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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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当然是王胜文带来的酒，他舍不得喝姥爷家里那点存货。
下次再来，就给他带几坛子地窖里的那些酒吧，老爷子肯定喜欢。
既然是亲戚，游书记喝酒的时候，说话逐渐就放开了，天南地北地吹了一大圈，他竟然是老四九城农业学校毕业的，还真是有些见识，特别是对农业生产，也有些独到的见解。看来这戴眼镜是有原因的。
当然，王胜文严重怀疑这是他得不到提拔的原因：跟领导谈话讲知识，领导不喜，特别是官场酒后乱说话最容易得罪人。
酒量都挺大，四个人喝了四瓶酒，都没喝大，都是当官的，谁怕谁啊，没一斤酒的酒量，无论从前还是如今，酒桌上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不过游书记这人还是比较真诚，当听姥爷说了王胜文准备送领导些老物件以后，直接在被捎回家的时候，提了一袋子古钱币给了王胜文。
回四九城的路上，媳妇还是会嘟囔自己的男人的：
“你要是以后回老家就喝酒，那以后就少回来。”
王胜文挥挥手：
“我在这儿喝酒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不举办婚礼，二舅也没怪罪咱们，要是这次回家酒也不喝，那就说咱是矫情了，无论在外边混得怎么样，在家里总该有点真诚吧？”
“是，你做事儿就是严谨，怎么今天我妈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啊，一个劲地嘱咐我在城里要伺候好你，把家里的活儿都让我干，一点也不让累着你。说说，你是怎么巴结好这个丈母娘的？给钱了？”
“你看你这人，短见了吧，她现在又不缺钱，我给她钱干什么啊。我跟你说啊，我只是叫了声妈，就把她激动成那样了，看来这妈以后还不能随便叫了。”
“嘻嘻，难怪呢，我跟你说啊，我妈以前可是都被人看不起的，因为她没文化，又好乱说话，现在我爸当了书记，才好点儿了，你这一叫妈啊，她心里能飞起来。”
“应该的，虽然没生你，但是能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以后多给她买点新衣服。”
“早买好了，在家里放着呢，咱俩不是从厂里直接来的吗，所以没带。”
“过几天二舅会过去，就让他捎回来吧。”
“你怎么还叫二舅？叫声爸这么难吗？”
“以后都叫二舅，在城里我还会叫张书记呢。你婆婆嘱咐过的，让我就叫他二舅。”
“为什么啊？”
“因为叫二舅代表有血缘关系。”
“明白了，血缘关系最大对吧？”
“对啊，没看到秦汉叫我表叔，即便是这么淡的血缘关系，我对他们也很好吗。”
“那你还揍人家！”
“他妈让揍的，不揍他就会学得偷鸡摸狗的到处惹事儿。”
“家里还没见过你揍过别人呢。”
“别的孩子也不敢惹事儿啊，没理由揍。抽过于莉的屁股，算吧？”
“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于莉说你抽了她的屁股，她兴奋了好长时间呢。”
“我去！还能这样！”
“所以家里的女人们都不怕你啊。”
“说说谁最不怕，我打一次试试。”
“宋美淑最不怕你，你抽她的屁股试试。”
“我去！你说点好话吧，那是我怕她好吧！”
“嘻嘻！你也就有欺负欺负小孩儿的本事！”
小两口说笑着回到崇文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尤凤霞在等他们。
真是个贴心的小媳妇，家里外边都把男人伺候得这么舒服。
……
第二天一上班，黄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样胜文，昨天去了吗？”
“去了啊，昨晚九点多才回来呢。”
“他们同意了？”
“村里和公社都同意了，今天他们去县里汇报去了。”
“那你抓紧写个实施方案，我给农林部他们送过去。”
“怎么这么急啊？”
“废话，拿钱的事儿能不急吗，人家还得要产品呢，你们抓紧做，年前这一批必须要保证及时交货。”
“行吧，我写好了马上让人给您送过去。”
“那你呢？”
“我带着干活儿啊，反正你们又没人帮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那行，你下午再去昌平一趟吧，把生产安排好，你可不能让我在人家面前丢了面子啊。”
“行，吃完午饭我就过去，材料我马上就安排人给他们送过去。”
“行了，那你就快写吧，我等着。”
王胜文恨得牙痒痒；领导就是领导，为了自己那点破面子，拿下属当驴使，又是联系场地又是安排生产，还得给他写实施方案，合着领导只在办公室里喝茶就可以了。
行，下次领导们再来视察，我让你给我们干活儿，也把你们当驴使一次！
转头对尤凤霞说：
“把陈晓燕给我叫来！”
“被领导欺负了，就欺负下边的人是吧？切！”
怒吼一声：
“快去，看看徐勇在的话，把他也叫过来。”
吓得女孩儿跑着就去了。
