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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无争皱起眉,身子前倾。“我们的警员在下午走访过你的同事,他们说学校的晚自习是六点开始,你作为年级主任,通常都是需要提前二十分钟到岗的,所以每次你看管晚自习,都不会在中途的休息时间离开学校,所以你也从来没有迟到过,但在案发那天,你却破天荒地开车前往陆子谦家里,应该不只是为了给电车充电那么简单吧?”

    屋内在楚无争的话音落下之后,就变得更为寂静。穆缘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地抬起,敲了敲,那声音几乎都能听见。

    期间,周丽丽微微抬头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然后就是接着沉默。

    穆缘和楚无争谁也不想死心,便又花费时间陪着她耗了一会儿,但周丽丽现在是典型的油盐不进,就算是二人再上手段,也无济于事,慢慢地,两人也没了耐心。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楚无争伸了个懒腰说是回去补补觉,说完转身看了看跟上来的穆缘,想起让她先回家,洗洗澡换个衣服。

    回家的时候,穆缘看到了手机里南劭的短信,他已经向她说了晚安。穆缘顺便瞧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估摸着这个点他应该已经睡着了。

    心中小小地失落了下,给他回了句晚安,穆缘将手机充上了电。

    飞快地洗了个澡,连晚饭都没吃,穆缘就躺上了床,她实在是太累太困了,打开手机想要设置闹钟,却意外看到了南劭的回复。

    他回得很快。“忙到现在?”

    穆缘赶紧将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并没有问出那句常问的话,而是很快地开口,声音慢慢的,很柔。“困了就睡吧,好好休息。”

    听到他这样的话,穆缘心里暖着,有些感动。

    接到南劭的电话,穆缘想起今天下午想要他帮忙做的案发现场分析,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换上了睡衣,现场的资料也没拿回来。

    “你可以,自己回忆。”南劭回应她说。

    “回忆?”穆缘挠了挠头。

    南劭“嗯”了一声,然后接着引导她。“你现在躺下,盖上被子,闭眼睛,将自己放回在案发现场时的状态,想象一下自己正在观察着现场,仔细观察。”

    他的声音沉厚缓慢,有些低低的哑,穆缘很喜欢听,她跟着他的话,脑海中渐渐想起了下午的一幕幕。

    陆子谦家楼下,周丽丽,屋子里粗糙的痕迹,煤气罐上的污渍。

    卧室里很静,只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迅速地,穆缘的眼睛越来越暗。

    她想回忆得再具体一些,所以想得很多,这也让她的大脑沉下来得很快,许多记忆掺杂在了起来,她分不清了,居然渐渐忘记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南劭的声音还在继续,只不过越来越低。

    穆缘的手机还放在手里,随着呼吸的放慢,她的手一歪,手机掉在了床褥上,闷闷的一小声,传到了南劭的听筒里。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浅淡,安稳的每一声呼气和吸气。

    南劭不再说话,也开始随着她的节奏呼吸。他心定了,静了,这种平静让他很舒服,他也困了——只有她才能安了他的神。

    他伸出手指,按在亮起的屏幕上面,轻轻摩擦。

    晚安,穆缘。

    这一觉睡的,可以算得上是舒服香甜,让穆缘好好地歇了过来。以至于早上的闹钟险些没有将她叫起来,幸好后来被打来的电话给弄醒了。

    是楚无争。“周丽丽开口了。”

    “真的!”听到他这么说,穆缘很兴奋,靠在床上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楚无争倒是没理会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她提供的信息,不知道与案件有没有关系,你来了再说吧。”

    穆缘用了很少的时间,尽快赶到了警局,进办公室的时候,楚无争正巧也在,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喝着,她抢过他的豆浆仰头就喝,一边听着楚无争大致和她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案发当天的晚上四点半,周丽丽的学校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她开车前往陆子谦所在的小区,在楼底下将电车充上了电。

    周丽丽很着急地上了楼,一见到陆子谦的面,就在屋内与他发生了争吵,他拿出了他出轨的证据——几张他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片,上面的他们有些带着情侣的物件,还说在学校里看到了他手机上和别的女人的聊天记录。

    照片上的几个女孩都很年轻,周丽丽看着她们有些眼熟,但却不认识,她想了一下午,才在下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其中有学校里高三的一位学生。

    周丽丽痛骂陆子谦不要脸,与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中,两人打翻了陆子谦的咖啡。周丽丽还扬言要揭发他。

    陆子谦声泪俱下地下跪向她认错,甚至磕头,说自己只是一时糊涂,贪图享乐,心里真正爱的还是她,并向她保证会尽快与他结婚。

    周丽丽不可控制的有一些心软了,但她当时还是没有选择与陆子谦和解,他赶着回去工作,所以就想着等下了晚自习再回来与他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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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谁知,回来时,陆子谦就已经死在了花瓶下。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件事情不光会影响我,也会影响子谦,影响学校,所以我请求你们可以妥善处理。”审讯室里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周丽丽脸色很差,眼圈又红又肿,边说,她边在哭。

    “这个也太缺德了吧?”穆缘听完,忍不住拍桌子。“出轨,还与未成年的女学生谈师生恋?”

    “我想之所以周丽丽犹豫那么久不肯说,应该也考虑了一部分陆子谦名声的因素吧。”楚无争坐在桌边上撑着头说。

    穆缘心里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骂了几句这个渣男。

    不过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警方从周丽丽手里拿到了陆子谦和几位女学生的合照,楚无争趁着上午带着穆缘和大脸又抵达了北市一高,调查了解情况。

    经过协商,他们决定先从照片上的女生下手,在楚无争与大脸和几位高三女生进行询问时,穆缘又挨个与陆子谦班级的女生聊起了天。

    穆缘注意到,那位叫李一的女学生不在学校,问了代班的老师才知道,她最近两天都请了假。

    询问交谈的时候,两边都用上了旁敲侧击,软硬兼施的手段,一上午的时间,算是查清楚了陆子谦与众多女学生的不当关系。

    陆子谦平常为人和善,外貌虽说不算上成,但也温文尔雅。更何况他的年龄不算大,自然能与学生们打成一片,交流起来也更有共同话题,很容易让女生对他产生好感。

    而他与周丽丽的交往,不难看出,几乎是站在利益的立场上。有了她的举荐和人脉,他升职评分也就更容易些。但毕竟周丽丽比他大五岁,相貌上又谈不上漂亮,他自然对她动不了多少的心。

    不过毕竟她帮他做了这么多,他到学校又没有多长时间,以后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她帮衬,所以想要光明正大的再找一个他喜欢的女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他意识到学校里的许多小女生看向她不时的娇羞时,他心中就萌生了用未经世事的学生,来弥补他情感上面新鲜感和满足感空缺的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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