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屁股与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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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柳做了母亲以后话多了起来，话题岂论从那里开始，总是会落实到一波身上去，而且不容分说一定是儿子怎么好得不得了。这天她说：“我一波适才对我笑了呢，他只对我一小我私家笑。”我说：“他才三个月他认识谁？不合逻辑吧。”她说：“说给你听你也不信，你没发现我一波智力比别人发育得早些？”说着把一波从摇篮抱出来，逗了一会，说：“望我笑了吧，笑了吧。”我说：“我没望见。”她说：“显着笑了你没望见，你眼睛里没有儿子。”这天岳母抱着一波拉屎，拉完了喊董柳去看。董柳从门外把便盆端进来说：“看吧。”我说：“屎有什么看的，快倒了去。”她不兴奋说：“知道你就看不懂吧。”岳母在一旁说：“你仔细看，仔细看。”董柳说：“还没看出来吧，你儿子的杰作呢。”又启发我说：“像个什么？”我看了说：“也不像什么。”她说：“怎么我跑已往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我一波他写了一个8字呢。”我一看倒也像是一个8。我说：“再祥瑞的数字也是一泡屎，快倒了去。”董柳不愿，要借照相机照下来，我忍不住笑说：“不怕别人笑你？”她说：“我就是要照，未来留作纪念，我一波长大给他看，不是谁都写得出来的，你几个月的时候有这么高的水平？”她跑到楼上去，找丁小槐的妻子宋娜去借照相机，宋娜也是个好事的，抱着儿子下来了。董柳把照相机塞到我手中，我只好照了。宋娜在一旁捂着鼻子偷偷地笑，董柳一点感受也没有。董柳说：“先放在床下，我等会还要看。”我说：“你不怕臭了自己，就不怕臭了客人。”她说“我没闻到，我从来没闻到，我一波不像此外小孩屙臭屎。”宋娜原来是一只手捂着鼻子的，只好把手放了下来。
宿舍几个年轻母亲经常抱着孩子在楼下晒太阳，几小我私家抢着说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的好。一小我私家说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吧，另一个马上说自己的也不差，举出的事例实在是更好，似乎一定要把别人压下去，心里才踏实似的。有频频我望见她们争着说自己孩子的故事，说自己的孩子怎么顽皮，不听话，说出来的故事却是怎么智慧。董柳再一次把一波拉屎的事说出来，眉开眼笑神采飞扬地。我在旁边听着，简直是一群疯子兼谣言家。我对董柳说：“宋娜差不多就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跟她去争什么儿子好儿子好的，跟她争那是比喉咙大，你赢了也是输了。”我把听说的关于宋娜的故事告诉董柳。有一次几小我私家在丁小槐打扑克，有人问：“丁小槐睡觉打那么重的鼾，宋娜你怎么睡得着?”宋娜说：“我平时不跟他睡呢。”几小我私家哈哈大笑。丁小槐说：“出宝了，出宝了。”宋娜还呆望着各人不知笑什么。别人说：“平时不跟他睡，战时就另说了。”她这才明确过来。讲完了我说：“这样的人，你跟她去争赢高?”董柳说：“我跟她争，那不是降低了我，是降低了我一波。她说她家强强比一波智力还发育得好，有人信没有？吹牛也要摸个边边吹。我看她家强强三个月时基础不会笑，半岁写8字，那是做梦！”又说：“你看一波吧，嘴巴是嘴巴，鼻子是鼻子，睫毛都翘起来了，她家的强强哪一点能比？”接下来又比头发，比手脚，还要比下去，我说：“可以了，可以了。”她说：“强强胖些是真的，胖又是什么好事？小心得肥胖病。”接着又付托岳母天天给一波多喂两次牛奶。
