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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英瞥了一眼身旁关切的女儿,喉中涌动,却欲言又止。

    沐英深知,

    当前金陵城中最出色的医者便是窦澈。

    可偏偏窦澈并非御医,且数日前已成为大明贵族之一员。

    若想请他为自己治病,即便是皇帝、皇后亦需恭敬相邀,

    那是一种情谊,而非义务。

    然而,自己女儿对窦澈的成见颇深,提及此事只会徒增烦恼。

    故而,

    此事还是不提为妙。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宫门外。

    作为养子,沐英在朱元璋和马皇后心中占据着重要位置。

    在得知沐英病情危重之时,朱元璋甚至下令允许马车直接驶入乾清宫门前。

    接着,朱明月与朱标一左一右地搀扶沐英步入乾清宫内。

    窦澈自然无法参与朱家这份父子亲情的温存时刻。

    于是,他在乾清宫外的走廊上,靠着柱子闲散地打着哈欠。

    若非早前有计划让沐英在西南试行商贸活动,此刻他或许早已回到魏国公府。

    而他不禁疑惑,那个令人生厌的女子为何也没有进入殿内。

    “我说你杵在这里干什么?不去里面服侍你爹?”

    窦澈带着恶意调侃,沐凝闻言怒目圆睁,牙齿紧紧咬合,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就是要盯着你这个骗子,不让你有机会去诓骗父亲!”

    沐凝满含敌意地瞪着窦澈,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要将窦澈撕裂般。

    她困惑不解,眼前这人到底施展了何种妖术,

    竟能让向来智谋出众的父亲对他深信不疑。

    因此,她决意严防死守,绝不给这个可恶之徒任何欺骗的机会。

    “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你,你这个骗子!”

    沐凝坚定地看着窦澈,话语中既有挑战又有誓言……

    面对沐凝这般坚毅决绝的神情,窦澈也只能无奈地靠在柱子上,百无聊赖地回应:

    “随便你,到时候别求我就行!”

    “我才不会求你这个骗子!”

    沐凝咬牙切齿地反驳,语气中满是坚信不疑。

    ******

    “骗子?你说的是窦澈?”

    乾清宫内,当朱元璋听说宫门外发生的事情后,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哈哈,那个臭小子还有这一出?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朱元璋满脸欢欣鼓舞,在马皇后无言以对的表情下,他不断拍桌,对沐凝大加赞赏。

    “凝儿真是咱们的好孙女!对待那个臭小子就该这样!”

    “总算是替我出了口恶气!”

    沐英对此一头雾水,转头谨慎地询问朱标。

    “太子殿下,这是……”

    朱标心头一阵疲惫,叹了一口气。

    关于窦澈与朱元璋之间的恩怨纠葛,他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陷入了沉默。

    所幸,一旁的马皇后及时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气氛。\"

    马皇后意识到,父子三人一同编排窦澈,传出去实属贻笑大方。

    她巧妙地转移话题,将焦点引向了沐英。

    “英儿,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去云南才半年,怎会变成这样?”

    “母后,其实是因为云南气候湿热,加之云南事务繁杂,一时积劳成疾而已。”

    “不碍事的。”

    “怎能说不碍事呢?”

    马皇后责备地看了沐英一眼。

    她何等聪明,一听沐英发病的时间,便知这是因她病重而使沐英焦急所致。

    尽管沐英并未提及,马皇后仍佯装不知,慈爱地拍着沐英的手臂,柔声道:

    “你这孩子,病可耽误不得。”

    “标儿,你去外面请窦先生进来,让他给你大哥瞧瞧。”

    朱标应声点头,起身走出宫殿。

    这些当世英豪们,自然不会因一个小女孩的主观看法而影响情绪。

    沐英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向朱标略施点头示意,继而转向马皇后,关切地询问:

    “母后也要保重身体,刚刚病愈,还需静心调养。”

    马皇后微笑着点点头,握过沐英的手放在膝上,轻轻拍抚着,一面和蔼地说:

    “好,都听你们的。”

    “你们也要注意,别太辛苦了。”

