了!他提起枪,轻轻站起来,走到他前方五米处帮他警戒。

    齐霖转身的一瞬,黑阎罗的眼睛不行预料的睁开,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勾一勾嘴角,紧绷的心情里难堪透出些许惬意,转而又闭上了眼,除了林叶被飞鸟腾飞而引起的扑簌声,世界里只剩下一片静谧。

    突然林子里响起一阵异动,臧言后方的卫兵发出警惕的下令,黑阎罗睁眼,手摸到腰间的枪枪,齐霖紧张的转身,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说时迟那时快,险些是在齐霖转身的一瞬间,黑阎罗就扑向了齐霖,将他扑倒在地,顺势朝林子的一端滚去,齐霖原本站立的地方连忙被扫了一梭子的子弹。

    转动间黑阎罗眼明手快的找了一处矮灌木,带着齐霖钻了进去。

    “是a14那帮王八蛋们?”齐霖伏在臧言的身边,再顾不得对上黑阎罗他应该保有的尊敬口吻了。

    臧言眼神锐利的朝外扫了一眼,没看到人,看来对方也很警惕,扫了一梭子子弹后,也隐匿的身影,不外他们最少能庆幸,对方也是刚刚找到这里的,没来得及部署偷袭手,否则十个臧言今天也交接了。

    “应该是。”臧言沉吟,这么贸然就开枪,看着又不像a14的作风,他们一向像是隐匿的毒蛇,总在要害时刻给你来一记狠的,一群被练得心里都病态了的家伙。

    不外刚刚开枪的也可能是新人,心里素质不抵家也是有的。

    “操!”齐霖急躁,“那我们的暂时基地……”

    “难说,就看丁中尉机敏不机敏了,a14能找到这里或许也花了不少精神,而且我不在基地里,他们肯定不敢贸然行动,否则惊动了我,斩首行动又是一次失败,他们也经不起行动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就看刚刚那阵枪声能不能给他们带点工具去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为臧言站岗的谁人卫兵十有□已经交接了,暂时基地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身上又没有电台,现在他们能依靠的只有相互了。

    臧言突然深深地看了齐霖一眼,让齐霖怔了一把,正欲反映时,他却发话:“潜回去,先看看情况,最好基地里尚有人逃脱,最差,得想措施联系到后方增援队伍。”

    说完,臧言就降自己的肩章和一切能让自己成为偷袭手目的的工具全部摘掉塞进上衣口袋里,然后摸了一把土壤将脸全部抹黑,并示意齐霖也照做,混淆对方视线,在遇到单人偷袭手时,一秒钟的迟疑都能给他们带来更多时机。

    齐霖不太明确对方这么做的用意,一时有些怔愣,直到对方三两下将自己弄得跟一个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时,转头来看他,还不见他行动,就亲自上手抓了一把土壤摸到齐霖脸上。

    林子里的土壤因为处在多雨的地域,又常年难见太阳,内里带着一股浓重的腐烂的虫叶的味道,差点刺激的齐霖呕出来。

    他看了看黑阎罗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在这样的情况里居然没有丝毫升沉,似乎他脸上涂得工具跟他的完全纷歧样似的。

    “好了,快点,把肩章摘下,塞入口袋里,然后随着我。”臧言收回手,无意识的搓了搓,隔着土壤,也依旧能感受到不属于土壤的温热感。

    齐霖连忙照做,然后趴在臧言身后,匍匐前进。

    真正跟在了臧言身后,齐霖才不得不认可,臧言就是臧言,是名不虚传的黑阎罗,同样的匍匐前进,人家不光做得毫无声息而且耐力持久,齐霖额头上汗珠都快化成雨时,也不见对方的气息乱了丝毫。

    “停,原地休息。”臧言蓦而发令,让齐霖打颤的手臂蓦然一松,直接面颊贴着土壤趴在了地上直轻喘。

    好不容易使用有限的时间,喘匀了气后,齐霖悄悄支起身子,移到臧言身旁,臧言对着他打了个手势,他颔首,端起枪朝四周扫了扫,尔后向臧言示意清静。

    两人默契的从藏身的树干后朝另一棵树一起跃了已往。

    “清静,看来这一片区域还不在a14是掌控下。”臧言轻声道,尔后悄悄探出头朝树干后面望去。

    他们已经潜伏惠暂时基地的后方,帐篷是拆了一半的,另一半还耷拉在那里,一个书记和一个照料正坐在那里吞云吐雾的抽着烟,时不时还相互挖苦几句,隔得远,听不到声音,但看看对方臂膀上被撕掉的标志,显然是阵亡了。

    “走!”只一眼,臧言又下令。

    齐霖抱起枪,不吱一声地跟在臧言身后,两人在a14掌控这一区域前又快速潜走了。

    “看来老四够机敏,应该是逃掉了。”齐霖深深地呼出一口吻,总算为老三那家伙松了口吻,那家伙嘴上缺德,但心里却倔强着,要是这才开战不到一周他就挂了,回去指定要郁闷一个月。

    臧言看了看他,对着他那副总算放心的心情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满他的轻敌,又像是不满他在这种时刻里对一小我私家体现出来的挂怀。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齐霖转脸过来问。

    臧言快速一转脸,藏起那一瞬间皱眉的心情,再转过来时,又是黑阎罗的尺度心情,“迂回地退出这片区域,想措施和后方增援联系上。”

    齐霖颔首,心里对臧言刚刚那一瞬间的行动感应希奇,总有些莫名的违和感。

    番外十五 爱如蹦极(八)

    “妈的,这可是有十二楼的高度啊!原来演习也是会死人的!”在失足的那一瞬间,齐霖心中恶狠狠的咒骂。

    思绪纷转间,他不知道十二楼的高度,人做自由落体需要几多时间,够不够他回忆完一生,而实际上,他没有回忆太多,一张张占据他生命曾二十多年的脸只倏忽一瞬闪过,最后定格,尔后牢牢盘踞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相熟不到一年的面目。

    原来人真的是要在生死一瞬的时候才气看清自己。

    他想起自己大学时一年暑假去玩蹦极的时候,那时候谁人给自己绑清静设施的男子告诉自己,坠落的一瞬间想起的那小我私家就是你放在心口上的人。

    他没信,因为那时候的他从高高的跳板上往下坠的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缺,除了风从耳边咆哮而过外,他就只能听到自己急速鼓舞的心跳声。

    为什么没有所谓的人泛起?

    因为你知道你不会死,你知道你永远到不了最低点,有一根线会牢牢牵着你,把你扯回原点。你有许多时机,你有许多未来,你有许多……

    而现在……现在……齐霖闭眼,要有时机……要有时机……操!要真的尚有时机,他一定要去发扬一把男子的气概,把黑阎罗谁人闷骚给推倒!

