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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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徐渭见人来了，敲响了惊堂木示意肃静，师爷在旁唱道，“升——堂——”
衙役在堂下杵着杀威棍齐声唱道，“威——武——”
徐渭按流程问道，“堂下何人告官？”
程娇娘上前一步跪下，答道，“草民定远侯妾室程氏，代秦家状告定远侯府二房，侵占秦氏嫁妆。请大人为民做主，让侯府二房归还秦氏嫁妆，判两家和离让秦氏归家。”
程娇娘的申诉一结束，堂外围观的百姓立刻爆发了议论。
“是谢侯爷的妾室来告状的？这么说谢侯爷是帮着那秦家的？”
“看来这霸占嫁妆的事跟谢侯爷没啥关系，反倒他还让自己妾室来给秦家主持公道呢！”
“我就说定远侯盖世英雄，怎么会做那恃强凌弱的事！”
“定远侯外祖家可是虞家，就他这一个外孙，那些家财到时候还不都是他的，他怎么会看得上秦家这点嫁妆！”
“······”
堂外吵吵嚷嚷，徐渭不得不又拍了一次惊堂木，“肃静！”
那些议论声传进徐渭的耳朵里，都在说谢侯爷的好，他这才知道崔大人为何要让他秉公处理。
原来他们还有程氏这一手呢。
这下他对如何宣判更加有底了，便不再磨叽直接问道，“被告谢骁，你可认罪？”
谢骁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被告】是在说他，什么认不认罪，他可不是来认罪的，他是来找秦玉珍的。
他不答反呛声问道，“秦玉珍呢？本少爷要见秦玉珍，叫秦玉珍出来见我！”
冯铮闻言就想上去干他，碍着是在公堂之上，攥着刀柄忍住了。
徐渭皱了皱眉头，这侯府公子，怎么像是个傻子？
他厉声道，“问你话你就回答，扰乱公堂，罪加一等！”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谢骁见徐渭斥骂他，一下就怒了，抬手指着徐渭道，“你少给本少爷在这装大爷！我告诉你，谢淮礼是我三弟，你哪来的芝麻小官，敢定本公子的罪？”
这话一出，堂外爆发了哄堂大笑，围观堂审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稀奇事。
连冷着脸在两边拄着杀威棍的差役们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
徐渭被人笑得窘迫不堪，脸都红了，气得指着谢骁道，“你···你敢辱骂本官！”
他也不用审了，这完全就是个二百五，一个癫公！
他敲响惊堂木，待堂下安静后，直接宣判道，“判定远侯府二房归还秦氏嫁妆，两家和离。”
宣判一出，秦老爷激动得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事情成了？
连嫁妆都要还给他们？！
堂外群众爆发出了欢呼喝彩声，堂下一片喜气，但堂上坐的徐渭却一点也不喜。
他恼恨地看着谢骁，从条案上的签筒中抽出了一个【执】签，两个红签，又接着道，“谢骁扰乱公堂，以下犯上，着打二十大板，责令羁押。”
说罢愤而将手中的令签摔在了地上。
“什么？！”谢骁怀疑他听错了。
判归还嫁妆？判和离？还要打他二十大板？还要羁押他？
？？？
“你没病吧？！”他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要冲上去打公堂上坐的徐渭。
才起身却就被衙役快步过来押住了，将他按到条凳上，举起杀威棍就往他屁股上招呼了上去。
“啊——”“啊——”谢骁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堂下的群众看得津津有味，恶有恶报，该！
徐渭听着耳边谢骁的惨叫如听仙乐，眯眼享受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气才总算平了些。
他又对堂下道，“秦家人何在？”
秦老爷仍觉得像是在做梦，闻言如梦醒般，急急从边角走到堂中跪下磕头道，“草民谢大人为民做主。”
徐渭点了点头道，“你派个家下人，带着秦氏的嫁妆单子，跟着府中的师爷和差役去侯府清点嫁妆吧。”
秦老爷激动地点头应声，“是，是。”
口中虽然答了话，却有些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一旁跟着他来的府中管事，见他恍惚，上前低声道，“嫁妆单子是作为证据带在老奴身上的，老奴随官差大人去吧。”
秦老爷便急急点了点头，“好，好。”
等人走了，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等等——”
