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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老爷颔首,“你们不卖我,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跟着降价卖,要么继续囤着。”
    他就赌他们要收拢资金囤新粮。
    “不知马老爷打算出什么价收我们的粮食?”粮商甲试探问。
    马老爷道:“二钱。”
    粮商乙气道:“你这报的也太黑了!”
    马老爷道:“新皇登基与大婚分别两次免去赋税,去岁又是个丰收年,外加红薯的出世,粮食收购价钱不高,咱们都是做生意的,心里都有数,你们二钱卖我虽然没赚但也不亏。”
    粮商甲反驳:“粮食占用粮仓不说,还要防老鼠和潮湿发霉,再说也不是所有粮都是二钱收的,还有粮是四钱五钱收的呢。”
    粮少的时候价钱就高,粮价浮动他们也不能控制。
    粮商乙问他:“马老爷和嘉王府那边……”
    马老爷打住他的话头,强横的说道:“我好歹也有个外甥女在嘉王府,汤真儿还越不过她去。”
    虽然是个没有封号的庶出,但到底是嘉王亲生的,依赵敬淮今日说的那些话,他对汤真儿远远没到沉迷的地步,应当是他缺银子,收了汤家的好处,才有此番作为。
    “马老爷,实在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你这价格实在太低了。”粮商乙道。
    虽然他们早就将投进去的钱赚回来了,但这个价钱他们也不能接受,尤其是在马家十分着急的情况下。
    马老爷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们报个价钱我听听。”
    若是他与庞家没起龃龉,他倒是可以先从官仓借点粮食出来,哪里还用跟他们讨价还价!
    “五钱。”粮商甲说,“新开的那个收粮的铺子五百一十文收粮,我们与马老爷是旧识,十文就不提了。”
    马老爷差点气出脑溢血,强压住心底的怒气,说:“那个铺子现在三钱收粮,过两日只怕是要二钱收了!”
    “马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粮商乙问。
    马老爷硬气的说:“因为我准备把粮价压到最低,若二位老爷真的不愿意帮马某,马某外县还有些朋友,想是也能帮上一帮!”
    他们二人也不想将他得罪死,推脱说要回去考虑一下,三人就散了。
    二人回家忙派人去王府,及渡口和收粮铺打听事情的真伪,不多时汤家就找上门,说想以三钱的价格收完他们手中的余粮。
    等确认马老爷说的是真话后,俩人又聚在一起合计了一番。
    本着谁也不得罪的原则,以三百三十文的价钱卖了十分之三的粮给马老爷,十分之三的粮给汤家,十分之三的粮以三钱的价格,给了明显大有来头的收粮铺,另外一成留着放铺子里压店。
    马老爷虽然对这个结果很不满,但也无话可说,只能谢过他们,拉走了粮。
    汤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马家有多少粮他们心里有数,再多这两万石也不能如何。
    陈琬琰三钱收了四万多石粮,差点笑岔气,她万万没想到赵瑾瑜点马老爷一句,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收这么多粮。
    她赤脚站在海水里,弯腰捧了水就往站在海滩上,和陆机说话的赵瑾瑜泼去。
    “陛下小心!”陆机也没料到陈琬琰会搞偷袭,想提醒赵瑾瑜已经是来不及。
    赵瑾瑜猛的被泼了一身水,转身就看到陈琬琰站在水里冲他做鬼脸,海浪打在她湿透的裙子上,看的他眼红不已。
    “夫君,来玩呀~”
    赵瑾瑜抬脚就朝她走去,陈琬琰蹲在水中朝他使劲泼水,一个大海浪打过来,直接将她冲趴在了浅滩。
    陈琬琰:“……”忘了他是真龙,大海这可是他的领域!
    海浪褪去,陈琬琰狼狈的从沙滩上爬起来,甩甩滴水的头发,不解的嘀咕:“难道,龙气是随着你当皇帝日子的长久增加的?”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对他无礼会遭报应?
    赵瑾瑜也无法理解她的倒霉,步入浅滩掬了捧水泼她,惹得她尖声惊呼,“哎呀,你干嘛啊!还搞偷袭!”
    俩人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陆机羡慕的小声嘀咕,“要是彤霞在就好了。”
    陈琬琰被赵瑾瑜泼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在水里乱跳,“哪有你这样的,你得让着我,知不知道!”
    赵瑾瑜一把揪住她,将她从浅滩带到沙滩上,哑着嗓子问:“身子爽利了?”
