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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没觉得她们对凌君过于关心不好,但是,这样的问话大有挑拨作用,何况凌君并非如他一样爱,他怎能不担心。
    曹小姐如此之好,你怎会不再爱她?而凌君你又爱她多久?小艾语气也有些刻薄道。她确实有这样的担心,撇开其他关系不说,她也是关心着凌君的,何越曾对她那么好,最后也分了,这次的凌君,那眼里的忧伤是藏不住的,她肯定地想,凌君曾被深深的伤害过。
    这个你没必要担心,这次他真的火大了,拉起凌君就进了房间,独留小艾一个人在厅里。
    她只是整理了下床问他,你要睡一会吗?
    凌君。他害怕如此冷静的她,也害怕她会生气离去,可是如此温和对他,心里总不安着。
    睡一会吧,我去看看小艾。她说,眼里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所期待的怒气。
    别去,不要去。他急了起来,似乎她一出去就不再回来是的。
    我跟你解释。他拥紧她,吻吻她的额头和眼睛,你问什么我都与你说。
    她却说,不用,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空间很好。
    他挫败,原来她根本不在乎他的感情,更不在乎他是否现在还与另外的女人牵扯不清,一下真的就没了解释的心情。
    他看着她出去,轻轻地叹息,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在意我,怎么可以?
    竹筒米饭进来对着他哼哼,他气道,出去!
    竹筒米饭摇摇尾巴对他又哼了几声出去,大有与他挑衅的意思。
    小艾喝了淡茶,吃了泡菜,酒醒了不少,听到孟焕的声音,问凌君道,他在生气?他经常如此对你生气?
    凌君却反问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事务所吗?他经常如此生气吗?
    他?小艾摇头,很少见,有段时间有几个女性同事打赌他到底会不会生气。
    结果呢?凌君笑问。
    自然是大失所望,太少生气了,所以就成了风景了,呵呵,不说了,竹筒米饭就在你家呆着吧,回头你上班了,让他送我家去。
    我送你吧。
    不用,你还是先哄哄里面那位吧,我记起得陪小猫去趟外院,小猫你认识吗,以前老来我们院里的。
    嗯,记得,她的眼睛很灵气。凌君脑袋浮现她的影像,有两颗可爱的虎牙,古灵精怪的一个女孩。
    对,她也说起你了,还说当时就想勾引何越来着,只可惜……小艾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马上打住说,凌君,对不起,我好像真的喝了不少。
    凌君笑,掩饰自己听到他的名字时的心痛,淡然道,没什么,他是挺好的。
    孟……孟律也很好,真的,我们所里所有女孩都喜欢他,当然不包括我。苏小艾道。
    我知道!她站在门口与小艾说,路上小心点,别乱冲乱撞。
    小艾从小如此,她对她亦是了解,闯祸不断,性格如个男孩,小艾妈更喜欢她,是因为觉得女孩就该如她一样,可不知她更向往小艾那样的生活,不用担忧很多事情,与爸爸两人的那十几年,她并不快乐,直到遇到何越,又想起了他,她转身看见孟焕就站在她身后。
    你知道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知道你也很好。她迎视着他的目光,坦然道。
    真的?他欣喜着,比他还好吗?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抿嘴道,没有。
    凌君,你就不能……他停住了话,好了,我们带竹筒米饭出去走走吧。
    心里却难过着,怎么就不能骗骗我呢,哪怕说句假的也好,知道他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可是,就忍心如此一而再地伤我吗?
