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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但我也没权力自己全部拿走,相信你能理解这一切,这是对你我的惩罚,永远也逃不掉的惩罚。
    说着话,高天宇举起手枪,对准了豹哥的大腿。
    “砰!”鲜血瞬间就从豹哥的大腿喷了出来……
    88-88、倾斜的世界
    《滥情时装店》大结局倒数第三章原谅总是产生在悲剧发生之后……
    88、倾斜的世界
    胡静手脚很麻利,从随身背着的小皮包里像变戏法一样,取出了止血药纱布胶带,三下两下就把伤口包扎好了。众人默默地肃立一旁,没有人说话。豹哥忍着剧痛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高天宇透过烟雾看着豹哥说现在已经止血了,好了之后可能会留下点残疾,但绝不会妨碍你走路,顶多拄一段时间拐杖而已,放心吧。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报案,也可以报仇,我不在乎,跟我掉进护城河差点儿淹死比起来,你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豹哥冷笑了一声,根本没看他。
    高天宇接着说我知道你是个很顽强的男人,我现在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但愿你仍然能够保持冷静,你看看这个,这个女孩儿你一定还记得吧?她真名叫王桂花,名字很土但她却得了一个非常时髦的病。
    豹哥抬手接过病历单,单子右上方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的漂亮女孩儿冲他坦然地笑着,这女孩儿看着眼熟,好象一周前刚刚见过,最近一年多时间里,类似的女孩子豹哥见的多了,之所以对她还有印像,只因为她真的是非常漂亮,而且只是一周前的事情,他没那么容易忘记。
    在病历单上姓名一栏里,豹哥看到这个漂亮女孩儿真的叫了个挺俗气的名字王桂花,这跟她本人的形象一点都不挨着,是她,那个冷艳的女孩儿。当视线扫到病历单上的其他汉字时,豹哥被惊呆了!
    豹哥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高天宇。
    别这么看着我,这是她的艾滋病病历,不过你不必害怕,未必就会那么准,一个晚上就会感染到你,现在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建议等你的腿伤好了以后,你亲自去医院检查一下,在这里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恕我直言,这是我安排的,我不是个好人,不过你没有理由怪我,在这一点上,你我其实没有区别。等你的伤好了,估计会留下点后遗症,比如踮脚什么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以后看到的将是一个倾斜的世界,不过这很适合你,这世界真的倾斜了,其中也有你的功劳,你也做过很多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我劝你一句,认了吧!
    高天宇走到桌前,把一杯啤酒喝了下去,然后拿起一包钱走向门口,开门的时候回头跟其他人说一会儿你们把他送到诊所去,剩下的事情就不用管了,两三个月后,他就没事了,就这么了结吧,各位保重,我走了,今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豹哥狠狠地把烟头摁灭在茶几上,最后一缕青烟从他的手指缝里飘了出来。
    高天宇扬长而去,背影果决地消失在门口。豹哥觉得伤口的疼劲儿又上来了,他闭上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
    诊所开在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里,如果没有一个破旧的牌子立在胡同口,几乎没人会注意到这家私人诊所。四个人把豹哥送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胡静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懒洋洋地把门打开,听到高天宇的名字,他显得很不耐烦,嘴里嘟囔着怎么才把人送过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中年人随手一指墙角的单人床,示意把病人放到上面,转身进去换衣服了,半天没出来。四个人把豹哥平放在病床上,然后面面相觑都没说话,就站在那儿等着。
    十分钟后中年人洗了把脸,套件白大褂儿又出来了,他站在病床边打量了一会儿豹哥的大腿,然后开始动手处理伤口,他一边把胡静包扎的纱布用剪刀剪开,一边回头问了一句这是谁包的?
    胡静举手示意一下,问道大夫,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中年人说问题不大,轻微刮到了骨头,把弹头取出来重新上药,用不了一个月就没事了。
    胡静又问好了以后会怎么样?
