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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兰是西北之地,饶是五月三旬,阵阵微风中仍有几分料峭。

    临夏王都,五月三十日天色仍泛鱼肚白,戈兰独有的三尺长漆黑古朴的牛角状的长笛于皇城安华殿呜咽低鸣三声,例行的早朝就在逐渐升腾的霭霭白光中缓缓开始。

    文武百官顶着料峭寒风手持玉笏陆陆续续上朝,秦章仪宿醉一宿还未清醒,只勉强爬起来,被东隅扶着踉踉跄跄瘫坐于安华殿珠帘之后,听着内阁礼部尚书于下首手执朝笏,恭声禀奏道:“臣有本要奏,历年六月十三戈兰朝拜秦国宗主国,两国去年起了...战争,不知王君此次派遣哪位使臣前去,最为适宜?”

    这话分明是半藏半露,明眼人都知,戈兰大败,此次进贡是为着表忠心,亦是认错,此等献媚讨巧之事,定是王君亲自去了,可文武群臣哪个敢宣之于口。

    秦章仪还未醒酒,迷迷糊糊听在耳里便直言道:“本宫与兰颂,魏长青和霍徜三位将军自是不去。王君亲去,李冠侍驾尚可。”

    只见戈兰王的背影登时极僵硬地一滞,而后微微侧身,恭声道:“母妃说的极是。”

    早朝甫一结束,秦章仪勉力端坐珠帘后,冷眼睨着文武百官齐齐下拜后纷纷离场,王君面色难看,勉强行了个礼亦回了内廷。

    不多时,偌大的安华殿只剩下一人,那人负手透过珠帘直视她,眸光生硬不豫。她勉强坐直身子,微醺问道:“兰将军可还有事?”

    兰颂瞧她醉生梦死的酒醉模样,走上前撩开帘子,冷哼一身:“整日喝大酒,国家迟早喝没。”

    秦章仪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不是还有舅舅吗,有你在,戈兰定然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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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颂面色稍霁,似有几分极难察觉的被夸奖的欣喜,不过掩唇轻咳两声,生硬道:“醒醒盹罢,太后娘娘终归是大秦的樊川公主,朝拜事宜,得请她的示下。”

    秦章仪有气无力“嗯”了一声,咕哝道:“既是如此,一齐去给姑姑请安罢了。”

    甫一并肩走出安华殿,还未经过柳下风来的长亭,远远地,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手拿青肷披风站于长廊尽头,似是等了许久。

    瞧见男子一袭庭芜绿长衫的溶溶身影在日光下泛着光华,极柔极软的发丝只用素色丝带缠起,乖顺地垂在肩后,颜丹鬓绿,傅粉何郎。虽是男子,站在垂柳下却似一片极轻极淡的絮絮盈云,恍若一阵风便能吹散似的。

    他是个十足十的美男子。

    瞧见他的身形,兰颂的面色登时五颜六色分外精彩,再说话便有些难以启齿:“这便是李美人召进宫里...唱曲儿的小倌?她把这个送给你了?”

    秦章仪面不改色:“不错。”想起李美人那十个小倌,她面露嫌弃,凉嗖嗖开口道:“戈兰女子的审美本公主真真难以苟同,个个歪瓜裂枣难以下咽,倒亏得李美人不挑嘴。本宫瞧着,也就楚南浔稍微看的过眼。”

    兰颂斜睨瞧她一眼,不由得讽刺道:“大秦的九千岁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张脸确实看得过去,若是他的话,天下男儿是得齐齐失色,这些小倌难入太妃娘娘的眼,倒也不是奇事了。”

    秦章仪淡淡睨他一眼:“提他作甚,不够膈应人的。”

    兰颂轻嗤笑一声,对着楚南浔的身影一扬下巴:“这两月你便是与他混迹一处,不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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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章仪脚下微微趔趄,只默默道:“没有的事。”

    叫楚南浔的小倌见二人走近,便迈着弱柳扶风的步伐缓缓行至二人三尺远之处,他行礼的姿态亦是温约的,很是不俗。

    他只将手中披风一展,默默披在秦章仪肩上,低眉耷眼道:“娘娘,起风了天凉。”

    秦章仪不过将披风拢一拢,淡淡道:“走罢。”

    兰颂睨着他那张十分熟悉的脸,微不可见的面色一变。

    行至太后宫殿,秦章仪脚下一个踉跄,楚南浔的搀扶下才稳当儿坐于下首的金丝楠木椅子上,樊川公主瞧见楚南浔模样,不由得微微瞪大双眼,不备与兰颂对视一眼,而后心照不宣的缄默不语。

    秦章仪只是揉着额头,勉力道:“不日王君便要启程大秦,姑姑可有何要交代之事?”