    只惋惜……这下就是不死,也该残了!

    咔嚓——

    齐霖的心脏猛地一缩,蓦然察觉自己的降落趋势减缓,直至三秒左右的继续下滑,尔后愣住——被拉住了?!

    “操!”齐霖向上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带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揪住,对方正学着蜘蛛侠或者蝙蝠侠,从八层楼处的一个通风口里,牵出一截攀援绳,他正一手抓着攀援绳一手勾着自己的腰带。

    “我不是帮你引开那帮龟儿子了吗?你怎么不跑?”齐霖狠狠啐了一口,撇开眼的瞬间,发现眼眶里涌出了一些雾气——原来没有绳子也能回到终点。

    他们在穿过g8区,眼看着要和增援队伍汇合了,却被那群向蛇一样奸猾像狗一样敏捷的a14给发现,再次被那群人追得像丧家犬一样。

    直至最后,齐霖以为这样终究不是措施,这是演习,而实际上,他以为这对黑阎罗来说就是战争。

    他不能接受俘虏或失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无需任何人贯注,就牢牢的盘踞在齐霖的脑子里。

    在被追赶的途中,两人被迫进入了演习区边缘处的一处废弃的训练厂房。训练厂房处楼宇林立,地形庞大,高矮阵势庞杂,对他们来说,是有利又有弊的。

    利在于,容易潜藏,弊在于,不知道内里是否已经充满了敌人的偷袭手。

    最终,在进入厂房前,齐霖握了握枪,决议自我牺牲一把!

    他满脸肃穆而庄严的对这臧言说道:“我去引开他们,顺便磨练是否有匿伏,首长,你自己想措施绕过这一区,和增援汇合。”

    齐霖暗想,日,老子一定帅爆了!幸好这只是演习,不用真的玩命!

    臧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同意也没有阻挡,反倒看得齐霖有些心虚,有那么些被看透的意思,使得他再顶不住对方的视线,立正敬礼后,抱着枪跑了出去。

    这一跑他才知道,对方虽然将他们欺压到了这一区,可是显然他们的部署也并非十分充实,尤其现在又只有他一小我私家跑出来,对方那里十分束手束脚,也不敢贸然行动,生怕真正的黑阎罗又逃脱了!

    这就是时机!

    齐霖知道凭自己的三两重,想要撂倒这一群毒蛇那基础就是痴人说梦。可是借助对方的羁绊消耗一点对方的生力军,对他来说也是赚到了!

    他是干嘛的?他就是来当炮灰吸引战斗力好让他首长跑路的!

    而现在……他的首长正化身蜘蛛侠挂在他的正上方,捞住了他的小身板,救了他一命。

    “上来,用手攀住我的腰!”臧言厉声喝道。

    齐霖下意识凭证指令行动,一个翻转,手脚并用,攀住了黑阎罗的腰际,脸正贴着对方的腹部……这姿势!操!

    臧言却顾不得那么多,齐霖一攀住,他就一手抓着绳子,一手空了出来,反手从背后的马甲上拆出一颗手榴弹,顺着八楼的通风口一连扔了几个进去,只听一阵阵象征性的爆炸声响起,内里紧接着传来一阵阵咒骂声。

    “干!我早说了对上他要小心,让你们一个个吹的,弄得自己像天下第一似的,现在好了!全军折在这里了!”

    在齐霖掉臂指令跑进了厂房区的同时,臧言也抿了抿嘴,跟在了他后面,进入巷道后,黑阎罗娴熟的借着种种障碍物,一路造成齐霖一人闯进来的假象。

    两人一明一暗收拾了好些生力军,也幸亏发现他们踪迹的只是一只十二人小队,等到齐霖跑上一栋厂房顶端的时候,恰好吸引了剩下一共七名队员的所有注意力,而在他失足的那一瞬,臧言却只跑到了八楼,在看到对方跌落的一瞬间,臧言只感应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巨怪的手狠狠握住了一样。

    再顾不得多想,随手抓了一根攀援绳就跳了出来,幸好……

    臧言抓住齐霖腰带被惯性拖着往下坠的一瞬间,他这么想,幸好……抓住了!

    手掌一阵撕裂的疼痛告诉他,高强度摩擦下,他的手掌一定被撕开了;肩胛骨出一阵错位似的骨裂声告诉他,预计臂膀也这一次也伤惨了!

    可是他看了看抬头先是一阵茫然看着他的齐霖,尔后爆粗一句粗口而显得毛躁发怒的他,无端以为心情很好!真的是……幸好!

    而不带他感伤完,上方那些没来得及拉住齐霖的a14的忘八们显然对他们俩的处境更为感兴趣!

    正所谓得来全不费时光说得简陋就是他们!他想对方一定这么想着。

    黑阎罗眯眼看了看对方七人一起消失在十二楼处的身影,心里默默数着数,顾不上回覆齐霖的话!

    就是现在,他齐霖呼喝道:“上来,用手攀住我的腰!”

    最后一击……十分漂亮!

    “……那帮龟儿子……完了?”听着通风口处传来的叫骂声,齐霖有些怔愣,太不真实了!

    刚刚他还命悬一线呢!

    “干!臭小子,龟儿子骂谁呢?”内里的人全部攀住了通风口,露出脑壳朝下看。

    齐霖抿了抿唇:“……”不与死人盘算!

    “你顺着我的身体往上爬,然后顺着绳子爬上去,再把我拉上去。”臧言朝上瞟了一眼,对挂在自己腰间的齐霖付托道。

    齐霖颔首,蓦而察觉差池劲,“你手臂怎么了?”

    臧言牵了牵嘴角,“暂时废了!”

    先是重力作用下不知道脱臼照旧骨裂,尔后又不管掉臂的抡起膀子扔手雷,现在过了腺上激素爆满的时刻了,一阵阵猛烈的疼痛连忙席卷了他,使得他是暂时使不上劲了!

    齐霖傻了,转脸去看软软挂在一旁的那只臂膀。

    “别看了,快往上爬,否则一会另一只手也该废了!”臧言敦促。

    齐霖朝上看了一眼,另一只手掌心处已经满满的全是鲜红的血水了!他眼睛突了突,喉咙处咕哝两声,像有气卡在了那里似的,上不上下不下,难受得不得了。

    他攀援着臧言这小我私家形的绳子,一点点爬了上来,直到他也拉住了攀援绳,和对方面扑面平视的一瞬间,惶遽然失了神。

    他嘴巴张了张,“咱们营地里一直有一些蜚语……”

    臧言直视他,嘴唇抿成悦目的一条唇线,瞳孔狠狠一缩,没有阻止对方说话。

    “我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首长……你知道我在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吗?”齐霖说着话,鼻息全部喷在对方脸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臧言这小我私家的气息也……乱了。

    齐霖兴奋的扯了扯嘴角,娘的,黑阎罗原来你不是机械人,气息也会有不匀的时候。

    “干!我说你们俩吊在那里是准备谈情说爱啊?”楼上突然煞风物的冒出来一句。

    所有气氛被打乱,齐霖往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死人不说话,演习规则你不懂啊?”

