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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从历城到黄县只有十天不到的路程。一旦东莱遇袭,我军十日之内便可回援。”先前没发话的太史慈也跟着向蔡吉解释道。
    此刻听罢在场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轮番分析解释,蔡吉终于意识到这次是低估了周围势力谨慎,高估了他们的野心。其实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要,徐州的刘备自去年年底与袁术交战已经数个月了。可依旧没见小沛的吕布有动静。看来就算是素以为人反复著称的吕布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更何况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青州各郡府太守们呢。想到这里,蔡吉顿时就如初次测试成绩不佳的学生一般耷拉下了脑袋,心虚地说道,“看来,本府这次是画蛇添足了。”
    蔡吉虽自认这次丑大了。但郭嘉、太史慈、刘义逊三人却并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蔡吉年纪尚幼,又是个女子,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毕竟经略青州不同于之前的剿匪,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如何辅佐好面前的少女府君打好这一次的战役,正是眼前三人身为下属的职责所在。
    想到这里太史慈率先就向蔡吉打气道,“府君此言差异。正因为府君此番点齐了两万兵马出征,吾等才能先声夺人在气势压制住青州各郡县。”
    “子义将军说得没。而今吾部已在声威上力压青州各郡,府君差的只是一个出事之名而已。”刘义逊点头附和道。
    “本府也想给东莱造一个出师之名。只不过此刻看来本府的法子颇为愚钝。不知诸君有何妙法能为东莱想个出师之名?”蔡吉虚心地向三人求教道。
    “其实府君不必如此纠结于出师之名。东莱大可借青州刺史之名讨伐不服之辈。”郭嘉语重心长地向蔡吉提点道。
    “可是照郭图先前公布的作战计划,袁谭部此番着重进攻的是平原郡。至于青州其余各郡县只要不公然反对袁谭,在名义上还是吾等的友军。本府若是贸然攻击这些郡县,恐被扣上内讧的罪责。”蔡吉苦笑着两手一摊手道。郭图的计划固然能让袁谭的损失降低到最小,但同时也让她这个友军少了捞油水的机会。
    不过这会儿的郭嘉显然并不同意蔡吉的这种说法。却见他摆了摆手,微微一笑,反问道,“府君难道忘了现下是袁刺史亲点的典曹都尉?府君既掌供继军粮,那就大可以袁刺史之名义向周边诸郡县征集粮草,以护送军粮为由肃清沿途贼寇。但凡不从者,当征讨之”
    但凡不从者,当征讨之——好霸道的理由
    不过,我喜欢。
    听罢郭嘉的这番提点,蔡吉顿如醍醐灌顶开了窍。确实,袁谭任命蔡吉为典曹都尉看似是将东莱军排斥在了战场之外。可实质上却是给了蔡吉一柄在青州指哪儿打哪儿的尚方宝剑。毕竟袁谭并没有言明军粮一定得由东莱郡出。那蔡吉从其他郡征收粮草那也是名正言顺之事。不过东莱这会儿可攻击的范围虽广,但蔡吉还没傻到会去与青州所有的郡县为敌。因此,这会儿的她跟着便问道,“那诸君以为本府该向何人征粮?”
