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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冯烨番外-你我皆凡人

    从小我就知道,我跟别人纷歧样。

    我不怕痛,不会哭,很少惆怅。这世界在我看来,如此优美。

    我的怙恃是聋哑人,对我也算不错了,家里就那么点钱,他们把我养得人高马大,自己瘦骨嶙峋。真是一对可怜虫。

    所以我一直没杀他们,许多事也瞒着他们。让他们继续在自己快乐贫穷的小世界里,浑浑噩噩一辈子,我也算尽孝心了。

    十岁的时候,我念四年级。有一天下午去上学,却发现许多同学都在哭。一问才知道,年迈的数学老师上午发了什么急病死了。满课堂哭哭啼啼,年轻的女班主任含着泪红着眼眶对各人说:“我们一起默哀。”

    我其时都想笑了,别人死了,我们为什么要默哀?数学老头很罗嗦,总是嫌我的作业本不够清洁——切,我的解答思路那么棒。这么看来,他死了挺好。

    谁知班主任看到了我,似乎特别惊讶的样子:“冯烨,你为什么……在笑?”

    所有人小孩都看过来,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傻哦。

    我连忙扁了扁嘴,“哇”一声趴桌上嚎起来——我是勤学生,虽然知道勤学生应该怎么体现,适才只是忘了。

    过了一会儿,就感受到班主任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发,对旁边另一个老师说:“看来他是吓懵了,数学老师平时最喜欢他了。”

    我把脸埋在手臂里,笑了。

    虽然同情心这种工具,我实在找不出来,但我依旧很是热爱生活。

    热爱老师对我的赞赏,热爱同学对我的仰慕,热爱这虚伪又漂亮的世界。我每一天都过得很是开心,开心得我都有些无聊了。

    十二岁的时候,我第一次伤人。那一次就像启蒙,让我有点明确——为什么会感应无聊了。

    那是下午放学,我原来走得好好的,一个大块头的男孩冲出来,揪住我的衣领就打。面颊传来剧痛的时候,我显着感受到精神一振,居然有点兴奋。

    很快我就被打趴在地上,肚子很痛,头也很痛,我看到脏兮兮的泥地上,有我的鼻血。

    男孩“哼”了一声说:“以后不许跟赵婷婷在一起,她是我女朋侪。”

    哦,我明确了。是有个五年级的女孩给我写情书,皮肤白白的,眼睛很大。

    我点颔首。

    男孩转身就走,很自得的样子,脚步都像要飘起来。我像只猫一样、没有声音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起块砖头,狠狠朝他后脑勺砸去……

    不得不说,男孩比我大一两岁,眼光就是很不错。他挑的这个偷袭所在,是一条清静的小路,边上尚有树林挡着。我在他身旁蹲了好一阵,也没看到有人经由。我看着血液像红墨水,从他脑壳上谁人口子逐步渗出来,流到地上,渗进土壤里。那么缓慢,那么清静。

    我用手指沾了点血,放到嘴里尝了尝。淡淡的腥味儿,我却似乎感受到身体深处的快~感。

    好棒。

    脱离小路,我照例回家,做好饭,自己吃了点,其他的留给爸妈。他们下班很晚。然后我去了邻人家,先帮三年级的小妹妹温习作业,再做好自己的作业。邻人看到我脸上的伤,有点恼火:“谁欺压你了?”拿来药酒给我涂抹。

    “是高年级的一个同学。”我低声答,“似乎是为了女孩子,我也不明确。我被打晕了,醒了就回来了。”

    邻人都气得不行,其时就给班主任打了电话。

    第二天,谁人男孩的怙恃果真威风凛凛汹汹到学校来找我。他们家里条件很好,还开了车过来。班主任和其他几个年轻老师都气哭了,把我拉到那对怙恃眼前:“你们自己看,你儿子把冯烨打成什么样子?他跟同学从来没有冲突,他是三勤学生,怎么可能拿砖头打你儿子?”

    “对,不带这么欺压人的。冯烨爸妈是聋哑人,家里条件欠好,还这么勤奋用功。你们儿子整天打架斗殴……”

    “会不会是其他人打的?其时你儿子看到下手的人了吗?”

    ……

    这件事到最后不了了之,我的人生,却开了一扇新的窗。

    ——

    第一次杀人,是在高二。

    谁人时候,我突然多了许多精神食粮——香港影戏传到内地:英雄本色、上海滩、古惑仔……看着镜头前血肉横飞,我能感受得手心浸出热热的汗。家里有台老旧的录像机,爸妈都去上班了,我拉上帘子,一小我私家坐在悄悄的屋子里。外头是夏日的狂风暴雨,我将那些镜头定格、再重放;定格、再重放。

    突然就有激动,握住自己的命脉,飞快的套~弄。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一泄如注,巅峰般的感受只叫我全身似乎都陶醉在快乐的海洋中。

    那感受是毒药,是救药,是我血脉深处极其渴求的工具,我无法阻挡。我基础就不想阻挡。

    人生苦短,你我皆凡人。为什么要阻挡?

    不外杀人是项技术活儿,我不想粗制滥造,还要躲过警方,不能留下一点线索。

    期末考试后,我拿到年级第一的效果单,终于有闲暇开始自己的事。我仔细考察了十多天,最后选择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动手。

    那是市里一个小公园,因为是事情日,太阳又大,人很少。我在一个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人的角落坐了一会儿,小径上就走来个年轻男子,朝我微笑。

    宾果!网上说这个公园是gay聚集的圣地,果真不假。

    男子二十七八岁,还算高峻,看起来油头粉面。他在我身边坐下:“一小我私家?”

    我点颔首,朝他笑笑。

    他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真他~妈恶心哦。

    “我家就在四周,要不要去坐坐?”他轻声问。

    我想了想答:“我不喜欢在外面。去我那里吧。地方大。”我略有些警备的看着他,他就笑了:“小弟弟戒心好高啊,行,叔叔就跟你去。”

    “那……我在公交站等你。”我憋了口吻,把脸给憋红了。他又摸了摸我的背,点颔首。

    我们一前一后脱离公园。

    我把他带到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我在这里搭了个棚子,内里放了旧沙发尚有旧床,扶手上还搭着我的校服。

    他吃了一惊:“你是高中生?”

    “嗯。”我倒了杯水递给他,“所以我不敢在市里……”

    他笑容加深,喝了口水,开始脱我的衣服,脱着脱着就昏厥在床上。

    唔……好蠢的男子。活该他中招。

    我玩到第二天黄昏,才脱离工厂回家。

    我把他先用塑料薄膜封住,这样不会有太大的气息,然后分装到两个编织袋里,留在棚子里角落,用杂物盖住。今晚嘛,就先用黑塑料袋装了一小部门提回家。走出工厂一大段,在路边遇到爸爸他们的工友,笑眯眯的对我说:“小烨又来捡瓶子?”对身边人说:“这孩子太懂事了。效果特好,未来肯定清华北大。”

    我欠盛情思的颔首:“叔叔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应该的。”

    等他们走远了,我看看手里鼓囊囊的袋子——他们居然能当成瓶子?真乃神人也。

    这小我私家的骨头,最后我都找了个荒山,埋了。有一次看到警员到谁人公园视察,可是不会有人怀疑到穿校服的高中生身上。

    ——

    姚檬这个女孩,我高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不仅是因为她漂亮、学习又好,还因为各人总喜欢把我跟她说成一对,说是什么“金童玉女”。

    说实在的,我也挺喜欢她。我也是个正常男子,每次看到她的胸她的腿,都以为很舒服。看到她跟此外男生讲话,我也会不兴奋。而她看我的眼神若即若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外我每次杀人的时候,看着对方恐慌的眼神,总会想起姚檬——我连忙就硬了。

    挑明关系,是在高三上学期。有一天中午,我坐在学校草坪吃便当,她来了,也捧了个便当盒。

    “冯烨,你天天都躲这儿吃呢!”她的声音清脆柔软,漂亮的脸在阳光下似乎花朵。

    “嗯。”我朝她微微一笑,“你找我?”

    她似乎有点窘了,答:“我才没找你!”

