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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来,这样的话语听的二人心里不知有多么的受益和顺畅。虽然两人的年龄都已不再年轻,可显露在脸庞上那种羞答答的表情还是无法掩盖的。

    考虑到那边的工厂不能没有领头人,猎户等人也只有以后再说了,这也是安娜的意思。

    最终把婚庆时间敲定在了一九一八年的新年第一天,也就是说,留下的准备时间也只有一个礼拜了。

    阿芳在闲暇之余说:“如果你们婚后想去伯力,我这次回去就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好。”东平急忙摆摆手说:“大嫂,不用忙这些了,安娜很喜欢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变化,当初这儿只有几根烟囱,现在竖起来的可是好几十根啦。”安娜也向她点头表示认同的说:“我们暂时就不去那儿了,再说,我们现在也不能离开这儿这儿。”阿芳想想也是,既然安娜都这么说了,想必会有个中原因,就有感而发的说:“是啊,这里是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要不张强怎么总说他有眼光呢,你们不过去也罢,反正这儿也不能没有你俩。”

    东平垂下头说:“多谢大嫂的信任。”他的这一反常动作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她二人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插不上嘴的娅琴已将厨房收拾干净,又端来了一壶刚沏好的茶水不声不响地又坐回到了安娜的身边,只是这一次她一直都是侧着身子看着安娜,这就让阿芳想起了女儿下午所说的话,就对东平说了句:“你还跟我客气个啥,”之后就转向了安娜,对她说:“今后不管什么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的,”然后就朝着女儿努了努嘴接着说:“只是这孩子从小等于是你带大的,她的禀性你知道,以后可别再宠着她了,听说她还要你帮她做事来着?”

    安娜立刻就把脸转向了娅琴,好在她的容貌遮掩了一切:“对对对,你让我打听的事已经有了结果,离这里百公里不到的大森林里是居有部分那乃人的群体,他们是以饲养麋鹿为生的,不过这都只是听说,谁也没见过这些人。”

    讨人喜欢的娅琴就是聪明,她从阿姨的眼睛里就明白了过来:“谢谢阿姨,我们来时经过了一个小镇,可能就是你说的地儿,它和别的地方是有点不一样。”别看她表面说得挺轻松,心里可是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越是别人不相信她说的‘那件事’都是真的,她就越想解开这个迷团、心境就越加迫切!现在她已经想到了策略,就是去找和她说过话的那位白胡子老爷爷,在坐的三位大人当然不知道这里面还会藏有其它隐情。

    东平又夸赞了她说:“你很能联想,那儿熏鹿肉的味道是很独特。”娅琴用简单的一句话结束了险些暴露出日渐膨胀地思念:“我就觉得好玩嘛。”

    安娜也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胸前拨拉了几下佯作掸去身上飘落的烟尘,以掩盖自己健忘的缺憾并借机说:“姐姐可真会挑时间说话,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东平在她们娘俩还没有想起来时就说:“今天是基督教的平安夜。”“我记得,在这里过了一个圣诞节,好像是在七号嘛”阿芳不紧不慢的说。东平便有板有眼的为她作了解释,他说:“是的,这里大多数人都把七号作为圣诞节,这就是东正教和基督教之间的区别。”娅琴插嘴说:“安娜阿姨喜欢安静,所以才说妈妈会挑好日子,平安嘛。”她这一席话说的安娜心里暖暖的,疼爱地顺手就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捏着她的小脸蛋说:“就数你会说话。”娅琴也不挣脱,而是撒娇一般往她怀里钻。

    十二月三十日临近中午时,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新房的布置虽然没有那么富丽堂皇,它的典雅程度在这个镇子里还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

