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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诩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刺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事,不管意欲何为他都少不了一顿斥责,治他个监管不力之罪。
    “下官寻着线索到这人身上便断了,此事还等李世子来问问,看他是否能提供线索。”叶诩绍拧眉。
    这刺客身上太干净,一张脸也毁了,根本辨认不出身份。
    “他尸体附近没有狩猎的人吗?”赵锦锋问。
    “下官是在林子边上发现他的,那时狩猎的人基本都进深处了。”叶诩绍也是弄不懂这人迷一样的操作。
    林子边守了不少禁卫,就是怕有人从林中给林场外的景睿帝放冷箭,这人不躲在林子深处却在林边,行为怪异的很。
    “会不会是被人扔在那里的?”许承颐问。
    叶诩绍摇头,“根据他躺的姿势与周围的脚印来看,可以判断出人是自杀的,脸上的伤疤也是自己毁的。”
    地上的脚印与他的鞋子吻合,根据深浅程度可以辨别出踩踏的人并不重,若是有人抬着他,脚印不会那么浅。
    他脸上的伤根据人的用手习惯,很明显是自己弄的,就像自己打自己巴掌拇指是朝下的,而别人打巴掌拇指是朝上的。
    “从他脸上伤口的倾斜度,可以判断出是用右手握刀,从左向右划的,从左向右划的伤口,明显不如另外一个方向划的顺畅,如果是别人动手则会相反。”
    叶诩绍说完,伸出手指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虽然那人的脸皮开肉绽,但不妨碍他作出正确的判断。
    赵锦锋终究是没忍住将那只茶杯甩了出去,狠狠砸在那具尸体上,那茶杯从尸体弹在地上,骨碌碌的打了个转,留了个全尸稳稳的立在了地上,在一片狼藉中格外引人注目。
    “离谱!”他凶狠的瞪着刺客的尸体,只恨不能用俩眼睛给他瞪出一身窟窿。
    他听说过毁尸灭迹的,就没听说过杀人之后自杀,还把自己毁尸灭迹的!
    叶诩绍也感觉十分离谱,这人这么狠明显是死士,压根没打算活着,他究竟是怎么混进行宫的?
    “行宫的禁卫人少了吗?”许承颐问。
    这人明显不是内侍,不是哪家的公子就是行宫的禁卫,行宫不是那么好混进来的。
    “行宫原有的侍卫与跟随陛下来的禁卫有两万多人,还在盘查。”叶诩绍都快佛了。
    若真是禁卫里混了刺客,那他就没几天好日子了。
    “策划刺杀的人真是好大的本事!”赵锦锋呵呵冷笑。
    他母妃费了那么大劲儿才让陈琬琰嫁进宣平侯府,扶持宣平侯当上户部尚书,将户部掌握在手中。
    虽然随着袁琬瑛的死,他与宣平侯府的姻亲关系也断了,但陈琬琰和三皇弟不对付,她留在宣平侯府捣乱,李家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站队三皇弟。
    有人要杀她,明显是在针对他,想通这一点,气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疼的厉害。
    一腔怒火正无处发,就见贴身侍卫许仁一个人回来了,强压住怒火问:“李珩呢?”
    许仁凑近他轻声耳语,气的赵锦锋险些掀了桌子。
    “和离?”他额角的青筋气的直抽抽,整个人如遭雷击,想喝口水润润嗓子,手却在桌案上摸了个空。
    一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呼出一口浊气,吼道:“都瞎了吗?”
    伺候的宫人战战兢兢的重新奉了茶,赵锦锋气的口干舌燥,左等右等还不见李珩的人影,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见叶诩绍神情凝重的站着不吭声,不由对他生出一丝同情,还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位叶大人平时只听命于他父皇,他几番拉拢皆被他驳了面子。
    如今他监管不力,案子又毫无进展,自然难逃责罚,有了对比心情突然就好了。
    “叶大人心里有什么想法大可同本王说说,我们共同查案得多交流才是。”
    其实他琢磨了这老半天,心里也有了怀疑的人选,这次行猎父皇带了三皇弟的母妃,却把他的母妃留在了宫里,明显是不放心三皇弟。
    “事发时林中狩猎的人多,说不定会有线索。”已经去搜查了没有任何线索,叶诩绍也不是个傻子,陈琬琰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辛秘,问她才是正经。
    二皇子自个儿也说了策划刺杀的人本事大,京都本事大的不就那么些人,只不过陈琬琰还昏迷着,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为表重视怎么也得把声势弄的大一些,只能先去询问进林子狩猎贵人了。
    “也好,叶大人去忙吧,本王去看看郡主。”赵锦锋惦记着先去问问许承明,便找了个借口送走了叶诩绍。
    许承明听说陈琬琰被刺杀也是郁闷的不行,见到赵锦锋就开始大倒苦水。
    “张若菁病好之后,托陈公子约我出来见了一面,张口就问我上元节那日为什么见死不救。”
    他真是无语极了,他不会凫水怎么救?
