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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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吧。”江凝扫了一眼认真吃饭的众人，“刘叔，差不多得了，晚上回去你不吃了？”
“嘻嘻……好！”
梁毅率先起了身，“今日有新送来的火锅料，晚上可以来一顿。”说着看向江凝。
江凝也是很久没有吃过火锅，边点头，“好，回去准备，明日酒楼还得开门做生意。”
陈应安站在一旁失魂落魄，他想不明白，江凝为什么会将那么赚钱的方子送出去，再想想当初他低声下气求上门去，都被江凝无情拒绝，他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萧寒山留下了萧河，嘱咐他看着点身后那一桌子已经喝得上头的人，尤其是晚上闹洞房的时候，让他们悠着点。
江凝知道萧寒山其实也是可怜陈道恒，这满院子的宾客，真正属于他的，也就这些军营里的同僚了。
陈道明是在大门口等着江凝的。
“阿凝。”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不去吃饭？”
“阿凝。”陈道明看着江凝身后的萧寒山，眼里带着些许畏惧，萧寒山很自觉的带着几人走远，在自家马车跟前站定，眼睛盯着二人。
“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大哥对不起你，也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陈道明说的很诚恳，“你不要怪我大哥，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是我爹一手带大的，他有时候拒绝不了我爹的意思。”
江凝拍了拍陈道明瑟缩的胳膊，眼前这个少年已经没有了在莲花镇时的明朗模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任何人，你也不要多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阿凝，我心里，最希望你成为我们的大嫂。”陈道明声音里带着哽咽，“可是我爹他，自从知道我大哥被王刺史看中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里就知道攀附权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呵呵……以后多帮帮你大哥，现在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劝劝他，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过日子，这些事情等以后你成亲了，也就明白了。”
“呵……我退亲了！”陈道明低了低头，双手绞着袖子，声音里透着无奈。
“怎么会退亲，你的亲事不是早就定好的吗？”江凝很是吃惊。
“过完年，我爹就去女方家退了亲，他觉得我们家现在发达了，再娶那样农户人家的姑娘上不了台面。”陈道明冷笑着，“我和我娘求了他很久，他还是那样做了。”
江凝扭头，看了眼院内的酒肉席面，皱起了眉头，拉了陈道明躲开人群，“你大哥是因为念在养育之恩不好跟你爹争论什么，可那是你自己的亲事，这样做了，你可知道那姑娘会被人如何唾弃，这是背信弃义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他连定亲的信物都要回来了，我能怎么办？”
江凝叹了口气，“按理来说，你们家的事情，我不应该过问，也不应该管，但是你爹他究竟怎么想的，这样下去，你妹妹她怎么嫁人？”
“阿凝，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劝不了他，也不能违背了他，他 ……毕竟是我爹！”陈道明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我们家在镇上的粮铺关了，如今也是没了来钱的地方，他可能也是着急吧！”
“关了？为什么要关掉？那你们吃什么？”
“不知道，我娘不愿意再跟着我爹，便带着妹妹回娘家了。”
江凝没想到陈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来陈应安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那样急切的想得到泡面的方子吧。
“那你呢，你怎么办？”
“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我也打算回家了，那个店我爹不开，那就我来开吧，我们一家子，总是要吃饭的。”
江凝其实很不想插手这样的别人家的家事，但看陈道明这个颓废样子，又想起曾经当过他几天师傅，心里有些不忍，便道：“想好了就好好干，你回去的时候路过雍州城，去趟长风楼，找阿月，我会写信给她，让她先给你借点银子，回去了就好好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也大人了，你爹现在这个样子，尽量劝着点吧。”
“不，阿凝，我不是为了借钱……”
“我明白，但是你我好歹也算是师徒一场不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过不下去呢？”
陈道明比江凝高出了半个脑袋，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