    好矫情,好做作,好可爱。

    我俩默然沉静用饭。过了一会儿,她眨眨眼,看着我饭盒里的肉块:“那是什么肉?”

    “红烧肉。”

    “我知道是红烧肉啦!”她笑,“是猪肉吗?看起来不像呐。”

    我也笑了:“对,巨细姐,不是猪肉,实在是人肉。你敢不敢试试?不敢就别问了。”我夹了一块递到她眼前。

    她瞪我一眼:“有什么不敢的?我以后可是要当警员的。”

    我看着她真的把那块肉给吃了下去。

    她皱眉:“有点难嚼,到底是什么肉啦?”

    我放下饭盒:“笨蛋,是骆驼肉。我爸一个工友从外地回来带给他的。”

    “你才笨蛋。”她横我一眼,起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身子微微一僵,脸连忙红了。

    我另一只手捏住她柔软的脸,她的大眼睛像是两汪清水,盈盈望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低头亲下去。她挣了一下,手抵在我胸膛,不动了。

    我没接过吻,只能凭证电视里的画面推测。所以我吻得很用力,用力吸着她的舌头。她嘴里有淡淡的肉香,尚有另一种清洁清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我险些是连忙硬了,梆硬梆硬。幸亏校服裤子宽大,她没有察觉。

    看着她微微哆嗦的睫毛、绯红的面颊。我一边咬她的嘴,一边想:她比想象的更迷人。

    ——

    之后跟她好的一个学期,我都没有杀人。

    这是一种很希奇的感受,似乎身体另一部门获得了满足,杀人的**也就不强烈了。每当我抱她摸她亲她,把她脱得精光放在我家客厅的小沙发上亲热;抑或是哄着她用手握住我的命脉,让我射在她白皙平滑的身体上……太刺激了太爽了,这感受一点不比杀人差。

    只惋惜她始终牢守最后一道防线,不让我进去。哪怕我都把那里舔得干清洁净滑溜滑溜,她也不愿。

    “冯烨,这是我的底线。”她一本正经的说,“你想都不要想,也不许哄我。要是你敢强迫我,转头我就去告你强~奸。所以你死了这份心!”

    靠,狠,真狠。我还要考大学呢,而且我相信她真的做得出。

    不外这个遗憾,多年后我照旧填补了。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她逃不掉。

    日子久了,加之姚檬始终不愿做,我又有点摩拳擦掌。

    那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得像死人的脸。我在街上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合适的目的。黄昏时回抵家,颇有些沮丧。一进屋,却见姚檬揉了揉眼睛,从沙发坐起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良久。”

    这一幕实在太美了。

    一室柔黄的灯光,姚檬穿着条红色的裙子,皮肤白得像雪。玄色长发像绸缎在灯下发光。

    我看着她走近,生生感受到体内的欲~望如同疯狂的野草,不受控制的滋生。

    是哪种欲~望,我都有点分不清了。

    哪种都好,都是占有。

    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小檬,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夜晚。”

    谁知她一脸尴尬的推我:“不许再说!”

    话音刚落,卧室里传来憋闷的笑声,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好几个同学捧腹大笑,其中一个手里还抱着点满蜡烛的奶油生日蛋糕。

    姚檬更窘了,把脸埋在我胸~口:“我叫他们来给你庆祝生日……你干嘛乱说八道!”

    噢,原来是这样。

    我被姚檬拉着,坐到一群同学中间,坐到蛋糕烛火前面。

    “快许愿!”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我。

    从来没人给我庆祝生日。聋哑爸妈基础不会有这个闲心和心思,而姚檬,谁知她从那里看到了我的生日日期。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对我倒也算上心。

    我搂住她的腰:“我希望永远跟姚檬在一起。”

    大伙儿全起哄,姚檬眼眶有些湿润:“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低头亲了她一下:“不,会灵的。”

    我不杀你,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

    分手来得比预想的快,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也许是此外女孩的男朋侪都比我有钱,他们可以看影戏吃巧克力买裙子,而我只能牵着她的手,带她沿着公园一圈圈的走;也许是经常在我家进收支出,看到我傻傻愣愣的聋哑怙恃,尚有满室凋敝,令她心头的厌恶一点点累积;又或者是因为班主任对我俩苦口婆心的教育、以致严厉的训斥,终于让她动摇……

    实在我无所谓,对班主任说:“我是认真跟她谈恋爱,也没有影响效果。我不会分手的。”

    班主任却说:“姚檬已经允许跟你分手。她这学期效果下滑得很厉害。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她想。”

    我回课堂的时候,就见姚檬趴在桌上,哭得很厉害。旁边几个女孩都在宽慰她。

    我走已往,在她扑面桌子上坐下,课堂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别哭了。”我揉揉她的头发,“小檬,我对你的爱不会变。过几年等我有了事业基础,再来找你。”

    她哭得更凶了,可是也没有做任何挽留。

    我以为很正常,这就是我的姚檬。但她或许不明确,我说这话,可是很认真的。我没耐心再花几年时间,找个这么对胃口的女人。

    ——

    之后我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怙恃对我坦言并非亲生,我在霖市呆得也无聊了也不能杀更多人,索性考到香港的大学,顺便寻亲——看看是什么样的怙恃,把我给丢掉了。

    而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被林清岩这个变~态给算计了。

    这真是一场可笑的阴差阳错,莫名其妙我就成了连环杀手,还以为是之前的几具尸体被水警凑巧打捞到了——我显着丢在很远的公海的。我只好一直逃一直逃,厥后才搞清楚,***是把另一个凶手的事算在我头上。

    再厥后,已经是铁证如山。我打电话给关系最好的哥们儿,他是个状师,只委婉的劝我:“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但……肯定是死刑。”

    我只好继续逃。厥后我逐步想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我都想笑了。

    ***香港真是风水宝地,我跟林清岩狭路相逢。预计连他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同类。

    我在霖市深山躲了三年。

    我恨林清岩吗?不,我虽然不恨,换成我是他,也会这么做。成王败寇,有什么好恨的。不外我很有耐心,他早晚还会作案,我早晚能翻盘。

    不外他还真是病态啊,把死人妆扮得像情人,看来他这些年真是被我妈折磨得不清,脑子也折磨坏了。

    第三年头的时候,我遇到了谭良。

    那是个春日的清晨,我坐在山洞里,烤着刚打来的兔子肉。突然有脚步声靠近,然后就是个白皙的年轻人,穿着守林员的制服,清静望着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烤肉。”我用匕首割下一块递给他,“要吗?”

    他笑笑:“为什么不要?”

    日子久了,我们成了兄弟。他一小我私家在深山守林,没什么朋侪,只叫我年迈。

    他讲话不多,可是每当我问及他一个大学生为什么来守林,或者问到他的向导和同事,他就格外默然沉静,眼睛里有特别阴鸷的光。

    哦,又一个同类。

    这个世界还真是扭曲。

    我住山洞,他住守林员宿舍。有时候也会相互串门留宿。有一天夜里,我打了两只斑鸠,提着去他那里。远远却见屋门紧闭着。我走到窗边一看,乐了:他正压着个女人,在床上死命的干。

    我知道他一直是处~男,难堪今天开荤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肯跟他。一开始我看得津津有味,究竟旱了三年,看得我胀硬难受。过了一会儿,我察觉出差池——那女的脸色发白,一动不动,手也垂在床边,像死了一样。

    等他□射在地上,我才看到女人大腿上的尸斑——我靠,这小子真他~妈重口。从那里找了具如花似玉的尸体来干?有这么饥不择食的吗?

    我再仔细一看,这女人的相貌气质衣着,似曾相识啊。

    我推开门走进去,谭良早先脸色又红又白,见我很清静的检察尸体,他也在我身后蹲下,笑了:“林子里捡的。哥,你要不要来?”

    我笑骂:“去你的,我不干死人。”

    三两句话就问清楚,谭良发现尸体时的状况。我呆在深山里与世阻遏,现在我险些可以确定——林清岩来了。

    你看,运气又转回来了不是。

    ——

    投桃报李,我决议给林清岩一个晤面礼。

    先说服谭良把尸体原封不动送回去。这点谭良很明确——他又不想坐牢。然后给他看当年天使案的资料——虽然,都隐去了关于凶手,也就是我的报道。所以谭良只当我是荒原猎人,并不知道我跟这件事的渊源。

    “杀人魔来了。”我对谭良说,“他可是小我私家物。为了研究他,我连氰化钾和日天性素都搞来一些。我对他的作案手法了熟于心。”

    谭良眼睛里有亮光:“哥,你不会想模拟他作案吧?”

