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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入改变历史,本现在应该在下邳搂着吃生鱼片呐~~~诸位要补偿本啊~~~来点票票吧~~~
    正文 第2卷青州之鹏 第81节神医神术
    话分两头表,且就在臧霸与陈宫各怀鬼胎地对峙之际,蔡吉却在一万多兵马的簇拥之下大摇大摆地进驻琅琊郡治开阳,并派出信使昭告琅琊诸县她徐州牧蔡安贞已光复琅琊郡。事实上根本不用信使通知,那些紧闭城门观望的县令们也琅琊郡已经换了主人。只不过唯有盖着州牧大印的文书真的送到面前时,他们才敢带上印绶,驾着牛车匆匆赶来开阳向蔡吉宣誓效忠。值此东莱军终于在不到一个月的里横扫了整个琅琊郡并将其据为己有,中途仅经历黔陬一场激战。可以毫不夸张到说蔡吉此番是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琅琊。当然说到“兵不血刃”,倒也并非一滴血都不流。毕竟在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总免不了会有倒霉蛋出现。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至少他们的阵营拥有华佗这样的名医。
    四面透风的医舍内,摆放着一张灰黑斑驳的胡床,胡床上则躺着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的双眼紧闭,呼吸匀称,但他的头发却已然被剃了个精光,露出泛着青光的头皮以及一道一寸多长的狰狞伤口。发须花白的华佗对于这样的情景似乎早已见怪不怪,只见他熟练地用小刀割去伤口上腐肉,再切拨下一块圆形的头皮,使得碎裂的颅骨能更为清晰的展现出来。在观察了一番伤口的情况之后,老者将手中的小刀换成了一把类似木匠用的钻子,然后按照头皮切割的范围开始在颅骨上钻孔。
    钻子与颅骨摩擦发出的“咕吱咕吱”声,令华佗身边的助手脸色铁青。但少年还是强忍住胸口的不适,仔细地将华佗所做的过程逐一用碳条画在泛黄的纸张上。因为依照蔡使君的命令,华医师的每一次手术都需要将其详细的记录下来。不仅要有文字记述,同样也要配有图片,如此方能著书成册。
    当华佗钻到第三个孔时,他忽然停下了手,转而向屋外石墩上睡大觉的张辽招呼道,“那边的年轻人,帮把手。”
    张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显然对华佗打搅他睡觉有些不满。不过他最终还是打着哈气走进了夹杂着草药味与血腥味的医舍,向正在忙活的老者询问道,“帮?”
    “去将那边的凉水端。”华佗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这小鬼也可以去拿。”张辽先是瞥了一眼站在胡床边的少年嘟囔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地将盛有清水的盆子递给了华佗。
    “就放那边。九章要将整个过程画下来。如果汝能画画, 老夫情愿让九章来帮忙。”华佗一面示意张辽放下盆子,一面则麻利地将手中的钻子搁在清水里浸泡了一会儿。钻具与骨头摩擦的时候会发热,所以要经常把这些钻具用冷水冷却。不过蔡吉曾向他提出生水之中有看不见的小虫会让人化脓,所以开刀用的器具、包扎用的绷带统统都需要用沸水煮过。华佗起先对此半信半疑,但试过几次之后他,照蔡吉的办法处理过器具之后,化脓的伤者确实减少了。所以现在开刀之前,华佗都会将刀具放在锅里煮上一段,而他所使用的水也统统煮沸过才用。虽然这样一来会费不少功夫,但华佗觉得相比化脓,这些费这些功夫都是值得的。
