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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联邦的圣索菲亚大教堂顶楼的大钟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做完礼拜的人们走出了教堂的琉璃大门,红衣大主教的手中捧着圣经,面露虔诚,当人们彻底走散时,教堂的大人无声落下。

    红衣大主教手中捧着圣经,穿过一道道重重的围帘,来到教堂深处的大厅,这里才是整个教堂的核心,因为这里居住着他们的教皇。

    “人都走了吗?”阿奎那教皇的声音传入红衣大主教的耳中,那名红衣大主教虔诚地跪倒在地,目光炙热地注视着教皇宝座上的老人,在老人的身边,立着一位铁塔一般的壮汉,壮汉身着轻薄的银色铠甲,身后背着宽大的剑龛,红衣大主教自然知道壮汉身后背着的是什么,那是七宗罪,那是教会惩罚的教义。

    “是的,信徒都已经离开了,”红衣大主教恭敬回答道。

    “很好,”阿奎那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示意大主教起身。

    红衣大主教起身,然后侧立在一旁,等待着教皇先开口,在整个教会中,教皇就代表着法律,他们可以无视联邦的宪法,但如果他们得罪了教皇,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奎那苍老的面容上费力挤出一抹微笑,他说道:“不知道今年的信徒质量如何,能不能达到去年的标准?”

    红衣大主教恭敬回答道:“教皇陛下,今年信徒的质量还是不错的,我们已经从其中选中十七人参加今年的白银骑士考核。”

    “十七人,”壮汉皱眉,显然不是十分满意这个结果,“这比去年的人数还要少上好几十人,白银骑士团的人数本就稀少,难道整个联邦就没有多少符合标准的人吗?”

    “扎古雷,我的孩子,”阿奎那出言说道,“加入白银骑士团的人选本就万中无一,如今更是连年灾难。战争不断,联邦虽然表面平和,其实在与帝国的交界处,不知战死多少军人,埋下多少枯骨,今年能收到十七个满足条件的孩子,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听了阿奎那的话,扎古雷才一拱手,然后横了那名红衣大主教一眼,依旧站立不动,像一块碣石,守护着教皇的安危。

    “教皇陛下说的极是,”被扎古雷横了一眼,那名红衣大主教顿时汗流浃背,但他还不忘恭迎教皇,继续说道,“现如今,好的苗子情愿加入议会也不愿意加入教会,这两年,愿意加入白银骑士团考核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今年之所以不如去年,是因为最近联邦的征兵令又一次下发了。”

    “征兵令?”阿奎那疑惑。

    “是的,因为帝国近段时间接连传出内乱的消息,有传闻称就连帝国的启示会也已经土崩瓦解,因此议会决定在全联邦大肆征兵,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在边境线上找回些许自信。”红衣大主教解释道。

    “真是愚蠢,”阿奎那愤怒地一拍王座扶手,“那帮愚蠢的议员究竟是怎么想的,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他们竟然只是想着在边境线上找回些许自信,难道他们真的被帝国的那堆废铁打怕了吗?”

    “这个,在下不知,”红衣大主教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教皇的话。

    “好了,你下去吧,”阿奎那厌烦地挥手,似乎不愿意在看见红衣大主教。

    “是,在下告退,”红衣大主教深呼口气,当他退出大殿时,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

    ……

    教会大殿内,阿奎那捂着疼痛的额头,然后看向扎古雷,说道:“我的孩子,你觉得现在的局势如何?”

    扎古雷铁塔般的身子终于迈出第一步,来到了教皇的下首,只见扎古雷略一思索,然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现在的局势十分混乱,东夏苟延残喘,帝国如今内乱一片,自顾不暇,或许联邦议会此时的做法是最正确的选择,在对手自乱阵脚的时候,我们横插一脚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原来连你也觉得联邦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吗?”阿奎那问道。

    “难道不是吗?”扎古雷面露疑惑。

    阿奎那冷笑一声,“当然不是,我还不了解议长那个老狐狸,在所有人都以为议长便代表这议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离谱。”

    “难道议会的领袖不是议长大人吗?”

    “当然不是,”阿奎那摇了摇头,“在议会成立之初,设立议长和副议长,下属是众多的议员时,那个老狐狸便把行使议会的权利交给了议员们,让那群无知的议员来掌控议会,而他早就已经超脱尘世,修炼更高深的境界去了,现在联邦的人们还会天真的认为,议会的决定都是议长拟定的,其实都是狗屁。”

    “原来如此,”扎古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么议长现在在何处,在做着什么呢?”

    “这才是我最头疼的,往往未知的对手才是最恐怖的,”阿奎那无奈笑道,“虽说现在我们同议会、同东夏联盟,但谁能保证这个联盟的牢固性、可靠性,我们现在能相信的便只有我们自己,只有白银骑士团,只有你,我的孩子,”说到这里,阿奎那面带慈祥看向扎古雷。

    扎古雷单膝跪地,沉声道:“放心吧,教皇,凡有妖孽邪崇胆敢入侵教会的领域,七宗罪就是对他们最后的回应。”

    “恩,”阿奎那点了点头,十分放心,“永远都要记住,七宗罪是教会的教义,而你,就是那个行刑的人。”

    “是,”扎古雷单手握拳放于胸口,目光中只有对面前的那个人完完全全的效忠。

    看着单手握拳的扎古雷,阿奎那欣慰地笑了。

    “当联邦和帝国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阿奎那从王座上站起,佝偻的身子从未像这一刻挺拔、笔直。

    他咧嘴大笑,仿佛是在嘲笑世人的无知。

    他张开双手,仿佛拥抱的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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