一会儿的工夫，陈晓燕和徐勇都来了，王胜文并没有欺负他们，而是安排陈晓燕多订轮胎和其他配件，安排徐勇用一车间的人给昌平送材料。
结果就是，人家一车间郭主任亲自带着一帮人，开着拖拉机给昌平送材料去了。
没办法，大衣棉帽的诱惑力太大了，还可以开着拖拉机在四九城浪一下。
王胜文严重怀疑郭主任是个二傻子，你一个接近五十的人，有什么好浪的？
他不知道的是，人家郭主任那是为了浪吗，人家是去昌平找曲厂长和何大清喝酒去了。
行吧，以后往昌平送材料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四九城的百姓给他们取了个好名字，红星轧钢厂一车间拖拉机车队，简称一拖。
自此以后，大街上孩子们听到拖拉机声都会喊：快来看啊，一脱来了！
纯属污蔑，人家不就是夏天的时候脱了上衣开拖拉机吗，又没脱光了。
安排完两个人，王胜文才开始认真写黄主任要的那个实施方案，也没什么难写的，平时这些事儿，都在心里算计过了，心里有的内容写出来很简单，套用公文格式，最后再喊几句口号就完了。
不过这次王胜文把口号喊得挺响：
农业是国家的根本，发展农业机械是固本之策。
据说后来农林部的部长被提拔成国家副总理，就是因为人家高举这面旗帜。
（这是史实！）
刚写完让尤凤霞送局里去，秦淮茹就进了办公室，一看办公室就王胜文自己，马上就问：
“怎么就你自己啊，尤凤霞呢？”
“她给局里黄主任送文件去了，你有什么事儿吗？第一天上班就出问题了？”
秦淮茹娇嗲的声音：
“我能出什么问题，我就想来问问，为什么给灵儿妹妹她们那里安排这么多生产任务啊？”
“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是局里张局长给的任务，说让我们年前给电扇厂准备三万台电机。”
“啊？他们为要这么多啊？”
“人家要走了，先把电机存下，人家才能安心。”
“你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啊，我恨不能他赶紧走呢，他走了咱们才能干点别的，他们在这儿碍事儿。”
“知道啦，今天西城区木器厂的人送家具过来了，你姨在那儿看着呢。”
“行吧，那晚上你和梁姐就别回崇文院了，遇到刘岚的话偷偷告诉她，让她把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跟傻柱说一声，调这边来了，最近我就让她和萌萌搬到崇文院里去，住到堂屋最东边那间房子里去？”
“嗯，你姨想住新房子怎么办？”
“把她骂出去不就完了？反正你在这儿住的时候她就不能在这里。”
“她不走怎么办？”
“笨蛋！偷偷告诉她是我说的。”
“嘻嘻，你真坏，连你姨都敢骂。”
“滚蛋滚蛋，我还有事儿呢，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今天，王胜文并没有去车间干活，尤凤霞回来以后告诉她给车加满油，下午跟自己去昌平。
尤凤霞又动了小心思，想让她妈妈跟着，王胜文立马就拒绝了，必须让关芹芹一起去，她对那里最熟悉，再去接你妈的话，时间就晚了。
下午吃完饭就去崇文院接了关芹芹，三个人一起去了昌平。
先把关芹芹放到沙河居才开车来到柴油机厂，刚进院子，宋所长就拦住车子，急匆匆地说：
“王厂长，你可来了，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
“上午我们区里的单区长带着人抢了几台农机具过去，说是过后给钱。”
“你们没阻拦？”
“阻拦了啊，但是人家是领导啊。”
“纪区长呢？”
“纪区长肯定是躲起来了，他们是一伙的！”
王胜文一想，这还了得，这不是给自己下马威吗，这单区长是个什么角色？怎么敢这么干事儿。
又一想，他如果真有后台，就不会去巴结纪区长了，肯定是个典型的能打能冲的干部。
这可就惹大事儿了，这事儿要传到农林部的人的耳朵里去，不枪毙也得一撸到底啊，部里的命令谁敢违抗？
于是把车调了个头：
“宋所长，让两位同志带上家伙和器械，骑三轮车到区政府门口待命，咱俩开车去区政府！”
宋所长离开，尤凤霞在车上问：
“我还去吗？”
王胜文这才想起她还在车上，赶紧把她领进刘玉梅屋里嘱咐了一下。
到了昌平区政府，吴书记和单区长都不在，纪区长也不在，只有刘区长在。
王胜文进了屋就跟他拍了桌子：
“刘区长，你知道吗，你们单区长上午带人去抢了农业机械，那可是农林部的东西！”
刘区长当然知道厉害，大衣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在区政府院子里喊：
“都给我马上停下手中工作去找单区长！今天必须找到！马上去！”
一会儿的工夫就带着位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处长，您看这样行吗，我们马上派人出去找，找到了我让他们给你们送回去。”
王胜文看了一眼穿警服的男人：
“公安科的同志吧？需不需要市公安局的支援？”
警服男人赶紧摆手：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行！那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十二个小时以内，还没交回赃物，我让市公安局来处理这件事情。”