    蔡吉所问的征粮目标,自然不是能成功征到的那种,而是那种铁定会一口拒绝的死硬分子。只是还未等郭嘉与太史慈开口。那一边刘义逊却率先回答道,“北海孔文举。”
    于是乎,四日后,一封盖有青州典曹都尉大印的军粮调令,随着一骑绝尘被送抵了北海郡治都昌城。原本正在书房内与功曹孙邵下棋的孔融乍一听,下属来报说东莱派使者向北海征粮,当即连调令都没看,直接就将手中的棋子一丢,怒道,“轰出去北海无粮喂伪军”
    那下属被孔融如此一喝吓得当即缩了缩脑袋。可他转念一想城外等着的那个东莱特使看着也是一身鲜衣亮甲不好惹的模样,于是便硬着头皮向自家主公进言道,“可是主公,对方自称是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派来的。”
    “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隶属何人帐下?”孔融冷笑着反问道。
    “说是青州刺史袁显思麾下。”那下属唯喏答道。
    孔融一听袁谭之名,立马吹胡子瞪眼道,“混帐青州刺史只有田公一人。袁谭小儿以弱冠之龄如何当得一州之牧。袁本初任命的做青州刺史根本就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
    其实孔融这番话说得颇带个人色彩。袁绍任命做青州刺史固然是任人唯亲。可那田楷也并非正儿八经由朝廷任命的青州刺史,而公孙瓒军私自任免的代言人。话说当初公孙瓒共在中原安插了三个刺史,他们分别是青州刺史田楷,兖州刺史单经,冀州刺史严纲。而今冀州早被袁绍占据,兖州也已落入曹操囊中。倘若田楷再被袁谭消灭,只能说是公孙瓒的势力被彻底从中原清除了出去。这与朝廷扯不上半分关系。可孔融却依旧固执地将田楷奉为正统,将袁谭视作伪官。不得不说这与孔融本人对袁绍心存成见有着很大的关联。
    一旁的功曹孙邵眼见孔融越说越激动,再一想到去年被处斩的左丞祖,于是赶紧向那报信的下属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出去。然后他跟着便向孔融劝说道,“主公息怒。袁谭虽为伪官。可那蔡安贞却朝廷任免的东莱太守。倘若主公直接赶人,恐会得罪东莱啊。”
    “蔡安贞不过一介孤女而已。其能做到太守之位,全靠袁本初一手扶持。可见其与袁本初乃一丘之貉。”孔融不以为然地冷哼之后,又想了想转口道,“罢了,正如汝所言,蔡安贞终究是朝廷委派的太守,礼数还是要的。汝这就替吾修书一封,说是北海不会奉袁谭为刺史,也请她蔡安贞好自为之,莫要助纣为虐。”
    孙邵耳听孔融非但没有出粮的意思,还要反劝那蔡安贞脱离袁绍。心想自家主公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只是孔融固然可以为了他的大义而一意孤行,孙邵却不能不顾北海的安危。所以他赶忙就向孔融翼翼地提醒道,“主公,袁本初与蔡安贞有知遇之恩,恐怕蔡安贞不会轻易背离袁氏。更何况蔡安贞眼下出任了青州典曹之职,倘若北海不出粮,吾恐蔡安贞不会就此罢休。”
    “北海那来的闲粮。”孔融将脸一板道,“倒是东莱号称青州粮仓,她蔡安贞大可倾囊而出资助那袁谭小儿。”
    孙邵见孔融搞了半天都没弄清楚关键所在,不由急得直跺脚道,“咳,主公汝还看不出否?东莱明明有粮,却还来北海征粮。这摆明了就是居心叵测啊”
    “汝的意思是,那蔡安贞有意染指北海?”孔融皱眉问道。
    “故邵以为主公此番或多或少总得献上些许粮草才行。”孙邵劝说道。
    哪知孔融却不以为然地摆手道,“哼,倘若那蔡安贞真有此狼子野心,就算倾北海全郡之粮也难填其欲壑。即是如此,那还不如干脆一粒粮都不交。”
    孙邵原本以为孔融对时局没啥见解,但此刻听他如此一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孙邵转念起东莱那骇人的兵力,不禁更加忧心忡忡起来,“倘若真是如此,主公得早做准备才行。那蔡安贞此番可是点齐了两万兵马出征平原。倘若这两万兵马调头攻打北海,这可如何是好。”
    “孙功曹不必忧心。那蔡安贞一介女子不懂兵法,全仗太史子义将军治军。而子义将军为人忠义,断不会做出手攻打北海。”孔融自信地摇头道。
    “此一时彼一时,主公怎能将北海的安危寄托于一介武夫?”孙邵急道。待见对面的孔融还是一副笃定的模样。孙邵不由退而求其次道,“要不,主公速招高密令王叔治招来都昌?”
