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黄金神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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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这次大叔也帮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话之后就飞驰熘出老远，留下我单独面临李华梅。
……我没有想到，你也和大师兄一样，最后照旧选择背弃我。是否男女之间到头来总是难免这样？
平庸的语气中，无复不久前的温存，反而透露出强烈的刻意与失望，这些情绪也全都反映在锐利的眼神中，陪同着强大压力，朝我压迫过来；刹那间狂增的压力，让我甚至喘不外气，全身紧绷地回看着眼前的李华梅。
多作辩解没有意义，李华梅不是寻常女子，钢铁般的意志与智慧，一旦被她认定，就不是甜言甜言能够摆平，所以我也没有辩解自己行为的意义，反而更思索起她这一连串行动的理由。
实在……妳早就知道加藤鹰不稳，对差池？以妳的智慧，没理由这时候才发现，为什么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是忌惮他的武功，照旧忌惮他的斩龙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破加藤鹰的叛行，就是预备要举事铲除他，但显着可以早点作的事，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来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加藤鹰有伤在身，手上又没了神兵斩龙刃，是最佳的铲除时机。
妳为我着想，要送这个大功给我，我很谢谢，可是……有这须要吗？妳与加藤鹰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经倒向黑龙会，但妳可以要求他以后脱离东海，以他的个性，一定会退让的。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首领，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稳因子，我就要铲除，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能要我为了私情而害公务。
是不愿意为了私情而放手？照旧因为妳不能容许一个比反抗军更得民心的存在？
李华梅没有回覆，白色绢袍在风中飘动，海浪虽然打了过来，却被阻遏在她身外三尺之处。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悄悄地看着她，清楚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显着我们两个站得那么近，刚刚我们甚至还团结为一体，相互之间只有欢喜，可是现在……这数尺之距却显得那么遥远，所有已往被压下的矛盾，都在这时浮现上来。
身分、武功、成就……我与她都有着天差地远的划分，这些差距我们之前视若无睹，但它却仍然存在，不会消失不见，等着在引火线燃起的时候，一次引爆我们的心结。
我对东海的霸业兴衰、海民们的生死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李华梅所以才来这里卖命，但对于她来说，反抗军的运气，纵然不是她生掷中的全部意义，也高达九成，所有与这牴触的工具，都市被她扬弃铺开，包罗她已往的师兄加藤鹰，也包罗……一个不愿继续与反抗军走在同蹊径的我。
……妳对我的要求，我没有措施允许，我想我一定……
紧绷的气氛，在阵阵海涛裂岸的拍击声中，更显得压力极重，我浑然不觉时间已往，直到一声来自远方的爆炸，连同火光冲天，泛起在饭堂偏向的海岸，这才惊醒了我。
（敌袭？黑龙王杀来了？）
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抬头却看不到李华梅有什么惊讶，显然那里的骚动已在她预料之中，而从她眼神中偶一闪过的凄婉，我脑中却浮现一个恐怖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刚刚脱离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声爆炸响起，这次还显着可以听到惨呼与杀伐之声，显着是有人在鏖战，我心急起来，顾不得李华梅还在身前，连忙拔腿狂奔，朝着火光偏向冲去。在经由李华梅身边时，她没有拦我，就这么让我冲了已往，路上顺道抢了匹马，马不停蹄地赶往火光偏向。
骏马疾驰的速度很快，但却仍然是迟了一步，当我赶到饭堂的时候，那座简陋的小屋与草棚已经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烧，而在燃烧的草棚底下，我看到两具被火焰吞没的焦尸。
（千藏！万藏！）
两人的武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尸骸损伤的状态很厉害，看来很可能是被军队用邪术弩箭麋集射击，这才就地战死。望见两名故友这样阵亡，我心中为之一痛，连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马追着震天杀声赶去，在临海高崖边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尚有发动火炮往下轰击的羽族女战士，动用大队人马，围杀被困绕在中心的加藤鹰。
情形看来很显着，反抗军为了清除内患，刚刚发动了攻击，趁着加藤鹰身受重伤、实力最弱的一刻，要凭优势军力恃众击寡，铲除这个心腹大敌。
加藤鹰与四大金刚的人缘极好，战斗惊动岛上民众后，有不少村民纷纷赶来，想要组成人墙掩护他们逃跑，不外这点似乎也在李华梅预料之中，人墙还没有组成，就被增援而来的军队切开阻遏，把岛上村民全部赶出困绕网外，只听见怒骂声与哭泣声不停于耳，当地人们似乎真的很拥护这个大当家，不忍他就此身亡，无疑已经说明晰究竟谁才代表真正的民意。
……也就是因为这样，反抗军一定要他死！
