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对月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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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买完东西正要回去，突然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人。
满面络腮，锦衣粗豪，赫然竟是九头蛇！
李云心里又奇又喜，看来他真的没事了？
那尤朱也应该没事了？
看来还是尤朱厉害，猜的没错，不过即使如此，闵家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了九头蛇的呀？
莫非放了他只是试探他？
李云思虑周到，便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他，打算和他来个擦肩而过。
哪知九头蛇却反而对他打个眼色。
李云明白他是要自己到城隍庙汇合，微微一怔，微微点头而过。
城隍庙。
九头蛇先走，李云在后面远远跟着，确定无人跟踪他和自己，这才进入城隍庙的。
“主人来的好，小的本来就要出来想办法见你的！”九头蛇喜道。
“什么事这么急？而且你们是怎样洗白没事的？好家伙！”
李云轻轻给他一拳。
“我们确实没事了，这个等下再慢慢说，小的确实有急事……两件！”
“哦，快说！”
李云喜道，从卧底带出来的消息往往都是极有价值的，这就是无间道的可怕所在。
“第一，你逃后，闵太师大怒，很快便密见秦嵩和阎森等几个朝廷要员，看来定是要密谋什么！”
李云冷笑道：“正好，看来老贼心虚，按捺不住了！很好，我就想要这样！……第二呢？”
“第二嘛……”
九头蛇神色有点古怪尴尬，“这件事怕说了主人心里不好受……”
“少啰嗦，快说！”
“……好吧，主人，真的是闵小姐放了你？可不是尤朱已经切断绳子了吗？难道她没有发现？”
李云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也可以算是她救了我吧，虽然此事非我所愿……她应该没受什么罚吧？我把她打晕了……”
九头蛇摇摇头，“后来的事我已经听尤朱说了，不过有一点主人定会意想不到，她……”
听九头蛇语气不对，李云暗暗吃惊，“她怎么啦？”
“她……小的也绝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承认是她放了你的，而且当场被她爹大发雷霆一剑穿胸……”
李云大吃一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瞪着反被他吓了一跳的九头蛇，颤声道：“她……死了？”
这傻丫头！
为何要自承担责？难道不明白自己打晕她的用心良苦？
还是她过于任性自负恃宠而骄，觉得她爹真的不会怎样责罚她？
她若这样香消玉殒，他怎能心安理得原谅自己？
九头蛇呐呐道：“不……她没死，太医救了她，而且好像太医还说她恰好天生偏心，那一剑刚好没有刺中心脏！”
李云长吁一口气，瘫坐下来，一言不发，猛喝酒起来。
九头蛇知道他果然心里不好受，也默然不语了，默默陪主人喝起闷酒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饮。
过了一会，李云忽然停杯道：“所以你们就这样反而洗白没事了？”
“主人英明，确是如此，闵宇雄那混蛋还好好嘉奖我们一番，说差点误会了我们，还说什么闵家正是用人之时，只要我们继续忠心耿耿，绝不会待薄我们什么……”
李云微微冷笑，“很好，太好了……你们辛苦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些银票，“有空和尤朱好好去放松一下！”
“多谢主人！”九头蛇大喜。
“不过现在有要事做！”
李云低声交代一番。
九头蛇神色严肃，不住点头，最后道：“主人放心，小的定尽力而为！……主人你自己也要一切小心，闵家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李家！”
李云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愚蠢上当两次的！”
九头蛇点点头正要走，忽然李云道：“你等等……”
他入房一会，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封信，信封空白无字。
“你想办法偷偷把这封信交给闵小姐，记住不得因小失大，泄露自己身份！”
“主人放心！”
……
两天后。
闵家。
凤阁。
暮春夜。
微凉，露气氤氲。
闵小凤静静卧在床上，想睡却难以入眠。
伤口好了很多，昨天开始已经可以慢慢下床走走了，但她现在还是懒得动。
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忘不掉，理还乱。
死不了，更烦恼。
明知这段情没有结果，但还是无法斩断情丝。
如果父亲那一剑连自己这情丝也一起斩断，那就更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越想越烦闷。
突然外面闵太师进来道：“凤儿，怎样了？都是爹不好……”
