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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我?也不想想老夫这么多年是怎么从刀山火海过来的,以为就靠一个蠢货,就能让我背叛朝廷?”

    这人大刀金马地跨坐在太师椅上,嘴上说着不关心那个蠢货的生死,可看着唯一的儿子落在别人手中,到底还是咬牙又切齿,愤怒又寒心。

    愤怒的是这人利用儿子作为自己软肋。

    寒心的不为是有这蠢货在,谢家永远知道怎么拿捏自己。

    弗陵抚唇笑了笑,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

    就算心底再怎么想要让她放人,嘴上总是得硬撑上那几句。

    “确实不知道高大人如此心狠绝情,竟然连亲儿子都不要了,早知道会这样,我本该直接将人斩杀在府外,哪里还能故意弄到您面前来,惹您烦心。”

    说罢便让富贵重新将影卫身上的绳索再栓上两圈。

    看着秉性刚刚转好没多久的小子被人五花大绑捆成一团,高大人只觉得一生屈辱备至也不至于次。

    都说虎父无犬子,可自己这儿子竟是连自保的拳脚功夫都学不会。

    要不然也不至于今日受此奇辱。

    还是被一女子。

    更是奇耻大辱。

    高大人瞳孔确实瑟缩了一下,但也只是短短一瞬。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就算平时再怎么纨绔不懂事不孝顺,那也是他后半辈子的依靠。

    何况这些日子这个儿子转性了许多。

    短短几息之间,他心底已然做错决定。

    “爹,救我。”

    伪装成高大人唯一亲子的影卫一下子就扑腾到他跟前,嚎啕大哭地求饶。

    这哭丧一般确实像极了弗陵记忆中的那个纨绔,如出一辙。

    只是这表演的痕迹太过重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

    好在高大人爱子如命,看不出来。

    弗陵托腮看向他:“高大人难道不为自己子孙后代再考虑一下?”

    看着亲儿受此屈辱,高大人愤而指向了她:“你要是敢伤他分毫,我定然绕不过你。”

    弗陵感叹这么一个为人称道的如山父爱,道:“我不伤他分毫,但也请大人您想清楚了,这段期间,你是靠着谁才赚得盆满钵满,到底站在谁那边,才能保住你高家今后昌盛。”

    见对方面色凝滞,弗陵道:“便是元昭帝知道你这段时间来频繁数次帮谢玄道运送粮草,你觉得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能谢罪?”

    沉默许久,才听到那人一声颓然的叹气。

    似认命,似无奈,似妥协。

    “我儿对这些事毫不知情,你放人,我便退兵。”

    高大人高亢的嗓音重申了一句道:“我可以退兵,但你也要保证,谢玄道日后不准因为此时事,为难我们父子。”

    弗陵好笑不已:“为不为难的,不该由我说了算。我唯一能保证的,只要你不要再像墙头草一样两边倒,谢玄道自然也不会辜负你今日这番鼎力相助。可要是再有下回,我只能让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高大人面色沉了下来,目光阴鸷,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女人心狠手辣程度并不比谢玄道差多少。

    在传来消息说谢玄道突破重围后,弗陵到底还是答应将那人放回到了高大人身边。

    什么时候放回去弗陵并未提,只说若她提前一日见到来人,便提前一日让他们父子再续天伦。

    在高大人咬牙切齿怒不可抑的目光中弗陵将让带了回去。

    虽没严刑拷打,但吃香喝辣也不可能。

    她只问了那人一句。

    “童老出京的消息是否准确?”

    影卫一遍一遍重申,自己的确是在高家书房外听到高大人同京畿高贵妃派下来的人如此说。

    更是承诺自己对世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就连富贵也帮着说话。

    有时候她真要被这人给气得半死。

    难不成还真是自己多疑,总要给别人戴个莫须有的罪名?

    可若说这人与高大人联合故意引君入瓮的目的又是什么?

    弗陵心底始终没有放下过对他的介怀。

    她怀疑影卫定然背叛了谢玄道,故意引他去赴险。

    可想不通的是为何帮着他那假爹,难不成装了那么久的鳖孙忽然此刻便想通了要父慈子孝?

