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人比人得（dei）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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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上旬，天气虽冷，但尚未到下雪的程度，天色未明，泗水郡沛县县城内，一间不大不小的官员宅邸，却已亮起了灯，后院马厩也响起了嘶鸣，大概是仆役在为马匹架车。
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写着“萧宅”二字的木匾下，门扉打开，有两马架辕而出，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鹊尾冠，留着长须，年纪三十多的中年官吏正襟危坐于舆中。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役，外加一辆载着礼物的牛车，看这架势，是要出门赴宴的。
但马车才走到街上，萧宅旁边，写着“曹宅”的那户人家，大门也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同样着黑衣，戴武士冠，留了一圈短须的小吏拦下了马车，朝车上人拱手道：
“萧兄真是早。”
车上的官吏亦肃然起身，下车还礼：
“曹兄也不晚。”
此二人，车上之人叫萧何，乃是沛县主吏掾，掌本地官吏进退，地位仅次于令、丞、尉。而车下之人叫曹参，他是沛县狱掾，专门管司法刑狱工作。
曹参道：
“今日是官员的休沐日，萧兄却出门如此之早，莫非要去赴那刘季的婚礼？”
他似乎对刘季又喜欢又讨厌，笑骂道：
“刘季这厮，昔日游侠，现今区区斗食，非但交了好运，竟能娶得吕公之女，还能让萧兄屈尊赴宴，真是好大的面子！”
萧何颔首道：
“我家就在丰邑，我与刘季也有好多年交情，既然他亲自登门拜访，邀我做主婚之人，却不好不去。”
众人都说，吕氏女嫁给老光棍刘季，这是鲜花插在狗粪上，不过萧何却有自己的想法，每当旁人问他怎么看时，萧何只是淡淡地说：
“吕公如此做，自然有吕公的道理。”
丰邑在沛县西面数十里外，要赶一天的路，萧何得立刻出发，否则赶不上明日上晚的婚礼。
曹参却制止了萧何，摇头道：
“我也受了那刘季邀约，本来想和萧兄同路的，但今日你我二人，恐怕都走不了了！”
萧何奇道：
“为何？”
曹参道：
“我昨夜在县寺值夜时，县君派长史来通知，说有位朝廷要员要过来沛县，他指名道姓要你我皆要随县君接待，不得缺席！”
萧何皱起眉来，他虽不愿意食言，但也不能拂了县令的面子，只好让仆役驾车飞驰前去丰邑，告诉刘季一声，他可能要明日下午才能到达。
“萧兄是准备应酬完后，连夜赶去？”
曹参惊讶萧何对刘季如此在意，当初刘季去服役，众人皆送三百钱，唯独萧何送五百，如今更愿意冒着寒风赶路。
萧何却只是笑了笑：
“老子有云，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也。何虽只是小吏，却不愿轻易失了行于道的根本。对了，你所说的那位封疆大吏，是去哪赴任，做何官吏？”
曹参虽一直视萧何为榜样，但毕竟年龄比萧何略小，又干过贼曹，为人孔武有力，便眉飞色舞地说道：
“说起此人，那可是大名鼎鼎！萧兄还记得，去年那北疆那场大战吗？此人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打的匈奴人苦不堪言，差点让匈奴人灭种的大将军。”
沛县经常会征集民夫去咸阳和上郡做苦工，转运粮食，去十个能死八个，不止沛县如此，全大秦都差不多。
自从蒙犽从匈奴那里弄回十几万青壮奴隶，全国各地的民夫才能陆陆续续放回一些。
被放回的民夫最念念不忘的人，便是从匈奴那里掳掠来大量劳力，将他们从苦役中解救出来的蒙犽蒙少将军。
蒙犽的事迹全大秦都知道，毕竟放回的民夫都来自全国各地，一听到是差点让匈奴人灭族的大将军。
萧何就猜出了是蒙犽要来。曹参拊掌：
“正是这位少将军，他可是最受皇帝信重的大臣，皇帝求取不老仙药，也是这位大将军亲自护送方士徐福。