    陈琬琰红着脸点头,“不爽利我也不敢下水啊……”
    “两个多月了……”
    “嗯……”
    赵瑾瑜轻咳了一声,问她:“想不想去那边捡贝壳……”
    陈琬琰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好几个硕大的石头立在那里,红着脸点了点头。
    陆机眼皮子跳了跳,跟着二人走过去,守在一丈外听着那边的动静,心里的羡慕又深了几分,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带彤霞来海边玩!
    “水。”赵瑾瑜餍足的声音从石头的夹缝里传来。
    陆机招呼人将他们特意带来的淡水抬过来,二人清洗了身上的海水,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乘着马车与日头一起朝西而去。
    回到嘉王府已是入夜,赵瑾瑜与陈琬琰一起泡了个澡,吃过晚膳,兴致勃勃的和她一起查看马公子送来的箱子,等陈琬琰的兴奋褪去,他才召见等候多时的马老爷。
    马老爷激动的差点哭出来,行了大礼后,情绪低落的说:“草民无能,只筹到了二万石粮。”
    他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七万石粮,汤家手里最起码有十万石,如果他们继续从外面运粮,他与汤家硬拼,很难坚持到新粮下来。
    “差不多了。”赵瑾瑜淡淡的说。
    上次他们打粮价战,只有永嘉县的人占了便宜,处州其他县的百姓很多都没占到便宜,这回他让嘉王带人到各县宣传了一番,就是汤家安排自己人买粮,也控制不住损失。
    马老爷得到他差不多的答复,心里的大石头缓缓落下,心里还在怀疑那个明显来捣乱的收粮铺子,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人开的。
    那铺子要是没背景,早就该被砸关闭了。
    第二日,马家粮铺就开始送一成粮拉顾客,生意虽然还不够好,但也卖出了一些。
    第二日又加送一成,生意又好了不少,第三日再加送一成,汤家铺子的生意明显下滑,也开始加送三成。
    “这马家果然是上钩了。”汤老爷得意的捋着胡须。
    他要的不是马家半死不活,他要的是马家无力回天,顺便掏空其他两大粮商的余粮,独占处州的粮食行业,洗白手里的黑粮。
    “爹,夫人说没说那个收粮铺子怎么办?”汤公子问。
    “咱们在这里根基不足,当地官府的事咱们也管不了,等日后与庞家的熟了,再把损失的粮从官仓里掏出来就是。”
    “那得掏多少出来啊,马家一直往下压粮价,百姓热情这么高,我们的损失可不小。”
    他们自己人买粮太有限了,根本抢不过疯狂的百姓。
    “那点损失算什么,只要占据了市场,粮价就是我们说了算,再说了,我们的粮食又不是花钱买来的,只要卖出去就是赚的。”
    汤公子‘哦’了一声,问道:“官府守着城门不让永嘉的粮运出去,咱们的粮不能运往江南西道,百姓买了粮,也只能卖给收粮铺赚差价,难道我们就任他们收粮,一点办法也不想吗?”
    “急什么,有嘉王世子,咱们的粮早晚能运出去。”汤老爷胸有成竹的说,“只他们收粮,对我们来说好处多着呢。”
    汤公子迷茫的问:“有什么好处?”
    汤老爷哈哈笑道:“百姓这会儿是赚高兴了,自己不囤粮,等处州粮商手里都没了粮,就等着吃我们的高价粮吧。”
    收粮铺子五百一十文收粮的时候,他还让人卖给他们一批结善缘呢。
    做人嘛,懂事才能钓大鱼。
    “可官府会出手平粮价吧?”
    “怕什么,不是有永嘉王世子吗?让他帮着拖官府些日子,我们赚的差不多了,就继续七钱卖呗。”
    汤公子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就继续去当咸鱼了。
    陈琬琰的铺子经过嘉王不遗余力的宣传,让处州的百姓都知道这个赚钱的门道,不少农户从各县聚集到永嘉县,疯狂倒粮食赚铜板。
    城门口负责收进城费的差役,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县令也亲自出马,近距离围观排队进城的百姓。
    马老爷看着生意红火的收粮铺,心里也渐渐明白,他和汤家谁也赢不了,跟着他们调整收粮价的收粮铺,才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然而他没有一点办法,汤家这些日子又陆陆续续运来二十万石粮,他只能咬牙坚持。
    祈祷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皇帝能伸出援手拉他一把。
    “明日把粮价降到五文售卖!”马老爷看着所剩无几的粮仓,咬牙切齿的说道。
    “爹……五文还送一石粮,如果汤家不跟,我们会亏死的!”