    孙邵所提的高密令王叔治,正是孔融的主簿王修。只因王修还兼任高密县令,故他平时不常待在都昌。不过每一次孔融有难,王修总能第一赶来为孔融解围。所以此刻眼见北海情况堪忧,孙邵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找王修帮忙。
    这不,耳听孙邵提起了王修,之前一直两眼张头顶的孔融也跟着欣然点道,“善,让叔治来此商议一下也好。”
    正文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二节 高密王修
    日艳阳下,一席青衫的王修负手立于辕门之前,以淡然的神情仰望片片流云自碧空掠过。可他的身后一干随从却在以畏惧的眼神打量着面前长戈林立、旌旗招展的营寨。其实无怪乎王修的随从会有如此反应。就在三天前的清晨,约莫三千兵马骤然出现在了高密城外,惊得城内百姓纷纷紧闭门户不敢出城。身为高密县令的王修自然不能坐视不速之客兵临城下,于是便派出使者质问对方来意。哪知对方给他的回复却是,“奉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之命,前来高密县护送粮道。”
    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青州典曹都尉是谁王修并不认识。但他却知晓整个青州能被称为蔡府君的只有一人,那是东莱郡的幼妇太守蔡安贞。且全青州的人也都东莱的少女府君去年刚去邺城拜会过右将军袁绍,因此这会儿的东莱兵是在为谁护送粮草也就不言而喻了。其实王修本人并不认为北海该掺和进袁、田两方的刺史之争。但是以其对主公孔融脾性的了解,北海卷入青州之战乃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北海必然会占在田楷那一边,因此就算此刻北海尚未同东莱正是开战,在王修的眼中城外突然冒出的这群东莱兵也已成了敌军。
    而之后事件的进程也果不出王修所料,这群东莱兵只花了一夜的就在高密城外建起了眼前这座军营。不仅如此营寨内的东莱兵还将高密城通往外界的各个道口封得水泄不通。但凡有人进出城池都需经过东莱兵的严格盘查。倘若人数众多,那直接就会被对方“礼送”回城。
    事实上,倘若东莱兵敢攻城,王修完全有自信令其铩羽而归。但对方显然并没有攻城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向高密征粮或挑衅。面前的这支东莱兵只是借着护送粮道的名义将高密围成一座孤城而已。不可否认,三千兵马攻城或许捉襟见肘,可围城却绰绰有余。而王修手里的那八百兵马守城尚有余力,但突围则力不从心。
    这等诡异的对峙大约持续到第二天,心思缜密的王修便已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想攻占高密,而是故意要将高密与外界隔绝,更为确切点说是要将他王叔治封堵在高密城内。难道主公那边出事了?
    一旦推测出了对方的意图,王修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都昌城内孔融的安危。对于现年未满三十岁王修来说,当初若不是孔融不计出身任命才二十出头的他为主簿,他王修根本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因此为报孔融的知遇之恩,王修一直以来都潜心辅佐着那位志大才疏的主公。无论是当初压制高密任侠孙氏,还是清剿胶东作乱的公沙卢,王修总是冲在第一线为孔融排忧解难。为此孔融曾不止一次向周围的人感叹说,“能冒难来,唯王修耳。”但久而久之也让孔融养成了对王修的依赖。以至于每每有人进犯北海,孔融想到的不是领兵抵御,而是躲入高大的都昌城,等待王修救援。
    此刻东莱方面显然是抓住了孔融的这一脾性,故而才会先分兵高密压制,再慢慢炮制都昌。想到这里王修哪儿敢再做拖延,第二天夜里就点齐了两拨兵马,一拨夜袭东莱营寨,另一拨则由他亲自挂帅意图趁乱突围出高密。可谁曾想,东莱营寨那边的统帅也甚是了得,非但没有被夜袭扰乱手脚,甚至还分出一路骠骑将王修等人堵回了高密城。事后想来,王修不禁暗自懊恼,高密的驻军实在太少,倘若再给他两百骑兵,这声东击西之计也就成了。
    不过懊恼归懊恼,经过一夜激战之后,王修翌日依旧以现下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站在了东莱营寨之前。既然武攻不成,那就来文的。总之他王叔治此番就算软磨硬泡也非得离开高密去都昌不可
    随着辕门前的拒马被挪开,从东莱营寨之内走出了一队铠甲鲜亮的武将。出乎王修意料的是,为首的那员武将看着异常的年轻,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但其眉宇间透出沉稳气质,却显示出此人绝非易于之辈。
    “东莱军司马唐山威见过王令尹。”唐蓥一个抱拳向来访的王修恭敬地施礼道。此番唐蓥虽不在出征的首发名单之中,但蔡吉在临行前却调拨了三千兵马令其屯兵于东莱边境。因此一接到蔡吉那边的飞鸽传书,唐蓥就在第一率部赶到了高密。至于黄县那边自有张清、黄珍等人坐镇。至此,蔡吉可算是动用上了东莱所有可动用的机动兵力。至于各县城几百人的驻防兵马,那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动的。
    然而唐蓥的态度虽客套,可此时的王修猛地把脸一板,甩袖指着面前的营寨厉声责问道,“唐将军,汝等在高密城外建此大营是何用意?”