    东平舒了一下筋骨,满意的说:“看到安娜高兴的模样,这银子就算没白花。”安娜白了他一眼后对着阿芳说:“他呀,只要一高兴,南北就是一个样了。”阿芳伸出晃动的双手说:“得得得,今天我去做个大锅烩,吃完了还有不少事要做,”她转了一圈后又问道:“哎?娅娅哪去了。”安娜说:“她出门有一会了。”“这孩子”阿芳把手一甩赶紧去了厨房。

    东平带着别样的神情走了过去把安娜的双手握在了手心里,安娜没有说话,东平也没有说话,他俩就这样静默地相互对视了一会儿,安娜才闭上了双眼。

    一盆热气腾腾的冬菇、面鱼加碎肉的烩锅刚上桌,娅琴就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没等妈妈开口她就先嚷开了:“好消息,好消息,新年过后就有一班客运列车。”“你听谁说的?近段时间的火车很不正常,运送货物的列车倒是不少”安娜说。

    娅琴得意的告诉她:“是调度室里的一位胖调度告诉我的。”

    安娜抿嘴一笑就说:“他的话你可不能信。”“管他呢,这次说的不准,下次就不信他呗。”她不仅去了车站,她还找到了那位白胡子老爷爷。阿芳本想是要说她几句的,在听了她俩的对话以后就改变了原有的想法说:“回来的正是时候,明天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要好好的在家里歇着,别忘了后天你是要为阿姨作伴娘的。”

    “知道了,妈妈。”突然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屁股底下都能感觉到的震颤让正在摆放碗、筷、叉、勺的东平立刻一股脑地将它们都扔在了桌子上,快速跑出门去看了一会就回来说:“天也没有变,山上也没见烟尘,这个时节怎会有这么大的雷声?”无人能答,安娜猜忌的问他:“震动那么大,会不会是……?”其实阿芳也有不祥的猜忌,只是不敢说出口,睁大的双眼一直在望着东平。

    虽然东平的担心并不比她们小,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重新摆起了餐具说:“不会的,那年的大爆炸怎么也不会再次发生,就算是战争那也打不到这里来呀,我看就是个自然现象。”

    娅琴这时却心里暗暗偷笑,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贺叔叔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可能是地震,我们校长曾经说过,这里以前发生过好多次地震,但都不是很大”娅琴说完就站起身来为大人们的碗里盛满可口的汤饭。

    她的话说的三位大人相觑无语,席间只听得‘稀稀溜溜’的声音,东平干咳了几声后又一次放下碗和筷去了外面转悠了好一会回来又说:“当地人都认为这是雷声,不过他们也说很少在这个季节里听见这样的声音。”安娜表示认同:“这里的人大都很诚实。”

    娅琴便和起了稀泥:“没人会知道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三个大人在尴尬的分秒过后不约而同的说:“是是。”“是这样。”

    整个下午至晚间他们还是在快乐的氛围中忙着炒花生、制作奶油甜点和分包糖果及整理衣物中度过,这期间,只有娅琴向安娜询问的问题最多,而且没有一点是和婚礼上的细节有关,全都是些养鹿人吃什么、‘那乃人’是些什么人,有没有双面性等问题。

    问的多了,就不得不让安娜有所细思,对她提出了反问:“娅娅,莫不是你还在为你叔叔担心吧?”“不是”娅琴随口做出回应。

    既然她说不是,安娜自然就和她拉起了家常:“你以前说,那封信很有可能会是陷害他的人干的,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会有那样的事。”娅琴不说话了,她点着头把手里刚捏成型的五角奶油面鱼丢进了炸好的瓦盆里而不是放进油锅中,第二个还是这样……。

    第二天,东平穿好大衣准备出门时对他的未婚妻说:“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我去厂里看看,顺便挑选几名好一点的明天随车,”他的话被几声轻微的扣门声给打断了,他赶紧朝大门跑了过去,随着涌进的雪花,一个戴着大棉帽几乎罩住了半个头的孩子走了进来,在东平关上门时他已将帽子取了下来,把它在自己的腿上摔打了几下,红扑扑的圆脸蛋上生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安娜一看就喜欢上的说:“哪家的孩子这么可爱。”

