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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那天明明答应了把自己给我。”他还在问我。
    我继续沉默。我只怕自己一说话,就泄露了我的真情,再也控制不住。我的理智让我维护我唯一的选择、唯一的承诺,可是人的感情却不是那么整齐划一。我像一匹奔驰在山道上的野马,所能做的,不过是不要掉下身侧的万丈悬崖。至于前方的路,已经顾不上了。我紧紧攫住自己内心,让它不可以有丝毫偏差,不可以动摇已经立下的决定。
    他不再说话,如在梦境中一般,无比轻柔地抚弄我面孔,然后继续解我的衣服。
    我想反抗,可是,我确是答应过他。而且,我没了力气。我所有的力气都在与我的内心搏斗。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替我作了选择。
    我闭上眼睛,将头扭过一边,他毫不吝惜地又将我的头扳回来,用尽一切力气亲吻我,想让我也有共鸣。
    可是,我直到最后都还是只有恍惚的难过。
    从头到尾,我没有看他一眼,这倒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我怕我看了一眼,便再也坚持不了自己的决定。
    他翻倒在旁边的草地上时,我拼力站起来,穿上衣服,顺着来路走出去。他看着我做这一切,也没阻止,只是说“倾倾,等梦醒了我要去问你个明白,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今天这个梦这么古怪。”
    我默默流泪,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他。我在十七岁那年遇见他,然后爱上他,他的影子随我一起成长,随着青春岁月长入了骨髓,如今我是敲骨吸髓一般的难受。
    走了很久,到大路上拦了辆车回家。回到市区已是下午,我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却一点也不饿不累,只觉得迷茫。
    下了车才想起来一件严重的事情,我赶紧到旁边药店去买紧急避孕药。两片小小的东西,先吃下一片,另一片要十二小时之后吃,我把那一片放在手袋里。
    从药店走回家,依然觉得脑筋不太清醒。恍恍惚惚出了电梯,却看见欧阳昕已经在门口等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愣在那里,他先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啊。”我问“你不是晚上才到?”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这不是想你想得急嘛,行李都没收拾就一路飞车赶过来,给你个惊喜。咦?你身上怎么有酒气?大白天别跑出去喝酒。”接着看到我双手空空,只死死抓着手袋,问“你还没买菜?”我摇摇头。
    我们两人重新去超市购物,他压着一顶低低的棒球帽,驾轻就熟地选菜,一直把我揽在怀里。幸好是这样,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去。
    一进家门,他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然后说“老实交代,有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本能地大力摇头。他大笑。是个玩笑,可是,我却没力气笑。
    他看我一直闷闷不乐,轻声问“怎么不高兴?”我答“感冒还没好。”他怜惜地看我一眼,把我放进沙发里,然后自己去做饭。
    饭菜摆好,他过来抱起我到餐桌旁边,一边还说“下回我不走这么久了,你病了都没人照顾。”
    饭很香,可是我吃得不多。
    他眼光更是怜惜,起来去煮上一大锅绿豆汤,说解解毒。回来后随口问了一句“你干吗一直把手袋带身上,家里面,没人抢。”说着伸手拿过,我心里狂跳,他远远将手袋扔到沙发上,然后从椅子上拉起我抱在怀里。
    他低头吻我,我说我感冒了;他笑着继续吻下去,我往后退;他跟进一步,我一把抵住他胸膛。他问“倾倾,你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说“我身子不方便。”
    他拍拍我头“不是还差半个月的吗?”
    我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很自然“因为我在乎你啊,一直都知道。上次在山顶上你不是刚刚才好?不过别担心,可能你情窦初开,激素有些紊乱也是正常的。”
    我点头。好歹是混过去了。
    他笑着放开我,带点笑意又带点委屈的声音说“想了一路的‘小别胜新婚’,都没戏了。”
    我沉默无语,心里难受。
    他看见我脸色,急忙又把我揽进怀里“开玩笑的,当什么真啊。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高兴。”他柔情蜜语,我却只觉得恍惚眩晕。
    他看着我脸色毫无改善,不由开始埋怨自己“都怪我说错话,又惹到你了,唉,以后再不敢说了,你千万别生气。”一边说着一边拉我到沙发上,让我陪他看电视。我连安慰他的力气都没有,赶紧将手袋拿起放到地板上他够不到的地方。
    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他竟悄悄挪动身体去拿我的手袋!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盯着,我也注意不到;可惜,今晚我是一直盯着手袋的。
    他终于拿起的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拿它做什么?”