    工作开始上了轨道,节后的清闲终于结束,忙碌又围绕着她,他们常错开了出差的时间。
    想要找她,总需要通过助理接过去,而通常助理都会非常抱歉的说,苏小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您可以留言。
    如此这般,他们竟然有两个来礼拜见不着了,他有些疯了,这么想念她,她却仍然不冷不淡地,即使会打电话给他了,也只是几句简短的问候,绝不说个念字。
    凌君,不这么忙可不可以?他多次如是说,这话说多了,最后就不再说了,就如告诉自己说,可不可以不这么忙。
    她忙,他更忙,如此,没她在时,寂寞就会少一点。
    最近经常与朋友在一起,以前很讨厌的应酬,现在也会多少应付着。
    孟妈妈看他如此却高兴地对孟爸说,想应该是与那个女的分了,不然孟焕不会转性。
    只是她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病入膏盲了,凌君再不回来,他要疯了。
    他威胁她,凌君,你必须告诉我,明天会否回来?
    今天不能确定是否顺利。她如是说。在三亚,其实已到收尾了。
    那么,我去找你,我飞过来找你。他说,那里老外太多,我不放心。
    他们并不喜欢我。她笑,每个模特都身材很好。
    不,他坚持道,我仍然担心你。
    好,我尽量吧。她说,他最近越来越孩子气,她有些拿他没办法,他不再那么容易生气,可是他开始耍赖,威胁,不管她到某个地方,都能收到他的花,大家都知道她在热恋中,只是她工作时太认真,私下又太安静,于是也没人敢与她玩笑。
    第二天便回来了,她并没有通知他,回了家便睡,昏天暗地的。
    开机时,才发现晚了些,他急道,都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给我电话,我甚至以为飞机失事。
    你在诅咒我。她伸着懒腰,肚子饿的咕咕叫,原来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都是在外没有好睡眠的原因,才会如此之困。
    我担心,我担心你,我担心死你了,我恨不得冲进机场去质问。他傻笑道,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先回了家。
    他自然没想到她回来,更没想到回来还关机。
    凌君到了山城私房菜时,他并未到,她本不想出来,因为实在饿极了,闹不过他非要她出来,刚落座于包厢内,他与几个男女就进来了,她赶紧起身。
    他几步垮到她身边圈住她说,没办法,刚跟朋友在一起,他们非要来。
    得了吧,是你非要我们来。莫雷笑说。
    莫雷,余勇,方小若。孟焕一一指着他们介绍道。
    她……苏凌君。孟焕对他们说。
    行了,行了,别矫情了,别把人家饿坏了,余勇说。
    他挑了鱼到她碗里说,你最爱吃的鱼,这活水鱼均直接从产地空运而来的,名厨亲自主勺,非常地道,你吃吃看,如果好吃,我们下次再来。
    她刚吃了几口,马上就呕了起来,赶紧冲进洗手间呕吐,声音传了出来,他们担忧地说,不好,怀孕了吧。
    是吗?孟焕又惊喜又怀疑道,应该不会吧?
    早早地结束了吃饭时间,凌君吐了好多次,而旁边的他却兴高采烈,她有些想不透。
    原本安排的其他活动,因为她身体不适也取消了,她有些抱歉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
    他们一副完全体谅的神情说,没关系,早回去休息,还暗示孟焕小心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她,他的手臂横过她身侧,将她圈在胸膛前,低嘎着说,都是正常的,可能刚开始会不舒服些。
    凌君有些不懂地看着他,并没有接他的话。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他凭着那些凑回来的知识问她,似乎孕妇总是有些叼嘴的。
    她凝望他,讶异道,你怎么了,我没有什么不舒服,也并不想吃什么。
    他低笑,在她耳边说,没关系,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告诉我,我再出去买。
    噢。她不解,可是因为整个晚上吐了多次,身体确实不舒服,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他却几番三次的来问她,到底想起要吃什么了没。
    对于他如此的怪异,她非常诧异,但是熬不住困意,便有些不悦道,我真的困了,你不许再来马蚤扰我了。
    他却忽然吻住她说,凌君,我真高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即使再忙我也要去拖你回来。
    她越发不懂了,可他的吻却越来越急,生生赶走了她的瞌睡虫。
    孟焕。她叫唤他。
    嗯,我知道,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他回答。
    24
    她下了班便去小艾家接竹筒米饭,他亦有应酬,之前就答应人家的,有些推脱不了,旁边的颜丰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笑话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汇报一声?