    说话间,马皇后仔细端详着沐英的面色,心中暗自一惊。

    沐英在云南确实未曾偷懒,

    要知道,沐英虽比朱标年长不了几岁,但从面容上看,似乎要比朱标老上一代。

    那张饱受病痛折磨的脸上,疲惫与忧郁交织。

    此种情绪最易伤身,

    对此,马皇后深有感触。

    长此以往,不论沐英原本就有疾病缠身,

    哪怕是一个身体健康之人,这样日夜操劳,也无法保证长寿。

    于是,马皇后暗自决定,

    待窦澈治愈沐英的病症后,务必让他再费心调配一份滋养药方,助沐英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至于窦澈能否治好沐英的病,

    马皇后毫不怀疑。

    毕竟窦澈的医术有多高超,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

    正思索间,马皇后抬头看向了乾清宫外,

    恰巧看见窦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然而在看到窦澈的那一刹那,马皇后忽然一愣。

    此刻的窦澈,褪去了往日那份云淡风轻、从容自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激昂的斗志,

    而这份斗志的目标,正是紧跟其后走入殿内的,满脸怒气冲冲的沐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是小辈间的一些误会吗?

    想到此处,马皇后不由得抬眸看向最后进来的朱标,

    只见朱标也是一脸尴尬。

    他没想到自己这位侄女竟如此鲁莽,

    在他外出邀请窦澈之前,竟然说了些不让窦澈医治的赌气话。

    加之沐凝根深蒂固的偏见,使得她从未相信窦澈有何真实本领。

    因此,尽管沐凝表面上给了太子和皇后面子,没有公然阻挠窦澈为沐英治病,

    但她看向窦澈的目光,更多的是警惕与愤慨。

    “凝儿,不可任性。”

    “窦先生医术超凡,连武当山的张真人也对其推崇备至。”

    “速向窦先生道歉。”

    马皇后何等通达睿智,

    眼看沐凝那副即将爆发的模样,未待她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来,立刻先声夺人,截断了沐凝的话头。

    沐凝同样显露出一脸无辜之态:

    “皇祖母,他纯粹是个——”

    “凝丫头!”

    面对马皇后的权威,沐凝噘了噘唇,颇为不悦地转移视线望向窦澈。

    然后,她从齿间挤出一声微弱如蚊鸣的话语。

    “抱歉。”

    “嘿嘿。”

    窦澈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声,险些再次点燃沐凝的怒火。

    尽管如此,窦澈及时收手,毕竟今日前来治病,可不是冲着沐凝的面子而来。

    马皇后和老朱的面子,他自然是要给的。

    于是,在挑逗沐凝一番后,窦澈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沐英的对面,首次细致地观察起沐英的脸色。

    “窦先生,请您费心了。”

    沐英态度谦逊,丝毫不因窦澈年纪轻轻而表现出轻视之意。

    窦澈则并未立即回应,只是一边专注审视沐英面色,一边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西平侯,您近日可有忽冷忽热的现象,总是在某一时刻大汗淋漓,出汗后虽略有舒缓,却又无法根治,反复发作?”

    “确实,定远伯眼光独到。”

    沐英眼中闪过惊讶,缓缓点头确认。

    “并且时常手脚麻木,犹如万针穿刺般的疼痛挥之不去?”

    “没错!”

    “夜里睡眠浅薄,白天却又昏昏欲睡,常常神游太虚,难以集中精神。”

    “是的。”

    随着这一连串问题的抛出。

    沐英看向窦澈的眼神愈发惊奇。

    他在云南也曾遍寻名医诊治病情,

    尽管每位大夫对病情的判断大同小异,

    然而能不号脉、不查看眼底舌苔,

    仅凭面部气色就能剖析出如此多的症状,窦澈确实是第一人。

    这让沐英心中陡然升起几分希冀。

    然而,一旁始终坐着的沐凝,则极其细微地嗤笑了一声。

    “陈词滥调。”

    这样的病症解析,她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几乎每个大夫都如此断言,却无人能真正将她的父亲治愈。

