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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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又是一个大晴天，万里无云，江凝躺在后院的树下乘凉，凉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但还是觉得这太阳要把地上的所有生物都当成烧烤架上的生肉一般烤熟才行，就连手里的蒲扇扇出来的风都是一股股热气。
萧寒山已经回边境两日了，江凝一直待在酒楼里，做一些打杂的小事，顺带安排新庄子的事情，好在萧寒山安排过来的人都还可靠能干，新地的地契文书一经办妥，他们就拿出了修建方案来，江凝只提了几个自己的需要，便放手给他们去建，另一边马友三在合川那边送去了不少塞外的良马牛羊，一切都进行的如火如荼。
“大姐？大姐？”江瑶急急忙忙从大堂跑到后院，神情慌慌张张。
江凝拿掉遮在脸上的扇子，眉头紧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县衙的差役来了，说要带你去过堂。”江瑶的脸上满是害怕和担忧，一边看着江凝，一边盯着大堂。
听到声音的张福林从厨房闯了出来，手里拿着菜刀。
“东家，怎么了？”
江凝猛然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大堂，“人呢？”
“在外面，阿毅拖着，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好有个防备。”江瑶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
“说没说为了什么事？”
“没说，只是说要带你去过堂。”
两人正说着，就见从过道里走来四个捕快模样的差役，其中一个留着髭须，嘴里嚼着一根柳枝，半截翘在外面，看起来是这四人中的头子。
“谁是江凝？”
江凝拍了拍江瑶，把她拦到了身后，又将张福林手中的菜刀压到了身侧，这才看着那人的眼睛，不卑不亢道：“我就是，不知你们是那个衙门的差人，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那人从腰间拿出一块刻着“捕快”二字的牌子，抬手伸到江凝眼前，晃了晃，“我们是县衙的捕快，现在有人告你私自制盐售盐，我们县令大人特着我们几人带你去过堂审问。”
江凝心中顿时闪过陈应安，这件事，除了陈应安，江凝再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动力，便继续问道：“几位大哥可知道是什么人告的官？”
那人有些不耐烦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公堂之上，自然就知道了，还不快走？”
梁毅从大堂外闯了进来，对着那头子问道：“几位难道不知这位是萧大将军的夫人？你们拿人可想过后果！？”
那几人明显脸上有了慌张之色，四个人面面相觑，领头那人语气稍稍缓和，道：“什么？萧大将军的夫人？”那位活阎王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当初他初到凉州时上一任的临沙县令因为贪墨百姓钱粮，就是被他去掉了乌纱帽，取了性命的。
梁毅怒喝，“正是，你们拿人之前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没打听清楚？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抓人？”
那四人脸色瞬时发青，为首的捕快对着梁毅拱了拱手，退后了几步，又对另外三人耳语了一阵子，那领头的汉子上前又对着江凝拱手，“萧夫人，刚才多有得罪，但是还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县令大人来之前就说了，不管是谁都得把人拿回去，私自制盐这可是大罪，您要是被诬告了，也好去说明白了不是？”
他们也是受命于人，这人要是拿不回去，挨板子的可就是他们了，更重要的，这个月的饷银就要打水漂了。
江凝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此刻还不能搬出萧寒山去抵抗临沙县令的传唤，但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权衡再三，江凝还是决定走一趟，“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几位走一趟吧，只是我还有些事要跟家里交代一下，几位可否稍等一会？”
“萧夫人请便。”
那四人拱了拱手，自往大堂里等着去了，江凝连忙对梁毅道：“阿毅，要是我天黑之前没回来，写信给林大人，告诉他我被人诬告了，李大人如今还在雍州，最好让他也知道，要是他们坐实了我私自制盐，有可能会来查封酒楼，今日之后带着阿月他们去行营待着，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来，家里的银钱这些也一并都带过去。”
梁毅神情凝重，点头答应，“好，那姐夫那里要不要去信？”