    他见被我发现,笑了起来,晃晃另一只手里的车钥匙“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把小白留在你这里的,反正我还有阿黄。而且现在这天气正适合开敞篷,养它一年就为了这几天,让你过过瘾呗,你昨晚不是还说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我的手袋,把钥匙放进去,然后又合上。
    我心跳得说不出话。
    他似乎有些奇怪,又将我的手袋重新打开“你这个小糊涂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说着把那粒小药片拿出来。
    第二十四章
    别院中起笙歌因风送听,递一阵笑语声到耳分明。——《梅妃》我已经将外盒和说明书全部拆掉,只剩一个一侧透明的内包装。他看了一看,又想了一想,带着玩笑的口吻说“这药很有些面熟啊,有点像……”他边说边抬起头来想嘲弄我,待看到我的眼睛时,终于玩笑的神情慢慢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疑惑。
    我不敢说话。
    绿豆汤已经大开,咕嘟咕嘟地在炉子上冒着热气,从厨房里漫进客厅。
    他渐渐明白原来他开的玩笑是真的。
    他又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小药片,然后声音冰冷了“这么信任你让你一个人回来吃?我向来是让那些女人当着我面吃下去的。这是第二片吧?”他打开桌上的台灯,又看了一瞬,说“倒是正品,肯定有效,你放心吃吧。”说完将药重新放进我的手袋,把刚刚放进的钥匙拿在手中,然后走了。
    他向来心细,可是今日听着炉子上开锅的声音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没有追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一瞬他却又折回来,满眼怜惜和小心翼翼“倾倾,你是不是被人强犦?怪不得今天这个样子,刚刚都是我不好,别怕,我们去报案。”说着紧紧地将我抱进怀里。报案?我听到这个词大力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的。”
    他的手臂慢慢松开,终于完全放掉。我那时自己也魂不守舍,所以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离去。
    他留在炉子上的绿豆汤烧干了,我等烟冒起来才手忙脚乱去处理。然后傅辉就来了,他眼中无限感伤和懊悔,见到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反倒是我先开口“没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做了选择,不会再改。我还是你的朋友,只不过,这段时间,我需要先调整一下自己。”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才让自己正常下来事情已经发生,我必须接受,然后再去安抚我伤害的那个人。
    我给他打电话,他接了,态度也并不冷漠,十分自然,只是很平淡。我说“昕昕,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他说“每个人原则不同,我也有我的。”再多说,他就会说忙,然后挂掉电话。
    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去找自芳,自芳听说我们两个吵架,拍胸脯去当和事佬,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我去找小欢,她并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出现问题,以为我想见他只是寻常探班,于是安排我在休息室等,说欧阳昕的戏份一结束就会过来。
    门一开我赶紧起立,他看我一眼,问“什么事?”
    我陪上笑脸“那天,实在是特殊情况。你生病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傅辉……”他打断我“你没必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说完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却忽然扶住门框,手按胸口,我赶紧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连看都没看我,只是说“一想起我的前女友跟别人在一起亲热的样子,我的胸口就疼,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
    我颓然立住。我已经试了所有方法,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站在那里我就忍不住哭起来。小欢进来,十分诧异“你们怎么了?我看他最近都好好的啊。”
    痛就痛在他还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小欢拉着我坐下来,欲言又止。我看向她。她终于还是说“他一向是这个样子,碰到你以前更厉害,你不知道这个房间,曾经盛过多少女孩子的眼泪。每次我都劝她们,向前看吧,生活总要继续。”
    她在劝我放弃。
    可是,不,我不放弃,我已经做了决定,说过怎么都不再改的。
    我学习旧文人,每天写一首情诗发给他。坚持了一周之后,他终于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谈了谈我们两人的事情。
    他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一起出去吃饭喝酒也都可以。不用整天写诗,我看不懂。”我听着这话不知道该喜该悲,他接着说下去,“只是,我不打算再跟你做男女朋友了。”
    我没骨气地哭起来,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太痛苦了。”
    我继续哭,他反倒柔声来安慰我“你想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经常很累很难受,如果一段关系让人不舒服,何必呢?”
