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盼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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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盛纮有两个软肋，一曰林小娘，二曰仕途。
盛老太太一下子全都捏住了。
盛纮挨了一顿训，心爱的女人丢了管家权，最后还得屁颠颠儿对老太太说一声:
谢谢嗷~
盛纮是个耳根子软的，盛老太太也是个心软的，尽管儿子儿媳对她多有怠慢，可为了这个家，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局，她依旧操心提点。
这个道理，盛家的人基本都晓得，但知道和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譬如林小娘，她就不愿意做到。
林噙霜痴缠着盛纮，细数自己管家的辛苦，一声声的“纮郎”叫的红狼心肝发颤，好几次险些答应。
不过一想到影响仕途，立马就又清醒了。
盛纮宠爱林小娘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相比于自己的前途，这份宠爱显得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自私是人的本性，只是有些人明显，有些人不明显。
然而再不明显，在涉及自身重大利益的对比时也会变得明显。
但好在老太太给出了非常合适的理由，盛纮可以直接拿来搪塞林噙霜，而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虚伪和冷漠。
“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我也是没办法啊！华儿眼瞅着就要及笄，今年或明年就要和邢侯成亲，大娘子是华儿的生母、邢侯的岳母，到时邢侯知晓家中是这般安排，华儿的颜面往哪放？邢侯又会如何想？”
盛纮苦口婆心的劝，林噙霜却不理会。
“忠勇侯爷和大姑娘成了亲，纮郎你就是他的岳丈，他一个女婿，还能对岳丈指手画脚不成？纮郎何必如此畏惧，没得堕了自己的威风。”
威风？
我在忠勇侯面前有个屁的威风！
想想自己连喝醉了都不敢放狠话，只能说一句“我就把她接回来”，盛纮自己都觉得脸红。
捧哏不要太过呀！
“他自然是不会对我指手画脚，可你和墨儿枫儿就不一样了，墨儿是咱们的女儿，枫儿是咱们的儿子，你我得为他们考虑啊！他们也是华儿的弟弟妹妹，将来长大了，无论婚事还是前途，说不得就要倚仗华儿和邢侯，若是因区区管家之事结了怨，惹得邢侯不愿开口，生生耽误了墨儿枫儿的终身大事和前途才是悔之晚矣！”
林噙霜所有的不情愿，终究是在盛纮的一句话里灰飞烟灭。
“霜儿，你也不想墨儿以后嫁的不好，枫儿没有好前途吧？”
“纮郎~”
林噙霜一下子扑到盛纮怀里。
“人家才不是在意什么管家不管家，霜儿就是想看看纮郎心里有没有我们娘仨儿。”
盛纮搂着林噙霜宠溺一笑:“现在看到了？”
“纮郎是霜儿心目中最好的郎君，最好的父亲。”林噙霜嗲嗲的撒娇，“纮郎要什么，霜儿都给，纮郎说什么，霜儿都依。”
林噙霜此话一出，盛纮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宠爱林噙霜，固然有经历相似的同病相怜，但并不占主要原因，不然他为什么不跟卫小娘明兰母女两个同病相怜？
说白了，还是劣根性作祟。
他享受林噙霜的“柔弱不能自理”，贪图林栖阁的情绪价值。
盛纮小时候受到的欺凌和苦楚，让他对高高在上的权威充满渴望。
然而不幸的是，王若弗并不是那种小鸟依人将夫君高高捧起的妻子，相反，王大娘子千娇万宠的长大，性格颇为强势。
盛纮在王大娘子这里找不到大男人的快乐，便寄情于林噙霜。
即便后来又有了卫小娘，可卫氏自持身份，内心清高，不愿娇柔奉承。
林噙霜不一样，她放得下身段，低的下头颅，那份“离了纮郎就活不了”的依恋，真真儿让盛纮的“权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也就是这样，盛纮一步步的走上了他父亲的老路，那也是他曾经无比痛恨的一条路:
宠妾灭妻！
屠龙者终成恶龙，而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林噙霜有百般不好，什么狠辣恶毒、阴险卑鄙、目光短浅……等等等等，但作为一个母亲，在对待子女上，林噙霜在自己有限的眼界里给予了他们最好的，哪怕不择手段。
所以她愿意为了墨兰和长枫妥协。
