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故人相见应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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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位。”塔维纳尔跟娜贝拉说。
娜贝拉看着那个不大的隔间。
上面装着她看不懂也猜不到用处的设备，桌面上空间不多，一本新员工培训手册摆在居中的位置，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视线向旁移去，桌对面有个年轻人类越过隔板朝她露齿一笑，表达着对新同事的欢迎。
周围来往的也都是普通人，都是差不多的衣服打扮，行色匆忙的样子。
“我原本以为，你会让我做一些更......的工作。”娜贝拉想了想，还是没把那个词说出。
在她想来，对方对着其余的执政为自己等魔神做担保，需要他们为此付出的回报也必然不会少。
塔维纳尔看了眼红发的魔神，“更轻松的工作已经被分配完了，就算你是魔神，也不能走后门。”
她说这话毫不避讳着其他普通人，然而在一般人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是就算今天来的是魔神，也要从基层干起。
于是办公室的一群人哗啦啦鼓起掌。
“老板说得好！”
“老板英明！”
娜贝拉：“......”她一口老血差点没绷住，好悬才咽下吐槽，上班第一天非议老板多少有点态度不端正。
“明白了就坐下熟悉工位吧，那个，你带她一下，把训练手册上的问题手把手教一下。”
塔维纳尔随便点了个人，交代完领着身后剩下的三个魔神走出了办公室。
她还要给这几个找位置安插进宣传部其他位置呢。
因为“云上世界”的缘故，宣传部最近一直在扩张，衍生出许多业务。
“你在仓库搬货，有问题吗？”
塔维纳尔看着那个六只手的魔神问，前不久她帮人把断肢接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是个装货卸货的好苗子了，长这么多手不搬货简直浪费。
此时那位六手的魔神化作人类的模样，只是多出的手依旧保留，属于那种别人一眼看到马上就会被那六只手吸引住目光的类型。
塔维纳尔让他对外解释称这是种族特性。
反正巡查官奔波各国，找到几个奇人也不奇怪。
六手魔神表情一僵。
“问题是没有，但是......”他嘴角抽动着，欲言又止。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塔维纳尔下意识就对上了一句经典台词，接着干咳一声，“我是说，年轻人做事不要好高骛远，从基层做起，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好，好吧。”六手魔神轻叹一声，至少这很轻松，他的体质，搬点东西不在话下。
塔维纳尔又看向剩下的两个魔神。
那俩立即站直了身体，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塔维纳尔对此很满意，翻了翻宣传部还空着的职位表，最后综合他们的特长分配了最后的两个岗位。
一切搞定，塔维纳尔拍拍手，双手插兜满意地离开了宣传部的大楼。
留下四位魔神在工位上各自怀疑人生。
这也不怪他们。
从娜贝拉开始到现在，对方安排的工作都不算困难，甚至是容易到了让人怀疑她是否别有目的的程度。
毕竟在来此之前，他们都做好了被当成武器派去处理深渊同级别危险任务的准备。
结果就这？
娜贝拉表情复杂地对照说明书熟悉着操作台，她的工作是“云上世界”的客服。
她所在的这个部门都是客服，其他人也就比她早入职半个月左右。
现在的“云上世界”在朝着全提瓦特的范围辐射，随着用户数量增加，各种功能相应诞生，对人员的要求也由此增多。
充值服务，操作解答，秩序维持......几乎每个环节都需要有人。虽然烛可以全程包揽所有工作，但她现在和塔维纳尔的意识相联，信息负载过大的话会反过来影响到塔维纳尔。
本着杂货交给别人的想法，塔维纳尔最后还是让维克多利亚招募了新的人手，反正到最后发工资走的是愚人众的公账。
“云上世界”从情理上说并不只是塔维纳尔的一言堂，参与研发的木偶和博士，供给经费的富人，在“云上世界”的运营上都有话语权。
只不过木偶本身对经营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嫌麻烦直接不管，博士平时各种项目够他现在一个人忙的，收益不大的情况下他也很少参与“云上世界”的运营。
最后只剩下富人有闲有钱，会时不时到宣传部和塔维纳尔家里找她在各种问题上扯皮。
好歹是投资人，塔维纳尔也不好恶语相向，能糊弄就糊弄，实在糊弄不下去才动脑子谈判，又是摆事实又是提出预设，忽悠他他为长远的未来考虑。
然而富人作为资深画饼人，本身就熟知各种套路，完全不吃塔维纳尔的饼，所以谈到最后通常都是两边互相妥协。
说回客服的事。
娜贝拉在照着说明书认证用户身份，登上“云上世界”后，也为眼前的景象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目前“云上世界”有两个模式，一个直接使用终端，通过终端的屏幕显示进行使用。
另一个是“云原神”，用户投影精神进入，可以进入虚拟的世界，拥有高度拟真的身体和体感。
“云原神”模式下，用户会先进入一个用户大厅，大厅内会有不同的门，对照门上的文字，可以快速进入不同地区的主城。
比如一个用户选择前往璃月的门后，他就会被送到璃月港城门处。
不同门进入的区域并不是独立的小地图，而是在同一个版图中，进入璃月那扇门的用户也可以选择在里面徒步走到枫丹。
当然，光是有一个模拟现实的地图，是不够的。
用户大厅中还有别的门。摆着数以万计书籍的“云读者”，售卖各国各种款式衣装的“外观商城”，汇集着不同地区小吃食物的“美食街”......