    不用。他正正身子,旁边妖艳的女子靠近了些,亲切地想要与他说话,他往旁边挪了挪,对方的浓烈香水味让他很是不舒服,鼻子也难受了起来。
    凌君就从来不喷香水,可是身上却有着淡雅的味道,尤其沐浴后,很是好闻,想起她,心里不免觉得很贴心,看看时间有些不早了,不知道她睡了没。
    紧挨着他的女子再次往他身边靠了靠,还一手搭着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问我们说会话吧,别光喝闷酒,多无聊。
    他没有推开她,但是话却冷冷道,不想让我厌恶的扔你出去,就好好呆在旁边。
    女子僵了下,慢慢移开了位置。
    颜丰移到他旁边碰了碰杯笑着问,跟恩惠决定什么时候结婚?
    颜丰算是与曹恩惠有着亲戚关系的,并不知道孟焕已经与她分开,而不仅如此,身边好些人都不了解,毕竟当初订婚时也算是隆重的,而分开自然没必要到处宣传,想当然的是当事人明白就行。
    恩惠昨天很是发泄,在大仔那边,快将那架子鼓敲烂了,你现在心神不宁的可不就是为了她?颜丰又说。能把恩惠惹火,说明你真的将她气着了,不是我夸她,还真没见她为什么事发脾气,听大仔说,后来又喝了不少酒,你是个男人,多少哄着点嘛,可也不能把她惹成这样呀,想当初追你嫂子那会,我也是很用心的,还没嫁给你,女人还是有机会反悔的。
    一曲终了,颜丰朝自己的助理使了个颜色,助理亦马上端酒与客户攀谈起来。
    音乐声有些响,美酒美女的,几个男的搂着唱歌,他也没办法与颜丰说的清楚,算是明白他特地约他的意思了,便打招呼说,先走了。
    颜丰以为是自己劝说几句有成效了,马上道,别,要搁不下面子,我让恩惠过来吧。
    不用,我会打电话给她的。他只能这么说。
    刚坐到驾驶位,他的手机便响起了,光线亦昏暗,没仔细看号码,这么晚了,他以为是凌君,自然亲昵地叫,怎么了?没睡着吗?
    恩惠一听,就知道他弄错了,如若不是表哥特地打电话给她,她也不会打这个电话,她不想让他误会,认为是她特意交代的。
    先睡,我一会就到家了。他又说,没乱吃东西吧?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带回去?早上你说想喝小米粥来着,我正路过布衣侯,给你带份回来吧?嗯?
    她听着他说话,如此温柔的声音,心竟然会抽痛起来,那么痛,无法呼吸着。
    他很多时候习惯了凌君那头不说话,就他自己说半天,最后通常她说句好或者不好,然后挂掉。
    絮絮叨叨又啰嗦了一堆事,到了店里,打好外卖又对着电话说,我买的是小米红枣粥,等会你得全部给我喝下去,听见了没?
    实在是太长时间没说话了,所以他也怪异了起来,朝电话一看,竟然是曹恩惠,他到底说了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吗?这句话问的很是小心,他怎么可以如此粗心对着她说那些话。
    终于发现是我了吗?终于发现了吗?在我听着你对她如此温柔的时候,在我感受着该属于我的幸福的时候,你终于发现了吗?痛到了极致,想要质问的话问不出口。
    他又有些担忧地问,恩惠,你现在哪里?
    我也想吃,我也想吃小米红枣粥。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么一句话,感觉所有的力气都用完,怎么会这么累,爱着一个人不是幸福的吗?不该是幸福的吗?怎么会如此痛苦呢?为什么只有痛苦呢?任□,让我对你任性一次吧。
    好,我给你带过来。他害怕她会出事,他不能不担心她,毕竟她是个女孩子,而他也知道她仍然爱他。
    告诉我,你在哪里?