百藏的尸体横倒在困绕圈内，八只手臂全部被切断，身上就如千藏与万藏一样充满伤痕，为着掩护大当家杀出重围，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伤痕比百藏更多，玄色皮肤上流满赤红鲜血，独眼险些睁不开来，看来只是委曲站着而已，但却仍然豁尽每一分元气，格挡满空落下的羽箭；加藤鹰与他并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几支弩箭贯串，流着染毒的黑血，伤势极重，已经没有突破困绕网的气力。
我暗自盘算过地上的尸首数量，如无料错，加藤鹰与四大金刚应该照旧有手下留情，只求突围，只管不伤人命，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全力反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反抗军的伤亡绝对远远凌驾这数字。
（这就是两面人的悲痛啊，大当家……）
我心中有着少许叹伤，但只要人没死绝，一切就还不至于绝望，我开始想着该用什么要领改变局势，但自己现在没措施用邪术，阿雪又不在，实在是束手无策。
（不，该说幸好阿雪不在，否则她看到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是他把阿雪带开了，这一着作得很妙，既制止了阿雪脱手当援军，又不让她受太大的攻击。）
脑里犹自寻思，一声长长的惨呼响起，只见一把长枪破空射来，夹杂在满天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厉，与十藏狂舞的金钩一触，连忙破损金钩、震断他的独臂，余势未衰，一枪将这名反抗军中的能手破喉射杀，惨死就地。
十藏！
惊见追随自己多年的下属阵亡，加藤鹰虎目含泪，痛声叫了出来，而十藏死前微微动了动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遗憾没法继续护卫主子，独眼圆瞪，那种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尚有血泊中的凄凉身影，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
满天的破空羽箭与炮火，一瞬间停了下来，这并不是为了体现悲悼，而是为了要让指挥官来做最后一击。能够掷出一枪破钩击杀十藏，没有第七级以上气力做不到，这样的人……在反抗军中也仅有一个。
华梅……
大师兄，当年你曾说过，对的事情就该去做，该去做的事情就该执行。很遗憾，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选择？背离我们的正义？
穿着龙纹战袍，腰配长剑的李华梅，衣冠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似乎是一把出鞘的锋锐神兵，以无人能及的凛然姿态，宣告了加藤鹰的罪行，而且预告了他的死刑。
威震东海的首领人物亲临，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然，就连被挡在外头的众多村民都不敢作声，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极重眼光，全部集中在加藤鹰的身上。
妳要定我的罪，我没什么好反驳的，黑龙会与反抗军的规则一向都是胜者为王，我的武功不如妳，正义旌旗自然是在妳身后飘扬。不外……有一个问题，多年来我始终想问妳……
无视李华梅手已按在剑柄，随时会发出致命杀着，加藤鹰只是看看地上两名下属惨死的尸体，叹息道：当年……她约我一起脱离，详细的时间与所在我只告诉过妳一个，厥后她被围攻而死，是不是妳做的？
想不到这么多年已往，大师兄仍对那妖女念兹在兹，还看不透黑龙会的奸计，枉费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赖于你，真是可耻！也罢，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华梅扬声道：黑龙会的无耻妖女，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本就人人得而诛之。不错，那晚是我调集人手围杀武藤兰的！
什么？
我恐慌的大叫，但却被破空尖啸的锐利剑气声响给掩盖，李华梅在说完话的瞬间连忙动手，誓要一剑斩杀这名心腹大患，绝不给他东山再起的时机。
不愧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李华梅所发出的剑气，犹如海啸掀涛，日月无光，汹涌狂击向伤重的加藤鹰；看那无匹、无敌的狂啸剑气，险些每小我私家都以为加藤鹰会碎尸于这一剑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黄金气芒骤亮，让所有人眼前剧痛，睁不开眼睛。
剑气！
纵然我也睁不开眼睛，但却仍然感受得很清楚，在那辉煌光耀的黄金气芒中，千百道锋锐剑气如蜂如蝗，高速乱射而出，毁天崩云，迎向李华梅的一剑斩击。
刹那之间两股鼎力大举正面临撼，威力大得远远超乎想像，似乎两名最强者级数的战士拼命死斗，爆出来的余劲横射四面八方，无数的惨叫与痛哼声在瞬间响起，不少人被剑气射得千疮百孔，血花如雨，刹时间广布在我们这一区的上空，但最让人以为诡异的，是所有被黄金气芒贯体而过的死伤者，脸上都浮现极为欢愉的失神笑容，似乎身登极乐，快活得欲仙欲死。
（这是什么绝招？好厉害！）
我识趣得快，推过身前两小我私家当护盾，在他们身上被射出十多个血洞时，已趴倒地上，回复了视力，恰悦目见那一幕不行思议的奇景。
失去了斩龙刃，加藤鹰已经没有了趁手武器，但谁也没有推测，他还隐藏着一记要命的后着：天下无双的加藤神指！
加藤鹰双手食指盛放黄金气芒，哆嗦如电，化成千百道锐利剑芒乱射飙出，纵横切割，一时之间，竟能与气力高他一阶的李华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黄金气芒似乎还蕴含某种意义，令李华梅脸色大变。
万、万川汇海剑归宗！怎会？为何你能练整天罡气诀？
一句话中包罗两个意义，除了震惊，也同时袒露出李华梅尚未修整天罡气诀的逆境，不外纵然是这样，修练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将八歧黄金龙之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以纯正的第八级气力压倒对手。