他急急起身去追上了管事，在管事耳边交待了几句，然后返身回了公堂。
此刻在侯府二房，二夫人手中拿着一大串钥匙，打开了一间她的私库房门。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箱子，箱子里都是纸张，不像那些金银珠宝让人眼花缭乱，却是她最爱来的一间屋子。
因为这些纸张，全是一张一张的地契，田庄的，铺子的，宅邸的。
骁儿去了府衙，若是那府尹判案站在侯府这边，他此刻早该回来了。
然而······
明明今天早上，她把秦氏和一个下人关在了倒座房中，只等他们出来，这满屋的地契，契主就都能变成她自己的名字。
事情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呢？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二夫人将一个箱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滴答答落在箱子上，只觉心如刀割。
正在这时，谢婉月的哭喊声在外头响起，“娘！娘！不好了！衙役又来了，说要清点秦玉珍的嫁妆！”
箱子从二夫人怀中摔落，她跌坐在了地上，心如死灰。
衙役们拿出秦玉珍的嫁妆单子，就骂骂咧咧开始干活了，那嫁妆单子厚得呀！
哪还能叫单子，分明是嫁妆书簿！这还不知道要清点到何时呢！
谢婉月在她身旁跪坐着，摇着她的肩膀哭喊，“娘！真要让他们把秦玉珍的嫁妆都拿走吗？那咱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呀？你快想想办法呀娘！”
办法？没有办法了。
但是，将她一家害到如此地步的贱人，她绝不会放过。
是，有谢淮礼在，她收拾不了程氏，但有人能收拾得了。
二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对衙役道，“还在这里头的，你们尽管拿。不在这里头的，便是这几年花费掉了。”
秦家管事闻言上前道，“我家老爷说了，两家结亲一场，花费掉的便算了。”
“哼，怎么能算了呢？”二夫人冷笑，“两家和离，嫁妆当然要原数归还。”
谢婉月闻言，抬起朦胧的泪眼疑惑地看着她，“娘，你疯了？！没了这些嫁妆，咱家哪还有银子归还什么？”
二夫人露出了一个阴鸷的笑容，“咱们家没有，老太君有。”
“结亲的是谢府和秦府，谢府还秦府嫁妆，有缺漏的，当然应该让公中来贴补。”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人不会知道痛。
知道痛了，才会狠下心去收拾那动刀子的人。
府尹徐渭见人来了，敲响了惊堂木示意肃静，师爷在旁唱道，“升——堂——”
衙役在堂下杵着杀威棍齐声唱道，“威——武——”
徐渭按流程问道，“堂下何人告官？”
程娇娘上前一步跪下，答道，“草民定远侯妾室程氏，代秦家状告定远侯府二房，侵占秦氏嫁妆。请大人为民做主，让侯府二房归还秦氏嫁妆，判两家和离让秦氏归家。”
程娇娘的申诉一结束，堂外围观的百姓立刻爆发了议论。
“是谢侯爷的妾室来告状的？这么说谢侯爷是帮着那秦家的？”
“看来这霸占嫁妆的事跟谢侯爷没啥关系，反倒他还让自己妾室来给秦家主持公道呢！”
“我就说定远侯盖世英雄，怎么会做那恃强凌弱的事！”
“定远侯外祖家可是虞家，就他这一个外孙，那些家财到时候还不都是他的，他怎么会看得上秦家这点嫁妆！”
“······”
堂外吵吵嚷嚷，徐渭不得不又拍了一次惊堂木，“肃静！”
那些议论声传进徐渭的耳朵里，都在说谢侯爷的好，他这才知道崔大人为何要让他秉公处理。
原来他们还有程氏这一手呢。
这下他对如何宣判更加有底了，便不再磨叽直接问道，“被告谢骁，你可认罪？”
谢骁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被告】是在说他，什么认不认罪，他可不是来认罪的，他是来找秦玉珍的。
他不答反呛声问道，“秦玉珍呢？本少爷要见秦玉珍，叫秦玉珍出来见我！”
冯铮闻言就想上去干他，碍着是在公堂之上，攥着刀柄忍住了。
徐渭皱了皱眉头，这侯府公子，怎么像是个傻子？
他厉声道，“问你话你就回答，扰乱公堂，罪加一等！”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谢骁见徐渭斥骂他，一下就怒了，抬手指着徐渭道，“你少给本少爷在这装大爷！我告诉你，谢淮礼是我三弟，你哪来的芝麻小官，敢定本公子的罪？”
这话一出，堂外爆发了哄堂大笑，围观堂审多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稀奇事。
连冷着脸在两边拄着杀威棍的差役们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巴。
