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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终山

    舒晚心中警惕更甚,她默默的调聚内力,指尖金光微闪,什么东西从她的手中掉落在地上。

    她望着舒戚怀中的两个孩子,低声道:“你把小圆和小方抓走,就是为了诱我现身吧,现在我站在这,你放了他们。”

    舒戚低头看了一眼两个熟睡的孩子,抬头对着舒晚讥笑道:“我没想对他们怎么样,他们要真的死了,我也说不清楚。

    不过……倒是可以推在你的身上!”

    说完,舒戚猛地将两个小孩往空中一抛!

    舒晚大惊失色,立刻抢身对着他们掉落的方向飞掠过去,舒戚眼睛一眯,紧跟其后对着舒晚背心拍去——

    舒晚速度很快,瞬息之间已至,一手接住一个孩子,同时却也被舒戚逼至身前,她无暇出手格挡,不假思索旋身出腿,又狠又厉的扫过舒戚的手掌,借力向一边跳开。

    舒戚一攻不成,手掌却被舒晚踢的隐隐作痛,他阴冷的盯着舒晚沉声道:“晚晚,想不到你进步如此神速,大半年不见,居然已经破了烈阳第七重,你一向有天赋,真是可惜——”

    他“可惜”二字话音未落,人已再次逼近,舒晚只来得及将宋圆和宋方放下,仰面躲过这一招,身姿柔软到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开,反手一掌袭向舒戚的胸膛。

    他们两人武功同源,对彼此的招式都非常熟悉,这事对于他们二人都是易于防守,却难以攻击。

    然而此刻舒晚刚破了烈阳真经第七重,而舒戚却九重圆满,若是硬拼,她自然是打不过舒戚的。

    可是百招之内不落败,为自己拖一拖时间,还是没有问题。

    舒戚右手挥出,左手成爪一起袭向舒晚两大脉门,舒晚后撤一步,一手画弧拨开舒戚的杀招,一手横砍在他颈间,真气暴烈,竟逼得舒戚退了三步。

    “雪山招……”舒戚冷冷地低声念道,嗤笑,“雪山烈阳混杂,没得辱没了我派武功!”

    原来刚才舒晚拨开舒戚进攻的那一掌,不自觉的带了点雪山招的阴柔缠绵。

    烈阳的招式一向大开大合凶猛刚烈,忽然融入些雪山招的意,以柔克刚,竟然别有一番精妙。

    舒晚对上舒戚这样的高手,出招已然成了下意识,也不知自己不由自主带出了雪山招的意味,许是她天天与易沉澜一起练功,看的多了就记住了。

    她全神贯注与舒戚瞬间过了十几招,她内力调动到了极致,额角的冷汗微微沁出,浑身的经脉都撑破般的胀痛,然而她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舒戚下手毫不留情,一旦出错自己今天只怕会命丧于此。

    舒晚心中没底,舒戚却也并不轻松。

    他格住舒晚的手腕,便被她横腿扫来,捏住她的肩膀,也被她反手扭脱袭向脉门,每一个招式都能被她灵巧挡住,虽然她不占上风,可他自己却也自觉发挥滞涩,时间比起他想象的要拖的太久。

    不能再拖了,舒戚咬牙连出几招,越打越快,好似他的心绪一般越来越迫切——他必须尽快把舒晚拿下,不然等易沉澜赶来就不妙了。

    虽然不知他雪山招练到了各种程度,但加上舒晚这个强劲的帮手,只怕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舒戚眸光暗闪,左手虚扣轻轻一拨,倏然弹出一枚小小的银针,直直刺入舒晚的小腹——

    舒晚闷哼一声,眉心一皱,顿时神色痛苦的吐出一口鲜血。

    高手过招瞬息之局,她的内力在全身经脉飞快运转,陡然受这一枚暗器,顷刻间内息全乱,立刻被舒戚暴烈的一掌击中,转身重重摔倒在地,接连吐出两口血来。

    舒戚神色冰冷的走上前,缓缓蹲下来盯着舒晚苍白的小脸,看了一会,他慢悠悠伸出手扯住舒晚凌乱的头发,渐渐用力,将她的身子抬离了地面,“不管你是谁,这就是……”

