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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坠江,南陆与北陆的分界线,江水永远自西向东奔腾。

    曾有传说,南陆北陆原为一块,直到那天,大陆裂成两半,海水灌入裂口,形成天坠江,自此大陆分为南北两块。也有传说,这是高天之上的众神用无尽的伟力在凡间劈开的裂口,而江水就是在顺着众神劈开大地的方向奔流。

    天坠江上,数千艘船只来来往往,这些船只大多是商船,用来运送南北之间的货物,当然也有一些船只,专门供一些富人在天坠江上游玩,这些船只通常都配备有舒适的客舱、豪华的餐厅、方便游客垂钓的展台,以及为赌徒提供的赌场。

    嘉瑞八年,正月初六。

    萧竹已经带着刘煜在赌场玩了个通宵了,现在他依旧十分精神。

    他踏上这艘船的时候几乎什么都没带,两匹马之中,一匹驮着两个人的衣物,另一匹则是驮着整整一箱的银票。

    银票,即是在南陆钱庄存取银子的凭证,有大乾王朝的许可与保护,对于一些富商而言,大量的银子极不方便携带,而且还很危险,将银子存入钱庄保管就成为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发展了几年后,银票就成为了一种新的货币,虽说作为货币还没有得到大乾的认可,但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地将其作为货币的一种。

    萧竹的手中把玩着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他似乎十分惬意,当然也可能是通宵一晚实在是有些困了。而刘煜就惨了,一开始他看着萧竹赢回一张张银票还能打起精神,现在已经如同死狗一般瘫在一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萧竹赌了差不多四个时辰,可以说是一上船就直奔赌场,显然是这里的老客户了。不过萧竹并不是以太子的身份上船的,而是借用了摘星阁旗下店主的身份。

    见刘煜已经睡过去了,萧竹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状态正佳,而且赌桌旁其他人的状态也多多少少是到崩溃的极点了,此时不下大的,难道等明年再来吗?

    这一桌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掷骰子,三枚骰子,庄家摇盅,闲家猜单数多还是双数多,,赔率固定一赔一,一场游戏只有一个庄一个闲,其余人可以下注庄家胜还是闲家胜。这个游戏的可玩性就在于,三枚骰子是分开摇的,骰盅也是分开打开的,在三枚骰子都打开之前,闲家都可以改变自己的投注,而庄家的优势就是可以提前看骰子摇出来的结果。

    这个游戏很考验数学和心理学,第一次开盅的时候,单数多和双数多的概率还是二分之一,第二次开盅的时候,又变成了一和二分之一,但游戏规则就巧在庄家可以先看骰子,也就可以决定先打开哪个骰子。

    举个例子,假如三个骰子分别投出一、二、三,那么如果闲家猜单多就赢了,但是庄家可以决定先开哪个骰子,误导闲家投注双数多,此时直到第三个骰盅掀开前,闲家输赢的机会都是二分之一。

    除非开出三个骰子都是单数或者双数,否则庄家都有布控局势的机会,而这个游戏对闲家还有一个约束,闲家投注在单或双的钱,都不能收回。

    游戏的流程也很简单,三枚骰子摇完,庄家先打开一个骰盅,闲家可以选择下注,然后庄家再打开一个骰盅,闲家确定最终下注,最后再打开第三个骰盅,确定游戏结局,胜负的确定取决于闲家第二次下注的选择。其余观众的竞猜也在此时计算。

    同样以摇出一、二、三为例子,假如庄家第一次开的两点,闲家在双数下注五百两,而后庄家打开一点,闲家又在单数下注五百两。过程中观众对闲家的输和赢分别下注五百两和一千两。最后开出来是单数多,结果就是闲家获胜,闲家收回第二次投注的五百两,并获得庄家的五百两,但是投在双数的五百两就收不回来了。此时计算的结果就是闲家胜,观众投闲家赢的收回自己的银子,并且瓜分另一方下注的所有银子。

    萧竹一开始就是为了玩这个而来的,证据之一就是,他特意安排刘煜比自己晚一步上船。

    刘煜也是很惨,他把两匹马驮着的行李卸下来后,护送的章曲侯立刻就牵着马跑没影了,萧竹也已经上船了,刘煜好不容易才把东西搬进客舱,屁股还没坐热,萧竹就派了个人把他一路提到赌场。

    赌场就在客舱底下一层,大多数都是牌桌,都是来往的乘客之间在打牌,只有萧竹这边是商船方派下来的人坐庄,据说是因为这是这艘船独有的玩法。

    此时的赌桌上,庄家是个年轻女孩,穿着一身标准南陆黑色绸缎裙,傲人的胸前露出一片雪白,裙边开叉到大腿,露出一片白腻,长发在头顶盘起,略有一丝妖艳的脸上,眼白却是布满了血丝,她从未想过自己要通宵工作,以往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在睡大觉了,如今却还在高强度工作。