    ……

    “厥后呢?”韩武听得正在劲头上,齐霖又停了下来。

    齐霖看着韩武兴味盎然的脸,笑了笑,“嗯,厥后我好不容易爬上去,把他拖了上来,再厥后我们终于是历尽艰辛找到了增援队伍,找到之后,黑阎罗连忙被送到了中立医院去了,我好好的,不能随着,只能继续回归队伍加入战斗。”

    说出来的事情都酿成了简朴的文字,没有说出来的,才是藏在心里的工具。

    齐霖没有说,在奔跑躲避的途中,许多次他都想自杀发个信号算了!他不怕输,也不怕羞耻,但他实在不能再看着臧言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再随着他随处潜藏了!

    臧言的伤势有多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再拖下去,就不会是“暂时废了”。

    齐霖想说,想告诉他你不用自杀也不用被俘获,我来!

    但臧言只用一个无声的眼神就转达了他的坚持和态度!

    “叱!”韩武没好气的嗤他,“谁要听这个,我是说你们俩厥后怎么搭上的?你俩那样怎么看都是已经有点那啥了!最后谁先捅破的那层窗户纸?”

    齐霖骚包的一锊头发,眼睛发光的看着韩武,“你说呢?”

    “你男子先启齿的?”韩武显然不信。

    “那必须的!我这面庞这身材这魅力,他不启齿岂非还指望我去倒贴?”齐霖一挺胸脯傲然道,内里却不住的撇嘴,谁人闷**,想他启齿还不如期待世界末日!

    “演习竣事后,我们就被拉回了营地,我们蓝军虽然输了,可是我们右前锋体现却是不俗的,按理照旧要夸奖的……”齐霖絮絮叨叨的往下接着扯,“只惋惜,黑阎罗一时半会回不来……”

    “老三,听说你家黑阎罗为了你庆幸负伤还没好呢?今天夸奖大会他都没加入啊!伤得那么严重?别不是你乘隙把人家给就地正法了导致人家‘内伤’外伤一起迸发了?”丁全用大毛巾擦着头。

    “……”齐霖对他比了其中指,良久,囫囵吞枣似的说了句:“……我倒是想……”

    丁全一怔,蓦而狠狠将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一扔,跳到齐霖背上,“操!老三……你这么快就倒戈了?”

    齐霖将对方翻下去,转而压制住他,“妈的,还不都是你们害的,天天搁我耳边宣扬黑阎罗的三好四德五讲六优的!”

    说着,又恶狠狠的揍了对方两拳才觉解气,丁全被打得唉唉叫。

    “那啥……你进来时还给我说你不喜欢男子的……”丁全哀嚎,性向是那么容易变换的吗?他完全没想过,自己逐日的嘴贱的效果,就是将自己的兄弟亲自送到了黑阎罗手上去了!

    “嗯。”齐霖嗯一声。

    “嗯屁啊!”丁全急躁地拍大腿,为齐霖这副怂样子着急。

    齐霖扫他一眼,他不喜欢男子,他原来也这么以为来着。可工具如果是臧言……齐霖无端想起自己攀在对方腰际时,所感受到的那股属于男子的气概和一身充满发作力的肌肉,马上口干舌燥。再一想对方最后被自己说得几句话所打乱的气息!

    操!他不喜欢男子!可是他看上了臧言谁人黑面神!

    齐霖耙了耙头发,转而想到,没事!是那黑阎罗先看上他的,四五年呢!这男子也真能忍,要是自己不来这鬼地方,他不是要继续守着一张照片过上十年二十年……

    齐霖为自己想到的事情感应欣慰,他的到来解救了一个继而寥寂的男子!

    而这个男子,嗯……他以为还不错。

    “日哦!老三你别笑了,笑得忒猥琐……”丁全看齐霖半天不吭声,本以为他在整理思绪好和自己详细剖析剖析,效果等了半天就等到对方一个迷蒙的笑容,马上抖落一地**皮疙瘩。

    齐霖狠狠一掌劈已往,懒得再跟他说,翻身上床睡觉。明天尚有一天的训练要应付。

    丁全无趣的挠了挠脑壳也翻了上去,一夜好眠。

    一转眼又是近一个月已往,这一个月里,除了起先几天,队伍里还能时不时听到一些关于黑阎罗英雄就‘狗熊’的种种版本蜚语、伤势愈合状况以及他何时归营的臆测外,到了现在,险些所有人都从一个半月前的那场演习的余波里走出来了。

    演习或者演习中受伤的黑阎罗与他们已经是没有更多的关碍了,不管黑阎罗在不在,你还想能手好脚不挨削,就都得凭证黑阎罗部署下来的最新训练企图去训练。

    **一样早起,牛一样训练,狗一样无所怨言。这是他们的最新造就指标。

    军营里所有的人都这么挖苦。

    齐霖听着同班兄弟们的自我挖苦,也随着笑呵呵应了一句,在无人能探知的意识海里则暗自呐喊——妈的,都能制定新的训练表了,怎么还不出院回营,伤得真有那么重?

    咔嚓——

    像是那一次他从高楼上降落时听到的声音,齐霖神经质的惊醒,为着半夜突发的一声细微到大部门人都听不到的声音。

    齐霖瞄了一眼对上呼声震天的“大部门人”之一的丁全。

    “呼……”他深深呼出一口吻,“怎么还不回来……”

    “咔嚓……”

    又是一声,齐霖一怔,连忙轻巧的翻身下床,跑到阳台边上。

    这个新宿舍是他新人集训竣事后随着分配时重新部署的,也算是个高级住宿区了,虽然比之黑阎罗那样的照旧差了不少,但好歹也算是一个生活点了。

    也幸好丁全够死皮赖脸,他们两人被重新分到了一起,还挑了个向阳的二楼两人间,规格不敢说多好,比起新人宿舍却能说一个天一个地了!

    “你……”齐霖有些怔忪,看着楼下面谁人穿着一身戎衣,吊着膀子也依旧十分有威风凛凛的男子,“你回来了?”