刘区长赶紧过来：
“王处长，您就别让市公安局插手了，我们能把事情摆平了。”
“刘区长，你们可得考虑好了，我得给农林部写报告，把这件事情给他们解释明白，不是我们柴油机厂不努力干，是有人抢了他们的设备。”
说完，也不管宋所长，自己开上车，走了。
回到厂里，当然是跟刘海忠他们说加快生产进度的事儿，还是人家刘海忠有办法，直接把很多一车间送材料的人给留下干活儿了。
在昌平区干活，每天补贴五毛钱，他们当然愿意干。
这让王胜文考虑到，以后在大兴老家那边也这么做，每天补贴个几毛钱，厂里的工人肯定愿意去干，反正用拖拉机拉着来回上下班也不算个问题，至少不用每天自己蹬自行车了，况且现在四九城对拖拉机也不限行。
拖拉机拖斗里放点麦秸，人坐在里边当交通工具，谁发明的啊？真有才！不会是徐勇他们几个吧？
其实看生产进度，王胜文心里有数，年前五百套是根本就没什么问题的，让大家热火朝天的干，只是个工作态度的问题，坚决不能认为人家农林部的人不会来看，领导关注的问题，肯定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说不定过几天人家就会专门派人过来盯住呢。
要不怎么有些旧村的墙面都给刷得规规矩矩的呢，因为领导要看。（反动！）
刚从车间回到办公室，纪区长就赶过来了，进门就说：
“王老弟，怎么了？”
“这事儿和你无关，单区长也没跟你见过面，也没提前通知你，你今天是处理其他事情去了。”
“单区长倒是跟我说了一句，我当时也没反对。”
“你想明白了再说话，你是不是当时没听清他说什么？这个事件要是让农林部的领导们知道了，可是要撤职查办的。”
纪区长反应了一会儿，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对对对，这事儿和我完全无关，我根本就没跟他见过面，我是办完了事儿回到厂里才知道的！”
“对！态度坚决点。”
“你说这事儿能捂住吗？”
“捂？怎么捂？全厂可是这么多人呢，一句话就得完蛋。”
“唉呀，这个老单怎么这么大胆啊，部长来他也知道啊，还来参加会了呢。这位同志平时工作倒是表现不错，就是有些时候脑子会犯迷糊。”
“呵呵，想为他说情是吧？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要是今天明天还拉不回来，那我也只能跟上边汇报了，我得首先把自己摘清楚，要不领导还认为我们是监守自盗呢，那样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对啊，咱俩也有责任啊，没想到一开始就被老单这个老小子给害了！老弟，你快想想办法啊！”
“事儿都出了，我能想出什么办法，该咋样就咋样吧。”
纪区长拉住胳膊恳求：
“老弟，王处长，你一定得想想办法，他老单犯错误，可不能影响到咱啊！我这刚刚还一路顺风呢，没想到让他给我来这么一下，真他妈混蛋！”
“纪哥，你明白他这是什么行为吗？他这是破坏国家重点建设，农林部已经下文了，要在河北省搞农机生产试点，这可是国家重点项目，他这是对国家的挑战，抓住了枪毙也说不定的，你还不知道那些大领导有多狠吗，你坏了他的事儿，他就能要你的命！”
“哎呦，王处长您可别说了，我彻底明白了，这事儿绝对和我无关，我今天就没跟他见过面！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说完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
王胜文心想：小样，想给我来个下马威，那我就让你脱层皮，把我不放在眼里，我就让你很难看。
也就不管了，把尤凤霞叫过来说着话写生产计划，留了个活扣，生产计划里安排了农机具在不同土质情况下的试验。
如果给的利益大，这条就用上了。如果没什么利益，那就公事公办吧，随便他了。
尤凤霞小嘴嘚啵嘚啵说个不停：
“老公，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来了就出去办事儿啊？我刚才跟刘厂长谈得挺好，她对我可好了，还给我拿吃的了呢。她说她是你的学生，跟你学了挺多东西。我也没见你怎么来啊，怎么还收了学生了？”
“出去处理了点事儿，与你无关。刘玉梅这个学生是她自己认的，我可没认她。她是看了我写的那些加工工艺，所以才认为自己是学生的。这说明她这个人还是比较爱学习的，以后我倒是不在意你跟她交往。”
“我又不能经常来，怎么跟人家交朋友啊，我现在除了咱们自己家的人，都不敢跟别人接触，我以前那些同学什么的，就更不敢联系了。”
“那你可不能犯迷糊，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也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因为你的身份已经改变了。”
“嗯，幸亏你对我好，不然我都活不下去了。我妈也是那样，现在她只在那个院子里转悠，她自己说有点憋得慌，所以我才想让她过来玩玩。”
“其实她不用着急，明年开了春，我就让她过来住一段时间，过春节的时候也可以，这边没别的缺点，就是买菜不方便，以后这边生产正常起来，我会让你开车经常过来，给她买点菜什么的。”
