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夜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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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长廊联通过去，顶圆而尖的高塔，晚风鼓啸着灌入里面，开窗没有限制地左右扇摆，就连垂下的长帘窗布都飘开在屋外，像半面旗帜。
窗外映进室内的光，是深蓝色的，远天则带着一抹金红，已是天色渐朦胧时。
「窝鲁布达大赌场」内，妮露妮尔捏着酒杯细长的高足轻轻摇晃着，红色的酒液一圈一圈，顺着杯壁滑入她的深喉内。
琪欧小姐将四人带到，对于平慎渡他们只是出去一趟，便多出来的这个神秘人拉维克，虽说双方是临时合作关系，但保险起见，照样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妮露妮尔小姐，这是拉维克先生，是位来自「哈林树宫」的「留斯利民」，也是位实力强劲的暗黑精灵。”
经事先问询，得知拉维克身份的琪欧小姐，向妮露妮尔介绍着，而「留斯利民」，则是人类「NPC」对精灵王国的子民的称呼。
“「避战者」拉维克是么，原「檀树骑士团」的「军团长」，我听说过他的大名。”
妮露妮尔将酒杯置于飘窗上，示意平慎渡他们不用拘谨，然后走到单人大椅前深坐进去，看起来她对拉维克先生的突然加入不太在乎。
也是，没有「龙血」，她便会在几天后死去，纠结于这些那些，实属本末倒置。
各自就位之后，开始继续商谈‘交易’的后续。
“人类……说说你们的收获吧。”
“堕落精灵对「哈林树宫」的战争已经结束，最后结果是堕落精灵军队的惜败；
「圣树」的枯萎势头虽然止住了，但宫城城主还需要向大贤者布乎鲁姆求取解药。”
平慎渡在此停顿，随后才说，“总体而言，堕落精灵染指这一楼层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哈林树宫」没有沦陷就好，这样堕落精灵也不可能有精力腾出手来，对「柯尔罗伊」家做出更多的援助。”
从妮露妮尔交叠晃悠着的细腿，便能知道她对目前的情况很是满意。
“正是这样。”
“那么人类，关于明天与「柯尔罗伊」家的赌局，你有多少把握？
我已经展现了足够多的诚意了，也该轮到你了。”
“妮露妮尔小姐，「龙血」就在这几天便有人送到这里，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我是说你打算用什么来对付「柯尔罗伊」家的一到四级的猛兽？！”妮露妮尔上身前倾，试图摆出一副很有压迫力的模样，可惜的是，她实在过于娇小，以至于只给人一种想要亲近你的小女生的感觉。
“如你们所见，因为我的年纪尚小，无法完全发挥出继承自英雄先祖哈鲁法利的「役使」能力。
现在的「那库特伊」家别说一到四级的强力猛兽，就连五级的野兽都屈指可数……”
而平慎渡回覆的说话声不轻不重，但却足够让这一室之内的人听清。
“我来。”
“你？”
妮露妮尔只觉得是她听错了，或许是方才那两口甜酒的缘故，也就是在她抬起抱着臂的手，揉了揉额头稍微反省了一下后，才再看向眼前的人。
亚丝娜、米特和琪欧以及拉维克也不自主地看向他，这种事情，平慎渡可没有提前与他们提过，不过他们却也没有打搅他的意思。
盯视抑或等待良久，只是平慎渡的表情没有变化，才让妮露妮尔她意识到自己本没有听错，所以她犹豫着开口：
“人类，并不是我小觑你，但以你目前的实力，可能能够攻略三、四级的猛兽，但并不能够击败最高级的猛兽。”
“妮露妮尔小姐，我不是这么不自量力的人。”
“那你的打算是……”
“「窝鲁布达之剑」，这把能够影响目前这个世界的平衡的英雄之剑，有它的话就足够了。”
见妮露妮尔微张开小嘴想要说些什么，平慎渡提前阻止了她的插话。
