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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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真是托您的福啊，算是靠了您，我爷爷和大叔才能在棍棒之下捡回一条命来。”江凝冷冷的看着张玘。
张玘不由下意识看向萧寒山，对方的眼神同样冰冷，他的心里不由又开始颤抖，“江姑娘，不用我明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才刚来松林县不久，这里的官员有些也是不会听我话的。”
“怎么，你不下令，他还会逼着你打人？”
“江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
“好了，张大人，其他的你也不用多解释，一个案子备着两种审法，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张大人只当个县令还真是屈才了。”江凝并不打算因为这件事情再和张玘有什么争执，尽管张玘已经算不得好人，但就从他还备着另一种审法来看，他没有完全倒向封从义，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逼得太紧，毕竟，一大家子还要在这松林县过活。
萧寒山一直坐在一旁并不说话，这让张玘的一颗心始终沉不下来，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剑，时刻都会要了他的命。
张玘不时偷看着萧寒山的表情，想从中揣摩出一点心思，他刚刚还庆幸自己赌对了官官相护，可毕竟上意难测啊。
“张大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刚来西北不久，凉州那地方的民风可比你们雍州要彪悍的多了，收拾那里的贪官污吏，老子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萧寒山看着张玘，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在江南尚且还能独善其身……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你的官帽就不会还稳稳戴在你头上了。”
萧寒山为什么会放过张玘呢？他完全可以雷霆手段将那个封长史和张玘一并办了。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封家的靠山在京城，轻易动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江凝并不打算继续追究，想必是有她的想法，他只是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张玘他只是庆幸今日躲过了一劫，却不知今日的事情，为他以后的牢狱之灾埋下了祸根。
江凝没有回家，嘱咐老道士跟着林绣娘赶了马车带着江善林和江安去了药店治了伤，就随萧寒山一起回了府城。
起初，林绣娘还硬拉着她不让走，说着一家人哪里来的隔夜仇，回了家大家聚一聚再走。但是江凝心里有了隔阂，一时间也打不开，见江凝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相劝。
只是临走，林绣娘告诉她，“不要怪你娘没有为你说话，最近她在家里也不好过，你奶奶整日的涮汏她，她也委屈着呢。”
她的心里别扭着，事情解决了，面馆可以继续开下去，那家里就没什么再让她操心的了。最主要的，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心情怎么面对家里人，所以，她要逃走。
只是江凝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她爹和二叔便到了县城。他们是刚从县城回家就听说江凝去了县城，于是又着急往县城赶，但是牛车始终赶不上马车快，又是将将错过。
案子审完已经是夜幕降临，萧寒山一行赶在天黑透之前找了家客栈过夜，打算第二日再赶路。
“你不回家待段时间？”萧寒山很是好奇，这个当初听说家里出事便急匆匆赶回去的姑娘，怎么事情解决了，忽然就不回家了。
萧寒山听手下人说江凝让小二打了一壶酒，便急急找到了江凝的房间，却被小二告知，她提着酒去了屋顶，他怕她出事，赶紧也上了屋顶去。
一上去，就看到江凝独饮独酌，呆呆看着星空。
江凝明显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便岔开了话题，“萧大将军，我这里有个炼铁的法子，你想不想知道？”
萧寒山大惊，转而欣喜异常，“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帮了我，我总得回报一点东西才行啊。”江凝只是脸上挂着笑，酒杯还在往嘴里送。
“怎么，一个人喝上瘾了，也不舍得分我一杯？”萧寒山夺过江凝手里的酒壶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发现，这姑娘已经喝了大半，看了看眼神飘忽的人，酒杯隔着手指，一饮而尽。
夜风吹过，江凝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恐怕不知哪一日，就忽然回去了呢。”
萧寒山坐在摇摇晃晃，眼神迷离的江凝身边，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你想去哪？”
“回家。”
“那你不跟着回去？非要去府城？”
“不是这个家，这里不是我家。”
萧寒山只当江凝说的是醉话，“那哪里是你家？”
“大概是在另一个时空吧，或者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吧。”
