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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顾芷洺，你的家人呢？”主持人看了眼显示器又看了眼台本才问出这句话。
“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没有家人。”顾芷洺勉强给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标准微笑，欲将话筒递给一旁的人。
“是没空还是？”主持人接着问，但顾芷洺投去的目光分明是不要再问了。
“不在了。”顾芷洺表情还是有些沉重，但依旧出于礼貌没有让表情僵住。
“啊…”主持人似乎没有打算放过顾芷洺，“那芷洺对亲情还有印象吗？说一下你觉得亲情味是什么。”
“我不太记得了，我觉得就像前面几位说得一样，世上的亲情味应该都是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互相关心在意，无论在哪儿都会互相牵挂。”顾芷洺无奈，但也还是再拿起话筒回答了问题。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怎么会都一样呢，父母给予的家庭成长环境都是不一样的，芷洺我们想听听你心里的想法。”主持人仍旧死抓着不放，甚至多次刺痛顾芷洺。
“我不想再说了。”顾芷洺微鞠了一躬，将话筒塞到下一个人手里。
“我们想听你说，芷洺。”主持人给顾芷洺一个眼神示意，让他照着显示器读。
顾芷洺抬头看了眼，脸色已经控制不住的黑了下去，但面对的却是主持人递到嘴上的话筒。
“我眼里的亲情就像我的父母…我希望看到他们相互扶持，即使是吵吵闹闹，拌嘴，但能看到他们共白头，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幸福，有他们在就有家，有家的地方…就有亲情味，可我…已经没有家了…”
而主持人却听完顾芷洺的回答如释重负般的抱了下顾芷洺“谢谢芷洺的回答，没关系，你还有我们，还有爱你的粉丝～”
顾芷洺如了陆川的愿，第一次在镜头前承认了自己是个孤儿，将自己的软弱全部撕开给所有人看，他的泪水终换来了将近十条的热搜。
【顾芷洺敷衍采访】↓
【顾芷洺黑脸】↓
【顾芷洺首次谈父母】↑
【顾芷洺是孤儿】↑
【顾芷洺称照提词器念都能哭】↓
【顾芷洺获野鸡奖】↓
【顾芷洺像破碎的花】↑
【顾芷洺美的不像人，衣服衬得他好美】↑
【顾芷洺穿jx】
【顾芷洺愤然弃约ls，加盟小众国货jx，支持维权，为正义而站】↑
很快，jx跟上热搜即刻官宣代言人，各个平台电商号开通购物链接，即使是价格小贵，但投股也迅速增长。
jx的正版购买渠道一经开通，反向证明了ls抄袭属实，许多散股纷纷撤资加入jx，陆川仅凭一夜便赚够了顾芷洺对ls的违约金。
但陆川根本就没打算赔偿ls的违约金，而赚来的钱也通通进了陆川的口袋里。
至于顾芷洺的那几成…
“给你买热搜降热搜不要钱吗？你现在名誉上去了，什么钱还不好挣？再说了，ls是娜塔莉签的又不是我，凭什么她不赔我赔？哪有这个道理，早点回家吧芷洺～”
陆川得意洋洋的挂掉电话，留得顾芷洺和小胖在路边。
“洺哥…陆川那边说怕跟车，叫小川把车开走了，要不然我问…”小胖只觉得方才主持人的为难定是会让顾芷洺不快，但却不知陆川的这根亲情的刺已然成功地狠狠扎进顾芷洺心里。
“小胖，我透露设计稿的热搜什么时候上…”顾芷洺站在大门口，却怎么也不敢踏出这个门。
他现在的再挂枝头却是摇摇欲坠，不能伤害到更多人…
“洺哥，报审没下来之前，让陆川笑最后一程。”
“小胖，你觉得顾芷洺这三个字是我吗？”顾芷洺望着玻璃大门外，隐隐约约远处有几个亮着的灯牌，上面写着顾芷洺。
“洺哥，我没明白。”
“当我用顾芷洺这三个字站在舞台上，到一路被更多人知晓，他们说喜爱我，夸我，赞美我，拥护我，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我，是这三个字，顾芷洺，谦逊，有才…可直到我在戏院里遇见他们，我不会在意他们是谁，我会因为戏曲批评他们，我有原则，亦会牢骚，我用尹栀莲身份站在台上，那些夸赞才真是我的，凭我自己的本事。”