    家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在喉咙口。
    哪个家?他问。
    一个人的家,只能是一个人的家。她有些激动地说,她的情绪到了最低点,她亦压抑着,她想看到他,现在,马上。
    好,我马上过来,你别乱跑。他有些慌道,他不希望她会出现什么事,他隐隐的有些不安。
    她的眼泪温暖地滑落,挂断电话,她无力地想,她何时乱跑过,一直是追在他后面,等待着他回头,可是这种追逐为何永远没有终点,越行越远?
    他来的很快,她早就开着了门,亦如她的心门从来为他开着,只要他来,他有任何的机会可进来。
    他将外卖放下,坐在单人沙发里看着她,沉默着没说话。
    她用迷惑的、凝重的、忧伤的眼神,深深地凝视著他。
    他避开她的眼神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如果我知道,我就……
    你从来没那么对我说过话。她微微叹息,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将他带过来的粥打开,一口一口很小心的品尝着,似人间美味般地享受着。
    真好吃。她满意的咂嘴,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如果你喜欢……他想了想这话不合适,又改词道平时你可以自己去喝。
    可以吗?她仰头看着他认真地问,然后对着他笑。
    如若不是与你在一起,那粥的味道还一样吗?她想。
    他没接话,明白她的心思,自从跟凌君在一起以后,他越来越理解她,对她也就愧疚感更多。
    孟焕,我对你还可以有奢求吗?我除了等你我还能做什么?怎样你会满意,怎样你肯回头?她忽然冲动的吐口而出,有些语无伦次着。
    他愣了下,眼底掠过一道阴影,只能抱歉地说,对不起。
    真的不想听这三个字,真的很伤人,可是,我也想说对不起,我不能不爱你,我只能等你,我会一直等,永远等,我家的门永远为你打开,只要你肯来。她微微含笑,眼里闪过落寞与伤痛。
    恩惠。他直挺挺地站起来,望着她,眸色变的深沉,眼里有着不忍。
    现在,她比我重要是不是?我都明白,你走吧,我好多了。她说。
    空气里飘浮着他的味道,深深地揪痛着她的心,一点点深入骨髓,疼痛难忍。
    你早点睡吧。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离开。
    孟焕!她追出来叫,我不会放弃你的,亦同不会放弃自己。
    他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放柔了说,早点休息吧。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他知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情绪不好只是暂时的,他没办法永远陪着她,那么她就该学会自我调节。
    她看着电梯门合上,字数一个个的跳动,就如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鼻头渐渐地感觉到酸楚。
    回身,死命地用手掌心揉着太阳|岤,自我催眠着,曹恩惠,曹恩惠,你这是怎么了?让他去疯,疯够了会回来的,他认得你家的路,他从来就认得,那个女子无法绑住他的,爱情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偶尔的催化剂而已,他会想清楚的,会的。
    躺在被窝,她蜷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感觉到内心的撕裂与挣扎。
    她必须坚持最初的约定,不然就会将他推的更远。
    他到家,发现凌君根本就躺在沙发上睡觉,竹筒米饭躺在她脚边,见他进来,警觉地趴起来瞪着他。
    他心里坏坏地想,我跟你有仇吗?我又不会伤害凌君,看我哪天不把你扔出去。
    他伸出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横抱起来回卧室,见她微微睁眼,就问,怎么睡在这里?
    噢,我睡着了吗?凌君柔声说,竹筒米饭呢?
    在外面呢。他不怎么愉快着,怎么就知道关心那条狗。
    她笑了笑说,它本来趴在我怀里,我们一起看电视的,后来怎么就睡着了,我发现我竟然睡的很好,你关的电视吗?