    “陈世子说张若菁心悦我,想给我保媒,我对张若菁无感便拒绝了,他非要我再考虑考虑,每回见我都要提一两句。”许承明说起这事儿明显有些烦躁。
    许承颐不悦的问他:“这事儿你怎么没和家里说?”
    许承明无语的回道:“我若是说了,你们肯定想着叫我娶她,我是真不喜欢她,她那人心机太重又太蠢。”
    上元节那日她想拉着他跳水,要不是有人抱住他,他搞不好就要变成水鬼了。
    她在水里扑腾那么久都没淹死,肯定是会凫水。
    许承颐噎了一下,训斥道:“娶谁不是娶,就你事儿多,还想自己挑媳妇儿不成?”
    他们娶妻有谁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娶的,不都是父母媒妁,对彼此有助益才娶的?
    能和张家联姻,绑住陈明玄好处多多,五皇子带走的那个张家女,到现在宗正寺还不肯给她一个媵妾的名分,张家已经很有微词了。
    “兄长你是没瞧见,上元节她引起了多大的轰动,还当街把郡主当奴仆使唤,这样的女子娶进门,母亲和嫂嫂如何同她相处?”
    许承颐未亲眼见,只当他是夸大事实,不过为了家宅和平,张若菁肯定是不能进许家门了。
    赵锦锋见他半天说不到点子上,制止了他乱扯皮,问道:“你今日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怎么回事?”
    许承明苦着脸道:“我今日一进林子就看到了陈狮世子,怕被他逮到就到处躲,他追着我饶来绕去,没躲开就算了还引来了禁卫。”
    知道那禁卫是因为去找他和陈明玄,没人保护陈琬琰才让她出了事儿,就更厌烦张若菁了,简直晦气!
    赵锦锋听完他的叙述也无语了,“就这?”
    “就这……”
    赵锦锋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们二人可持有弓箭?有无射箭?”
    “陈公子拿了一把短弓,没有带箭筒,我连短弓都没有。”他看到陈明玄就开溜了,弓和箭都在侍卫手里没接过呢。
    许承颐道:“既然与你无关,又有证人知你清白,一会儿叶将军问你话,你如实说了便是。”
    “兄长,到底是谁要杀郡主?”许承明问。
    “谁知道呢。”许承颐也不敢胡乱猜测,谁都有可能,在哪里不能刺杀她,要在行宫里动手,都混进行宫了,刺杀的目标难道不该是皇帝?
    杀她有个屁用!
    说不定是景睿帝为了除掉谁,而施的阴谋诡计呢。
    “这事虽然与我们无关,但我们也要防着被栽赃。”许承颐道。
    只要这事栽赃不到他们身上,陈琬琰受伤对他们来说就算是件好事,行宫不安全陛下肯定是要提前回宫,三皇子监国的日子也要提前结束了,如果运作的好,还能推到三皇子身上。
    叶诩绍一夜未合眼,事情查了一天一夜没有任何进展,行宫里的禁军一个不少,就连内侍都是一个不差,李珩只看到了羽箭射过来的方向,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琬琰还昏迷着,事情没有任何进展,可是皇帝得按时启程回宫。
    “离谱啊!”叶诩绍又亲自去了林中勘查,将刺客的位置和陈琬琰站立的位置仔细测量,拿弓演示了一遍。
    “这么远,还有这么多树干当障碍物,是怎么打中人的?”他试了好几次打到了不同的树上,他箭术有这么差?
    最主要的是,他这个方向不对啊!
    陈琬琰是面朝林子深处,箭在她胸前,射箭的人怎么会死在林子边?
    那人的鞋印就到他躺尸的地方,再往里就没有了,周围也没有他踩过的痕迹。
    他往陈琬琰面对的方向直走,也没找到任何与那人有关的痕迹。
    “难道他不是凶手?”叶诩绍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烦躁,皇帝离开行宫随行人员都要跟着走,万一这人不是凶手,事情就更难查了。
    都是官眷,总不能有个屁大点儿的问题就上门询问。
    景睿帝也忧愁的很,行宫出了事肯定是不安全了,陈琬琰留在这里他不放心,可她伤成这样,路上颠簸万一再加重病情怎么办?
    “她这情况能乘马车吗?”景睿帝问张御医。
    张御医斟酌着说:“走的平稳些应当是可以的。”
    把人单独放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气了。
    景睿帝也不知陈琬琰到底是有多糟人恨,人家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要刺杀她,见不得她好过?