正因为体感上与外界并无区别，可以用较为低廉的价格买到食物的美食街是当前人流最多的地方，其次就是外观商城。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彰显个性的穿着打扮。
因为用户数量，“云上世界”会将人分流到不同的线路，免得造成拥挤，但即使是这样，用户大厅中的人还是不少。
娜贝拉刚踏入用户大厅的时候，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而当她看清周围穿着花里胡哨的人们后，一颗心从未如此安定。
她这一头耀眼的红发在那些艳丽色彩的对比下也不是太醒目了。
“娜贝拉女士，这边，快过来，别让烛女士等久了！”
坐在旁边工位的年轻姑娘朝她挥手，招呼着她赶紧过去。
因为部门成立还不久，时不时就会有培训，此时娜贝拉就是他们过来这边接受培训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现实世界里直接进行，可能是因为来给他们做培训的人不在至冬吧。娜贝拉推测。
不再去看周围穿着各异的路人，她快步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培训的地点同样在一扇门后，只不过这扇门只有工作人员才看得见，不对外开放。
门后，一抹红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背对着门口。
“烛女士，我们来了，希望没让您久等。”领头的人朝那窗前的人影恭敬开口。
娜贝拉看着落地窗前的那道影子，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
“我给你找了个新的手下，看着资质应该不错，你好好培养，未来说不准可以接你的班。”塔维纳尔在精神领域内以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烛古井无波的望着眼前的数据洪流，从海量信息中挑拣重要的数据，整理，调控，控制着整个“云上世界”的服务器运行，对塔维纳尔的话只是哦了下。
“不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你讲，我听着。”烛说。
塔维纳尔眼珠一转，神秘道：“还是给你留个惊喜吧。”
烛无语了，所以说，有这样一个老板，也不怪她缺乏接话茬的兴致。
感觉到老板的意识远离，身后的门被人打开，有人走近，是今天要培训的那批新人。
烛转过身，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注意到的确是多了个新面孔，火红的头发，紫水晶般的眼睛，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烛眉头一皱，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人有点眼熟啊。
回想起刚才塔维纳尔那神秘兮兮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眼神，烛闭了闭眼，半晌，终于从记忆深处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相应的记录。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在她还是璃月烛龙的时候。
有天，她无聊闲逛时，走到海边，捡到了个没爹没娘还没常识的小姑娘。
烛记得她带着那个小姑娘在她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
小姑娘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烛就给了她一个星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她规避开危险，然后让她自己出去玩。
再然后，天理上门，把烛挂到了天上。
当时小姑娘正好出远门去外边探险，这才逃过一劫，不然怕是要跟她的信徒们一个下场。
这就是......塔维纳尔说的惊喜？
烛并不疑惑塔维纳尔为何会知道这些，她现在与塔维纳尔共为一体，当前的意识也只是人格的复现。为了复现她，塔维纳尔自然要对她的过往完全理解才行。
许多念头飞速掠过，烛看对面的眼神，显然也是认出了她。
五千年啊......
