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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终止协议
“你的意思是新闻发布会一点也没用？”王凯涨红了脸，大声责问李浩然。
回到警察局重案组的办公室，王凯立刻向李浩然发飙。而王凯发飙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浩然随口说了一句新闻发布会暂时先不用举行。
李浩然耸了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难道你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王凯继续追问。他很窝火。现在的他，就像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孕育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就在一刹那间爆发。不，好像已经爆发。而爆发的对象应该就是眼前看着无所谓的酒鬼。
他当然可以无所谓。王凯恨恨地将手头的文件夹摔到桌上。这可是他的线索，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目标已锁定，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是的，球门的门将已扑空，脚已抬起，球门近在咫尺，胜利在望，却发现球被别人断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令人沮丧。但更多的是怒火，火烧漫野，火势凶猛。
“刚才你还在劝说陈局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现在我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就竭力阻止，这是什么意思?”不说这个意思，王凯也相信众人会知道他在说什么意思。新闻发布会，是一件重大案件发生以后，采取的最常见的措施。他相信这个办法，可以征集到更多的线索，可以更快地找到嫌疑人。不，不是嫌疑人，是凶手，是罪犯。龚青仁一定是凶手，毫无疑问。
“不，我不觉得新闻发布会有什么不好。”李浩然撇了撇嘴，终于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更精力放在追查其它线索上。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枪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了？”李浩然说道。
枪支？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这也是王凯不愿提及的话题。这条线索是他提供，他不愿别人提及枪，尤其是枪的来源。王凯阴沉着脸，“现在还需要枪的线索吗？嫌疑人已经确定，只要找到龚青仁，一定就能破了案。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龚青仁就像一把钥匙，找到龚青仁，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符合逻辑。一点没错。
“要不要我们听听专家们的意见？”李浩然掏出手机。
王凯知道李浩然要打电话给谁。专家？屁的专家。王凯冷哼两声，“不需要。”李浩然口中所谓的专家，无非就是那个秃头。王凯不相信那一套。“我只相信我的直觉，还有我的经验。”
李浩然盯着王凯，半晌，忽地叹了一口气，“反社会型变态人格症，也是他提供的意见。我想既然他接触过这样的人群，应该了解过这种人群的性格特征，那么我们针对他们的特征再采取相应的措施，会不会更好一点？”
“不好，我要的是线索。更多的线索。”
“但你也应该知道，市民举报电话，更多的是阿猫阿狗的事，而我们必须每一件事都派人核查，这无疑浪费大量警力，无疑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总比没地方捞针好上许多。”
“针对性的措施会更有效。”
“嫌疑人已锁定，目前最好的措施就是尽快找到他。”王凯不容置疑，“这是我们重案组的责任，也是我们做为警察的责任，而你……”
是的，酒鬼不是警察，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他只是一个编外的聘用的无关紧要的人，只要他点头，随时可以把他开了，其代价可能是上司的一顿臭骂，或者付一点违约金而已。违约金可以支付，但上司的批评好像并不太令人舒服。所以，这就是他还留酒鬼在他办公室的缘故。
王凯的话好像戳到了李浩然最柔软的一处。他看到李浩然脸上肌肉开始不自觉抽动，眼神一下黯淡，整个人的精神开始萎靡。嗯，他莫名开心起来。很好，就应该保持这样的状态。破不破案，或许无关紧要，只要酒鬼一直保持痛苦状态，就是他最大的开心源泉。
“好吧。”李浩然抬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转身就朝办公室门走去。
“站住。”王凯喝令，“你要怎么做？”
“继续追查枪的来源，还有……”
王凯看着李浩然，再次冷哼，“还有那几只臭虫？”他跟李浩然共事多年，同为师兄弟，当然清楚李浩然的为人做事脾性。