现在方士已经出海，想必这位大将军也是闲的没事，正四处游览。我们可要把他招待好了。否则县令责怪下来，你我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奇怪了，咱们这里是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既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蒙犽来这里作甚？
蒙犽不但要来这里，还指名道姓让我和曹参作陪，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
萧何不明白自己和曹参的名字如何会传到蒙犽耳中，想不通萧何也懒得多想，反正蒙犽只是过路的大神。
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蒙犽招待好，让他吃好喝好玩好，玩的满意就行。
蒙犽和韩信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沛县县令已带着大小官员在沛县南城门等候。
“沛县诸吏，见过少将军！”
看到蒙犽和韩信，虽然沛县县令没见过蒙犽，但是蒙犽块头在那里摆着，县令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把瘦弱的韩信误认成蒙犽。
哪国的猛将也不可能是韩信那种豆芽菜一般的身材，沛县令、丞、尉三人立刻迎了过去，向其作揖行礼，蒙犽却只是微微拱手。
沛县令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对蒙犽说些恭维的话，只是蒙犽的眼睛，却扫向道旁的沛县众吏。
甚至不经意间，落到了诸吏站位最靠前的萧何身上，但只是轻轻一瞥，复又露出了笑，继续敷衍着认为能和蒙犽说上话而感到荣幸不已的沛县令。
萧何、曹参等各曹百石官员则分列两侧，躬身施礼，等蒙犽在县令的引领下走人城门的时候。
曹参才抬起头，诧异地说道：“如此年轻，便立下不世功勋？”
他没看错的话，蒙犽才不过十七八岁，再摸摸自己一大把胡子，真是有些愧然。虽然曹参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但是在秦朝那个人们普遍低寿的年代，活到四十多岁就算老了，想想蒙犽小小年纪就打出来的名声。
再想想自己胡子一大把了还在一个小小的县衙消磨生命，曹参心中感慨万分：
“哎，这人就不能做比较，不比较的话还不觉得什么，真要是比较起来就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腊月上旬，天气虽冷，但尚未到下雪的程度，天色未明，泗水郡沛县县城内，一间不大不小的官员宅邸，却已亮起了灯，后院马厩也响起了嘶鸣，大概是仆役在为马匹架车。
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写着“萧宅”二字的木匾下，门扉打开，有两马架辕而出，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鹊尾冠，留着长须，年纪三十多的中年官吏正襟危坐于舆中。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役，外加一辆载着礼物的牛车，看这架势，是要出门赴宴的。
但马车才走到街上，萧宅旁边，写着“曹宅”的那户人家，大门也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同样着黑衣，戴武士冠，留了一圈短须的小吏拦下了马车，朝车上人拱手道：
“萧兄真是早。”
车上的官吏亦肃然起身，下车还礼：
“曹兄也不晚。”
此二人，车上之人叫萧何，乃是沛县主吏掾，掌本地官吏进退，地位仅次于令、丞、尉。而车下之人叫曹参，他是沛县狱掾，专门管司法刑狱工作。
曹参道：
“今日是官员的休沐日，萧兄却出门如此之早，莫非要去赴那刘季的婚礼？”
他似乎对刘季又喜欢又讨厌，笑骂道：
“刘季这厮，昔日游侠，现今区区斗食，非但交了好运，竟能娶得吕公之女，还能让萧兄屈尊赴宴，真是好大的面子！”
萧何颔首道：
“我家就在丰邑，我与刘季也有好多年交情，既然他亲自登门拜访，邀我做主婚之人，却不好不去。”
众人都说，吕氏女嫁给老光棍刘季，这是鲜花插在狗粪上，不过萧何却有自己的想法，每当旁人问他怎么看时，萧何只是淡淡地说：