心绪起伏片刻，烛很快重新平静。
时光在她身上早已冲刷出许多深刻的印痕，与一位故人以这种形式再遇，也仅仅只是在她早已麻木死寂的心灵中激起些许涟漪。
她照着原本的计划讲完了今天的培训内容，又带着这群人到不同几扇门后处理的几个事件后，就宣布培训结束，独自离开了。
烛没有选择与对方相认，不过记下了她的名字，娜贝拉。
有些感慨，果然是长大了，都不叫小名了，估计也不记得她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吧。
“嗯？确定不去叙叙旧吗？”塔维纳尔又冒了出来，像个无处不在的幽灵。
“没必要。”
烛瞥了自己这老板一眼，此时的塔维纳尔穿着一身风格简约的长袍，披着件斗篷，身后有一对硕大的洁白羽翼，头顶光圈，像个鸟人。
这几件款式都是时装商店里的，不过并不对外出售，用塔维纳尔的话来说就是摆出来让大家看看。
然后她再穿着这衣服到处晃悠，吸引各种怀疑的目光。
要知道最近已经有至少七个人举报投诉有人作弊盗取时装商店里的衣服了，烛看一眼描述就知道是塔维纳尔惹的麻烦。
“你要实在闲，就去找个班上。”烛淡淡评价道，“而不是带着你这身非卖品在外面招摇，给我增加工作量。”
塔维纳尔打个响指，身下变出一把单人沙发。她横躺在上，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姿势嚣张地摆了摆手，“我现在就是在为建立个人品牌形象而努力。”
烛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觉得你现在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形象的东西。”
“目光要放长远。还有，你别岔开话题，为什么不跟娜贝拉重新认识一下？我懂了，你压根就不关心你的后辈，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外边吃了多少苦，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你明确一下，我是死过的。”烛睁着麻木空洞的眼睛看她，不为所动。
“人类扫墓的时候有和死者说话的习惯。”塔维纳尔持之以恒道。
烛知道这人是不打算就此罢休了，索性摊开手，“那你觉得，我该以何种身份去见她，是死去的烛龙，还是被你复制出来的虚拟人格？”
塔维纳尔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略微后仰脖子，脑袋搭在单人沙发椅的另一侧扶手上，于倒悬的视野中映出烛的身影。
“这就要提起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投影复刻到‘云上世界’中的人们，究竟是意识形态与他们一模一样的第二人格，还是原本的他们了。”
“相信我，嗯，你会相信的。在神秘的世界，死去之人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世上，并非不可能之事。”
烛撇开视线，“下次有机会吧。”
塔维纳尔嗯嗯点头，一跃而起，稳稳站住，朝外走去，身影逐渐淡去。
即将消失之际，她脚步放慢，留下最后一句：
“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个解释，以及告别。”
“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位。”塔维纳尔跟娜贝拉说。
娜贝拉看着那个不大的隔间。
上面装着她看不懂也猜不到用处的设备，桌面上空间不多，一本新员工培训手册摆在居中的位置，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视线向旁移去，桌对面有个年轻人类越过隔板朝她露齿一笑，表达着对新同事的欢迎。
周围来往的也都是普通人，都是差不多的衣服打扮，行色匆忙的样子。
“我原本以为，你会让我做一些更......的工作。”娜贝拉想了想，还是没把那个词说出。
在她想来，对方对着其余的执政为自己等魔神做担保，需要他们为此付出的回报也必然不会少。
塔维纳尔看了眼红发的魔神，“更轻松的工作已经被分配完了，就算你是魔神，也不能走后门。”
她说这话毫不避讳着其他普通人，然而在一般人听来，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是就算今天来的是魔神，也要从基层干起。
于是办公室的一群人哗啦啦鼓起掌。
“老板说得好！”
“老板英明！”
娜贝拉：“......”她一口老血差点没绷住，好悬才咽下吐槽，上班第一天非议老板多少有点态度不端正。
“明白了就坐下熟悉工位吧，那个，你带她一下，把训练手册上的问题手把手教一下。”
塔维纳尔随便点了个人，交代完领着身后剩下的三个魔神走出了办公室。
她还要给这几个找位置安插进宣传部其他位置呢。
因为“云上世界”的缘故，宣传部最近一直在扩张，衍生出许多业务。
“你在仓库搬货，有问题吗？”
塔维纳尔看着那个六只手的魔神问，前不久她帮人把断肢接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是个装货卸货的好苗子了，长这么多手不搬货简直浪费。
此时那位六手的魔神化作人类的模样，只是多出的手依旧保留，属于那种别人一眼看到马上就会被那六只手吸引住目光的类型。