    这使得沐凝对窦澈的印象愈发恶劣。

    只是由于顾及父亲与皇后的颜面,沐凝并未多言,只是明显翻了个白眼,以此表达她的鄙夷。

    此刻的窦澈并未在意沐凝的举动,

    他紧握住沐英的双手,细细感知其脉搏跳动,

    面容越发阴沉下来。

    在全面探查完沐英的身体状况后,即便是向来不信风水玄学的窦澈也不禁感慨万分。

    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运使然,朱元璋堪称真正的天煞孤星命格。

    若无他的介入,沐英和朱标这两个朱元璋最为器重的儿子,寿命竟会加起来都无法超过朱元璋。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凉。

    尤其在明知身体已然濒临油尽灯枯之际,这对兄弟仍然日夜操劳,损耗精气。

    这实在是医者所不齿之事。

    思绪至此,窦澈松开沐英的手,

    一面走到一旁净手,一面语调平静地说:

    “常年征战沙场而不注重调养,身处云南瘴疠之地染疾不断,加之早年悲痛伤肺。”

    “西平侯,照此态势发展,您恐怕无法亲眼看到这个傻丫头出嫁了。”

    “胡说八道!”

    窦澈话音刚落,一直虎视眈眈的沐凝立刻跳了起来,手指直指窦澈鼻尖厉声斥责:

    “我早就识破你们这些骗子的手段,故意把病情说得无比严重,借此骗取财物乃至美色!”

    “我在昆明见过太多类似伎俩,你这种江湖骗子!”

    沐凝尖锐的嗓音在大殿内回荡,

    她像一只炸毛的猫般蹦了起来,却无人因此责备她的失礼。

    毕竟,任何一个听到自己父亲被断定命不久矣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激烈反应。

    窦澈甚至还斜睨了朱元璋一眼,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当初他诊断出马皇后生命垂危时,朱元璋的反应比沐凝好不到哪去。

    虽非血亲,但从脾气性格上看,两人倒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因此,窦澈并未动怒,挥手阻止了打算调解的朱标,起身绕着沐凝走动了几圈,而后笑眯眯地问道:

    “莫非,你不信我所说?”

    “还是说,我之前的诊断有何谬误之处?”

    沐凝的话哽在喉头,半晌说不出一字。

    尽管她十分厌恶眼前的骗子,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谎。

    窦澈的诊断结果与其他云南大夫并无二致,只是那些大夫说话远不如窦澈这般刻薄。

    相同的诊断,相同的药物,

    他们服了一剂又一剂,以至于整个云南沐府的人都仿佛是从药罐子里捞出来一般。

    然而,沐英的病情仍旧日渐恶化,丝毫不见好转。

    在此刻,沐凝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双拳紧握,一双秀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焰般瞪视着窦澈。

    倘若不是清楚当前场合不容许她恣意妄为,

    她早就如同在城外十里亭那样,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替天行道”了。

    但全身心投入到医师角色的窦澈并未像之前那样与沐凝斗嘴。

    他只是冷漠地扫了沐凝一眼,自顾自地继续检查沐英的身体状况。

    窦澈的医术毋庸置疑,

    治或不治,决定权在于患者家属。

    在完成一系列检查后,窦澈脸色严峻,

    沐英的身体状况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

    并非单一疾病或忧思过度所致。

    考虑片刻后,窦澈抬起头看向沐英询问:

    “西宁侯,在云南驻军期间,军中是否曾爆发过大规模瘟疫?”

    沐英愣了一下,点点头答道:

    “云南气候湿热,饮水饮食稍有不慎,的确容易引发瘟疫。”

    “但我们严加防范,饮水必先烧沸,加上士兵大多来自南方,每次瘟疫扩散范围有限,并未造成重大伤亡。”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窦澈叹息一声。

    这个时代对疾病的认知尚停留在初级阶段。

    正如现在,沐英只以为军中曾经发生过几次规模较小的瘟疫,

    甚至连回想起来都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每一次瘟疫的爆发,都在他体内埋下了隐患。

    单就此次检查来看,沐英体内已包含了疟疾和寄生虫等不下三种病症。

    庆幸的是,云南本地的一些医生并非徒有虚名,

    他们已成功抑制住沐英体内的疟疾传染性,

    但这同时也导致疟疾变得难以根治,让窦澈感到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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