    他凑近舒晚的耳边,“……与我作对的下场。”

    舒戚伸出手,他的指尖沾染了一点白色的粉末,在舒晚的鬓边一碰,立刻摸到一层小小的边。

    他低低一笑,毫不留情地一把扯下舒晚的人.皮.面具。

    顿时舒晚那张白净温婉的小脸露了出来。

    “好孩子,许久不见了。”

    舒戚冷漠的嘲弄道。

    舒晚被他靠近的气息弄的一阵恶心,喘了口气冷笑道:“舒大侠,您是正人君子,怎么也修了一手暗器?

    不怕被江湖上的人耻笑么?”

    她语气很轻,虽然败了,却无任何恐惧。

    舒戚的目光变得极为阴沉,狠狠甩手将舒晚扔在地上,眼神嘲讽:

    “你不怕我,没关系。

    大约你还不太了解我的手段,”舒戚蹲在舒晚身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慢慢露出一点丑陋的笑意,“我不会杀了你的,杀了你有什么意思?

    你这么有用,要是死了,我拿什么对付易沉澜这贱种?

    嗯?”

    舒晚趴在地上,白净的脸颊都蹭上了点泥土,她听着舒戚的笑语,目光轻轻一颤,她微微启唇,似乎想说什么,而舒戚也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说话。

    “你不准骂他……”

    “呵,”舒戚冷笑一声,“你真是——”

    “砰!”

    一声闷响,舒晚一直压在身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头,趁其不备狠狠地砸在了舒戚的头上!

    舒戚完全没想到舒晚重伤之下还能反击,没有防备被她砸了个正着,鲜血顿时涌出,他捂住额头眩晕不已。

    舒晚见他没晕,知道自己重伤没力气,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她忍着剧痛爬起来,想趁他眩晕再补一手,却在摸石头时被舒戚一把捏住了手腕。

    “我刚才说……不会杀你,才让你如此大胆么?

    居然敢这样挑衅我。”

    舒戚的手越收越紧,舒晚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在吱吱作响。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宁可被天下人谩骂耻笑,也心甘情愿的跟易沉澜这种人走?

    你是大侠之女,名门之后,你本有着人人艳羡的、最风光的一切!为什么这样下贱,放着阳关道不走,偏偏要陪他去闯那阴沟里的独木桥?”

    手腕的剧痛让舒晚的冷汗从额角慢慢滑下,她死死的咬住唇,不想在舒戚面前示弱,听到他的发问,她咳了两声,低低地笑了一下。

    “他这种人,是哪种人?”

    舒晚毫不畏缩的直视着舒戚,目光满是倔强,“你这种人才永远不会明白……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好,不是因为贱,而是那个人值得。”

    “是啊,我不太懂,值得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带给你的东西都是最无用、最破烂的东西。”

    “那是你以为,因为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珍贵的宝贝,什么是没用的破烂。”

    舒晚皱着眉,挣不开舒戚的桎梏,却始终不愿认输。

    舒戚漠然的擦了一把流了满脸的血,垂眸看向因为剧痛而身子发抖的舒晚,忽然狞笑一声,并指袭向舒晚的丹田——

    “啊!”

    一股极暴烈的内力猛地窜入四肢百骸,仿若千刀刮过,舒晚连一息都没熬住便生生痛晕了过去。

    舒戚冷哼一声,丢开昏迷的舒晚,慢慢站起来看向来时的方向,他抬手将斗篷的兜帽带好,慢条斯理的系着带子,喃喃自语:

    “易沉澜,我会给你备好大礼,那我们——终山派见了。”

    ……

    宋方和宋圆都被寻回来时,舒晚还没有回来,易沉澜神色渐渐凝重,他加快了手中的进度,求速让他的经脉激起一阵刺痛,但心中的不安也叫他顾不得这些了。

    等他一路寻至曲阳渡口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易沉澜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晚晚一路都有给他留记号,却在到了这里陡然中断。