“你是说我在这边可以抛头露面？”
“这边当然没问题了，这边谁认识你啊。”
直到下午下班，纪区长也没回来，宋所长也没回来，区里也没有人过来。
王胜文感觉他们做事儿真有意思，不知道这是要命的事儿吗，你们没什么反应，我就不追究了？那怎么可能。
下了班，曲厂长过来想留下吃饭，被王胜文拒绝了，沙河居里有两个大胸妹等着服务，怎么可能留下来吃饭？不知道领导们工作忙吗。
虽然两个女人都处于瘫软的状态，晚上，王胜文还是坚持开车回的崇文院，再忙，正事儿不能耽误。
第二天一上班，王胜文直接去了局里，以市工业局技术处的名义写了份文件，盖好章，拿着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郭处长：
“郭处长，给你们个新任务。”
郭处长拿过文件一看：
“我艹，你让我们派人去昌平啊？”
“对啊，是让你们扩大队伍，以后新区、昌平、大兴，都需要你们的队伍过去负责保卫工作。”
“那我们得跟公安局和武装部申请。”
“申请就申请呗，反正是正当理由，市里、农林部、机械工业部都挺重视的，不保卫不行啊，多招点退伍的战士进来。”
“咱们自己招？”
“你们保卫处不是自己招了人，去武装部和公安局报备就可以吗？反正你们保卫处的工资是咱们轧钢厂发，人家他们才懒得理你们。”
“你是说招人的权力在我这儿？”
“多新鲜啊，招了人你用，人家要是管，你们出了问题还得找人家，人家绝对不管，最多给你们点器械。
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筹划好了就开始办。
不过今天你得给我办件事儿，组织十五个人，去昌平接管柴油机厂的保卫工作，按外勤给你们算，以后那边的保卫工作就归你们了，可以培养些当地人员。”
“大兴那边呢？”
“大兴那边新厂区的保卫工作不能低于这边的水平，还有一个农机厂，明年准备干，也派十五个人吧，那算是农林部的厂子，在庞各庄公社张家屯那里，是我的老家。”
“知道了，这事儿还跟李厂长汇报吗？”
“不用，我跟局里苏局长、黄主任已经说过了，再说，李厂长也不管这些破事儿。”
“那咱招一百个人够了吧？”
“嗯？你原来这么多部下？”
“说的是呢，怎么也得给他们找条活路吧？”
“行吧，别太多了就行，注意影响，招过来先做训练。”
“好我马上去办！”
“这事儿不急，考虑好了再做。今天你先领人去昌平吧，带上家伙，以后那边可得保卫好了，几个部委都盯着呢，出了问题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
“用用你们的卡车。”
“艹，卡车你们天天给我们运货，都快成你们的了，你还用跟我说？”
“嘿嘿，你咋知道的？”
“送一趟货五毛钱，别以为我瞎，报表我还是看的。”
王胜文走了，郭处长满脸兴奋地开始组织人员，连组装带都扎上了。
回到试验厂，进到办公室，纪区长正在那儿等，见到王胜文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王处长，你跟领导汇报去了？”
王胜文满脸的正气：
“对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敢不跟领导汇报吗，领导指示，让我们保卫处的人马上接管柴油机厂的保卫工作，你们的人该撤出去了，连拉农机都不敢阻止，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再这样下去，厂里就有人该偷东西了。我跟你说啊，柴油机目前可是国家重要物资，抓住绝对不会轻饶的。”
纪区长一听腿都有点发软：
“王处长，咱能不能通融一下啊，你看人已经抓到，刘区长让关进看守所了，今天农机就会送回去，是单区长和几位公社书记干的。都给抓进去了。”
“怎么通融？已经下命令了，我们保卫处的人马上就出发，领导要求持械守卫，这次这事儿啊，看来不能善了了。”
“哎呦，王处长，王老弟，哪位领导下的命令啊？”
“苏局长和黄主任。”
“求求老弟，求求老弟，要不让我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王胜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领导正在气头上，你过去，信不信把你也扣下？进了公安局你就老实了。”
“啊？是是是，那我不去了，你给我们想想办法，一定给我们想想办法，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听，我们按你说的做。”
王胜文坐下，喝了口尤凤霞给泡好的茶，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
“唉～看来我只能再回去跟领导说说了，先求他们别再往上汇报了。晚上我再去他们家里坐坐，领导也得给个人情吗，把东西找回来，也算没什么损失。
至于怎么处理人，还得听你们吴书记的意见才行。”
“王处长，这几天我们吴书记去市里开会，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嗯？你觉得你们刘区长和你能把这事儿捂住吗？”