    对方看到齐霖探出脑壳的样子,不由压低了自己的帽檐,遮去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色泽。尔后再抬眼和齐霖对视时,又是那双深沉的眼了。

    臧言盯着齐霖看了半天,突然捏了捏手上的一个工具,又是很是轻微的一声“咔嚓”声,引得齐霖眯眼要去看是什么工具。

    正在齐霖探着身子往下看的时候,臧言却突然一个利落的转身,走掉了。

    “?”齐霖愣在阳台上。

    这男子半夜玩上这么一遭是想干嘛?耍自己呢?

    看着男子走到扑面楼,进了黑黝黝的楼道后,他突然一愣,他怎么住到扑面去了,他显着左后方那栋楼五楼507室的才对!

    他看着对方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上,没当他上了一层的时候,那层楼的感应灯就会自己亮起来,一个吊着膀子的高帅武士在内里慢悠悠的走着。

    他知道我在看他吗?齐霖微微仰视扑面突然亮起了灯的四楼走道。

    他也想见我!突然这个念头像是平原里突然疯长的青草一样,在齐霖的大脑里恣意生长起来。

    所以他半夜回了营地才跑到我楼下!

    所以他特地换了宿舍,就是为了能住我扑面,时不时的看到我!齐霖眯眼看对方爬上了四楼后,五楼走到的灯就不再亮起,等了一会,一间宿舍亮起了灯,一个男子逐步走到了阳台上,回视着齐霖。

    这男子闷骚啊!暗恋了我四五年!齐霖像着了迷一样,晕乎乎的想着,他伸舌头舔了舔唇,突然特别想爬下去再爬到对方的宿舍阳台上。

    “老三?”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迷糊的召唤。

    凉风吹来,齐霖一个哆嗦,回神发现自己已经骑在了阳台的栏杆上——操啊!他在想什么!

    他赶忙爬下来,往宿舍内里跑,临关阳台门时,又忍不住往扑面四楼的一个阳台望去,谁人吊着膀子的男子还在那!背着光看不清心情,可是没理由的,齐霖知道对方一定笑了!

    或者似笑非笑着!

    操!

    番外十六 爱如蹦极(九)

    “老三,你是不是和黑阎罗打骂了?没原理啊,听说他昨晚才回来的,你俩都还没单独见上一面呢!那是不是黑阎罗有话想跟你说?”用饭间,丁全捣了捣齐霖。

    齐霖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什么?”

    “你看。”丁全隐晦地用眼球示意对方朝三点钟偏向看,“今天加上训练场上他视察的次数,我们已经看到他七次了,他有那么闲吗?”

    齐霖顺势隐晦的去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三点钟偏向坐着臧言。他狠狠怔了一下,蓦而想起自己昨晚难看的事情,恨不得连忙把脑壳埋进餐盘里。

    “没什么悦目的,不就是用饭嘛!黑阎罗也是人,吃个饭遇到有什么?”齐霖欲盖弥彰的招招手,让丁全放心用饭。

    “嗨嗨!我说老三,你别装哈!他用饭的点从来就是和我们这一帮训练的错开的,我们什么时候在食堂看过他了?”丁全不满地反驳。

    “那人家现在不是受伤还没好吗?也许不如以前耐饿了!”齐霖接着瞎扯,顺道又看了一眼对方还吊着的右手臂,他正在用左手拿着勺子用饭,残盘里都是容易舀食的食物,没有一块大块肉和青条菜。

    丁全看着齐霖:“……”

    齐霖炸毛:“我说你吃个饭都能吃出这么多事儿怎么回事,赶忙吃你的。”

    丁全默默地看了齐霖一眼,突然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操!你天天那么嘴贱我都没嫌弃过你,我说你一句你就跑,你这兄弟……”齐霖火了,一拍桌子正准备发泄发泄,说到一半突然卡带,他傻愣愣地看着坐到了丁全位子上的臧言。

    “你妈的……快回来!”齐霖转过头去看着走远的丁全无声召唤。

    “老三,不是哥不帮你,实在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比我大好几级呢!牺牲你一个幸福全营地啊!”丁全也无声的对着齐霖做口型。

    齐霖食不下咽的看着坐到了他扑面,岿然不动一脸平庸的黑阎罗。他确信,在黑阎罗坐下的瞬间,所有坐着用饭的人都微微发出些惊讶和兴奋的异动。

    “首长……”齐霖挪了挪屁股,也想学丁全。

    “给我挑块鱼。”臧言瞄他一眼,说道。

    “……”你餐盘里基础没有这么庞大的食物!齐霖无声的转述。

    臧言朝着齐霖的餐盘里扫了一眼。

    齐霖:“……”

    齐霖将因为要挑鱼刺,而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鱼肉放到了臧言的勺子上,看着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口吞掉,齐霖心里涌动的情绪更庞大了。

    “你那天的话没说完。”臧言头也不抬地突然说道。

    “?”这又什么神展开。

    “那天,吊着的时候。”臧言停下行动,看了看他。

    齐霖想起来了,默默地扒了一口饭,“不记得了!”

    ——显着是你暗恋我!别想让我先难看!

    臧言的面颊紧了紧,握勺子的那只手,手背的青筋都突了出来,看上去原来就不阳光的神色更冷了。

    齐霖悄悄将对方的心情全部收纳眼底,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剩下的菜,突然又给对方挑了块鱼肉,剔除了鱼刺,依旧是一塌糊涂的放到了对方的勺子上。

    臧言一怔,看了看鱼肉,又看了看低头扒饭的齐霖,手上劲道松了松,再次吞掉了鱼肉。

    齐霖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感受到了那天自己急速下坠时的心里蓬发的那种情感,这比蹦极刺激多了,他暗想。

    两人伴着一餐厅心思蠢动的的士兵和军官们,有惊无险的吃完了一顿中饭,起身走的时候,齐霖看着对方单手吊着的样子,顺手接了对方的餐盘一起送到了餐具接纳的地方,再转头时,对方已经走了。

    丁全和夏志浩以及通常里关系不错的几个兄弟猛地围了上来,拖着齐霖跑回了宿舍区。

    “好家伙,黑阎罗就是黑阎罗啊!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是直拳啊!”丁全抚掌大叹。

    “快,给说说,你和黑阎罗怎么一下就完成了量到质的飞跃?”另几个好事者全部拖着椅子将齐霖围了个严实。

    “岂非前段时间营地里传的英雄救‘狗熊’的故事是真的啊?不外是哪个版本的?”