“不，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怕是有人要利用我扯到他身上去。”
“那你怎么办？”梁毅最担心还是官府那些人会对江凝动刑。
“没事，有萧夫人这个身份在，就算他们想动刑，也会掂量着后果。”江凝想着，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搬出萧寒山来，这些人醉之意不在酒。
江瑶听到江凝这么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大姐……”
江凝拍了拍江瑶的肩膀，对梁毅和张福林道：“照顾好阿瑶，你们自己也要保重。”
“好。”梁毅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江凝手里，“这些银子藏好，万一用得着的话。”
江凝也不推辞，将银子塞进了贴身的衣服里，又嘱咐了三人几句，这才往大堂去了。
江凝跟着四人到了临沙县衙，到了大堂就看到临沙县令张会良正坐在堂上喝茶，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站在一旁唯唯诺诺摇着扇子，见到江凝，便立刻拂袖正帽，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来，气势汹汹，“堂下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在下江凝，见过大人。”江凝下跪行礼，已经分站两旁的四人还未来及与张会良说话，就被江凝的行为惊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张会良听到“江凝”这个名字，愣了愣，他只觉得甚是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天气燥热，又赶在快要正午的时候来告，张会良显得有些不耐烦。
“堂下妇人，如今有人告你私自制盐售盐，你可知这是个什么罪？你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做出这种事来？”
江凝缓缓直起了身，抬眼看着张会良，“张大人，不知是谁告我私自制盐？可有什么证据吗？或者有什么人证吗？”
张会良心头的火气被江凝的直视点燃，一手拍在了桌上，“大胆妇人，敢这么和本老爷说话？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江凝皱了皱眉头，依旧不卑不亢道：“张大人，既然您说有人告我，那我总要知道告我的人是谁吧？我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被抓了来吧！”
堂下的捕快已经冷汗直冒，他想告诉堂上的大老爷，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妇人，那可是堂堂萧大将军的夫人啊，可他还没上前，就被张会良喝退。
“来人，将这不知礼数的无知妇人先打个二十大板，无知刁民，也想学着话本里的对抗公堂吗？刘师爷，把状子给她，打完了，先让她画了押再说。”
领头的捕快看了眼江凝，又看了眼张会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知如何是好。
江凝此时站起了身，将眼前的罪状拿到了手里一眼扫过去，上面赫然写着私自制盐售卖的罪状，江凝冷笑道：“张大人，这案子，没有原告，没有审问，没有对峙，您就要给我定罪吗？”
张会良大手在桌上一拍，“大胆，谁让你站起来的，大堂之上岂容你这贱人放肆！哼…你这罪状，还用审问吗？刘师爷，将那条绣着字的盐袋子拿过去让她看看，是不是她的东西！”
那师爷拿来一个白色的布袋，上面绣着一个江字，江凝一看立马便想起当初因为将挂面的方子卖给了陈应安，在教他们和面时一起卖给了他们一袋盐，用得就是这个袋子，江凝之所以认识这个袋子，是因为这袋子还是林绣娘亲手缝的，上面的针脚与旁人的不同，但上面的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绣上去。
“张大人，你怎么能认定这袋子是我的？”江凝反问。
“哼，就知道你不想认。”
张会良说着挥了挥手，从后衙来了一个妇人，江凝看着，略微有些眼熟。
“刘氏，你可认得这个人？”
那妇人跪在堂下看了江凝一眼，又低下了头，连连点头，“回大人，小的认识，她就是卖给小人主家盐的人。”
“那袋子你可认识？”
“认识，那日就是用这个袋子装的盐。”
江凝这才想起，这个妇人就是陈应安当初雇来的，在他们家帮忙和面的妇人中的一个，可她并不记得她给陈应安盐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啊，想到这里，江凝暗骂一声“狗日的”，转头对张会良道：“张大人，劳烦你问问陈应安陈老板，当日我给他这盐的时候可说了什么话没有？还有，这位大婶，当日你真的在场吗？你可知道我这盐是从哪来的？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制的盐！？”
那妇人低头不语，只频频看向张会良。
张会良愣了愣，打眼仔细看了看江凝，“你既然知道是谁告的你，你还敢不认罪！？”
“呵呵，张大人，你收了陈应安多少钱？这样为他办事？不知道王刺史知不知道？”