    她之所以敢在在州城随意出行不外是谢玄道说过他能隔绝掉来自京城的耳目。

    可如今还是被人将自己出没在州城内的消息传至元诏帝耳边。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家贼了。

    不怪弗陵第一时间怀疑到这影卫身上,不外乎是出在高大人派兵堵截谢玄道的人马这一件事上。

    以童老之身去引诱谢玄道入局,可谁也不知道这从京城出来的车马中究竟是否有童老。

    而这一消息却是影卫从高大人书房所带出。

    这消息真假尚且值得怀疑,谢玄道却大意地赴险。

    可终归到底是为了给自己寻医。

    若这一出请君入瓮是他们这两父子的奸计,如今又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互相推诿,父言子不知情,子推诿父头上的假象,那这两人的去留便值得商榷。

    背叛过一次的人,谁能保证今后再也不敢有二心?

    是夜,弗陵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

    预感到可能是谢玄道回来,然甫一出门,却被侍女急吼吼给拉回去穿鞋披衣。

    “您先穿好,夜里更深露重,免得着凉。这要是让少爷知道便得怪罪奴婢了。”

    弗陵侧耳听去,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然她耳边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

    弗陵疑惑出声:“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马蹄声。”

    小侍女揶揄一笑:“你是不是太想少爷了,可圆圆家今天不是刚刚传来书信,说他们最早也得明日中午才赶得回。”

    弗陵抿了抿唇,不待她将披风和鞋履给她拿来就朝着院门下奔赴而去。

    果不其然,门下那一匹马正撅着蹄,朝脚下的木桩嗅了又嗅,闻着新鲜的草屑便啃咬上去。

    那是谢玄道的马,此刻却忽然像是个饿了好几餐的模样,连带着往日不屑的草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可谢玄道人呢?

    弗陵提着裙摆快步过去,左顾右盼始终没看到周遭有什么人影。

    反倒是水井那边传来潺潺流水声。

    弗陵循声而至。

    清冷疏朗的月光下,地上淌着隐隐的流光。

    他舀起井水,将脸上的血污细致地一点点洗净。

    连日的赶路,风尘仆仆,他也晒黑了许多,瘦了许多,脸上的线条越发坚毅。

    似乎是要将脏污一并理干净,连带着身上的外衣也一并褪下。

    外衣玄黑,既便染上别的颜色,也看不清楚,然而褪下外衣后,那白色里衣上鲜红刺目的血迹便难以遮掩。

    圆圆不是传信来时说过,他们援军及时赶赴,后有弗陵在后方要挟住了高大人,对方不得已撤兵,连打一场发发血性的机会都不曾有。

    然如今……

    弗陵静静地在他身后立着,无声无息地看着。

    谢玄道转过身时,目光微愕,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停留过一瞬后,旋即就要将身上的外衣重新披上。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话音方落,眼前却被个温软无骨的怀抱拥过,像是淌过流光的蝴蝶的羽翼翩跹而起,在他肩上坐着停留。

    谢玄道的胸膛感到莫大的震动,许久无声,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才爬上身上人的后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嗓音因为干渴而发哑,此刻却像是有什么在烧着,直抵喉咙。

    “不知道。”弗陵闷声回。

    很快便将人放开,拉过他的手,急切道:“先去处理伤口。”

    谢玄道骤然失了身前怀抱,一缕凉意缓缓袭来,有些不舍有些不干有些不解在胸膛中泛过,好在手上的温软还在。

    可随着她回房时,目光落在她赤脚走在冰冷地砖的脚上,微微蹙眉,掌心收拢,将人拉住。

    “怎么没穿鞋就过来了?”

    弗陵不得已被他带着一停:“那你怎你回来得怎么早?”

    “快马加鞭。”

    “有需要这么赶?”

    “本想着你醒,第一个能见到的是我。”

    弗陵漫不经心一笑:“那你来得可够晚。”

    谢玄道眉心稍拧,目光触及她带笑的娇靥,一个回搂,手从她膝下穿过,一手拂过她的软腰,径直将人抱了起来。

    弗陵骤然一愣,吃惊地将双手攀过他肩头,又害怕自己弄到他伤口。

    “你的伤?”

    谢玄道:“没事。”

    弗陵面色不好,不轻不重地冲他肩头按了两下,故意道:“怎么才算有事?”

    她力道不重,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痒,可这确实也挠进她心里。

    谢玄道微灼的目光抵进她眉眼:“能活着回来见你,便没事。”

    弗陵被他看得面上发热:“我……”

    我何德何能。

    我做了那些事就算是发配下地狱,也得不到原谅。

    我根本不是璋宪又何尝值得你对我的这般好?

    弗陵语气欲言又止。

    谢玄道不免玩味地笑了一笑:“有什么话这般值得你难以启齿?”