    中年人说可能会轻微踮脚吧,别的没什么。
    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给豹哥打了一针麻药,豹哥只觉得大腿疼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知觉了,只知道大夫在他腿上忙活着,四个人站在旁边看着,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豹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歪头往左右看看,发现自己躺在诊所里面的一个小单间里,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床头柜上放着一些水果和几盒方便面,他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腿很疼,他想坐起来,双手一用力腿更疼了,努力了半天也没坐起来,这时胡静手里提着一个暖瓶开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饿了吧?我给你泡碗面吧。
    方便面是一种泡好后会散发奇异香味的垃圾食品,这可能是仅有的两种人们明知有害却须臾不能放弃的东西,另一个是香烟。豹哥此刻正在轮番享用这两种东西。吃完一碗方便面他马上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私人诊所没人管你吸烟这种事,他突然发现小诊所的妙处了。
    胡静默默地站在窗前往外看着,站了好久,其实窗外除了三米外的围墙和一条小巷子,什么也看不着。豹哥冲着胡静的背影说你过来一下,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胡静慢慢转身走过来坐在床边一张小椅子上,眼睛并不看他。
    你真的是杨静的表妹?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
    你真的相信你表姐是我害死的?
    不然呢?
    你想知道出事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昨天以前想知道,发疯似的想知道,现在无所谓了,如果你愿意说,我就听听,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豹哥叹了口气,眼神跃过胡静的头顶望向窗外,那儿只有一堵斑驳的围墙,偶尔有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慢慢走过去,小屋里非常安静,安静得不由人不说真话。
    杨静很可爱,我喜欢她,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我,只是我们都没说出来。当时我有个来往密切的女朋友,可能是我很贪心,我不想放弃她。就在这时张元开始追求她,她就答应了。10月24号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买了蛋糕和红酒跟她一起庆祝,当时她就住在店里,所以她多喝了几杯我也没在意,反正喝多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于是我们就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了,借着酒劲儿彼此都说了些平时不肯说的话,她很激动并且跟我提出了辞职,我不想让她走,她让我冷静冷静,杨静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子,她怕我们那种状态下发生别的事,就让我先回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出去后顺手把卷闸门锁上了平时都是这么做的。她有钥匙,在里面也能打开,一般情况下早上都是她在里面把门打开营业的,通常我来的比较晚。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出事了,过后我分析是蛋糕上的蜡烛惹的祸,她睡着后蜡烛烧完点燃了别的东西,等她发现失火慌乱下又找不到钥匙才造成了悲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但我后悔又能怎么样呢?
    胡静静静地听着,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我能理解你们把我送到这里之前做的那些事,所以我一直保持沉默,这可能就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吧。我不怨你们,但愿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给你们一个交代了。也希望你表姐能够原谅我,如果她还是不肯原谅我,过一段时间我就亲自去跟她汇合,当着她的面给她道歉。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顺便谢谢你肯留下来照顾我,方便面味道不错,再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可以吗?
    胡静用袖子擦一把眼泪,站起来倒了一杯水递给豹哥,水杯交接时四目相交,豹哥从胡静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他心一动,伤口似乎不那么疼了。
    在去大井村的路上,胡静对豹哥说,现在我渐渐相信了两件事,一个是我姐的确死于意外,二是我姐可能真的喜欢过你。豹哥笑笑,没说话,他眼睛一直看着车窗外,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碧绿原野,远处黛青色的群山剪影缓缓移动,近处的大片青纱帐用极快的速度向后栽倒,流动的画面让人的心也跟着飞奔,一刻也停不下来。
    豹哥在杨静的坟前站了近一个小时,胡静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只说了一句话静,我来看你了!
    杨静的骨灰被埋在自家责任田边上,只是像征性地培了个小土包,前面立了一块墓碑,身后就是广袤深情的土地,微风吹来有花香鸟语萦绕四周,有幸在此地长眠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豹哥默默的想。
    离开之前,豹哥把半个塑料叉子放在墓碑上面,他低头在叉子上嗅了一下,那上面似乎还有一丝蛋糕的香味,随着微风在田野里飘来飘去。
    远处一辆长途汽车慢慢驶来,胡静问道你准备去哪儿?