“呵呵，真是，酒量不好，还学人喝酒，才半壶就醉的说胡话了。”
江凝，趁着月色，朦胧中将萧寒山看成了陈道恒，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呵呵，真是有点醉了，我还以为是陈大哥来了。”
萧寒山望着天上那半轮月亮，拧着眉头，“要是，先遇见的是我呢？”呢喃了一句，将酒壶里剩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江凝没听到萧寒山的话，注意力只在那已经被喝完的半壶酒上，伸手就要去抢，却扑进了萧寒山的怀里。
“不好意思，没想占你便宜，要怪只能怪你抢我酒了。”江凝爬起来，拿过空酒壶摇了摇，懊恼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抢我的酒。”
萧寒山此刻真想将眼前这个人灌醉了抱在怀里，可是捏了捏拳头，他还是忍住了。
“还想喝？”
“算了，不喝了，”江凝摇摇头，晕晕乎乎，“来了这里，我第一次喝酒，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那我送你回去？”
“这么好的月色，回去干什么？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本小说都没有，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萧寒山不知道江凝嘴里那些电的什么东西，只好陪着她坐着，看着头顶一片星空，和那轮月亮。
两个人就那样抬头仰望着，各怀心事，各自难过。
“今晚的月色真美。”萧寒山打破了宁静，他看着那月亮，怎么看都是江凝的模样。
江凝闻言，想起另一个时空网上很流行这句话，忽然在这里听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是在想念什么人吗？”
萧寒山以为江凝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摇头，“没有，孤家寡人一个，怎么这么问？”说完还偏过了头去。
“有一个地方，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呵呵，是吗？真有意思。”萧寒山叹了口气，心里又默念了一遍，“今晚的月色真美”。
另一边，林绣娘和老道士赶着马车，敲开了已经关门的仁安堂的大门，抓了几副药，趁着夜色往家赶。
一路上，江善林一直在问江凝怎么不一起回家，林绣娘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她们这些长辈伤了孩子的心了，只是沉默着。
江立和江其一回家，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也跟着沉默着。
老道士随便扯了个谎，“府城的店里还有事，阿昊一个人忙不过来，阿凝就先走了，家里的事情，阿凝都交代我了，安心养伤吧。”
江月一直等在门口，江瑶和江瑾坐也在台阶上等着。
听到有马车的声音，江瑾抬起屁股就跑，边跑边喊，“大姐回来了，大姐回来了。”
江月和江瑶也跟着跑了过去。
马车上，老道士听到江瑾的声音，也是开心，又担心她们黑天摔倒，急忙嘱咐道：“阿瑾，别跑，和姐姐们等着。”
怎么会等呢，三个人一溜烟，便跑到了马车跟前，林绣娘手的灯笼发出的微光足以看清每个人的脸。
“爷爷，大伯，你们是不是挨打了？”江瑾被老道士抱在怀里，看着躺在马车上的两人，声音小心翼翼，江月和江瑶伸出手，小心的抚摸二人的脸。
“不怕，啊，爷爷和大伯没事，就是累了，躺着休息一会儿。”江善林喘着粗气，安慰三个孙女。
坐在车后的江其和江立一阵心酸。
门口是听到动静便跑出来的两老太婆和李桂香、张翠兰，见到老爷子和老大都回来了，心里也是高兴，又看着他们被打的满身伤痕，眼泪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老道士赶忙出言相劝，“人回来了就好了，先把人抬进去，我好上药啊。”
等到众人都回了家，江月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便追问起她爹江其，“爹，大姐呢？怎么没见到大姐？”
江瑾和江瑶也跟着追问，江立摸着江瑾和江瑶的头，和江其对视对视了一眼，“你们大姐去府城了，说你们大哥那里有事，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江月闻言，堵了嘴靠到了炕沿上，也不管老道士正在给江善林和江安上药，就替江凝委屈了起来，“哼，大姐肯定是被你们气走的。”
江立冲江月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可江月还是忍不住将事情都倒了出来，“大姐为了这个家，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们还要责怪她，现在好了，大姐走了，你们高兴了吧。”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李桂香急了，连忙上前，被老道士喝住，“怎么，她二婶子还要打阿月？”
李桂香连忙讪笑着摇头。
江善林和江立都看向了李桂香，“怎么，你今天打了阿月了？你们怎么气了阿凝了？我说呢，阿凝怎么不跟着一起回来，感情是你们在这里让孩子受委屈…”
老道士按住激动的想要起身的江善林，“别激动，躺好了。”
江安躺在炕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动弹不得，只能瞪着林绣娘。
“都该干嘛干嘛去，老二，跟你媳妇儿去煎药，老三，跟你媳妇儿弄点吃的去，老大媳妇儿，找点干净的布来。”老道士打发走了众人，这才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姐，大姐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们。”江瑶和江瑾埋怨江月，说好了等江凝回家了，就叫她们的，可是她们睡醒了都没见到江凝。