“捂不住也得捂啊，不能不给单区长活路吧？”
“呵呵，你还向着他说话，说不定连你也害了，区里派个别人来管这事儿，你就老实了。”
“那怎么办啊？”
“你先回去，把东西收回来，然后安排我们保卫处人的接收工作，今天你就在那儿待着吧，我们保卫处郭处长是正处级干部，你们要接待好，单区长那儿就那样，让他先关几天吧。我听领导的指示，后天过去处理，这事儿，你就甭管了，装作任何事情都不知道就可以。”
“弟，去领导那里需要带礼物吗？”
王胜文白了他一眼：
“我空着手去，满意了吧？你走吧，我去局里了！”
说完，也不理他，开着车就走了。
喝的当然是王胜文带来的酒，他舍不得喝姥爷家里那点存货。
下次再来，就给他带几坛子地窖里的那些酒吧，老爷子肯定喜欢。
既然是亲戚，游书记喝酒的时候，说话逐渐就放开了，天南地北地吹了一大圈，他竟然是老四九城农业学校毕业的，还真是有些见识，特别是对农业生产，也有些独到的见解。看来这戴眼镜是有原因的。
当然，王胜文严重怀疑这是他得不到提拔的原因：跟领导谈话讲知识，领导不喜，特别是官场酒后乱说话最容易得罪人。
酒量都挺大，四个人喝了四瓶酒，都没喝大，都是当官的，谁怕谁啊，没一斤酒的酒量，无论从前还是如今，酒桌上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不过游书记这人还是比较真诚，当听姥爷说了王胜文准备送领导些老物件以后，直接在被捎回家的时候，提了一袋子古钱币给了王胜文。
回四九城的路上，媳妇还是会嘟囔自己的男人的：
“你要是以后回老家就喝酒，那以后就少回来。”
王胜文挥挥手：
“我在这儿喝酒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不举办婚礼，二舅也没怪罪咱们，要是这次回家酒也不喝，那就说咱是矫情了，无论在外边混得怎么样，在家里总该有点真诚吧？”
“是，你做事儿就是严谨，怎么今天我妈看你的眼神都变了啊，一个劲地嘱咐我在城里要伺候好你，把家里的活儿都让我干，一点也不让累着你。说说，你是怎么巴结好这个丈母娘的？给钱了？”
“你看你这人，短见了吧，她现在又不缺钱，我给她钱干什么啊。我跟你说啊，我只是叫了声妈，就把她激动成那样了，看来这妈以后还不能随便叫了。”
“嘻嘻，难怪呢，我跟你说啊，我妈以前可是都被人看不起的，因为她没文化，又好乱说话，现在我爸当了书记，才好点儿了，你这一叫妈啊，她心里能飞起来。”
“应该的，虽然没生你，但是能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以后多给她买点新衣服。”
“早买好了，在家里放着呢，咱俩不是从厂里直接来的吗，所以没带。”
“过几天二舅会过去，就让他捎回来吧。”
“你怎么还叫二舅？叫声爸这么难吗？”
“以后都叫二舅，在城里我还会叫张书记呢。你婆婆嘱咐过的，让我就叫他二舅。”
“为什么啊？”
“因为叫二舅代表有血缘关系。”
“明白了，血缘关系最大对吧？”
“对啊，没看到秦汉叫我表叔，即便是这么淡的血缘关系，我对他们也很好吗。”
“那你还揍人家！”
“他妈让揍的，不揍他就会学得偷鸡摸狗的到处惹事儿。”
“家里还没见过你揍过别人呢。”
“别的孩子也不敢惹事儿啊，没理由揍。抽过于莉的屁股，算吧？”
“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于莉说你抽了她的屁股，她兴奋了好长时间呢。”
“我去！还能这样！”
“所以家里的女人们都不怕你啊。”
“说说谁最不怕，我打一次试试。”
“宋美淑最不怕你，你抽她的屁股试试。”
“我去！你说点好话吧，那是我怕她好吧！”
“嘻嘻！你也就有欺负欺负小孩儿的本事！”
小两口说笑着回到崇文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尤凤霞在等他们。
真是个贴心的小媳妇，家里外边都把男人伺候得这么舒服。
……
第二天一上班，黄主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样胜文，昨天去了吗？”
“去了啊，昨晚九点多才回来呢。”
“他们同意了？”
“村里和公社都同意了，今天他们去县里汇报去了。”
“那你抓紧写个实施方案，我给农林部他们送过去。”
“怎么这么急啊？”
“废话，拿钱的事儿能不急吗，人家还得要产品呢，你们抓紧做，年前这一批必须要保证及时交货。”
“行吧，我写好了马上让人给您送过去。”
“那你呢？”
“我带着干活儿啊，反正你们又没人帮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那行，你下午再去昌平一趟吧，把生产安排好，你可不能让我在人家面前丢了面子啊。”
“行，吃完午饭我就过去，材料我马上就安排人给他们送过去。”
“行了，那你就快写吧，我等着。”
王胜文恨得牙痒痒；领导就是领导，为了自己那点破面子，拿下属当驴使，又是联系场地又是安排生产，还得给他写实施方案，合着领导只在办公室里喝茶就可以了。
行，下次领导们再来视察，我让你给我们干活儿，也把你们当驴使一次！
转头对尤凤霞说：