    豹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走哪儿算哪儿吧,你保重。
    说完,豹哥在胡静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转身冲长途车招了招手,汽车疲惫地停下来,把他吸进车厢,然后又艰难启动,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开走了。站在车厢里,豹哥看到路边的胡静在向他挥手,直到车子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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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89一杯酒
    《滥情时装店》大结局倒数第二章豹哥了结了与朋友们的恩怨情仇之后,一个人走了,在他生命最后的一段时间,他还会有什么故事呢……
    89、暗香之夜一杯酒
    新暗香时装店里,一封信在众人手里传递着,那是豹哥留给大家的。
    兄弟们,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们,可能咱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我只想告诉你们,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不怪你们,写这封信的目的是想请求你们也不要再怪我了。
    可能我没资格提朋友这俩字,但跟你们来往很少的这两年里,我挺想念以前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这是真的。
    杨静和丽丽的事情我有责任,所以我理解你们对我的怨恨,但那真的是意外,现在好了,我已经为我的责任付出代价了,你们都消消气,原谅我吧。
    我走了,先跟胡静去她家一趟,我想去看看杨静,在她坟前鞠个躬。然后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平静地生活一段日子,我也不知道这段日子能有多长,我会想念你们的。
    再见吧,牛天,哥们儿对不起你。小伍、张元,我也给你们真诚地道个歉,忘了我吧。
    很怀念你们叫我豹哥的日子……
    小娴拎来几瓶啤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四个人端着杯子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小娴最后一个看完信,折起来递还给张元,张元叹了一口气说唉何必呢?
    小伍拍拍他的肩膀,说来,过去了,都别再想了,牛天,把杯举起来,大家一起发个誓,永远不再提这件事了,都好好的过日子吧。
    四个杯子撞在一起,声音凌乱而清脆,大家一饮而尽。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大街上车流如织,行人好象也比往日多了,很多年轻情侣不时歪头往店里瞥上两眼,可一直没有人开门走进来。
    90、小镇风光
    火车进入四川境内时正是清晨时分,车窗外掠过满眼碧绿,铁路两侧山坡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可以看到树叶上的露珠不时的滴落下来。有人想把车窗打开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被列车员制止了,说这个路段山洞奇多,开窗会有危险。果然列车开始在一座又一座山洞间钻进钻出,车内的光线也就跟着忽明忽暗起来,豹哥感到头晕目炫,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一周时间里,豹哥在中国地图上划出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河北安徽再转头奔四川,他不想坐飞机,速度太快就会来不及整理心情,他想感受一下与人群紧密接触的滋味,那样才不会孤独。
    不出所料,李艳不在家,她的爸爸妈妈眼神惶恐而朴实,尤其是看到眼前放着一大包人民币的时候。豹哥说,我是李艳的朋友,我们是在北京认识的,后来她去外地了,这是李艳托我买股票赚的钱……
    爸爸问,李艳现在人在广州,前几天刚来过信,她没说有朋友要来送钱呀?
    豹哥说她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这个理由还算容易接受,但向老人解释什么是股票却着实费了很大劲儿。老俩口最后总算半信半疑地收下了,豹哥注意到,老人看那一包钱时的眼神里有一些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老人坚决要留豹哥吃饭,豹哥推辞不过就简单吃了一些,然后挥别二老在村口坐上了一辆又老又旧的长途车,继续上路了。
    在成都下了火车,豹哥马上找到一辆很漂亮的长途旅游客车,连看都没仔细看就上去了,买票的时候才知道车是开往一个叫做雅安的古镇的,去哪儿都好,他就是不想在大都市停留。在安徽买车票的时候,也是因为这趟开往成都的列车是最先发车的,他就买票上去了,其实究竟去哪儿豹哥心里没有准谱,他也不介意。
    豹哥似乎听说过雅安这个地方,四川省著名古镇之一,距离成都一百多公里,景色宜人古香古色,最有名的就是大熊猫以及茶叶,还有跟红军息息相关的那条大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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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90、迷人的小镇风光
    《滥情时装店》全书大结局。本章前五百字与上一章重复,原因是上一章不够一千字,传不上来,作者本意是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第89章不到一千字,但86章四千多字。
    豹哥只身来到了四川古镇,没想到他在这里又遇到了李冬梅,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啊……
    90、迷人的小镇风光
    火车进入四川境内时正是清晨时分,车窗外掠过满眼碧绿,铁路两侧山坡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可以看到树叶上的露珠不时的滴落下来。有人想把车窗打开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被列车员制止了,说这个路段山洞奇多,开窗会有危险。果然列车开始在一座又一座山洞间钻进钻出,车内的光线也就跟着忽明忽暗起来,豹哥感到头晕目炫,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一周时间里,豹哥在中国地图上划出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河北安徽再转头奔四川,他不想坐飞机,速度太快就会来不及整理心情,他想感受一下与人群紧密接触的滋味,那样才不会孤独。
    不出所料,李艳不在家,她的爸爸妈妈眼神惶恐而朴实,尤其是看到眼前放着一大包人民币的时候。豹哥说,我是李艳的朋友,我们是在北京认识的,后来她去外地了,这是李艳托我买股票赚的钱……
    爸爸问,李艳现在人在广州,前几天刚来过信,她没说有朋友要来送钱呀?