    “他们会跟的,他们就等着我们的粮仓空了,在新粮收割前高价卖粮呢!”
    新粮收割后要晾晒,还要等庄户缴纳粮税,朝廷派人收完粮才轮得到粮商。
    五月底开始收粮,现在还不到五月,他们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卖高价粮,即便卖不了高价粮,也可以以七钱的价钱售卖粮食。
    早点把马家的粮仓打空,他们就能早点赚大钱,所以他们一定会跟!
    第二日,收粮铺就将收粮价更新到了二百六十文,清掉库存的两家粮商也不免有些唏嘘。
    粮商甲心有余悸的对粮商乙说:“幸亏我们退的早,不然就汤家这势头,我们两家也要遭殃。”
    三十多万石粮食,他们如何打的过,等官府逐级上报到朝廷,京都那边再商议出个章程,只怕他们的坟头都建好了。
    那边汤家,又疯狂的运来四十多万石粮食后,就不再运粮,而是改运瓷器、布匹、盐、糖和香料。
    马老爷一看这势头,实在顶不住了,就连夜找去嘉王府,嘉王只丢给他一句往四钱降,就让他回家去了。
    帝后带着全民疯狂赚铜板,终于迎来了二百一十文的收粮喜讯,马家粮仓也在次日打空了。
    汤家当即就将粮价涨至一两一石,第二日又涨至一两二钱,处州百姓怨声载道,忆起马家的好,将汤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风水轮流转,马家损失大笔银钱后,终于扬眉吐气,幸灾乐祸的看汤家笑话。
    赵瑾瑜摇着折扇,对处州太守道:“马家与汤家恶意扰乱市场,必须严办。”
    “是,微臣这就去办!”
    处州太守狠狠处罚了,不经官府同意,就四钱卖粮的马家与汤家五万两银子。
    又以不正当竞争扰乱市场秩序为由,没收汤家高价卖粮的非法所得,并查封汤氏粮仓,将汤家父子押进大牢候审,等汤家持有的粮食查明来源后再做定夺。
    汤家父子这才乱了阵脚,想法联络在嘉王府的汤真儿,却发现根本就联系不到人,正急的抓耳挠腮,汤真儿和小青就带着镣铐,出现在他们对面的牢房。
    官府开火速开仓放粮,填补市场空虚,处州百姓一边感谢朝廷,一边骂汤家父子,只有劫后余生的马老爷,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哭成了个泪人。
    “都是你们这群女人,差点害死老子,呜呜呜,你们连皇后都敢挤兑!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若不是你们得罪了皇后,陛下早就出手了!呜呜呜呜呜!”
    他何至于损失这么多,这可是他的大半家产啊!
    “陛下和嘉王世子只怕早就知道那汤家有问题,呜呜呜,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帝后第一天来就将人得罪了!呜呜呜呜呜!”
    马公子无语的劝他:“爹……你快别哭了……”
    马老爷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我还当你们姑母是因为被嘉王厌弃才被禁足,这几个不孝女也是因为这个被送回家,没成想竟是你们明目张胆勾引皇帝,惹出的祸事,要不是苗县尉今日和我说起这事,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什么啊!我看皇帝根本就是针对我们,苗侧妃也针对皇后了呀,她们家怎么没事啊!”马小姐冤枉的辩驳。
    马老爷哭的一抽一抽的,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她,“你这个逆女,你还敢犟嘴,是不是你让楼里的姐儿去勾引的皇帝,你真是不要命了!你把咱们家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皇帝出手这么利索,肯定早就收到消息,特意来收拾汤家的,要没有马家这几个惹事的娘们,他哪里用担惊受怕这么多日!
    生怕自己一夜醒来,就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鬼!
    “快去把那两个惹事的妓子送窠子里去!真是气死我了!呜呜呜呜呜!”