    到此地步,我还能再说什么?
    可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我已经做了决定。
    我开始参加他的各种活动,歌迷影迷聚会等,每次都在远远一角,静静看着他。他通常都会特地过来跟我说几句话,跟大家说我是他的朋友,可是,也就仅止于此。
    有时很难过,我会一个人在夜里喝闷酒,醉到凌晨。
    自芳看我这样子,特地单独去找他谈了一次,回来就说了两个字“算了。”
    天气热过之后又渐渐冷起来,秋风一日比一日凉。傅辉常常来探望我,一日比一日更加温柔体贴。他常常问我愿不愿意回到他身边,我说不。我已经做了选择。
    我很怕冷,早早开始整理冬天的衣服,不知怎么看到一个鼓囊囊的口袋,我取出一看,是一只生气的小松鼠。
    我拿着那只小松鼠,出了门。
    我曾在酒醉时去过他家,具体位置记不清楚,但是大概方向还知道。我叫了车到那附近,那是一大片住宅区,全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只能一家家找过去。中午时分到的,我也没有吃午饭,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找到。我是看见院子里的阿黄认出的。
    院门没有锁,我走进去,一位阿姨走出来问“你找谁?”我说“找欧阳昕。”阿姨上下打量我,问“你是他的影迷?”我笑“算是吧。”其实他拍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不怎么看得上眼。阿姨说“他不在,另外,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不要打扰。”我急忙辩解“我以前来过一次,你还帮我换过衣服的。”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更没有让我进屋的打算。我笑笑,说“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不进去了。”
    我把那只小松鼠放在阿黄身上。看了看里面,挂着一个新的娃娃,呵,他还真有闲情逸致,我可是这大半年都不死不活的。
    走出院门,我倚着门口的墙勉强站在那里,双腿早已累得不听使唤。
    太阳西沉,秋风萧瑟。等了不知多久,远远看见一辆白色敞篷急驶而来,到我面前蓦地刹住。我立刻站直身体,看见欧阳昕一脸烦恼摘下墨镜,恨恨扔在车里,而后转头问我“你怎么来了?”
    此时我已经看见,他车里坐着一个女子,与我年纪相仿,带点书卷气,还是有些出众的。她见我盯着她看,向我微笑示意。
    欧阳昕见我们互打招呼,便转头对那女子柔声道“我上任女友沈倾,跟你提过的。” 而后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这是我女友常静。”
    常静走下车来,到我身旁站住,轻声说“昕昕常跟我说起你,今天一见果然人如其文。”我在此种情形下还是没有放弃贫嘴“是人如其文一样丑么?”常静大笑,笑容在秋日的夕阳里让人惊艳。
    她笑过之后说“沈小姐你很美丽,难道没人告诉你么。”说着她回头朝欧阳昕飞了一个带点嗔怪的眼色,而后她继续道“你的文字一样美丽。我对通俗文学很有兴趣,可惜我写的东西没几个人想看,呵呵,其实我们是校友,史密斯教授是我的本科论文导师,只是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毕业离去了,博士是在中国读的。”
    我点点头,说“史密斯教授是我的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之一,他给我很多帮助,可惜我让他失望,没能坚持到论文答辩的那一天。”
    常静微笑“一张文凭纸不代表什么,比如我们家昕昕,懂得比我多很多,而沈小姐你的文章,也是智慧与美丽并存的。”
    我礼貌微笑,说“谢谢”,然后对这一对璧人说“我就是路过这里来还一件旧东西,已经还了,那我走了。再见。”
    我转身向外走去,欧阳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来还什么?”