此时的顾芷洺，便不再是顾芷洺，他像个脱离出躯壳的灵魂，用审视的目光去批判这个叫顾芷洺的躯壳。
“但洺哥，您在我们这从来都是洺哥您啊。”小胖挠了挠脑袋，可能计算机脑袋就是这样，永远都不能感同身受感性的人。
“原来我在你们面前，也是顾芷洺…可这样的我，你有时也会觉得不认识不是吗？”顾芷洺嘴上说着讨厌浑身的标签和不断完美的人设，其实心底是觉得孤独。
“可是洺哥，名字从来都是身份，在我们这些朋友眼里，您就是您，我从来不觉得某一刻对您不认识，从来见您都是只喜不怒，淡淡的只飘在空中，后来发现您也会低落，会逃避，但您总是说到做到，虽然嘴上归抱怨，但还是会落实，仅是这样确实让我们觉得您好像与我们隔着什么，可见着您与默泫清一起却又鲜活的令人疑惑。何方总对我说，友情和爱情当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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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尽量声情并茂的比划着，时不时还偷窃一眼口罩帽子下顾芷洺的神态。
“我可能是个失败的倾听者，所以当您向我撒火抱怨的时候我总想着做点什么缓和气氛转移注意力，但并不是我因为不认识您了而无措，相反，这才让我进一步了解您，一个鲜活立体的您，是您放下防备把我当做亲近的朋友才肯在我身上释放您的情绪，我也终于明白您为什么甘愿出国找那个默泫清，到最后就发了一场火不欢而散，洺哥您在我们心里就是顾芷洺，无关于镜头前的您。”
小胖虽然言语质朴，却用了毕生所有语言组织起来说给顾芷洺听。
“谢谢你，小胖。”顾芷洺轻卸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滚落了一块。
“甭客气，我还跟您学学怎么边听边理解，我说这个长的话我自己已经忘了一大半了，要立方儿在，又该说：你这小论文都能去辩论赛了，层层递进还有理有据～”
小胖见顾芷洺有了笑脸，才适当开了个玩笑，关关难过关关过，总算把洺哥心结打开喽～
可顾芷洺的忧愁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据悉，ls兼国内联盛集团因抄袭事件股票一小时内距跌10个点，事因被全球唯一代言人顾芷洺毁约站队小众国货jx将抄袭一事板上钉钉…”大堂内的显示屏上播放着新闻，刺耳的电子声一次次穿透顾芷洺那可怜的良心。
他出卖了此生见到最像他父母的两个人…
顾芷洺回头看着屏幕，呼吸中带着哽咽“默涵海和于女士此刻应该会想把我活剥了吧。”
“您不是还教他们唱戏了嘛，功过相抵。”小胖叫了辆网约车在地下车库，回答完顾芷洺的话就匆匆接起电话。
顾芷洺握紧口袋中的手机，愣神看着屏幕上的新闻。
“洺哥，快走吧，天也黑了。”小胖走出去老远才发现顾芷洺是一点也没跟上来，大步流星固拥回来挽着顾芷洺往前走。
“我们马上来了，您稍等会儿谢谢哈～”小胖这边进了电梯手机也没了信号。
但总能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这，没信号显示不了来电？”小胖猛戳了两下手机也没反应。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再次打开“洺哥您跟上我，我先去看看车停哪儿了～”
顾芷洺悠悠走出电梯，才接通手里的电话“喂？”
“你在车库呢吧？我们车在b3电梯口左转第二个车位。”
“您…”顾芷洺有些说不出话，对面的声音依旧亲切，但又有些疏离。
“算了，我叫小宋去接你。”于女士叹了口气，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顾芷洺回头看了眼自己在的位置，就在b3，看来今晚就逃不掉了，联盛果然也是有仇必报…
倒不如“自首”来的有些体面和诚意。
顾芷洺站在车前敲了敲车窗，主驾驶车窗缓缓落下，居然是默涵海亲自开车。