“妮露妮尔小姐先听我把话说完……在我上场前的那几场决斗，我们会筹集到十万枚「窝鲁币」以达到兑换「窝鲁布达之剑」的条件。
这样我就能凭借它的威势扫灭「柯尔罗伊」最后的那两只最高级的猛兽了。”
“人类，你未免太过天真了，先祖流传下来的「窝鲁布达之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握的武器，更不用说普通的人类了。”
“所以，这需要妮露妮尔小姐的帮助，也就是我主动找到你的原因，我想，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够让我拥有可以百分百发挥出它的威势的能力。
我说得对么，「夜之主」大人？”
听到平慎渡脱口而出的新的称谓，妮露妮尔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想成为我的同类么，人类？”
“嘛，原本就是抱着这么個打算来的，我需要「窝鲁布达之剑」的力量。”
“成为与我一样的「夜之主」，即使自此以后，不可重见天日与光明，你也愿意？”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特殊性’了，而且显然知晓她的这种‘特殊性’还会伴随着极大的负效，为什么这个人类还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呢？
平慎渡则径直答说道：
“妮露妮尔小姐，我掌握着可以变回人类的方法，所以不必为我担心，倒不如说，这是我为你上的一道保险。”
“哦——？”妮露妮尔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成为「夜之主」后，我也会变得与妮露妮尔小姐一样需要「龙血」来维系生命，我的弱点也会变得明显。
在没有「窝鲁布达之剑」的情况下，就算琪欧小姐一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威胁到莪的生命，这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拉维克先生会帮你的吧？”「那库特伊」家的家主做出决定前，自然需要考虑诸多因素。
拉维克取下了面具，“妮露妮尔小姐，「那库特伊」与我们暗黑精灵一族有着深厚的友谊，而我和他们只是暂时的同行者关系，认识的时间不过数个小时，我也没有自贬身价、随便替人卖命的习惯。”
妮露妮尔深深地看了拉维克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紧接着她的视线射向了平慎渡，开口道：
“我允许你暂时接近我的身边，琪欧，让他过来。”
“是，小姐。”
琪欧低头称诺，从泾渭分明的双方中线退开，在桌边让出可由人通过的空间。
而平慎渡也起身，在亚丝娜和米特脉脉的视线中，走向妮露妮尔，直至站到她身前。
“人类，你很无礼你知道吗？！”
平慎渡的身高对在软椅深坐着的妮露妮尔十分的不友好，但他压根没有展现出他的绅士风度曲下身来将就她的意思，让妮露妮尔有些气恼。
不好要求平慎渡顺从她意的妮露妮尔，从软椅上站起，这样她才勉强能与平慎渡的身量平齐。
近乎透明质感的白皙皮肤，更像是细腻的白砂，经由技艺精湛的匠师之手塑成的白瓷，脸上的绯色则是烧造时，添描的釉彩。
小手拨扬落到腰下的金色长发，启唇微微张开小嘴，自她樱色的唇间，可见皓白的贝齿，而她的虎牙则随着她小嘴的张开程度逐渐生长，变得越发尖锐。
随即双手攀在平慎渡的肩，一口咬在了他特意露出的肩颈上，约莫数分钟之后才松开。
感觉之中，她微凉的呼吸扑在肩窝处，带着些超乎稚嫩的她的典雅芬芳，又似乎有软糯的舌，舔舐过他的颈项，一点湿润温热的残余感知。
“唔嗯——好久没有品尝过人类的鲜血了，是久违的感觉和味道，跟「龙血」相比，意外的别有风味。”