    “难说。”我笑笑,“要真的模拟了,横竖也算在他头上。有时机我就试试。”

    不外谭良的疯狂水平,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以为他最少要挣扎个把月,效果第三天他就抱了个昏厥的女人来我的山洞,看妆扮是个驴友,问我要药。我虽然给了,还把天使案资料都给他。

    是啊,**之门一旦打开,谁能忍得住。只是谭良太笨了,他就在山里抓了小我私家,不是把矛头引到自己身上?真怕猪一样的队友。警员一定会搜山,我连忙开始收拾行囊,往更隐秘的山里躲起来。

    没几天,果真土崩瓦解。我躲在山洞里,远远俯瞰群山,都能看到警车不停在山路间穿梭。谭良走投无路,一定到我原本栖息的山洞找我。我现在藏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上山通道,利便我视察到警方撤离后,再从深山跑出来。

    谁知这天晚上,却看到谭良驾着辆宝马,一路追风逐电开过来。副驾还靠着小我私家。他在山脚停好车,就把那人抱下来。

    月色清朗,我看清了谁人女人的脸。

    姚檬?

    怎么会是姚檬?

    我随着他们上山。

    谭良抱着小我私家,我自然比他快,先一步回到山洞,冒充在睡觉。

    “哥,你赶忙走吧。”他把姚檬丢到我的床上,“警员在追我。”

    我皱眉:“怎么会这样?”

    他居然尚有些自得,跟我讲了他和林清岩的企图。原来他动第二具尸体的时候,林清岩就盯上了他。等他扬弃第三具尸体时,林清岩现身了,跟他谈判。谭良这么笨,怎么会是林清岩的对手。林清岩对他说,他杀的第三小我私家,线索太显着,警方已经开始搜山,他必死无疑。横竖是死,不如替他顶罪。而林清岩帮他搞垮原来的向导,同时给他怙恃一大笔钱。

    两人就这么谈妥了。

    谭良一说完,就看着我:“哥,你怎么笑了?你也以为我这笔生意业务做得值?”

    我大笑:“值,虽然值。”

    我只是没想到,林清岩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回合,居然又是他赢了。真叫人心痒啊。

    我又看向床上的姚檬:“这个女人又是什么?”

    谭良答:“路上撞见的。”他清秀的眼睛里有兴奋的光,“横竖要死,临死前再爽一次,好爽。”

    “你抓紧,我走了。”我拍拍他的肩膀,出了山洞。走了一段,我又悄无声息的折返回去,远远便望见他已经把自己脱了个清洁,正在脱姚檬的裤子。

    我拿出麻醉枪,点射。

    把昏厥的谭良拖到边上,我在床边坐下,望着姚檬,心头照旧有些叹息的。

    她比以前更漂亮,更性~感。我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胸……照旧影象中的触觉。而谭良已经给她喂了性素,她微蹙眉头,面颊越来越红,身体也在我手下扭动着。

    姚檬,比起谭良,我想你虽然更愿意跟我做。

    我脱掉她的上衣,看到她口袋里的钱包,拿出来一看,我都笑了。

    是她和林清岩的合影。林清岩看起来那么温柔,而她的笑靥比当年跟我时还要辉煌光耀。

    林清岩这个疯子,连我的女人都要占了?

    我把钱包放回她的口袋,关上洞内照明灯,低头看着她。

    林清岩,什么叫做智慧反被智慧误?这一局,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

    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漆黑之中,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为之沸腾了。

    一插到底,好爽。

    姚檬,我和林清岩,谁让你更舒服?

    虽然是我。谁人老失常怎么跟我比?

    亲爱的小檬,既然上天把你再次送到我眼前,这辈子,我不会放过你了。

    ☆、71季白许诩番外-春天花会开

    1、求婚记

    林清岩案后一个月,一切灰尘落定。许诩有身也已经有六个多月。

    季白开始酝酿第四次求婚。

    原来季白是不信神佛不信命的,不外这天跟赵寒用饭时,提及自己三次求婚,每次没启齿都被“尸体”打断(虽然,第二次是许诩直接说不想完婚,可是季白是不会对赵寒说实话的)。赵寒神色颇为震撼:“头儿,你得转转运啊!”

    季白挑眉看着他:“怎么转运?”

    赵寒想了想,眼睛一亮:“这样吧,这周末我和曼曼要去罗汉寺吃斋饭。罗汉寺很灵啊,你带许诩去呗。”他神色郑重:“头儿!宁愿信其有不行信其无!”

    季白想了想,微微一笑,颔首。

    ——

    这天是周末,赵寒和曼曼,领着季白许诩步入罗汉寺。抬头只见满树花香,青砖院落,轻烟袅袅。

    佛舍右侧的清闲上,摆放着张香案,一个僧人坐在后头,桌上整整齐齐放着香囊。

    “这是许愿符。”曼曼说,“一定要求一个!”

    香囊颇为精致,锦布鱼纹,金丝缠绕。打开袋口,里头尚有张浸了檀香的纸,用来写心愿。

    许诩挺着肚子不能弯腰,拍拍季白,示意他转身,把纸压在他背上,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

    “白头偕老”。

    季白背对着她,俊颜舒展,嘴角逐步泛起笑意。

    等她写完了,季白探头已往:“写了什么?”许诩飞快把纸条叠起来,一本正经答:“没听曼曼说吗?讲出来就不灵了?你写好了?”

    季白噙着笑,接过笔,刷刷刷在香案上把自己的写好,装进锦囊里。

    罗汉寺敬了好几尊大佛,赵寒两人晃了一会儿,就美滋滋的去拜送子观音了。季白和许诩信步踱到正殿。因为时间还早,殿内没什么人,一尊高高的金漆大佛耸立殿中,庄严寂静,法华无边。

    许诩:“扶我拜拜。”

    季白搀着他,在正中的蒲团徐徐跪下。许诩双手合十,闭上眼默念:一愿爸爸、哥哥、三哥身体康健;二愿孩子平安出世、康健生长;三愿霖市今幼年血案大案。唔,似乎没有其他愿望了。

    季白站在边上,低眸望着她白皙清秀的小脸。

    大殿里如此静深,阳光似乎隔着一段小心翼翼的距离,洒在殿外的地面上。佛香在空气中浮动,殿后不知那里,尚有滴水的声音。时光似乎在这一刻凝滞,只余他俩,在佛前求一个美盛情愿。

    那么他的心愿,虽然是……

    许诩拜完了站起来,季白这才跪下,尺度姿势三拜九叩,闭眼合十,默了一会儿。

    等他睁眼了,许诩以为要出去了,谁知他却不起身,抬头望着她:“许诩,我刚刚跟佛祖许了个心愿。”

    许诩还没反映过来:“嗯?”

    季白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都说罗汉寺的佛祖最灵验。不如我们验证一下,看我的心愿能不能马上实现?”

    许诩低头望着他高峻挺拔的身躯、英俊清洁的容颜,心脏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笑意却像不受控制的,逐步浮上嘴角。

    这时季白已经侧转身体,酿成单膝跪地,面朝着她,然后执起了她的一只手,轻轻一吻。黑黢黢的眼悄悄盯着她。

    “嫁给我,许诩。我会敬重你一生一世。”

    佛祖在上,让她嫁给我,一生一世。

    许诩鼻子微酸,眼眶也有些湿润,戴着钻戒那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干嘛向佛祖求十拿九稳的事?戒指……我从来没摘过。”

    季白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乌黑俊朗的眉目,倒似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泽,璀璨感人。

    “哦。”他起身望着他,黑眸中笑意浓得像墨色。

    许诩也笑,面颊透出绯红。季白心头一荡,捉起她的手送到唇边,盯着她,重复的亲。许诩被他亲的痒死了,想抽手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这时季白又跪了下来,朝佛祖拜了一回,这才拥着她,走出大殿。

    庭院里人已经多了起来,阳光温和辉煌光耀得叫人心头发软。许诩倚在他怀里,笑问:“刚刚你又跟佛祖求了什么?”