    樊川公主端坐首位,是极雍容富贵的气色,想起分别多年的故土,通身涌起淡淡愁绪,不由得苦笑道:“此生是无缘回咸阳宫了。”

    她对兰颂温声道:“将军若是不嫌弃,便拜托李冠大人捎来咸阳宫红泥街道独有的沁芳斋糕点,多年未曾尝到,十分想念,除此之外,别的,本宫纵是惦念,亦是…求而不得了。”

    兰颂闻言,当即一拱手,肃声道:“娘娘吩咐,末将自然办妥。”

    说罢瞧了秦章仪一眼,才缓缓退下。

    樊川公主望向下首,不由得惊了一跳。面容红润娇妍的侄女如今气色黯沉,眼下乌青,双眼肿胀,身上还若有似无地飘来阵阵酒气,瞧着憔悴难堪其色。

    她无奈叹口气,对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的秦章仪温声开口道:“宫人来报,自从戈兰大行国策后两个月,你日日窝在兰章宫与清倌们把酒言欢,昼夜颠倒,不省人事。”

    秦章仪面容一沉,不语。

    樊川公主远远瞧了一眼外间楚南浔的身影,以犀利的眸光直直盯着她道:“你大费周章离了谢必安,此刻却与那小倌时时攘袂,本宫真是看不透你所想为何。”

    秦章仪只要听闻与谢必安有关之事总是忍不住跳脚,当即眉梢眼角齐齐吊起,含了愤懑的不耐之色:“不过是个小倌,与他有何关系。”

    樊川公主咄咄道:“多年前在咸阳宫,本宫是见过谢必安的,不知你是有意无意,总之...”她叹了口气:“那位楚南浔是与谢必安有七分相似。”

    是了,兰颂瞧见楚南浔便黑了一张脸,原因就在于此。楚南浔和谢必安,二人身形相差无几,谢必安略微高些,亦比他弱不禁风的身形强健许多,那种苍劲精瘦的凌厉带着几分野性,楚南浔通身却是没有的。况且他一介清倌,大字不识几个,比之谢必安那张永恒的似明非暗,似乎洞察秋毫的眼眸,他便显得柔情温钝几分,脸庞也只是形似,远不及谢必安那张精雕玉琢的鬼斧之色。

    但更相像之处在于,二人的语气都是淡漠而疏离的。不同的是,谢必安永远是虚与委蛇,话里有话,直教人捉摸不透。而楚南浔便简单很多,见山是山,见海是海。

    秦章仪更喜楚南浔这般,不蠢不笨,亦不过分聪明,恰好能掌控于手心,又有几分似有似乎的倔强的,难以征服之感,多了几分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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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她心头一跳,只不动声色冷哼道:“不过巧合罢了,楚南浔比那阉狗不知好多少倍。”

    樊川公主无奈摇头,对她轻笑着缓声道:“果真如此?”

    秦章仪不耐烦的背过脸去:“如今好容易自立为王,便是多几个男宠怕也无伤大雅,你与舅舅怎的都这般口诛笔伐,刨根问底,似乎本宫十恶不赦似的。”

    樊川公主只是以平温的眸光慈爱看着她,否认道:“女儿家长大了,这些本宫自是不管的。只是...”