    “嗨!肯定是最猛烈的谁人版本,我们老三一下撂倒了黑阎罗啊!”丁全一搓鼻子笑道。

    “……”众人皆以呆子的眼神看他。

    齐霖趁着这几人内部起争执的时机,翻身从阳台上爬了下去,一溜烟跑不见了影。

    “靠!让他溜了!”几人拍栏杆怨愤。

    齐霖逃脱以后,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回宿舍,那群比狼还凶残比女人还八卦的人肯定不会就这么死心!

    什么量到质的转变,他自己都还没整明确这是怎么一遭事呢!说个屁!

    整个营地里因为午休时间,除了炽烈狠辣的太阳依往事情外,大部门人都陶醉在短暂的午休里去了。他穿过训练场,看到有那么两三个牺牲了午休时间正在给自己加练的士兵,顿足站了一会,看了良久,突然就想起他来这里的第二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幕。

    黑阎罗……臧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黑阎罗办公室的楼下,他迎着阳光朝六楼上看,他现在应该在自己扑面那栋楼的四楼里午休才对。齐霖暗自思量。

    突然那间办公室的窗子打开了,一个男子站在窗口朝下看着他。

    臧言眯了眯眼,中午脱离后他就来了办公室,只有一只手能用,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问题,正儿八经的事情时间里,还能使唤使唤人帮着自己弄,可现在所有人都去午休了,要想做事就只能靠自己。

    他朝下面的齐霖喊道:“上来!”

    齐霖踟蹰了一下,不乐意的回道:“干嘛?”

    臧言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兴奋,语气松了几分,“怎么不叫首长了?”

    “……”操!“首长……”

    “上来。”臧言说完,关了窗户,不给对方拒绝的时机。

    齐霖对着关上的窗门比了其中指,比完后照旧没节气的爬上了六楼,不待敲门,内里的人就发话让他进去。

    齐霖一走进去就看到对方正站在自己的电脑前干着急的样子。

    “过来,坐这儿。”臧言指着自己的座椅让齐霖过来。

    “?”齐霖预防的看着他。

    “快点,帮我把这个企图表做完。”臧言微微蹙眉,为齐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爽性起火。

    “!”齐霖汗颜,依言走已往,坐到了臧言的专属座椅上,对着电脑,看了一眼后,立马挑眉——又改训练企图表?!

    臧言站在齐霖身后,看了一会,以为这么看着电脑显示屏反光的厉害,便弯下了腰,将脑壳放与齐霖的齐平,虽然不是贴着齐霖的脖颈,但静谧下来也已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了。

    齐霖窒了窒,悄悄地深吸了一口吻,将双手置于键盘上,没有对臧言的这个行动体现异议。

    “怎么弄?”他力争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清静装逼。

    “把上午出操的时间提前五分钟,内容通例稳定,然后上午的训练点分成三个时间段……”臧言对着电脑屏幕说道,齐霖依言一行行表格填已往。

    越填越以为脑壳旁边的那人呼吸声越来越清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吸入鼻腔的气就是对方呼出来的。

    “想什么呢?打错了!”臧言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

    齐霖看到屏幕上突然泛起一堆乱码,连忙退格全部删除,他屏息侧脸对臧言说道:“你靠太近了,口臭影响。”

    臧言:“……”

    齐霖看着对方蓦然黑下来的心情,键盘上的手动了动,知道自己话说得囧了,有些不安。

    臧言直起腰,低头审视着齐霖,“起来。”

    齐霖无声地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坐在那里不动。

    臧言突然状似极其无奈的样子,捏了捏眉头,猛地低头看向齐霖,“我中午吃得和你的一样。”

    话音一落,嘴唇就狠狠印了上去,舌头灵活的撬开了对方的唇瓣朝内里钻去。

    齐霖先是有些怔忪,突然就反映过来,心里有一种火山喷发似的喜悦冲上脑门,这男子果真闷骚的不行!他眯起眼睛想,嘴上动情的回吻对方。

    一吻竣事,臧言单手撑着齐霖一边的椅子扶手,眯眼问他:“臭?”

    齐霖:“……”

    晚上齐霖竣事一天训练躺在宿舍床上时,脑子里总是情不自禁想起中午谁人突发的湿吻。

    这到底算怎么一回事?算是他们俩好上了?可臧言什么都没说,自己似乎也什么都没说,两人亲完了,就都装成没事人一样把表格做了。

    自己走得时候,还严谨的给首长敬了个礼才走的!那哪是对工具的态度啊?齐霖抱着被子滚了一圈,一把坐了起来,寝室里扫了一圈,只看到嘴贱的丁全正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指望自己爆点料给他。

    他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我就是憋死也不会找你说的。”说完甚是傲然的又倒了回去继续抱着被子打滚。

    丁全哀嚎着挂着齐霖的床铺前,“别啊,老三,我看出来了,你想说的不得了啊,就跟我说吧,我也想听得不得了,你不是需要人给你照料照料吗?说呗说呗!”

    齐霖一脚踹了上去,“滚,睡觉!”

    一通瞎闹之后,齐霖最终守住秘密,一个字儿也没透露给丁全,丁全带着满腹遗憾和失落进入梦乡,打起震天呼声。

    “瞿瞿——”

    宵禁的哨声吹响,齐霖依旧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脑子里翻过来倒已往的都是那一吻和最后两人彬彬有礼的假样子,越想越闹心,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

    最后他实在扛不住心里挠心挠肺的那股痒痒感,一骨碌爬起来,悄无声息的翻下了床,走到了走廊上,意外的看到扑面四楼一间卧室正亮着灯。

    他眯眼看了一会,突然下了决议,手脚并用的爬下了二楼,跑到扑面楼下,大铁门那里是看都没看,直接对着四楼的高度估量了一下,搓了搓手掌跑到下水管道处,正准备上手往上爬时,旁边的大铁门突然开了。

    臧言倚在铁门上,“想学罗密欧?”

    操!他还知道罗密欧!齐霖愣在那里,脑中只想到了这个。

    “过来。”对方悠悠叹了一口吻。

    齐霖看到对方的心情,心里突然涌出一些诡异的满足感,对方一天到晚板着的黑脸在自己这里就是个屁!看看,人家一天到晚这心情富厚的,一会无奈一会叹气的!

    臧言看对方半天没反映,又叫了一声:“你还爬楼爬上隐了,大门正路不想走?”