    可唐蓥翻来覆去依旧是以那一句托词回复道,“回王令尹,吾等奉青州典曹都尉蔡府君之命在此看守粮道。”
    “看守粮道用得着连过往行人都盘问?用得着向吾部兵戎相见?”王修冷笑着反问道。
    “末将看守粮道,碰上过关之人,自然得盘问清楚,方可放行。至于昨夜一战,是有人袭营在先。”唐蓥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王修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句,气急之下反而失声笑道,“那倘若本府此刻要离城,唐将军可否放行?”
    “不可。”唐蓥斩钉截铁回绝道,“吾家主公有令,不得放王令尹离城。”
    “不放王某离城?哼,汝家主公乃东莱太守,如何管得了王某这北海主簿”王修针锋相对道。
    “吾家主公现任青州典曹都尉。只要尔等认袁刺史为主,就当遵吾家主公之令。请王令尹莫要为难末将。”唐蓥说着直起身,抬手做了个请王修回城的姿势。而他身后的士兵亦挺戈而立摆出了一副随之准备付诸武力的架势。
    王修见对方摆开了架势,自知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啥结果。于是他当即将话锋一转提议道,“ 吾要见太史都尉。”
    “太史将军正护送军粮前往历城,现不在营中。”唐蓥回道。
    “那刘主簿呢?”王修不罢休道。
    “刘主簿与太史将军一同随行。”唐蓥再次回绝道。
    王修一听能拉到关系的人一个都不在,不由怅然地叹了气,跟着就打算回到城中另作筹划。可就在他转身之际,忽听身后的唐蓥朗声说道,“吾家主公要末将转告王令尹。能救人一时,却救不得一世。文举公乃当世鸿儒,与其困居一郡之地,不如施才于朝堂成一大匠。”
    王修听罢唐蓥所言,先是停滞了一下,跟着却又加快了脚步向高密城走去。
    且说这一边唐蓥将王修堵在高密城内进退不得。那一边蔡吉也带着一万二千兵马兵临都昌城下。至于出兵的理由嘛。自然就是孔融那封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绝信。说实话,蔡吉对孔融多少还是有些心生钦佩的。毕竟这天下间,敢以数千兵马同拥有数十万兵马的袁绍叫板者,唯孔文举耳。但当这种硬气牵扯上千百万百姓的生家性命之时,那可就一点都不热血,不浪漫了。所以这会儿的蔡吉还是选择做一个依附豪门的俗人,而非不屈权臣的君子。
    “攻北海之关键在于压制高密。王叔治此人允文允武,在北海军民之中颇有威望。只要将其困在高密,北海各府县便如一盘散沙各自为阵。”大帐内郭嘉一边摇着蔡吉送于的折扇,一边则分析着目前北海的局势。
    对于郭嘉的这番分析,蔡吉深以为然。须知依照史书的记载,袁谭本是在消灭了田楷之后,再来进攻北海的。当时北海的兵力虽不多,却也让袁谭从这一年的春季一直打到了夏季。相比之下作战甚至长于灭田楷。但袁谭实际攻克都昌城却只用了一天的。史书中虽未记载北海一战的详情,但从两相强烈的对比中可以看出,当 时真正指挥作战令袁谭军止步不前的并非躲在都昌城内的孔融,而是在外围的王修。
    不过眼下既然已按郭嘉之计,先行困住了王修那条游龙,那是否意味着能比历史上的袁谭更快结束北海之战呢。想到这里蔡吉不禁向郭嘉苦笑道,“奉孝言之虽有理。只是为了压制高密,本府此番可是连备用兵马都押上了。若是不能尽快攻下都昌城,本府麻烦可就大了哦。”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府君既然说是要赢得不难看,那就不能吝啬兵马。”郭嘉说着将扇子一收指着面前的沙盘讲解道,“而今北海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都昌城,约有五千人左右。府君军兵力虽胜于孔融,但都昌城厚墙高,强攻并非上策。故奉孝以为,府君可先行着人切断北海水源,再派人诈称高密已陷,王修已死,用以动摇都昌军心。想那孔融善高谈阔论,却志大才疏,于兵事更是一窍不通。一旦听闻王修死讯定会方寸大乱。届时府君再在城下摆开阵势威吓一番,都昌城便可不攻自破。”