    “快啊,庄家,下一把下一把,也还没玩尽兴呢,”萧竹显得很轻松的样子,他故意仰着头,翘着二郎腿,摆出一副极其嚣张的样子。

    “客人,咱们已经玩了四个时辰了,您真的不累吗?”坐庄的女孩,无力的低着头,她只是个打工的,按理来讲一个时辰前她就可以离开赌桌回去睡觉了,但是规矩摆在那里,客人如果有要求,那就必须继续伺候着。

    萧竹的嘴角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故意大声道:”要不这样,你再陪我玩两把,我看今晚有个小兄弟只买过我赢,我觉得他很有眼光,你陪我玩一把,我用这把教会他怎么玩,然后你再和他玩一把,怎么样?”

    还有些清醒的众人听到萧竹这话,瞬间精神振奋,他们看萧竹玩了一晚上,看着这个青年十把能赢个八九把,就知道这是个会玩而不是纯靠运气的人,这个时候说要教这么玩,那必然是有什么招数在里面啊。

    于是立刻有人围到萧竹身旁,用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萧竹。

    “让一让,别挡道啊,”然而萧竹自然是没理这些人,拨开人群走向一边,对着倒在一边的刘煜就是两巴掌。

    “嗯,太……啊!”刘煜被扇醒,见是萧竹,那两个字差点全说出来,萧竹又是一巴掌。

    见刘煜醒了过来,萧竹把他提了起来,拖着他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来来来,小兄弟,我来教你怎么在这个游戏里跟庄家斗智斗勇,你可要注意好我接下来的动作了,而且我解说的声音会很小,不然会被其他人听到的,你可要仔细听好了。”

    赌桌和观众之间是有护栏隔开的,刚好间隔六尺,小声说话的话,外面真不一定能听到。

    庄家没有阻止萧竹拉一个人进行现场教学的行为,这不归她管,她只是个摇骰子的,抓起骰盅,即使已经没多少精神了,她也仍然展示出自己精湛的手法,第一次同时摇两个骰盅,随着双手晃动,庄家的双手之快已形成残影,骰盅随之旋转起来。骰盅落桌,庄家迅速抓起第三个骰盅,这次双手抓盅,没有任何技巧,只是用力晃动骰盅,唯一的亮点就是胸口的波涛在伴随着双手的晃动展示自己的汹涌。

    三个骰盅都落在桌上,庄家趴在桌上,依次看过三枚骰子的点数。

    庄家打开自己右手边的骰盅,上面是三点,算单。

    萧竹没有犹豫,掏出一张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压在单上。

    随即他靠住椅背,对刘煜小声说道:“第一次选什么不重要,庄家开出来的是什么你就押什么,接下来无非就是两种结果,庄家开了个双,准备第二回合下注,要么就是这三个都是单,庄家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们全押单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所以你接下来要注意的是庄家怎么开盅。”

    萧竹说着,庄家已经确认完萧竹的银票,打开了左手边的骰盅,上面的点数是二,算双。

    “我说什么来着,接下来就是关键了,这个游戏玩的就是心理和计算,庄家计算我,我揣摩庄家的心思,接下来要开第三个骰盅,你觉得第三个是单还是双?”

    “我觉得应该是双吧。”刘煜小声道。

    “好,那就押双!”说罢,萧竹大手一挥,将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押在双上。

    萧竹没有丝毫犹豫,似乎这笔钱不是他的,坐庄的女孩此时笑了笑,掀开第三个骰盅。

    是五点,所以这轮摇骰的结果是单,萧竹的一万一千两银子就这样没了。

    女孩微笑着收起银票,底下还清醒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哀,显然押庄家胜的人是欢喜的那批。

    萧竹刘煜按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提着钱箱跨出护栏,同时说道:“小兄弟,你应该看清楚了吧,下一把就看你了哦。”

    刘煜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此时才明白萧竹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任务。

    “等一下,我没筹码啊。”刘煜试图跑路。

    然而萧竹显然是做好了准备,说道:“我塞了十几张银票在你内衬里,自己看。”说罢,萧竹便走出了赌场的大门。

    刘煜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一只手伸进衣服内衬,果然摸出一些银票。

    然而,这些银票之中似乎塞了一些别的东西,刘煜看了一眼,见是一张纸条,看了上面的内容,才松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吗,你可以选择离开,赌场不可能要求赌客必须参与赌博,那是违法的。”坐庄的女孩看刘煜似乎十分紧张。

    “没事,开始吧,既然那位公子那么相信我,那我就来玩一把。”