江月擦了擦眼泪，“没来得及。”
“好丫头，别哭了，下次我带你们去府城找你们大姐好不好？”老道士安慰三个丫头，又笑了笑对江善林和江安说道：“也可能不用去府城，再有一段时间，阿凝就自己回来了呢！”
江善林点点头。
这时，厨房的争吵声传到了屋里。
“没事，可能有东西找不到了吧。”老道士一脸自然。
众人心里，各有思索，尤其是江老太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第二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萧寒山骑着马，江凝坐在马车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心事重重的姑娘，算得上是一副美景了。
转头看见萧寒山的模样，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江凝想回去了，回那个属于自己的时空，这里，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吧。
萧寒山看出了江凝心情低落，抿了抿唇，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陈道恒高中了。”
这个消息，萧寒山在去松林县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点私心，一直没说。
江凝闻言，瞬间心情大好，刚才的阴霾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一脸不可置信又欣喜的问：“真的？”
萧寒山的心猛然抽搐，咧嘴苦笑，“真的，调令都到我手里了。”果然很开心啊。
“陈大哥是去你手下当差？”
“嗯。”萧寒山此刻有多鄙夷自己，脸上就笑得有多灿烂，“七品校尉，不错了，可是个不小的官了，知足吧。”
江凝笑得坦然，并没有发现萧寒山眼里的失望，“当然知足了。”对啊，他会去提亲了吧应该。
江凝想起陈道恒留得那封信，脸上绯红。
现在，不管江凝的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难过或者开心，在萧寒山的眼里，都像一根刺，直直扎在他心上。因为没有一种是因为他的。
萧寒山狠狠夹了一下马肚子，那匹枣红马立时发出了嘶叫，江凝还未来及反应，萧寒山已经绝尘而去。
“这个人，真是喜怒无常啊。”
华林道。
江凝回家的时候赶的很急，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华林道的变化，所以这一次，到了华林道，江凝便停了下来。
听闻江凝要在华林道转转，萧寒山又调转了马头，“真是个麻烦的人。”
以前茂密的树林已经被砍去了大半，露出了天空。
道路两旁偶尔还能见到卖茶的凉棚，不时会有官兵骑马从这里路过，来回巡逻。
路上的行人没有了以前的害怕和匆忙，更加轻松地赶路。
“你是江姑娘吧。”一个老妇人背着一背篓菜正要往山上去，见路上停了人马，便停下来看看。
“张大人，真是托您的福啊，算是靠了您，我爷爷和大叔才能在棍棒之下捡回一条命来。”江凝冷冷的看着张玘。
张玘不由下意识看向萧寒山，对方的眼神同样冰冷，他的心里不由又开始颤抖，“江姑娘，不用我明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才刚来松林县不久，这里的官员有些也是不会听我话的。”
“怎么，你不下令，他还会逼着你打人？”
“江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
“好了，张大人，其他的你也不用多解释，一个案子备着两种审法，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张大人只当个县令还真是屈才了。”江凝并不打算因为这件事情再和张玘有什么争执，尽管张玘已经算不得好人，但就从他还备着另一种审法来看，他没有完全倒向封从义，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逼得太紧，毕竟，一大家子还要在这松林县过活。
萧寒山一直坐在一旁并不说话，这让张玘的一颗心始终沉不下来，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剑，时刻都会要了他的命。
张玘不时偷看着萧寒山的表情，想从中揣摩出一点心思，他刚刚还庆幸自己赌对了官官相护，可毕竟上意难测啊。
“张大人，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刚来西北不久，凉州那地方的民风可比你们雍州要彪悍的多了，收拾那里的贪官污吏，老子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萧寒山看着张玘，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你在江南尚且还能独善其身……给你一次机会，下次，你的官帽就不会还稳稳戴在你头上了。”
萧寒山为什么会放过张玘呢？他完全可以雷霆手段将那个封长史和张玘一并办了。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封家的靠山在京城，轻易动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江凝并不打算继续追究，想必是有她的想法，他只是送个顺水人情罢了。
张玘他只是庆幸今日躲过了一劫，却不知今日的事情，为他以后的牢狱之灾埋下了祸根。
江凝没有回家，嘱咐老道士跟着林绣娘赶了马车带着江善林和江安去了药店治了伤，就随萧寒山一起回了府城。