妮露妮尔的软舌在虎牙上滑过，将残留的味道卷入口中，站在软椅上的一双细腿往后退了一步，攀在他肩上的小手也收回。
唯独她小脸上不知何时生成的粉色，一时难以消退。
而下一刻，在洞开的侧窗背景里，代表着平慎渡的暗色身影上，两耳处变得尖锐了一些，他的犬齿也成了传说中的血族的式样。
在「夜之主」妮露妮尔的吸咬后，平慎渡也成为了「夜之主」，感官更为敏锐，听觉直感细微，一时的精神饱满充沛，力量和体质似乎也提升了很多——只是害怕日光、银器与圣水。
“感觉如何，我的同类？！”
妮露妮尔抱着手，高傲地看着平慎渡。
平慎渡则是揉了揉被她的虎牙咬过的位置，顺带着扭了扭脖子试着感受了一番，“不怎样，可能手握「窝鲁布达之剑」时，差别才会明显一些。”
“如果不习惯的话，早点用你掌握的方法变回人类好一点，除非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或者永远住在‘象牙塔’里，要不然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我可是主动找上门来，让你将我变成这副模样的，自然早有打算，还不至于需要你提醒我。”
“如你所说的，那就好。”
妮露妮尔点了点头，没有深究，毕竟这个世界上，她暂时得到了一个‘同类’，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孤独者了，心情自然莫名的轻松愉悦些。
见妮露妮尔那副‘奸计得逞’的满足样子，亚丝娜和米特对平慎渡有些忧虑。
“慎渡君……”
“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未来一段时间需要借用「窝鲁布达之剑」的力量而已。”
平慎渡以他的‘新面孔’，回了一个让亚丝娜和米特安心的笑，并朝她们走了过去。
“「柯尔罗伊」家正午时分送来了通函，巴达恩?柯尔罗伊与我们约好的猛兽角斗开启的时间，定在明日早间的十点。
他们在场外造出的声势也比我们的要大得多，我唯一的同类，既然我们已经签订契约，那么「那库特伊」便会履行到底，只是希望有个好结果。”
妮露妮尔从软椅上下来，走到飘窗边重新拿起高足杯，兀自品味起来。
听着妮露妮尔的话，但在场人的注意已经不在她身上。
而平慎渡方才长出的尖锐犬齿，已经缩小回正常的样子了，只是他那尖尖的双耳的形状不变，漆黑深邃的眼瞳，则成了宛如宝石似的幽红颜色。
“我这样，你们应该还认得出来吧？”
平慎渡带着笑意，作取般的说。
“嗯，慎渡君只是外表有点变化而已，其他还是‘原装’的。”米特也跟着轻轻地笑了笑，像是抚过沙滩上椰子树叶的海风。
“当然，如假包换。”
亚丝娜伸过手来，试探着点了点他的尖耳，又像碰到烫热的茶水一样，很快又缩了回去。
然后她才感觉不甚真切的说：
“Cosplay一样。”
“一般的coser可没有我这样的‘还原度’。”
舒了口气的亚丝娜，想到什么似的，又忽然蹙眉，“慎渡君变回人类的方法，难度会很高吗？”
“不会，就是很难在短期之内变回去而已。
唔——大概要等到我们达到第九层之后。”
为了不让亚丝娜过于担心，平慎渡还是给出了个较为确定的时间点。
“呵哼，慎渡君好像不怎么在意自己是不是‘人类’的样子。”
“亚丝娜和米特不想体验一下变成其他诸如精灵啊、天使啊……这样那样的事情吗？感觉这些存在的模样，想象之中会和你们很搭。”
亚丝娜看着平慎渡，目光幽然，问话的语气可能也有些别的什么意味，“慎渡君喜欢精灵、天使那些？”
“可能…吧……”这个问题，在亚丝娜面前，平慎渡可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哼哼——”
亚丝娜别过头，转身去和琪欧小姐交流沏茶烹饪的方法去了，战斗女仆琪欧则在掩嘴偷笑。
拉维克则检查了他的面具，确认无误后走出房间，去赌场那边观赏下人类世界各式各样的‘风光’。