    我不愿回头让他看见我脸上神色,所以只是摆摆手,当做回应。
    转过弯道,再也看不见人了,我长舒一口气。
    呵,原来沈倾也不过如此,原来这个大都市里多的是内涵丰富的成熟女子,要找一个识抬举又识进退的,原就是如此容易。
    我走至大路上往两旁望一瞬,心中一片迷茫,实在想不起自己是由哪一边过来的,于是随便选了一条走下去。只盼走上繁华一点的街道赶紧拦辆车,我实在已经筋疲力尽。走着的时候我不时会往身后看看,总还是盼着他来送我一趟吧,这里走到大路怎么说也得半个小时以上。可是出去很远也没有任何迹象,我实在撑不下去,在路边找块石头坐着喘气。
    又往来路望一眼,空空如也。我坐在那里想着我们这半年以来的诸多事故,是该放弃了吗?可是,我不想。不光是为了一个选择,一个承诺,更是为了我们的感情。
    他出外景回来的时候,我对他早已经评过了九十分。经历这一次分手,他也并没有放纵自己,只是安安心心又找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相比上次成熟很多。我又给他加了五分。
    这么想着,手机响了好几声我才去接,欧阳昕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你走到哪里去了?我追了你十多分钟都追不上。”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忽然就有点想哭,又不想让他听到,于是哽在那里。他怒道“小姐,我赶时间,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说“我出门往左边走的。”
    十分钟后,欧阳昕的车子飞驰而至,他依旧很绅士地下来帮我开门,我上去的一瞬间,他对我说“是常静让我来送你的。”
    我身子僵一僵,回他一句“谢谢”。
    他不再跟我说话,车子往繁华人间驶去。
    到了我家楼下,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停进车位,而是在楼门口踩住刹车,说“到了。”
    我眼睛望着前方,头脑有点不听使唤,于是伸手去摸索开门的把手,颤抖着半天也没有找到。欧阳昕探身过来帮我打开。他的身体紧挨着我,淡淡的熟悉的气息让我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抱住他,可是他旋即回了自己座位,不给我一点机会。
    车门开了,我转头看他,他却看着另一侧,并不看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簌簌而下,抽泣出声。
    他一直看着窗外。听我哭得怎么也收不住,他摘下墨镜,头靠到椅背上,却还是不看我,只静静开口“你第一次骗我,我痛得睡不着,天天闹通宵……后来我调了假追到美国去,以为从此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他叹口气,“你第二次骗我……我的心不痛了,只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我大声哭着拉住他手臂“你再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他转头看我一眼,然后头仍靠到椅背上,闭起眼睛似在思考。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声也不再敢哭出来,只有眼泪仍是无声滑落。
    过一会儿他叹口气起身,手臂搭在车窗,眼睛又望向外侧不说话。
    他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收回拉着他手臂的手,转身下车。
    进了家门我本想好好哭一场,可是却已经出不来眼泪。我倒出一大杯水狠狠灌下去。我需要眼泪,需要发泄。
    有人敲门。我一下愣在那里他后悔了!
    我咬着牙拉开门,打算在他怀里狠狠痛哭。
    傅辉站在门外
    。
    他吃惊道“倾倾,你眼睛都哭肿了。”说着他伸手来抚我脸庞。
    我不自然地躲了一躲,他用力将我扯进怀里“都哭成这样了,还躲什么?”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他低下头来擦擦我的眼睛“你这样子,我都快难受死了。”
    我实在是累极,一天没吃东西,没有力气再挣扎。直到听到脚步声,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家门外,越过傅辉肩膀,我看见了脚步声的主人。
    我大叫一声追下去,追到楼底下,欧阳昕回头“你觉得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我垂下面孔“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会永远爱你,用我对爱的定义。”他“哼”一声“我对爱的定义与你不同。而且,我回来不是因为后悔了,只不过想问你件事情。现在不必了。”
    他取了车子,疾驰而过我身边,再没停留。
    我回到楼上时,傅辉说“我去跟他解释。”我摇摇头“不要。”
    傅辉陷在沙发里,握住我手,我站在他面前。他问“倾倾,我们俩,是不是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
    我点点头。
    他叹息“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我急忙摇他手“不是,不是那件事情。只不过,我已经下了决定,在那之前就决定好了。我不想违背自己给自己的承诺。”
    傅辉双手揽住我“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流泪“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不一定非要跟他在一起。我如果连自己给自己的承诺都遵守不了,又怎么敢对别人承诺一生呢?”