起初，林绣娘还硬拉着她不让走，说着一家人哪里来的隔夜仇，回了家大家聚一聚再走。但是江凝心里有了隔阂，一时间也打不开，见江凝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相劝。
只是临走，林绣娘告诉她，“不要怪你娘没有为你说话，最近她在家里也不好过，你奶奶整日的涮汏她，她也委屈着呢。”
她的心里别扭着，事情解决了，面馆可以继续开下去，那家里就没什么再让她操心的了。最主要的，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心情怎么面对家里人，所以，她要逃走。
只是江凝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她爹和二叔便到了县城。他们是刚从县城回家就听说江凝去了县城，于是又着急往县城赶，但是牛车始终赶不上马车快，又是将将错过。
案子审完已经是夜幕降临，萧寒山一行赶在天黑透之前找了家客栈过夜，打算第二日再赶路。
“你不回家待段时间？”萧寒山很是好奇，这个当初听说家里出事便急匆匆赶回去的姑娘，怎么事情解决了，忽然就不回家了。
萧寒山听手下人说江凝让小二打了一壶酒，便急急找到了江凝的房间，却被小二告知，她提着酒去了屋顶，他怕她出事，赶紧也上了屋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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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凝明显不想再说这个事情，便岔开了话题，“萧大将军，我这里有个炼铁的法子，你想不想知道？”
萧寒山大惊，转而欣喜异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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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个人喝上瘾了，也不舍得分我一杯？”萧寒山夺过江凝手里的酒壶和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发现，这姑娘已经喝了大半，看了看眼神飘忽的人，酒杯隔着手指，一饮而尽。
夜风吹过，江凝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恐怕不知哪一日，就忽然回去了呢。”
萧寒山坐在摇摇晃晃，眼神迷离的江凝身边，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你想去哪？”
“回家。”
“那你不跟着回去？非要去府城？”
“不是这个家，这里不是我家。”
萧寒山只当江凝说的是醉话，“那哪里是你家？”
“大概是在另一个时空吧，或者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吧。”
“呵呵，真是，酒量不好，还学人喝酒，才半壶就醉的说胡话了。”
江凝，趁着月色，朦胧中将萧寒山看成了陈道恒，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呵呵，真是有点醉了，我还以为是陈大哥来了。”
萧寒山望着天上那半轮月亮，拧着眉头，“要是，先遇见的是我呢？”呢喃了一句，将酒壶里剩的半壶酒一饮而尽。
江凝没听到萧寒山的话，注意力只在那已经被喝完的半壶酒上，伸手就要去抢，却扑进了萧寒山的怀里。
“不好意思，没想占你便宜，要怪只能怪你抢我酒了。”江凝爬起来，拿过空酒壶摇了摇，懊恼道，“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抢我的酒。”
萧寒山此刻真想将眼前这个人灌醉了抱在怀里，可是捏了捏拳头，他还是忍住了。
“还想喝？”
“算了，不喝了，”江凝摇摇头，晕晕乎乎，“来了这里，我第一次喝酒，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那我送你回去？”
“这么好的月色，回去干什么？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连本小说都没有，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萧寒山不知道江凝嘴里那些电的什么东西，只好陪着她坐着，看着头顶一片星空，和那轮月亮。
两个人就那样抬头仰望着，各怀心事，各自难过。
“今晚的月色真美。”萧寒山打破了宁静，他看着那月亮，怎么看都是江凝的模样。
江凝闻言，想起另一个时空网上很流行这句话，忽然在这里听到，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是在想念什么人吗？”
萧寒山以为江凝看出了他的心思，连忙摇头，“没有，孤家寡人一个，怎么这么问？”说完还偏过了头去。
“有一个地方，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呵呵，是吗？真有意思。”萧寒山叹了口气，心里又默念了一遍，“今晚的月色真美”。
另一边，林绣娘和老道士赶着马车，敲开了已经关门的仁安堂的大门，抓了几副药，趁着夜色往家赶。
一路上，江善林一直在问江凝怎么不一起回家，林绣娘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她们这些长辈伤了孩子的心了，只是沉默着。
江立和江其一回家，就知道事情的经过，也跟着沉默着。
老道士随便扯了个谎，“府城的店里还有事，阿昊一个人忙不过来，阿凝就先走了，家里的事情，阿凝都交代我了，安心养伤吧。”
江月一直等在门口，江瑶和江瑾坐也在台阶上等着。
听到有马车的声音，江瑾抬起屁股就跑，边跑边喊，“大姐回来了，大姐回来了。”