    弗陵垂下眼帘,哭笑不得:“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少夫人。”

    突兀的声音打断昳丽的气氛。

    小侍女匆匆忙忙地抱着披风,提过手中鞋履而至。

    然眼下触及这一幕,心中激动万分。

    哪里还可能将鞋履和披风拿出来,恨不得直接就送他们去床上得了。

    “去打盆水过来。”

    谢玄道吩咐。

    小侍女正欲点头哈腰,弗陵却道:“去叫大夫过来。”

    小侍女两边应了下,吩咐人去府外叫大夫转头便急急忙忙去打水来。

    “你刚才说有什么想跟我说?”

    谢玄道似乎很纠结这个问题,自从抱她回房,放在床榻边后依旧不送开她的手,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自己又不是交待什么遗言,怎么他一副盼着自己将遗产尽数告知的表情。

    弗陵推了人一把:“你先把伤处理好,我再说。”

    谢玄道不置可否,旋即挨着她手边与只面对面坐着,将两只手裹在自己宽厚温和的掌心中。

    “你先说。”

    弗陵抿了抿唇,生气道:“伤口不理了是吗?不要命了是吗?”

    谢玄道:“你是在关心我?”

    弗陵:“怎么?很奇怪?”

    谢玄道:“第一次。”

    弗陵气道:“哪有?”

    之前明明也很关心对方,问他吃问他喝,害怕他一人孤寂彷徨,还说要陪他过节,虽然后头出了点事没过成,但他不是都有在表露自己的关心?”

    谢玄道绕有所思地皱了下眉头:“难道之前有很多回?”

    弗陵气得咬牙。

    谢玄道笑道:“只是你从来没有当着我的面亲自表示过,这是第一次。”

    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看得不适,弗陵不安地扭过头去:“你话怎么这么多?”

    “所以,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谢玄道又开始问。

    好了,这个话题是绕不开了。

    “少爷,大夫来了。”

    弗陵闻声,脸上笑逐颜开,急切地甩开对方的手,心想着总算是得以解放。

    原先大夫还未进门,谢玄道丝毫不肯松开握着她的手。

    等到侍女领着大夫过来,房间里充斥着属于旁人的呼吸,他才不得已将紧握着她的手松开。

    “扫兴。”

    弗陵听到这么孩子气的一句,忽然失笑。

    过去这人那么严肃古板,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像是闹性子的小孩。

    等大夫再三强调这只是皮外伤,不会伤及根本,弗陵这才放心下来。

    将敷药的责任领在肩头上,细致体贴地给他后背的的伤口再上一层药。

    谢玄道背脊光裸,俯身躺在床上。

    后背的伤口纵横密布,即便未曾亲眼历见当初究竟发生什么,却也能明显感知到当时是如何血腥危险的一幕。

    “璋宪,有件事需要你知道。”

    弗陵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低:“什么?”

    “童老被困在京中,出不来。”他垂下长睫,眼神里的歉意和愧疚也被压下。

    “哦,没关系。”

    “不过他们这次设局引你入局,这个伤我们要一点一点跟他们要。”

    谢玄道唇角动了动:“你关心的怎么是这个?”

    弗陵道:“我睚眦必报,也有恩还恩。”

    “高大人身边,你安排的那个假儿子……”

    弗陵试探着询问:“他会不会背叛你?”

    “他的忠心已不在我这了。”谢玄道微侧过头看她:“或许是相处日久,也生了父子之情,他另有相护之人。”

    “那这次是……”

    “这次的事,他自己定然也不知道只是一个空城计,但眼下这高大人,却是有意让我赴局。”

    “摇摆不定,在高皇后和谢家之间徘徊不定,不是个安分的。”

    弗陵收了药膏,重新回到榻边,挽唇道:“他的命脉就是他那假儿子,如今我们只要拿捏住看这个人,爱子如命的高大人是什么都会听从的,何况影卫本身就对他眼下这个爹有愧,既然骗了,我们就让他们骗一辈子。”

    谢玄道点头,目光迎向走来的她,白的肌,黑的发,红的唇。

    如纱一般洁白若雪光滑如玉,裹着那不盈一握的细腰款款而至。

    “多谢。若非你这次令圆圆带援军相助,我怕是……”

    弗陵不发一词,膝盖抵着床榻,微微弯身,素净的,不染豆蔻的手,纤细又白皙,抬起,捧过那人双颊,额头相抵,呼吸相闻,鼻梁有意无意地蹭了蹭他高挺的山根。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不知。”

    “璋宪。”谢玄道的鼻音微重。

    他揽过她后背的手渐渐收紧:“你就知道怎么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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