    齐霖呸呸两声,跑了已往。

    臧言将对方迎进走道,又反锁了大门,看得齐霖十分嫉妒,他指责,“你居然有楼下大门的钥匙。”

    臧言转头看他,“我有所有宿舍区楼下大门的钥匙。”

    齐霖:“……”

    臧言盯着他看了一会,主动走已往,“走吧。”

    齐霖闷闷地瞥他一眼,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的爬起了楼梯,臧言走得很稳,如他的人,一向稳健而不骄不躁,齐霖一边踩着对方的影子一边胡乱的想着,直到上了四楼,进了臧言的宿舍。

    这是一个标配的单人间,床和桌椅都有,尚有一间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的洗漱室。

    臧言下楼时显然也较量急,他的书桌上正摆着一台事情到一半手提,文档都最小化隐藏了,桌面是那张他在对方手机里看到的照片,因为像素不高,不能放大了攻克整个桌面,只能小小的占据桌面的一点地方而已。

    齐霖看着电脑入迷,完全忘记自己来时的想法,看了半天,他才僵硬的转头看向,锁了门走进来的臧言,“你……谁人……”

    臧言可笑的抱胸看他,“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你……我……”齐霖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深吸一口吻,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突然就以为自己今晚做的决议,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最智慧又最傻逼的一次,“你暗恋我?”

    臧言兀自坐到了床边上,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那么看着齐霖,只看着他。

    “你暗恋我!”齐霖笃定,语气里有些洋洋自得,他又看了一眼照片,增补地说道:“还四五年了。”

    “不是十年吗?”臧言顺势接口。

    齐霖猛地转头看他:“……”

    臧言对着齐霖勾了勾手,“过来。”

    齐霖:“干嘛?”

    臧言:“不叫首长了?”

    齐霖被这句堵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想要跟我好?”

    臧言不置能否,看着他,眼神深沉得像一汪打旋的潭水,十分的勾人,“过来。”

    回神时,齐霖已经坐到了臧言的扑面去了。他感受到对方铺面而来的浓重气息,蓦然体认到一件事,如果他们俩算是好上了,那现在他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给送到了虎口……

    臧言已经扣住了他的后脑勺,按住了不许动,轻轻贴了已往,气息相适时,他轻声说道:“我以为,中午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好上了。”

    话音一落,唇又贴了上来,两人湿热的亲了一会后,脱离时,涎液拉出一条细线挂在了两人嘴角。

    齐霖涨红了一张脸,发现对方一向严肃冷漠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的色彩,眼神里充满了浓雾,印的他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睛更像深潭,不能多看,一看就往里头陷落。

    这样的臧言齐霖没有见过,他相信这个营地里或许都没有人见过,一向严酷禁欲的的臧言也有这一面,看着……看着……齐霖微微兴奋的喘息,让人十分想扒开了衣服肆意啃噬。

    臧言伸手抹掉对方嘴角上的涎液,顺势往下滑到对方的裤|裆处,揉了揉,低叹:“硬了!”

    齐霖别扭的拱起一只腿离隔对方的手,不平输的摸到对方那里,抨击的挑眉,“你不也是。”

    臧言终于是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一把按住了齐霖压倒在床上,“嗯,我们都硬了。”

    ……

    “你男子爬上你宿舍,半夜跟你告得白?”韩武像生吞了青蛙一样,不行思议的看了看那里纵然和左维棠相谈甚欢时也依旧面无心情的臧言,“看不出来啊!”

    那男子居然尚有这种浪漫的小心思?

    怎么左维棠就没有!韩武微微冒酸的想着。

    齐霖搓了搓鼻子,心虚的移开视线,说道:“看不出来的还多着呢!”

    “麒麟,来,给哥哥说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安旭阳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拉着齐霖跑到了一堆人里。

    韩武看着一群个个都要奔三的人了,还疯得跟孩子一样,不由摇摇头,拿着酒瓶站起来,他看到左维棠跟过来的视线,笑了笑,穿过人群走了已往。

    左维棠看到他过来,一把搂住了腰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对方看着左维棠和韩武的行动,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这人真不像齐霖说得那样!韩武暗自在心里嘀咕,脸上却挂起温和的笑意对着对方笑了笑,对方对他点了颔首。

    “照旧没看出来那小子有什么好,一身贫困事等着你呢!”左维棠幸灾乐祸的对臧言说道。

    韩武马上无语,伸手悄悄的拧了左维棠的腰际一把——你又干什么缺德事呢?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别尽使坏!

    左维棠不满的伸手搓了搓韩武耳朵——什么都没干!

    番外十七 爱如蹦极(十)

    三人无声的坐在一起喝了会酒,韩武实在忍不住好奇,含血喷人的问道:“臧言……我叫你臧言不介意吧?”

    臧言摇头,韩武继续说道:“我们家麒麟当初住的几楼啊?难不难爬?”

    臧言抿唇想了想,“他住过四楼、二楼、七楼……都爬过,不算难吧!”

    臧言想,这些楼层齐霖确实都爬过,因为直到齐霖随着他调回京都,齐霖都没住过单人间,每次两人想得狠了,总是齐霖半夜爬楼到他楼下再跟他回他住的地方。

    韩武听了,面上带笑的颔首,心里暗自叹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这个臧言还真如麒麟说得,难怪齐霖陷进去了!

    三人又转开了话题,就齐霖和臧言调回来后生活事情适应状况聊了聊,正聊自得浓时,那里玩得无法无天的一群人突然爆出一声呼喝,引得这边三人一致望了已往,恰悦目到齐霖从一群人里走了出来,直直地朝臧言走过来。

    臧言看着齐霖面带痞笑,一步三扭的往他这边走,眉头狠狠跳了跳,起身想捏词尿遁。

    “臧言!”齐霖一个狠扑,拦住想跑的臧言。

    臧言无奈的接住他,低头看着他,“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齐霖傻笑,“没啊,我兄弟不信你深深地爱着我,来,酷哥,我们嘴一个给他们看看。”

    说着把嘴撅得跟猪嘴一样要往臧言的嘴上凑,被臧言一把盖住,“不是玩游戏输了?”

    齐霖挠着脑壳傻笑不说话,臧言轻叹,搂过了对方,掀起眼皮对着一众看好戏的人扫了一眼,心里暗自无奈,行动上却清洁利落的抓住了齐霖的脑壳就着唇印了下去。

    “嗷呜——”霎时一群狼嚎掀翻了包厢顶。

    韩武倚在一边轻轻的和左维棠碰了一下酒瓶,满脸笑意。

    邻近破晓时,一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去,分手的时候,韩武得知麒麟和他男子已经明目张胆的住到了一起,照旧住在了满是高层人士的大院里。

    看着韩武咋舌的样子,齐霖开顽笑得逞般的笑了起来,瞅了瞅韩武和左维棠手上套着的对戒,不在意的笑着说:“比起你们那里算明目张胆啊,打着兄弟的名义了,倒给上头省了一套屋子而已!横竖他分给我,我也不去住。”

    说完大笑着挂在臧言身上往外走,看得韩武也微微感应可笑。

    “麒麟照旧那副品行!”韩武感伤,“真不知道臧言看中了他什么。”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有时候是许多原因叠加的,有时候是没有原因的。”左维棠淡淡隧道。

    韩武摸着下巴好奇,“臧言跟你说什么了?”