    马夫人瞪了马小姐一眼,替马老爷拍背顺气,“好了老爷,咱不气了,咱们这一劫算是过去了,您就消消火吧。”
    粉衣马小姐十分无奈,她在这件事上没捞到功,对自己未卜的前途又多了几分担忧。
    “明日,你们就给我带着赔礼去给帝后诚心认错去,呜呜呜嗝……”
    马夫人拿帕子替他擦拭眼泪,温声软语的哄劝他:“好好好,我明日就带着她们去,老爷还是想想咱们的粮铺怎么办吧。”
    马老爷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帕子,狠狠的擦了下鼻涕,说道:“我都安排好了,六钱和收粮铺子收一批粮。”
    他就说那个收粮铺子才是最大的赢家!
    马夫人心疼的不行,但也知道花钱买平安的道理,只叹了口气就没再吭声了。
    赵敬淮提着一壶清酒,靠在亭子的柱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牙,微微的叹了口气,“果然是天生的帝王。”
    就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若非他来了江东,他也不会奉命搭理汤真儿,那就会有其他官员偷偷放汤家的船靠岸,只怕等他有所察觉,处州早就乱了。
    不过话说回来,汤家若不是认为勾搭到了他,处州官员才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运这么多粮进来。
    “世子爷,您喝多了。”彤光低声提醒。
    “你是梁家,还是沈家的小姐?”
    彤光抿了下唇,恭谨的回答:“奴婢姓沈。”
    “沈家的小姐还要学武?”赵敬淮忽然对她来了兴趣。
    “奴婢不是国公府的小姐。”彤光说完觉得自己没说清楚,就补充了一句,“奴婢祖籍在苏州。”
    他们这一支是国公府的远亲,三十多年前险些被八皇子的外祖姚家灭族。
    后来迁徙去了京都,在太子登基前无人入朝,也没有与京都沈家合宗,一直在替沈皇后母子和沈国公府办事,遭遇过不少危险,所以家中的兄弟姐妹都有些拳脚功夫傍身。
    “苏州沈家这一二年在朝中发展的不错。”
    “都是沾了陛下的福运。”
    四月底的微风已经带了些许的温度,柔和的刮在他们身上,赵敬淮半眯着眼看着远处忐忑不安的庞家大小姐,轻轻勾了勾唇角,皇帝连他的路都帮他铺好了。
    出了汤家这档子事,嘉王妃日后,再不能用长辈的身份干涉他的私生活了。
    四月末,赵瑾瑜带着陈琬琰去看四月的花魁终选,竟然意外的看到了粉衣马小姐,她依旧是那一袭粉衣,面若桃花盛开,瞧着十分养眼。
    “她不是烫伤,留疤了吗?”
    “没有规定烫伤留疤,不可以参加选花魁啊!”有个热心的男人替她解答。
    “哎!又是你!”陈琬琰惊讶的说道。
    “竟然是你们!”牛大力看清人,也吃了一惊。
    赵瑾瑜也没忍住笑,感叹道:“你们真是有缘分。”
    牛大力前些日子倒粮食赚了不少钱,笑了呵呵的说:“我自从见到你们二位,可幸运着呢,见夫人雇车买粮,我就有样学样雇车买了一百石,一趟就赚了快四两,前前后后赚了有一百多两。”
    对比他带着儿子进城门一人花的两个铜板,真可谓是赚大了,只可惜他最开始只能掏出七十多两银子,要不他还能赚能多。
    不过一百多两他也满足了。
    他旁边的壮汉听了,羡慕的说道:“还有这样的好办法,我倒是没想到,只靠力气赚了十几两。”
    这还是有家人帮他看顾着买好的粮食,他一趟一趟扛着卖的结果。
    不过他也满足了,这十多两就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他在外做木工一月才赚一两多,十多两得干一年。
    牛大力笑呵呵的说道:“所以我说遇到了这二位,我运气好么。”
    陈琬琰笑嘻嘻的撞了撞赵瑾瑜,“带着全民赚富商的银子,咱俩也是开天辟地独一份了吧。”
    钱虽是她们出的,但单却是富商买的。
    赵瑾瑜弯腰圈住她的大腿,让她半坐在自己胳膊上,“花魁就要选出来了,再不看就又要错过了。”
    陈琬琰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抻着脑袋往台子上看去,琴棋诗画花前几日就比过了,今日是最后一项茶艺。
    有人喊了一声时间到,众姑娘纷纷起身远离桌案,由小丫鬟将她们放置在托盘上的茶水,端至官老爷跟前请其品尝。
    “你说马小姐能夺魁吗?”陈琬琰问赵瑾瑜。
    赵瑾瑜刚说了一个不能,她身上有疤五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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