    那位八九岁大的小男孩把帽子往掖下一夹吃力的从棉衣里掏出一封信来往东平手上一塞就说:“这是一位老爷爷要我今天交给你们的。”‘今天?’东平疑惑的接过信时也在孩子的头上表示爱意的摸了一把,见是用俄文书写的就把它交给了安娜,并用略带不安地腔调说:“是巴普的笔迹。”

    走过来的阿芳站看到安娜的眉毛在不断地聚拢,她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只见安娜如冷美人一般的抬起头来盯着东平说:“他最大的深基铁矿昨天垮塌了。”“啊?…那他怎么说?”东平急了。

    安娜的眼睛停留在了这位孩子身上,阿芳转身向厨房快步走去;这时东平蹲下身来心急的问那孩子:“昨天的信怎么今天才送来?”那孩子说:“是那位老爷爷要我今天这个时间来送的。”

    阿芳这时也回到这里,她把抓在手里的糖果和面鱼塞进了孩子的棉衣口袋里,那个小男孩便开心的带好帽子、打了招呼就向门口走去,阿芳立刻起身跟了上去,此时身后传来了安娜的声音:“彻底的坍塌了,井下还有二十多名矿工全没了,他说他不能再在这里逗留,已经连夜离开了这里,他请你谅解他。”

    送出小孩的阿芳还没有关上大门,东平就已经冲了出去。

    婚礼照常进行。

    教堂顶端的钟声在敲打第十响时,阿芳就和几名身穿大红袄的女人们开始向停在玛利亚教堂门前插满松枝和香樟枝条的三辆漂亮的马车前抛撒着绿色枝叶和不同形状的彩色碎纸片,一直撒到了教堂的门沿下。几秒钟过后,一只黑猫就不怕人的顺着墙边慢悠悠的走到了大门前‘喵喵喵’地叫了几声竟然躺在那里不走了。

    一位当地妇女马上捡起一粒小石子向它投掷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刚做完一小时弥撒的人们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被眼前的红蓝搭配与白茫茫一片的场景给惊呆了,人们纷纷住足观望,并为走近前来的一对与众不同的新人避让出了一条通道,目送着他(她)们在各自的侍伴下缓缓步入厅堂、径直朝着祭坛走去。

    人群中有不少都是以一种惋惜的状态注视着新人的背影在那里窃窃私语,当然,这里所指的大多为男性。

    这是大善有责的神父为他俩做出的安排,他清楚这两位的结合在这里是不会有多少当地人会来参加,所以,他对这一天的安排相当认同,并一再告诫参与与人:“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时间”因为他把每对新人的婚礼都视为无比神圣。

    当安娜取下带在头顶上由青、黄二色枝条编成的‘花’帽套在东平牵着的那只小羊羔的头上后,他俩便一同面对着玛利亚的画像摊开双手在各自的心中默默地表达内心的敬仰。

    神父领着一名牧师从边门走了出了来,在早已准备好的状态下亲自为他俩行了感恩祭。

    牧师随后在朗诵完一段经诗后就将放有信物的托盘躬身托在了两个孩子的面前,偏偏就在双方交换信物这一神圣时刻却出了一个小小的瑕疵;东平的随身男童并没有将那枚银质戒指交给东平,而是攥在手心里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又看看他。

    站在一旁的神父难得一见的俯下身来轻声地说:“我的孩子,他俩是今天最美丽的公主和王子,不是吗?”那个男童这才不情愿的把戒指放在了东平手上。

    站在他面前的娅琴对这位男童投去了一道冰冷的寒光,这一切都被站在祭坛下方的阿芳看得真真切切。

    阿芳虽然解不开眼下这许多迷团,而在她脑子里却闪过了一个与之毫不相符的念头:安娜应该属于亚力托夫。

    又过了两天,果然有一趟由西向东的客运火车会在接近中午时到达这里,她们一行四人便早早地就来到车站等候了。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不仅遇上了一个好天气,在等车的人群中还见到了好几位熟悉面孔,这些人都是在婚礼上见过的。