“默总。”顾芷洺有些恭敬的微鞠了躬。
“原来你知道了，上车吧。”默涵海见顾芷洺如此反应，神态也较从前更冷了三分。
“于太太。”顾芷洺上车坐到了于女士身边。
“嗯，小莲。”于女士也变成了礼貌性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顾芷洺从上了车就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将他脑海中对这两人的印象完全颠覆。
如此说默泫清想逃离也完全合理了。
顾芷洺正发着呆，猛地一脚油门才让顾芷洺想起什么。
“于太太，我想打个电话给朋友，他还不知道我在这儿。”顾芷洺还是下意识选了个相较好说话的。
但话又没说明白，怕也连累了小胖。
“你随意啊。”于女士说得也很是随意。
“好。”顾芷洺刚要打通电话
默涵海又插了句话“是那个胖小子吧？我让小宋去接应了，不用再麻烦通知。”
麻烦…
果然是一脉相传，默涵海那不耐烦的语气简直是…
让顾芷洺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麻烦。
就这样一路上都沉默加黑脸。
冷漠得让顾芷洺觉得在受刑。
车子停下已然夜深，除了车灯照亮的地方，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小莲？下车吧？”于女士见顾芷洺还是呆坐着，才拍了拍他。
这倒是把顾芷洺搞得有些条件反射，向后躲了下。
“我…”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怕黑？”于女士此话一出，大车灯立马就被默涵海给打开了。
突然，车前就出现了一个锃亮的人影。
身形壮硕…
“洺哥！”小胖激动的招招手，立马凑到车旁为顾芷洺开门。
“小胖？你怎么…”顾芷洺顿时放松了许多，下车整个人都靠在小肉墩身旁。
错愕间才发觉了周围熟悉的环境…
“这儿是…”
“我家老爷子的老巢～”默涵海两手提溜着大小礼盒还不忘揽着于女士。
“黄爷爷是…”顾芷洺呆愣了一会儿，所以…他的关系圈是个巨大的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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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哥，我以为您早想到了～”小胖见顾芷洺这般惊讶，才明白顾芷洺为何总是这般歉意。
“老爷子～我们回来了～”默涵海刚进院门还没见着人就喊了起来。
只见黄老爷子坐着轮椅从暗处移了出来“喊什么喊，早看着你们了，还知道回来，烦！”
“爸，您在这院子里坐多久了，这么凉快进屋吧～”于女士赶忙上前帮着推轮椅。
“你呀，就你知道的多，我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又要推我回去…”黄老爷子委屈巴巴的抱怨着。
“欸？怎么今儿人儿里面多了个小胖子？”黄老爷子顺着微弱的光看过去，试图阻挡轮椅被推进屋。
“进屋聊。”默涵海拍了拍顾芷洺和小胖，又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
“老爷子，给你介绍…”
“呦，小栀莲来了～怎么躲在后边，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瞧不见，我说这小胖子怎么能这么胖～”黄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朝尹栀莲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黄奶奶。”尹栀莲有些窘迫的靠了过去，颇像个犯了错的乖孙。
“你怎么跟他们一起来了，我跟你说，别被他们给教坏了，一个两个都喜欢把天戳个窟窿，这次来…准又没什么好事。”
“您居然认得小莲。”于女士一向端庄的表情里多了几分溢于言表的惊喜。