这一点其实和卫小娘很相似，卫小娘为了明兰，同样隐忍颇多。
只是林噙霜眼界狭窄，卫小娘的格局也没大到哪里去。
认不清的现实，放不下的矜持，抛不开的清高，停不了的退让。
殊不知，内宅的争斗也是会死人的，一味的隐忍退让，只会让敌人变本加厉！
真是让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但是现在的卫小娘，似乎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明兰和小桃穿的暖暖和和，一人捧着一兜糕点，并排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喵喵喵的吃着。
“这桂花煎也太好吃了。”
“樱桃煎也好吃呢！”
“我尝尝我尝尝。”
“给。”
“哇~好次！姑娘是从哪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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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买的，是大姐姐的大姐夫送的。”
“大姑娘的大姐夫？大姑娘还有大姐夫？是谁啊？”
“侯爷呀。”
“那不是大姑娘的夫家吗？”
“对呀，侯爷是大姐夫，大姐夫是大姐姐的，没错呀！”
“没错吗？”
“肯定没错！”
不爱出屋的卫小娘也破天荒的晒起了太阳，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不时扭头看看她们两个，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儿”的童言童语，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对生活的渴望。
要是能看着小六长大、嫁人、生儿育女、儿女再生孙，那该有多好。
小蝶在院里洗着衣服，不时瞟一眼廊下的一大两小。
小娘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呢，可真好看！
大姑娘是个好的，不时的送些东西，对六姑娘也多有关照。
大姑娘许的侯爷也是个大方的，又是裘皮布料，又是首饰金银，年前还特地送了不少好炭。
重要的是还特别用心，送什么都是一式几份，每个院子都不落，带着六姑娘出去玩也从来没有区别对待。
感觉日子突然一下子就好过起来了。
活该人家能当大官，这不比主君公平公正多了！
六姑娘不必再眼巴巴看别人吃，小娘也不用再典卖为数不多的嫁妆，连她小蝶干活都充满了力量。
若是让小蝶描述的话，她愿意称之为:
盼头儿。
众所周知，盛纮有两个软肋，一曰林小娘，二曰仕途。
盛老太太一下子全都捏住了。
盛纮挨了一顿训，心爱的女人丢了管家权，最后还得屁颠颠儿对老太太说一声:
谢谢嗷~
盛纮是个耳根子软的，盛老太太也是个心软的，尽管儿子儿媳对她多有怠慢，可为了这个家，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大局，她依旧操心提点。
这个道理，盛家的人基本都晓得，但知道和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譬如林小娘，她就不愿意做到。
林噙霜痴缠着盛纮，细数自己管家的辛苦，一声声的“纮郎”叫的红狼心肝发颤，好几次险些答应。
不过一想到影响仕途，立马就又清醒了。
盛纮宠爱林小娘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相比于自己的前途，这份宠爱显得又是那么微不足道。
自私是人的本性，只是有些人明显，有些人不明显。
然而再不明显，在涉及自身重大利益的对比时也会变得明显。
但好在老太太给出了非常合适的理由，盛纮可以直接拿来搪塞林噙霜，而不至于暴露自己的虚伪和冷漠。
“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我也是没办法啊！华儿眼瞅着就要及笄，今年或明年就要和邢侯成亲，大娘子是华儿的生母、邢侯的岳母，到时邢侯知晓家中是这般安排，华儿的颜面往哪放？邢侯又会如何想？”
盛纮苦口婆心的劝，林噙霜却不理会。
“忠勇侯爷和大姑娘成了亲，纮郎你就是他的岳丈，他一个女婿，还能对岳丈指手画脚不成？纮郎何必如此畏惧，没得堕了自己的威风。”
威风？
我在忠勇侯面前有个屁的威风！
想想自己连喝醉了都不敢放狠话，只能说一句“我就把她接回来”，盛纮自己都觉得脸红。
捧哏不要太过呀！