“把陈晓燕给我叫来！”
“被领导欺负了，就欺负下边的人是吧？切！”
怒吼一声：
“快去，看看徐勇在的话，把他也叫过来。”
吓得女孩儿跑着就去了。
一会儿的工夫，陈晓燕和徐勇都来了，王胜文并没有欺负他们，而是安排陈晓燕多订轮胎和其他配件，安排徐勇用一车间的人给昌平送材料。
结果就是，人家一车间郭主任亲自带着一帮人，开着拖拉机给昌平送材料去了。
没办法，大衣棉帽的诱惑力太大了，还可以开着拖拉机在四九城浪一下。
王胜文严重怀疑郭主任是个二傻子，你一个接近五十的人，有什么好浪的？
他不知道的是，人家郭主任那是为了浪吗，人家是去昌平找曲厂长和何大清喝酒去了。
行吧，以后往昌平送材料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四九城的百姓给他们取了个好名字，红星轧钢厂一车间拖拉机车队，简称一拖。
自此以后，大街上孩子们听到拖拉机声都会喊：快来看啊，一脱来了！
纯属污蔑，人家不就是夏天的时候脱了上衣开拖拉机吗，又没脱光了。
安排完两个人，王胜文才开始认真写黄主任要的那个实施方案，也没什么难写的，平时这些事儿，都在心里算计过了，心里有的内容写出来很简单，套用公文格式，最后再喊几句口号就完了。
不过这次王胜文把口号喊得挺响：
农业是国家的根本，发展农业机械是固本之策。
据说后来农林部的部长被提拔成国家副总理，就是因为人家高举这面旗帜。
（这是史实！）
刚写完让尤凤霞送局里去，秦淮茹就进了办公室，一看办公室就王胜文自己，马上就问：
“怎么就你自己啊，尤凤霞呢？”
“她给局里黄主任送文件去了，你有什么事儿吗？第一天上班就出问题了？”
秦淮茹娇嗲的声音：
“我能出什么问题，我就想来问问，为什么给灵儿妹妹她们那里安排这么多生产任务啊？”
“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是局里张局长给的任务，说让我们年前给电扇厂准备三万台电机。”
“啊？他们为要这么多啊？”
“人家要走了，先把电机存下，人家才能安心。”
“你不反对？”
“我反对什么啊，我恨不能他赶紧走呢，他走了咱们才能干点别的，他们在这儿碍事儿。”
“知道啦，今天西城区木器厂的人送家具过来了，你姨在那儿看着呢。”
“行吧，那晚上你和梁姐就别回崇文院了，遇到刘岚的话偷偷告诉她，让她把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跟傻柱说一声，调这边来了，最近我就让她和萌萌搬到崇文院里去，住到堂屋最东边那间房子里去？”
“嗯，你姨想住新房子怎么办？”
“把她骂出去不就完了？反正你在这儿住的时候她就不能在这里。”
“她不走怎么办？”
“笨蛋！偷偷告诉她是我说的。”
“嘻嘻，你真坏，连你姨都敢骂。”
“滚蛋滚蛋，我还有事儿呢，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今天，王胜文并没有去车间干活，尤凤霞回来以后告诉她给车加满油，下午跟自己去昌平。
尤凤霞又动了小心思，想让她妈妈跟着，王胜文立马就拒绝了，必须让关芹芹一起去，她对那里最熟悉，再去接你妈的话，时间就晚了。
下午吃完饭就去崇文院接了关芹芹，三个人一起去了昌平。
先把关芹芹放到沙河居才开车来到柴油机厂，刚进院子，宋所长就拦住车子，急匆匆地说：
“王厂长，你可来了，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
“上午我们区里的单区长带着人抢了几台农机具过去，说是过后给钱。”
“你们没阻拦？”
“阻拦了啊，但是人家是领导啊。”
“纪区长呢？”
“纪区长肯定是躲起来了，他们是一伙的！”
王胜文一想，这还了得，这不是给自己下马威吗，这单区长是个什么角色？怎么敢这么干事儿。
又一想，他如果真有后台，就不会去巴结纪区长了，肯定是个典型的能打能冲的干部。
这可就惹大事儿了，这事儿要传到农林部的人的耳朵里去，不枪毙也得一撸到底啊，部里的命令谁敢违抗？
于是把车调了个头：
“宋所长，让两位同志带上家伙和器械，骑三轮车到区政府门口待命，咱俩开车去区政府！”
宋所长离开，尤凤霞在车上问：
“我还去吗？”
王胜文这才想起她还在车上，赶紧把她领进刘玉梅屋里嘱咐了一下。
到了昌平区政府，吴书记和单区长都不在，纪区长也不在，只有刘区长在。
王胜文进了屋就跟他拍了桌子：
“刘区长，你知道吗，你们单区长上午带人去抢了农业机械，那可是农林部的东西！”
刘区长当然知道厉害，大衣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在区政府院子里喊：
“都给我马上停下手中工作去找单区长！今天必须找到！马上去！”
一会儿的工夫就带着位穿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处长，您看这样行吗，我们马上派人出去找，找到了我让他们给你们送回去。”
王胜文看了一眼穿警服的男人：
“公安科的同志吧？需不需要市公安局的支援？”
警服男人赶紧摆手：
“不需要不需要，我们自己就可以了。”