    他拍拍我“你太固执。”
    我含着泪笑一笑“你也是。”
    他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前看了我很久。
    然后他说“好吧,我只要你幸福,不一定非要跟你在一起。我走了,免得你们总因为我闹误会,动不动就把你哭成这样。可是,如果你哪天后悔了,记得来找我。”我点点头,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他。
    我依然在乎他,也可称zuo爱吧,但这更多是对一个老朋友的眷恋维护,如同对自芳一样。何况,我更在乎另一个人。
    第二天傍晚,自芳打电话约我晚上喝酒。我有点奇怪,最近一向是我主动约她,而她忙得很。
    她先点了数杯酒给我灌下去,而后开口“欧阳昕明晚订婚,请柬今天下午才送往各处。”我一下呛了一口酒,咳起来。自芳在对面目光沉痛,不说话。我笑“继续。”
    “他给我和至辰都送了请柬,特地送了两份,给至辰的那一份中规中矩,给我的那一份却夹了一张空无一字的致谢卡,我想他可能是想让我安慰你吧。其实本来他没必要请我的,我问过他,他说是临时决定,所以请的人很少,时间也急,就是几个朋友在家里的私人聚会。可我跟他没那么熟,我们的关系无非也就是因为中间有个你。”
    我微笑“我很好,不需要安慰。他请你们那是当然,你们两个出手多大方,我结婚时谁都不请也要请上你们两个财主。”
    自芳答“好,我倾家荡产也会去。你跟傅辉打算什么时候?”
    我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自芳不说话,只劝我喝酒。
    末了她送我回家,我让她在小区门口放下我,想走走路,她怎么也不肯,一直看我进了楼门才罢休。可是这是没什么用的,敌进我退,敌退了我即刻出门,拦辆出租车到市中心下来。
    仰头望望各处高楼,漫无目的在街头穿行。熙熙攘攘的人群,变幻闪烁的灯光,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就连耳边不时传来的劣质音响里的失恋情歌,听起来也是那么虚假可笑。情人们手拖手在街头散步,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我伸出手到空中,似要抓住一缕光彩,却什么也没有。
    夜渐渐深了,我想回去,抬头一看自己正停在一座高楼前。我走进去,路过值班室说“我加班”,然后沿着楼梯一路上去。
    走了很久很久,到最后气喘吁吁,终于到了顶。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门外星空闪烁,透过玻璃围墙照下来,美得如同童话。
    我走入童话之中,在满天星斗下转了个圈。而后往一侧的墙面走过去,我曾在这里望过傅辉,没有望见他,却遇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靠在玻璃墙上,因为是黑夜,玻璃墙如同镜子,将我的面孔反射得清清楚楚。我看见自己双眼通红,脸颊被泪浸风干得十分粗糙。我笑一笑,指指玻璃中的自己嘲笑“沈倾,看看你这窝囊样儿,又到这里来干什么?”玻璃中的沈倾没有回答,我又对她说“好吧,我原谅你这一次,就这一次,你哭吧。”说完自己却坐下来,开始抽泣。
    正在这时,背后有响动的声音,我一惊抬头,正好从玻璃中看见一个身影拉开铁门走出去。我愣了一秒,然后飞奔追出去,追了两步发觉今天鞋子穿得太高,于是踢掉鞋子往下跑。
    下面那人也在快跑,我尽了全力也只是能保持住距离。转了几转楼梯之后,一眼看见地下有几片玻璃残渣,我在电光火石间作个了断踩下去还是收步子绕开?一收步子,势必就可能丢了前面的人,我一咬牙,直直踩了下去。
    痛楚钻入心房,我哀叫一声。原来沈倾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勇敢,我继续了两步便再也走不动,靠住墙壁抬起脚,痛得直抖。这下,真的彻彻底底把人丢了,永远失去他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往下滴血,紧紧咬住嘴唇转移一些疼痛。
    一只脚站不太稳,我用双手摸索着墙面勉力支撑。这时,另一双手伸过来扶住我。我抬头看面前,欧阳昕双眼冒出火来“你疯了?用这种方式逼我!”