“阿凝，谢谢你，我爹他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
“一码归一码，不管我与你爹有什么恩怨，我与你总归还是朋友，只是……你别怪我多嘴，要是劝不了你爹，以后你们家也尽量跟他远一点吧，还有你大哥，提醒他着点，不要被带偏了，你爹对他们兄弟再有养育之恩，也不能越了律法。”
陈道明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自己那个爹可能干了什么会拖累全家的大事了，他很感激江凝还能这般待他。
“嗯。”
可江凝却是感慨，陈道明能明白事理，“好了，我走了，你要有事就送信到长风楼。”
“阿凝，谢谢你。”
“没事。”
这一次，陈道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大哥会对江凝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了，以德报怨、恩怨分明、心胸开阔……这些连男人都很少办到的，她一个女子竟然能看得这样明白，做的如此清楚。
江凝坐在马车上，心中有无数的感伤，“我实在没想到，陈老板如今竟然是落得离心离德了，就连自己儿女的未来也全然不在乎了。”
“是啊，原先见他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行商做人有理有德，是个德性不做的商人，这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我也是想不通啊，只是听你这么一说，许是被这些当官的蛊惑了。”姜老头儿话说的委婉，但他心里却对陈应安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要不是车里人多，他可能要骂出来的。
梁毅冷笑，“我可真怕你养虎为患。”
江凝道：“怎么说？”
“陈应安如今见你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他这儿子却又是完全相反，我怎么觉得倒像是这两父子在演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先博得你的可怜，在你这里得到点好处，然后再找个什么事情把你装里面，让你吃个哑巴亏。”
江凝狐疑，“你怎么这么觉得？”
梁毅道：“那我问你，你怎么觉得陈道明说的就是实话呢？”
江凝无言以对，她确实不知道。
萧寒山笑了笑，心想梁毅的思虑还算周全，而江凝只是感情一时蒙蔽了而已，“没事，我会让萧岩派人去查，要是那小伙子说的属实，也就算了，要是骗人，那你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梁毅道：“情况属实又怎样，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到底站不站在陈应安那边。”
江凝点头，她确实没想到这一点，心下觉得这是个探究人性的问题，不管怎么想到最后受伤的可能就是自己，便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感情用事，给陈道明许下了那些话。
“阿毅，你怎么这么多心思，不将人往好处想，偏偏把人想得阴险狡诈。”
梁毅失笑，“到现在你还这么觉得？你可真是聪明的时候聪明的很，笨的时候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江凝皱眉，道：“我只觉得从前认识的这些人都诚心实意帮过我，我也愿意帮他们，但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我早就能想到的，陈老板可能会在背后使绊子整我，但我觉得他是他，陈道明是陈道明，总归一码是一码，我不愿意将人想得那样坏。”
姜老头儿也跟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时间众人都各自沉默。
马车跑得很慢，从城西到城东，刘大刚赶着马车转了几个街道，悠悠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等回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江凝担心萧寒山太过劳累，便让他去了后院房间休息，而自己则在大堂里和众人准备晚上的吃食。
“刘叔，你回了家多待几日，有空的时候去我家看看。”
“哎，阿凝你不说，我也是会去看看的。”
江凝笑了笑，这她自然知道，“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肯定去办。”
“打听一下陈家的事情，尤其是陈道明退亲的事情，最好是从被退亲姑娘家那边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先送个信到庄子里去。”
刘大刚点头答应，“好，肯定办好。”
“另外，你回去的时候顺带到长风楼去一趟，让江月准备一百两银子，要是陈道明去找她，就给他一百两，记住，要让他写借条摁手印……她要是不好说，那就让萧岩出面。”
“好。”
江瑶喝着茶，趴在桌上，看着几人摘菜切肉，“大姐，你可真是心软，他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了。”
江凝放了手里的菜，无语道：“来的时候是阿毅，现在又是你，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给我添堵？”