有天半夜里一波哭了，董柳爬起来一看，一波的手伸到摇篮蚊帐外，被蚊子叮了几个包，纷歧会就连成了一片，手背都肿了起来。董柳抱着儿子的那支手呜呜地哭，突然把一波往岳母手里一塞，一头撞到我的胸前，口里嚷着：“就是你就是你！”我用力撑着她的肩说：“怎么呢又怎么呢？”她哭着说：“你好呀，你做父亲做得好！让你儿子睡在鸽子笼里，蚊子不在这里成堆又到那里去成堆？在我身上咬一百个一万个包都没关系，把我关在牢里喂蚊子也没关系，咬了我一波我心里就绞着痛！”岳母把她扯开，她呜呜哭着，说出一连串的事情来，证明我对不起儿子，连没看出那泡屎的意味也算一条罪状。我没有回嘴，我是对不起儿子。这幢宿舍有老鼠有蟑螂，有蚊子有蚂蚁。前几天我半夜起来把牛奶瓶在热水中泡了准备喂一波，董柳眼尖，望见奶瓶上爬了许多蚂蚁，伸手过来把奶瓶打掉了，说：“还不知我一波吃过几多蚂蚁了，以后他得了什么病，那你要负全部责任。”一波重新睡下后，董柳纷歧会又推我去看蚊帐是不是又打开了，还要把手伸到蚊帐外面去让蚊子咬，说蚊子吃饱了就不会咬一波了，被我扯了进来。她又伸出去说：“我偏要，我偏要，蚊子横竖是要吸一小我私家的血才会宁愿宁愿的，我相识它们。”险些一夜没睡。
厥后把二楼那间房弄到了，岳母带着一波睡到楼下去了。董柳说：“这下你满足了吧，没人吵你了，我就知道你嫌我一波吵。你实在是最自私的，别人在外面自私，把利益都往家里搬，你在外面做好人，跑抵家里来自私。”我说：“到外面去自私，我学不会，我生来就不会侧着身子走路，我池家里没有这样的传统。”她说：“到外面自不到私就算了，我也不怪你。我亏损是吃定了，你别让我儿子亏损。”险些天天晚上董柳都心神不定，想着儿子处在危险状态。蚊子咬着没有？毯子盖好没有？我说：“你总是吓自己，小心老得快！”她说：“男子和女人就是差异，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老得快怕你丢了我?你真的丢了我，儿子归我，你碰都没有资格碰一下。我有了我一波就够了，我抱着他我怀里是满的，心里是满的。再说丢了我你以为尚有谁会来闻一闻你？”又说：“现在的蚊子可不像以前的蚊子，跟现在的人一样，似乎都是大学本科结业，好智慧的呢，纱门纱窗也挡不住，一溜就进去了。”这样她划定岳母一天只能开五次房门。有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公共卫生报》，突然尖叫一声，说：“快，快！”我吃一惊。她说：“这里说有个小孩被老鼠咬掉半边耳朵，去看看一波不会有问题吧。”马上就下楼去看了，回来说：“我的心还在跳。”我说：“你在这方面的想象力倒挺富厚，大事有这么富厚就好了。”她一把揪着我的耳朵说：“儿子不是大事尚有什么大事？你那些大事都是对着天想，想一万年还抵不上一包力多精，更别说一间厨房了。”又有好频频半夜推醒我说：“我一波在哭呢。”楼上楼下有好几个婴儿，半夜有人哭她肯定醒来，尖了耳朵分辨是不是儿子的声音，又要我陪她下楼去看，她自己不敢去。最后连岳母都不兴奋了说：“我带欠好，你自己带去。”她带了几晚，照旧让岳母带去了。