    她瞧着自家侄女面色暗淡,两眼儿一片乌青,终是忍不住隐晦提醒一句:“你虽是女子,但在有些事上,未免伤身,也要节制些。”

    秦章仪自是了然,便冷笑道:“多谢姑姑提醒,本宫定然...谨记于心。”

    说罢,勉力站起身,扶着楚南浔的手一壁回了兰章宫。

    这天晚上,李美人将新得的十位小倌尽数送进兰章宫,秦章仪刚睡到酒醒,脑中还是混沌一片,听闻东隅来请自己的示下,只从蚕丝被里爬出来点点头,意思是照单全收,十个小倌陪在身侧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好不尽兴。

    她醉玉颓山般半卧在铺了厚厚皮草的地板上,靠着身后软榻边沿,捏着酒杯于手心把玩,醉眼朦胧瞧着面前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分明是极热闹的场面,她瞧了半晌嘴角忽得晃晃一坠,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今晚兴致不很高,只微微喝了两杯便有几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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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小倌迎上来,将酒杯置于太妃唇边,温言软语道:“您再喝一杯吧。”

    他说完一呼百应似的,其余九个美男子身披各色长衫,手执酒杯,围过来纷纷要给她敬酒。

    秦章仪莫名烦躁,不欲多言,只将那杯酒仰脖饮尽,如此,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十个小倌在耳边叽叽喳喳,那声音似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落在耳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个笑话。

    眼见月牙高悬,已然三更时分。一道清癯高瘦的身影弱柳扶风般缓步走进,只见屋内烛光练练,身披红纱的美人儿面上沾惹几分醉红,眸中泪光点点,一众惨绿少年般的男子围在她身边陪笑,他只扫视一眼,便负手温声道:“夜深了,你们还在这里扰太妃安歇,岂不过分放肆。”他的话语淡淡的,透出几分威严,落在秦章仪耳里竟有几分遥远的熟悉,她眼皮不抬,只是依旧把玩着手中酒杯,扯了扯嘴角。

    那十个小倌虽刚入宫,但也深知即便都是小倌,地位却大相径庭。眼前这个叫楚南浔的,是秦太妃娘娘最钟爱的男宠,两个月来常常是他近身伺候,几人地位自是云泥之别,即便是他这般放诞,太妃亦不见恼怒,他们只好垂丧着脑袋纷纷退下。

    楚南浔轻移莲步缓缓走近,将秦章仪手中酒杯以不轻不重的分量夺下,蹲在她身侧,倒了杯清茶细细喂她喝下,这才默默垂眸道:“太妃喝的过于多了。”

    秦章仪一皱眉,似是觉得不对,便喃喃开口道:“本宫以前是大秦的公主。”

    楚南浔会意,便从她的衣袖中摸出一方绣着剑兰的手绢,为她点点唇角泛亮光的水渍,改了称呼:“公主是喝多了,奴扶您榻上安歇。”

    秦章仪眼前一阵恍惚,忽闪忽闪点点头,倏然以撒娇的语气咕哝道:“本宫喝醉了,只觉脸木,想洗洗脸。”

    楚南浔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中带了几分温宁:“奴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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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他走出的身影,秦章仪又咕哝一句:“有什么可笑的。”百无聊赖之下,只将小几子上的福寿双纹的酒杯一把撇出去,脑袋一沉,重又躺倒地上。那花青色酒杯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杯壁上点点金光亦顺着流转,在烛光照映下发出微微璀璨之光。

    不多时,只见楚南浔端着青花小盆儿走近,秦章仪冷眼睨着他缓缓走近,却蓦地发觉他走动间步伐瞧着不对,有极重的不协调之感,似乎他根本不应该这般走路。正确的合该是,不疾不徐,不轻不重,有让人心安的力量,步伐震动间,亦是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并非楚楼红馆里刻意调/教,似是故意献媚讨人欢心似的,一步一晃,直晃得人头晕!

    许是酒劲上头,自己也十分莫名烦躁,再说话便蕴了几分不豫:“你会走路吗?”

    “这是一个男儿应该走的步伐吗...”

    此话说出来,似是哪里不对劲,她亦昏昏沉沉地想不出哪处不对劲,只摆摆手,别过头咕哝一声:“罢了。”

    楚南浔不明所以,只瞧她一眼,将小盆儿轻缓放下,再过来迎她时,走动间的步伐确实变了,变得沉稳刚健,只是多年习惯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改变,那步伐只是邯郸学步的刻意讨巧,只有形而无神,走动间的献媚之态亦是可见一斑。

    可这些落在秦章仪眼中,却觉得愈加滑稽生硬而诡异,心头的焦躁之意并未得到一刻的缓解,反而愈加觉得难熬。

    便对他摆摆手:“安榻之事不必你来侍奉,叫东隅进来罢了。”qqxδnew

    楚南浔闻言一滞,便一颔首,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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