梁毅笑道：“哪有，不过阿瑶也说的没错啊，你就是容易心软，感情用事。”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别提。”
姜老头儿躺在椅子上喝茶，听着三人斗嘴，有意岔开话题，“阿毅，这茶要是到了夏天能放上冰块就好了，到时候肯定卖的火热。”
果然，众人被这话题吸引了去。
“冰块？在凉州倒是没见过有卖冰块儿的，但是这个事情可以想想办法。”
“就算有，也是很贵的吧，听说制冰的人都是独门手艺呢。”江瑶只在冬日里见过冰，夏日的冰还是听梁毅说过，不曾亲眼见过。
张福林一听要制冰瞬时来了兴趣，“这制冰其实也没啥手艺，只要有深水井就行。”
梁毅听了，“你会？”
张福林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不会，不过我听我爹说那玩意儿不难弄，就是咱们这里似乎没人干这个。”
江凝道：“确实不难。”
众人异口同声道：“你会？”
江凝拍了拍手，“当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会？”
江瑶可从不知道江凝什么时候学过制冰，便问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江凝笑了笑，“咳，从一本闲书上看来得，还没实践过呢！”
梁毅道：“还以为你真的会呢，我还说，这制冰的法子似乎在南方用的人多，北方还不曾见过，你怎么会呢，原来只是书上看来的！”
“怎么，你不信我能制出来？”
“不信！”
“打赌吗？”
“赌什么？”
梁毅看了眼江瑶，嘿嘿一笑，“我要是赢了，我可要向阿瑶提亲。”
江瑶一听，立马羞红了脸，嗔怪的将梁毅打了一拳，“阿毅，胡说什么？”说完，跑去了后院。
张福林和刘大刚、韩小四三个人嘿嘿直笑，“阿瑶这是害羞了啊！”
“好，不过我要是制出来了，总不能不同意你提亲啊，那阿瑶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伤心死？”
梁毅脸上微微泛红，“那不然拿什么做赌注？”
江凝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要是制出来了，我就可以让你办一件事，要是制不出来，那你也能让我替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好，”江凝笑了笑，又道：“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办哦！”
梁毅也笑了笑，起了身，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你也办不了啊！”
姜老头儿被逗笑，“这孩子，现在真是皮猴子一个。”
江凝道：“看来，今天看人家成亲，有想法喽！”
“也是，该到议亲的时候了，这孩子也快17了，阿瑶也快十四了吧？”
“还没有，才十三岁，还太早了，不过先把亲事定了也算是件喜事！”
“嗯，也难得这俩孩子情投意合的，感情这事也就得他们俩认准了才行啊。”
“可不是？他们俩性格互补，一个安静，一个跳脱，挺好！”江凝心里还藏了另一句话，“只是不知道阿毅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门户，将来阿瑶嫁给他，能不能安稳一生。”
“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回吧。”江凝扫了一眼认真吃饭的众人，“刘叔，差不多得了，晚上回去你不吃了？”
“嘻嘻……好！”
梁毅率先起了身，“今日有新送来的火锅料，晚上可以来一顿。”说着看向江凝。
江凝也是很久没有吃过火锅，边点头，“好，回去准备，明日酒楼还得开门做生意。”
陈应安站在一旁失魂落魄，他想不明白，江凝为什么会将那么赚钱的方子送出去，再想想当初他低声下气求上门去，都被江凝无情拒绝，他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萧寒山留下了萧河，嘱咐他看着点身后那一桌子已经喝得上头的人，尤其是晚上闹洞房的时候，让他们悠着点。
江凝知道萧寒山其实也是可怜陈道恒，这满院子的宾客，真正属于他的，也就这些军营里的同僚了。
陈道明是在大门口等着江凝的。
“阿凝。”
“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不去吃饭？”
“阿凝。”陈道明看着江凝身后的萧寒山，眼里带着些许畏惧，萧寒山很自觉的带着几人走远，在自家马车跟前站定，眼睛盯着二人。
“怎么了？”
“对不起，是我大哥对不起你，也是我们陈家对不起你。”陈道明说的很诚恳，“你不要怪我大哥，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是我爹一手带大的，他有时候拒绝不了我爹的意思。”
江凝拍了拍陈道明瑟缩的胳膊，眼前这个少年已经没有了在莲花镇时的明朗模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任何人，你也不要多想，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阿凝，我心里，最希望你成为我们的大嫂。”陈道明声音里带着哽咽，“可是我爹他，自从知道我大哥被王刺史看中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整日里就知道攀附权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呵呵……以后多帮帮你大哥，现在最不好受的就是他了，劝劝他，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过日子，这些事情等以后你成亲了，也就明白了。”