塔维纳尔让他对外解释称这是种族特性。
反正巡查官奔波各国，找到几个奇人也不奇怪。
六手魔神表情一僵。
“问题是没有，但是......”他嘴角抽动着，欲言又止。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塔维纳尔下意识就对上了一句经典台词，接着干咳一声，“我是说，年轻人做事不要好高骛远，从基层做起，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好，好吧。”六手魔神轻叹一声，至少这很轻松，他的体质，搬点东西不在话下。
塔维纳尔又看向剩下的两个魔神。
那俩立即站直了身体，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塔维纳尔对此很满意，翻了翻宣传部还空着的职位表，最后综合他们的特长分配了最后的两个岗位。
一切搞定，塔维纳尔拍拍手，双手插兜满意地离开了宣传部的大楼。
留下四位魔神在工位上各自怀疑人生。
这也不怪他们。
从娜贝拉开始到现在，对方安排的工作都不算困难，甚至是容易到了让人怀疑她是否别有目的的程度。
毕竟在来此之前，他们都做好了被当成武器派去处理深渊同级别危险任务的准备。
结果就这？
娜贝拉表情复杂地对照说明书熟悉着操作台，她的工作是“云上世界”的客服。
她所在的这个部门都是客服，其他人也就比她早入职半个月左右。
现在的“云上世界”在朝着全提瓦特的范围辐射，随着用户数量增加，各种功能相应诞生，对人员的要求也由此增多。
充值服务，操作解答，秩序维持......几乎每个环节都需要有人。虽然烛可以全程包揽所有工作，但她现在和塔维纳尔的意识相联，信息负载过大的话会反过来影响到塔维纳尔。
本着杂货交给别人的想法，塔维纳尔最后还是让维克多利亚招募了新的人手，反正到最后发工资走的是愚人众的公账。
“云上世界”从情理上说并不只是塔维纳尔的一言堂，参与研发的木偶和博士，供给经费的富人，在“云上世界”的运营上都有话语权。
只不过木偶本身对经营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嫌麻烦直接不管，博士平时各种项目够他现在一个人忙的，收益不大的情况下他也很少参与“云上世界”的运营。
最后只剩下富人有闲有钱，会时不时到宣传部和塔维纳尔家里找她在各种问题上扯皮。
好歹是投资人，塔维纳尔也不好恶语相向，能糊弄就糊弄，实在糊弄不下去才动脑子谈判，又是摆事实又是提出预设，忽悠他他为长远的未来考虑。
然而富人作为资深画饼人，本身就熟知各种套路，完全不吃塔维纳尔的饼，所以谈到最后通常都是两边互相妥协。
说回客服的事。
娜贝拉在照着说明书认证用户身份，登上“云上世界”后，也为眼前的景象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目前“云上世界”有两个模式，一个直接使用终端，通过终端的屏幕显示进行使用。
另一个是“云原神”，用户投影精神进入，可以进入虚拟的世界，拥有高度拟真的身体和体感。
“云原神”模式下，用户会先进入一个用户大厅，大厅内会有不同的门，对照门上的文字，可以快速进入不同地区的主城。
比如一个用户选择前往璃月的门后，他就会被送到璃月港城门处。
不同门进入的区域并不是独立的小地图，而是在同一个版图中，进入璃月那扇门的用户也可以选择在里面徒步走到枫丹。
当然，光是有一个模拟现实的地图，是不够的。
用户大厅中还有别的门。摆着数以万计书籍的“云读者”，售卖各国各种款式衣装的“外观商城”，汇集着不同地区小吃食物的“美食街”......
正因为体感上与外界并无区别，可以用较为低廉的价格买到食物的美食街是当前人流最多的地方，其次就是外观商城。
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彰显个性的穿着打扮。
因为用户数量，“云上世界”会将人分流到不同的线路，免得造成拥挤，但即使是这样，用户大厅中的人还是不少。
娜贝拉刚踏入用户大厅的时候，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而当她看清周围穿着花里胡哨的人们后，一颗心从未如此安定。
她这一头耀眼的红发在那些艳丽色彩的对比下也不是太醒目了。
“娜贝拉女士，这边，快过来，别让烛女士等久了！”
坐在旁边工位的年轻姑娘朝她挥手，招呼着她赶紧过去。
因为部门成立还不久，时不时就会有培训，此时娜贝拉就是他们过来这边接受培训的。
至于为什么不在现实世界里直接进行，可能是因为来给他们做培训的人不在至冬吧。娜贝拉推测。
不再去看周围穿着各异的路人，她快步跟上前面的大部队。
培训的地点同样在一扇门后，只不过这扇门只有工作人员才看得见，不对外开放。
门后，一抹红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后，背对着门口。
“烛女士，我们来了，希望没让您久等。”领头的人朝那窗前的人影恭敬开口。
娜贝拉看着落地窗前的那道影子，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
“我给你找了个新的手下，看着资质应该不错，你好好培养，未来说不准可以接你的班。”塔维纳尔在精神领域内以一种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烛古井无波的望着眼前的数据洪流，从海量信息中挑拣重要的数据，整理，调控，控制着整个“云上世界”的服务器运行，对塔维纳尔的话只是哦了下。