    “他了?”张辽一脸好奇地看着华佗再次拿起钻子在颅骨上钻起孔来。这让他觉得眼前的老者更像是个木匠而不是医师。
    “昨晚军营大设庆功宴。有八个醉鬼摔伤,另有四个为个营ji打了起来。医馆的医师这会儿都去了大营。而这个最倒霉,醉倒在地上磕碎了后脑勺,结果只有抬到这儿来诊治。”华佗说着又将手中的钻子,换成了线锯。
    “确实够倒霉。他会死吗不跳字。张辽盯着胡床上年轻的面容问道。
    “难说。可能过个两三天就没事,可能永远不醒。”华佗是医师,不是巫师,所以不会说出起死回生之类的话。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其所能地救治伤者而已。却见此时的华佗经过一番又钻又锯之后终于在颅骨上开了个光滑的圆孔,然后翼翼地用镊子从伤者的脑袋里取出了一小片白色的碎片。那是伤者的骨头,同时也是致命的遗留物。看着镊子上的碎片,华佗忍不住感慨道,“人都是脆弱的。生与死有时只在一线之间。”
    “至少战死沙场比喝醉摔死来得光荣。”张辽黯然地扯了扯嘴角。掐指算来,张辽在东莱待了也有小半年了。可蔡吉却迟迟没有给他“还人情”的机会。哪怕是这一次南下徐州,蔡吉也只是让他以护卫的身份跟随左右而已。既不让他出面与臧霸等泰山贼对战,也不让他领队剿匪。以至于张辽除了练武之外,只能整天无所事事地瞎逛。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这样喝醉摔死——张辽在心中忍不住如此腹诽着。
    然而,华佗并没有理会理会张辽抱怨。只见他随手取了一片铜片在颅骨上的空洞比了比之后,便拿起小铜锤像个铜匠一般将那片铜片用细小铜钉订在了伤者的脑袋上。见此情形,张辽忽然恍然大悟道,“吾想起来了。以前在并州的时候,匈奴人也用铜片订脑袋。不过他们是把人绑起来灌了酒之后开脑袋。这家伙被喂了很多酒?睡那么死?”
    “老夫不会让人硬挨。这孩子事先喝了麻沸散,老夫为他开刀的时候,不会觉得痛。”华佗说罢,仔细观察了一番的杰作,然后开始着手为患者上药包扎。事实上,华佗的手术确实堪称杰作。据说自打人类开始互殴砸破脑袋起,钻孔手术就诞生了。从非洲大草原到南美的热带雨林,从地中海的庭院到古埃及的神庙,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时代,人类用石斧、贝壳、小刀、锯子、钻具来打开患者的脑袋。但这个时代却唯有华佗使用麻醉剂,所以华佗无疑是独一无二的。
    这不,在看完华佗的手术之后,张辽就忍不住感叹道,“若辽以后受伤,一定让华医师为辽诊治。不过想来眼下是没机会了。”
    “张将军就这么想受伤?”华佗揶揄地问道。
    “都快想疯了呢。”张辽苦笑着自嘲道。
    然而华佗听罢张辽所言,却并没有继续同他开玩笑,而是抬起头正色道,“蔡使君对将军十分器重,还望将军莫要作践。”
    “华医师觉得蔡使君器重辽?”张辽不置可否地问道。
    对于张辽的情况华佗多少也有些耳闻。加之这段时日他们又一同随蔡吉南下琅琊,一番接触之下,华佗觉得张辽在本质上是个豪勇之士,只是一失足跟了主公而已。所以这会儿的他带着语重心长的口吻向张辽劝说道,“是。否则蔡使君不会让张将军跟随其左右。张将军,蔡使君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官。 万望将军认清忠贤,莫要助纣为虐。”
    张辽听罢华佗所言,不禁想起了被俘之后,蔡吉对的种种礼遇。确实,那丫头待不薄。不仅如此,哪怕是在她南下许都面圣的时候,东莱的众将领也没为难。太史子义是个值得尊敬的猛将,文固山那小子虽狂得很却也是个直来直往的直肠子,还有为人和善的郭奉孝……不可否认,在东莱的日子虽无聊,却远比在下邳时来得轻松。难道真要留在蔡安贞的麾下?