“不，不是臭虫。”李浩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屎壳郎。在龚青仁家中，我们没有发现屎壳郎的任何踪迹。”
“我就知道。”王凯忽地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他笑得很开心，很舒畅，很爽快。他就想看到酒鬼吃臭虫的那副模样。
李浩然转身盯着王凯。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我召开新闻发布会，反对我抓获嫌疑人，反对我破案。”王凯得意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是我找到的线索。”
“哦？”李浩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到现在为止，你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
“什么？”
“龚青仁是凶手的事实。”
“龚青仁是凶手吗？”
“一定是。”
“我不认为是。”李浩然说道。
“你的证据只有臭虫？”
“这是证据之一。”
“还有其它证据？
“暂时没有？”
“没有？”王凯又是一阵大笑。“好了，师兄，我不想再跟你争辩，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时间，我想我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至于你……”他很轻屑地瞧了瞧李浩然，“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吧。但请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将停止支付你们调查组的一切费用。”
“违约？”
“不，不是违约。是中止。”
“这可是老大跟我签订的协议，同时也经过领导审核通过的。”
“你说的没错，但这并不重要。”王凯笑道，“继续履行协议的前提是案子没破，而现在案件已经破了，那么也没有继续履行的必要了，而老大和陈局那边，我会向他们解释的。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经济环境不太景气，政府预算开支受到了很大影响，能节约一点是一点，你说是吧。还有刘宇西那边的经费，我也将一并收回，她可能也得重回重案组继续一些份内的工作，我想你也应该可以理解是吧，毕竟她还是警察，而我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悉听尊便。”李浩然的喉头动了动，像是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什么？”
“追查到底。”
“追查到底？”王凯又是大笑。没钱，没资源，没后援，靠脸查案吗？他做了一个自认为很优雅的“请”的动作，“好，悉听尊便。但愿我能听你更多的好消息。”
李浩然转身就走。
“请把门带上，谢谢。”王凯笑着对李浩然的身影喊了一声。
第四十七章 终止协议
“你的意思是新闻发布会一点也没用？”王凯涨红了脸，大声责问李浩然。
回到警察局重案组的办公室，王凯立刻向李浩然发飙。而王凯发飙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浩然随口说了一句新闻发布会暂时先不用举行。
李浩然耸了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难道你不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王凯继续追问。他很窝火。现在的他，就像一座沉寂千年的火山，孕育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就在一刹那间爆发。不，好像已经爆发。而爆发的对象应该就是眼前看着无所谓的酒鬼。
他当然可以无所谓。王凯恨恨地将手头的文件夹摔到桌上。这可是他的线索，他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线索，目标已锁定，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是的，球门的门将已扑空，脚已抬起，球门近在咫尺，胜利在望，却发现球被别人断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令人沮丧。但更多的是怒火，火烧漫野，火势凶猛。
“刚才你还在劝说陈局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现在我说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你就竭力阻止，这是什么意思?”不说这个意思，王凯也相信众人会知道他在说什么意思。新闻发布会，是一件重大案件发生以后，采取的最常见的措施。他相信这个办法，可以征集到更多的线索，可以更快地找到嫌疑人。不，不是嫌疑人，是凶手，是罪犯。龚青仁一定是凶手，毫无疑问。
“不，我不觉得新闻发布会有什么不好。”李浩然撇了撇嘴，终于说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更精力放在追查其它线索上。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枪支从哪里来的，又到哪里去了？”李浩然说道。