黄老甚是欣喜的揽着顾芷洺的巧手，这手又是嫩滑又是纤细就该用来唱戏。
反倒是也有些天赋的默涵海，如今看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土肥油的金砖铁锈。
就是为了旁边这个柔弱不能使碗筷的千金大小姐。
黄老撇了个白眼忒了一口。
顾芷洺站在黄老身边倒是安心了不少，而且也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现在划分了两个阵营“老爷子，难不成今儿个是您过寿？”
“是呀，没错儿，默泫清那臭小子没给你过信啊？”
黄老粘顾芷洺比平时更甚了些，不知道是过寿欢喜还是被这俩人…
“他…”顾芷洺皱下了眉，他还杳无音讯…
“就知道是一个德行，又跑去哪儿出差了吧，真是，不提也罢，吃饭！”黄老拉着顾芷洺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简直是比亲孙子还亲…
不过，按辈分，他是顾芷洺的徒孙辈。
算了…谁做贼谁做小…
“老爷子，其实我有件事…”默涵海刚坐下，又严肃的揽过话题。
不妙…顾芷洺有些如坐针毡，这哪是寿宴，分明就是审判桌，不，是处刑台。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说。”黄老见顾芷洺有些紧张，心里倒是有了些定论。
怕真是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但默泫清那臭小子心仪之人，这时候带过来，也绝非偶然。
罢了罢了，且护一护，反正也挺喜欢这孩子的。
“爸，或许您听听涵海要说什么吧，也耽误不了吃饭。”于女士推了推默涵海，但总让人觉得他已经打退堂鼓了。
“怎么我说什么…”黄老放下筷子，一脸不悦的看向对面拉拉扯扯的两人。
顾芷洺见状自然是不能让好好的寿席闹僵，赶忙拦下黄老，他这罪人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区别，毁了人家事业万不能再毁了人家一家和睦。
“黄奶奶，您别急，眼下菜刚上桌本就烫嘴，听听默总说什么吧。”顾芷洺轻轻拍了拍黄老的背。
“既然小栀莲说得有些道理，那你就说吧，注意你的言语，别让这一家子吃不下饭。”黄老言语上威胁了一番，明眼人这都能看出老先生是在护犊子。
默涵海起身瞥了眼顾芷洺又清了清嗓“这饭吃不吃的下还得看您。”
“嘿～”还没等黄老反应过来，只见默涵海突然瞪起了眼“诸葛亮扮渔翁船舱稳坐，大料想江南地无人知觉…”
直到默涵海唱完屋内都鸦雀无声。
“怎么，唱完了？”黄奶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默涵海。
“唱完了。”默涵海嗓子有些哑，唱的是汗如雨下。
“我去给你倒点水。”于女士看得满脸心疼，起身出门去厨房。
“唱完了不坐下喝点水润润，怎么，等着我过去给你塞个头彩？”黄老没做什么点评，只是直起身子又重新拾起筷子张罗吃饭。
顾芷洺听出默涵海唱的漏洞百出，也瞧见黄老中间眉头皱了好几次，只是没点评他也不好说什么。
从盘里捯了好几筷子凉拌黄瓜，凉拌藕片，凉拌牛肉，凉拌虾。
“小栀莲，你是想叫我消消火，还是觉得我心寒了，他是你教的吧？”黄老看着满桌子的人都心不在焉，还是吃了口顾芷洺捯的凉拌牛肉。
“您听出来了？”顾芷洺有些忐忑，瞧着黄老那面无表情的样…
你们默家真是…（内心的扶额苦笑）
“一点也没听出来…这套上来就亮嗓子征服人的一出也就只适合你知道吗？”黄老毫不避讳，一针见血的讽刺了好儿子和好孙媳…
好悬顾芷洺没喷笑出来，气氛到这被挖苦了一句心里倒是舒服得劲了“老爷子…”
但默涵海和他儿子性格一样，要体面，争强好胜，这只是短短一句，在默涵海那里听起来就像是不愿再提，骂都不愿再骂。
自尊心被严重打击到吃不下饭，捯着筷子戳了几下米饭，又捯了几口空气到碗里…
怪不得宁愿去从个黄老不懂得商，也不愿意跟着学习。
毅力有，好学有，但经不得批评…尤其是像黄老这样的挖苦…抬高别人的天赋来贬低努力者的努力…
不过说来，默涵海应该也不是顾芷洺这样敏感的性子，但的确是因为黄老轻飘飘的半句点评伤了心。