“行！那给你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十二个小时以内，还没交回赃物，我让市公安局来处理这件事情。”
刘区长赶紧过来：
“王处长，您就别让市公安局插手了，我们能把事情摆平了。”
“刘区长，你们可得考虑好了，我得给农林部写报告，把这件事情给他们解释明白，不是我们柴油机厂不努力干，是有人抢了他们的设备。”
说完，也不管宋所长，自己开上车，走了。
回到厂里，当然是跟刘海忠他们说加快生产进度的事儿，还是人家刘海忠有办法，直接把很多一车间送材料的人给留下干活儿了。
在昌平区干活，每天补贴五毛钱，他们当然愿意干。
这让王胜文考虑到，以后在大兴老家那边也这么做，每天补贴个几毛钱，厂里的工人肯定愿意去干，反正用拖拉机拉着来回上下班也不算个问题，至少不用每天自己蹬自行车了，况且现在四九城对拖拉机也不限行。
拖拉机拖斗里放点麦秸，人坐在里边当交通工具，谁发明的啊？真有才！不会是徐勇他们几个吧？
其实看生产进度，王胜文心里有数，年前五百套是根本就没什么问题的，让大家热火朝天的干，只是个工作态度的问题，坚决不能认为人家农林部的人不会来看，领导关注的问题，肯定是大家关注的重点，说不定过几天人家就会专门派人过来盯住呢。
要不怎么有些旧村的墙面都给刷得规规矩矩的呢，因为领导要看。（反动！）
刚从车间回到办公室，纪区长就赶过来了，进门就说：
“王老弟，怎么了？”
“这事儿和你无关，单区长也没跟你见过面，也没提前通知你，你今天是处理其他事情去了。”
“单区长倒是跟我说了一句，我当时也没反对。”
“你想明白了再说话，你是不是当时没听清他说什么？这个事件要是让农林部的领导们知道了，可是要撤职查办的。”
纪区长反应了一会儿，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对对对，这事儿和我完全无关，我根本就没跟他见过面，我是办完了事儿回到厂里才知道的！”
“对！态度坚决点。”
“你说这事儿能捂住吗？”
“捂？怎么捂？全厂可是这么多人呢，一句话就得完蛋。”
“唉呀，这个老单怎么这么大胆啊，部长来他也知道啊，还来参加会了呢。这位同志平时工作倒是表现不错，就是有些时候脑子会犯迷糊。”
“呵呵，想为他说情是吧？这事儿我可说了不算，要是今天明天还拉不回来，那我也只能跟上边汇报了，我得首先把自己摘清楚，要不领导还认为我们是监守自盗呢，那样的话罪过可就大了。”
“对啊，咱俩也有责任啊，没想到一开始就被老单这个老小子给害了！老弟，你快想想办法啊！”
“事儿都出了，我能想出什么办法，该咋样就咋样吧。”
纪区长拉住胳膊恳求：
“老弟，王处长，你一定得想想办法，他老单犯错误，可不能影响到咱啊！我这刚刚还一路顺风呢，没想到让他给我来这么一下，真他妈混蛋！”
“纪哥，你明白他这是什么行为吗？他这是破坏国家重点建设，农林部已经下文了，要在河北省搞农机生产试点，这可是国家重点项目，他这是对国家的挑战，抓住了枪毙也说不定的，你还不知道那些大领导有多狠吗，你坏了他的事儿，他就能要你的命！”
“哎呦，王处长您可别说了，我彻底明白了，这事儿绝对和我无关，我今天就没跟他见过面！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说完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
王胜文心想：小样，想给我来个下马威，那我就让你脱层皮，把我不放在眼里，我就让你很难看。
也就不管了，把尤凤霞叫过来说着话写生产计划，留了个活扣，生产计划里安排了农机具在不同土质情况下的试验。
如果给的利益大，这条就用上了。如果没什么利益，那就公事公办吧，随便他了。
尤凤霞小嘴嘚啵嘚啵说个不停：
“老公，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来了就出去办事儿啊？我刚才跟刘厂长谈得挺好，她对我可好了，还给我拿吃的了呢。她说她是你的学生，跟你学了挺多东西。我也没见你怎么来啊，怎么还收了学生了？”
“出去处理了点事儿，与你无关。刘玉梅这个学生是她自己认的，我可没认她。她是看了我写的那些加工工艺，所以才认为自己是学生的。这说明她这个人还是比较爱学习的，以后我倒是不在意你跟她交往。”
“我又不能经常来，怎么跟人家交朋友啊，我现在除了咱们自己家的人，都不敢跟别人接触，我以前那些同学什么的，就更不敢联系了。”
“那你可不能犯迷糊，即便是在路上遇到，也得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因为你的身份已经改变了。”
“嗯，幸亏你对我好，不然我都活不下去了。我妈也是那样，现在她只在那个院子里转悠，她自己说有点憋得慌，所以我才想让她过来玩玩。”
“其实她不用着急，明年开了春，我就让她过来住一段时间，过春节的时候也可以，这边没别的缺点，就是买菜不方便，以后这边生产正常起来，我会让你开车经常过来，给她买点菜什么的。”
“你是说我在这边可以抛头露面？”
“这边当然没问题了，这边谁认识你啊。”
直到下午下班，纪区长也没回来，宋所长也没回来，区里也没有人过来。
王胜文感觉他们做事儿真有意思，不知道这是要命的事儿吗，你们没什么反应，我就不追究了？那怎么可能。