    且就在张辽回味华佗的劝言之时,蔡吉本人正在太守府的另一头接见琅琊众名士豪绅。他们中有世代盘踞琅琊的名门,也有刚刚兴起的暴发户。但不管出身如何,都无一例外地向蔡吉,他们的新父母官,送上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然而面对如此琳琅满目的供奉,蔡吉却一样都不能拿。或许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或在大汉的边境,接受臣民奉上的礼品是礼貌的表现。可这里是中原,蔡吉如果二话不说一股脑儿地收下礼物,那第二天有关她“贪财”的恶评就会广为传播。所以为了的名声着想,蔡吉只得一面以和蔼的笑容接见每一位来访者,一面却又要用严肃的口吻回绝对方一次又一次献上的礼品。作为回报蔡吉从来访者的眼中看到了尊重与敬畏,而这正是她眼下所需的。
    “临沂王融见过蔡使君。”大堂之上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领着两名少年,恭敬地向蔡吉作揖施礼。
    这个自称为王融的男子并没有带任何礼物,也没有向蔡吉说任何奉承话。在一干衣着华丽的进见者之中,显得颇为特立独群。但一旁已被蔡吉举荐为琅琊太守的萧建,却极为郑重地凑上前向蔡吉轻声提醒道,“使君,王郎君乃临沂名士。王氏乃谏议大夫王吉之后,王郎君之父更是曾任青州刺史。”
    琅琊名士,姓王,祖上做过谏议大夫,父亲是青州刺史……该不会是那个王家吧。蔡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王融身后的那两个少年。待见年长者约莫十三四岁,年幼者也已有十岁。两人皆粉面红唇,俊秀之极,比之袁绍之子袁尚浑若不让。见此情形不由更加深了蔡吉的猜测。于是她当即便向那王融颔首询问道,“王郎君不必多礼。这两位可是郎君之子?”
    “回使君,正是犬子王祥、王览。”王融说罢回头便向吩咐道,“祥儿,览儿还不快见过蔡使君。”
    随着父亲一声令下,两个少年像小大人一般跨前一步躬身施礼道,“王祥、王览见过蔡使君。”
    蔡吉坐在榻上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融的长子,此时的她已然能肯定这个叫王祥的男孩正是《二十四孝》中,“卧冰求鲤”的主人翁大孝子王祥。据说王祥生母早逝,后母朱氏虐待他,冬天嚷着要吃鱼,王祥就就到河上“卧冰求鲤”。不料,王祥才刚脱了衣服,凿开河面上的冰,底下冰冷的河水中就跃出两只鲤鱼,给他捧了。后母看这样冻不死他,就说要吃烤黄雀,又有数十只黄雀飞进帐来,乖乖让王祥烤了。后母一看又整不死他,就叫王祥去屋外守一棵李树刮风下雨的时候,王祥就抱树哭泣。更有甚者王祥丧父之后,名声渐渐大起来;后母忌恨,便用毒酒要毒王祥。弟弟王览,急着取来要喝,王祥疑酒有毒,就和王览抢着喝,后母自知事泄,干脆把酒抢下来了。后来每次后母给王祥食物时,王览都要先吃,后母怕毒死亲生,就不再下毒了。
    不过蔡吉之所以会如此在乎王祥,并非出于他是个孝子,更不是因为他有一个“白雪公主”般的童年。而是因为历史上的王祥乃是曹魏、西晋的两朝重臣。甘露五年(公元260年),魏曹第四任皇帝孙曹髦被司马昭派人杀死。朝廷中人人自危,王祥却抱着小皇帝的尸体大哭,并高喊,“老臣无状。”此举一方面表示了王祥对旧主的中心,另一方面一句“老臣无状”,又把罪责都推到了小皇帝身上,替司马的丑行进行了开拓。王祥因此不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升为三公。待到晋武帝司马炎篡位之后,王祥更是进爵为“公”,而他的弟弟王览也做到了光禄大夫,其孙则是东晋著名的宰相王导。总之,琅琊王家从王祥这一辈起,青云直上成为把持左右两晋朝政达数百年名门世家,赫赫有名的王羲之、王献之都是王家子弟。刘禹锡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王”指的正是琅琊王家。
    此时此刻,眼瞅着两晋的顶级世家“琅琊王家”的创始人,正恭恭敬敬地像只小白兔一样站在面前,蔡吉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不同于已经发家的曹操、刘备、孙策。王家现在只是琅琊的一个小世家,王祥也还只是个小男孩。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历史上权倾两晋的琅琊王家可能会就此灰飞烟灭。但为要这么做呢?既然已经改变历史,那两晋完全可能不再出现。想到这里,蔡吉不由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向王家问道,“祥小郎君,览小郎君,可有兴趣进本府的讲武堂?”