轰然声响，李华梅与加藤鹰全力硬拼一记的效果，令得我们脚下的山石崩塌，整个凸出来的崖面被震得支离破碎，纷纷砸落向大海，一时间谁也没法顾及追杀加藤鹰，只是忙着找掩护与逃生。
哗的一声，加藤鹰喷出大口鲜血，黄金剑气彻底瓦解，双指折断，整小我私家如同断线鹞子般飞了出去，在无数乱石坠落中，一起摔向漆黑的大海。
击溃加藤鹰的濒死还击，李华梅也受天罡气诀攻击，退却两步，气息不顺，却仍没有松懈下来。
斩草除根，别让他走了。
几名飘飞在空中的羽族女战士，连忙衔命追击下去，但原来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掀起了海啸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硕大无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强风，把空中的羽族女战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坠回山崖上。
巨头龙！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泛起？
看着巨头龙再次往大海潜游下去的巨影，我隐约看到几个金黄身影，在黑漆黑闪闪发光，随着它一同没入大海。很显着，那正是海神宫殿里的黄金女卫士，而她们为何现身的理由，已经再清楚不外。
如我之前所说的，对于东海海域内的打捞与搜救事情，她们真的很在行……——
搜捕加藤鹰的事情，理所虽然是没有效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样搜索，就是找不到加藤鹰的遗体。
反抗军虽然疑心这与巨头龙的泛起有关，但究竟没人知道巨头龙之内蕴藏海神宫殿的秘密，最多也只能做出加藤鹰被巨头神压扁这样的荒唐结论，而唯一知晓内情的我，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回味着李华梅与加藤鹰的对谈。
（说起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啊，这样子也算快乐了局吧？）
拼集拼图所获得的事实：多年前，黑龙会派出一名美艳女特工，诱惑加藤鹰叛变，厥后两人坠入爱河，但加藤鹰终究不愿随她离去，这件事被李华梅得知，将女特工杀死，不意女特工坠海后被巨头龙吸收灵魂，成为海神宫殿的守护精灵，在加藤鹰被伏击落海后，将他也一并救入海神宫殿。
至于加藤鹰与武藤兰碰面之后，要怎么弥补多年来的遗憾与爱恋，那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当年他们之间有不行跨越的鸿沟，不外现在鸿沟却已经消失，他们孤男寡女正好天天在海底通相互的沟。
所谓小别胜新婚，与世阻遏的海神宫殿倒是个理想爱巢，就算武藤兰不能搞，尚有一堆搞不坏的黄金女卫士随时待命，大当家堂堂铁汉一条，一世英雄，却也须知铁杵磨成绣花针的原理，凡事………可得量力而为啊！
这件事情之后，我与李华梅险些没有晤面，相互之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尴尬气氛中。曾有一次，我与阿雪遇到了李华梅，阿雪问她为何要狙杀加藤鹰，李华梅没有直接回覆，只是简朴回覆一句。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向导人，作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释。这件事我不会说，但未来你们一定会明确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强硬姿态，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为了阿雪的清静，将她拉开带走，不许她再过问此事。另外，为了加藤鹰的清静，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海神宫殿的秘密，没有告诉茅延安，也没有告诉哭得悉哩哗拉的阿雪。
在饭堂里打工的一段时日，阿雪与四大金刚混得很是要好，百藏、千藏、万藏都把阿雪看成姊妹一样看待，十藏的独眼中偶然泛起的慈祥，我甚至怀疑他把阿雪当成了女儿。他们相互之间的情感很好，现在却在一夜之间尽数惨亡，对于阿雪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攻击，让她从那天以后眼泪就没停过。
最让阿雪不能明确的问题是，四大金刚显着都是好人，也是真心为着岛上民众着想，为什么这样的好人会是这等收场？
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大不了，我曾见过比四大金刚更好的人，却获得了更惨的收场。善恶到头未必有报，这已是世间的常态，如果连这种问题都要仰天啸问，天上诸神一定会被烦死。
不外，却有些问题连我都很难回覆……
师父，反抗军不是好人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好人……要杀好人呢？
问得好，但也就是这些问题，让我无话可说。好人未必就不会杀人，死在好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坏人，然而在这茫茫东海之上，究竟怎样界定正邪，我却是越来越糊涂了。
回覆不出来，我让自己埋首在阿雪浑圆肥硕的**中，任雪白的奶水横流，吸啜着馥郁浓甜的奶香，一面调整与她团结的位置，让阿雪哆嗦着丰乳肥臀，在愉悦中攀上极乐颠峰，随着**的满足而娇吟，不再追问这难明的问题。
师父……我们一起脱离这里吧。
细细的呻吟，阿雪清纯的俏脸上流下了泪水，似是伤心，又似喜极而泣，在我耳边轻声说出她的请求。
嗯，是该脱离了。
没有多说，我抚摸着阿雪的滑腻肌肤，嗅着她头发上沾附的奶香，下了这个早该做的决议。
要脱离，不用惊动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脱离，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东海的关系不多，迫于无奈，只好找茅延安去办。