    其实照郭嘉原来的意思是想让唐蓥、文锐二人直接带上大队兵马奇袭高密,取了王修的首级再来恐吓孔融。但蔡吉爱惜王修是个人才,一心想要将其收入帐下,不肯伤其分毫。于是郭嘉就只得退而求其次派唐蓥困住王修。则与蔡吉率文锐等人兵临城下。既然是“诈称”,那就会存在诸多变数。因此郭嘉说到这儿,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为防万一,还请主公做好强攻的准备。”
    蔡吉听郭嘉让做好两手准备,心知其还在在意杀王修的事。其实蔡吉也知杀王修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这年头人才太难收了。好歹王修也是历史名人,要才学有才学,要人品有人品。而且据史书记载孔融败逃之后,王修转投了袁谭麾下。可见其对孔融也算不上死忠。因此蔡吉有信心在拿下北海之后顺势将王修也收入囊中。不过郭嘉那个恐吓孔融的计策,倒是让蔡吉想起,历史上在袁谭攻破都昌城的前夕,孔融吓得抛下妻儿连夜逃往了东山。以至于他的妻子儿女都被袁谭所俘虏,最终还是袁氏网开一面将家眷送还给了孔融。
    想到这里,蔡吉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作战计划,却见她当即便向郭嘉提议道,“奉孝,本府倒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府君但说无妨。”郭嘉欣然颔首道。
    于是蔡吉便将突然萌生的念头原原本本地向郭嘉说了一通。其实蔡吉所谓的灵光一闪,不过是参考后世影视作品中特种作战,想让新近收的那批三百异士配合郭嘉放出的风声偷袭一下都昌城。
    郭嘉在听罢蔡吉所言之后,不由皱眉问道,“府君是想学孟尝君启用鸡鸣狗盗之辈?”
    “既然奉孝意在威吓都昌城。多条路子有何不可?”蔡吉微笑着反问道。反正郭嘉之前已让她做好两手准备了,那还不如干脆玩大点。顺带还可看看林飞那三百人的实战水准。
    “府君可是要孔文举之首级?”郭嘉想了想之后沉声追问。
    哪知蔡吉却嘿嘿一笑道摇头,“非也。本府要的是都昌城内一把火。”
    这天入夜,孔融独自一人端坐于小楼之上,借由青铜雁鱼灯明亮的灯光阅读着手中的《礼记》。仿佛那兵临城下的一万两千东莱兵只是虚幻而已。面对自家府君如此淡然的表现,太守府内仆役自然是钦佩得五体投地。然而众人并不知晓,孔融之所以会如此镇定,完全是出于他对王修的信心。虽然城外早已传来了王修战死的消息,但孔融依旧坚信那是蔡安贞在耍诈。反正只要没见王修的尸首,孔融便坚信叔治这次也一定会来救。哪怕城内的军民早已军心浮动。
    然而就在孔融手持书卷静候王修前来救援之时,忽听楼外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本想安心读书的孔融当即恼怒地将手中的竹简往案几上一搁,怒喝道,“何人喧哗”
    却听门外立即就有小厮慌张地前来禀报道,“主公,大事不好。东莱军攻进城了,城内四处起火也”
    听罢小厮禀报饶是孔融先前一副镇定自若的架势,此刻也再也无法保持君子的矜持。却见他猛地起身推窗一看,果见都昌城内到处火光冲天
    吐槽还是跟在原文比较给力~~~小蔡淡定地坐在阵前向郭嘉招手,奉孝来看林家马戏团表演哟~~~记得要收粉票哟~~~
    正文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三节 非人论
    孔融最终还是如历史记述的那般丢下妻儿逃跑了。对于他的这一做法,蔡吉本人不做评价。因为倘若孔融选择留下来与东莱军死战到底,那可就轮到蔡吉头痛了。因此这会儿的她只是同郭嘉一起策马立于山腰之上,借着东边微露的晨曦,目送孔融在亲信的护卫下仓皇向东山方向逃窜。