徐渭被人笑得窘迫不堪，脸都红了，气得指着谢骁道，“你···你敢辱骂本官！”
他也不用审了，这完全就是个二百五，一个癫公！
他敲响惊堂木，待堂下安静后，直接宣判道，“判定远侯府二房归还秦氏嫁妆，两家和离。”
宣判一出，秦老爷激动得难以置信，就这么简单？事情成了？
连嫁妆都要还给他们？！
堂外群众爆发出了欢呼喝彩声，堂下一片喜气，但堂上坐的徐渭却一点也不喜。
他恼恨地看着谢骁，从条案上的签筒中抽出了一个【执】签，两个红签，又接着道，“谢骁扰乱公堂，以下犯上，着打二十大板，责令羁押。”
说罢愤而将手中的令签摔在了地上。
“什么？！”谢骁怀疑他听错了。
判归还嫁妆？判和离？还要打他二十大板？还要羁押他？
？？？
“你没病吧？！”他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要冲上去打公堂上坐的徐渭。
才起身却就被衙役快步过来押住了，将他按到条凳上，举起杀威棍就往他屁股上招呼了上去。
“啊——”“啊——”谢骁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堂下的群众看得津津有味，恶有恶报，该！
徐渭听着耳边谢骁的惨叫如听仙乐，眯眼享受了好一会儿，心中的气才总算平了些。
他又对堂下道，“秦家人何在？”
秦老爷仍觉得像是在做梦，闻言如梦醒般，急急从边角走到堂中跪下磕头道，“草民谢大人为民做主。”
徐渭点了点头道，“你派个家下人，带着秦氏的嫁妆单子，跟着府中的师爷和差役去侯府清点嫁妆吧。”
秦老爷激动地点头应声，“是，是。”
口中虽然答了话，却有些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一旁跟着他来的府中管事，见他恍惚，上前低声道，“嫁妆单子是作为证据带在老奴身上的，老奴随官差大人去吧。”
秦老爷便急急点了点头，“好，好。”
等人走了，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等等——”
他急急起身去追上了管事，在管事耳边交待了几句，然后返身回了公堂。
此刻在侯府二房，二夫人手中拿着一大串钥匙，打开了一间她的私库房门。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箱子，箱子里都是纸张，不像那些金银珠宝让人眼花缭乱，却是她最爱来的一间屋子。
因为这些纸张，全是一张一张的地契，田庄的，铺子的，宅邸的。
骁儿去了府衙，若是那府尹判案站在侯府这边，他此刻早该回来了。
然而······
明明今天早上，她把秦氏和一个下人关在了倒座房中，只等他们出来，这满屋的地契，契主就都能变成她自己的名字。
事情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呢？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呢？
二夫人将一个箱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滴滴答答落在箱子上，只觉心如刀割。
正在这时，谢婉月的哭喊声在外头响起，“娘！娘！不好了！衙役又来了，说要清点秦玉珍的嫁妆！”
箱子从二夫人怀中摔落，她跌坐在了地上，心如死灰。
衙役们拿出秦玉珍的嫁妆单子，就骂骂咧咧开始干活了，那嫁妆单子厚得呀！
哪还能叫单子，分明是嫁妆书簿！这还不知道要清点到何时呢！
谢婉月在她身旁跪坐着，摇着她的肩膀哭喊，“娘！真要让他们把秦玉珍的嫁妆都拿走吗？那咱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呀？你快想想办法呀娘！”
办法？没有办法了。
但是，将她一家害到如此地步的贱人，她绝不会放过。
是，有谢淮礼在，她收拾不了程氏，但有人能收拾得了。
二夫人擦了擦眼泪，起身对衙役道，“还在这里头的，你们尽管拿。不在这里头的，便是这几年花费掉了。”
秦家管事闻言上前道，“我家老爷说了，两家结亲一场，花费掉的便算了。”
“哼，怎么能算了呢？”二夫人冷笑，“两家和离，嫁妆当然要原数归还。”
谢婉月闻言，抬起朦胧的泪眼疑惑地看着她，“娘，你疯了？！没了这些嫁妆，咱家哪还有银子归还什么？”
二夫人露出了一个阴鸷的笑容，“咱们家没有，老太君有。”
“结亲的是谢府和秦府，谢府还秦府嫁妆，有缺漏的，当然应该让公中来贴补。”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人不会知道痛。
知道痛了，才会狠下心去收拾那动刀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