张会良瞪大了眼睛，被人在下属面前看穿了心事，很不舒服，“大胆罪妇，竟然敢污蔑本官，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来呀，给我先打个二十大板。”
领头的捕快此时也顾不得张会良的颜面如何了，立刻上前，却被师爷拦住，“田慎，大人的话没听见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不快打！”
捕快头子一听，认真看了眼师爷，那师爷眼里的狠厉竟然比张会良更甚。
田慎后退了两步，权衡再三，对着另外三个捕快使了个眼色，作势将江凝的胳膊反押在了背后，他自己背对张会良，在江凝耳边用只能他们俩听见的声音道：“萧夫人，得罪了，你忍忍，我们不会下重手。”
江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叫田慎的捕快，一脸的不可置信，正在震惊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被强制压在了地上。
张会良手上的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给我打！”跪在堂下的妇人打了一个哆嗦。
江凝咬着牙，却发觉打在身上的板子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抬眼对上了田慎的目光，田慎立马悄声道：“喊出来。”
江凝会意，发出阵阵惨叫。
二十板子过后，江凝奄奄一息，尽管田慎等人并未真的下重手，但即便如此，江凝还是有些撑不住，晕了过去。
几个捕快看着江凝，又看向田慎，心里的恐惧慢慢放大，萧寒山他们得罪不起，但堂上那个张会良他们照样得罪不起，如今人已经打了，将来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师爷，让她画押！”张会良吩咐师爷，“赶紧的，这大热的天，画了押扔牢里去，听候发落！”
刘师爷听了吩咐，上前就准备抓了江凝的手画押，却发现江凝紧紧握着拳头，怎么掰都掰不开。
“大人，这手掰不开啊！”刘师爷无能为力，只好如实向张会良上报。
张会良噔噔噔跑下堂来，盯着江凝的手，抬脚就踩了下去，可任凭他怎么踩踏，江凝的手还是紧紧握着不松开一点，张会良气急败坏，左右寻摸，一把抓住一个捕快手里的棍子就要砸上去，田慎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拦住，“大人，打不得啊，这位可是……”
刘师爷见田慎插嘴，立马上去隔在两人中间，“大人，不如先将人犯送到牢里去，画押的事情我来办，这么热的天，您还是去后院歇着吧，别热坏了身子。”
张会良眉头挑了挑，扔了手里的棍子，扯了扯衣领，“呵呵……好，刘师爷，事情就交给你了，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人……”
张会良骂骂咧咧去了后院，刘师爷挺直了腰杆，双手背后，冷冷对田慎等人道：“我们大人办事向来公正，对事不对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想清楚，别到时候连累了全家的生计……好了，把人送牢里去，本师爷要亲自审问。”
六月初十，又是一个大晴天，万里无云，江凝躺在后院的树下乘凉，凉茶喝了一杯又一杯，但还是觉得这太阳要把地上的所有生物都当成烧烤架上的生肉一般烤熟才行，就连手里的蒲扇扇出来的风都是一股股热气。
萧寒山已经回边境两日了，江凝一直待在酒楼里，做一些打杂的小事，顺带安排新庄子的事情，好在萧寒山安排过来的人都还可靠能干，新地的地契文书一经办妥，他们就拿出了修建方案来，江凝只提了几个自己的需要，便放手给他们去建，另一边马友三在合川那边送去了不少塞外的良马牛羊，一切都进行的如火如荼。
“大姐？大姐？”江瑶急急忙忙从大堂跑到后院，神情慌慌张张。
江凝拿掉遮在脸上的扇子，眉头紧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县衙的差役来了，说要带你去过堂。”江瑶的脸上满是害怕和担忧，一边看着江凝，一边盯着大堂。
听到声音的张福林从厨房闯了出来，手里拿着菜刀。
“东家，怎么了？”
江凝猛然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大堂，“人呢？”
“在外面，阿毅拖着，让我来告诉你一声，好有个防备。”江瑶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
“说没说为了什么事？”
“没说，只是说要带你去过堂。”
两人正说着，就见从过道里走来四个捕快模样的差役，其中一个留着髭须，嘴里嚼着一根柳枝，半截翘在外面，看起来是这四人中的头子。
“谁是江凝？”
江凝拍了拍江瑶，把她拦到了身后，又将张福林手中的菜刀压到了身侧，这才看着那人的眼睛，不卑不亢道：“我就是，不知你们是那个衙门的差人，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那人从腰间拿出一块刻着“捕快”二字的牌子，抬手伸到江凝眼前，晃了晃，“我们是县衙的捕快，现在有人告你私自制盐售盐，我们县令大人特着我们几人带你去过堂审问。”