    女孩随即开始摇骰盅,三个骰盅落桌,女孩小心的看了一眼骰子的点数。

    第一个被掀开的是右手边的骰盅,六点朝上。

    刘煜将一张银票压在双上,正如萧竹所说,第一个骰子的点数不重要,开出什么押什么就行了。

    女孩将确认刘煜只押了一张银票,便直接掀开第二个骰盅,是一点。

    每一个骰子的点数非单即双,两枚骰子都是单或双的概率是二分之一,三枚骰子都是单或双的概率只有四分之一。但坐庄的女孩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能尽可能地避免三骰子同单双的情况发生。

    刘煜没有犹豫,直接将剩下的银票全都押在单上,并且摊开双手。

    女孩笑了笑,她明白了,自己面前的这个新人是个懂行的人。

    而萧竹此时已经折了回来,将一箱银票全部押在闲家一方。

    见萧竹如此“败家”的行为,一个汉子对萧竹说道:“哥们,我知道你很牛逼,但你把全部身家押在一个新手身上,这可是大忌啊。”

    “我说了我看好这小伙子,再说了,我要是输了,这一箱钱可都要被你们瓜分了,你们不得乐呵乐呵?”萧竹说话间,又从口袋掏出五十两银子,压在钱箱上。

    “但是这样赚钱,我们良心过不去啊。”汉子说着,却压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与此同时,除了萧竹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把自己所有的钱押在庄家身上,并盯着萧竹的钱箱,似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而押在闲家上的不止萧竹一个人,几个年轻人选择跟着萧竹一起下注,随后,又一个老人掏出一块金砖,押在闲家身上。

    那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头顶干净到可以反射船舱内的灯光,锃光瓦亮。

    “我也押这位小兄弟赢,新手运气好嘛,万一呢。”老人对着萧竹笑了笑,萧竹没搭理老人,转头看向赌桌。

    第三个骰盅掀起,露出里面的骰子点数,又是一个一点,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单多。

    压了庄家胜的众人集体哀嚎,而萧竹则是流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这张赌桌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一般是三人轮流,都经历过专业的训练,而其中主要的训练内容,就不得不提一嘴,这艘船在这张赌桌上没想过要赚闲家的钱,这张桌子赚的是观众的钱。

    按照游戏规则,直到第三个骰子开盅之前,观众都可以为闲家的输赢下注,但是这些观众想要赚到钱,就还是要跟着闲家一起猜骰子的点数。所以,能够直接知道骰子是单多还是双多就很重要。

    而庄家是可以看到骰子点数的,也就是说,庄家可以作弊。赌场会派人混在赌庄闲输赢,而这些人要做到稳定获胜,就必须要提前得知骰子的点数。

    而唯一能提前看到点数的,就只有坐庄的女孩,而这些女孩传出信息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手法和位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顺序,打开骰子的顺序,萧竹早就注意到了,如果第一个骰子的点数大于第二个骰子的点数,那就是单,反之就是双。

    萧竹塞给刘煜的纸条,就是告诉他这件事,闲家想要获胜,就得注意骰子的点数,而萧竹故意每十把放一两把给庄家获胜,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知道这个秘密,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自己有某种稳定胜率的方法。

    刘煜收起女孩递过来的银票,看向萧竹的方向,只见萧竹正蹲在地上,将一把把的银票往木箱里塞。

    “小伙子好样的,这把血赚五百万两银子。”萧竹的眼里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刘煜的额头顿时爬满黑线,五百万两银子对萧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估计摘星阁的产业每个月交的税都不止这点。

    但是萧竹很注重自己赢来的赌资,不管是五两银子还是五千两银子,只要是他靠着自己的“奸计”得来的,他都会特别重视。

    太阳完全离开江面,萧竹已回到客舱,放下钱箱后,他直接躺在床上,为了节省空间,客舱的睡床设计成靠边的上下铺,萧竹躺在上铺,盯着天花板,看着客舱里的油灯晃动。

    刘煜回来的时候给萧竹拎了两个包子和一瓶牛奶算作早餐,然后就躺在下铺呼呼大睡。

    没多久,客舱的宁静就被刘煜的呼噜声打破了,萧竹没打算打扰刘煜,便独自来到甲板上。

    江面很平稳,估计今晚就能抵达北陆边境的港口。萧竹看着平稳的江面,不由得皱起眉头。

    一旦踏入北陆,那就是他完全不熟的力量,他在南陆能够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他有个皇帝老爹,但在北陆不行,他现在去北陆就是一个普通人,最多也只能算是狼主的准驸马。

    他还没想过要抛弃自己太子的身份一段时间,甚至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这里没有盾卫和剑姬,没有竹林军,也没有机甲,只有一个不知道自己代号的零战斗力的“书童”。