通过董柳我悟出一个原理，一小我私家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于情感尚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私见，有了私见就不行能有客观性，也不行能有自觉的公正。我用这种看法去看周围的人，发现同样是有效的一种视察方式。就说丁小槐吧，他走在马厅长身边时总是侧着身子，他自己肯定没意识到这种姿态有何等难看，而马厅长呢，也不会意识到身边人的这种姿态有什么不正常。想到马厅长我又想起了一连串的事。马厅长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又何等自信，可为什么也经常会犯糊涂呢？他一下楼，几小我私家抢着帮他开车门，他似乎浑然无觉。他自信到了偏执，别人的任何意见都听不进去，好几个有自己看法的副厅长都被他弄走了，这样在身边留下一群唯唯诺诺的人，这群人又随时可以露出狗的嘴脸，叫他咬谁就咬谁，叫咬几口咬几口。他经常说，让人家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到今天仍这样说，可谁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又能平安无事？我就是其中一个，只怪自己太相信大人物了。尚有，他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天性使他最痛恨奴颜媚骨，但为什么在奴颜媚骨的困绕之中无动于衷？尚有施厅长，他在位的时候定下的退休原则是六十岁一刀切，这把刀切了许多人，就是不切自己，六十三了还坚守在岗位上，省里宣布了他退休，他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世人都有一些生活原则，可都又本能地把自己看成这些原则的破例，原则的手电筒都是用来照别人的。自我是人性的盲点，人太爱自己，本能地从自我的态度去体验一切，评判一切，本能地倾轧那些对自己倒霉的工具。人们对事情的态度总是由自己的情感和利益决议的，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赞成和阻挡，可那些缘故的依据又是什么?岂论事情转了几多个弯，说到底那些缘故只能是自己。私见无法依据逻辑来矫正，它自己就是一个逻辑起点，这实在是没有措施的事情。我能要求董柳客观地看一波吗?人有脑壳，可他的脑壳是由屁股决议的，屁股坐在那里就说那里的话，而且坚定不移坚如磐石。原理是假的，利益是真的。原理随着利益转，因此各有各的说法。小人物如此，大人物更是如此，差异的只是小人物没有气力左右事情的偏向。这么想开去我对理性和公正失去了信心，甚至感应了恐怖。
董柳做了母亲以后话多了起来，话题岂论从那里开始，总是会落实到一波身上去，而且不容分说一定是儿子怎么好得不得了。这天她说：“我一波适才对我笑了呢，他只对我一小我私家笑。”我说：“他才三个月他认识谁？不合逻辑吧。”她说：“说给你听你也不信，你没发现我一波智力比别人发育得早些？”说着把一波从摇篮抱出来，逗了一会，说：“望我笑了吧，笑了吧。”我说：“我没望见。”她说：“显着笑了你没望见，你眼睛里没有儿子。”这天岳母抱着一波拉屎，拉完了喊董柳去看。董柳从门外把便盆端进来说：“看吧。”我说：“屎有什么看的，快倒了去。”她不兴奋说：“知道你就看不懂吧。”岳母在一旁说：“你仔细看，仔细看。”董柳说：“还没看出来吧，你儿子的杰作呢。”又启发我说：“像个什么？”我看了说：“也不像什么。”她说：“怎么我跑已往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我一波他写了一个8字呢。”我一看倒也像是一个8。我说：“再祥瑞的数字也是一泡屎，快倒了去。”董柳不愿，要借照相机照下来，我忍不住笑说：“不怕别人笑你？”她说：“我就是要照，未来留作纪念，我一波长大给他看，不是谁都写得出来的，你几个月的时候有这么高的水平？”她跑到楼上去，找丁小槐的妻子宋娜去借照相机，宋娜也是个好事的，抱着儿子下来了。董柳把照相机塞到我手中，我只好照了。宋娜在一旁捂着鼻子偷偷地笑，董柳一点感受也没有。董柳说：“先放在床下，我等会还要看。”我说：“你不怕臭了自己，就不怕臭了客人。”她说“我没闻到，我从来没闻到，我一波不像此外小孩屙臭屎。”宋娜原来是一只手捂着鼻子的，只好把手放了下来。