    忽然他眼神一凝,急促地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金色流苏发饰——这是那天她突然打扮的漂漂亮亮时,头上带的钗环。

    他记了这么久,绝对不会认错。

    他以为晚晚把这些全都放在雪夜山了,没想到她许是太喜欢,竟偷偷带了出来。

    易沉澜将这细小的东西拢于掌心,粗砺的大手竟被它硌的生疼。

    他闭了一下眼睛,接着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易沉澜猛然顿住了脚步。

    地上有血。

    ……

    “门主,你为何急召我回来?”

    周远一脸疲惫的进门,满身的更深露重,抬手捏了捏眉心,忧愁的说,“安之那边不能缺人,我安排了两个信得过的弟子,不过也要尽快回去,他随时都可能有危险。

    从曲阳到破尘山赶了一天的路,回去又要一天,这样一耽搁只怕不好啊。”

    舒戚沉吟道:“我知道,不会让你留太久的,我只是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舒戚带着周远来到了终山派的呈罪堂,他一路沉默,到门口时才慢慢顿住了脚步,徐徐回头去看周远,“周师弟,我找到晚晚了。”

    周远被他带到了呈罪堂的门外,正觉莫名其妙,却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眉头一皱,反问道:“晚晚?

    门主,你不是大半年前就已经找到晚晚了吗?

    她不是一直呆在终山派里?

    怎么你今天……”

    舒戚默默地摇了摇头,忽然他闭上眼睛,脸上闪过沉重的悲痛之色,“周师弟,你我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仿佛我的亲师弟一般。

    今天我便不再瞒你,跟你交一个底。”

    “其实现在终山派中的那个女子并不是晚晚,是我为晚晚找来的一个替身,”舒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慈父的舐犊之情,叫人看了忍不住动容,“你知道的,我的女儿被易沉澜这魔头哄骗,与他逃走去了雪夜山。

    她不顾女儿家的名声,我这个当爹的却不能不管,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对外宣称晚晚已经回来了,然后再慢慢找她悄悄带回来一换。

    这样,她的名声也算是保住了。”

    “原来如此,门主用心之深,实在令人感动。”

    周远点点头,虽然不冷不热的说着“感动”,但语气却淡淡的。

    舒戚抹了抹脸,一手慢慢摸上呈罪堂的门扉,“我找到她后,规劝了她许久。

    她却因为和那魔头待的时间久了,万万不肯再认我这个爹爹。

    现在我也没有法子,她还年轻,不晓得厉害,我却不能不为她打算。”

    周远的目光直直的落在紧闭的门扉上,“门主。

    你就说需要我如何帮忙吧,只要是晚晚的事,我必当会全力以赴的。”

    “好,周师弟,我记得你那一手金针术,是可以把人的记忆封存的。”

    舒戚慢慢地说道。

    周远皱了皱眉头,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门主,金针封脑是会对人造成一定损害的。

    晚晚还小,确定要用这样的法子吗?”

    “你以为我忍心吗?

    就是因为她还小,我不想看她误入歧途,”舒戚的语气沉重,一字一句都充满了用心良苦,“她不肯听我的话。

    满心满脑都是那魔头之子,我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看她堕落下去,任由世人的侮辱和唾骂吧。”

    “我明白了,我先进去看看晚晚,”周远淡淡的点点头,微蹙着眉扫了一眼呈罪堂,“门主,不是我说,呈罪堂这般阴冷湿寒,你刚把晚晚找回来,就把她丢在这里。

    也太不妥当。”

    舒戚看了他一眼,痛心疾首道:“我也心疼,可是她犯下大错,不能不罚。

    总不能因为是我的女儿就包庇。”

    “算了,我先看看她。”

    周远不再于他说,径直地推了门走进去。

    舒晚就倒在呈罪堂的中央,她身材娇小,衣衫又单薄,躺在那里蜷成一团,不知是冷是痛身子还在微微颤抖,让人忍不住大起怜惜之感。

    周远快步的走了几步,半俯着身子皱眉看她,看了几眼转头问道:“门主,晚晚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你为什么没有用内力帮她疗伤?