    去了次医院,更新晚了,还请大家见谅~~~
    司马二少代表未出生滴~众司马,痛哭流涕苍天啊~大地啊~不带这么挖墙脚啊~~~
    正文 第2卷青州之鹏 第82节入学讲武堂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两个男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父亲。很乖巧的孩子,就不父亲是否也一样乖巧。蔡吉一面俯视着王融,一面心中如此想着。事实上不仅是蔡吉,在场的其他人,此刻也在关注着王融。因为到目前为止,蔡吉虽然对每一个来访者都很客气,却唯独让王融的孩子进“讲武堂”。谁都讲武堂是蔡安贞用来培养心腹的地方。蔡吉的这番邀请无疑代表着某种殊荣。
    承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王融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惊讶或是欣喜,而是依旧以恭敬却又不失谨慎地口吻俯身作答道,“回使君,吾儿王祥已满十四岁正是求学的大好年纪,能得使君垂青,实乃荣幸。不过小儿王览年纪尚幼,不宜远行。还请使君见谅。”
    只送大进讲武堂?难道《世说新语》里故事是真的?蔡吉虽在心中暗自腹诽,可对王融本人不卑不亢的态度还是颇为满意的。却见她微笑着颔首道,“无妨。那就让祥小郎君一人来讲武堂。倒是王郎君可有兴致出仕?战乱使得琅琊郡的文书多有损毁,故本府打算重新丈量土地,清点丁口。眼下正需要在场诸位熟悉琅琊的名士相助。”
    蔡吉此话一出,现场立即又响起一一片轻微的交头接耳声。要今日众人之随所以会,一来是为了向新州牧示好;二来也是想亲自见识一下这位“女中管仲”的为人与手段。此刻耳听蔡吉亲口说出要重新丈量土地,清点丁口,并且还要从琅琊郡本地找人负责此事。这又怎能不让在场的众人精不为之动容。至少蔡吉已从几个四十来岁的豪绅眼中看到了一丝跃跃欲试。但面前的王融却紧低着头,即没有作答,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于是蔡吉再一次向其问道,“怎样?王郎君可否助本府一臂之力?”
    这一次盯着王融看的人比刚才更多了,因为每个人都想看他如何为琅琊本地世族作答。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王融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却拱手谢绝道,“使君见谅,恕融愚钝难当如此大任。”
    一旁的萧建眼见王融竟拒绝了蔡吉的好意,不由霍然起身道,“王郎君,汝这是……”
    然而蔡吉却抬手阻止了屁股刚离地的萧建。在她看来王融的拒绝虽然有些可惜,倒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历史上此人至死都没有出仕。而这种游离于权利争斗之外的态度,与其说是王融想做隐士,不如说是一种在乱世之中明哲保身的处事方式。正如后世对琅琊王氏的评价——善处兴废。不过善处兴废的王氏一族或许打算谋定而后动,可这个时代也多得是云随风动的投机之徒。所以蔡吉跟着便杏目流转,环顾了一番四周道,“无妨,既然王郎君无意出仕,本府也不便勉强。却不知,在场诸君是何想法?”