    不是。他眉心微皱,把她身子锁得很紧,湿热的唇埋进她的颈间,她竟然把他与狗来等同比较,难道他不如一条狗?难道有了狗,她就不需要他了?竟然还敢说睡的很好。
    他一点也不温柔地将她扔上柔软的床,听到她呼叫了声,又紧张地贴身下去查看哪里有伤到,见她只是笑,就知道她故意着。
    说,那狗是不是比我重要?他一下爬上床坐到她身上,居高临下着问,惊觉着她是有了身孕的,又马上滑下来道,我得把它送走,你不能与它在一起。
    她停住了笑,问,为什么?它并不妨碍你呀。
    它妨碍你了,你只关心它了,我很吃醋。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想象着这里将有个小生命正在孕育着,心里也激动起来。
    凌君翻白脸觉得他很无聊。
    凌君,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你不仅仅只有你自己,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可以生病,知道吗?他苦口婆心说着,去端了吃的东西给她。
    她吃了几口,觉得他的话很有问题,什么叫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呢?就问他,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接过她手里的勺子跟碗喂她。
    我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他笑,伸手摸摸她平坦的肚子说,现在这里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生命。
    她拍开他的手,亦皱眉道,你胡说什么?
    凌君。他摇晃着她的瘦弱肩膀,你别老出差,明天开始我会找个阿姨来照顾你,还有,我们换套大点的房子吧。
    我没有怀孕!她坚持道。
    那你吃东西怎么老是呕吐?他刮她的鼻子,怀孕了不好吗?我们生下来就是了。
    我说了我没有怀孕。她急道,即使没有避孕措施,可是也不相信自己就怀孕了,她怎么可以怀孕呢。
    呵呵,还不相信自己怀孕?好吧,明天我们去医院查查看。他仍然笑着握她的手。
    我不会去的。她绝不相信自己怀孕了。
    凌君!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这是开心的一件事,为什么她的表情里有着厌恶呢,有他的孩子很耻辱吗?
    她不再与他说话,亦不吃东西,闭上眼睡觉。
    见她不肯吃,有些无奈,自己也非常疲倦,便抱着她的身子而睡,而她却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凌君,他叫唤她,明天我们去看看吧。
    回答他的只是无声的黑夜。
    25
    孟焕只是进屋换套衣服而已,再次出来,她已消失不见。
    昨晚与她那么说过,关于这个话题,她就避而不谈,他不是不难过的,如此一个女人,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肯表露爱他之心,他只能告诉自己,她不过情绪不好而已,她是对他有爱的。
    凌君抱着竹筒米饭坐地铁去小艾家,电话响起,她一次又一次按掉。
    回来时,小艾顺路送她去公司,见她一路沉默,紧拧着眉心,似万千心事压在心头,就取笑她太正经了,是不是跟孟焕学的。
    凌君只是朝她淡笑,并不说话,手轻轻地压在肚子上,左手拇指无意识地在右手虎口处转圈,眼睛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车流,看的那么认真,小艾甚至想,是不是要将那些车牌记忆下来。
    物以类聚。她微微叹息,再瞧向凌君,清瘦苗条,淡漠依然,一如小时那样,不爱玩笑,嫣然浅笑时,自有一股独特的魅力,比不得曹恩惠漂亮,但是也独有自己的美丽。她对曹恩惠并不感冒,觉得那也算是个美丽大方的女子,来所里几次,偶尔也会带夜宵慰劳他们加班的同事,每次见着总是穿着得体,微笑婉约,这样的女人总该是很多男人所喜爱的,孟焕的忽然转变带着很多的不确定性,虽然她了解着他并非花心之人,可是偶尔会想,真的就适合凌君了吗。