    这里这样冷,可不能就一直在这儿呆着。”

    闻言舒戚冲过来,一脸懊悔的样子,“怪我不好。

    我当时气昏了头,想要罚她,这才把她关在这里。

    我找到晚晚时,她一语不合便要与我动手,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气坏了,下手没个轻重……”

    “这样不行。

    先把她带回房间去,”周远看了舒戚一眼,低下头轻声道,“就算用金针封记忆,也要先把她身上的伤治一治,不然一不小心会把人的经脉伤到的。”

    很快舒晚被周远安顿好,她躺在柔软的床褥间,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仿佛棉被的重量也可以把她压垮。

    周远摸过她的脉,叹了口气先是问道:“门主,你不是说带走易沉澜的晚晚是假的,是被有心人调换过的么,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舒戚担忧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舒晚,沉声说道:“原来我是这样以为,可是一来我江湖上树敌不多,排查一遍没有发现,二来我检查过她,她绝不可能是被人假扮的。”

    “你看,”舒戚慢慢挽起舒晚的袖子,指着上面的一个浅浅的疤痕,“这伤疤还是她小时候爬树时被树枝刮到留下的,而且一看就是有年头了。

    旁人就算知道,也不会把细节做的这么真。”

    “还有耳后头发里这一小点月牙形胎记,”舒戚捏住舒晚的下巴让她侧过头去,叫周远看清楚,“这还是她娘发现的,除了我也没几个知道的。”

    周远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终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先给她治伤吧。”

    “她的丹田损毁的有点严重,应该是被一道强劲的内力冲击所伤。

    门主,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周远快速的给舒晚下了几根金针,低声说道。

    “什么?

    我……我不知道,她丹田有损?

    那必定是见我之前就受了伤……”舒戚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这孩子,受了伤还要与我动手,也怪我被气昏了头,居然没有察觉……”

    周远没再多说此事,稳稳地下针,斟酌道:“门主,晚晚这段时间都不能动武,不可能再乱跑了。

    金针封脑的事,是不是延迟一些日子,等她伤好些再说?”

    他沉声道:“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是这一术法伤身,我……”

    “不行,还是尽快吧,”舒戚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疲惫,“我把晚晚带了回来,只怕易沉澜不依不饶,会前来寻她,到时他们若是弄出一些乱子,更是麻烦。

    她若不记得易沉澜了,也就不会跟他走了。”

    还有一点,却是舒戚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舒晚通晓禁地开启法门,有见到那个段月仙的可能,甚至……她似乎知道易沉澜的身世之秘。

    可她偏偏不是别人假冒的,却知道这些根本不可能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舒戚也不会让她这些记忆再留下,必须越早毁去越好。

    “好吧,我知道了,”周远慢慢点头,看着舒晚苍白的小脸,低声道,“等这一遍针施完,我就动手。”

    ……

    舒晚只觉自己沉在一片茫茫气海之中,天地无光,她拼命的想抓住什么,身边却空无一物。

    阿澜师兄……

    阿澜师兄还在等她呢。

    她说过会很快回去的,现在过了多久了?

    这念头一出,竟刺激的舒晚微微睁开了眼睛,她被光线一晃,有些不舒服的微微偏头闪躲,谁知一动,便是浑身剧痛。

    仿佛每条经脉都在被碾压拉扯,让她低低的闷哼一声。

    “晚晚,很快就好了,先别动。”

    一道模糊的声音传进耳朵,舒晚努力睁眼,却发现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她不确定,低声问道:“阿澜师兄,是你么……”

    “我是你周师叔,晚晚,你回家了,你在终山派。”

    周远叹息了一声,他手持金针,最后看了一眼舒戚。

    舒戚的声音很坚决:“封了她的记忆。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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