    “府君真打算就此放过孔文举?”望着孔融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郭嘉问道。
    面对郭嘉的询问,蔡吉毫不遮掩地如实坦言道,“少杀一人是一人。特别是像孔文举那等誉满天下的名士。贸然杀之,吾恐重蹈曹操杀边让之覆辙。”
    “当初孔文举杀左承祖之时,何曾像府君这般在乎天下悠悠之口?”郭嘉冷笑道。
    蔡吉耳听郭嘉言语之中带有讥讽之意,心知他还在为左承祖之死抱不平。其实蔡吉本人也觉得此事颇为不公平。然而眼下既然有心成为一方诸侯,进而左右历史的走向,那就势必需要考虑这个时代世族士林的反应。特别是有曹操因杀边让而得罪兖州士林的前车之鉴,蔡吉更是不敢有所造次。因为她帐下可没有荀文若这等世族名士,能在捅了娄子之后为其四处奔走拉拢世家。想到这里蔡吉不禁仰望泛白的天际,苦笑道,“孔文举出身世族是当世名士,而本府却是歪门邪道。当世名士杀人,那叫不屈权臣。歪门邪道杀人,那叫诛杀忠义。怎可同日而语。”
    “歪门邪道?”郭嘉没想到蔡吉会如此自称,不由回头打趣地问道,“府君如此自称,倒是有趣得很。”
    “不是歪门邪道。本府以一介女流之身出仕,在士林眼中本就不入流。正如兖州的曹操身为阉党之后,同样难容于士林。”蔡吉一面坦承身为女子的劣势,一面也不忘挖一下曹操的阴私。
    其实蔡吉的这番言论套用后世的说法,就是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差异。在由世族名士把持话语权的时代,孔融是体制内的人,而蔡吉与曹操均属体制外的人。在两汉这种内外之分,与一个人的才华,一个人的功绩没有半点关联。区分体制内与体制外的唯一指标只是出身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同样一件事在名士们的春秋笔法之下,往往会呈现出迥然不同的两种说法。其实呈现两种说法也就算了,最多不过被后人当做罗生门而已。最令人无奈的是,那帮名士不是一代人在战斗,未来他们会有诸多徒子徒孙,少不得借题发、无病呻吟编排出无数“奇闻异事”来。恨不得将那些胆敢挑战体制,却又偏偏才华横溢的家伙,描述成品德低下猪狗不如之徒。蔡吉熟知历史,所以很清楚无论再努力都不可能挤进那个的圈子。在她看来与其吃心吃力地东施效颦,还不如一开始就摆正心态,与士林保持相敬如宾的距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出身寒门的郭嘉也是体制外的人。蔡吉话语虽让他感同身受。但郭嘉终究不是个肯向体制低头的人,否则他在历史上也不会弃袁而投曹了。这不,蔡吉的话音刚落,郭嘉便长眉一挑反问道,“府君既自认为歪门邪道。难道日后碰上像孔融这般的世族名士都得绕道走?”
    然而面对郭嘉咄咄逼人的语气,蔡吉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回过头狡黠地冲对方一笑道,“奉孝此言差矣。碰上疯犬,汝不绕道乎?然汝又何曾见人怕过疯犬。无外乎,是寻个机会,套上索套,棒杀之。”
    郭嘉见蔡吉前一刻还在感叹不能被士林所接受,后一刻却又将世族名士同狗相提并论,忍不住笑岔了气道,“安贞,汝可真……咳咳……真不知说汝好。”
    “安贞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蔡吉耳听郭嘉改口喊起了的字,不由心中一喜,当即顺势向郭嘉开解道,“安贞也知左承祖之死令颇为介怀。然孔融在士林之中颇具盛名,若是杀他、伤他,势必会有损于安贞在中原风评,亦会使东莱在道义上落于下风。此番亏得有出谋划策,令安贞能兵不血刃地占下了北海。像今日这般令孔融自行离开,无论是对安贞,还是对东莱来说都是件好事。”