    阿芳和他(她)们热情的打着招呼,不一会儿,大家就聚拢在了一起说起闲话;安娜这才知道她们母女俩几乎是不落一户人家的把喜糖都送到了,她不得不和蔼可亲的指着阿芳向别人介绍说:“她是我的好姐姐。”

    久等不见火车开来,安娜便和娅琴一起去找茅厕,在这个当儿自然也就给阿芳留下了一个难得同东平单独说话的机会,她挪了挪坐在屁股底下的包袱,对蹲在台阶边上很少开口说话的东平说:“新婚没几天,怎么就挂着个脸儿?”

    东平咂了咂嘴勉强的笑了一下说:“没那事,习惯了。”

    “可不能这样,怎么说也是新婚嘛,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挂在脸上的。”东平非但没有回答,反而微微的皱了一下眉。

    “怎么,没见你们俩口子绊过嘴呀?”阿芳问道。

    东平赶紧解释说:“不,大嫂,你想多了。我在想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也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再回来。”阿芳双目紧闭的思索着,她知道巴普洛佐夫先生的离去对他个人不会有什么影响,猜想他一定是在思念他的两位兄长了;她在评定了自己的推断以后向他试探着:“想他们了吧?”东平没有隐藏的点了点头,阿芳紧接着又向他提出了新的内容:“这么久了,我还没问过你是怎么和他二人走到一起的,可以和我说说吗?”

    舒适的阳光伴随着阵阵微风,昨夜的寒冷像是已然远去,东平的脸被晒的发红,看不出来是不好意思,还是无从说起,好半天他才挤出来一句话来:“大哥以前没告诉过你呀。”

    这是一个永无头绪的结语,阿芳着实也是不太痛快的回应了他:“没有!”东平却说:“这个嘛,还真是不好说,说起来话可就长多了。”阿芳急忙说:“没事的,反正火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她两个指不定也在到处转悠。”

    东平沉思了片刻又摇了摇头,在他重新看了一眼阿芳后才说:“是因为一个女孩。”“?”“一个犹太人家的女孩。”阿芳没有插嘴,她了解东平,在他想说话时若被打断,再问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果然:“那年,我刚到斯科沃罗季诺时,是在一家木器工厂里做工时认识了契柯夫,他对我很好,我和他很快就成为朋友了,那时我们几乎天天都形影不离。”阿芳对他不断地点着头。

    “住在中心街区里的一位小姑娘经常来工厂找我们玩,只要我们空闲时就会带着她一起爬山,一起嬉戏玩耍,玩累了就坐在一起讲一些各自听说过的那些故事,”阿芳觉得好奇才打岔问了一句:“姑娘都给你们说些什么故事?”东平想都没想的说:“说的都是些魔法故事和算命什么的,我就给他们讲手拿如意金箍棒的传说,”说到这里他回过头去朝身后张望了一眼,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向铁轨抛去说:“后来渐渐地发现我们两人都同时喜欢上了这位姑娘……,再后来她就不来找我们了,只是在通往工厂的一个岔口等着我们,”“那是等你还是等契柯夫?”阿芳没能忍住。

    “是在等我们,虽然那时我和契柯夫已经不常是一同出门了,但是那位姑娘却非常固执地非要等到人齐了才愿一同玩耍,否则就坐在那里不离开,再不然,就是说一会话就回去了。”

    这一回阿芳是真的想问了:“是个不错的姑娘,那时你爱上她了吗?”东平诚实的说开了:“没有,只是喜欢,那时我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哪里会有那个想法,不过我相信,谁见到她都会喜欢上她的,她很活泼,也非常讨人喜欢。”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犹如天空飘过来一片遮住了阳光的阴云,他的双手也在不断地搓来搓去:“那样的开心日子仅仅只过了一个冬夏,就再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说?”