黄老吃完了顾芷洺给捯的凉菜，才终于能捯口热菜吃，这一伸筷子才见着默涵海搁那丢了魂似的捯空气“吃的太清淡了，捯块肉吃！”
黄老扶着把手半站起身子把肉送到默涵海碗里，瞥了眼还没回来人的门口“你离了她还真就活不成了…”
“谢谢爸…”默涵海稍回过神来，但也没抬头看，只是吃了碗里的肉。
黄老顿了下，明显是留意到了什么，嘴角生出了笑意“你唱的不错，就是底子太差，果真是不是唱戏的料…”
“爸…”默涵海如释重负的乐了下，又捯了一大口米饭下肚。
“汤来了～正好大家都暖暖身子。”于女士端着汤走进门，正巧感觉气氛不错，语气也就上扬了些。
“别叫爸，你还不如叫老爷子呢，听着耳朵累。”黄老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人听的还是就想接着发发牢骚。
“爸这一句不错，就抵得过涵海没日没夜练了一周。”于女士先称了碗递到黄老桌上。
“呦，我倒是不知道他能为了除你之外的让人这么拼命。”黄老说罢，端汤灌肚。
一滴未剩。
“老爷子…其实，我是有…”默涵海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正逢适宜却又不合时宜…
“嗷，对喽，有个事儿忘了，那个那个你们去院门口老树底下把一坛酒挖出来，别动黄盖那坛，把红盖那坛拿过来，就等着今天。”黄老有意拦住默涵海接下来的话，并催赶他们夫妻两人离开屋子。
见他们出门有一会儿，才把顾芷洺拉到更里屋“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儿了？”
“嗯…黄奶奶您不用单独找我说的，这件事我还想跟他们道歉说明白。”顾芷洺有些感动，却更觉对不起默泫清。
“从你叫我奶奶那天起，你呀就在我这儿是翘楚。明白吗？”黄老拍了拍顾芷洺的手背，慈爱的完全不像是从前显示出来的那样…
“黄奶奶谢谢您…”顾芷洺眼眶泛红，心底一阵酸涩。
她也得如此像师傅…
还是这样口是心非，只是这次，他不在溺爱孩子，适当的放任才让他如今这般成就。
“那我们等他们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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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说了。”顾芷洺微鞠了一躬，将话筒塞到下一个人手里。
“我们想听你说，芷洺。”主持人给顾芷洺一个眼神示意，让他照着显示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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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持人却听完顾芷洺的回答如释重负般的抱了下顾芷洺“谢谢芷洺的回答，没关系，你还有我们，还有爱你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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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哥…陆川那边说怕跟车，叫小川把车开走了，要不然我问…”小胖只觉得方才主持人的为难定是会让顾芷洺不快，但却不知陆川的这根亲情的刺已然成功地狠狠扎进顾芷洺心里。
“小胖，我透露设计稿的热搜什么时候上…”顾芷洺站在大门口，却怎么也不敢踏出这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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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哥，我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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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虽然言语质朴，却用了毕生所有语言组织起来说给顾芷洺听。