江月和江瑶也跟着跑了过去。
马车上，老道士听到江瑾的声音，也是开心，又担心她们黑天摔倒，急忙嘱咐道：“阿瑾，别跑，和姐姐们等着。”
怎么会等呢，三个人一溜烟，便跑到了马车跟前，林绣娘手的灯笼发出的微光足以看清每个人的脸。
“爷爷，大伯，你们是不是挨打了？”江瑾被老道士抱在怀里，看着躺在马车上的两人，声音小心翼翼，江月和江瑶伸出手，小心的抚摸二人的脸。
“不怕，啊，爷爷和大伯没事，就是累了，躺着休息一会儿。”江善林喘着粗气，安慰三个孙女。
坐在车后的江其和江立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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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赶忙出言相劝，“人回来了就好了，先把人抬进去，我好上药啊。”
等到众人都回了家，江月才发现少了一个人，便追问起她爹江其，“爹，大姐呢？怎么没见到大姐？”
江瑾和江瑶也跟着追问，江立摸着江瑾和江瑶的头，和江其对视对视了一眼，“你们大姐去府城了，说你们大哥那里有事，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江月闻言，堵了嘴靠到了炕沿上，也不管老道士正在给江善林和江安上药，就替江凝委屈了起来，“哼，大姐肯定是被你们气走的。”
江立冲江月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可江月还是忍不住将事情都倒了出来，“大姐为了这个家，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们还要责怪她，现在好了，大姐走了，你们高兴了吧。”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李桂香急了，连忙上前，被老道士喝住，“怎么，她二婶子还要打阿月？”
李桂香连忙讪笑着摇头。
江善林和江立都看向了李桂香，“怎么，你今天打了阿月了？你们怎么气了阿凝了？我说呢，阿凝怎么不跟着一起回来，感情是你们在这里让孩子受委屈…”
老道士按住激动的想要起身的江善林，“别激动，躺好了。”
江安躺在炕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动弹不得，只能瞪着林绣娘。
“都该干嘛干嘛去，老二，跟你媳妇儿去煎药，老三，跟你媳妇儿弄点吃的去，老大媳妇儿，找点干净的布来。”老道士打发走了众人，这才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二姐，大姐来了你怎么不叫我们。”江瑶和江瑾埋怨江月，说好了等江凝回家了，就叫她们的，可是她们睡醒了都没见到江凝。
江月擦了擦眼泪，“没来得及。”
“好丫头，别哭了，下次我带你们去府城找你们大姐好不好？”老道士安慰三个丫头，又笑了笑对江善林和江安说道：“也可能不用去府城，再有一段时间，阿凝就自己回来了呢！”
江善林点点头。
这时，厨房的争吵声传到了屋里。
“没事，可能有东西找不到了吧。”老道士一脸自然。
众人心里，各有思索，尤其是江老太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第二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萧寒山骑着马，江凝坐在马车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和心事重重的姑娘，算得上是一副美景了。
转头看见萧寒山的模样，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江凝想回去了，回那个属于自己的时空，这里，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吧。
萧寒山看出了江凝心情低落，抿了抿唇，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陈道恒高中了。”
这个消息，萧寒山在去松林县之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点私心，一直没说。
江凝闻言，瞬间心情大好，刚才的阴霾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一脸不可置信又欣喜的问：“真的？”
萧寒山的心猛然抽搐，咧嘴苦笑，“真的，调令都到我手里了。”果然很开心啊。
“陈大哥是去你手下当差？”
“嗯。”萧寒山此刻有多鄙夷自己，脸上就笑得有多灿烂，“七品校尉，不错了，可是个不小的官了，知足吧。”
江凝笑得坦然，并没有发现萧寒山眼里的失望，“当然知足了。”对啊，他会去提亲了吧应该。
江凝想起陈道恒留得那封信，脸上绯红。
现在，不管江凝的脸上有什么样的表情，难过或者开心，在萧寒山的眼里，都像一根刺，直直扎在他心上。因为没有一种是因为他的。
萧寒山狠狠夹了一下马肚子，那匹枣红马立时发出了嘶叫，江凝还未来及反应，萧寒山已经绝尘而去。
“这个人，真是喜怒无常啊。”
华林道。
江凝回家的时候赶的很急，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华林道的变化，所以这一次，到了华林道，江凝便停了下来。
听闻江凝要在华林道转转，萧寒山又调转了马头，“真是个麻烦的人。”
以前茂密的树林已经被砍去了大半，露出了天空。
道路两旁偶尔还能见到卖茶的凉棚，不时会有官兵骑马从这里路过，来回巡逻。
路上的行人没有了以前的害怕和匆忙，更加轻松地赶路。
“你是江姑娘吧。”一个老妇人背着一背篓菜正要往山上去，见路上停了人马，便停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