    “某愿意为使君效犬马之劳”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率先跨出列道。
    蔡吉记得此人叫樊承,没有显赫的祖上,却在阳都县拥有一座规模不小的田庄。据说他早年和族曾外出游学,但族中却并没有人出仕,也就是说这个人是个寒门。寒门有钱有地有知识,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名声与地位,所以最先投身乱世的往往都是地位不高的寒门,他们积极地参与战争,参与变革以期改变自身的命运。然而最终登上舞台顶峰的,却往往都是那些不显山露水的世族,如河内司马家,如琅琊王家,如陈郡谢家。
    不过蔡吉并不在乎寒门与世族最终谁能获胜,她所需要的是借助两大阵营间的争斗来完成变革。此刻樊承既然第一个做出了相应,蔡吉便当着众人的面抛出了相应的奖赏,“樊郎君真是爽快之人。阳都县正缺一仓曹掾,樊郎君可暂领此职负责阳都县的土地丈量。”
    “谢使君提携。承定不负使君重望。”樊承一听转眼间就成了县里的仓曹掾,兴奋之余,立马向蔡吉表了忠心。说罢,他似乎又觉得有所欠缺,于是便再次向蔡吉抱拳道,“使君,承之次子晖年方十二,一心向学,望使君收留其进讲武堂。”
    眼瞅着樊承主动提出要将送入讲武堂,蔡吉忽然意识到,讲武堂除了传播知识、招纳名士、培养心腹之外,还有另一个隐形的作用,那就是扣留人质。是的,历史上有不少王公贵族会让的臣下将子侄送入府中学习。而遥远的欧洲也有领主会互送到对方身边当侍从。毕竟再天花乱坠的誓言都比不过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质来得令人信服。想到这里蔡吉不得不感叹,中原大郡的人物果然了不得。想来在东莱开设讲武堂已两年有余,可就楞是没啥当地的大户豪强送子嗣进讲武堂念书。这觉悟差得还真不是一点半点。
    就这样蔡吉一边盘算着回到东莱之后,如何暗示那些土豪送人进讲武堂;一边则带着向樊承朗声答应道,“那就与王郎君的长子一同入讲武堂吧。”
    对于蔡吉的决定,一旁的王融并没有任何表态。而在樊承的带动下,之后又有数家本地名门表示愿意支持官府丈量土地、清点人口。当然这其中依旧是以寒门占多数。与此同时,蔡吉也大方地接受他们的子侄进入讲武堂。反正讲武堂已独立出太守府,拥有足够的空间安置前来求学的学子,当然也能承载足够 多的效忠。或许不仅仅是东莱、北海、琅琊的豪强子弟,辽东那边应该也有不少学子会跨海求学。就不李敏那伙人能找到多少这样的识时务者。蔡吉带着可人的微笑在心中如此盘算着。
    咸腥的海风吹拂着牙帐上的旌旗,发出啪啪的响声。发须斑白的李敏就站在这洁白的牙帐之中与张清翻看着小羊皮地图。透过被风掠起的帐帘可以看到,海天一色间,士兵们正用小舢板将一批批物资从军舰驳运到海滩上。不远处则有更多的士兵赤着上身砍伐树木,以便众人能在此建起一座简易的水寨。这样一来往后他们就用不着如此辛苦地一遍遍用小船驳运物资。
    正如蔡吉当初在黄县决定的那般,管承的舰队此刻正停靠在易水的入海口。依照后世的说法,此地应该属于天津。但确切的来说这里又不是天津,因为在一千八百年前滹沱河、易水、马水、沽水的泥沙还没有在渤海湾内冲出一片冲击平原来。眼下的易水河口是一个月牙形的避风港湾,水质湛蓝,沙滩澄黄,就算此刻是炎热的六月也凉风习习。当然到了冬天,这里会呈现出另一番骇人的景象,冰冷、阴沉以及惊涛骇浪。所以大海留给东莱水军的并不多,他们必须得在规定的内建起营寨,屯下粮草,以便渡过他们在幽州的第一个冬天。
    “忠纯将军,汝之人马必须得尽快在易水南岸建起水寨。此地流寇众多,老夫不敢肯定,今夜或者明夜会否有不长眼的贼寇前来偷营。那些贼寇不隶属于任何人,他们只为他们的肚皮而战斗。”李敏地图絮絮叨叨地向张清与管承提醒道。
    “李大人放心,清的人马会在日落之前建起营寨。”张清认真地听完李敏的唠叨之后,向其保证道。
    “但愿吧。”李敏撇了一眼帐外正在忙活的士兵努了努嘴。说实话,李敏对于蔡吉派遣张清与管承来出征幽州并不满意。相比之下,他更愿意同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儁义,或是义救北海的太史子义合作。毕竟后两者的名气远比眼前的家将和海贼要响亮得多。此外张颌与太史慈都曾在幽州待过,对幽州的风物比较熟悉,也更能招纳幽州的豪强。而说起张清、管承,除了那些走私贩子,幽州又有谁认得他们呢?罢了,蔡安贞之所以派随军而行,就是为了让弥补眼前这二人在名声上的缺陷。更何况这样一来也能更显示出对蔡安贞的重要性。想到这里,李敏也只得捏着鼻子接受了眼前这两位名不见经传的“将军”
    张清当然也清楚曾经是一郡之主的李敏看不起他与管承。但张清对此却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李敏是有名望的长者,有点脾气没,更何况在临行之前蔡吉还特地叮嘱过他要尊重李敏。所以这会儿的张清无视李敏带刺的口吻,转而以谦恭的语调向其询问道,“李大人,觉得吾前往易京走陆路好?还是走水路好?”