    “去外头将她的车架放进行宫。”景睿帝对常福说。
    这会儿行宫外头各府来接人的马车应当已经到了,行宫没有多余的马车,总不能让她和自己同乘,她是要当自己儿媳妇的,那太不像话了。
    常福亲自去外头找到了陈琬琰的马车,“你们二位驾着马车跟我进行宫。”
    彤霞顿时便有了不详的预感,急忙问:“常大人,可是郡主出了事?”
    “郡主遇刺昏迷哦,你们随我来吧,不能耽误了陛下出行宫的吉时。”
    彤霞和陆久跟着常福进了宫,见陈琬琰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脸颊红肿的静荷守在床边双目赤红。
    彤霞扑过去跪倒在床前,哭道:“是奴婢没保护好主子。”
    要是她坚持跟进行宫,郡主就不会出事了。
    “是我没用,彤霞姑娘你打我吧。”静荷说着就往自己红肿的脸上抽了几巴掌。
    彤霞虽然恼她护主不利,但也没被冲昏了头,拿静荷一个弱女子出气有什么用,谁也想不到有人敢在皇帝跟前刺杀陈琬琰。
    “别打了,你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静荷刚要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就看到陈琬琰的睫毛动了动,忽然开口,“不……说。”
    “郡主,你醒了!”彤霞泪流满面的望着面无血色的陈琬琰。
    陈琬琰睫毛颤了颤,她在也不是一直昏迷的,因为失血过多精神十分疲倦,还起了热,每每因为伤口疼痛有些清醒,没有力气睁眼很快就又昏睡过去。
    好在伺候的人尽心,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喂点水润喉,才让她舒服一点。
    “回去说。”她半睁着眸子,睫毛微微颤抖,声音微弱,“不、告诉、他。”
    彤霞哭着点头,她刚才慌了神,这会儿才看到二皇子妃竟然在这里。
    许颜若一天一夜未合眼的照顾她,见她醒了也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一夜她生怕陈琬琰挺不过来,伤了她夫君的心。
    “让郡主好好休息吧,她还烧着呢。”许颜若道。
    “二嫂,谢……谢。”陈琬琰有气无力张了张嘴,轻轻呼吸了两下缓解胸口的疼痛,解释道,“我和、二、皇兄从、前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有……”
    话还没说完便再没力气发声了,眼睛也缓缓的闭上,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
    许颜若愣愣的看着她,府里的女人她都能接受,但她是有些介意陈琬琰的,她曾经以为二殿下在床笫间唤的是她。
    但夏侧妃有一次阴阳怪气的对她抱怨,说:“殿下一月里就进后院十来天,王妃自己就占了七八天,您和殿下当真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难怪殿下在我的床榻上还唤着颜儿,真真是一点也不走心。”
    那她时才知道,她以为的颜儿并不是她。
    她宁愿二殿下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谁都不走心,也不想让他心里有人,把自己变成一个妒妇。
    可她竟然说自己和二殿下是清白的?
    她在二殿下的寝殿睡了那么多天,他竟是不舍得碰她吗?
    许颜若轻声道:“郡主既然清醒了,你们就好生伺候着,抬她上马车时,要仔细着些别碰到她的伤口。”
    她出了宫殿大门,伸手着遮了下刺的人想流泪的阳光,回去找赵锦锋报喜迅。
    陈琬琰被人抬进了马车,彤霞红着眼在马车里伺候,她时醒时昏的,也没力气说话,醒了就想怎么搞死三皇子,昏过去再醒就把之前想的全忘了。
    马车走的比来时更慢,景睿帝直接将她带进了宫,陈琬琰昏昏沉沉了五天才恢复一半精神。
    这时才想起那箭头是铁做的,万一她感染了破伤风,岂不是要英年早逝,心里害怕的不行,等张御医来给她看诊,才让彤霞拿出一瓶酒精,咬牙道:“让医女给我的伤口消消毒吧!”
    张御医捋着胡须说:“老夫将伤口给你细细的清理干净后用过了,还用了老夫的祖传秘药,保管你伤口再过三四天就能完全愈合。”
    “那有没有中箭伤,用了您祖传秘药的人,死翘翘啊……”
    “你这倒霉孩子说的什么话,当然没有了!”中了箭伤,用了他祖传秘药的人都活到寿终正寝了。
    他这拔箭的手法都是祖传的,要是换个人给她拔,指不定她当场就喷血见阎王了。
    “那我就放心了……”估计他祖传的秘药有消炎杀菌的成份,她反正是不懂中药,不过陆久刀伤那么重,都能被治的活蹦乱跳,估计那药是真厉害。
    “你这丫头也是命大,那箭卡在了你的骨头上,没有穿破血管和内脏,真是再幸运不过了。”张御医幸灾乐祸的说。
    陈琬琰听他这么说都快哭了,张御医给她拔箭,肯定看到了那两块护心,这是诚心埋汰她。
    “小孩子家家的得惜命晓不晓得?”张御医见她皱吧着一张小脸,说道,“你不光肉疼,骨头也疼吧,要是养的好,你那骨头过几年就不疼了,要是养不好落下病根,可是要跟着你一辈子,但凡潮湿阴雨都得发作。”
    陈琬琰知道他是为自己好,赶紧点头保证,“您说的我都记得了,肯定会好好养着的。”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不止是肉疼,骨头也疼,就是因为骨头疼,痛感才会这么强烈。
    张御医又让医女给她检查伤口换药,陈琬琰还努力勾头看看有没有红肿发炎。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她来这个世界三周年,她还记得慧能大师的话,希望她真能转运。
    总是这么受伤,她真的受不了!