“不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你讲，我听着。”烛说。
塔维纳尔眼珠一转，神秘道：“还是给你留个惊喜吧。”
烛无语了，所以说，有这样一个老板，也不怪她缺乏接话茬的兴致。
感觉到老板的意识远离，身后的门被人打开，有人走近，是今天要培训的那批新人。
烛转过身，视线在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注意到的确是多了个新面孔，火红的头发，紫水晶般的眼睛，站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烛眉头一皱，好像哪里不太对，这人有点眼熟啊。
回想起刚才塔维纳尔那神秘兮兮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的眼神，烛闭了闭眼，半晌，终于从记忆深处的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相应的记录。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
在她还是璃月烛龙的时候。
有天，她无聊闲逛时，走到海边，捡到了个没爹没娘还没常识的小姑娘。
烛记得她带着那个小姑娘在她身边生活了一段时间。
小姑娘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烛就给了她一个星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让她规避开危险，然后让她自己出去玩。
再然后，天理上门，把烛挂到了天上。
当时小姑娘正好出远门去外边探险，这才逃过一劫，不然怕是要跟她的信徒们一个下场。
这就是......塔维纳尔说的惊喜？
烛并不疑惑塔维纳尔为何会知道这些，她现在与塔维纳尔共为一体，当前的意识也只是人格的复现。为了复现她，塔维纳尔自然要对她的过往完全理解才行。
许多念头飞速掠过，烛看对面的眼神，显然也是认出了她。
五千年啊......
心绪起伏片刻，烛很快重新平静。
时光在她身上早已冲刷出许多深刻的印痕，与一位故人以这种形式再遇，也仅仅只是在她早已麻木死寂的心灵中激起些许涟漪。
她照着原本的计划讲完了今天的培训内容，又带着这群人到不同几扇门后处理的几个事件后，就宣布培训结束，独自离开了。
烛没有选择与对方相认，不过记下了她的名字，娜贝拉。
有些感慨，果然是长大了，都不叫小名了，估计也不记得她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吧。
“嗯？确定不去叙叙旧吗？”塔维纳尔又冒了出来，像个无处不在的幽灵。
“没必要。”
烛瞥了自己这老板一眼，此时的塔维纳尔穿着一身风格简约的长袍，披着件斗篷，身后有一对硕大的洁白羽翼，头顶光圈，像个鸟人。
这几件款式都是时装商店里的，不过并不对外出售，用塔维纳尔的话来说就是摆出来让大家看看。
然后她再穿着这衣服到处晃悠，吸引各种怀疑的目光。
要知道最近已经有至少七个人举报投诉有人作弊盗取时装商店里的衣服了，烛看一眼描述就知道是塔维纳尔惹的麻烦。
“你要实在闲，就去找个班上。”烛淡淡评价道，“而不是带着你这身非卖品在外面招摇，给我增加工作量。”
塔维纳尔打个响指，身下变出一把单人沙发。她横躺在上，一条腿搭在扶手上，姿势嚣张地摆了摆手，“我现在就是在为建立个人品牌形象而努力。”
烛看着眼前的一幕，“我不觉得你现在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形象的东西。”
“目光要放长远。还有，你别岔开话题，为什么不跟娜贝拉重新认识一下？我懂了，你压根就不关心你的后辈，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外边吃了多少苦，多少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你明确一下，我是死过的。”烛睁着麻木空洞的眼睛看她，不为所动。
“人类扫墓的时候有和死者说话的习惯。”塔维纳尔持之以恒道。
烛知道这人是不打算就此罢休了，索性摊开手，“那你觉得，我该以何种身份去见她，是死去的烛龙，还是被你复制出来的虚拟人格？”
塔维纳尔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略微后仰脖子，脑袋搭在单人沙发椅的另一侧扶手上，于倒悬的视野中映出烛的身影。
“这就要提起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投影复刻到‘云上世界’中的人们，究竟是意识形态与他们一模一样的第二人格，还是原本的他们了。”
“相信我，嗯，你会相信的。在神秘的世界，死去之人以另一种方式生活在世上，并非不可能之事。”
烛撇开视线，“下次有机会吧。”
塔维纳尔嗯嗯点头，一跃而起，稳稳站住，朝外走去，身影逐渐淡去。
即将消失之际，她脚步放慢，留下最后一句：
“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个解释，以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