“呵……我退亲了！”陈道明低了低头，双手绞着袖子，声音里透着无奈。
“怎么会退亲，你的亲事不是早就定好的吗？”江凝很是吃惊。
“过完年，我爹就去女方家退了亲，他觉得我们家现在发达了，再娶那样农户人家的姑娘上不了台面。”陈道明冷笑着，“我和我娘求了他很久，他还是那样做了。”
江凝扭头，看了眼院内的酒肉席面，皱起了眉头，拉了陈道明躲开人群，“你大哥是因为念在养育之恩不好跟你爹争论什么，可那是你自己的亲事，这样做了，你可知道那姑娘会被人如何唾弃，这是背信弃义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他连定亲的信物都要回来了，我能怎么办？”
江凝叹了口气，“按理来说，你们家的事情，我不应该过问，也不应该管，但是你爹他究竟怎么想的，这样下去，你妹妹她怎么嫁人？”
“阿凝，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劝不了他，也不能违背了他，他 ……毕竟是我爹！”陈道明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我们家在镇上的粮铺关了，如今也是没了来钱的地方，他可能也是着急吧！”
“关了？为什么要关掉？那你们吃什么？”
“不知道，我娘不愿意再跟着我爹，便带着妹妹回娘家了。”
江凝没想到陈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想来陈应安也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才会那样急切的想得到泡面的方子吧。
“那你呢，你怎么办？”
“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了，我也打算回家了，那个店我爹不开，那就我来开吧，我们一家子，总是要吃饭的。”
江凝其实很不想插手这样的别人家的家事，但看陈道明这个颓废样子，又想起曾经当过他几天师傅，心里有些不忍，便道：“想好了就好好干，你回去的时候路过雍州城，去趟长风楼，找阿月，我会写信给她，让她先给你借点银子，回去了就好好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也大人了，你爹现在这个样子，尽量劝着点吧。”
“不，阿凝，我不是为了借钱……”
“我明白，但是你我好歹也算是师徒一场不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过不下去呢？”
陈道明比江凝高出了半个脑袋，现在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抹着眼泪。
“阿凝，谢谢你，我爹他那样对你，你还愿意帮我。”
“一码归一码，不管我与你爹有什么恩怨，我与你总归还是朋友，只是……你别怪我多嘴，要是劝不了你爹，以后你们家也尽量跟他远一点吧，还有你大哥，提醒他着点，不要被带偏了，你爹对他们兄弟再有养育之恩，也不能越了律法。”
陈道明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自己那个爹可能干了什么会拖累全家的大事了，他很感激江凝还能这般待他。
“嗯。”
可江凝却是感慨，陈道明能明白事理，“好了，我走了，你要有事就送信到长风楼。”
“阿凝，谢谢你。”
“没事。”
这一次，陈道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大哥会对江凝这个女人念念不忘了，以德报怨、恩怨分明、心胸开阔……这些连男人都很少办到的，她一个女子竟然能看得这样明白，做的如此清楚。
江凝坐在马车上，心中有无数的感伤，“我实在没想到，陈老板如今竟然是落得离心离德了，就连自己儿女的未来也全然不在乎了。”
“是啊，原先见他的时候还觉得这个人行商做人有理有德，是个德性不做的商人，这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我也是想不通啊，只是听你这么一说，许是被这些当官的蛊惑了。”姜老头儿话说的委婉，但他心里却对陈应安的行事作风嗤之以鼻，要不是车里人多，他可能要骂出来的。
梁毅冷笑，“我可真怕你养虎为患。”
江凝道：“怎么说？”
“陈应安如今见你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他这儿子却又是完全相反，我怎么觉得倒像是这两父子在演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先博得你的可怜，在你这里得到点好处，然后再找个什么事情把你装里面，让你吃个哑巴亏。”
江凝狐疑，“你怎么这么觉得？”
梁毅道：“那我问你，你怎么觉得陈道明说的就是实话呢？”
江凝无言以对，她确实不知道。
萧寒山笑了笑，心想梁毅的思虑还算周全，而江凝只是感情一时蒙蔽了而已，“没事，我会让萧岩派人去查，要是那小伙子说的属实，也就算了，要是骗人，那你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梁毅道：“情况属实又怎样，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到底站不站在陈应安那边。”
