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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谈过话以后,苏谙整个人渐渐振作起来,虽然身体情况每况愈下,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心态一直很积极。

    “苏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护士进来送药,照例寒暄。

    正在窗边晒太阳的苏谙听到声音,转头说:“来了啊,今天好早。”

    她朝护士走过去,坐在床边看护士忙活。

    护士一笑,带着些许揶揄:“还不是孟医生天天在我跟前转悠,耳提面命的样子,让我想忽视都不行啊。”

    苏谙想象着孟钦的样子,跟着笑:“呵,倒是很难想象他哪个样子。”

    “苏小姐,你和孟医生很熟吧,”她一一打开各种药膏检查,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原子笔,在药盒上写着什么,还一边说:“我认识他那么久,没见过她对哪位病人这么上心的。”

    “我们之前认识的。”苏谙解释着。

    “怪不得呢!”护士一副原来如此得神情,又说到正事上:“上个月的药我看你用的差不多了,这些是这个月的药,梁医生根据你的伤口情况,减少了这个月的药量。苏小姐,要记得按时擦。每天的次数和用量我都写在盒子外面了。擦的时候注意看一下就好了。”

    护士把笔按回去夹在外衣的口袋上,和苏谙道别。

    “好,我记住了。”苏谙想站起来送护士到门口,被护士一口拒绝:“没事的,苏小姐,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先休息吧。”

    听罢,苏谙只好坐在原位上,看着护士离开。还不忘补充一句,谢谢。

    护士离开后,苏谙坐在床上开始看着身旁的药盒。把他们重新拿出来重新排序,然后再一个一个放回去。心里并无他想。

    孟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谙在摆弄手中的药膏。他走过去,合上手中的病历对她说:“药膏已经送过来了吗?怎么样?最近感觉还好吗?”

    “对啊,听护士姐姐说是某人每天早上马不停蹄的催促她,所以药膏才这么快送过来的。”苏谙收回手,把脚缩回床上,屈膝抱坐着。

    孟钦倒是一派镇定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之前检查的时候发现你的药膏快用完了,顺便提了一句。没想到她就记住了。”

    “哦,原来是这样。”苏谙顺着他把话说下去。

    孟钦显然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交叉双手在身前,微微靠着一旁的床头柜,低着头享受这安静的时光。

    “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苏谙头靠在膝盖上,侧着头问他。

    孟钦“嗯”了一声,看了看苏谙,说道:“算是……一件好事。”

    看到孟钦在看自己,她问:“和我有关?”

    对方挑了挑眉,算是承认。

    如今自己身上还能算得上是好事的话,那应该是……

    “我的病……怎么样了?”她试探着开口,有些期待。

    听到苏谙这么问,他果然更开心了,双手插兜,站直面向苏谙,静了一会儿,久到苏谙以为自己期待落空,才开口说:“情况稳定。”

    “真的吗?”苏谙喜出望外,高兴地坐直身子。

    他又拿过一旁的报告,打开,翻到特定的一页。指着上面的数据,说出好消息:“你看这里,细胞数下降的速度明显变低,还有这里,红细胞竟然有了小幅度的回升……”

    苏谙听不懂,但还是看着孟钦手指所指的地方,听着耳边,孟钦赋予这些小小的数字含义,仿佛生命都在缓缓地被拉回来。

    阳光贴着孟钦的手,在报告上留下小小的阴影,苏谙忽然想到书里看到的一句话------

    天气很好,我还活着。

    “真好。”苏谙听完孟钦的长篇大论,做出评论。

    几个月来的愁绪终于得到了缓和,孟钦本能的花多了起来。他喝了一口水,做出最后的总结:“是啊,真好。”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孟钦似乎发觉自己靠的有些近,退后了一步,像初始那样,靠在桌子一旁。

    又是一片寂静笼罩,太安静了。孟钦忽然不知道该干嘛,看着苏谙。等到苏谙看过来,又立刻转过头去。

    “你刚才看我做什么。”苏谙淡淡陈述她的疑问。

    听到这话,他又看了苏谙一眼,被一直看着他的苏谙逮个正着,他一噎住,脱口而出:“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鬼答案,说出这句话后,孟钦就在心里鄙视自己。

    “哦……”

    空气中,某种情感似乎被沉默压抑着,在做着冲出牢笼的努力。

    它竭力把这对无名无份的尚在懵懂时期的有情人拉下水,诱惑着,带他们准备突破第一道防战。以便自己占据在胜利的一方。

    可惜,古往今来,这种时刻最是惊心动魄。

    一不小心,一不留神,说错了话,词不达意,情分缺失,更甚者,表错了情也未可知。

    他们需要酝酿一下,缓冲缓冲。

    谁开口?谁先来?说什么?怎么说?

    都是这对新手情人要好好考虑的事。

    情长的硝烟,最是绵长诱人,锋利的刀,箭。落到身上,半点不落伤痕,只是在心口某一处,轰然坍塌出一个轮廓,今后只允许你来入住。方得圆满,才是完整人。

    最终的对峙,还是止步于友情上。

    情分不足,两人都还不够资格。

    “出去逛逛吗?”男子风度不能少,总不能一直让人家女孩子尴尬。

    苏谙看着外面的太阳,陈述事实:“有些热吧。”

    “多晒晒太阳有好处。”他作势要告辞的样子,准备离开,有之前还不忘问一句:“真的不去看看?”

    “额……”好吧,败给你了。“行啊!等我换件衣服。”苏谙爽快的答应他。

    孟钦开心地扬了一下一边眉毛,勾起嘴角:“那你快点,来晚了太阳都没了。我在门口等你。”

    “知道啦,快出去。”苏谙下床,把孟钦推出去,转身走向衣柜,打开。

    她手指从一件件衣服上划过去,忽然停住,把手指所指的衣服拿出来。

    是一件绿色吊带连衣裙。苏谙为见柳牧买的,都还没来得及穿……

    ……

    门外,孟钦第五次看了手表,他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到却是在没想到女孩子换一件衣服这么久。他有些崩溃,算是体验等女孩换衣服是什么感觉了……

    又忽然想起苏谙的病,怕忽然发作起来,她晕在里面。

    他重重地敲了几下门,没有动静。

    事不宜迟,孟钦立刻退后几步,准备撞门。

    他估摸了适合的距离,挽起袖子,调整身体角度,下一刻,冲刺撞向门,就在孟钦碰到门的瞬间------

    门居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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