    此刻的郭嘉在笑过之后,也意识到先前有些过于偏激了。再一听蔡吉这番推心置腹的分析,郭嘉不禁重新审视了一遍面前的少女府君。说实话,郭嘉在东莱已住了半年有余,期间与蔡吉相处的也超过了两、三个月。可直至今日,他还不能给面前的这个女子下一个大致的定论。这对善于识人的郭嘉来说是极为少见的。要当初他只花了一个月的就看出袁绍“非成大事之人”,并毅然在袁绍春风得意之时选择了离开。
    但眼前这个少女太守却不一样。这并不说蔡吉比袁绍完美。事实上,蔡吉本身也有不少缺点。例如她那胆大妄为的赌性,例如她有时表现出的妇人之仁,例如……但就算是如此,蔡吉依旧拥有着诸多诸侯所没有魅力。她那时而激进,时而沉稳的作风,配合起恍若立于尘世之上的大视角,这一切的一切都令郭嘉既着迷,又难以评价。以至于这会儿的他只得由衷地感叹道,“安贞,汝可真是个奇女子”
    “那是当然。吾蔡安贞乃非人也。”蔡吉挺直了腰板欣然接受了郭嘉的评价。
    “非人?”郭嘉再一次被蔡吉奇特的论调引起了兴趣。
    “子曰,无辞让之心,非人也。吾蔡安贞就无辞让之心,故为非人。”蔡吉说罢,又回头看了郭嘉一眼评价道,“在安贞眼中,奉孝也是非人。”
    “奉孝也是非人?何以见得?”郭嘉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蔡吉回过头平视着远方起伏的山峦评述道,“安贞若有辞让之心,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而若有辞让之心,就该在家安心养病。正因为无辞让之心,才会想去争。争功名,争权势,争天下,争一太平盛世。想‘争’之人皆非人。”
    蔡吉的非人论源自《孟子》,但经过她这一番另类的解释,顿时就激起了郭嘉心底深处某种。却见他顺着蔡吉所望的方向一同眺望道,“吾自幼体弱多病,医师常言吾命不久矣。然奉孝以为人生在世总得有所作为,故十数年来整日劳碌不得 歇。或许正如安贞所言,吾等皆非人也。”
    “既然吾等皆为非人,那可否助安贞一臂之力?”蔡吉乘热打铁道。
    哪知郭嘉却回头冲她悠然一笑道,“府君此言差矣。这天下间之非人岂止吾俩。”
    蔡吉本以为经过一番非人论或许能让郭嘉辅佐,却不想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蔡吉顿时泄了口气无奈道,“啊呀,奉孝可真是严厉呢。”
    “府君也莫要泄气。”看出蔡吉心思的郭嘉,哈哈一笑反问道,“奉孝此刻不是正在辅佐府君?”
    “说得也是。”蔡吉 直爽地点了点头,跟着便向郭嘉询问道,“言归正传。本府现已攻下都昌,想来北海全境也已是东莱囊中之物。只是乍一多出一郡之地,本府不知该先从何处下手,还请指教一二。”
    郭嘉见蔡吉问起了正事,亦跟着收敛起了笑容,沉声应对道,“府君想要北海全境?”
    “之意,本府不能要全境?”蔡吉立马反问道。
    郭嘉意味深长地微微颔首道,“正是如此。府君眼下尚依附于袁氏羽翼之下,而袁谭又是青州刺史。于情于理,府君都无权任免北海太守,亦无无法兼任北海太守。既然府君注定留不住北海太守之位,那依奉孝看来,府君不若将北海太守之位连同都昌城献于袁谭。至于都昌城以东的北海府县则可尽数并入东莱郡。反正之前陶谦、曹操皆如此行事过,府君此举算不上越制。”
    郭嘉一席进言可谓深合蔡吉的脾胃。要她之前最担心的事除了如何尽快攻下都昌城之外,就是如何处理北海的善后。毕竟蔡吉目前的头衔只是太守,倘若打下北海之后她再任命一个太守,用人无疑是在分裂东莱刚刚建立起来的小圈子。扶持傀儡,则需面对来自袁绍那边的压力。郭嘉的建议可谓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即让东莱名正言顺地扩张了土地,又不冒犯袁绍。可就怕袁谭那边贪心,给脸不要脸了。想到这里,蔡吉不无担忧地追问道,“那倘若袁谭要整个北海呢?”