“谢谢你，小胖。”顾芷洺轻卸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滚落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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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见顾芷洺有了笑脸，才适当开了个玩笑，关关难过关关过，总算把洺哥心结打开喽～
可顾芷洺的忧愁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据悉，ls兼国内联盛集团因抄袭事件股票一小时内距跌10个点，事因被全球唯一代言人顾芷洺毁约站队小众国货jx将抄袭一事板上钉钉…”大堂内的显示屏上播放着新闻，刺耳的电子声一次次穿透顾芷洺那可怜的良心。
他出卖了此生见到最像他父母的两个人…
顾芷洺回头看着屏幕，呼吸中带着哽咽“默涵海和于女士此刻应该会想把我活剥了吧。”
“您不是还教他们唱戏了嘛，功过相抵。”小胖叫了辆网约车在地下车库，回答完顾芷洺的话就匆匆接起电话。
顾芷洺握紧口袋中的手机，愣神看着屏幕上的新闻。
“洺哥，快走吧，天也黑了。”小胖走出去老远才发现顾芷洺是一点也没跟上来，大步流星固拥回来挽着顾芷洺往前走。
“我们马上来了，您稍等会儿谢谢哈～”小胖这边进了电梯手机也没了信号。
但总能听到手机振动的声音“这，没信号显示不了来电？”小胖猛戳了两下手机也没反应。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门再次打开“洺哥您跟上我，我先去看看车停哪儿了～”
顾芷洺悠悠走出电梯，才接通手里的电话“喂？”
“你在车库呢吧？我们车在b3电梯口左转第二个车位。”
“您…”顾芷洺有些说不出话，对面的声音依旧亲切，但又有些疏离。
“算了，我叫小宋去接你。”于女士叹了口气，随即就挂掉了电话。
顾芷洺回头看了眼自己在的位置，就在b3，看来今晚就逃不掉了，联盛果然也是有仇必报…
倒不如“自首”来的有些体面和诚意。
顾芷洺站在车前敲了敲车窗，主驾驶车窗缓缓落下，居然是默涵海亲自开车。
“默总。”顾芷洺有些恭敬的微鞠了躬。
“原来你知道了，上车吧。”默涵海见顾芷洺如此反应，神态也较从前更冷了三分。
“于太太。”顾芷洺上车坐到了于女士身边。
“嗯，小莲。”于女士也变成了礼貌性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顾芷洺从上了车就能感受到气氛的压抑，将他脑海中对这两人的印象完全颠覆。
如此说默泫清想逃离也完全合理了。
顾芷洺正发着呆，猛地一脚油门才让顾芷洺想起什么。
“于太太，我想打个电话给朋友，他还不知道我在这儿。”顾芷洺还是下意识选了个相较好说话的。
但话又没说明白，怕也连累了小胖。
“你随意啊。”于女士说得也很是随意。
“好。”顾芷洺刚要打通电话
默涵海又插了句话“是那个胖小子吧？我让小宋去接应了，不用再麻烦通知。”
麻烦…
果然是一脉相传，默涵海那不耐烦的语气简直是…
让顾芷洺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大麻烦。
就这样一路上都沉默加黑脸。
冷漠得让顾芷洺觉得在受刑。
车子停下已然夜深，除了车灯照亮的地方，其余什么也看不清。
“小莲？下车吧？”于女士见顾芷洺还是呆坐着，才拍了拍他。
这倒是把顾芷洺搞得有些条件反射，向后躲了下。
“我…”
“怎么了这是？难不成怕黑？”于女士此话一出，大车灯立马就被默涵海给打开了。
突然，车前就出现了一个锃亮的人影。
身形壮硕…