    我不肯被冤枉,急忙摇头“不是的,我不是要逼你,真的不是。我就是没想到这么疼,想到的话就不追了。”我向他苦笑一下,“丢了就丢了。”
    他伸手横抱起我去找电梯,我知道自己很重,急忙要下来“你也很累了吧,我下来自己走。”他两手不得闲,于是俯身到我唇上,剧痛激得我大叫出声,他说“你不是不怕疼么?不想让我再咬你就别说话。”
    第二十五章
    好容易盼得菩提杨枝水,洒作了人间鸳鸯俦。——《盘妻索妻》。
    医生盯着我的脚看了半天,然后说“要取碎玻璃,把长筒袜脱了”,欧阳昕由桌上拿把剪刀过来,一边小心翼翼剪开我的袜子,一边说“她里面穿得太少,没法儿脱。” 那医生侧头看他一眼,忽然想起来“喔,你是那个……”
    他很耐心地点头“是,我是个演员,麻烦你先看伤。”
    医生对我说“取碎玻璃会很疼,因为要慢慢找,你要不要上麻药。”我想也没想就摇头“不用。”
    到真疼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后悔,疼得我冷汗涔涔往下落。欧阳昕回车里解下挂着的一个毛毛熊塞给我,说“疼了就捏它。”
    我在剧痛之中扫了一眼这个毛毛熊,发现面生,于是一把扔到地上“我不认识它,拿走!哎哟——”
    我望向他,他在犹豫,但是始终没有上前来让我握着他的手。
    于是我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医生给我包扎好,安慰道“已经好了,别哭了,小姑娘。”
    我推开欧阳昕过来扶我的手,自己走下床去,伤脚一落地却又剧痛得叫出声,医生回头埋怨“不能用这只脚,这还需要交代吗?”我说“那能不能给我个拐杖什么的,我这样走不回去啊。”
    医生瞟了欧阳昕一眼“这不是个活拐杖吗,又好看又好用。”
    我说“可惜他不是我的,所以不敢用,您还是帮我找个拐杖吧。”
    欧阳昕却一言不发地抱起我,任我挣扎也无动于衷,那医生喊道“小姑娘别乱动,挣裂了伤口,”而后居然又笑一笑说,“这下跑不了了吧。”
    他抱着我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医生“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个中年医生严肃地想了半天,而后说“走路要穿鞋子。”
    一路无语到我家楼下,身边的少年面色闪烁不定,在车位停了车,问“还疼吗?”
    我答“钻心疼。”
    他过来抱我下车,我说“你当拐杖就行了,不用当男朋友。”
    他真的就俯下身,让我扶着他当拐杖。我一跳一跳往回走,还没到楼门口就气喘吁吁了,他转头看着我微笑“还是当男朋友比当拐杖好吧。”说着重又抱起我。
    我挤兑他“要当就当一辈子,中途换人当什么也不好。”
    他皱眉“沈倾倾……”我打断他“沈倾,不是沈倾倾。”
    他低头看我,无暇与我争辩名号“沈倾,我们俩是谁换了人,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我“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到了家门口,他也累得很了。我取出钥匙开门,他将我放在床上就坐下喘气。喘完了回头问我“是谁换了人?”
    我没理他,把剪开的袜子顺着缝撕开解下,细细整理,收拾完一抬头,看见他正盯着我的腿看。我冲他笑一笑,他即刻收回目光红了脸,走到厅里去。
    听见他在厅里来回踱步的声音,我忍不住笑了。自己对自己叹口气只能卖身求荣一次了。我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安全套放在枕边,自从被避孕药折腾过一次后,我就接受教训买了这个东西带在身边,然后对外面的人说“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旺角卡门》?”
    他靠到我门边来“什么?”
    我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出走路的样子来“那里面有一个镜头,张曼玉在犹豫,要不要到她爱的人床上去,她在那里走过来,走过去,走过来,走过去……”我说得声音很小,他又靠近了些。我将指头走到他身上,“那时的张曼玉还很年轻,她走来走去想了很久,就像你刚才那样,走过来,走过去……然后,她就走到了,刘德华的这里。”
    我的手停在他的身体某处。
    欧阳昕很配合地俯下身含住我的唇,我身子先酥了,软绵绵倒下去。他却直起身,微笑看着我“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被勾引,早就着了道儿了,轮不到你。”
    我的脸色难看下来,自认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毕竟面皮薄,而且首次出师就不利,我对自己没了信心。他却紧追不放“你当初是不是也这么把傅辉勾上床的?”