    “那是一个令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日子,天,也像今天这么蓝,只是它连着郁郁葱葱的草坪和森林,”他的话匣已经完全打开:“我们三人和平时一样去了兴安大山脚下长满青草的宽阔坡地,围坐在草甸上谈论着以后我们都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突然间瞥见了契柯夫的双眼朝着姑娘身后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便扭过头去,一只棕毛熊已经走出了丛林正朝着我们这里奔来,‘快跑!’那时我们同时都拼命地迈开双腿往山下跑,谁也没有顾及到谁,忽然间,在离我们只有十来码处的一块大山石那里响起了一声枪响,随之就听见那只棕毛熊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声,回过头来再看时,它已经站立了起来,头部像是受了伤,紧接着又响起了第二声枪响,那只棕毛熊晃了晃就倒了下去,我赶紧跑到冒出烟雾的那块大石头后面一看,有一位青年正趴在大石上喘着粗气,他脸色煞白,我上去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后朝棕毛熊倒地的方向指了指又趴了下去。我赶紧向不远处的契柯夫招了招手一起往回跑去,然而那位姑娘已经没了生命……,她的脖子被咬断了,身上也被嘶咬的不忍目睹。”说到这里他极力的昂起头来不想让噙在眼中的泪水流出,他低下头去:“我那时能做的只有脱下衬衣盖在她的身上。”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阿芳已经问不出什么话了,只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得出来,他对那位姑娘是有感情的。

    东平继续说:“那位青年提着猎枪走了过来时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我们说:‘你们真是好样的,我只有二发子弹’直到这时我才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还在得瑟,”他用衣角擦了擦眼上已经流出的眼泪:“然后他又蹲下身去掀开盖在她脸部的衬衫一角看了看说:‘我知道她住哪。’之后就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棕毛熊并朝它很命的踢了一脚,对着我们就像发命令一样的一歪脑袋说:‘走!’”

    阿芳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那个青年人是?”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就是我们干活的那家木器厂厂主的儿子,名子叫做维克多-叶列维斯基。”“哦。”“他把我们带到了那位姑娘的家中,又领着她的家人一同回到坡地,和她的家人就地掩埋了姑娘的遗体;在与逝者的家人告别时,维克多指着那只死灰熊随便一说:‘它归你们了。’”东平说到这里一个劲的直摇头。

    阿芳看了一眼旁边等得不耐烦的乘客,和发着牢骚的寂寞难耐的一些人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么说来,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这时东平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没有完全摆脱那位姑娘的惨死所带来的阴影,他永远都不想再提起这段往事,他很想在他的生命里将这段记忆作为永久封存。

    事实也是如此,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工厂,整天就是干活,读书,读书,干活,少言寡语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给养成了。

    之前,张强也向他问过这个问题,但都被他搪塞了过去,现在大嫂同样问到叶列维斯基与他的交往,他是出自于心不忍,何况他如今已经成了家。复杂的交织使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样子说:“他救了我和契柯夫的命。”

    阿芳一边点着头,一边还想知道的更多:“你和叶列维斯基交往那么久了,应该对他了解的比较透彻。”

    东平晃动着脑袋说:“直到现在,我敢说,包括他的父母在内没人能真正了解他。那时他就不怎么呆在家里,更未见过他问过工厂里的事,只知道他去过很多地方,这还是偶尔和他在一起时听他自己说的。直到他把我们两个带到大哥这里来,他不还是跟从前一样神神秘秘的嘛,我们对此也都习惯了,从不去过问他的行踪,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今后见了契柯夫可以再问问他。”阿芳当然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这样一来她就更想知道叶列维斯基的现在。