    “走水路沿河而上。至少那样看着还威武一些,也不容易被贼寇袭击。”李敏指着羊皮上的细线说出了的看法。
    张清听李敏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次才带了五千步骑来幽州。而情报却显示,袁绍此番足足派了十多万兵马围攻易京。相比之下几千人的部队在易京城下不过是沧海一粟。反倒是有水军相随更有气势一些。于是张清当即便点头附和道,“李大人言之有理。陈觅,去请管将军,说这有要事相商。”
    “喏。”传令兵一个抱拳匆匆走出了牙帐。与此同时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则提了两只笼子走进来问道,“将军鸽子放哪儿?”
    “就放那儿。”张清指着身后的木架子吩咐道。这个男孩正是蔡吉当初收养的孤儿蔡风。因其是讲武堂毕业的学生,能读会写,所以被指派到张清身边负责文书,当然也包括传递书信的鸽子。
    李敏并不知晓蔡风的来历,他只是眯着一双混老的眼睛看着男孩将鸽子搁在了木架之上,然后挑起眉毛问道,“忠纯将军还带了鸽子?”
    “这是林郎君送的鸽子,之前一直养在黄县。想来幽州与东莱相隔甚远,便带了这两只鸽子以防万一。”张清向李敏解释道。
    其实,并不算特别稀奇的事,至少在汉高祖刘邦被楚霸王项羽所围时,就曾以信鸽传书,引来援兵脱险的。张骞、班超出使西域,也用鸽子来与皇家传送过信息。不过就算是如此信鸽在这个时代依旧还是个稀罕物,不是随便人都能享受飞鸽传书的。须知,所谓的飞鸽传书就是利用的鸽子的归巢本能进行通信。也就是将“甲地”饲养的鸽子带到“乙地”,等有需要时将信绑在鸽子身上放它飞回“甲地”。所以 说,一只鸽子只能往返固定的两地传信。要达到多地传信的效果,就必须在需要传信的地点设立据点长期饲养鸽子才行。因此当初蔡吉去许都时,遇到紧急情况她可以放鸽子送信。而东莱这边却只能靠信使来传信。
    耳听这鸽子是林飞送的,李敏的脑海中不禁显现出了那个身材高挑,行踪诡秘的男子。如果不是他,李敏也不会搭上蔡吉这条线,更不会参与到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争斗中来。但直至今日李敏都还没闹清楚林飞究竟是何来历。一开始他曾以为对方是蔡安贞的幕僚,可在与段融接触之后,他却事情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个自称为林飞的男子不仅同蔡安贞有联系,与太平道的逆贼也往来慎密。他究竟是人?抱着样的目的?要将如此多风马牛不相干干的势力揉捏在一起?想到这儿,李敏不禁试探着向张清问道,“林郎君?他可真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啊?忠纯将军可知其来历?”