嘿！贤侄，大叔我是流离画家，不是拉皮条的，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办？
那还用说？因为你丑得不能见人啊。
被我一顿抢白，茅延安也无话可说，最后照旧透过他的关系，帮我们一行三人去寻找船只脱离东海，在这些找蹊径的方面，不行否认这个不良中年确实是有一套。
只是，不久之后我们就支付了价钱，在口岸被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才知道不良中年在当地惹了不少风骚债，不管是玉人军官，照旧良家熟妇，又或是少女村姑，他简直就像是一头脱笼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尚有妇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闹得家庭破碎。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绿帽男士的众怒，群起追杀，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着找船跑路……
经由了一番骚动，我们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扬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错觉，当我转头望向力夏达港，想为东海之行留下最后一眼的印象，却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口岸的旗竿顶上，衣袂飘飘，额上龙角在明月照映下发着淡淡白光。
无言也无声，我们就在这样的静默中拉远了距离，顺风驶向外海。
厌恶吗？怨恨吗？
不，我心里没有那些感受，实在……一直都是她在对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给我，只是我不能握住，必须要铺开她。
（……别了……我的画眉……）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那道劲风中傲立俯视的倩影，就象徵着她的武功与威严，但在我看来，却只见到浓得化不开的伤感……与寥寂。我的不告而别至少证明晰一件事，就是我在李华梅心中并非毫无职位，但明知如此，我却仍是得做这个选择。
最难消受尤物恩啊……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身后泛起，听在耳里有点怪异，那多数是因为我在乐成闯出追杀人群后，痛扁了他一顿，导致他还鼻青脸肿的关系。
不外，贤侄你做得对，没有被美色所迷，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啊。
只管这是悦耳的疗伤药，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拼命在忍住想要挟持船长掉头回去的激动。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带开了，她在场的话，可能遭受不住这个攻击。
这个啊，没什么啦，大叔我也不想望见小阿雪哭啊，不外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捨得从这里脱离，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或许是……我不喜欢被人器重的感受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起来，李华梅都是个令人求之不得的女性，明艳英媚的倾城之姿，武功绝世，智勇双全，又是手握雄兵、独霸一方的首脑，能够获得她的看重，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宝来，一百个男子中有九十九个会趋之若鹜，但我却偏偏成为唯一的谁人傻瓜。
李华梅曾经说过，希望我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待，不要把她当成夏华天女，也不要把她当成名震东海的龙女提督。这是她发自真心的要求，无奈当我真正能做到的时候，却也是我们之间泛起分歧的时候。
最早与她相遇、相识的时候，我是单纯倾慕着龙女提督的传说，同时也一直陶醉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荣耀感中，不外随着我对李画眉的认识，她的闪耀光线在我眼中逐渐消失，回归一个普通的女人后，我却清楚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差异。
在李华梅的视线中，有远比我更重要的工具，就是这支反抗军和所谓东海海民的福祉，除非我愿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蹊径奋斗，否则一定是要脱离的。
这次李华梅铲除加藤鹰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明确，身为一军之将，她势必得要铲除所有潜在威胁，而加藤鹰与她之间没有妥协余地，这个铲除行动有其须要，换成我坐在谁人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然而，我却不愿意坐上谁人位置，为了这点，我在相互间分歧演酿成嫌隙之前，选择了脱离。
我作为追迹者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多一点历练，多一点见识，也许我会看到更多差异的工具，眼光能看得更高更远。
等到未来我有所改变，或者李华梅有所改变的时候，我必会回来，况且，为了铲除黑巫天女，早晚我会回来清算这笔帐的……
捨得，捨得，贤侄你今日愿意捨弃，他朝才会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贺喜啊！
自顾自地说着凉爽话，茅延安从怀里掏了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我说话。