“慎渡君，我也想拜托妮露妮尔小姐，让她将我变成和慎渡君一样的「夜之主」可以么？”
米特倒是很想尝试一下，这倒让平慎渡犯难了，只能临时寻个理由带过去。
“以后有机会的米特，现在我变成了「夜之主」还需要你们‘保护’我呢。”
“保护慎渡君？
嗯，那从现在开始，米特对慎渡君寸步不离。”
不知怎的，事情好像不对劲了起来……
会很难入睡吗今晚？
大概。
数道长廊联通过去，顶圆而尖的高塔，晚风鼓啸着灌入里面，开窗没有限制地左右扇摆，就连垂下的长帘窗布都飘开在屋外，像半面旗帜。
窗外映进室内的光，是深蓝色的，远天则带着一抹金红，已是天色渐朦胧时。
「窝鲁布达大赌场」内，妮露妮尔捏着酒杯细长的高足轻轻摇晃着，红色的酒液一圈一圈，顺着杯壁滑入她的深喉内。
琪欧小姐将四人带到，对于平慎渡他们只是出去一趟，便多出来的这个神秘人拉维克，虽说双方是临时合作关系，但保险起见，照样收缴了他们的武器。
“妮露妮尔小姐，这是拉维克先生，是位来自「哈林树宫」的「留斯利民」，也是位实力强劲的暗黑精灵。”
经事先问询，得知拉维克身份的琪欧小姐，向妮露妮尔介绍着，而「留斯利民」，则是人类「NPC」对精灵王国的子民的称呼。
“「避战者」拉维克是么，原「檀树骑士团」的「军团长」，我听说过他的大名。”
妮露妮尔将酒杯置于飘窗上，示意平慎渡他们不用拘谨，然后走到单人大椅前深坐进去，看起来她对拉维克先生的突然加入不太在乎。
也是，没有「龙血」，她便会在几天后死去，纠结于这些那些，实属本末倒置。
各自就位之后，开始继续商谈‘交易’的后续。
“人类……说说你们的收获吧。”
“堕落精灵对「哈林树宫」的战争已经结束，最后结果是堕落精灵军队的惜败；
「圣树」的枯萎势头虽然止住了，但宫城城主还需要向大贤者布乎鲁姆求取解药。”
平慎渡在此停顿，随后才说，“总体而言，堕落精灵染指这一楼层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哈林树宫」没有沦陷就好，这样堕落精灵也不可能有精力腾出手来，对「柯尔罗伊」家做出更多的援助。”
从妮露妮尔交叠晃悠着的细腿，便能知道她对目前的情况很是满意。
“正是这样。”
“那么人类，关于明天与「柯尔罗伊」家的赌局，你有多少把握？
我已经展现了足够多的诚意了，也该轮到你了。”
“妮露妮尔小姐，「龙血」就在这几天便有人送到这里，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我是说你打算用什么来对付「柯尔罗伊」家的一到四级的猛兽？！”妮露妮尔上身前倾，试图摆出一副很有压迫力的模样，可惜的是，她实在过于娇小，以至于只给人一种想要亲近你的小女生的感觉。
“如你们所见，因为我的年纪尚小，无法完全发挥出继承自英雄先祖哈鲁法利的「役使」能力。
现在的「那库特伊」家别说一到四级的强力猛兽，就连五级的野兽都屈指可数……”
而平慎渡回覆的说话声不轻不重，但却足够让这一室之内的人听清。
“我来。”
“你？”
妮露妮尔只觉得是她听错了，或许是方才那两口甜酒的缘故，也就是在她抬起抱着臂的手，揉了揉额头稍微反省了一下后，才再看向眼前的人。
亚丝娜、米特和琪欧以及拉维克也不自主地看向他，这种事情，平慎渡可没有提前与他们提过，不过他们却也没有打搅他的意思。
盯视抑或等待良久，只是平慎渡的表情没有变化，才让妮露妮尔她意识到自己本没有听错，所以她犹豫着开口：
“人类，并不是我小觑你，但以你目前的实力，可能能够攻略三、四级的猛兽，但并不能够击败最高级的猛兽。”
“妮露妮尔小姐，我不是这么不自量力的人。”
“那你的打算是……”
“「窝鲁布达之剑」，这把能够影响目前这个世界的平衡的英雄之剑，有它的话就足够了。”
见妮露妮尔微张开小嘴想要说些什么，平慎渡提前阻止了她的插话。
“妮露妮尔小姐先听我把话说完……在我上场前的那几场决斗，我们会筹集到十万枚「窝鲁币」以达到兑换「窝鲁布达之剑」的条件。
