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整顿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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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林山庄。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过来，只有一件事情，想走的走，想留的留。”江凝站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眼前这二十三个人，神情凝重，也不理他们的交头接耳，继续说话，“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在这山里待得久了，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地方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了，这山是萧公子买下来了的，萧公子托了我来打理，那我就不能拿萧公子的信任纵容你们。”
“大家伙儿也是当初我和萧公子决定留下的，本来萧公子觉得可以给你们每人一笔钱，去别处安家，但是我觉得你们既然当初没走，肯定是有留在这里的原因，你们原先在土匪窝里都是干什么的，你们心里比我清楚，既然当初官府没抓了你们，你们也肯定不是那种杀人越货的，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私自做主将你们都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有人不想待在这里了，觉得我对你们不好，每天让你们干活，累的慌，竟然给外面的人当细作。这也怪我一开始就没有对你们讲清楚，今天，那就一趁讲了，从此以后，山庄的任何事情对山庄以外的人不准说一个字，就算是后山的老母猪下了崽子，你也只能跟山庄里的人说，从今往后，谁再干这种事情，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现在，给大家伙儿两个选择，走，或者留，”江凝盯着院子里每个人的脸扫视过去，有几个人身子明显在乱晃，“要留下的，到姜爷爷那里，签了契约，摁了手印，想走的，也去，领了月钱就下山吧，从此不准再踏进山庄，不，整个华林山半步，而且你们这些走了的人要是敢动歪心思，再给什么人出卖消息，那你就试试看，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群里开始有人骚动，黄宝山知道这是在点他，但是一时间心虚慌乱，便对着身边同样心虚的梁小六和陈有福小声说道：“在这里每天当牛做马，还要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骂，还不如走了算了，领了钱，哪里活不了？”
梁小六和陈有福也是在土匪窝里混日子惯了的，对山上每日做活也是抱怨已久，见黄宝山这样说，便更是觉得大家都这么想，一时兴起，跟着黄宝山就开始吆喝。
“江姑娘，我们这一天累死累活的，你还要赶我们走，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江凝看着站出来的这几个人，又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还有人这么觉得吗？”
人群里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没错，我们一天早起晚睡的干活，你不给我们涨月钱就算了，还变着法儿的赶人，说什么细作，你这是污蔑，我们不服。”
江凝也不与他争吵，指了指黄宝山，对众人道：“是不是污蔑你们问问黄大叔，他是不是偷挖了菜棚里的菜苗，在醉春楼给了一个叫樱桃的女人，还有梁大叔，你领了生人去了后山，是想找什么？那一两银子就让你那么眼馋？还有，陈大叔，我记得你不识字啊，拿阿毅的账本做什么？”
霎时，人群里炸开了锅，心里没鬼的人立刻与这几个拉开了距离。
“还有其他人，我就不再指名道姓了，干没干亏心事你们心里清楚就行，念在你们是第一次，而且确实也不知道规矩，就算了，留下的人要是被我发现干了第二次，那我可就不是让你下山那么简单了。”
黄宝山几人见众人都躲了他们，便更是气急败坏，吵着要下山。
“你一个娘们儿，在这里胡乱给人扣帽子，就算给再多钱，老子也不待了，赶紧结钱，老子要下山。”
“你想下山？还得算清楚了账才行，你偷挖的那几颗苗子钱可是要算清楚了。”姜老头儿瞪着黄宝山，面无表情。
“你有什么证据，在这里血口喷人？”黄宝山自知当时挖苗子的时候没人看见，理直气壮的垂死挣扎。
“怎么，还得把那位樱桃姑娘给请过来对质一下，你才死心？”姜老头儿一把拍在眼前的石桌上，惊了众人一跳。
江凝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晕，走到姜老头儿身边，耳语了几句，转身进了后院，任凭那些人吵嚷着，也盖不理会。
那日，众人都以为江凝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江瑾和江昊更是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尹春和胡大娘端了的饭热了又热，留下来的人也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第二日早晨，江凝却从外面回来了。
“大姐，你不是在屋子里吗？”江瑾急忙跑了出去，扑在江凝的怀里。