对了，贤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这趟东海之行，大叔探询到了不少事，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告诉你了，不外尚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凭着自己的魅力与腰力，摆平了几十名饥渴怨妇才探听到的大事。
什么狗屁大事？是哪个女军官的内裤颜色？照旧你把哪个良家妇女搞大了肚子？
呵呵，都差池。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为什么当年要派人围杀黑龙会的妖女吗？尚有，为什么当年加藤鹰没有去赴约？
……这种理所虽然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吗？敌人特工来蛊惑己方上将，虽然是要找时机干掉，否则岂非是李华梅嫉妒妖女，所以才偷偷干掉情敌吗？我所知道的李华梅，可不是这样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摇头笑了笑，口中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徐徐道：他们都说不出口，所以没有告诉你吧？实在……当年黑龙会派出来的谁人女特工……是加藤鹰的亲妹妹。
啊？
加藤鹰自幼被反抗军抓去投军，与家人疏散，而他的妹妹则被黑龙会所吸收，两兄妹在成年以后对决沙场，却互不相识，直到相恋后才认出相互。这件事情，其时知道的人很少，而李华梅之所以狙杀武藤兰，就是为了消灭这桩丑闻，省得动摇军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丢入大海，抬头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坦白说，像这样的例子并非个安，在东海上有许多。一家人被强分为两个阵营，互不相识地晤面厮杀，这种事险些天天都在发生，加藤鹰或许就是为了杜绝这种运气，所以才以为无论哪方获胜都好，只求早日竣事战争吧。
无法判断茅延安的话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只管以为这种事滑稽谬妄，但心里却又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风帆迎风向西驶去，我低头望向船外，眼光注视平滑如镜的海面，看着雪茄的星火徐徐淹没下去，想到深海中的华美宫殿，尚有宫殿里头的那一双男女，最后又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加藤鹰对于自己没有能够赴约，导致武藤兰遇害时，他所流露的悲痛与忏悔……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小我私家。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
众多深海之下的男与女，这样子的了却，真的算是好了局吗？
贤侄，这次大叔也帮不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茅延安跑得很快，一句话之后就飞驰熘出老远，留下我单独面临李华梅。
……我没有想到，你也和大师兄一样，最后照旧选择背弃我。是否男女之间到头来总是难免这样？
平庸的语气中，无复不久前的温存，反而透露出强烈的刻意与失望，这些情绪也全都反映在锐利的眼神中，陪同着强大压力，朝我压迫过来；刹那间狂增的压力，让我甚至喘不外气，全身紧绷地回看着眼前的李华梅。
多作辩解没有意义，李华梅不是寻常女子，钢铁般的意志与智慧，一旦被她认定，就不是甜言甜言能够摆平，所以我也没有辩解自己行为的意义，反而更思索起她这一连串行动的理由。
实在……妳早就知道加藤鹰不稳，对差池？以妳的智慧，没理由这时候才发现，为什么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是忌惮他的武功，照旧忌惮他的斩龙刃？
既然有心要我揭破加藤鹰的叛行，就是预备要举事铲除他，但显着可以早点作的事，为何等到今日才作？想来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加藤鹰有伤在身，手上又没了神兵斩龙刃，是最佳的铲除时机。
妳为我着想，要送这个大功给我，我很谢谢，可是……有这须要吗？妳与加藤鹰可以共存的，就算他曾经倒向黑龙会，但妳可以要求他以后脱离东海，以他的个性，一定会退让的。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首领，有危害我子弟兵的不稳因子，我就要铲除，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能要我为了私情而害公务。
是不愿意为了私情而放手？照旧因为妳不能容许一个比反抗军更得民心的存在？
李华梅没有回覆，白色绢袍在风中飘动，海浪虽然打了过来，却被阻遏在她身外三尺之处。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悄悄地看着她，清楚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显着我们两个站得那么近，刚刚我们甚至还团结为一体，相互之间只有欢喜，可是现在……这数尺之距却显得那么遥远，所有已往被压下的矛盾，都在这时浮现上来。
身分、武功、成就……我与她都有着天差地远的划分，这些差距我们之前视若无睹，但它却仍然存在，不会消失不见，等着在引火线燃起的时候，一次引爆我们的心结。
我对东海的霸业兴衰、海民们的生死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李华梅所以才来这里卖命，但对于她来说，反抗军的运气，纵然不是她生掷中的全部意义，也高达九成，所有与这牴触的工具，都市被她扬弃铺开，包罗她已往的师兄加藤鹰，也包罗……一个不愿继续与反抗军走在同蹊径的我。
……妳对我的要求，我没有措施允许，我想我一定……
紧绷的气氛，在阵阵海涛裂岸的拍击声中，更显得压力极重，我浑然不觉时间已往，直到一声来自远方的爆炸，连同火光冲天，泛起在饭堂偏向的海岸，这才惊醒了我。
（敌袭？黑龙王杀来了？）