    她问:“他说他在的那个组织目前已经赢得了胜利,怎么还不见他的人影呢?”东平今天习惯了摇头,他顺着铁轨望去。

    阿芳继续追着问:“你现在想他吗?”东平咂了咂嘴之后索性不说话了。阿芳知趣的也不再问下去,她清楚知道,东平今天能对自己说出这么多的话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何况自认识后就知他是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人。

    她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双腿还是忍不住女人的习惯又唠叨开了:“你现在已经成了家,以后就把那段往事忘了吧。”她没有注意到东平的腮帮上一松一紧的肌肉,他是在后悔,不该说出那段往事。

    她还在说:“安娜待你可是没得说,若是再有了孩子那才……”幸亏身后想起了安娜兴奋的声音:“我们的娅娅真是了不得,这里的火车司机她都认识。”阿芳和东平连忙站起身来高兴的听着她讲述刚才见到列夫时的情形。

    阿芳只关心眼下的实际:“他可知道今天的火车还来不来?”娅娅马上就应道:“来来,他说一准来,说客运车不过去他也走不了。”身边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脸上怠倦的表情也都得以缓解。

    东平说:“这个小娅娅到哪儿都讨人喜欢。”

    娅琴冲着他们三人甜甜的笑着,安娜也说:“听司机说,这躺列车还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东平紧接着就问她:“什么任务?”“那他没有说。”阿芳便接过话来说:“只要有车过来就行了,管那些做什么。”娅琴便偷偷地对东平叔叔做了个鬼脸。十三点过后,随着“呜呜”的几声鸣响,一个庞然大物拖着浓浓黑烟轰隆隆地驶进站台,在它还没有停稳之时,站台上就开始乱了起来,拿着锥形铁皮喊话筒的工作人员挥动着手臂大声的叫嚷着:“都往前面走,都往前面走,只有1,2,3号车厢可以上人。”人们便谁也顾不了谁的一窝蜂都向着火车头跑去,提着话筒的工作人员跟在后面竟然还嘟嘟囔囔的说:“活见鬼,今天哪来这么多人。”

    东平和安娜少不了也跟着人群往前跑,根本就没有注意闪在身后的车厢;娅琴拽着妈妈就近挤在了三号车厢的门口,刚站稳脚跟她就高声的向剪票的阿姨打着招呼:“您好,我们又见面了。”那位女剪票员抬起碧眼只能对她还以一笑,心里想:没有印象。不过轮到娅琴剪票时,又一次得到了她的笑脸。

    车上人很多,阿芳挤到了一处已经打开的车窗处伸出头去对东平招招手,大声说:“好好的照顾安娜!”之后,就被坐在座位上的人给推开了,窗户也被拉了下来,娅琴起初还想打开车窗与他们交流,可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却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只有和她母亲一样,隔着玻璃向他俩挥动着手臂。

    这趟列车可以说是一列运兵车,车到伯力时她们才发现从四号以后的车厢里下来了上千名军人,火车后面还载有不少‘大家伙’,由于离得太远也看不清它们是些什么东西。

    出了车站,虽然天已擦黑,娅琴还是停在了小广场上拉住母亲说:“我们再等一会。”阿芳不解地问道:“站了这么久,你还不觉得累吗?”娅琴望着车站的出口说:“妈妈,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好像是托夫叔叔。”“哦?”阿芳一听当然也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说:“你可要看仔细喽。”

    排列好的士兵不一会就在昏暗的光线下走出车站来到广场集结,娅琴几乎没眨一眼的过目了所有士兵和军官,最后她才对着妈妈长叹了一口气。阿芳此时并没有移步,而是揽住了女儿注视着眼前已经排列好等待训话的士兵:他们身上的戎装还算整齐,面容却显得憔悴不堪;当军官发出一声号令后,他们便迈出了整齐的步伐,低沉地唱着:“我们是一流的军队,战无不胜的保卫着自己的祖国,再凶狠的来犯敌人我们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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