    季白适才原来是许愿孩子平安出世,不外听她这么一问,却微微一笑:“你不是说不用求十拿九稳的事吗?我就换了个心愿。”

    许诩巴巴望着他,他一低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你允许嫁给我,今晚一定要庆祝一下——咱们良久没亲热了,虽然有身不能xxoo,可是可以xx,也可以oo……”

    许诩的脸一下子烫起来,推开他的胸膛,啼笑皆非:“你居然在佛祖眼前想这样的事?”

    季白浅笑瞥她一眼,慢悠悠的答:“食色性也。佛祖不会怪罪,我抓了那么多坏人,他只会保佑我,告竣我小小的心愿。”

    ——

    晚上回抵家,季白去洗澡了,许诩一小我私家在书房,把户口簿找了出来,跟他早已准备好的,整齐并排放在一起。

    心头甜甜的,走到客厅,却见衣帽架下方地上,掉了个锦囊。

    两人大衣都挂在架子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许诩心念一动,捡起来拆开一看:

    “白头偕老”。

    哦,是她的。

    刚要放回自己口袋,忽的一怔,反映过来,又打开看了一眼。

    微黄纸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明确是季白的。

    许诩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锦囊,两张纸条放在一起,她忍不住笑了。

    这么心有灵犀,不嫁你都没天理了。

    许诩兀自发呆的时候,季白已经洗完澡,下~身只裹条浴巾,精神奋起的回了主卧。

    他往床头一靠,双臂枕在脑后,修长身躯肆意舒展,心旷神怡的喊:“妻子,快来还愿。”

    许诩失笑,把两个锦囊都放好,背着手,优哉游哉的踱向卧室:“来了。”

    2、领证记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了民政局。

    一人手里拿着个鲜红的小本本出来,都只是笑,不说话。

    坐回车上,季白说:“我给爸妈打个电话。”

    许诩:“嗯。”

    季白早跟家人说过:不日就领证。今天终于如愿,语气里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妈,我跟许诩领证了。嗯,我最近不忙,身体也好。许诩也很好。爸呢?我跟他也说说。”

    过了一会,他把手机递给许诩:“爸要跟你说话。”

    许诩微笑接过:“伯父。”

    那头季父还没答,季白已经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该改口了啊。”

    许诩脸一热。不外一时间要改叫爸,还真有点局促。

    季父也听到季白的话,笑了:“逐步来逐步来,小许最近胃口好吗?有什么事都让季白跑,保重身体啊。”

    许诩轻声答:“好的……爸,你们也保重身体。”

    季父:“好!好!”

    许诩正和季父讲话,她的手机却响了,摸出来一看,是许隽,丢给季白,示意他先接。

    季白拿起手机,声音清朗如东风:“哥,是我季白。许诩在接电话。”

    电话那头,许隽愣了一下。

    要知道两个男子年岁相当,季白一直都是叫他“许隽”,今天吹的什么风?改口叫哥了?

    许隽反映多快啊,连忙脱口问道:“你们领证了?”

    “领了,刚刚。”

    这时许诩已经挂了电话,季白浅笑把手机还给她。

    等许诩跟许隽汇报完今天的领证历程,季白将她肩膀一搂:“给咱爸再打个电话。”

    许诩一怔——不是刚给他爸打过电话吗?

    马上反映过来——是说她爸呢。他叫得真顺口啊。

    许诩将手机放在一边,双手抓住他的脸皮,轻轻往双方一扯,端详片晌,颔首:“是比我厚不少。”

    季白抓住她不循分的手,牢牢握在掌心,眉宇间笑意浅浅:“夫人过奖。”

    忍不住关上车窗,又厮磨了一会儿,他才松开她。

    许诩笑眯眯望着他:“三哥我们去港湾餐厅吃……”

    季白打断她:“你叫我什么?”

    “……老公。”

    “哎。”他轻轻应了声,黑眸在阳光里灿如星辰,声音却降低温柔透着一丝蛊惑,“再叫一声。”

    许诩心尖微颤,看着他俊朗逼人的容颜,竟有些移不开眼光:“老公。”

    “哎。”他答得爽性,开始发动车子,又侧头瞥她一眼,“再叫几声,别停啊。”

    许诩忍不住笑了:“老公老公老公……无限循环n次,满足了吧?”

    车徐徐驶上高架,驶入络绎不绝的公路。放眼望去,霖市阳辉煌煌光耀,高楼林立,五彩缤纷,景致清新又繁荣。他噙着笑,专心致志开车。而她靠在他肩上,望着明净的蓝天白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春日正好,你我满心欢喜,缱绻相依。不惧他日腥风血雨,不负今生似海深情。

    ☆、72待到山花绚丽时

    1、生子记

    初夏天气渐热,许诩即将临盆,提前住进私立妇产医院。许父险些全天候陪着她,许隽和季白也24小时开机,一下班就轮流去医院蹲守,严阵以待。

    许诩骨盆偏小,但胎儿个头也不大,所以医生说照旧有条件顺产的,只是产妇会辛苦点。

    许诩虽然不怕辛苦,生!

    住进医院第二天半夜,病房里静悄悄的,似乎所有人都陷入甜睡。

    许诩被猛烈的宫缩疼醒了。

    彼时季白靠在床边沙发上,一脸疲劳,睡得沉稳。她也不急着叫醒他,而是看着墙上的钟,忍着痛,不慌不忙的开始记宫缩次数——只有宫缩到达一定频率,才意味着离生不远了。

    记了一会儿,她感受差不多了,这才伸手拍拍季白的脑壳:“老公,醒醒,要生了。”

    季白睁开眼时尚有点懵,下一秒,飞快的弹起来。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检查之后,将许诩推进产房。

    生产历程只能有一名眷属陪同,闻讯赶来的许父和许隽,只能留在外头。许诩被推进产房时,正悦目着两人略显焦虑的神色,于是冲他们笑笑:“别担忧,生孩子时间可长可短,你们没须要在这里干等,先去病房休息下。睡一觉起来,我应该就生完了。”

    她一说完,旁边的医生护士都笑了,父亲和哥哥也是又心疼又可笑。护士长说:“季太太心态真好,一定没问题的。”

    季白则握着她的手,柔声说:“你费心那么多干什么?爸和哥会照顾自己,咱们专心生孩子。”

    许诩瞥他一眼,俊容略显紧绷,他的手心也微微有汗。

    他也有点紧张啊。

    许诩拍拍他的手背:“我一定会生得很好,你放心。”

    季白:“……你也不用费心我。”

    ——

    这晚医院尚有另一名产妇临盆,躺在隔邻的产房,隔着一堵墙,都能听到她高崎岖低的痛呼:“老公……好疼啊!疼死我了!哎约喂……”

    可许诩这边就差异了,由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阵痛来袭,她只紧咬牙关,甚至满身哆嗦,就是不作声。

    季白看着心疼,轻声说:“要是痛也喊出来?”

    许诩喘着气答:“我喊做什么?又不会好受一点,还铺张体力。”

    季白:“……哦,那我亲亲你?”

    许诩:“别逗我笑!我在憋气!”

    ……

    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传来时,许诩满身一松,长长吐了口吻。

    护士把孩子清洗清洁,包裹好抱过来,季白小心翼翼接过,眼眶居然有些湿润。

    他将孩子送到许诩眼前,她的短发已经被汗水湿透,看着孩子,之前一直岑寂淡定的小脸,终于浮现疲劳而温柔的笑意。

    季白将她和孩子一起环在臂弯里,轻声说:“妻子生孩子简直生得很好。”

    岂止是很好,简直是太好了。只让他以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

    许诩和孩子一起被推回病房,过了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蒙蒙亮,一转头,就见孩子还躺在边上小床里,睡得正香。三个大男子似乎也没有困劲儿,都围着床,小声在说话。

    许隽:“这孩子越看越像我。”

    许父仔细端详孩子眉眼,沉吟片晌,评价道:“不像你,比你有英气,照旧像季白。”

    许隽:“这么小您能看出英气来?”