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抬头却看不到李华梅有什么惊讶，显然那里的骚动已在她预料之中，而从她眼神中偶一闪过的凄婉，我脑中却浮现一个恐怖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刚刚脱离的茅延安……到哪去了？
又是一声爆炸响起，这次还显着可以听到惨呼与杀伐之声，显着是有人在鏖战，我心急起来，顾不得李华梅还在身前，连忙拔腿狂奔，朝着火光偏向冲去。在经由李华梅身边时，她没有拦我，就这么让我冲了已往，路上顺道抢了匹马，马不停蹄地赶往火光偏向。
骏马疾驰的速度很快，但却仍然是迟了一步，当我赶到饭堂的时候，那座简陋的小屋与草棚已经倾倒，正自起火熊熊燃烧，而在燃烧的草棚底下，我看到两具被火焰吞没的焦尸。
（千藏！万藏！）
两人的武器破碎，散落在地上，尸骸损伤的状态很厉害，看来很可能是被军队用邪术弩箭麋集射击，这才就地战死。望见两名故友这样阵亡，我心中为之一痛，连忙找起剩下的人。
策马追着震天杀声赶去，在临海高崖边看到了大批持械士兵，尚有发动火炮往下轰击的羽族女战士，动用大队人马，围杀被困绕在中心的加藤鹰。
情形看来很显着，反抗军为了清除内患，刚刚发动了攻击，趁着加藤鹰身受重伤、实力最弱的一刻，要凭优势军力恃众击寡，铲除这个心腹大敌。
加藤鹰与四大金刚的人缘极好，战斗惊动岛上民众后，有不少村民纷纷赶来，想要组成人墙掩护他们逃跑，不外这点似乎也在李华梅预料之中，人墙还没有组成，就被增援而来的军队切开阻遏，把岛上村民全部赶出困绕网外，只听见怒骂声与哭泣声不停于耳，当地人们似乎真的很拥护这个大当家，不忍他就此身亡，无疑已经说明晰究竟谁才代表真正的民意。
……也就是因为这样，反抗军一定要他死！
百藏的尸体横倒在困绕圈内，八只手臂全部被切断，身上就如千藏与万藏一样充满伤痕，为着掩护大当家杀出重围，付上了生命。
十藏的伤痕比百藏更多，玄色皮肤上流满赤红鲜血，独眼险些睁不开来，看来只是委曲站着而已，但却仍然豁尽每一分元气，格挡满空落下的羽箭；加藤鹰与他并肩站立，骨折的右手被几支弩箭贯串，流着染毒的黑血，伤势极重，已经没有突破困绕网的气力。
我暗自盘算过地上的尸首数量，如无料错，加藤鹰与四大金刚应该照旧有手下留情，只求突围，只管不伤人命，否则以他们的武功全力反扑，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反抗军的伤亡绝对远远凌驾这数字。
（这就是两面人的悲痛啊，大当家……）
我心中有着少许叹伤，但只要人没死绝，一切就还不至于绝望，我开始想着该用什么要领改变局势，但自己现在没措施用邪术，阿雪又不在，实在是束手无策。
（不，该说幸好阿雪不在，否则她看到这一幕……嗯，茅延安也不在，一定是他把阿雪带开了，这一着作得很妙，既制止了阿雪脱手当援军，又不让她受太大的攻击。）
脑里犹自寻思，一声长长的惨呼响起，只见一把长枪破空射来，夹杂在满天箭雨之中，竟是出奇凌厉，与十藏狂舞的金钩一触，连忙破损金钩、震断他的独臂，余势未衰，一枪将这名反抗军中的能手破喉射杀，惨死就地。
十藏！
惊见追随自己多年的下属阵亡，加藤鹰虎目含泪，痛声叫了出来，而十藏死前微微动了动他黝黑的手指，似乎仍遗憾没法继续护卫主子，独眼圆瞪，那种死不瞑目的的怨恨眼神，尚有血泊中的凄凉身影，是最让人无法忘怀的画面。
满天的破空羽箭与炮火，一瞬间停了下来，这并不是为了体现悲悼，而是为了要让指挥官来做最后一击。能够掷出一枪破钩击杀十藏，没有第七级以上气力做不到，这样的人……在反抗军中也仅有一个。
华梅……
大师兄，当年你曾说过，对的事情就该去做，该去做的事情就该执行。很遗憾，为何你要做出愚蠢的选择？背离我们的正义？
穿着龙纹战袍，腰配长剑的李华梅，衣冠整齐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头，似乎是一把出鞘的锋锐神兵，以无人能及的凛然姿态，宣告了加藤鹰的罪行，而且预告了他的死刑。
威震东海的首领人物亲临，一时之间，全场一片寂然，就连被挡在外头的众多村民都不敢作声，如同千夫所指般的极重眼光，全部集中在加藤鹰的身上。
妳要定我的罪，我没什么好反驳的，黑龙会与反抗军的规则一向都是胜者为王，我的武功不如妳，正义旌旗自然是在妳身后飘扬。不外……有一个问题，多年来我始终想问妳……
无视李华梅手已按在剑柄，随时会发出致命杀着，加藤鹰只是看看地上两名下属惨死的尸体，叹息道：当年……她约我一起脱离，详细的时间与所在我只告诉过妳一个，厥后她被围攻而死，是不是妳做的？
想不到这么多年已往，大师兄仍对那妖女念兹在兹，还看不透黑龙会的奸计，枉费地方父老如此支持信赖于你，真是可耻！也罢，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小妹今日坦言相告。
李华梅扬声道：黑龙会的无耻妖女，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本就人人得而诛之。不错，那晚是我调集人手围杀武藤兰的！
什么？
我恐慌的大叫，但却被破空尖啸的锐利剑气声响给掩盖，李华梅在说完话的瞬间连忙动手，誓要一剑斩杀这名心腹大患，绝不给他东山再起的时机。
不愧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李华梅所发出的剑气，犹如海啸掀涛，日月无光，汹涌狂击向伤重的加藤鹰；看那无匹、无敌的狂啸剑气，险些每小我私家都以为加藤鹰会碎尸于这一剑下，直到那一片璀璨炫目的黄金气芒骤亮，让所有人眼前剧痛，睁不开眼睛。
剑气！
纵然我也睁不开眼睛，但却仍然感受得很清楚，在那辉煌光耀的黄金气芒中，千百道锋锐剑气如蜂如蝗，高速乱射而出，毁天崩云，迎向李华梅的一剑斩击。
刹那之间两股鼎力大举正面临撼，威力大得远远超乎想像，似乎两名最强者级数的战士拼命死斗，爆出来的余劲横射四面八方，无数的惨叫与痛哼声在瞬间响起，不少人被剑气射得千疮百孔，血花如雨，刹时间广布在我们这一区的上空，但最让人以为诡异的，是所有被黄金气芒贯体而过的死伤者，脸上都浮现极为欢愉的失神笑容，似乎身登极乐，快活得欲仙欲死。
（这是什么绝招？好厉害！）
我识趣得快，推过身前两小我私家当护盾，在他们身上被射出十多个血洞时，已趴倒地上，回复了视力，恰悦目见那一幕不行思议的奇景。
失去了斩龙刃，加藤鹰已经没有了趁手武器，但谁也没有推测，他还隐藏着一记要命的后着：天下无双的加藤神指！
加藤鹰双手食指盛放黄金气芒，哆嗦如电，化成千百道锐利剑芒乱射飙出，纵横切割，一时之间，竟能与气力高他一阶的李华梅僵持不下，非但如此，那股黄金气芒似乎还蕴含某种意义，令李华梅脸色大变。