    萧竹漫无目的的在甲板上闲逛,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正是之前跟着萧竹一起下注的那个老头。

    老人停在萧竹面前对他微笑道:“小兄弟,有没有空来聊聊啊。”

    这艘船的名字叫做“游云”,在北唐注册,甲板下共三层,一层客舱和货舱,二层餐厅和赌场,三层则是船员的房间。

    船长的房间设置在最深处,老人泡好红茶,随便找了个木箱让萧竹坐在桌旁。

    “船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萧竹没碰红茶,而是对着面前的老人问道。

    老人将红茶一饮而尽,笑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恭维,我只是个开船的,还不足以让殿下用‘您’来称呼在下。”

    萧竹端起茶杯,皱眉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殿下改变了穿着,用了别人的名字,确实是做了尽可能地伪装,但是殿下的侍从登船的时候还是不免暴露了,一个北唐商人的侍从怎么可能不佩戴刀剑,而且还操着一口南秦口音,我就不免留了个心眼,再加上这个年龄,就觉得可能是殿下。”

    “只是这种原因吗,那也猜不到大乾太子这个身份上啊,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嘿嘿,”老人笑着,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牙齿,“老头子我猜的,只是没想到居然让我猜中了。”

    “那么,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人笑了笑:“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看看我有没有猜错而已,毕竟像我这种普通人,换平常时候哪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啊。”

    “哦?”萧竹喝了一口红茶,是纯正的北唐产红茶,甜味醇厚,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茶水不错,就是不知道这茶水有多贵。”

    老人立刻会意,说道:“其实,老头子我还是有事要求太子殿下的,我想加入摘星阁。”

    萧竹似乎完全没料到老人会提出这种要求,他惊讶道:“你图什么?”

    “图一个平安和稳定,图一个保障,我知道加入摘星阁会受到更多制约,但同样的,摘星阁会保障我的船的稳定,而且可以保证我的儿子能继承我的位置。”

    老人苦笑道:“我的儿子双腿被货物砸断了,现在只能靠着别人伺候着,我孙子还年幼,一旦我死了,我不能保证他们还能不能留在这艘船上,那样的话他们就会被饿死,我的船就会被别人夺走,但是如果我把这艘船变成摘星阁的产业,至少能保证我的子孙一直做这条船的主人,我知道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利益,所以我想加入摘星阁。”

    萧竹笑了笑,说道:“照这个意思,你是想牺牲主权,换来稳定的所有权和使用权?”

    “是的,还望太子殿下成全,老头子我在天坠江漂泊了半生,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现在就想图个平安。”老人说着,起身准备跪下。

    萧竹没有管老人什么动作,老人的膝盖撞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想好,你的后代不是继承这艘船,只是作为摘星阁在这艘船上的管理者留在船上,这艘船会属于摘星阁而不属于你的子孙,不过摘星阁会评估这艘船的商业价值,给你的家人一笔丰厚的奖赏。”萧竹饮尽杯中的红茶,放在桌上。

    老人跪在地上说道:“没有问题,老头子我就是想给我的子孙一个保障,更何况加入摘星阁就是成为太子殿下的人,我们在天坠江的生意也会好做很多。”

    “好,那我就成全你,”萧竹说着,环顾四周,“不过我先说好,你不能直接加入摘星阁,你的船是北唐注册的,你只能加入现任北唐储君李文涵的文诗商会,那是我们摘星阁在北唐的下属商会,我给你一封介绍信,你去交给文诗商会的人,他们会帮你解决接下来的问题,你现在先去给我找一下纸和笔墨,我出门没带纸。”

    “谢太子殿下。”

    “不过说起来,船长,你能不能告诉我,天坠江对你们而言算什么?”

    “这……”老人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们只是想混口饭来吃,仅此而已。”

    萧竹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啊,对你们而言,这就是个谋生的地方。”

    炽热的阳光洒在“游云”的甲板上,萧竹点燃一根手卷烟。

    船只现在所处的位置差不多刚好是天坠江的中央,往南往北都看不到陆地,这里的景色只有天空与江面。

    这就是南北之间的天坠,北陆人可以乘船跨越天坠江,但却无法构筑出一条稳定的补给线,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北陆有影兵器,也无法靠战争在南陆拿下真正属于北陆人的领土。而南陆的机甲在北陆也不能真的一直征伐,机甲需要电力,就需要来自南陆的补给,不然之前也不会在离剑骨城二十里地的地方停下。

    天坠江,既是两片大陆之间的天坠,是政治、文化交流的天坠,是生活中两片大陆的人之间信任的天坠。

    而他萧竹想要的,就是跨越这道天坠,或是打破这道天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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