下了班，曲厂长过来想留下吃饭，被王胜文拒绝了，沙河居里有两个大胸妹等着服务，怎么可能留下来吃饭？不知道领导们工作忙吗。
虽然两个女人都处于瘫软的状态，晚上，王胜文还是坚持开车回的崇文院，再忙，正事儿不能耽误。
第二天一上班，王胜文直接去了局里，以市工业局技术处的名义写了份文件，盖好章，拿着就去找了保卫处的郭处长：
“郭处长，给你们个新任务。”
郭处长拿过文件一看：
“我艹，你让我们派人去昌平啊？”
“对啊，是让你们扩大队伍，以后新区、昌平、大兴，都需要你们的队伍过去负责保卫工作。”
“那我们得跟公安局和武装部申请。”
“申请就申请呗，反正是正当理由，市里、农林部、机械工业部都挺重视的，不保卫不行啊，多招点退伍的战士进来。”
“咱们自己招？”
“你们保卫处不是自己招了人，去武装部和公安局报备就可以吗？反正你们保卫处的工资是咱们轧钢厂发，人家他们才懒得理你们。”
“你是说招人的权力在我这儿？”
“多新鲜啊，招了人你用，人家要是管，你们出了问题还得找人家，人家绝对不管，最多给你们点器械。
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筹划好了就开始办。
不过今天你得给我办件事儿，组织十五个人，去昌平接管柴油机厂的保卫工作，按外勤给你们算，以后那边的保卫工作就归你们了，可以培养些当地人员。”
“大兴那边呢？”
“大兴那边新厂区的保卫工作不能低于这边的水平，还有一个农机厂，明年准备干，也派十五个人吧，那算是农林部的厂子，在庞各庄公社张家屯那里，是我的老家。”
“知道了，这事儿还跟李厂长汇报吗？”
“不用，我跟局里苏局长、黄主任已经说过了，再说，李厂长也不管这些破事儿。”
“那咱招一百个人够了吧？”
“嗯？你原来这么多部下？”
“说的是呢，怎么也得给他们找条活路吧？”
“行吧，别太多了就行，注意影响，招过来先做训练。”
“好我马上去办！”
“这事儿不急，考虑好了再做。今天你先领人去昌平吧，带上家伙，以后那边可得保卫好了，几个部委都盯着呢，出了问题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
“用用你们的卡车。”
“艹，卡车你们天天给我们运货，都快成你们的了，你还用跟我说？”
“嘿嘿，你咋知道的？”
“送一趟货五毛钱，别以为我瞎，报表我还是看的。”
王胜文走了，郭处长满脸兴奋地开始组织人员，连组装带都扎上了。
回到试验厂，进到办公室，纪区长正在那儿等，见到王胜文进来，赶紧迎了上来：
“王处长，你跟领导汇报去了？”
王胜文满脸的正气：
“对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敢不跟领导汇报吗，领导指示，让我们保卫处的人马上接管柴油机厂的保卫工作，你们的人该撤出去了，连拉农机都不敢阻止，我们还能相信你们吗？再这样下去，厂里就有人该偷东西了。我跟你说啊，柴油机目前可是国家重要物资，抓住绝对不会轻饶的。”
纪区长一听腿都有点发软：
“王处长，咱能不能通融一下啊，你看人已经抓到，刘区长让关进看守所了，今天农机就会送回去，是单区长和几位公社书记干的。都给抓进去了。”
“怎么通融？已经下命令了，我们保卫处的人马上就出发，领导要求持械守卫，这次这事儿啊，看来不能善了了。”
“哎呦，王处长，王老弟，哪位领导下的命令啊？”
“苏局长和黄主任。”
“求求老弟，求求老弟，要不让我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
王胜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领导正在气头上，你过去，信不信把你也扣下？进了公安局你就老实了。”
“啊？是是是，那我不去了，你给我们想想办法，一定给我们想想办法，以后你说什么我们都听，我们按你说的做。”
王胜文坐下，喝了口尤凤霞给泡好的茶，才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
“唉～看来我只能再回去跟领导说说了，先求他们别再往上汇报了。晚上我再去他们家里坐坐，领导也得给个人情吗，把东西找回来，也算没什么损失。
至于怎么处理人，还得听你们吴书记的意见才行。”
“王处长，这几天我们吴书记去市里开会，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嗯？你觉得你们刘区长和你能把这事儿捂住吗？”
“捂不住也得捂啊，不能不给单区长活路吧？”
“呵呵，你还向着他说话，说不定连你也害了，区里派个别人来管这事儿，你就老实了。”
“那怎么办啊？”
“你先回去，把东西收回来，然后安排我们保卫处人的接收工作，今天你就在那儿待着吧，我们保卫处郭处长是正处级干部，你们要接待好，单区长那儿就那样，让他先关几天吧。我听领导的指示，后天过去处理，这事儿，你就甭管了，装作任何事情都不知道就可以。”
“弟，去领导那里需要带礼物吗？”
王胜文白了他一眼：
“我空着手去，满意了吧？你走吧，我去局里了！”
说完，也不理他，开着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