    见过凌君微笑张扬的时候,与现在的浅笑是不同的,那或许只有何越才能带给她,同个院子也能经常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妈妈就经常说,如你想交男友,何越那样的可以随便往家里带,那时,她不明白,何越怎么会喜欢凌君这么安静的女孩,听闻他有个很不错的女友,自是美丽耀眼,连小猫都说,那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小猫比凌君小一届,每次来她家总是何越长何越短的叫,无奈,人家根本不将她放进眼底,原本是跟着何越而来,最后却与她打成了一片。
    孟律怎么不送你?小艾问道,知道他今天有个案子开庭,如此问似乎有点过分,小猫听到她回来,竟然还带着忿忿不平的,说起何越还是一脸迷茫,她自然没跟小猫说,他们已经分开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人竟然也会分手,可能连老天都嫉妒了吧,她想,同个院子里的女孩家的父母都以何越为标准,无形中,凌君似乎也树了很多敌,很多人不喜欢她,似乎也正常了。
    他不是今天要开庭吗?凌君问,似乎听他说起过,不知道记得对不对,不是很用心记他的事,可是他偶尔说的她也记住了。
    噢,对,还是你了解他。小艾干笑掩饰自己的过分探究,自己似乎有点想替小猫打探何越消息的意味,对着凌君又有点问不出来了,似乎那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电话一直响,凌君就是不接,苏小艾看她皱眉按了无数次,就问她,很着急吗?我速度快点。
    没事,凌君说,不是很着急。
    苏小艾电话响起,凌君警觉着肯定是孟焕打来的,事实上果然是。
    嗯,对,她在我车上呢,嗯,还有什么指示不?行,那就这样。苏小艾挂断电话对她说,孟某人掉魂了,让你给回个电话。
    噢,好。凌君给他发了条信息,我在忙着,别再打了。
    很快短信回复过来,乖,别生气。
    第二条又紧接着过来,生气会长皱纹,会变丑。
    她刚退出信息,第三条又来了,不许乱喝东西。
    苏小艾笑道,没想到孟律这么爱发信息,他以前还调侃所里那些小女孩,没事乱发信息影响工作情绪,瞧他自己,这不也挺热衷吗。
    凌君尴尬地笑笑,她不了解以前的他,对现在的他也未曾花过心思了解。
    安秘书为凌君泡来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她接过说了谢谢。
    早上亦发现,自己昨夜睡眠不佳,熊猫眼一对。
    他似乎很困,在等待着她答案的同时就睡着了,抱着她身子的手一直圈的死紧。
    可是,她一夜未睡,他不会知道。
    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竟然有种苍凉的感觉,是谁说清晨是希望的开始。
    他要的将来,她没办法给,为何贪心他的温暖,拿什么预付他想要的期望?
    她的电话响起来,她正忙碌着,挂掉,又再次响起。
    他说,上午我走不开,中午一起吃饭,然后陪你去检查。
    她什么也没说挂断,她不愿意去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还在消化他说的话,他说,你怀孕了,我比你清楚,检查好后就带你回家,然后,我们结婚。
    他说这话的时候毫不迟疑,可是她后退了,即使纠缠也没想过与他结婚生子,何况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怀孕。
    她交出了身体,并没有交出灵魂,她亦清楚地知道她只能爱一个人,即使他温柔对她。
    孟焕十点左右就到凌君的公司了,可是却被告知人不在,他记得自己跟她说的很清楚,一起吃饭,然后去检查。
    她去了哪里?他问接待小姐。
    抱歉,这个我们无权过问的……
    那好,请帮我约见下黎平先生。孟焕非常好脾气地说。
    抱歉,他们一起出去的,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孟焕气极,这个接待怎么如此顽固,正要发火,安小姐看到他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是刚来的,您找苏小姐是吗,她有事出去了,下午亦请了假,应该不会再回公司。
