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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落下,小巷里的摊贩也渐渐都撑起摊位,点火营业。街上人来人往,各种摊位上都聚集满了人,排队等着轮到自己。

    街角小巷处,与外面的灯火阑珊不同,阴暗潮寒。待久了身上都有种潮味。一位少年蹲守在一旁,窥视着前方摊位的情况。

    他已经饿了三天了,期间除了和自来水和垃圾桶里的东西之外,再没有吃过其他的。他现在已然饿极,蹲在角落里已经很久了,观察下来,就是这个摊位最好下手……

    “下一位,下一位!”摊位老板一身油腥,拿着锅铲领着打包盒把东西送上去。就在接钱的时候,客人隔得太远,一直拿不到。

    “诶,前面的人让一下啊,我收一下钱。”奈何市集嘈杂,不管老板汉得多么大声,挤在前面的客人丝毫不挪动半分,无奈之下,老板只好从摊位上下来,走到客人处。

    少年看老板从摊位离开,扶着墙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看着情况。

    老板从摊位上下来。走了几步,目测差不多了,伸手准备接过去。没想到忽然人群推搡起来,老板一时没接稳,钱撒了一地。他只能赶紧走过去把钱捡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少年心想,赶紧跑过去。

    快到摊位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下老板,确认自己还有时间,等看完以后,他跑到摊位上,拿出一个袋子,直接用手抓过东西,看也不看就放到麻袋里。

    他一边放,一边看,最后一刻及时收手,没想到这是老板留了个心眼,朝摊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准备离开的少年。

    “姜胜!又是你!”老板大喊,站起来,但因为身体太胖,还需要缓一会儿,但趁着这个时间,他就已经朝少年追过来了。

    他拿着锅铲,一边挥舞,一边跑。累得气喘吁吁,但还在追在身后,少年因为背着大麻袋,再加上很久没有吃饱,一时间快要被人追上。

    他慌不择路,看到哪里又地方就往哪里走,撞了人也没有知觉,只是疯狂的跑,这里的东西,够妹妹今晚吃个开心了……

    “站住!看我抓到你,不还好收拾你!”老板还在后面追,说着狠话。

    少年只是疯狂的跑,忽然之间,在拐角处走来一个人,他和人撞个满怀。青年被装得微微后退,少年却直接被撞翻在地上,连着手里的麻袋,都都在地上,麻袋里的东西也都洒在地上。

    “啊!东西!”少年看着千辛万苦才拿到的东西落在地上,心中可惜。看向青年的眼神,都带着怨恨。

    但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抱怨,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撑着身子站起啦,拿过麻袋又快速的吧东西都装在袋子里。

    装好后,正准备跑路,就被追上来的老板抓个正着!

    随后,就是一阵鞭打落在身上,东西被老板拿走。少年叫起来。

    “不要抢我的东西!那是我的!”

    不说还好,一说老板就来气:“你的?我看这顿打才是你的!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不务正业,被我抓到几回了?”

    老板动作不停,在看到少年还是一副执迷不悟倔强的模样,更是下了狠手,他非要让少年吃点骨头不可。

    苏策在一旁,看着挨打的少年,眼中露出的恨意是那么相似,他有些恍然,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差不多的时候,他伸出手抓住了老板,说:“差不多可以了,你在打下去就要出事了。”

    老板像是没打够,推开苏策,骂骂咧咧:“管你什么事,这小子从小和他妹妹就是孤儿,有人生没人养,我现在是发善心,行好事,帮他那不负责任的爸妈教训儿子呢!要我说,他们感谢我都来不及!”

    底层挣扎的人,一旦找到发泄的出口,就会用光面堂皇的理由粉饰太平,掩饰黑暗。

    苏策不预听他罗里吧嗦下去,直接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走。

    老板走之前,还骂骂咧咧的。

    苏策走到姜胜面前,少年只看到灰尘中慢慢有一个皮鞋落在眼前,他心想:这鞋真干净啊,踩在这种地方,都还是发亮的。

    他被打的狠了,起不来,但还是竭力用胳膊撑起上身,看着面前打量自己的人。

    “小子。”他声音很一般,但是有一种经历世事的威严,让一向无所顾忌的姜胜也有些怵,从刚才这个人面对摊贩老板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不简单,虽然现在表情无害的样子,看惯了人脸色的姜胜还是会想起一个词,绝非善类。

    姜胜看着他不说话,鼓着气睁大眼睛看他,仿佛胆子也会因此大些。

    “你为什么偷东西?”他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完全没有意料到,姜胜被他这种眼神刺到。又想到他应该是肺腑记过的身份,心中不忿:“不这样,我怎么活下去,我又和你们不一样,只要活下去,我什么都做。”

    苏策听到他这番话,皱着眉有些不认同。

    被苏策这样看着,姜胜有些羞赧,最后还是吼出一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年少自尊比天大,他气呼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也是你们这种公子哥,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不,我会更好,比你们更出色!”

    他带着恨吼出来。为什么自己是这种身世,为什么自己一生下来就要被当成孤儿丢弃,为什么同龄人这时只需要安心读书,自己却要为生活奔波!

    不公平,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根本什么也不差,只要一个机会,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这样吧,我收养你和你妹妹,怎么样。”

    苏策忽然开口,轻飘飘的像是在谈论今晚吃什么,对上姜胜震惊的眼神,继续说:“我给你机会,让我看看你能优秀到什么地步。”

    “你……”少年几乎难以置信。

    “呵呵,你可以,看成是一场游戏,一场富人的游戏。”他的手触上少年的脸庞:“看看尘埃里少年,一飞冲天以后,会怎样。我还是挺好奇的。”

    苏策眼里闪着玩味,收回手,拿出手帕擦了擦,也不看倒在脚边的少年,说:“你叫姜胜?我家这边估计不会允许有异性,你随我姓苏,加上我的名字,就叫苏胜策。”

    他把擦了手的手帕,折好,递到姜胜手边就离开了。

    “给你考虑的时间,明天还是这个时间点,你愿意就来。”

    姜胜趴在地上,看着离开的苏策的身影,缓了一会儿,又痴痴的笑起来,眼神渐渐升起亮光……

    “我为什么不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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