这样我就能凭借它的威势扫灭「柯尔罗伊」最后的那两只最高级的猛兽了。”
“人类，你未免太过天真了，先祖流传下来的「窝鲁布达之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掌握的武器，更不用说普通的人类了。”
“所以，这需要妮露妮尔小姐的帮助，也就是我主动找到你的原因，我想，大概也只有你，才能够让我拥有可以百分百发挥出它的威势的能力。
我说得对么，「夜之主」大人？”
听到平慎渡脱口而出的新的称谓，妮露妮尔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你想成为我的同类么，人类？”
“嘛，原本就是抱着这么個打算来的，我需要「窝鲁布达之剑」的力量。”
“成为与我一样的「夜之主」，即使自此以后，不可重见天日与光明，你也愿意？”
既然他已经知道她的‘特殊性’了，而且显然知晓她的这种‘特殊性’还会伴随着极大的负效，为什么这个人类还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呢？
平慎渡则径直答说道：
“妮露妮尔小姐，我掌握着可以变回人类的方法，所以不必为我担心，倒不如说，这是我为你上的一道保险。”
“哦——？”妮露妮尔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成为「夜之主」后，我也会变得与妮露妮尔小姐一样需要「龙血」来维系生命，我的弱点也会变得明显。
在没有「窝鲁布达之剑」的情况下，就算琪欧小姐一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威胁到莪的生命，这样，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拉维克先生会帮你的吧？”「那库特伊」家的家主做出决定前，自然需要考虑诸多因素。
拉维克取下了面具，“妮露妮尔小姐，「那库特伊」与我们暗黑精灵一族有着深厚的友谊，而我和他们只是暂时的同行者关系，认识的时间不过数个小时，我也没有自贬身价、随便替人卖命的习惯。”
妮露妮尔深深地看了拉维克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紧接着她的视线射向了平慎渡，开口道：
“我允许你暂时接近我的身边，琪欧，让他过来。”
“是，小姐。”
琪欧低头称诺，从泾渭分明的双方中线退开，在桌边让出可由人通过的空间。
而平慎渡也起身，在亚丝娜和米特脉脉的视线中，走向妮露妮尔，直至站到她身前。
“人类，你很无礼你知道吗？！”
平慎渡的身高对在软椅深坐着的妮露妮尔十分的不友好，但他压根没有展现出他的绅士风度曲下身来将就她的意思，让妮露妮尔有些气恼。
不好要求平慎渡顺从她意的妮露妮尔，从软椅上站起，这样她才勉强能与平慎渡的身量平齐。
近乎透明质感的白皙皮肤，更像是细腻的白砂，经由技艺精湛的匠师之手塑成的白瓷，脸上的绯色则是烧造时，添描的釉彩。
小手拨扬落到腰下的金色长发，启唇微微张开小嘴，自她樱色的唇间，可见皓白的贝齿，而她的虎牙则随着她小嘴的张开程度逐渐生长，变得越发尖锐。
随即双手攀在平慎渡的肩，一口咬在了他特意露出的肩颈上，约莫数分钟之后才松开。
感觉之中，她微凉的呼吸扑在肩窝处，带着些超乎稚嫩的她的典雅芬芳，又似乎有软糯的舌，舔舐过他的颈项，一点湿润温热的残余感知。
“唔嗯——好久没有品尝过人类的鲜血了，是久违的感觉和味道，跟「龙血」相比，意外的别有风味。”
妮露妮尔的软舌在虎牙上滑过，将残留的味道卷入口中，站在软椅上的一双细腿往后退了一步，攀在他肩上的小手也收回。
唯独她小脸上不知何时生成的粉色，一时难以消退。
而下一刻，在洞开的侧窗背景里，代表着平慎渡的暗色身影上，两耳处变得尖锐了一些，他的犬齿也成了传说中的血族的式样。