    我惊怒起身,挥手就朝他打过去,可是我在低处他在高处,而且我力气已尽失,他一下就躲开。
    避过一击,欧阳昕挑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看看我,正好看见我放在枕边的安全套。他笑“你连这个都准备好了。”我羞怒已极,从床头柜抽出剪子,一刀刀将那个安全套剪碎,扔在地上。然后转身朝里,不再说话。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天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有事。”我忽然就觉得伤心,伤心到控制不住。我知道他今天离开这里,真的就再也不是我的了。转回头去,我凝目问他“你别走……好不好?”语声凝噎,已不成句。
    他没说话,也没看我,只是转身离去。
    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原来竟是这样,我下了一个决定之后,就永远失去了。等待我的是这样一段命运。
    我侧过身去,拿枕头捂住脸,一个人沉沉抽泣。原来绝望是这种感觉,痛得让人真的不愿再生存。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问自己要放弃吗?
    “不,我已经选了你做我的糖人儿,没办法改了。”我喃喃对着墙壁说。
    开口说话了才觉得喉咙沙哑像火烧,我扶着墙壁想起来喝口水。
    一转头,赫然看到欧阳昕还在卧室门口。我大惊“你怎么没走?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出门的声音。”
    他答“你只听到我出门的声音,没听到我进门的声音。”
    我气苦“你还回来干什么?除非留下来再也不走了,否则还是别站在这里让我看着难受了。”
    他看着我“我本来想走,可一坐到车里,就想起来我们那次出车祸时的事情,倾倾,我就是有点不明白所以想问问你为什么你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顾,却偏偏连一点简单的身体欲望都控制不住?我自认是个欲望很强的人,可是我为了你可以守身如玉,可以在最紧要的关头控制住自己,那天从山顶上回去我难受了一晚上。可是,为了不伤害你,我都可以做得到。为什么到最后反倒是你守不住?才两个星期啊,十多天而已啊……我千辛万苦追来的女朋友,连十多天都等不了……”他倚在门上,忽然就那样哭起来。
    我看见他哭,心里一下痛了。想过去安慰他,一起身却又碰到伤脚,痛得叫了一声。他急忙过来扶住我,脸上全是泪痕。
    我握住他的手,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许,每个人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的。因为他时常跟自己的欲望作斗争,所以他以为人人都是这样的,出了事就一定是因为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我叹口气“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从头到尾我没有一点享受。你还记不记得,你生病闹脾气时我用自己嘴巴喂你吃药的事,就跟那次有点相似吧我并不讨厌那样做,可是,当时却完全是不得已。你自己想想,我当时是不是真的想吻你?那时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你既然喜欢我念旧温存的性格,就该知道这性格也有它的坏处。”
    他点点头,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也或者,是终于熬不住心痛而愿意接受任何解释。他在我床边坐下来。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你刚刚进门时我没听到声音,是锁坏了吗?”
    他脸红了一下。
    我笑了,是他留了门,他终是舍不得走。
    到此时我心里轻松了一些。我放开他的手,自己躺到床上不说话。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美人计救命。
    他坐在我床边想了很久。我虽是闭着眼,也知道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游来游去。只是他一直没动,我心里已经又有些气恼,正打算起来,忽觉脚上一凉,我侧头一看,他捡起我刚才扔下的剪子,正剪开我的另一只长筒袜。他看我侧头,淡淡地劝我“最好别动,剪伤了你。”
    我被他的话吓住,真的就不敢动。他的双手灵活有力,由小腿又剪到大腿,冰凉的剪刀,温热的手指,我喘息越来越甚。他看着我笑一笑,去含了满满一口水渡给我,而后说“润润喉咙,待会儿别叫伤了。”说完伏到我身上,一件件除去我的衣物,我唇上颈上落满他的湿吻,终于不支,我伸手抱住他,去解他的衬衫,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说“告诉我,你有我就够了,再也不会去找别人。”
    我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何反应。他见我不语,按住我的手继续挑逗。
    我在最后一丝理智尚存时,决定跟他说清楚。我是怕下一刻自己不知道会说出什么。
    “昕昕,”我喃喃叫他。
    他答应一声,紧紧抱住我“你好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我喘息着发言。他停住了乱动的手和唇“你说吧。”
    “我一直很爱你,真心真意打算跟你在一起,为了你,我可以忍受痛苦,可以不要性命,甚至可以离开你,都没有关系。但是我要确认你真的幸福,而不是跟我赌气。为了你,我费了多大力气去约束自己的感情,你知道吗?可是我需要一个过程,我没有办法跟过去一刀两断,因为那些都是我的一部分。我约束住感情,却……”
    我没能说下去,他早已经恢复了行动。
    然而,他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停住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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