    豹哥说她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这个理由还算容易接受,但向老人解释什么是股票却着实费了很大劲儿。老俩口最后总算半信半疑地收下了,豹哥注意到,老人看那一包钱时的眼神里有一些惊喜,更多的是不知所措。老人坚决要留豹哥吃饭,豹哥推辞不过就简单吃了一些,然后挥别二老在村口坐上了一辆又老又旧的长途车,继续上路了。
    在成都下了火车,豹哥马上找到一辆很漂亮的长途旅游客车,连看都没仔细看就上去了,买票的时候才知道车是开往一个叫做雅安的古镇的,去哪儿都好,他就是不想在大都市停留。在安徽买车票的时候,也是因为这趟开往成都的列车是最先发车的,他就买票上去了,其实究竟去哪儿豹哥心里没有准谱,他也不介意。
    豹哥似乎听说过雅安这个地方,四川省著名古镇之一,距离成都一百多公里,景色宜人古香古色,最有名的就是大熊猫以及茶叶,还有跟红军息息相关的那条大渡河。
    客车开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一座湿漉漉的古朴小镇赫然出现在眼前,同车的人显得非常兴奋,一看就是一群来自大都市的肤浅游客,他们来到这种地方只是为了拍照喧哗以及炫耀身份,看到什么都大呼小叫一番,满脸都是夸张和惊讶,明明很熟悉的景色也要装出惊艳的表情,虚伪透顶。其实待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会怀念大都市的灯红酒绿,豹哥看不惯他们的一举一动,转身向相反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把他们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小镇静极了,石阶小巷两旁就是挺拔的参天翠竹,一条清亮亮的小河缓缓流过,河边有两三个女人在洗衣服,可以听到她们在轻松聊天,只是听不清也听不懂在聊什么。河边都是木制尖顶的小二楼,一米多高的方砖墙壁,上面是巨大的门板和花格子木窗,檐下悬挂着三三两两的小红灯笼,颜色稍稍有些褪却,但仍然很显眼。二楼的栏杆上随便搭着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小楼的倒影在河水中微微摆动着伸展着。远处的石拱桥像个弯弯的月亮,与水中的影子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满的全月,越向它走近就越感到一丝清凉迎面袭来,果然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世外桃园。
    再往前走就进入了一条稍宽些的小街,石板路两旁摆着几张精巧的竹椅,有些摇着扇子的老人坐在上面一边乘凉一边非常友善地看着偶尔经过的路人,认识的就打个招呼聊上几句,不认识的也会送上一个亲切的微笑。
    路边几乎是清一色的青瓦飞檐木制门窗的小二楼,檐下除了红灯笼以外还挂着一些中国结,横着伸出阳台的竹杆上悬挂着蓝色旗子,上面写着某某酒家饭庄什么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色古香幽静迷人,豹哥感觉像是来到了几百年前的另一个朝代,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豹哥突然感觉有点饿了,在车上就没好好吃过东西,走了这一路精神很放松,饿劲儿便悄悄上来了。一面写着“韩氏风味小吃”的旗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豹哥信步走了进去。午饭时间已过,店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找了一张靠近窗子的方桌坐下,四下打量着小店,店内只有六张桌子,角落里一个灶台上面耸立着小笼屉,足有十多层那么高,还隐隐有热气冒出来。正对店门有一个高高的弯角柜台,旁边挂着一块蓝色布帘,帘子后面可能就是厨房了。
    豹哥轻轻叫了一声,有人吗?声音不高,但足以让帘子后面的人听到。
    来咯来咯,门帘掀起处,一个高个儿精壮男人笑呵呵地走了出来,几大步来到豹哥身边还没站定,就满脸笑容地说,来咯?你看想吃点啥子嘛?