“他自然是不会对我指手画脚，可你和墨儿枫儿就不一样了，墨儿是咱们的女儿，枫儿是咱们的儿子，你我得为他们考虑啊！他们也是华儿的弟弟妹妹，将来长大了，无论婚事还是前途，说不得就要倚仗华儿和邢侯，若是因区区管家之事结了怨，惹得邢侯不愿开口，生生耽误了墨儿枫儿的终身大事和前途才是悔之晚矣！”
林噙霜所有的不情愿，终究是在盛纮的一句话里灰飞烟灭。
“霜儿，你也不想墨儿以后嫁的不好，枫儿没有好前途吧？”
“纮郎~”
林噙霜一下子扑到盛纮怀里。
“人家才不是在意什么管家不管家，霜儿就是想看看纮郎心里有没有我们娘仨儿。”
盛纮搂着林噙霜宠溺一笑:“现在看到了？”
“纮郎是霜儿心目中最好的郎君，最好的父亲。”林噙霜嗲嗲的撒娇，“纮郎要什么，霜儿都给，纮郎说什么，霜儿都依。”
林噙霜此话一出，盛纮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宠爱林噙霜，固然有经历相似的同病相怜，但并不占主要原因，不然他为什么不跟卫小娘明兰母女两个同病相怜？
说白了，还是劣根性作祟。
他享受林噙霜的“柔弱不能自理”，贪图林栖阁的情绪价值。
盛纮小时候受到的欺凌和苦楚，让他对高高在上的权威充满渴望。
然而不幸的是，王若弗并不是那种小鸟依人将夫君高高捧起的妻子，相反，王大娘子千娇万宠的长大，性格颇为强势。
盛纮在王大娘子这里找不到大男人的快乐，便寄情于林噙霜。
即便后来又有了卫小娘，可卫氏自持身份，内心清高，不愿娇柔奉承。
林噙霜不一样，她放得下身段，低的下头颅，那份“离了纮郎就活不了”的依恋，真真儿让盛纮的“权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也就是这样，盛纮一步步的走上了他父亲的老路，那也是他曾经无比痛恨的一条路:
宠妾灭妻！
屠龙者终成恶龙，而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林噙霜有百般不好，什么狠辣恶毒、阴险卑鄙、目光短浅……等等等等，但作为一个母亲，在对待子女上，林噙霜在自己有限的眼界里给予了他们最好的，哪怕不择手段。
所以她愿意为了墨兰和长枫妥协。
这一点其实和卫小娘很相似，卫小娘为了明兰，同样隐忍颇多。
只是林噙霜眼界狭窄，卫小娘的格局也没大到哪里去。
认不清的现实，放不下的矜持，抛不开的清高，停不了的退让。
殊不知，内宅的争斗也是会死人的，一味的隐忍退让，只会让敌人变本加厉！
真是让人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但是现在的卫小娘，似乎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明兰和小桃穿的暖暖和和，一人捧着一兜糕点，并排坐在廊下的小杌子上，喵喵喵的吃着。
“这桂花煎也太好吃了。”
“樱桃煎也好吃呢！”
“我尝尝我尝尝。”
“给。”
“哇~好次！姑娘是从哪里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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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买的，是大姐姐的大姐夫送的。”
“大姑娘的大姐夫？大姑娘还有大姐夫？是谁啊？”
“侯爷呀。”
“那不是大姑娘的夫家吗？”
“对呀，侯爷是大姐夫，大姐夫是大姐姐的，没错呀！”
“没错吗？”
“肯定没错！”
不爱出屋的卫小娘也破天荒的晒起了太阳，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不时扭头看看她们两个，听着“好像哪里不对劲儿”的童言童语，心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对生活的渴望。
要是能看着小六长大、嫁人、生儿育女、儿女再生孙，那该有多好。
小蝶在院里洗着衣服，不时瞟一眼廊下的一大两小。
小娘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呢，可真好看！
大姑娘是个好的，不时的送些东西，对六姑娘也多有关照。
大姑娘许的侯爷也是个大方的，又是裘皮布料，又是首饰金银，年前还特地送了不少好炭。
重要的是还特别用心，送什么都是一式几份，每个院子都不落，带着六姑娘出去玩也从来没有区别对待。
感觉日子突然一下子就好过起来了。
活该人家能当大官，这不比主君公平公正多了！
六姑娘不必再眼巴巴看别人吃，小娘也不用再典卖为数不多的嫁妆，连她小蝶干活都充满了力量。
若是让小蝶描述的话，她愿意称之为:
盼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