    左维棠伸手盖住韩武的脑壳,“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虽这么说,但他照旧对方坐在角落里和自己谈天时说的那些道给韩武听:“十年前他就见过齐霖了,他老爹十年前重病,小地方治欠好,只能往这里送,他三哥先送过来的,听说其时是深夜,医院说床位紧张,连已经昏厥的老爹看都不看一眼,就让他三哥赶忙送到其他医院去。”

    “恰好其时一群打架斗殴的小年轻被送了进来,或许从上面通了点关系下来,连忙就没有什么床位紧张不紧张的问题了,他三哥其时气不外,差点和医院打起来,就是齐霖顶着折了的膀子上去拉开的,还把床位让给他老爹,让人赶忙诊疗的。”

    “第二天他从南方赶过来时,齐霖那里的新床位已经解决了,其时也就没碰面,厥后似乎是齐霖出院的时候,他从楼上远远看了一眼吧!”

    “阿言,就是他,谁人小青年。他给老爹弄得床位。”臧言三哥指着楼下草坪上的齐霖。

    臧言透过窗子朝下看了一眼,恰悦目到提着行李笑得异常张扬放肆的齐霖。

    家境良好,怙恃宠溺,朋侪围绕,无忧无虑,一个典型的京都长大的孩子。他心想。

    这样的人,和他永远不会有交集,一声致谢反倒显得矫情。他对着下面那张笑脸暗道。

    突然那张笑脸转过来,对着住院楼所有打开的窗子鼎力大举挥手,“老子出院啦,祝你们也早日康复!照旧外面空气好啊!”

    臧言看着那张笑脸,又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爹,自生病以来一直没什么兴奋色彩的他居然因为这一句话而挂上了点笑意。

    “那算是一见钟情!”韩武结论。

    左维棠无聊的瞥他,“不算,哪个一见钟情再不相见的人会钟情四五年?”

    “那算怎么回事?”韩武歪脑壳看他。

    “你管人家。”左维棠拉过他,将他的围巾给围严实了,然后牵过他的手到外面去打车回家。

    韩武握着左维棠的手,一步步跟在对方的身后,笑了,确实,情往往难以预料它的由来,他们所追求的不外是一往而深与从一而终。

    翌日早。

    “酷哥,我起不来了,我今天不去上班了行不?”齐霖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完全没有奔三男子撒娇看不得的自觉。

    臧言把对方的制服扔到床上,掐着手表,“今早你买饭,给你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后我还没看到饭桌上的早饭,你知道效果的!”

    齐霖又滚了一圈,尔后蓦然一把赤|条条地跳了起来,“操!你昨晚上我时怎么不说掐着时间呢?”

    臧言看着对方赤|裸的身体上充满的情|欲色彩,眼神沉了沉,声音暗哑地说道:“尚有十四分钟三十七秒。”

    齐霖急躁地一耙头发,抄起床边的运动裤就要往身上套,被臧言拦住,把亵服裤递给他,然后让他穿制服。

    “日哦,好不容易调回来做文职了,为什么还要我过得跟行军一样……”齐霖一边诉苦,一边对床边抱着胸看他的臧言怒目而视。

    “你尚有十二分五十三秒的时间完成洗漱和下楼买早餐的任务。”臧言淡淡提示,顺便走已往帮他把风纪扣给弄好。

    终于在还剩十分二十五秒的时候,齐霖捯饬好了自己,从洗漱室出来,抄起钱包往外走,经由臧言时,反手挂住臧言的胳膊,上去一个动情的湿吻,时间最后二十五秒用完,他套上鞋子往楼下跑。

    臧言倚在门边,摸了摸嘴唇,勾起笑意,转身去准备他们上班要用的工具。

    齐霖小跑着来到他们住宿区外的一个早餐店,用去三分零五秒,“老板,快,老样子。”

    “好嘞!我就算着今天又轮到小哥你啦!早给你准备好了!”老板麻利的将早就打包好的早餐递给齐霖。

    齐霖笑着把钱塞已往,转身就往回跑,“剩下的钱老板记账上,明天我哥来买你把钱找给他。”

    一溜小跑,十五秒跑回了卫兵站岗的地方,他朝站岗的卫兵盛情情地摆摆手,准备接着往里跑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麒麟!”

    齐霖一怔,停了下来,一手掐着一堆早点,一手还维持着朝卫兵打招呼的姿势,有些傻气。

    来人显然也被他这副形象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声笑完后,脸上满是苦涩。

    “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对方说。

    “岳哥。”良久,齐霖才想起唤对方一声,真的是……良久。

    “买早饭?”岳双斌看着对方生疏的样子,眼神暗了暗,视线转移到他手上的早点,找了个话题。

    齐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手上拎着的豆乳油条,笑了,是真笑了。“嗯,买早点。”

    “早点拿回去吃不都凉了?我陪你去店里吃吧,遇到你不容易,请你吃好的吧!”岳双斌要伸手去扔掉对方手里的早点,被齐霖一个侧身错开。

    “别别,我男子在家还等着我回去投喂呢!我自己随着你去吃好的,把他扔家里饿肚子,回去他非拆了我不行!”齐霖笑着拒绝。

    岳双斌听他我男子我男子那么顺口的叫着,连忙愣在那里,眼里七零八落闪过许多工具,最后却是韩武那天在那间店里跟自己说的一段话。

    他有些悲痛的笑了,正眼看着齐霖,问道:“麒麟,你跟哥说,如果当初我不是这样的,我们……”

    “不会!”不等对方说完,齐霖就斩钉截铁的否认。

    “我还没说完……”岳双斌微微起怒。

    “不会!”齐霖也正色的看着岳双斌,这个男子陪在他生命里渡过了二十四年,从他什么都不懂,到什么都半懂不懂,二十四年,这是一段无关于情|爱影象的岁月。

    这个男子对自己是真的好!齐霖知道,在曾经的二十多年里,这个男子在他生命里充当着比怙恃还尽责的兄长的角色,他知道自己爱玩,他会带着自己玩遍所有稀奇的事物,但从来不让自己去看肮脏的工具。

    他知道自己爱肇事,但却永远都毫无怨言的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从来不会去起诉或想法子惩治他。

    他把自己当成一块宝,藏着掖着,不会让自己学那些琐碎的工具,不舍得自己亏损受苦,不让他受委屈,也不让自己受他那些狐朋狗友的挖苦,这些,他全记着。

    时间越久,他反而记得越清楚,记得越清楚,反而越以为那时的他们都很可怜。

    “岳哥,你记得那年暑假你带我去蹦极吗?”齐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已经三十多了,再几年就四十了,听说他家里今年已经给他部署了完婚工具了。

    不出意外,这个男子在年底就要酿成有妇之夫了。

    岳双斌愣了一下,颔首。

    “其时谁人清静事情人员跟我们说,我们下坠的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人就是我们藏在心窝子上的人,其时,你跳下去的时候,有人浮现出来吗?”