    豹哥笑着问道什么都行,你看着做几个菜,挑你拿手的有特色的就行。
    男人说要得!你是吃咸点还是淡点也?麻辣这些可以吃撒?
    豹哥摇摇头,我什么都吃,也不忌口,你只管做就好了。听你的口音,你好象会说普通话吧?
    男人笑呵呵地说我原来在北京打过工的,会点点儿普通话,但是回来就忘完咯……反正我说四川话你还是听得懂撒?
    听得懂听得懂,没想到咱们还有些缘份,我就是从北京来的。在北京做什么?
    能做啥子嘛,还不是在川菜馆当下厨师!隔哈儿你尝下看嘛,稍等一下,马上就好哈!
    男人拿了条毛巾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坐下,说道我还怕你吃不完,都是做的小盘的,免得浪费撒!来,来尝下,看下我手艺啷个样?
    豹哥抄起筷子挨个菜尝了一口,不停地点头说好吃,又问男人有没有酒,最好是你们自家酿的那种,男人小跑着去柜台后面倒了一杯端过来,豹哥又说你现在是不是没事了?再去倒一杯,陪陪我,我想跟你聊聊天,我请你好不好?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豹哥喝了一口酒在嘴里稍作停留咽下去,对着男人说好酒。男人也喝了一口,然后就微笑着看他吃。
    怎么不在北京干,跑回来当上老板了?
    在北京待不习惯,天天嫩个赶打赶的忙,还是屋头安逸些,而且这边现在很多来旅游的,生意还是可以,就回来了撒。
    那当初为什么出去呢?
    哎哟,想出去见下世面撒!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竟滑过一丝羞涩。
    觉得北京没有家乡好?
    也不能嫩个说,北京肯定还是好,只不过也不啷个适合我,总觉得个人始终是个过路的,早晚都还是要回来,而且也,年纪也大咯,屋头妈老汉急着喊我回来结婚了,嘿嘿!
    你结婚了??
    男人点头道算是嘛,要是忙起来的话妈,妈老汉儿还是要来帮下忙。你是过来旅游的吗?
    怎么,不像吗?
    男人上下打量了豹哥一眼,说看起不像。
    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随身连个包包都没得,看起就跟那些过来旅游的不大一样撒!
    豹哥很愿意跟这个大个子男人聊天,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亲切让人不可抗拒,就像一个相处了多年的老邻居一样。
    你还真猜对了,我是来这儿长住的,不打算走了,我想天天来你的店里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笑了,你开玩笑哟?
    豹哥说我说正经的呢,真的,你们这里房租贵不贵?
    男人也正经起来,说比起开发旅游之前肯定是涨了不少,但是跟北京比起来,完全算不到啥子。你真的想在这边租房子住啊?
    当然是真的,你帮我租一个吧,不需要太大,够我一个人住就行。
    男人刚要答话,忽然布帘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说,你昨天的衣服放到哪点的?我拿去洗。
    女人的声音有点奇怪,也是那种带有普通话味道的川音,或者叫做带有川音味道的普通话。
    豹哥抬头看了一眼,布帘掀起一角,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脑袋,看着正在喝酒的两个男人,豹哥跟女人对视着,只一眼,他就认出了那是李冬梅,豹哥的筷子差点儿掉在桌子上。
    男人答应一声,跑过去跟李冬梅擦肩而过,去后面找衣服了。
    李冬梅慢慢走过来站在桌子旁边,两个人都没说话,稍倾,老板娘李冬梅拿起高个男人的酒杯,一仰脖,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窗外的阳光斜射在桌面上,形成了无数跳跃的光斑,晃得豹哥眼睛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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