“吕公如此做，自然有吕公的道理。”
丰邑在沛县西面数十里外，要赶一天的路，萧何得立刻出发，否则赶不上明日上晚的婚礼。
曹参却制止了萧何，摇头道：
“我也受了那刘季邀约，本来想和萧兄同路的，但今日你我二人，恐怕都走不了了！”
萧何奇道：
“为何？”
曹参道：
“我昨夜在县寺值夜时，县君派长史来通知，说有位朝廷要员要过来沛县，他指名道姓要你我皆要随县君接待，不得缺席！”
萧何皱起眉来，他虽不愿意食言，但也不能拂了县令的面子，只好让仆役驾车飞驰前去丰邑，告诉刘季一声，他可能要明日下午才能到达。
“萧兄是准备应酬完后，连夜赶去？”
曹参惊讶萧何对刘季如此在意，当初刘季去服役，众人皆送三百钱，唯独萧何送五百，如今更愿意冒着寒风赶路。
萧何却只是笑了笑：
“老子有云，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也。何虽只是小吏，却不愿轻易失了行于道的根本。对了，你所说的那位封疆大吏，是去哪赴任，做何官吏？”
曹参虽一直视萧何为榜样，但毕竟年龄比萧何略小，又干过贼曹，为人孔武有力，便眉飞色舞地说道：
“说起此人，那可是大名鼎鼎！萧兄还记得，去年那北疆那场大战吗？此人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打的匈奴人苦不堪言，差点让匈奴人灭种的大将军。”
沛县经常会征集民夫去咸阳和上郡做苦工，转运粮食，去十个能死八个，不止沛县如此，全大秦都差不多。
自从蒙犽从匈奴那里弄回十几万青壮奴隶，全国各地的民夫才能陆陆续续放回一些。
被放回的民夫最念念不忘的人，便是从匈奴那里掳掠来大量劳力，将他们从苦役中解救出来的蒙犽蒙少将军。
蒙犽的事迹全大秦都知道，毕竟放回的民夫都来自全国各地，一听到是差点让匈奴人灭族的大将军。
萧何就猜出了是蒙犽要来。曹参拊掌：
“正是这位少将军，他可是最受皇帝信重的大臣，皇帝求取不老仙药，也是这位大将军亲自护送方士徐福。
现在方士已经出海，想必这位大将军也是闲的没事，正四处游览。我们可要把他招待好了。否则县令责怪下来，你我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奇怪了，咱们这里是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既没有什么特产也没有什么名胜古迹，蒙犽来这里作甚？
蒙犽不但要来这里，还指名道姓让我和曹参作陪，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
萧何不明白自己和曹参的名字如何会传到蒙犽耳中，想不通萧何也懒得多想，反正蒙犽只是过路的大神。
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把蒙犽招待好，让他吃好喝好玩好，玩的满意就行。
蒙犽和韩信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沛县县令已带着大小官员在沛县南城门等候。
“沛县诸吏，见过少将军！”
看到蒙犽和韩信，虽然沛县县令没见过蒙犽，但是蒙犽块头在那里摆着，县令就是再瞎也不可能把瘦弱的韩信误认成蒙犽。
哪国的猛将也不可能是韩信那种豆芽菜一般的身材，沛县令、丞、尉三人立刻迎了过去，向其作揖行礼，蒙犽却只是微微拱手。
沛县令脸上带着笑容，不停的对蒙犽说些恭维的话，只是蒙犽的眼睛，却扫向道旁的沛县众吏。
甚至不经意间，落到了诸吏站位最靠前的萧何身上，但只是轻轻一瞥，复又露出了笑，继续敷衍着认为能和蒙犽说上话而感到荣幸不已的沛县令。
萧何、曹参等各曹百石官员则分列两侧，躬身施礼，等蒙犽在县令的引领下走人城门的时候。
曹参才抬起头，诧异地说道：“如此年轻，便立下不世功勋？”
他没看错的话，蒙犽才不过十七八岁，再摸摸自己一大把胡子，真是有些愧然。虽然曹参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但是在秦朝那个人们普遍低寿的年代，活到四十多岁就算老了，想想蒙犽小小年纪就打出来的名声。
再想想自己胡子一大把了还在一个小小的县衙消磨生命，曹参心中感慨万分：
“哎，这人就不能做比较，不比较的话还不觉得什么，真要是比较起来就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