宿舍几个年轻母亲经常抱着孩子在楼下晒太阳，几小我私家抢着说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的好。一小我私家说了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吧，另一个马上说自己的也不差，举出的事例实在是更好，似乎一定要把别人压下去，心里才踏实似的。有频频我望见她们争着说自己孩子的故事，说自己的孩子怎么顽皮，不听话，说出来的故事却是怎么智慧。董柳再一次把一波拉屎的事说出来，眉开眼笑神采飞扬地。我在旁边听着，简直是一群疯子兼谣言家。我对董柳说：“宋娜差不多就是个没文化的人，你跟她去争什么儿子好儿子好的，跟她争那是比喉咙大，你赢了也是输了。”我把听说的关于宋娜的故事告诉董柳。有一次几小我私家在丁小槐打扑克，有人问：“丁小槐睡觉打那么重的鼾，宋娜你怎么睡得着?”宋娜说：“我平时不跟他睡呢。”几小我私家哈哈大笑。丁小槐说：“出宝了，出宝了。”宋娜还呆望着各人不知笑什么。别人说：“平时不跟他睡，战时就另说了。”她这才明确过来。讲完了我说：“这样的人，你跟她去争赢高?”董柳说：“我跟她争，那不是降低了我，是降低了我一波。她说她家强强比一波智力还发育得好，有人信没有？吹牛也要摸个边边吹。我看她家强强三个月时基础不会笑，半岁写8字，那是做梦！”又说：“你看一波吧，嘴巴是嘴巴，鼻子是鼻子，睫毛都翘起来了，她家的强强哪一点能比？”接下来又比头发，比手脚，还要比下去，我说：“可以了，可以了。”她说：“强强胖些是真的，胖又是什么好事？小心得肥胖病。”接着又付托岳母天天给一波多喂两次牛奶。
有天半夜里一波哭了，董柳爬起来一看，一波的手伸到摇篮蚊帐外，被蚊子叮了几个包，纷歧会就连成了一片，手背都肿了起来。董柳抱着儿子的那支手呜呜地哭，突然把一波往岳母手里一塞，一头撞到我的胸前，口里嚷着：“就是你就是你！”我用力撑着她的肩说：“怎么呢又怎么呢？”她哭着说：“你好呀，你做父亲做得好！让你儿子睡在鸽子笼里，蚊子不在这里成堆又到那里去成堆？在我身上咬一百个一万个包都没关系，把我关在牢里喂蚊子也没关系，咬了我一波我心里就绞着痛！”岳母把她扯开，她呜呜哭着，说出一连串的事情来，证明我对不起儿子，连没看出那泡屎的意味也算一条罪状。我没有回嘴，我是对不起儿子。这幢宿舍有老鼠有蟑螂，有蚊子有蚂蚁。前几天我半夜起来把牛奶瓶在热水中泡了准备喂一波，董柳眼尖，望见奶瓶上爬了许多蚂蚁，伸手过来把奶瓶打掉了，说：“还不知我一波吃过几多蚂蚁了，以后他得了什么病，那你要负全部责任。”一波重新睡下后，董柳纷歧会又推我去看蚊帐是不是又打开了，还要把手伸到蚊帐外面去让蚊子咬，说蚊子吃饱了就不会咬一波了，被我扯了进来。她又伸出去说：“我偏要，我偏要，蚊子横竖是要吸一小我私家的血才会宁愿宁愿的，我相识它们。”险些一夜没睡。
厥后把二楼那间房弄到了，岳母带着一波睡到楼下去了。董柳说：“这下你满足了吧，没人吵你了，我就知道你嫌我一波吵。你实在是最自私的，别人在外面自私，把利益都往家里搬，你在外面做好人，跑抵家里来自私。”我说：“到外面去自私，我学不会，我生来就不会侧着身子走路，我池家里没有这样的传统。”她说：“到外面自不到私就算了，我也不怪你。我亏损是吃定了，你别让我儿子亏损。”险些天天晚上董柳都心神不定，想着儿子处在危险状态。蚊子咬着没有？毯子盖好没有？我说：“你总是吓自己，小心老得快！”她说：“男子和女人就是差异，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老得快怕你丢了我?