    季白笑而不语。

    人生赢家嘛,就该笑而不语。

    许诩也笑了,季白抬眸看到她醒了,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饿不饿,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没有。”她看着许隽和季白,一个清秀,一个英朗。再侧头看着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话影响,看着孩子小小的、乌黑的眉眼,还真的挺有英气,有季白的味道。

    以后他们的生命里,就会多一个小季白啊!

    这感受实在太……

    幸福。

    ——

    三个男子都坚持让许诩在医院多住几天,再回家坐月子。许诩虽然也无所谓。

    夜里除了私人照顾护士小刘,季白和许隽也会轮流来医院守着。第三天夜里是许隽在。许诩睡到半夜,被孩子的啼哭声吵醒,睁眼一看,许隽已经抱着孩子在哄了。

    等孩子重新睡着,已经由了半个多小时,兄妹俩一时都没了睡意,低声聊了一会儿,许诩打了个哈欠,许隽揉揉她的头发:“好了,赶忙睡。”

    许诩低头,眯了一会儿又睁眼,见许隽还坐在原地,望着小床上的孩子,清俊的眉眼间,笑意持久未褪。

    “喜欢孩子就自己生一个。”许诩慢吞吞的说,“你也该正经找个女朋侪了。”

    许隽这才在沙发倒下,用被子将自己一裹,漠不关心的答:“在找呢。赶忙睡。晚安!”

    2、尾声

    一晃一年已往了。

    这天是许隽公司的周年酒会,定在市内最好的旅馆举行。华灯初上时分,偌大宴会厅里已是灯火璀璨,衣衫鬓影,笑语不停。

    季白和许诩也来了,作为对哥哥的支持。孩子今晚暂时让许父带,许父虽然欣然受命。

    许隽自带着漂亮女秘书,满场游走,言笑晏晏。季白两口子找了个清静角落的沙发坐着,低语亲昵,自得其乐。正意兴阑珊间,就见一道颀长身影从大厅走过来,人未至笑语先扬:“季三,嫂子,躲这儿干嘛呢?”

    是舒航。

    季白松开怀里的许诩,碰杯跟他碰了碰:“你什么时候又来霖市了?”

    舒航笑答:“过来玩儿呗。嫂子,我借三哥一会儿,已往认识几个朋侪哈。”

    两个男子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就到了外头的露台上。此时天空墨蓝,星光正亮。季白淡笑:“最近跟姚檬希望怎么样?”

    舒航叹了口吻:“不怎么样,不追了。”

    他这么说,季白也就不再多问。舒航这一年苦追无果,放弃也很正常。两个男子清静的喝了一会儿酒,舒航望着楼下的花园,忽的放下羽觞:“我去上洗手间,你去陪嫂子吧。”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季白眼力很好,隔着老远就看清便道上刚停下的那辆车的车牌——不正是姚檬的车?

    这小子,还说不追了,明确还像个跟屁虫似的。

    季白噙着笑,转身也回厅内找妻子去了。

    ——

    许隽的公司在海内已经颇有盛名,许多记者守在门口。长裙逶迤的姚檬一下车,闪光灯就不停。

    “姚总,听说您的团体有意注资许隽的公司?”

    “姚总,您今天来,是否是来和许隽总商谈相助事宜?”

    姚檬只淡淡一笑,旁边的保镖脱离人群,她低头清静的走进去。

    这时又有记者抢上来问:

    “姚小姐,连环杀手冯烨三个月前落网,听说是你向警方提供了大量线索,这个听说属实吗?”

    姚檬脚步一顿,不答,继续往前,身后的记者们的热情似乎被第一个斗胆者点燃,追问不停。

    “姚小姐,听说冯烨在狱中,多次提出要见你,你都拒绝了。你为什么不见他?”

    “冯烨下个月就会执行死刑,他死前,你会去见他吗?”

    姚檬这才停步,徐徐转身,淡淡道:“不,我不会见他。”

    闪光灯瞬间爆闪,姚檬转身就进了宴会厅,将喧嚣和蜚语阻遏在身后。

    而舒航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她略显冷艳的容颜,默然沉静不语。

    这几个月北京公司有事,他一直不能□来霖市。谁知刚有闲暇,就听说了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姚檬前男友竟然也是连环杀手,在霖市犯案两起后,引起警方注意,被锁定了重点嫌疑人。

    其中详情,舒航并不清楚。但或许也知道,简直是姚檬配合季白许诩等人,抓到了冯烨。

    实在他追了姚檬泰半年,就像对季白说的,心简直也有些淡了。可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又迫切火燎来了霖市。

    不为此外。只是姚檬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叫他心疼呢?显着被失常杀手坑过一次了,怎么还敢配合警方?就不知道独善其身吗?

    见她一人走向宴会厅入口,脸上已经浮现完美无缺的漂亮笑容,舒航一口喝干手里的酒,快步跟上去:“姚檬?真巧。”

    巧,虽然不巧,飞了几千公里来加入她可能会出席、跟他还毫无关连的宴会,要是遇不上,他就可以去吐血了。

    姚檬一转头见到是他,脸色有点庞大,点颔首:“你好。”转身欲走,舒航那里能放啊,快步跟上去:“别走啊,怎么看到我就跑?”谁知一脚踩到她的裙摆。地面是平滑的大理石,她走得又急,一下没站稳,人狠狠摔在地上:“哎约!”

    这下把舒航心疼得,连忙蹲下扶住她的胳膊:“对不住对不住!”

    姚檬想站起来,谁知脚踝一阵钻心的痛,又是一声痛呼。舒航不管了,将她裙子掀起一小角,伸手轻捏她的脚踝:“应该是扭到了。”

    姚檬一低头,就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扣在她的脚上,温热而有力。而他微垂的脸清俊而沉静,就算现在显着岑寂脸,嘴角也自然而然上翘,似乎永远都有快活的笑意。

    正失神间,舒航抬眸看她一眼,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去旅馆医务室处置惩罚一下。”

    “不用……你放我下来。”她轻声抗拒。

    这时,姚檬的保镖和助理也跟过来,他们也认得舒航了,想要接过姚檬:“舒总,我们来照顾姚总吧。”

    舒航身子一偏,怀里的姚檬就躲开了他们的触碰,他淡淡的答:“不用,跌打扭伤是精致活,我很擅长,你们随着打下手。”

    助理和保镖面面相觑——他们是接受过专业培训的好欠好?

    不等姚檬再启齿,舒航已经抱着尤物,问清大堂司理偏向,大步走向医疗室。

    这种小伤,虽然其时很疼,倒不用去医院。舒航把姚檬放在白色病床上,值班医生仔细检查过:“没事,抹点药酒。”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舒航一抬手就接过:“我来,你去忙吧。”

    医生虽然有眼力价,颔首走了。

    保镖和助理,自然被舒航以人多不利便为名,扔在门外。医生走了,小小的医务室里,就只剩他们两个。灯光有点暗,舒航冲姚檬笑笑,慢条斯理理所虽然的捏着她白滑如玉的脚踝,给她抹药酒。

    “我这是临危不惧,你不要多想不要预防啊。我小时候皮,经常摔伤什么的,我爷爷总给我上药。久病成医嘛,我可没吹牛,手法特专业。当年读大学,我就是系足球队的队医……”

    他嘴里念叨着,手上行动还真是娴熟轻柔。只是揉着揉着,就有点走神——这小腿,这皮肤,手感实在是……

    正心猿意马间,忽的感受有点差池劲。抬头一看,姚檬望着他,澄澈的眼睛里全是泪,脸上也是泪痕遍布,不知道无声的哭了多久。

    舒航的心狠狠一疼,条件反射想抱她,可双手全是火辣辣的药酒。两人注视间,姚檬哭得更凶了。舒航这下顾不得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抱得牢牢的不让她挣脱:“别哭了别哭了,你看妆都花了……不哭了啊,一切都市好的,信我,你信我。”

    ——

    季白被舒航叫走的时候,许诩起身到餐厅拿吃的,路上正好撞见许隽。

    这种场所,许隽少不了喝酒,俊脸已经喝得微红,叫身旁的秘书先走。秘书软软糯糯答:“那许总,我在大厅等你。一会儿还得跟宾亚团体的曹总打招呼。”

    许隽微笑颔首。

    等她走远了,兄妹俩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清静了一会儿。许诩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你就说要正经找女朋侪。现在都一年了,哥,你年岁不小了。”

    许隽微醉着,眯眼看着她:“你以为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你看这宴会厅,险些整个霖市的名媛都在这里了,有合适我的吗?没有,找不到。”

    他这么说,许诩自然就跟他较真了,转身面朝宴会厅,快速扫视一番,想了想说:“有几个不错的,也有适合你的。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要起劲,岂非你要让爸后半辈子还为你担忧?”