“阿凝，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和阿瑾一直在外面守着啊！”江昊有点责怪自己，可能是中途打了瞌睡没发现，要不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听到声音的尹春和胡大娘也急急出了屋子。
“阿凝，你出来了，真是的，可担心死我们了。”
“就是啊，要不是王道长说让你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就冲进去了。”
江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报以安心的笑，摸了摸江瑾的脑袋，对胡大娘撒娇，“胡大娘，我饿了，有吃的没？”
胡大娘听得江凝要吃的，这才放下心来，“有有有，我这就去拿，阿瑾和阿昊可都还没吃呢！”
“嗯，那就多弄一点，大伙儿一起吃吧。”
“好！好！”
几人围坐在小院的石桌前，不时关注着江凝的神情，而江凝也是被看得越发不自在起来。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我脸上有好吃的啊？”
“大姐，你真的好了吗？”江瑾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老道说江凝是对身边的人太过信任了，所以才会接受不了背叛，心里有了结。
“我好好的啊，赶紧吃饭。”江凝在山下马棚里待了一夜，也想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见大家伙儿都是一副“你没事了吧”的疑问表情，江凝敲了敲碟子，“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互相打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不再说什么，只顾埋头干饭。
“春姨，你是不是会理账啊？”江凝曾经听家里人说过，尹春家是几代的富农，家里的地都是雇的长工种的，在县城还有商铺，当初尹春进门的时候封孝廉还到处炫耀，他孙媳妇儿是个管家的能手呢。
尹春看了看胡大娘，一脸狐疑，不知道江凝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又想起已经荒废了的这些年，道：“以前也是会的，但是这么多年再没碰过了！”言语里满是遗憾。
江凝点点头，嘴里的小菜嚼了几下，咽进肚里，这才说道：“没事，总归还是懂一些的嘛！”
“阿凝，这是？”
“春姨，我想让你帮我管管山庄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江凝说的诚恳，但凝神瞬间，又说了一句，“春姨，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
尹春闻言，手里的筷子停在了嘴边，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才相处了多久啊？江凝就敢这样信任自己，眼泪渐渐湿润了眼眶，尹春连忙背过身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好事呀！”胡大娘连忙抚摸着尹春的背安慰，尽管她也不知道尹春为什么落泪。
江昊看了一眼江凝，有些担心，他害怕尹春靠不住。
江瑾但是也过去拉了尹春的手，“春姨，你会干得很好的，不用怕。”
江昊听了江瑾的话，心里突然安稳，因为这小丫头看人的本事可是得了老道真传了，那梁小六和陈有福就是江瑾发现的不对劲。
同样安心的还有江凝，她最初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乱投医了，但是眼下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帮手，去外面找，她还是有些后怕，其他人也不是这块材料，她这才想到了尹春。
“春姨，我是不是有点难为你了？”江凝问的小心翼翼，以为自己勾起了尹春的伤心往事。
尹春背着身摇了摇手，定了定心神，这才转过身说道：“阿凝，你这样信任我，我真怕会辜负了你。”这是尹春的心里话，她已经得了江凝太多的照顾了。
“春姨，你这是什么话，你愿意帮我，那是我的福气，你可别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话了。”
“我只问你，我能不能完全信任你？”
尹春坚定地点头，“嗯，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以后我肯定倾尽全力。”
“那就好，那我可真是要轻松许多了。”江凝安心一笑，“大家快吃饭，吃完了各自干活儿吧，哦，对了，胡大娘，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春姨是从外地请来的管家。”
胡大娘点头会意，“嗯，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冯大哥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日子迎亲了。”
“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问，大娘，你和姜爷爷多关心着点，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春姨商量。”
“哎。”
江凝吃光碗里的面，伸了伸胳膊，见尹春也吃完了，便道：“春姨，再吃不？”
尹春摇头，知道江凝要交代事情，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起了身。
“那我们先去书房。”
“好！”