江凝点头，她确实没想到这一点，心下觉得这是个探究人性的问题，不管怎么想到最后受伤的可能就是自己，便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感情用事，给陈道明许下了那些话。
“阿毅，你怎么这么多心思，不将人往好处想，偏偏把人想得阴险狡诈。”
梁毅失笑，“到现在你还这么觉得？你可真是聪明的时候聪明的很，笨的时候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江凝皱眉，道：“我只觉得从前认识的这些人都诚心实意帮过我，我也愿意帮他们，但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我早就能想到的，陈老板可能会在背后使绊子整我，但我觉得他是他，陈道明是陈道明，总归一码是一码，我不愿意将人想得那样坏。”
姜老头儿也跟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一时间众人都各自沉默。
马车跑得很慢，从城西到城东，刘大刚赶着马车转了几个街道，悠悠走了有一个多时辰，等回到酒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江凝担心萧寒山太过劳累，便让他去了后院房间休息，而自己则在大堂里和众人准备晚上的吃食。
“刘叔，你回了家多待几日，有空的时候去我家看看。”
“哎，阿凝你不说，我也是会去看看的。”
江凝笑了笑，这她自然知道，“还有另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肯定去办。”
“打听一下陈家的事情，尤其是陈道明退亲的事情，最好是从被退亲姑娘家那边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先送个信到庄子里去。”
刘大刚点头答应，“好，肯定办好。”
“另外，你回去的时候顺带到长风楼去一趟，让江月准备一百两银子，要是陈道明去找她，就给他一百两，记住，要让他写借条摁手印……她要是不好说，那就让萧岩出面。”
“好。”
江瑶喝着茶，趴在桌上，看着几人摘菜切肉，“大姐，你可真是心软，他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了。”
江凝放了手里的菜，无语道：“来的时候是阿毅，现在又是你，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给我添堵？”
梁毅笑道：“哪有，不过阿瑶也说的没错啊，你就是容易心软，感情用事。”
“好了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别提。”
姜老头儿躺在椅子上喝茶，听着三人斗嘴，有意岔开话题，“阿毅，这茶要是到了夏天能放上冰块就好了，到时候肯定卖的火热。”
果然，众人被这话题吸引了去。
“冰块？在凉州倒是没见过有卖冰块儿的，但是这个事情可以想想办法。”
“就算有，也是很贵的吧，听说制冰的人都是独门手艺呢。”江瑶只在冬日里见过冰，夏日的冰还是听梁毅说过，不曾亲眼见过。
张福林一听要制冰瞬时来了兴趣，“这制冰其实也没啥手艺，只要有深水井就行。”
梁毅听了，“你会？”
张福林摸了摸脑袋，憨憨一笑，“不会，不过我听我爹说那玩意儿不难弄，就是咱们这里似乎没人干这个。”
江凝道：“确实不难。”
众人异口同声道：“你会？”
江凝拍了拍手，“当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会？”
江瑶可从不知道江凝什么时候学过制冰，便问道：“大姐，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江凝笑了笑，“咳，从一本闲书上看来得，还没实践过呢！”
梁毅道：“还以为你真的会呢，我还说，这制冰的法子似乎在南方用的人多，北方还不曾见过，你怎么会呢，原来只是书上看来的！”
“怎么，你不信我能制出来？”
“不信！”
“打赌吗？”
“赌什么？”
梁毅看了眼江瑶，嘿嘿一笑，“我要是赢了，我可要向阿瑶提亲。”
江瑶一听，立马羞红了脸，嗔怪的将梁毅打了一拳，“阿毅，胡说什么？”说完，跑去了后院。
张福林和刘大刚、韩小四三个人嘿嘿直笑，“阿瑶这是害羞了啊！”
“好，不过我要是制出来了，总不能不同意你提亲啊，那阿瑶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伤心死？”
梁毅脸上微微泛红，“那不然拿什么做赌注？”
江凝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要是制出来了，我就可以让你办一件事，要是制不出来，那你也能让我替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好，”江凝笑了笑，又道：“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办哦！”
梁毅也笑了笑，起了身，一边往后院走，一边道：“你也办不了啊！”
姜老头儿被逗笑，“这孩子，现在真是皮猴子一个。”
江凝道：“看来，今天看人家成亲，有想法喽！”
“也是，该到议亲的时候了，这孩子也快17了，阿瑶也快十四了吧？”
“还没有，才十三岁，还太早了，不过先把亲事定了也算是件喜事！”
“嗯，也难得这俩孩子情投意合的，感情这事也就得他们俩认准了才行啊。”
“可不是？他们俩性格互补，一个安静，一个跳脱，挺好！”江凝心里还藏了另一句话，“只是不知道阿毅他们家到底是个什么门户，将来阿瑶嫁给他，能不能安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