    孟焕走后,安小姐怪那个接待道,你怎么这么对待客人,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帅哥。
    那女的一哼,道,那又怎样,根本不是客户,而且又不是找我的。
    就你这态度,你就等着被开除吧。安小姐警告道。
    老娘还不想干了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好歹也是广告本科毕业的,把我弄门口站岗,多埋汰我。
    你连这都干不好,你还想干什么。安小姐鄙视着,现在的新人怎么都如此浮躁,难怪王先生说,所有新招的新人,先放前台磨炼一两个月。
    凌君自然知道孟焕会来,早早就交代了前台,如若有人找,就说不在。
    她去了潘文那里,是的,她有心理疾病,一直就是,在国外这不算什么事。
    安静的音乐舒缓着她的心灵,潘文为她做着催眠,时间倒流,那封存的记忆一滴滴漫溢出来,回忆的旁白是泪水的心伤。
    很抱歉,孩子没能保住。医生如是对她说,那是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与他唯一联系的生命,她的孩子没了,从此,她将再次孤独一个人,她没有眼泪,因为眼泪换不回她与何越的孩子。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她的心似乎一下被挖空了,她再也没有理由去找他了。
    她一直睡,一直睡,不愿再醒来,梦太长,很累,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伸手,无人救赎,
    飘浮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似到了天堂,似看见长着翅膀的天使,对她微笑,她茫然地穿行,找不到属于她的天使,亦找不到出口。
    迷糊中听到医生说,要让她好好休养,这次流产非常危险,可能会造成以后再也不能怀孕。
    她心底淡淡的笑,如果没有了何越,她再也不可能会有别人的孩子,她想起自己画着他的肖像,狠狠地想念着他,只是后来,怎么就到了医院呢?她那么欢喜这个孩子,可是她没能保护好他,原来她并不适合做母亲,所以老天收走了他,是呢,天堂更加快乐,那里有外公外婆,他们会保护好他。
    好久,好久,天色又黯淡了下来,夜又深了起来,多么安静的病房,只听的见仪器的声音,多么有规律,她只是静默地躺在病床上,什么也没想。
    门被推开,感觉着身边的椅子有人坐下,听到轻微的呼吸,抬眼便看见了何越,就坐在她身边,她终于可以喊出声来,何越,何越,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她看见何越在流泪,他说,知道,我知道,你没事就好,是我没照顾好你,是我没照顾好孩子,是我让你一直痛苦,是我对不起你……抑制不住,泪流满面说不下去,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如握住手心里最珍贵的稀世珍宝,疼痛加剧,点点腐蚀着她的心。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孩子,你又怎么知道孩子没了?她问,泪从眼角,缓缓坠落,似珍珠断了线。
    我一直知道,凌君。他怜惜地望着她,心底是多么的不忍,我一直知道,我一直看着你,我不要你痛苦,如此的痛苦。
    她想,孩子没了,可是有你也是好的。
    直到泪水流干,她才虚弱地,拼着最后的意志紧握着他的手,不想松开,就怕梦一场。
    凌君,乖,闭上眼睛睡觉。他悲伤的眼神也是如此看着她,一动不动。
    不,我不要睡觉,你会离开。她感觉着他随时会走。
    不会,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我保证不会离开。
    你曾经也保证过,可是你仍然离开。凌君再也不信,她只想抓着他的手,如同抓住生命中唯一的浮草,可以呼吸,可以存活。
    他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痛的马上就要死去,凌君,为什么你不能照顾好自己呢,为什么你不好好的呢,我怎么可以放心?