“洺哥！”小胖激动的招招手，立马凑到车旁为顾芷洺开门。
“小胖？你怎么…”顾芷洺顿时放松了许多，下车整个人都靠在小肉墩身旁。
错愕间才发觉了周围熟悉的环境…
“这儿是…”
“我家老爷子的老巢～”默涵海两手提溜着大小礼盒还不忘揽着于女士。
“黄爷爷是…”顾芷洺呆愣了一会儿，所以…他的关系圈是个巨大的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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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我们回来了～”默涵海刚进院门还没见着人就喊了起来。
只见黄老爷子坐着轮椅从暗处移了出来“喊什么喊，早看着你们了，还知道回来，烦！”
“爸，您在这院子里坐多久了，这么凉快进屋吧～”于女士赶忙上前帮着推轮椅。
“你呀，就你知道的多，我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又要推我回去…”黄老爷子委屈巴巴的抱怨着。
“欸？怎么今儿人儿里面多了个小胖子？”黄老爷子顺着微弱的光看过去，试图阻挡轮椅被推进屋。
“进屋聊。”默涵海拍了拍顾芷洺和小胖，又提着一大堆东西进了屋。
“老爷子，给你介绍…”
“呦，小栀莲来了～怎么躲在后边，我这老眼昏花的也瞧不见，我说这小胖子怎么能这么胖～”黄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朝尹栀莲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黄奶奶。”尹栀莲有些窘迫的靠了过去，颇像个犯了错的乖孙。
“你怎么跟他们一起来了，我跟你说，别被他们给教坏了，一个两个都喜欢把天戳个窟窿，这次来…准又没什么好事。”
“您居然认得小莲。”于女士一向端庄的表情里多了几分溢于言表的惊喜。
黄老甚是欣喜的揽着顾芷洺的巧手，这手又是嫩滑又是纤细就该用来唱戏。
反倒是也有些天赋的默涵海，如今看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土肥油的金砖铁锈。
就是为了旁边这个柔弱不能使碗筷的千金大小姐。
黄老撇了个白眼忒了一口。
顾芷洺站在黄老身边倒是安心了不少，而且也很明显能感觉到，他们现在划分了两个阵营“老爷子，难不成今儿个是您过寿？”
“是呀，没错儿，默泫清那臭小子没给你过信啊？”
黄老粘顾芷洺比平时更甚了些，不知道是过寿欢喜还是被这俩人…
“他…”顾芷洺皱下了眉，他还杳无音讯…
“就知道是一个德行，又跑去哪儿出差了吧，真是，不提也罢，吃饭！”黄老拉着顾芷洺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简直是比亲孙子还亲…
不过，按辈分，他是顾芷洺的徒孙辈。
算了…谁做贼谁做小…
“老爷子，其实我有件事…”默涵海刚坐下，又严肃的揽过话题。
不妙…顾芷洺有些如坐针毡，这哪是寿宴，分明就是审判桌，不，是处刑台。
“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说。”黄老见顾芷洺有些紧张，心里倒是有了些定论。
怕真是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但默泫清那臭小子心仪之人，这时候带过来，也绝非偶然。
罢了罢了，且护一护，反正也挺喜欢这孩子的。
“爸，或许您听听涵海要说什么吧，也耽误不了吃饭。”于女士推了推默涵海，但总让人觉得他已经打退堂鼓了。
“怎么我说什么…”黄老放下筷子，一脸不悦的看向对面拉拉扯扯的两人。
顾芷洺见状自然是不能让好好的寿席闹僵，赶忙拦下黄老，他这罪人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什么区别，毁了人家事业万不能再毁了人家一家和睦。
“黄奶奶，您别急，眼下菜刚上桌本就烫嘴，听听默总说什么吧。”顾芷洺轻轻拍了拍黄老的背。