枪支？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这也是王凯不愿提及的话题。这条线索是他提供，他不愿别人提及枪，尤其是枪的来源。王凯阴沉着脸，“现在还需要枪的线索吗？嫌疑人已经确定，只要找到龚青仁，一定就能破了案。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龚青仁就像一把钥匙，找到龚青仁，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符合逻辑。一点没错。
“要不要我们听听专家们的意见？”李浩然掏出手机。
王凯知道李浩然要打电话给谁。专家？屁的专家。王凯冷哼两声，“不需要。”李浩然口中所谓的专家，无非就是那个秃头。王凯不相信那一套。“我只相信我的直觉，还有我的经验。”
李浩然盯着王凯，半晌，忽地叹了一口气，“反社会型变态人格症，也是他提供的意见。我想既然他接触过这样的人群，应该了解过这种人群的性格特征，那么我们针对他们的特征再采取相应的措施，会不会更好一点？”
“不好，我要的是线索。更多的线索。”
“但你也应该知道，市民举报电话，更多的是阿猫阿狗的事，而我们必须每一件事都派人核查，这无疑浪费大量警力，无疑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总比没地方捞针好上许多。”
“针对性的措施会更有效。”
“嫌疑人已锁定，目前最好的措施就是尽快找到他。”王凯不容置疑，“这是我们重案组的责任，也是我们做为警察的责任，而你……”
是的，酒鬼不是警察，现在不是，将来也不可能是。他只是一个编外的聘用的无关紧要的人，只要他点头，随时可以把他开了，其代价可能是上司的一顿臭骂，或者付一点违约金而已。违约金可以支付，但上司的批评好像并不太令人舒服。所以，这就是他还留酒鬼在他办公室的缘故。
王凯的话好像戳到了李浩然最柔软的一处。他看到李浩然脸上肌肉开始不自觉抽动，眼神一下黯淡，整个人的精神开始萎靡。嗯，他莫名开心起来。很好，就应该保持这样的状态。破不破案，或许无关紧要，只要酒鬼一直保持痛苦状态，就是他最大的开心源泉。
“好吧。”李浩然抬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转身就朝办公室门走去。
“站住。”王凯喝令，“你要怎么做？”
“继续追查枪的来源，还有……”
王凯看着李浩然，再次冷哼，“还有那几只臭虫？”他跟李浩然共事多年，同为师兄弟，当然清楚李浩然的为人做事脾性。
“不，不是臭虫。”李浩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屎壳郎。在龚青仁家中，我们没有发现屎壳郎的任何踪迹。”
“我就知道。”王凯忽地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他笑得很开心，很舒畅，很爽快。他就想看到酒鬼吃臭虫的那副模样。
李浩然转身盯着王凯。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我召开新闻发布会，反对我抓获嫌疑人，反对我破案。”王凯得意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是我找到的线索。”
“哦？”李浩然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到现在为止，你不太想承认这个事实。”
“什么？”
“龚青仁是凶手的事实。”
“龚青仁是凶手吗？”
“一定是。”
“我不认为是。”李浩然说道。
“你的证据只有臭虫？”
“这是证据之一。”
“还有其它证据？
“暂时没有？”
“没有？”王凯又是一阵大笑。“好了，师兄，我不想再跟你争辩，没那个精力，也没那个时间，我想我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至于你……”他很轻屑地瞧了瞧李浩然，“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去吧。但请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将停止支付你们调查组的一切费用。”
“违约？”
“不，不是违约。是中止。”
“这可是老大跟我签订的协议，同时也经过领导审核通过的。”
“你说的没错，但这并不重要。”王凯笑道，“继续履行协议的前提是案子没破，而现在案件已经破了，那么也没有继续履行的必要了，而老大和陈局那边，我会向他们解释的。你也应该知道，现在经济环境不太景气，政府预算开支受到了很大影响，能节约一点是一点，你说是吧。还有刘宇西那边的经费，我也将一并收回，她可能也得重回重案组继续一些份内的工作，我想你也应该可以理解是吧，毕竟她还是警察，而我也是她的顶头上司。”
“悉听尊便。”李浩然的喉头动了动，像是很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什么？”
“追查到底。”
“追查到底？”王凯又是大笑。没钱，没资源，没后援，靠脸查案吗？他做了一个自认为很优雅的“请”的动作，“好，悉听尊便。但愿我能听你更多的好消息。”
李浩然转身就走。
“请把门带上，谢谢。”王凯笑着对李浩然的身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