江凝心中顿时闪过陈应安，这件事，除了陈应安，江凝再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个动力，便继续问道：“几位大哥可知道是什么人告的官？”
那人有些不耐烦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到了公堂之上，自然就知道了，还不快走？”
梁毅从大堂外闯了进来，对着那头子问道：“几位难道不知这位是萧大将军的夫人？你们拿人可想过后果！？”
那几人明显脸上有了慌张之色，四个人面面相觑，领头那人语气稍稍缓和，道：“什么？萧大将军的夫人？”那位活阎王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大名却是如雷贯耳，当初他初到凉州时上一任的临沙县令因为贪墨百姓钱粮，就是被他去掉了乌纱帽，取了性命的。
梁毅怒喝，“正是，你们拿人之前难道连这点事情都没打听清楚？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抓人？”
那四人脸色瞬时发青，为首的捕快对着梁毅拱了拱手，退后了几步，又对另外三人耳语了一阵子，那领头的汉子上前又对着江凝拱手，“萧夫人，刚才多有得罪，但是还得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县令大人来之前就说了，不管是谁都得把人拿回去，私自制盐这可是大罪，您要是被诬告了，也好去说明白了不是？”
他们也是受命于人，这人要是拿不回去，挨板子的可就是他们了，更重要的，这个月的饷银就要打水漂了。
江凝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此刻还不能搬出萧寒山去抵抗临沙县令的传唤，但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权衡再三，江凝还是决定走一趟，“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几位走一趟吧，只是我还有些事要跟家里交代一下，几位可否稍等一会？”
“萧夫人请便。”
那四人拱了拱手，自往大堂里等着去了，江凝连忙对梁毅道：“阿毅，要是我天黑之前没回来，写信给林大人，告诉他我被人诬告了，李大人如今还在雍州，最好让他也知道，要是他们坐实了我私自制盐，有可能会来查封酒楼，今日之后带着阿月他们去行营待着，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来，家里的银钱这些也一并都带过去。”
梁毅神情凝重，点头答应，“好，那姐夫那里要不要去信？”
“不，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怕是有人要利用我扯到他身上去。”
“那你怎么办？”梁毅最担心还是官府那些人会对江凝动刑。
“没事，有萧夫人这个身份在，就算他们想动刑，也会掂量着后果。”江凝想着，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搬出萧寒山来，这些人醉之意不在酒。
江瑶听到江凝这么说，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大姐……”
江凝拍了拍江瑶的肩膀，对梁毅和张福林道：“照顾好阿瑶，你们自己也要保重。”
“好。”梁毅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江凝手里，“这些银子藏好，万一用得着的话。”
江凝也不推辞，将银子塞进了贴身的衣服里，又嘱咐了三人几句，这才往大堂去了。
江凝跟着四人到了临沙县衙，到了大堂就看到临沙县令张会良正坐在堂上喝茶，一个师爷打扮的人站在一旁唯唯诺诺摇着扇子，见到江凝，便立刻拂袖正帽，摆出一副官老爷的架势来，气势汹汹，“堂下来者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在下江凝，见过大人。”江凝下跪行礼，已经分站两旁的四人还未来及与张会良说话，就被江凝的行为惊得冒了一身的冷汗。
张会良听到“江凝”这个名字，愣了愣，他只觉得甚是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天气燥热，又赶在快要正午的时候来告，张会良显得有些不耐烦。
“堂下妇人，如今有人告你私自制盐售盐，你可知这是个什么罪？你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做出这种事来？”
江凝缓缓直起了身，抬眼看着张会良，“张大人，不知是谁告我私自制盐？可有什么证据吗？或者有什么人证吗？”
张会良心头的火气被江凝的直视点燃，一手拍在了桌上，“大胆妇人，敢这么和本老爷说话？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江凝皱了皱眉头，依旧不卑不亢道：“张大人，既然您说有人告我，那我总要知道告我的人是谁吧？我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样被抓了来吧！”
堂下的捕快已经冷汗直冒，他想告诉堂上的大老爷，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不是一般的妇人，那可是堂堂萧大将军的夫人啊，可他还没上前，就被张会良喝退。