    “不瞒李大人,清也不是很清楚。”张清报以苦笑道。是的,张清也说不清楚林飞究竟是何来历。他只此人是段家介绍来的,而且为自家主公带来了诸多稀奇古怪之人。因此一直以来张清与太史慈等人都对林飞抱着谨慎的态度,哪怕眼下他奉上的三百力士每每都为主公屡建奇功,哪怕他在辽东属国为主公建起了锦西城。都不能打消众人对其的顾虑。总之在张清的眼中那个男人就不像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
    李敏听罢张清所言,不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哦?忠纯将军也不清楚其来历?那这位林郎君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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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卷青州之鹏 第83节新城锦西
    鸽子咕咕叫着,并在原木塔楼上留下层层叠叠的鸟粪。但林飞对此并不介意,他喜欢独自爬上塔楼用小米喂养他的鸽子,并从塔楼眺望海湾以及整个锦西城。或许以中原的标准来说“锦西城”充 其量只能算个寨子。但就辽东而言,这里有城墙,有箭楼,有港口,有市场,有衙门,无论从何种角度上来说,它都是一座城,一座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城。而随着第一批中原移民的到来,锦西城亦像是一株吸收了充足养分的树苗一般茁壮成长。
    总有一天我栽下的树苗会长成苍天大树——林飞环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在心中如此起誓着。是的,这里的每一个码头,每一条街道,每一间房舍,皆出于林飞之手。是他说服蹋顿在小白狼河口南岸建锦西城;是他指挥王烈招来的奴隶在小白狼河口起最初的码头;是他用商队运来的布匹、美酒同乌桓人换取粮食、牛羊,以便第一批抵达后能立即着手屯垦。事实上,以后世的地理划分来说,此地不应该是“锦西”,而应该是“锦州”,因为小白狼河正是未来的小凌河。不过这又有关系呢。蔡吉要一座城,林飞给了她一座城,而且位置比她原先选的还要好。
    “林郎君果然在此啊。”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林飞的思绪。顺着这熟悉的声音,林飞一眼就望见,一身八卦白袍的于吉正惬意地倚坐在由蜀锦、皮毛装饰的轿子上,由八个身强力壮的奴隶将其抬得稳如平地。而在于吉的身后则跟着数十名男女信徒,他们中有中原来的太平道教众,有乌桓人、扶余人,还有一些说不出名来的野人。据说这些新近加入的蛮子都是附近的法师、巫师,因斗法失败而被于吉收服。当然所谓的“斗法”在林飞眼里不过是唬人的把戏而已,并且一些桥段以前还他林飞设计的。
    管他的呢。反正能唬住蛮子就成。毕竟仅靠移民以及王烈的手下根本无法保住锦西城。林飞之所以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疆建立起一座属于汉人的城池,关键还是靠了乌桓大人蹋顿的支持。而蹋顿也不是善男信女,他之所以会向林飞提供帮助,是因为他需要中原的铁器、中原的布匹、中原的器皿。乌桓人是优秀的战士,但绝不是好的工匠。他们的工艺水品甚至都不及三韩人。三韩人至少能打出优良的刀剑,而乌桓人要是没有汉人、三韩人的工匠,他们连补盔甲的人都没有。所以蹋顿需要锦西港,正如锦西需要乌桓人保护一样。只不过可又有谁能保证,那个住在昌黎城内的蛮子哪天不会一个头脑发热,突然冲入城中洗劫一番。因此,至少在锦西能积聚起属于的力量之前,他们需要有这样一个富有“神力”的人物来镇住反复无常的蛮夷。
    抱着如此想法,林飞脸上挂起了公式化的笑容快步走下楼,向于吉拱手招呼道,“大上师来访,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林郎君客气了。是本座不请自到。”于吉客气地拱手还礼,却并没有让奴隶放下轿子的意思,所以他依旧保持着俯视林飞的姿态,向其提议道,“林郎君,本座要北边的山头上建一座占星阁、一座神殿,用以占卜算卦。”
    占星阁?神殿?这老儿真把他自个儿当神仙了?还是当他是这儿的皇帝?林飞显然不喜欢于吉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特别是在各自底细的情况下,于吉的种种装腔作势在林飞看来十分可笑。但他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虔诚的模样回应道,“上师明鉴,在下不是已为上师在城西建起精舍?”