万、万川汇海剑归宗！怎会？为何你能练整天罡气诀？
一句话中包罗两个意义，除了震惊，也同时袒露出李华梅尚未修整天罡气诀的逆境，不外纵然是这样，修练九死邪功的她，仍是能将八歧黄金龙之力发挥到淋漓尽致，以纯正的第八级气力压倒对手。
轰然声响，李华梅与加藤鹰全力硬拼一记的效果，令得我们脚下的山石崩塌，整个凸出来的崖面被震得支离破碎，纷纷砸落向大海，一时间谁也没法顾及追杀加藤鹰，只是忙着找掩护与逃生。
哗的一声，加藤鹰喷出大口鲜血，黄金剑气彻底瓦解，双指折断，整小我私家如同断线鹞子般飞了出去，在无数乱石坠落中，一起摔向漆黑的大海。
击溃加藤鹰的濒死还击，李华梅也受天罡气诀攻击，退却两步，气息不顺，却仍没有松懈下来。
斩草除根，别让他走了。
几名飘飞在空中的羽族女战士，连忙衔命追击下去，但原来波涛汹涌的大海，瞬间掀起了海啸般的十尺巨浪，一道硕大无朋的巨影破海而出，掀起狂猛强风，把空中的羽族女战士吹得身形不定，全部摔坠回山崖上。
巨头龙！
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泛起？
看着巨头龙再次往大海潜游下去的巨影，我隐约看到几个金黄身影，在黑漆黑闪闪发光，随着它一同没入大海。很显着，那正是海神宫殿里的黄金女卫士，而她们为何现身的理由，已经再清楚不外。
如我之前所说的，对于东海海域内的打捞与搜救事情，她们真的很在行……——
搜捕加藤鹰的事情，理所虽然是没有效果，不管士兵在崖下的海面怎样搜索，就是找不到加藤鹰的遗体。
反抗军虽然疑心这与巨头龙的泛起有关，但究竟没人知道巨头龙之内蕴藏海神宫殿的秘密，最多也只能做出加藤鹰被巨头神压扁这样的荒唐结论，而唯一知晓内情的我，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回味着李华梅与加藤鹰的对谈。
（说起来，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啊，这样子也算快乐了局吧？）
拼集拼图所获得的事实：多年前，黑龙会派出一名美艳女特工，诱惑加藤鹰叛变，厥后两人坠入爱河，但加藤鹰终究不愿随她离去，这件事被李华梅得知，将女特工杀死，不意女特工坠海后被巨头龙吸收灵魂，成为海神宫殿的守护精灵，在加藤鹰被伏击落海后，将他也一并救入海神宫殿。
至于加藤鹰与武藤兰碰面之后，要怎么弥补多年来的遗憾与爱恋，那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当年他们之间有不行跨越的鸿沟，不外现在鸿沟却已经消失，他们孤男寡女正好天天在海底通相互的沟。
所谓小别胜新婚，与世阻遏的海神宫殿倒是个理想爱巢，就算武藤兰不能搞，尚有一堆搞不坏的黄金女卫士随时待命，大当家堂堂铁汉一条，一世英雄，却也须知铁杵磨成绣花针的原理，凡事………可得量力而为啊！
这件事情之后，我与李华梅险些没有晤面，相互之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尴尬气氛中。曾有一次，我与阿雪遇到了李华梅，阿雪问她为何要狙杀加藤鹰，李华梅没有直接回覆，只是简朴回覆一句。
我是东海反抗军的向导人，作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向人解释。这件事我不会说，但未来你们一定会明确我的做法。
百分百官腔的强硬姿态，自然不能令阿雪心服，但我为了阿雪的清静，将她拉开带走，不许她再过问此事。另外，为了加藤鹰的清静，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海神宫殿的秘密，没有告诉茅延安，也没有告诉哭得悉哩哗拉的阿雪。
在饭堂里打工的一段时日，阿雪与四大金刚混得很是要好，百藏、千藏、万藏都把阿雪看成姊妹一样看待，十藏的独眼中偶然泛起的慈祥，我甚至怀疑他把阿雪当成了女儿。他们相互之间的情感很好，现在却在一夜之间尽数惨亡，对于阿雪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攻击，让她从那天以后眼泪就没停过。
最让阿雪不能明确的问题是，四大金刚显着都是好人，也是真心为着岛上民众着想，为什么这样的好人会是这等收场？
这个问题实在没什么大不了，我曾见过比四大金刚更好的人，却获得了更惨的收场。善恶到头未必有报，这已是世间的常态，如果连这种问题都要仰天啸问，天上诸神一定会被烦死。
不外，却有些问题连我都很难回覆……
师父，反抗军不是好人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为什么好人……要杀好人呢？
问得好，但也就是这些问题，让我无话可说。好人未必就不会杀人，死在好人手下的也未必都是坏人，然而在这茫茫东海之上，究竟怎样界定正邪，我却是越来越糊涂了。
回覆不出来，我让自己埋首在阿雪浑圆肥硕的**中，任雪白的奶水横流，吸啜着馥郁浓甜的奶香，一面调整与她团结的位置，让阿雪哆嗦着丰乳肥臀，在愉悦中攀上极乐颠峰，随着**的满足而娇吟，不再追问这难明的问题。
师父……我们一起脱离这里吧。
细细的呻吟，阿雪清纯的俏脸上流下了泪水，似是伤心，又似喜极而泣，在我耳边轻声说出她的请求。
嗯，是该脱离了。
没有多说，我抚摸着阿雪的滑腻肌肤，嗅着她头发上沾附的奶香，下了这个早该做的决议。
要脱离，不用惊动太多人，但要偷偷找船脱离，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东海的关系不多，迫于无奈，只好找茅延安去办。
嘿！贤侄，大叔我是流离画家，不是拉皮条的，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找我办？
那还用说？因为你丑得不能见人啊。
被我一顿抢白，茅延安也无话可说，最后照旧透过他的关系，帮我们一行三人去寻找船只脱离东海，在这些找蹊径的方面，不行否认这个不良中年确实是有一套。
只是，不久之后我们就支付了价钱，在口岸被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才知道不良中年在当地惹了不少风骚债，不管是玉人军官，照旧良家熟妇，又或是少女村姑，他简直就像是一头脱笼的公狗，肥的也吃，瘦的也吃，甚至尚有妇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闹得家庭破碎。茅延安吃完了就跑，惹起了绿帽男士的众怒，群起追杀，他自己也正被逼得急着找船跑路……