你真的丢了我，儿子归我，你碰都没有资格碰一下。我有了我一波就够了，我抱着他我怀里是满的，心里是满的。再说丢了我你以为尚有谁会来闻一闻你？”又说：“现在的蚊子可不像以前的蚊子，跟现在的人一样，似乎都是大学本科结业，好智慧的呢，纱门纱窗也挡不住，一溜就进去了。”这样她划定岳母一天只能开五次房门。有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公共卫生报》，突然尖叫一声，说：“快，快！”我吃一惊。她说：“这里说有个小孩被老鼠咬掉半边耳朵，去看看一波不会有问题吧。”马上就下楼去看了，回来说：“我的心还在跳。”我说：“你在这方面的想象力倒挺富厚，大事有这么富厚就好了。”她一把揪着我的耳朵说：“儿子不是大事尚有什么大事？你那些大事都是对着天想，想一万年还抵不上一包力多精，更别说一间厨房了。”又有好频频半夜推醒我说：“我一波在哭呢。”楼上楼下有好几个婴儿，半夜有人哭她肯定醒来，尖了耳朵分辨是不是儿子的声音，又要我陪她下楼去看，她自己不敢去。最后连岳母都不兴奋了说：“我带欠好，你自己带去。”她带了几晚，照旧让岳母带去了。
通过董柳我悟出一个原理，一小我私家在他特别关注的事情上，由于情感尚有利益的遮蔽，总会有盲点，使他不能客观地去认识事情。人就是私见，有了私见就不行能有客观性，也不行能有自觉的公正。我用这种看法去看周围的人，发现同样是有效的一种视察方式。就说丁小槐吧，他走在马厅长身边时总是侧着身子，他自己肯定没意识到这种姿态有何等难看，而马厅长呢，也不会意识到身边人的这种姿态有什么不正常。想到马厅长我又想起了一连串的事。马厅长他是何等精明的人，又何等自信，可为什么也经常会犯糊涂呢？他一下楼，几小我私家抢着帮他开车门，他似乎浑然无觉。他自信到了偏执，别人的任何意见都听不进去，好几个有自己看法的副厅长都被他弄走了，这样在身边留下一群唯唯诺诺的人，这群人又随时可以露出狗的嘴脸，叫他咬谁就咬谁，叫咬几口咬几口。他经常说，让人家说话，天不会塌下来，到今天仍这样说，可谁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又能平安无事？我就是其中一个，只怪自己太相信大人物了。尚有，他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农民的天性使他最痛恨奴颜媚骨，但为什么在奴颜媚骨的困绕之中无动于衷？尚有施厅长，他在位的时候定下的退休原则是六十岁一刀切，这把刀切了许多人，就是不切自己，六十三了还坚守在岗位上，省里宣布了他退休，他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世人都有一些生活原则，可都又本能地把自己看成这些原则的破例，原则的手电筒都是用来照别人的。自我是人性的盲点，人太爱自己，本能地从自我的态度去体验一切，评判一切，本能地倾轧那些对自己倒霉的工具。人们对事情的态度总是由自己的情感和利益决议的，没有什么客观性可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赞成和阻挡，可那些缘故的依据又是什么?岂论事情转了几多个弯，说到底那些缘故只能是自己。私见无法依据逻辑来矫正，它自己就是一个逻辑起点，这实在是没有措施的事情。我能要求董柳客观地看一波吗?人有脑壳，可他的脑壳是由屁股决议的，屁股坐在那里就说那里的话，而且坚定不移坚如磐石。原理是假的，利益是真的。原理随着利益转，因此各有各的说法。小人物如此，大人物更是如此，差异的只是小人物没有气力左右事情的偏向。这么想开去我对理性和公正失去了信心，甚至感应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