    张御医走后,陈琬琰对彤霞道:“记得给殿下写信。”
    她反正是提不了笔了。
    赵瑾瑜打下了岭南道之后,在那里留下了一大批人,便回了剑南道等待景睿帝的召唤。
    他原也不想打这么狠的,但岭南经历了水患和战乱,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当地的药材价钱涨幅太大,根本无法控制,据八皇兄调查,很多人都是活生生熬死的。
    他打进之后看着满目疮痍的岭南道,还有当地受苦受难的百姓,突然就发了狠。
    一直等到四月二十九日,景睿帝还没有传召他回京都,他便感觉京都可能出事了,“京都有没有送消息出来?”
    陆机摇头,“都是些琐事,并没有出大事。”
    赵瑾瑜却是感觉很不对劲,四月十五岭南道攻破之后,樊千航、樊奇叔侄二人,将救下的朝廷官员带到黔中道休整。
    四月十八日,他清扫完战场返回剑南道等传召,赵敬淮押解四皇子等俘虏原地待命。
    四月二十四日,赵敬淮接到陛下入京的传召,估摸再有几天他们就该到了。
    而他和陈青岩没等来传召,却只等来了一大堆犒赏。
    什么情况?
    “殿下,太守府带来了一位小姐,说是林太傅家的千金。”汪海生不认识林钰,他从前就是东宫偏殿洒扫的小内侍,但是却知道林太傅,听了下人通报就赶紧来找赵瑾瑜了。
    赵瑾瑜蹙了蹙眉,对陆机道:“你跟去看看。”
    陆机跟着汪海生出了银安殿,对汪海生道:“汪大人越来有大总管的样子了。”
    刚跟着殿下时还动不动就委屈的想哭鼻子,这才短短三个月就变了一个人,遇事冷静不慌乱,是个可塑之才。
    汪海生从前挺怕陆机的,现在混熟了都敢跟他谈笑风生了,“承蒙陆大人照顾才有了今日的奴才。”
    陆机轻笑,汪海生之前虽然畏畏缩缩的,可是因为他是主动跟着殿下的,他确实对他的容忍度要高一些。
    二人说着便到了前殿的侧门,陆机瞧见真是林钰,惊诧的问:“林小姐这是逃难来了?”
    难到京都出事了?
    林钰好歹是大家闺秀,从前见她都是穿着锦绣衣裙,头戴金簪步摇,脸涂得刷白描眉画眼的,今儿个看她灰头土脸,一时还没能认出来。
    “我是从家中逃出来追随殿下的。”林钰一脸坚毅果敢。
    陆机:“……”这追随的有点晚吧?
    再说没有路引,她能经那么多州府走到剑南?
    要是有路引,林太傅能找不到她?
    随便到京都衙门一问,便知她的路引都途径哪些地方,当他是傻子呢?
    “林姑娘还是请回吧,咱们王爷事忙没空招待您。”陆机肃着脸说。
    这林小姐不是怕被他家殿下拖累吗?
    这会儿见识到他家殿下的厉害,就改变主意了?
    “我有要事禀报王爷。”她千里迢迢的来了,总不能连门都进不去吧。
    她原本是不愿来这里的,父亲的一番话却又让她动了心思,若她能劝他争夺皇位呢?
    他无错被废,真能甘心吗?
    心里有了主意,便不愿接受母亲安排的亲事,日日翘首观望他是否有本事拿下剑南道,事实证明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他!
    尤记得剑南道飞出一条龙的消息传到京都那日,父亲只说了四个字,“天命所归。”
    母亲便也不再替她相看人家,一得到赵瑾瑜收复了剑南道的消息,就帮她弄了路引。
    她从行宫出来,直接带着丫鬟和护卫溜了,逃离京都后,一路跑到益州的怀亲王府,也没有林家的人来追她。
    “何事?”陆机冷漠挡在门口,显然是没打算将她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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