    许隽一怔,又笑了:“行啊,你说哪个合适?我看看?”

    许诩指着人群中一个天蓝色长裙的女人:“谁人就不错。你看她面相亲和,眼神清澈,举止得体,又没有男伴,而且刚刚她的眼光注意到你频频。”

    许隽正要答话,季白从走廊拐角走过来,俊脸挂着笑容:“妻子,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许诩颔首,还得回家照看孩子了,转头看着许隽:“哥,我们走了。我说的话,你要认真思量。”

    许隽懒洋洋的答:“我用行动体现刻意——现在就去认识人家,你放心。”

    许诩是真的盼着许隽能从已往中走出来,结得良缘。见他真的端起杯酒,朝那女孩径直走去,心头一软,也不多干预干与,微笑看着季白:“我们走吧。”

    许隽走到宴会厅正中,眼前就是许诩指的女孩。而真如她所说,女孩只管还在跟另一小我私家说话,但已经察觉到他的靠近,侧脸泛起红晕,眼中波光流转,怕羞带怯。

    许隽一侧头,看到季白和许诩的身影已然远去,端起羽觞一饮而尽,与女孩擦身而过,没有停留。

    夜色正浓,笙歌散去,旅馆灯火依旧辉煌。

    许隽一人站在宴会厅露台上,望着漫天的星光,自酌自饮。

    酒意半酣时,恍模糊惚的想:是啊,妹妹说得对,人生这么好这么长,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有完结的一天,故事里的人物,人生还在继续,永远有查不完的案子,正文到这里全剧终,老墨以为就可以了。新文跟本文,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亲爱的各人:

    《蜗牛》自4月1日开坑至今,连载2个月,今日正文全部完结。这文是老墨第一次实验此类型题材,存在许多不足,可是各人一直很是勉励老墨,我才气较量顺利的把这个文写完。你们也是老墨这样的专职作者,能够继续写下去最大的、真正的支柱。谢谢各人!

    好了,我们又完结了一部,可以朝新的故事进发了。

    ☆、73姚萌舒航番外上

    (上)

    舒航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论家境,北京城都知道有这么一家。但几代都没人在政府担任要职,都往商界生长了,有点比上不足不下有余。而舒航这小我私家,年轻时候也追过不少女人,纸醉金迷玩得很欢。但过了二十五岁,对于男欢女爱的兴致也淡了。

    有时候,他总以为自己在期待什么。并不宁愿宁愿就找个门当户对的、利益合适的女人就结了婚。笑话,都什么年头了,他才不急着卖身。

    看到季白和许诩这一对,他实在挺羡慕的,发自心田的羡慕。季白那股子嚣张劲儿,他看许诩的眼神,真叫舒航都想嫁给他。

    啥时候,他也能有这么个女人,让他爱得非她不行呢?

    厥后有人问过舒航,为什么会喜欢姚檬。舒航以为这个问题挺简朴:首先,她是他喜欢的类型——漂亮、独立,尚有些世故圆滑、冷傲的外表下似乎又透着一丝懦弱……不外第一眼见到她,又跟其他女孩有些差异,她满身上下都有种神秘的、淡淡的哀愁,挠得舒航心里痒痒的,想要一探究竟。

    而且她还曾经是个警员,舒航从来没跟警员好过,感受很有意思。

    不外刚开始追姚檬时,他并不知道,她身上的故事,会那么劲爆。

    舒航是跟一帮发小,在季白儿子的满月宴上,第一次见到姚檬的。那天初次搭讪失败后,他整个晚上险些都随着她。发小们都躲在后边笑,他也绝不在意,端着羽觞就在姚檬背后晃,满身上下都是典型的北京流~氓的范儿。

    他不担忧姚檬会发飙——像他这种有才有钱有貌的男子主动,哪怕赖皮点,女人纵然不接受,也不会真的急躁厌恶。事实证明果真如此,姚檬虽然会微蹙眉头、脸色发红,但也没有进一步体现。

    过了一会儿,舒航看到姚檬跟霖市商会会长讲话。这让舒航乐了:原来小女人照旧个商界人士啊。虽然,不久后他知道姚檬的身家数字后,颇有些不爽——这意味着他的款子,并不能成为追求她的一个有利条件了——因为她比他有钱多了。

    眼见几个企业家围住了姚檬——约摸都是许隽请来的,舒航淡淡一笑,也凑上去。

    “舒令郎。”

    “舒少。”

    “舒总。”

    大伙儿见到他,自然齐声殷勤外交,姚檬脸色未变,神色淡淡。

    但舒航很快发现,姚檬虽然一副八面玲珑容貌,但跟这帮男企业家打交道,显着还太嫩。男子们聊了聊经济局势,她就插不上话。舒航很兴奋——有体现时机了啊!于是体贴的站在她身边,低头轻声解释,一副熟络亲密姿态。旁人自然误会,看两人眼光多有异样。

    等人都散了,姚檬快步就往露台走。舒航不紧不慢的跟,他自以为适才的体现足够绅士体贴一定加分,还自顾自笑嘻嘻的说:“不用谢。以后有不懂的,我都可以教你。”

    窗外星辉煌煌光耀,空气中有草木的花香。姚檬一袭长裙,默然沉静不语。

    这本是很优美的一幕,他以为是在霖市艳遇的开始。不意她转过头来,悄悄的望他一眼。

    那是怎么样的一眼啊。悲悯、漠然、孤苦,那么漂亮的一双眼,写满拒人于千里之外。

    舒航其时就愣住了,姚檬已经转身离去。

    这就是姚檬第一次拒绝他的情形。不需任何言语,一个眼神秒杀。

    舒航虽然不宁愿宁愿,尚有点被挑起的征服欲。于是找人查姚檬的内情。谁知这一查,却隐约知道她牵扯进最近霖市的失常杀手案件里,相关信息都是保密的。舒航在警务系统最熟的人就是季白,可季白绝不犹豫拒绝:“我无权泄露他人**。”舒航只好又辗转托人去查。

    他其时想,姚檬能跟失常杀手有什么关系呢?多数是一名荣幸逃脱的受害人。舒航可不以为,这跟自己要追她,有什么关系。

    还没拿到确切消息,舒航人也没闲着。恰巧樱桃开始上市,有人送了一箱给舒航。看着又红又嫩又丰满的樱桃,他条件反射就想起了姚檬。连忙给人打电话,订了许多樱桃,天天往姚檬家里送一斤。

    人家问:“落款写谁?”

    舒航想了想:“写许诩。”先骗她吃下去,再告诉她是他送的——木已成舟,吃了我的樱桃,总不能说不认识我了吧?哈哈哈。

    送了几天,舒航找了个月朗风清的优美夜晚,给姚檬打电话。

    不依不挠响了十多声,姚檬才接起:“喂。”

    舒航靠在旅馆躺椅里,手里捏着一颗樱桃,望着月亮笑:“樱桃好吃吗?”

    姚檬声音冷冷的:“没吃,不知道。”

    舒航连忙坐直了,将樱桃在空中抛啊抛,将厚脸皮发挥到极致:“许诩送的怎么不吃啊?又不是我送的。”

    实在第一天收到樱桃,姚檬就知道不是许诩送的——许诩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只有舒航号称在“追”她,所以猜出来并不难。

    她静了一瞬,说:“舒航,我现在不能开始一段新情感,不要再送樱桃,也不要再联络了,谢谢你,再见。”

    她很爽性的挂断了电话。

    舒航心里不太舒服。倒不是因为被拒绝——追女孩哪有一次乐成的?而且他们相互相识还不多嘛。要害是她的语气,太伤心了,听得就让男子的心抖了一下。

    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怎么会这么绝望?她到底履历了什么?