在「夜之主」妮露妮尔的吸咬后，平慎渡也成为了「夜之主」，感官更为敏锐，听觉直感细微，一时的精神饱满充沛，力量和体质似乎也提升了很多——只是害怕日光、银器与圣水。
“感觉如何，我的同类？！”
妮露妮尔抱着手，高傲地看着平慎渡。
平慎渡则是揉了揉被她的虎牙咬过的位置，顺带着扭了扭脖子试着感受了一番，“不怎样，可能手握「窝鲁布达之剑」时，差别才会明显一些。”
“如果不习惯的话，早点用你掌握的方法变回人类好一点，除非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或者永远住在‘象牙塔’里，要不然的话，可是会死的哦——”
“我可是主动找上门来，让你将我变成这副模样的，自然早有打算，还不至于需要你提醒我。”
“如你所说的，那就好。”
妮露妮尔点了点头，没有深究，毕竟这个世界上，她暂时得到了一个‘同类’，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孤独者了，心情自然莫名的轻松愉悦些。
见妮露妮尔那副‘奸计得逞’的满足样子，亚丝娜和米特对平慎渡有些忧虑。
“慎渡君……”
“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未来一段时间需要借用「窝鲁布达之剑」的力量而已。”
平慎渡以他的‘新面孔’，回了一个让亚丝娜和米特安心的笑，并朝她们走了过去。
“「柯尔罗伊」家正午时分送来了通函，巴达恩?柯尔罗伊与我们约好的猛兽角斗开启的时间，定在明日早间的十点。
他们在场外造出的声势也比我们的要大得多，我唯一的同类，既然我们已经签订契约，那么「那库特伊」便会履行到底，只是希望有个好结果。”
妮露妮尔从软椅上下来，走到飘窗边重新拿起高足杯，兀自品味起来。
听着妮露妮尔的话，但在场人的注意已经不在她身上。
而平慎渡方才长出的尖锐犬齿，已经缩小回正常的样子了，只是他那尖尖的双耳的形状不变，漆黑深邃的眼瞳，则成了宛如宝石似的幽红颜色。
“我这样，你们应该还认得出来吧？”
平慎渡带着笑意，作取般的说。
“嗯，慎渡君只是外表有点变化而已，其他还是‘原装’的。”米特也跟着轻轻地笑了笑，像是抚过沙滩上椰子树叶的海风。
“当然，如假包换。”
亚丝娜伸过手来，试探着点了点他的尖耳，又像碰到烫热的茶水一样，很快又缩了回去。
然后她才感觉不甚真切的说：
“Cosplay一样。”
“一般的coser可没有我这样的‘还原度’。”
舒了口气的亚丝娜，想到什么似的，又忽然蹙眉，“慎渡君变回人类的方法，难度会很高吗？”
“不会，就是很难在短期之内变回去而已。
唔——大概要等到我们达到第九层之后。”
为了不让亚丝娜过于担心，平慎渡还是给出了个较为确定的时间点。
“呵哼，慎渡君好像不怎么在意自己是不是‘人类’的样子。”
“亚丝娜和米特不想体验一下变成其他诸如精灵啊、天使啊……这样那样的事情吗？感觉这些存在的模样，想象之中会和你们很搭。”
亚丝娜看着平慎渡，目光幽然，问话的语气可能也有些别的什么意味，“慎渡君喜欢精灵、天使那些？”
“可能…吧……”这个问题，在亚丝娜面前，平慎渡可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哼哼——”
亚丝娜别过头，转身去和琪欧小姐交流沏茶烹饪的方法去了，战斗女仆琪欧则在掩嘴偷笑。
拉维克则检查了他的面具，确认无误后走出房间，去赌场那边观赏下人类世界各式各样的‘风光’。
“慎渡君，我也想拜托妮露妮尔小姐，让她将我变成和慎渡君一样的「夜之主」可以么？”
米特倒是很想尝试一下，这倒让平慎渡犯难了，只能临时寻个理由带过去。
“以后有机会的米特，现在我变成了「夜之主」还需要你们‘保护’我呢。”
“保护慎渡君？
嗯，那从现在开始，米特对慎渡君寸步不离。”
不知怎的，事情好像不对劲了起来……
会很难入睡吗今晚？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