江凝带着尹春去了二楼梁毅的书房，一路上碰到几个人，都问尹春是谁，江凝都说是从外面请来的管家，那几个人还十分震惊，怎么会请了个女管家，但也都是脸上表情惊讶，嘴里并未说出什么来。这也是昨天整治的结果，姜老头儿告诉他们，喜欢做好自己的事情，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有好奇心，因为好奇害死猫。
江凝推开书房门，案几上整齐摆放的账本让从小在账房里长大的尹春也是震惊不已。
“这么多都是账本？”
江凝指了指一旁的书架，“那里还有。”
尹春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答应江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看这账本都不是一个普通农庄该有的规模了。
江凝没有察觉尹春的犹豫，从案上拿了一本梁毅写给她的一些注意事项，“春姨，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之前的账房写的一些心得，我觉得不错，你要是觉得有用，也可以看看，账本这些可能需要几天才能看完，也不着急，慢慢来。”
尹春接过那本册子，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管家心得”，下面有两个小字—“梁毅”。
随手翻了几页，尹春看得有些入神，不由感叹，“这位梁毅可真是个好管事，怕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了。”
江凝听到“老前辈”三个字，噗嗤一笑，“他才十六岁呢，怎么的你也是他的前辈。”
“十六岁？”尹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些东西没个十几年的管事经验是很难写得出来的，这怎么才十六岁？”
“可能是教他的人经验丰富吧，再加上他也是勤奋好学的孩子，这怕就是天赋了。”
“阿凝，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酒楼，当掌柜的。”
“可真是屈才了，一间酒楼的掌柜在他手里如同玩物了。”尹春说出了口，这才觉得不对，又赶紧说：“阿凝，这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江凝对尹春的惊异完全在预料之中，当初她看到这些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和想法。
“是啊，所以，以后还有大前途呢！”
尹春这时才恍然，眼前这个姑娘的野心何止于这个小山庄呢？
长风楼。
江凝几日不到店里，一进门，竟然有种奇怪的味道，她嗅着鼻子，问梁毅，“阿毅，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特别？”
“你快去小厨房看看吧，阿瑶在倒腾新东西，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被折磨死了。”梁毅捂着肚子，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江凝又赶忙指着梁毅问刘大刚，“刘叔，咋回事？”
刘大刚同样的表情坐在一旁的空桌前，不停的打嗝，“前几日张记粮铺的少东家送来了一袋米，说是江南新产的，让尝尝鲜，可是没说怎么吃，阿瑶就开始鼓捣了，磨成了粉，擀成了面条，你别说，那味道还挺好，我们夸了几句，阿瑶说既然好吃，那就多搞几种做法，这不就开始各种尝试了，我们是实在尝不动了，今天都是第四种了，阿凝，你快劝劝阿瑶，让她歇歇吧。”
华林山庄。
“今天把大家伙儿都叫过来，只有一件事情，想走的走，想留的留。”江凝站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眼前这二十三个人，神情凝重，也不理他们的交头接耳，继续说话，“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在这山里待得久了，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地方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今天，我把话说明白了，这山是萧公子买下来了的，萧公子托了我来打理，那我就不能拿萧公子的信任纵容你们。”
“大家伙儿也是当初我和萧公子决定留下的，本来萧公子觉得可以给你们每人一笔钱，去别处安家，但是我觉得你们既然当初没走，肯定是有留在这里的原因，你们原先在土匪窝里都是干什么的，你们心里比我清楚，既然当初官府没抓了你们，你们也肯定不是那种杀人越货的，也是因为这个，我才私自做主将你们都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有人不想待在这里了，觉得我对你们不好，每天让你们干活，累的慌，竟然给外面的人当细作。这也怪我一开始就没有对你们讲清楚，今天，那就一趁讲了，从此以后，山庄的任何事情对山庄以外的人不准说一个字，就算是后山的老母猪下了崽子，你也只能跟山庄里的人说，从今往后，谁再干这种事情，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现在，给大家伙儿两个选择，走，或者留，”江凝盯着院子里每个人的脸扫视过去，有几个人身子明显在乱晃，“要留下的，到姜爷爷那里，签了契约，摁了手印，想走的，也去，领了月钱就下山吧，从此不准再踏进山庄，不，整个华林山半步，而且你们这些走了的人要是敢动歪心思，再给什么人出卖消息，那你就试试看，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人群里开始有人骚动，黄宝山知道这是在点他，但是一时间心虚慌乱，便对着身边同样心虚的梁小六和陈有福小声说道：“在这里每天当牛做马，还要被她一个小丫头片子骂，还不如走了算了，领了钱，哪里活不了？”