闵小凤慢慢坐起来，咳嗽几声，摇摇头道：“凤儿说了，是我自己寻死，不关爹的事，爹无须自责。”
“你小心点，少说话……可是毕竟还是爹拿着的剑刺伤你的，唉……”
闵小凤默然一会，忽道：“爹，你真的不能放手吗？”
“放手？放什么手？怎样放手？”闵太师不悦道。
“女儿知道爹和大哥想做什么大事，可是……爹，你早已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何必贪心不足干冒奇险去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呢？”
闵太师脸色一变，把门关上，走近女儿低声道：“凤儿你还小，不懂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大人的世界是残酷无比的，就像野兽争夺食物地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事可不像你们深闺女子吟风弄月吟诗作对那么美好简单……”
他把声音放得更低，“凤儿，自从十一年前先帝驾崩时爹一刀把反对我的太子杀了，爹就不可能走回头路了，你明白吗？”
闵小凤听得又害怕又厌恶，摇头颤声道：“我不懂，不懂，你们大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闵太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秀发，柔声道：“所以才要你乖乖听话呀，听着，忘了该忘的人和事，养好身子，好好呆在家里就行，其他的不用你们娘儿担心，咱家的大事很快就要成了，明白吗？”
闵小凤默默垂首不语。
“……你好好歇息，不要再乱动乱跑了。”
闵太师摇摇头离开了。
闵小凤又发呆半晌，忽然下床，披件外衣出去。
外面半轮月儿，风露正重，婢女劝她回房，但她不理，在石凳上望月枯坐发呆。
“他……他此刻也在做什么？是否也在对月思人，也会偶然想起我？……”
她痴痴出神。
一个守卫匆匆而过，她也没有在意。
终于她打个哈欠，抹抹眼睛，准备回房就寝。
突然婢女安心过来道：“小姐，房门口不知几时多了一封信！”
她把手里的信奉上。
闵小凤一凛，“谁送来的，谁写的？”
“奴婢不知……信没有封口，信封上也是空白的，但可能是给小姐的，小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安心摇摇头。
闵小凤取出里面的信纸出来，上面竟然是一首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为谁风露立宵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
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她一震，激动之极，眼泪又流下，目光四下寻找，低声叫道——
“是他！……他又来了？！”
李云买完东西正要回去，突然在大街上看见一个人。
满面络腮，锦衣粗豪，赫然竟是九头蛇！
李云心里又奇又喜，看来他真的没事了？
那尤朱也应该没事了？
看来还是尤朱厉害，猜的没错，不过即使如此，闵家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了九头蛇的呀？
莫非放了他只是试探他？
李云思虑周到，便不动声色，假装没看见他，打算和他来个擦肩而过。
哪知九头蛇却反而对他打个眼色。
李云明白他是要自己到城隍庙汇合，微微一怔，微微点头而过。
城隍庙。
九头蛇先走，李云在后面远远跟着，确定无人跟踪他和自己，这才进入城隍庙的。
“主人来的好，小的本来就要出来想办法见你的！”九头蛇喜道。
“什么事这么急？而且你们是怎样洗白没事的？好家伙！”
李云轻轻给他一拳。
“我们确实没事了，这个等下再慢慢说，小的确实有急事……两件！”
“哦，快说！”
李云喜道，从卧底带出来的消息往往都是极有价值的，这就是无间道的可怕所在。
“第一，你逃后，闵太师大怒，很快便密见秦嵩和阎森等几个朝廷要员，看来定是要密谋什么！”
李云冷笑道：“正好，看来老贼心虚，按捺不住了！很好，我就想要这样！……第二呢？”
“第二嘛……”
九头蛇神色有点古怪尴尬，“这件事怕说了主人心里不好受……”
“少啰嗦，快说！”
“……好吧，主人，真的是闵小姐放了你？可不是尤朱已经切断绳子了吗？难道她没有发现？”
李云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不过也可以算是她救了我吧，虽然此事非我所愿……她应该没受什么罚吧？我把她打晕了……”
九头蛇摇摇头，“后来的事我已经听尤朱说了，不过有一点主人定会意想不到，她……”
听九头蛇语气不对，李云暗暗吃惊，“她怎么啦？”
“她……小的也绝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承认是她放了你的，而且当场被她爹大发雷霆一剑穿胸……”
李云大吃一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瞪着反被他吓了一跳的九头蛇，颤声道：“她……死了？”
这傻丫头！
为何要自承担责？难道不明白自己打晕她的用心良苦？
还是她过于任性自负恃宠而骄，觉得她爹真的不会怎样责罚她？
她若这样香消玉殒，他怎能心安理得原谅自己？