    郭嘉听蔡吉如此一问,在饱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之后,继续作答道,“若是如此,那在世人眼中袁谭这就是赏罚不明。府君大可一面答应此事,一面分兵占据北海的关卡。袁谭离北海远,东莱离北海近。北海府县最终还是要听东莱的。”
    “若是东莱因此与袁谭相争呢?”蔡吉不罢休地追问道。
    “若是真打起来。府君可一边以逸待劳迎击袁谭部,一边修书向袁绍抗辩。袁绍有意收揽青州民心,必会倾向于东莱。”郭嘉不假思索地回应道。
    “若袁绍护子呢?”蔡吉继续追问。
    “府君想脱离袁氏乎?”郭嘉抬头反问。
    “本府只是假设而已。”蔡吉心虚地嘟囔道。
    郭嘉听罢蔡吉所言也没有深究,而是跟着断言道,“无论发生何种情况,府君只要能与袁谭打成平手,袁绍就不会为难东莱。”
    听完郭嘉的一席分析,蔡吉心知此番能否保住战果,最终还得靠拳头才行。也就是说东莱的军事实力,直接关系到袁绍是将当鱼腩,当部下,还是当盟友。照郭嘉所言,东莱的实力尚未达到与袁绍做盟友的程度,但也不至于鱼腩了,故而他才会有“平手”的说法。
    然而就在蔡吉对接下来该如何行敲定了腹稿之时,却听身旁的郭嘉又跟着补充道,“府君若真与袁谭争北海。还请注意徐州臧霸部。”
    蔡吉乍一听郭嘉提起了臧霸,心中不由苦笑,是啊,差点将这泰山贼给忘了。不过说起来,臧霸那边似乎很长都没啥动静。他那是在伺机而动?还是那件事快发生了?想到这里蔡吉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徐州方向。
    蔡吉所想的那件事自然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吕布夺下邳。事实上,这会儿的下邳城尚在张飞的手中。但郭嘉口中要严加注意的臧霸却已然同的同伙孙观一起率部秘密潜行到了下邳的外围。
    “宣高,吾等此番真要帮那吕布夺下邳?那张飞可是万人敌啊。”策马而立的孙观望着身后长长的队伍不禁有些担忧地向臧霸探问道。宣高是臧霸的字,而孙观则字仲台。孙观早年已与臧霸结伴,跟从陶谦讨伐黄巾,因功官拜骑都尉。后来孙观与臧霸、吴敦、尹礼、昌豨及兄长孙康等结连屯军。这几年在徐州北部声势颇为浩大。也正因为如此孙观本人并不想参与到吕布与刘备的争斗中去。
    然而臧霸显然不似孙观那般安于现状。却见他一扯缰绳沉声道,“刘备三对吾等早有戒心。此番张飞既敢杀曹豹,那保不定下一个就会轮到吾等几个。更何况张飞虽有万人敌之称,但也绝不是飞将吕布之对手。仲台无须多虑。”
    原来这会儿的张飞已然杀死了下邳相曹豹,只因战乱的原因消息才没有立即就传到青州。不过臧霸等人本就对刘备心存忌惮。因此下邳这边才出事,驻扎琅琊的臧霸、孙观等人就得到消息了。然而真正促成这伙人南下下邳的原因,却是吕布的一封书信。在信中吕布不仅向臧霸、孙观等人许诺一旦打下下邳会给予他们一定的粮草,还答应让臧霸等人以琅琊为据点共治徐州。
    此时也不知是为了粮草,还是出于兔死狐悲,总之孙观在听罢臧霸一席分析之后,颇为动心地点了点头道,“宣高言之有理。跟着飞将吕布总比跟着刘备那卖草鞋的好。”
    孙观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队伍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于是他与臧霸赶紧拨马回头一瞧,却见不远处的河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船只。而那些船只的船头赫然竖着一杆杆“吕”字大旗。而一见到此旗,饶是向来为人沉稳的臧霸,这会儿也忍不住略带颤音地说道,“温侯到了”
    小蔡,撒泼打滚,奉孝好难搞定~~~大家用粉票砸晕他~~~
    正文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二十四节 蔡氏团队
    建安元年春,徐州司马张飞杀下邳国相曹豹,下邳城中大乱。袁术闻讯唆使吕布袭击下邳,并应许援助军粮。吕布大喜,率军水陆并进,向东突袭下邳。徐州中郎将、丹阳人许耽打开城门,迎接吕布。张飞兵败退走,吕布遂俘虏刘备的妻妾以及众文武家眷。
    以上这段是蔡吉耳熟能详的史料,但此时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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