    岳双斌定定地看着齐霖,“有,是你。”

    齐霖无所谓的笑了笑,移开视线,“我没有。”

    “谁人又纷歧定准。”岳双斌连忙接口。

    “嗯,对,我其时也不信的,那玩意儿又不是生离死别,跳下去最后横竖会被拉回来的,所以,我也没信。可厥后,我信了。”齐霖转过脸来,眼神晶亮的看着他。

    岳双斌看着这样的齐霖,突然发现这个齐霖不是他心底的麒麟了,这小我私家已经长成了他不认识的男子了!

    他心底谁人稚气张扬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里已经不见了,谁人渺茫的,愿意听他部署,有难题都市来找他的谁人少年已经酿成了个有棱有角的男子了!

    谁人纵然是在一次平安夜里拒绝他,都是带着浓重愧疚,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告诉自己“岳哥,我想一小我私家想想。”的齐霖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不知道被谁塑造出来的,坚贞而坚韧的男子齐霖。

    “那小我私家不是我……对吧?”岳双斌苦涩的接口。

    “嗯,是我男子!”齐霖颔首,突然眼睛余光瞟到站在大院里的一个身影,他抬头朝卫兵身后的转达室里的挂钟上看了一眼。

    操!超时了!难怪他男子都出来了!

    “岳哥,我不跟你说了,我男子都等急了,我们还要赶着点上班呢!”齐霖随意挥了挥爪子,掐着早点就往内里跑,跑到黑脸站着的臧言眼前,嬉皮笑脸的站住了。

    “亲爱的,我早餐买好了,咱们回去吃了赶忙上班去吧!”

    臧言朝下瞅了一眼齐霖脸上挂着的讨好的笑意,又朝外瞥了一眼,恰好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眼光,他顿了顿,放下抱胸的手,亲昵的揽过齐霖,不发一语朝内里走。

    这一举动弄得齐霖跟中了□一样,又喜又惊——操啊!今天这么好过关?!他迟到了整整一分钟啊!

    等到内里的人影走远了,岳双斌才收回了视线,他自嘲的笑了一声,在卫兵警备的眼神里转身脱离。

    而回抵家,坐在位子上等着对方摆好早饭吃完上班的齐霖,却没有等到自己的早饭。

    “我的呢?”齐霖问向自顾自吃起来的臧言。

    臧言掀起眼皮瞟了瞟他,“我以为你已经吃过了!”

    “我什么时候吃了?你没看到我买的两人份吗?”齐霖丈二僧人摸不着头脑。

    臧言敲了敲手表盖,齐霖连忙知道这男子是在秋后算账,讥笑自己是因为吃早饭才花去了那么多时间。

    齐霖一把就火了,这男子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不外晚了一分钟!

    “那男的是谁?”臧言轻飘飘一句话甩过来,齐霖满腔怒火立马被心虚的大雨浇了个透。

    “什么、什么男子?”

    “你紧张了!”臧言端起豆乳喝了一口。

    “什么紧张不紧张,那就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一哥们。”齐霖挺着胸脯叫嚷。

    “昨晚聚会的人里没有他。”言下之意那人既然是你发小怎么昨晚不见他来玩。

    “我、我……”齐霖语塞,看着对方坐在扑面慢条斯理撕油条的样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什么时候对自己交什么朋侪这么挂心过?就是军营那会和丁全闹得跟猴子一样,他也从没变过心情啊!

    “你嫉妒了?!”齐霖叫得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臧言撕油条的行动停下,将油条放回盘子里,推到齐霖的眼前,又将他的豆乳倒给他。

    “知道就好,我讨厌谁人男子,离他远点。”臧言赞许的看着终于回过味儿来的齐霖。

    齐霖看着自己眼前摆好的丰盛的早餐,心田嘶吼——这种时候,他不是应活该命否认,然后自己围追截堵,最后让对方不甘地意识到自己的吃错是毫无须要的,然后向他认错,由他占据上风逞威逞能吗?

    “快吃,要迟到了!”臧言敲了敲桌子,提醒齐霖,自己将剩下的豆乳全部喝完。

    齐霖默然沉静片晌,拿起撕好的油条塞进嘴里,狠狠品味!

    两人上班途中,齐霖撑着下巴,侧脸看着架着墨镜开车的臧言,蔫蔫的想起早餐桌上自己又一次战败的履历,脑子里顺道浮现搪塞认可嫉妒时,脸上带着的些许异样神色,忍不住启齿说道:

    “亲爱的,你玩过蹦极没有?”

    “没。”臧言直视前方路况。

    “我玩过。”齐霖撑着下巴,也移回了视线,“刺激,磨练心脏遭受能力,挺带感的。所以许多几何人喜欢玩。”

    “嗯。”臧言无关紧要的应着。

    “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敢去玩这个不?”不等臧言作声,齐霖又接着说,“因为他们知道后面有根绳子能牵住他们,不管他们坠得多低,他们永远到不了最低点,永远不会摔成肉饼。”

    说完,齐霖默然沉静了片晌,突然低声说道:“你就是我身后的那根绳子。”

    臧言终于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挪出一只手弹了弹他的额头,露了个笑意。

    车子依旧在前进,一如时间和所有的人与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差不多就是我起将这个番外起名“爱如蹦极”的意思了。恋爱有那么多让人盼愿的工具,所以许多人趋之若鹜,但不是每小我私家都能让你愿意去品尝。为什么齐霖对上岳双斌只想着逃,对上臧言却会急巴巴的把自己给送上去,一是动情与没有动情的差异,二是他是不是那根会将他拉回重点的清静绳。

    妹纸们也可以自己看着明确。

    至此,全文完结,谢谢各人陪流水走到这里,谢谢所有的读者大人!

    下一篇题材暂时没有定,定了就会尽快开坑,新坑开了依旧会保持良好的日更习惯。接待列位继续跳坑。

    定制会出,可是时间也没有定,番外和肉还没有补齐,补齐也会尽快弄出来的。

    最后,流水也没有什么能送给各人的,只能祝福所有人能清静的渡过世界末日那一天,能够找到你爱的和爱你的人幸福安康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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