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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颤抖缓慢的按动电梯按钮。

    终于打开了门。我看见张婉儿的笑容。“吃饭吧?韩冬没来吗?我还想让他尝尝我的手艺呢?这样你还能朝他炫耀炫耀!可乐都不会做饭。”她为我脱下衣服。

    我停下了她的动作。然后对她说“婉儿,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脸色这么不好。”她和我坐在沙发上。

    我看着她担忧的目光,然后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天大的事情你就不能和我说说吗?难道还想要隐瞒吗?”她着急了,然后担心的看着我,温柔的目光让我觉得我的丑陋和虚伪。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做了很大决心。告诉她。

    “乐彤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在我们两个还没有重逢之前,有一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她一直没有告诉我。我也是从韩冬那里知道的。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话。”

    张婉儿刚才担忧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凝视着我,她似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情的真相,甚至比我还要不会思考。

    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然后又很快躲避了。过了半分多钟,她痛苦地流下来泪水,然后肩膀颤抖着,她愤怒,惊讶地大声问我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点头回应了她。

    然后她带着哭腔大声质问着。“陈嘉阳!这,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你要告诉我的是,一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而我们要结婚了?”她红肿着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我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情景。可是,尽管真的来临的时候,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双手捂住脸,无法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许久,她停了下来。委屈,可怜,愤怒,恐惧各种我能想象的情感全都在那张曾经精致的脸。

    “陈嘉阳,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没有告诉我,在我不在的这几年你都发生了什么。大学里面的女朋友,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为你怀孕的女人。我,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是你重新生活的一个新角色吗?”她举起了手,却是无力的捶在我的身上。

    张婉儿哭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因为抽泣,呼吸变得急促没有规律。“我恨你!你口口声声说,你会对我绝对真诚。到后来我也会被你抛弃不是吗?为什么?”她没有歇斯底里,但是这些字,一次又一次深深刺入我的心。

    我沙哑着声音,然后艰难了吞咽了一口口水“我也没想清楚,为什么生活和命运会这样纠缠着我们。婉儿,对不起!”

    “没想清楚,为什么就要这样开始。爱情在你那里是那么轻易得到的却不珍惜的东西吗?从我的家中,出去!陈嘉阳!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从今往后!”她决绝地说。

    “婉儿,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难道,你还想要解释什么吗?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接着对我说。

    “你走吧!滚!”她面带恨意看着我。

    “我——”

    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实在是不能再停留了。我打开了自己的家门,从温暖直接回到了寒冷。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我料想到,这是一种十分不好的结果,但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万全之策,或者,根本就没有万全之策。

    痛苦好似一下子给了另一个人,这是我无法控制和掌握的事情。一瞬间的憋屈和痛苦充满了我的心,而我,此时此刻多么希望,把自己炸裂,让这种痛苦释放出去。我爱的是谁,又不爱的是谁?

    对于爱情的界定,我觉得就是张婉儿的模样,可是,我总不能,让乐彤打掉孩子,成全我?我做不出来,这是人渣的行为。活在无所谓的谎言之中,不过是自己最会伪装的方法。可是我现在,不选择这种方法。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然后不住的抽着烟。不知道是烟熏了我的眼睛,还是我心中的一种悲切。我哭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双眼噙满了泪水,我心中的那座雪山,拨开云雾,已经化为虚无。

    咸涩的滋味,让我感觉生活的灰暗,命运为什么要把我们弄得是如此的挣扎。归离永远不停歇的爱,我无法让它安定。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门突然被敲响。我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纸箱子。我打开看。“烟灰缸,打火机,牙刷,还有枕头以及拖鞋等等”,在这些东西的最上边是一个红色的戒指盒子,还有一堆红色的陶瓷碎片,一个完整的白色陶瓷娃娃。这是我们昨天买的陶瓷娃娃,说好要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在今天却是如此的讽刺。而那些碎皮随着我的心一起碎了,我默默收好,就告别吧。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就这样告别了一段爱情,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在张婉儿家生活过的痕迹。现在她全都给我扔了出来,这是在告诉我,我们真的没有关系了。

    我看着她们家的房门,我很想敲响,然后再看见她的笑容,短短的几十分钟里,我们经历了那样漫长而且痛苦地情感。想要再一次回归美好,的确已经不可能了。

    烟已经抽没了,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北京还有一个怀着我孩子的乐彤。我再一次陷入了困境,我又该怎么和乐彤说。是什么身份,什么理由。要道歉吗?要说声对不起吗?

    此时此刻,我并不觉得乐彤是一个麻烦。也不会怪罪是她打扰了我的生活,从得到这一个消息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想。我觉得我应该做到的是,承担这一切。这从来都不是什么及时止损的问题,而是一个关于自己责任和成长的问题。

    没有时间留给我悲伤和难过,应该说,我不配,这种时间。我应该回到北京,告诉乐彤,我准备接受这一切,承担着这一切。

    影楼那边我已经无心打理了,我的生活即将再一次发生转变,可悲的是,我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只好把那些痛苦和无奈用手深深的按进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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