    “城西的风水不行。而且那精舍太小了,本座需要一座神殿,方能便与接见前来求学、求医的信众。”于吉连连摇头。
    前来求学的信众?是说那些蛮子吗?够了,适可而止吧。就算是符水也不是百试百灵的灵丹妙药。总会有救治不成功的时候,到时候要向这些蛮子做解释?像在中原时那样说救不了是不信道的缘故?但愿这些蛮子能听你解释。林飞一面腹诽着于吉,一面则两手一摊苦笑着回应说,“上师,正如汝所见,百姓才刚刚登岸,他们需要安置,需要歇息。而且辽东的夏季很短,冬季很长,在寒冬来临之前,锦西城需要屯储足够的粮食过冬。恐怕一时半会儿城内难以抽出足够的人手建神殿。”
    “东莱会运来足够的粮草让城内百姓过冬。这点林郎君不必费心。”于吉嗤之以鼻道。
    “上师明鉴,蔡使君确实答应过会提供粮草给锦西城,但上师也别忘了,海路十分凶险。这次移民船队,就有一艘船在海上迷了路,从此再无踪影。”林飞不甘示弱地警告道。
    耳听林飞提起了汹涌的大海,于吉的脸色不由微微发生了些许变化。看来上一次的海上之旅给这位上师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但于吉还是固执地说道,“那就在冬天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冬天?这里的冬天能直接把人的耳朵冻掉。当然那些新附的蛮子或许会乐意为“活神仙”,用一个冬天造一座神殿。林飞抱着嘲讽的心态向于吉欣然俯身道,“愿意为您效劳。”
    于吉见林飞不再推三阻四,原本板着的脸立即就缓和了下来。他甚至还带着友善的口吻向林飞询问说,“那就有劳林郎君了。不过城内的储粮也需林郎君多多费心。”
    果然,就算是“活神仙”也没办法凭空变出粮食来。林飞暗自冷笑了一下之后,自信地回应说,“上师放心。林某已着人出海捕鱼,用盐腌制鱼肉。这个冬天锦西城不会过得太过糟糕。”
    林飞说到这里,不得不在心中感谢蔡吉向他提供了晒盐之法,这让他省去了许多人手。小白狼河口是个天然的盐场,只要给他足够的经营,他能让锦西成为一座远近闻名的盐都。到时候无论是白山黑水间的东夷,还是来自大漠草原的匈奴人都会从这里购买食盐,用他们的牛羊,用他们的马匹,乃至他们。此外他还可以通过海路运来茶叶。对于吃肉奶的蛮子来说,没有比茶叶更神奇的饮料。他们一定会为其出大价钱。一瞬间林飞爱上了这种感觉。远离中原的阴谋,远离古老的誓言,只是一心一意地经营一座属于他的城。
    然而,于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打破了林飞的美好想象。只见这白胡子老头抚摸着长须仰声大笑道,“多亏了林郎君,本座的锦西才能安枕无忧。”
    你的锦西?你都没做,凭坐享其成。林飞在心中止不住地怒吼着。但从周围百姓以及蛮子向于吉表现出的恭敬态度中,林飞就算于吉都没做,他依旧是大多数人眼中的锦西缔造者,是个“活神仙”。而这个为他们造起一座城池,为他们带来粮食与安定生活的人,在他们眼中却只是个会养鸽子的怪人而已。事实上,从很早以前起,墨门的子弟就重复着同样的场景。他们周游列国,为列国的君主奉上他们的知识与机关术。然后列国的君王却像对待工具一样,用完就将他们随意丢弃。而现在就算是同太平道这样的丧家之犬合作,照样还是被丢到了一旁。
    真是无可救药的愚蠢呢。
    林飞的脸上与心中同时显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但他转念一想还有另一个合作者,虽然同样野心勃勃,但至少那个少女懂得尊重古老的知识。在而今这个毫无信义的乱世,这样的诸侯已经不多了。
    刘晔策马站阵前在看着制作的一辆临车冲过重重烈焰直达汝南城门,却被城头砸下的石檑砸得粉碎。对此刘晔显得无动于衷,他只是在想倘若有能一种器械能将巨石抛出岂不是能砸碎更多的攻城器械,或许可以改用木球,或许可以叫这为“霹雳车”……
    当然刘晔不会将的心中想法同他人去说,因为这会让他被别人当成怪物。刘晔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家中古籍,其中有一套墨子。他所制造的诸多攻城器械都是从这些古籍中汲取灵感的。曾经有长辈告诫他少去碰那些书,那些书并不是正道。但很快乱世就来临了,事实证明,那些书上所记录的十分管用。它们为他带来了荣华富贵。然而刘晔却并不打算将霹雳车的想法告诉袁术,他甚至不愿意再继续为袁术造任何攻城器械。因为那些诸子百家的书籍不仅教会了刘晔如何制造攻城器械,同时也让他明白何为明主,何为狼主。
    袁术从任何一个角度上来看都不是明主,他甚至都算不上是狼主,只是一介独夫而已。所以刘晔并不想留在袁术身边。但他的家族在扬州,在袁术的控制之下,这让刘晔不得不为袁术效力。其实袁术阵营中有不少人都有相类似的经历。家族给他们良好的教育与生活环境,而他们又不得不被的家族所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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