九头蛇呐呐道：“不……她没死，太医救了她，而且好像太医还说她恰好天生偏心，那一剑刚好没有刺中心脏！”
李云长吁一口气，瘫坐下来，一言不发，猛喝酒起来。
九头蛇知道他果然心里不好受，也默然不语了，默默陪主人喝起闷酒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饮。
过了一会，李云忽然停杯道：“所以你们就这样反而洗白没事了？”
“主人英明，确是如此，闵宇雄那混蛋还好好嘉奖我们一番，说差点误会了我们，还说什么闵家正是用人之时，只要我们继续忠心耿耿，绝不会待薄我们什么……”
李云微微冷笑，“很好，太好了……你们辛苦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些银票，“有空和尤朱好好去放松一下！”
“多谢主人！”九头蛇大喜。
“不过现在有要事做！”
李云低声交代一番。
九头蛇神色严肃，不住点头，最后道：“主人放心，小的定尽力而为！……主人你自己也要一切小心，闵家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李家！”
李云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愚蠢上当两次的！”
九头蛇点点头正要走，忽然李云道：“你等等……”
他入房一会，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封信，信封空白无字。
“你想办法偷偷把这封信交给闵小姐，记住不得因小失大，泄露自己身份！”
“主人放心！”
……
两天后。
闵家。
凤阁。
暮春夜。
微凉，露气氤氲。
闵小凤静静卧在床上，想睡却难以入眠。
伤口好了很多，昨天开始已经可以慢慢下床走走了，但她现在还是懒得动。
那天的事还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忘不掉，理还乱。
死不了，更烦恼。
明知这段情没有结果，但还是无法斩断情丝。
如果父亲那一剑连自己这情丝也一起斩断，那就更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她越想越烦闷。
突然外面闵太师进来道：“凤儿，怎样了？都是爹不好……”
闵小凤慢慢坐起来，咳嗽几声，摇摇头道：“凤儿说了，是我自己寻死，不关爹的事，爹无须自责。”
“你小心点，少说话……可是毕竟还是爹拿着的剑刺伤你的，唉……”
闵小凤默然一会，忽道：“爹，你真的不能放手吗？”
“放手？放什么手？怎样放手？”闵太师不悦道。
“女儿知道爹和大哥想做什么大事，可是……爹，你早已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又何必贪心不足干冒奇险去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呢？”
闵太师脸色一变，把门关上，走近女儿低声道：“凤儿你还小，不懂事，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大人的世界是残酷无比的，就像野兽争夺食物地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事可不像你们深闺女子吟风弄月吟诗作对那么美好简单……”
他把声音放得更低，“凤儿，自从十一年前先帝驾崩时爹一刀把反对我的太子杀了，爹就不可能走回头路了，你明白吗？”
闵小凤听得又害怕又厌恶，摇头颤声道：“我不懂，不懂，你们大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闵太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秀发，柔声道：“所以才要你乖乖听话呀，听着，忘了该忘的人和事，养好身子，好好呆在家里就行，其他的不用你们娘儿担心，咱家的大事很快就要成了，明白吗？”
闵小凤默默垂首不语。
“……你好好歇息，不要再乱动乱跑了。”
闵太师摇摇头离开了。
闵小凤又发呆半晌，忽然下床，披件外衣出去。
外面半轮月儿，风露正重，婢女劝她回房，但她不理，在石凳上望月枯坐发呆。
“他……他此刻也在做什么？是否也在对月思人，也会偶然想起我？……”
她痴痴出神。
一个守卫匆匆而过，她也没有在意。
终于她打个哈欠，抹抹眼睛，准备回房就寝。
突然婢女安心过来道：“小姐，房门口不知几时多了一封信！”
她把手里的信奉上。
闵小凤一凛，“谁送来的，谁写的？”
“奴婢不知……信没有封口，信封上也是空白的，但可能是给小姐的，小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安心摇摇头。
闵小凤取出里面的信纸出来，上面竟然是一首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为谁风露立宵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梧桐树边梧桐树，不开花果不犯红。
爱莫并非连理根，你我开花个不同。”
她一震，激动之极，眼泪又流下，目光四下寻找，低声叫道——
“是他！……他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