    你瘦了,你脸色不好,你看起来比我还虚弱。凌君心疼地抚摸他的脸,这个千思万想的人此刻就在身边,怎么如此飘渺。
    你也瘦了。他说,她的身子咯的他疼。要吃饭,即使我不在身边,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笑,哑着嗓子,只要你在身边,我什么都听你的。
    何越只是抱着她,什么也不敢承诺了,眼泪滔滔地流出来,湿了她的病号服。
    雨下在窗前,玻璃也在流眼泪,街上的人看起来都很幸福。
    平急切着说,凌君,吃点东西吧,你睡了好些天了。
    他来过是不是?她虚弱地问,看着窗外哭泣的天空,没有知觉,她为什么要睡着,伸开手,掌心里仍然有他留下的温度。
    没有,凌君,你一直在做梦。平不忍心说实话。
    他是来过的。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可是他又走了,他没跟我说再见,他怕我拖住他。
    没有。平声音提高道,他没有来过,你只不过一直做梦而已。
    是吗?她轻轻地问自己。一瞬间却突然想要落泪,抬起头仰望屋顶,又突然想起,自己的泪已被流尽。
    她想,原来真的只是做了个梦,他没有来看她,她也没看见他,她只是太想他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她悲哀地想,分手时那么决绝,他怎么会来看她呢,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医院呢?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吧,四个多月的小宝贝就这样没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离去了,她注定是孤独的吧。
    轻轻合上眼,便有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止也止不住。
    凌君,你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平的声音深深地压抑着。
    不会,永远也不会。她别过脸,坚决地说。
    会有的。平说。
    孩子怎么就没了呢?她似在自言自语着,他怎么就走了呢?
    认识这个女孩不过两个多月,从搬进他们那个公寓开始,他就无形中看着她,总觉得会出事,果然,他下完课回来就看到了满地的血,触目惊心,而她亦在昏迷中,现在想起他还惊恐中,
    终于发火,他站起来吼着别想他了,不值得。
    都想了这么久,就因为不值得就不想了,以后的日子拿什么支撑?
    以后,还要以后做什么?没有了他,没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苟且活着。
    那个沉寂的午后,没有风没有雨,异常安静,连呼吸都听不见。
    就那样毅然地在异国结束着自己的生命,就如对平说再也不会有孩子一样坚决。
    她想,不会有人关心她,不会,做一缕漂浮的游魂,让她永远也回不到家,多好。
    她到不了天堂,因为她没有高尚的灵魂,去不了地狱,因为还不够邪恶,她只是弄丢了孩子,弄丢了何越。
    如果可以,就那么晃荡在外吧,魂飞魄散,连记忆都不存在,下辈子的下辈子就再也想不起他,就没有眼泪,就没有痛苦。
    到了奈何桥,两名鬼卒放开了她,她呆呆的坐在奈何桥边,看着很多孤单的魂魄,孤单的飘来,如她一样。
    脚步轻飘的失去平衡,她死也不肯接孟婆的那只碗,原来仍然想要带着今生的记忆,在轮回中找到他,不能忘记的甜蜜仍然在脑海。
    挥起手狠狠地打翻孟婆的碗,落在地碎成了两半,怎么能忘记与你缠绵,怎么能丢弃对你牵绊,不要死,不要死,即使一个人孤独寂寞也要留着你的记忆。
    凌君,凌君。潘文死命地唤着她,不忍心再让她回忆下去,泪流满面的女人猛的惊醒,满身冷汗淋漓,痛苦的睁眼,久久地凝视着她,不说一语。
    潘文嘶哑着声音说,先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
    她茫然地点头,梦里,现实有些分不清楚,很累,很累,耗尽心力,连张嘴都困难。
    再次醒来,已是万家灯火,玻璃窗外的世界灯火通明,那些人应该赶着回家。
    问自己,她是否有家?
    潘文过来拥抱她,忘了他吧,现在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天使。
    26
    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害你都没吃饭。凌君有些抱歉地说。
    算了吧,朋友之间哪来那么多客套,好歹你现在心情并不坏是不?潘文掉转车头又说,不如我们去吃东西,你请客。
    当然好。凌君笑道。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潘文问。
    冰糖葫芦,她脱口而出,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曾经母亲每次外面回来总会给她带一串,多么久远的记忆,忽然就想起了。
    这个东西我也好长时间没吃了。潘文看着她的神色,转了车道,只是半路又接到了电话,是她老公打来的,让她过去吃饭。
    将我放下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凌君对她说。
    别呀,一起去,冰糖葫芦回头那边吃完,我再陪你去。
    太麻烦了,潘文,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行,凌君,我必须送你回去,先吃饭去。潘文坚持拖着她的手,说,反正他会着急,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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