梁小六和陈有福也是在土匪窝里混日子惯了的，对山上每日做活也是抱怨已久，见黄宝山这样说，便更是觉得大家都这么想，一时兴起，跟着黄宝山就开始吆喝。
“江姑娘，我们这一天累死累活的，你还要赶我们走，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江凝看着站出来的这几个人，又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还有人这么觉得吗？”
人群里又有几个人站了出来，“没错，我们一天早起晚睡的干活，你不给我们涨月钱就算了，还变着法儿的赶人，说什么细作，你这是污蔑，我们不服。”
江凝也不与他争吵，指了指黄宝山，对众人道：“是不是污蔑你们问问黄大叔，他是不是偷挖了菜棚里的菜苗，在醉春楼给了一个叫樱桃的女人，还有梁大叔，你领了生人去了后山，是想找什么？那一两银子就让你那么眼馋？还有，陈大叔，我记得你不识字啊，拿阿毅的账本做什么？”
霎时，人群里炸开了锅，心里没鬼的人立刻与这几个拉开了距离。
“还有其他人，我就不再指名道姓了，干没干亏心事你们心里清楚就行，念在你们是第一次，而且确实也不知道规矩，就算了，留下的人要是被我发现干了第二次，那我可就不是让你下山那么简单了。”
黄宝山几人见众人都躲了他们，便更是气急败坏，吵着要下山。
“你一个娘们儿，在这里胡乱给人扣帽子，就算给再多钱，老子也不待了，赶紧结钱，老子要下山。”
“你想下山？还得算清楚了账才行，你偷挖的那几颗苗子钱可是要算清楚了。”姜老头儿瞪着黄宝山，面无表情。
“你有什么证据，在这里血口喷人？”黄宝山自知当时挖苗子的时候没人看见，理直气壮的垂死挣扎。
“怎么，还得把那位樱桃姑娘给请过来对质一下，你才死心？”姜老头儿一把拍在眼前的石桌上，惊了众人一跳。
江凝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晕，走到姜老头儿身边，耳语了几句，转身进了后院，任凭那些人吵嚷着，也盖不理会。
那日，众人都以为江凝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意出门，江瑾和江昊更是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尹春和胡大娘端了的饭热了又热，留下来的人也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到了第二日早晨，江凝却从外面回来了。
“大姐，你不是在屋子里吗？”江瑾急忙跑了出去，扑在江凝的怀里。
“阿凝，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和阿瑾一直在外面守着啊！”江昊有点责怪自己，可能是中途打了瞌睡没发现，要不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听到声音的尹春和胡大娘也急急出了屋子。
“阿凝，你出来了，真是的，可担心死我们了。”
“就是啊，要不是王道长说让你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就冲进去了。”
江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报以安心的笑，摸了摸江瑾的脑袋，对胡大娘撒娇，“胡大娘，我饿了，有吃的没？”
胡大娘听得江凝要吃的，这才放下心来，“有有有，我这就去拿，阿瑾和阿昊可都还没吃呢！”
“嗯，那就多弄一点，大伙儿一起吃吧。”
“好！好！”
几人围坐在小院的石桌前，不时关注着江凝的神情，而江凝也是被看得越发不自在起来。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我脸上有好吃的啊？”
“大姐，你真的好了吗？”江瑾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老道说江凝是对身边的人太过信任了，所以才会接受不了背叛，心里有了结。
“我好好的啊，赶紧吃饭。”江凝在山下马棚里待了一夜，也想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见大家伙儿都是一副“你没事了吧”的疑问表情，江凝敲了敲碟子，“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互相打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不再说什么，只顾埋头干饭。
“春姨，你是不是会理账啊？”江凝曾经听家里人说过，尹春家是几代的富农，家里的地都是雇的长工种的，在县城还有商铺，当初尹春进门的时候封孝廉还到处炫耀，他孙媳妇儿是个管家的能手呢。
尹春看了看胡大娘，一脸狐疑，不知道江凝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又想起已经荒废了的这些年，道：“以前也是会的，但是这么多年再没碰过了！”言语里满是遗憾。
江凝点点头，嘴里的小菜嚼了几下，咽进肚里，这才说道：“没事，总归还是懂一些的嘛！”
“阿凝，这是？”
“春姨，我想让你帮我管管山庄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江凝说的诚恳，但凝神瞬间，又说了一句，“春姨，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
尹春闻言，手里的筷子停在了嘴边，一脸的不可置信，她们才相处了多久啊？江凝就敢这样信任自己，眼泪渐渐湿润了眼眶，尹春连忙背过身去。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可是好事呀！”胡大娘连忙抚摸着尹春的背安慰，尽管她也不知道尹春为什么落泪。