    正纳闷着,手机响了。是他托的查姚檬资料的人。

    他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快速接起电话:“你说。”

    ——

    第二天,舒航去了姚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看着她在夕阳余晖中,登上冯烨的车,绝尘而去。而冯烨对他露出挑衅神色。

    他们走远后,舒航在车上点了根烟,一个劲儿的闷抽。

    他决议放弃。

    过了几天,恰巧是霖市商会周年庆,他未来的事业重心会转移到西南,所以也去加入。

    绝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姚檬,在一众中年商界男子中,格外靓丽醒目,只是神色依旧清静。

    这一次,舒航没有上前,而是隔着人群,时不时远远的看着她。

    而她就像没看到他,与其他人巧笑倩兮。他想,她一定是用尚有些青涩的商界社交技巧,与这些大佬们攀谈着。

    很快,舞曲响起,许多衣冠楚楚的男女滑入舞池。有某某人的女儿邀请舒航共舞,舒航欣然搂住对方的腰,慢悠悠在舞池里晃。

    灯光闪烁,人影缤纷,他一转头,却见姚檬一人独坐在角落沙发里,在喝饮料。本场最漂亮的明珠,却无人共舞。

    这时一首舞曲也终了,舞伴约莫是见舒航望着姚檬,便笑了:“她叫姚檬,是个很特殊的人。”

    旁边有二十出头的女人,一脸傲气的插话:“我要是她,就没脸出门了。”

    “有人说她是那小我私家的共犯呢……”

    舞伴见舒航一脸怔忪,似乎很是体贴的轻声解释:“舒少你不是霖市人,可能不知道。她以前的男朋侪,是个变~态强~奸杀人犯……她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原来是个警员,男朋侪留下大笔遗产……我跟她不熟,都是听别人讲的,说是各人体面上给她留余地,心里都知道,要离她远点。你看,都没人请她跳舞。”

    “你说得差池啊。”舒航转头微笑看着女人,打断她的话,“下一支舞有人请她跳。”

    众目睽睽之下,舒航大刺刺走到姚檬眼前,迎着她有些庞大的惊讶眼神,微微弯下腰,眉目浅笑:“mayi?”又小声嘀咕:“不追就不追,我明晚就回北京了,跳支舞的体面总要给吧?”

    ——

    林清岩死之后,姚檬时常还会梦到他。有的时候会在噩梦中惊醒,望着漆黑而朴陋的房间,怕得睡不着觉。

    看到电视中关于强~奸,关于杀人的报道,她都市有生理性的恶心感。她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她只能放任自流,逐步康复。

    这晚跟舒航跳完舞,姚檬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感受。似乎寂静如死水的生活,终于起了一丝波涛。而且看到来自京城的台甫鼎鼎的舒少跟她跳舞,旁人那眼光和神色,几多让之前一直有些被倾轧的她,感应一丝爽意。

    但她不会跟舒航在一起。很简朴的原理,如果未来重新开始,她会找个不知道她内情的人,也许会远离霖市,去往他乡。

    她一点也不想让已往,影响未来的人生。她的人生还很长。

    这晚,她以为自己今天的心情挺不错,效果又梦到了林清岩。

    梦里,林清岩抱着个女人,热烈交欢。而她站在边上,一直哭,哭着抓住他的胳膊:“清岩,为什么你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酿成这个样子?清岩,回我身边啊清岩……”

    她是哭醒了,泪水浸湿了小半边枕头,一室清冷里,只见月光斜斜洒在窗外。

    她哽咽着爬起来,缩在靠墙的角落,一小我私家哭泣。心头只有庞大的痛苦,庞大的羞耻,尚有深不见底的忖量和懦弱,如同夜色下的怒潮,要将她吞没。

    模模糊糊间,突然就想起今晚与舒航共舞的情形。

    他穿笔直的黑西装,有些轻佻的粉色细纹的白衬衣,打一条宝蓝色领带,笑眯眯的望着她。他跟林清岩完全差异,林清岩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清秀,而他俊秀的容颜中写满纵脱不羁和嬉笑怒骂。

    他似乎总是很快乐,快乐的游戏人间。可那看似淡然的眼眸里,却总是掠过一抹她看不懂的深意。

    尚有今晚,他搂着她跳舞时,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你放心,我暂时不追你了,也不会再骚扰你了。”

    她点颔首,朝他露出第一个微笑。而他修长的眼睛盯着她,却突然话锋一转:“别兴奋太早!我可不保证,未来会不会变卦。”

    ☆、74姚萌舒航番外下

    男子对女人,哪怕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一旦有了念想,就容易念兹在兹。

    舒航对姚檬的心情有点庞大。

    一开始是惊鸿一瞥,有了好感。但在知道了她的事情后,知道她曾因为谁人男子荣耀鲜明,也被谁人男子囚禁数月,还知道最后那男子被击毙在她怀里……怎么说呢,舒航身边从没人遭遇过这样的事。

    莫名就替她以为憋屈,以为心疼。

    两个月后,舒航再次来到霖市,见到舒航。这一次,是以相助者的身份。

    他原来就要将事业重心往西南生长,姚檬现在是霖市实力最强的团体所有者,两人的交集无可制止。

    重逢那天,姚檬正在公司顶层办公室里,看种种报表。秘书来汇报:“姚总,北京的舒总来了。”

    姚檬点颔首,心情微微有些愉悦。

    无关乎恋爱。但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还曾有这么个男子追求你,体贴你,挖苦你,总是让人有些感动。虽然拒绝他,但再见亦是朋侪。

    过了一会儿,就见高峻清秀的男子,噙着笑慢悠悠的走进来。门口的秘书曾替姚檬收花收得手软,脸上也泛起狭促的笑。姚檬则客套的朝他笑笑:“舒总,坐。”

    礼貌而疏离,泾渭明确。

    “前来洽谈重大项目”的舒航注视她一瞬间,忽的笑了。一扬眉,出口又是痞气十足:“你叫我什么?舒总?才两个月不见就这么生分?姚檬,你叫我阿航就可以了。”

    姚檬之前完全以为他俩这事儿已经翻页了,闻言就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一时竟不知怎么答。舒航却拿出包里的企图书,很随意的递给她:“来来来,谈正事,私事不急。”

    姚檬:“……”

    有的人,天生就能带给其他人快乐。

    譬如舒航。

    姚檬没见过哪个企业老总、**像他这样,一天到晚好逸恶劳,嘴贫得无与伦比,完全没个正形。开个事情聚会会议,吃个事情餐,都能令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

    可真谈起事情,又是头头是道。姚檬只跟林林青岩学过做生意,刚窥得蹊径,就戛然而止。而舒航做生意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跟林清岩是差异的。他没林清岩那么狠,但越发狡诈。有的时候想出些新鲜点子,叫姚檬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的时候,她听不懂,他那些套利博弈的手段。

    虽然,每当这个时候,舒航看着她略显迷蒙的双眼,心情总是大好,笑眯眯的在她身旁坐下,仔仔细细的解释。最后还来一句:“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我24小时随叫随到。”

    姚檬还真的半夜三点给他打过电话。是某个项现在夕,她看着投资资料上的数据,又搞不清楚内在,欠盛情思问下属,就给他打电话。两人聊到破晓五点,姚檬真心实意说了谢谢,刚想挂电话,舒航:“哎哎哎别挂,我到你办公室楼下了,下来吃早饭。”

    敢情他是边指点她,边开车呢。姚檬再一次看到了两人实力的差距。

    而姚檬的起劲,舒航也全看在眼里。

    从识人的眼光来说,他跟季白是一类人,贼毒。实在跟姚檬打过频频交道,他就很清楚,这女人在商业上的资质一般,林清岩留下的工业,在她手上发扬光大预计够呛,再起劲点,兴许能维持现状。最好的选择,实在是卖掉股份,适合她,也适合公司。

    不外这话虽然不能对她讲。她这么勤奋,他怎么能攻击。而且那些项目的事,她显着没须要加入,但为了相识业务,她也会天天加班。

    没关系,有他帮她,未来照旧有可能造就一个明星女企业家的。

    纵然他不喜欢她,想到她曾经的遭遇,他都想帮她。

    更况且,他还挺喜欢她。

    不知不觉就已往了半年。

    两家公司的相助越来越细密。舒航的昭示体现,也越来越显着。

    当着双方公司主干的面,签署完相助协议,他会一本正经对各人说:“我尚有几条保密条款,需要同姚总商议。”大伙儿一溜烟都出去了,姚檬很投入事情:“尚有什么保密条款?请讲吧。”

    舒航:“噢,谁人还没想到——我更体贴的是,咱们今晚去哪儿用饭庆祝签约?”