“来人，将这不知礼数的无知妇人先打个二十大板，无知刁民，也想学着话本里的对抗公堂吗？刘师爷，把状子给她，打完了，先让她画了押再说。”
领头的捕快看了眼江凝，又看了眼张会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知如何是好。
江凝此时站起了身，将眼前的罪状拿到了手里一眼扫过去，上面赫然写着私自制盐售卖的罪状，江凝冷笑道：“张大人，这案子，没有原告，没有审问，没有对峙，您就要给我定罪吗？”
张会良大手在桌上一拍，“大胆，谁让你站起来的，大堂之上岂容你这贱人放肆！哼…你这罪状，还用审问吗？刘师爷，将那条绣着字的盐袋子拿过去让她看看，是不是她的东西！”
那师爷拿来一个白色的布袋，上面绣着一个江字，江凝一看立马便想起当初因为将挂面的方子卖给了陈应安，在教他们和面时一起卖给了他们一袋盐，用得就是这个袋子，江凝之所以认识这个袋子，是因为这袋子还是林绣娘亲手缝的，上面的针脚与旁人的不同，但上面的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绣上去。
“张大人，你怎么能认定这袋子是我的？”江凝反问。
“哼，就知道你不想认。”
张会良说着挥了挥手，从后衙来了一个妇人，江凝看着，略微有些眼熟。
“刘氏，你可认得这个人？”
那妇人跪在堂下看了江凝一眼，又低下了头，连连点头，“回大人，小的认识，她就是卖给小人主家盐的人。”
“那袋子你可认识？”
“认识，那日就是用这个袋子装的盐。”
江凝这才想起，这个妇人就是陈应安当初雇来的，在他们家帮忙和面的妇人中的一个，可她并不记得她给陈应安盐的时候旁边还有其他人啊，想到这里，江凝暗骂一声“狗日的”，转头对张会良道：“张大人，劳烦你问问陈应安陈老板，当日我给他这盐的时候可说了什么话没有？还有，这位大婶，当日你真的在场吗？你可知道我这盐是从哪来的？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制的盐！？”
那妇人低头不语，只频频看向张会良。
张会良愣了愣，打眼仔细看了看江凝，“你既然知道是谁告的你，你还敢不认罪！？”
“呵呵，张大人，你收了陈应安多少钱？这样为他办事？不知道王刺史知不知道？”
张会良瞪大了眼睛，被人在下属面前看穿了心事，很不舒服，“大胆罪妇，竟然敢污蔑本官，活得不耐烦了是吗？来呀，给我先打个二十大板。”
领头的捕快此时也顾不得张会良的颜面如何了，立刻上前，却被师爷拦住，“田慎，大人的话没听见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不快打！”
捕快头子一听，认真看了眼师爷，那师爷眼里的狠厉竟然比张会良更甚。
田慎后退了两步，权衡再三，对着另外三个捕快使了个眼色，作势将江凝的胳膊反押在了背后，他自己背对张会良，在江凝耳边用只能他们俩听见的声音道：“萧夫人，得罪了，你忍忍，我们不会下重手。”
江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叫田慎的捕快，一脸的不可置信，正在震惊的时候整个身体已经被强制压在了地上。
张会良手上的惊堂木重重拍在桌上，“给我打！”跪在堂下的妇人打了一个哆嗦。
江凝咬着牙，却发觉打在身上的板子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抬眼对上了田慎的目光，田慎立马悄声道：“喊出来。”
江凝会意，发出阵阵惨叫。
二十板子过后，江凝奄奄一息，尽管田慎等人并未真的下重手，但即便如此，江凝还是有些撑不住，晕了过去。
几个捕快看着江凝，又看向田慎，心里的恐惧慢慢放大，萧寒山他们得罪不起，但堂上那个张会良他们照样得罪不起，如今人已经打了，将来会怎么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刘师爷，让她画押！”张会良吩咐师爷，“赶紧的，这大热的天，画了押扔牢里去，听候发落！”
刘师爷听了吩咐，上前就准备抓了江凝的手画押，却发现江凝紧紧握着拳头，怎么掰都掰不开。
“大人，这手掰不开啊！”刘师爷无能为力，只好如实向张会良上报。
张会良噔噔噔跑下堂来，盯着江凝的手，抬脚就踩了下去，可任凭他怎么踩踏，江凝的手还是紧紧握着不松开一点，张会良气急败坏，左右寻摸，一把抓住一个捕快手里的棍子就要砸上去，田慎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拦住，“大人，打不得啊，这位可是……”
刘师爷见田慎插嘴，立马上去隔在两人中间，“大人，不如先将人犯送到牢里去，画押的事情我来办，这么热的天，您还是去后院歇着吧，别热坏了身子。”
张会良眉头挑了挑，扔了手里的棍子，扯了扯衣领，“呵呵……好，刘师爷，事情就交给你了，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这鬼天气，真是要热死人……”
张会良骂骂咧咧去了后院，刘师爷挺直了腰杆，双手背后，冷冷对田慎等人道：“我们大人办事向来公正，对事不对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好想清楚，别到时候连累了全家的生计……好了，把人送牢里去，本师爷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