经由了一番骚动，我们三人一豹好不容易才扬帆出海，但不知道是否错觉，当我转头望向力夏达港，想为东海之行留下最后一眼的印象，却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傲然踩立在口岸的旗竿顶上，衣袂飘飘，额上龙角在明月照映下发着淡淡白光。
无言也无声，我们就在这样的静默中拉远了距离，顺风驶向外海。
厌恶吗？怨恨吗？
不，我心里没有那些感受，实在……一直都是她在对我好，想要把她的手伸给我，只是我不能握住，必须要铺开她。
（……别了……我的画眉……）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那道劲风中傲立俯视的倩影，就象徵着她的武功与威严，但在我看来，却只见到浓得化不开的伤感……与寥寂。我的不告而别至少证明晰一件事，就是我在李华梅心中并非毫无职位，但明知如此，我却仍是得做这个选择。
最难消受尤物恩啊……
茅延安的声音在我身后泛起，听在耳里有点怪异，那多数是因为我在乐成闯出追杀人群后，痛扁了他一顿，导致他还鼻青脸肿的关系。
不外，贤侄你做得对，没有被美色所迷，这是英雄好汉所为啊。
只管这是悦耳的疗伤药，但我却很清楚自己的情形，事实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拼命在忍住想要挟持船长掉头回去的激动。
大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阿雪带开了，她在场的话，可能遭受不住这个攻击。
这个啊，没什么啦，大叔我也不想望见小阿雪哭啊，不外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捨得从这里脱离，李提督很器重你呢。
或许是……我不喜欢被人器重的感受吧。
不管从哪个方面说起来，李华梅都是个令人求之不得的女性，明艳英媚的倾城之姿，武功绝世，智勇双全，又是手握雄兵、独霸一方的首脑，能够获得她的看重，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了宝来，一百个男子中有九十九个会趋之若鹜，但我却偏偏成为唯一的谁人傻瓜。
李华梅曾经说过，希望我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待，不要把她当成夏华天女，也不要把她当成名震东海的龙女提督。这是她发自真心的要求，无奈当我真正能做到的时候，却也是我们之间泛起分歧的时候。
最早与她相遇、相识的时候，我是单纯倾慕着龙女提督的传说，同时也一直陶醉在征服四大天女之一的荣耀感中，不外随着我对李画眉的认识，她的闪耀光线在我眼中逐渐消失，回归一个普通的女人后，我却清楚看到了我们之间的差异。
在李华梅的视线中，有远比我更重要的工具，就是这支反抗军和所谓东海海民的福祉，除非我愿意留下，和她朝同一蹊径奋斗，否则一定是要脱离的。
这次李华梅铲除加藤鹰等人的手法，我完全能明确，身为一军之将，她势必得要铲除所有潜在威胁，而加藤鹰与她之间没有妥协余地，这个铲除行动有其须要，换成我坐在谁人位置上，也会做同样的事。然而，我却不愿意坐上谁人位置，为了这点，我在相互间分歧演酿成嫌隙之前，选择了脱离。
我作为追迹者的生涯才刚刚开始，多一点历练，多一点见识，也许我会看到更多差异的工具，眼光能看得更高更远。
等到未来我有所改变，或者李华梅有所改变的时候，我必会回来，况且，为了铲除黑巫天女，早晚我会回来清算这笔帐的……
捨得，捨得，贤侄你今日愿意捨弃，他朝才会有所大得，大叔很替你贺喜啊！
自顾自地说着凉爽话，茅延安从怀里掏了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我说话。
对了，贤侄，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这趟东海之行，大叔探询到了不少事，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告诉你了，不外尚有一个秘密中的秘密，是大叔凭着自己的魅力与腰力，摆平了几十名饥渴怨妇才探听到的大事。
什么狗屁大事？是哪个女军官的内裤颜色？照旧你把哪个良家妇女搞大了肚子？
呵呵，都差池。你想不想知道，李提督为什么当年要派人围杀黑龙会的妖女吗？尚有，为什么当年加藤鹰没有去赴约？
……这种理所虽然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吗？敌人特工来蛊惑己方上将，虽然是要找时机干掉，否则岂非是李华梅嫉妒妖女，所以才偷偷干掉情敌吗？我所知道的李华梅，可不是这样的善妒女人。
茅延安摇头笑了笑，口中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徐徐道：他们都说不出口，所以没有告诉你吧？实在……当年黑龙会派出来的谁人女特工……是加藤鹰的亲妹妹。
啊？
加藤鹰自幼被反抗军抓去投军，与家人疏散，而他的妹妹则被黑龙会所吸收，两兄妹在成年以后对决沙场，却互不相识，直到相恋后才认出相互。这件事情，其时知道的人很少，而李华梅之所以狙杀武藤兰，就是为了消灭这桩丑闻，省得动摇军心。
茅延安把手中的雪茄丢入大海，抬头望向天上深邃的星空，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起来。
坦白说，像这样的例子并非个安，在东海上有许多。一家人被强分为两个阵营，互不相识地晤面厮杀，这种事险些天天都在发生，加藤鹰或许就是为了杜绝这种运气，所以才以为无论哪方获胜都好，只求早日竣事战争吧。
无法判断茅延安的话是真是假，我陷入了茫然，只管以为这种事滑稽谬妄，但心里却又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风帆迎风向西驶去，我低头望向船外，眼光注视平滑如镜的海面，看着雪茄的星火徐徐淹没下去，想到深海中的华美宫殿，尚有宫殿里头的那一双男女，最后又想起那天在山洞里，加藤鹰对于自己没有能够赴约，导致武藤兰遇害时，他所流露的悲痛与忏悔……
比起爱着整个东海，我只想要把爱给一小我私家。爱，是存在的，但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大了……
众多深海之下的男与女，这样子的了却，真的算是好了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