“既然小栀莲说得有些道理，那你就说吧，注意你的言语，别让这一家子吃不下饭。”黄老言语上威胁了一番，明眼人这都能看出老先生是在护犊子。
默涵海起身瞥了眼顾芷洺又清了清嗓“这饭吃不吃的下还得看您。”
“嘿～”还没等黄老反应过来，只见默涵海突然瞪起了眼“诸葛亮扮渔翁船舱稳坐，大料想江南地无人知觉…”
直到默涵海唱完屋内都鸦雀无声。
“怎么，唱完了？”黄奶奶睁开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默涵海。
“唱完了。”默涵海嗓子有些哑，唱的是汗如雨下。
“我去给你倒点水。”于女士看得满脸心疼，起身出门去厨房。
“唱完了不坐下喝点水润润，怎么，等着我过去给你塞个头彩？”黄老没做什么点评，只是直起身子又重新拾起筷子张罗吃饭。
顾芷洺听出默涵海唱的漏洞百出，也瞧见黄老中间眉头皱了好几次，只是没点评他也不好说什么。
从盘里捯了好几筷子凉拌黄瓜，凉拌藕片，凉拌牛肉，凉拌虾。
“小栀莲，你是想叫我消消火，还是觉得我心寒了，他是你教的吧？”黄老看着满桌子的人都心不在焉，还是吃了口顾芷洺捯的凉拌牛肉。
“您听出来了？”顾芷洺有些忐忑，瞧着黄老那面无表情的样…
你们默家真是…（内心的扶额苦笑）
“一点也没听出来…这套上来就亮嗓子征服人的一出也就只适合你知道吗？”黄老毫不避讳，一针见血的讽刺了好儿子和好孙媳…
好悬顾芷洺没喷笑出来，气氛到这被挖苦了一句心里倒是舒服得劲了“老爷子…”
但默涵海和他儿子性格一样，要体面，争强好胜，这只是短短一句，在默涵海那里听起来就像是不愿再提，骂都不愿再骂。
自尊心被严重打击到吃不下饭，捯着筷子戳了几下米饭，又捯了几口空气到碗里…
怪不得宁愿去从个黄老不懂得商，也不愿意跟着学习。
毅力有，好学有，但经不得批评…尤其是像黄老这样的挖苦…抬高别人的天赋来贬低努力者的努力…
不过说来，默涵海应该也不是顾芷洺这样敏感的性子，但的确是因为黄老轻飘飘的半句点评伤了心。
黄老吃完了顾芷洺给捯的凉菜，才终于能捯口热菜吃，这一伸筷子才见着默涵海搁那丢了魂似的捯空气“吃的太清淡了，捯块肉吃！”
黄老扶着把手半站起身子把肉送到默涵海碗里，瞥了眼还没回来人的门口“你离了她还真就活不成了…”
“谢谢爸…”默涵海稍回过神来，但也没抬头看，只是吃了碗里的肉。
黄老顿了下，明显是留意到了什么，嘴角生出了笑意“你唱的不错，就是底子太差，果真是不是唱戏的料…”
“爸…”默涵海如释重负的乐了下，又捯了一大口米饭下肚。
“汤来了～正好大家都暖暖身子。”于女士端着汤走进门，正巧感觉气氛不错，语气也就上扬了些。
“别叫爸，你还不如叫老爷子呢，听着耳朵累。”黄老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说给人听的还是就想接着发发牢骚。
“爸这一句不错，就抵得过涵海没日没夜练了一周。”于女士先称了碗递到黄老桌上。
“呦，我倒是不知道他能为了除你之外的让人这么拼命。”黄老说罢，端汤灌肚。
一滴未剩。
“老爷子…其实，我是有…”默涵海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正逢适宜却又不合时宜…
“嗷，对喽，有个事儿忘了，那个那个你们去院门口老树底下把一坛酒挖出来，别动黄盖那坛，把红盖那坛拿过来，就等着今天。”黄老有意拦住默涵海接下来的话，并催赶他们夫妻两人离开屋子。
见他们出门有一会儿，才把顾芷洺拉到更里屋“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儿了？”
“嗯…黄奶奶您不用单独找我说的，这件事我还想跟他们道歉说明白。”顾芷洺有些感动，却更觉对不起默泫清。
“从你叫我奶奶那天起，你呀就在我这儿是翘楚。明白吗？”黄老拍了拍顾芷洺的手背，慈爱的完全不像是从前显示出来的那样…
“黄奶奶谢谢您…”顾芷洺眼眶泛红，心底一阵酸涩。
她也得如此像师傅…
还是这样口是心非，只是这次，他不在溺爱孩子，适当的放任才让他如今这般成就。
“那我们等他们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