    她也习惯了他的存在。有一次两人晚上去用饭,姚檬也喝了点酒,舒航讲了什么可笑的话,让她笑得不能自抑,忍不住伸手捶了他肩膀一下。他的行动就跟闪电般似的,一下子握住她的手,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眼,也颇有深意。

    姚檬一下子将手抽回来。

    要不要接受他?

    姚檬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虽然他没再说追她的话,但两人的关系是暧昧的。她对他也有些依赖。似乎溺水的人握住突然飘来的一根稻草,她甚至无法分辨自己对他,是否是恋爱。

    恋爱这种事,想起来就有点麻木。

    事情挑明是在姚檬公司总部的年会上,两人的相助也算告一段落,舒航隔天就得回北京。

    那是一个冬夜,雪花四落,气氛正欢。众人多几几何都喝了点酒,尚有许多人,一**到姚檬和舒航坐的主桌敬酒。

    国际商业部部长是留洋回来女博士,姿容艳丽,雷厉盛行。明眼人都说她对舒航颇有情意,只是舒航虽然看着亲善,却始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女博士端着酒,敬完姚檬敬舒航:“舒总,你来霖市都快一年了,怎么照旧只身啊?”

    大伙儿都笑,姚檬也笑。以为舒航会像寻常那样,一句玩笑打发已往。谁知舒航淡笑看一眼姚檬,慢条斯理的答:“我不是一直在追你们姚总吗?追不到啊。”

    大伙儿全愣住了。

    虽说两位老总间有过听说,但到底若即若离,也未见生长,时间久了,各人也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舒航贵为一方董事长,居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

    一时间,大伙儿都哈哈笑,可笑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追舒航的女博士面色尴尬的放下羽觞,迷糊两句走开。

    姚檬也尴尬,尴尬无比。一时间心里竟然是一沉……这样,以后就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跟他相处了。

    姚檬也捏词上卫生间,起身走出去,脸却已经红了。

    舒航把羽觞一放,理所虽然的追出去。他可没有半点尴尬,北京流氓都这么追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露台,舒航把身后的门关得牢牢的,还特别明确似的慰藉她:“别在乎他们怎么说。没事的啊。”

    姚檬转头,悄悄看着他:“对不起舒航。我现在还不行。”

    ——

    对不起舒航。

    都泰半年了,她就给了他这么一句。

    隔天,舒航坐在返回北京的飞机上,心里认真堵得慌。他以为十拿九稳,他以为她一笑一颦间同样对他情愫暗生。谁知一旦挑明,她也不再装傻,爽性拒绝。

    她不外是依赖他,无关乎恋爱。

    这念头,想想就让人伤心。

    ——

    舒航这次脱离了良久。

    也许任何男子都市有底线和耐心吧,姚檬这样想。这些天她简直也会想起他,想起他脸上云淡风情的笑意,想起他慢条斯理跟她讲那些令人头疼的经济问题时的英俊容貌。

    可她照旧不能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始。

    厥后就发生了许多事。霖市又发生连环凶杀案,不知怎的,姚檬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冯烨。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点点异样都足以叫她提心吊胆。而当她把心田的直觉告诉许诩时,许诩也是一怔。

    厥后就是试探,就是引蛇出洞。姚檬都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去跟冯烨约会,哆嗦着忍受他的亲吻,然后从他家里,偷了一小我私家偶出来。

    也许是为了死去的林清岩。

    警方抓捕冯烨那晚,姚檬坐在自己别墅的房间里,外头是层层保镖围绕,尚有警方部署的人手。可她望着寂静的夜色,突然就怕起来。明知道冯烨不行能突破重围来抨击她,她照旧怕,似乎下一秒,冯烨就会从夜色中泛起。

    时间一点点推移,她心中的恐惧,似乎也随着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发酵涨大。正模糊紧绷间,手机却响了,她一看,是冯烨,吓得将手机一丢,直接丢进马桶。

    铃声不依不挠响了良久,终于没了声响。她长长吐了口吻,缩在床角。

    谁知这时,房内座机突兀响起。姚檬差点尖叫,望着沙发上的座机,又怕又怒。铃声不停,她心田的火气也被激了起来,极端恐惧之余,一下子跳落床,冲已往抓起电话:“禽兽!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那头的人默了片晌:“禽兽?你干嘛这么骂我?”

    是舒航。

    姚檬的心一下子放下来:“怎么是你?我以为是……”

    “你以为是谁?”

    “没什么。”

    舒航又默然沉静片晌,这才问:“忙什么呢?打你手机关机,还怕你有什么事。听说霖市又出了个变~态杀手。”

    “我没事,我在家里。手机掉马桶了。”姚檬顿了顿,问,“你……最近好吗?”

    这晚,两人不知不觉聊到半夜两点多,直到门外的警员来敲门,递给她一个兴奋的眼神,姚檬心头一块大石落下,隐隐有些怅然。

    这体现,冯烨落网了。

    这是两人有史以来打的最长一次电话,舒航并不知道,完全是拜自己的情敌、失常杀手所赐。

    再厥后,就是舒航听闻了失常杀手叫冯烨,还含血喷人探询到姚檬又搅合到里头,还配合警方抓人,连忙一头黑线——她真是不怕死啊。

    连忙定了机票飞霖市。

    许隽公司宴会这天晚上,两人终于把关系定下来。彼时姚檬脚扭伤,舒航趁虚而入,在旅馆医务室又是上药又是揉捏又是抱抱,最后吻了泪水连连的姚檬。

    姚檬不吭声。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但她现在,不想没有舒航在身边。

    上好药,舒航说开车送她回家,把两人的助理啊秘书都丢在后头。谁知车沿着环路开,却没回她家,而是去了江边。

    姚檬困惑:“干什么?”

    舒航吻吻她通红的眼睛:“十万里长征初获效果,允许我玩一下浪漫,体现诚意。”

    实在也没有多浪漫。夜色、星光、草地,他的车停在江堤上,揽着她坐在草地上,看着江岸边万家灯火、水流潺潺。

    可这却是姚檬几年来第一次这么清静,又这么踏实的看着夜色。没有那诡异的梦乡,没有涔涔汗水和心痛,只有另一个男子,笑呵呵坐在身边,给她揉着红肿的脚,指着天空教她认星座。

    就像普通男女,就像普通人的恋爱和人生。

    天明的时候,姚檬才觉察,两人在江边草地睡着了。他大刺刺躺在地上,她睡在他怀里,而他的西装,盖在她的身上。

    姚檬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谢谢你,舒航。”

    ——

    两年后,两人开始谈婚论嫁。

    姚檬怙恃本是工人,对着显赫的准女婿虽有些不安,但时间久了,也看到他稳重可靠的性格,到底是满足的。

    倒是姚檬,从没见过他的家人。

    邻近春节,舒航一手张罗,定好两人回程机票,又替姚檬准备好送怙恃的礼物。

    姚檬到底有些担忧:“你怙恃会不会……”

    不等她讲完,舒航就答得爽性:“不会。你男子我在家里,是绝对的话语权。放心,我妈糊里糊涂,基础不知道你以前的履历——不是谁,都有季白谁人强势精明的妈。至于我爸,他那种纯爷们儿,怎么会在乎这些事?我们舒家也就唬唬人,崎岖潦倒的红色贵族,现在全靠我的生意撑着。放心,不要有任何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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