江昊看了一眼江凝，有些担心，他害怕尹春靠不住。
江瑾但是也过去拉了尹春的手，“春姨，你会干得很好的，不用怕。”
江昊听了江瑾的话，心里突然安稳，因为这小丫头看人的本事可是得了老道真传了，那梁小六和陈有福就是江瑾发现的不对劲。
同样安心的还有江凝，她最初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乱投医了，但是眼下要找一个靠得住的帮手，去外面找，她还是有些后怕，其他人也不是这块材料，她这才想到了尹春。
“春姨，我是不是有点难为你了？”江凝问的小心翼翼，以为自己勾起了尹春的伤心往事。
尹春背着身摇了摇手，定了定心神，这才转过身说道：“阿凝，你这样信任我，我真怕会辜负了你。”这是尹春的心里话，她已经得了江凝太多的照顾了。
“春姨，你这是什么话，你愿意帮我，那是我的福气，你可别说什么辜负不辜负的话了。”
“我只问你，我能不能完全信任你？”
尹春坚定地点头，“嗯，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以后我肯定倾尽全力。”
“那就好，那我可真是要轻松许多了。”江凝安心一笑，“大家快吃饭，吃完了各自干活儿吧，哦，对了，胡大娘，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春姨是从外地请来的管家。”
胡大娘点头会意，“嗯，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冯大哥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日子迎亲了。”
“这段时间忙，也没顾上问，大娘，你和姜爷爷多关心着点，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春姨商量。”
“哎。”
江凝吃光碗里的面，伸了伸胳膊，见尹春也吃完了，便道：“春姨，再吃不？”
尹春摇头，知道江凝要交代事情，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起了身。
“那我们先去书房。”
“好！”
江凝带着尹春去了二楼梁毅的书房，一路上碰到几个人，都问尹春是谁，江凝都说是从外面请来的管家，那几个人还十分震惊，怎么会请了个女管家，但也都是脸上表情惊讶，嘴里并未说出什么来。这也是昨天整治的结果，姜老头儿告诉他们，喜欢做好自己的事情，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有好奇心，因为好奇害死猫。
江凝推开书房门，案几上整齐摆放的账本让从小在账房里长大的尹春也是震惊不已。
“这么多都是账本？”
江凝指了指一旁的书架，“那里还有。”
尹春有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答应江凝是不是太过草率了，看这账本都不是一个普通农庄该有的规模了。
江凝没有察觉尹春的犹豫，从案上拿了一本梁毅写给她的一些注意事项，“春姨，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之前的账房写的一些心得，我觉得不错，你要是觉得有用，也可以看看，账本这些可能需要几天才能看完，也不着急，慢慢来。”
尹春接过那本册子，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管家心得”，下面有两个小字—“梁毅”。
随手翻了几页，尹春看得有些入神，不由感叹，“这位梁毅可真是个好管事，怕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了。”
江凝听到“老前辈”三个字，噗嗤一笑，“他才十六岁呢，怎么的你也是他的前辈。”
“十六岁？”尹春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些东西没个十几年的管事经验是很难写得出来的，这怎么才十六岁？”
“可能是教他的人经验丰富吧，再加上他也是勤奋好学的孩子，这怕就是天赋了。”
“阿凝，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酒楼，当掌柜的。”
“可真是屈才了，一间酒楼的掌柜在他手里如同玩物了。”尹春说出了口，这才觉得不对，又赶紧说：“阿凝，这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江凝对尹春的惊异完全在预料之中，当初她看到这些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和想法。
“是啊，所以，以后还有大前途呢！”
尹春这时才恍然，眼前这个姑娘的野心何止于这个小山庄呢？
长风楼。
江凝几日不到店里，一进门，竟然有种奇怪的味道，她嗅着鼻子，问梁毅，“阿毅，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特别？”
“你快去小厨房看看吧，阿瑶在倒腾新东西，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要被折磨死了。”梁毅捂着肚子，躺在柜台后面的躺椅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江凝又赶忙指着梁毅问刘大刚，“刘叔，咋回事？”
刘大刚同样的表情坐在一旁的空桌前，不停的打嗝，“前几日张记粮铺的少东家送来了一袋米，说是江南新产的，让尝尝鲜，可是没说怎么吃，阿瑶就开始鼓捣了，磨成了粉，擀成了面条，你别说，那味道还挺好，我们夸了几句，阿瑶说既然好吃，那就多搞几种做法，这不就开始各种尝试了，我们是实在尝不动了，今天都是第四种了，阿凝，你快劝劝阿瑶，让她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