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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了老师,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时过境内迁,相信老师也不会再深追究。
    而现在被抓了现行,那甄强的麻烦可就大了。
    更让甄强郁闷的是,之前,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也很小心的甄强,只要不被抓现行,即使有人打小报告,自己只要不承认,老师也没脾气。然而,这次他却被老师彻底的击败了。
    也许是课间因为自己的杰作,带来了轰动效应所带来的满足感还没褪去,极度兴奋中的甄强,并没发现老师在转身写黑板字时,另一支手从衣兜里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就立在黑板下沿放板擦的横边上,而老师调整身位后,小镜子的镜像,正好把甄强的一举一动全监视在老师的眼中。
    老师突然转身,并发出一声大喊,极突然,让甄强和所有的同学都惊住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而此时的甄强,就直挺挺地立着,偷偷地从坐位上站立的他,此时正双手拿着着气球,让气球上的那张脸和自己脸厮磨的动作也一下被定了格。
    一步,二步
    老师盯着甄强,从讲台下走到他身前。
    甄强等着老师即将到来的发飙,只是不知这次会采取什么方式?柴老师已经四十多岁了,最狠的措施也就是拿粉笔头丢在脑袋上,他盯着老师拿粉得笔的手,在思考着,老师要是子弹出膛,要不要躲一下。
    意外的是,老师笑了,不过这笑,却没有一点美感,贴切些说,更象哭。
    “嘿嘿!才艺不错吗?这画的谁?是老师还是女朋友?”
    “我不想多说什么,都高三的学生了,多说一句都是废话。”
    “你可以不学,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但是,我不容许你剥夺别的同学听讲的权力。”
    “我承认我的水平有限,真的教不了你,算老师我也今生求你一次,求你以后不用来听我上课了。”
    柴老师的语气虽平静,但人人都听得出压抑在平静背后的愤怒。
    而接下来的,她所做的事,却是甄强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柴老师从课桌下把甄强的破帆布书包拿出来,把摆在书桌上的课本合好,轻轻地放进书包。然后,她把书包带撑开,挎在甄强的脖子上
    “你可以走了,我的课,你以后就不用上了!”
    柴老师退后半步,在本已很窄的过道让出一条路,单手伸出,掌心向上,做了一个外请的动作。
    甄强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
    平时走了不知多少次课桌间的过道,这次显得那么长。
    此时的教室很静很静,静的只能听到同学们的呼吸声,而同学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他身上。
    以住,能吸引大家目光的时候,是他最自豪的时候,而现在,同学们的目光却那样的灼人,让他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特别是,他在走过大转玲身边时,听到了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这让她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大转玲”是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家住在城里,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学期转学到班里。虽然也住在镇上的亲戚家里,但却买了一辆新二六自行车,车上还装了个大转玲。大转铃一响,叮呤呤地又响又脆,很远就能听得到,即使不用眼看,只要听到这铃声,也就知道是她来了。
    那台特殊的自行车,也暗示着大转铃特殊身份,而有着特殊身份的女孩,又往往很傲气。也正是因为他的傲气,更让男生们背后关于她的议论也最多,私下里,也被捧成了校花。
    也正是因为对她的特别注意,甄强在背地就给她起了这个外号。
    虽然并没有也不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但朦朦胧胧的,甄强的潜意识里,却在时刻注意着她,而自己的恶作剧,似乎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吸引她的目光。
    也许这想法,在成年人看来很幼稚,然而,又有那个少年敢说没有过这类似的经历?也许,这就是典型的青春期燥动。
    而现在,她注意自己了,却是在甄强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之时。
    一步,两步,甄强走出教室的步子很沉重,此时,他多想听到老师说你回来!如果真有那样的机会,甄强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然而,在教室的门被老师无情地关上的一霎间,一切幻想都不存在了,甄强的脑子也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甄强逃课了,确切地说,是被逃课了。
    现在,老师给他自由了,他却无法享受了。
    躺在玉米桔杆中的甄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终于,远处传来学校放学,学生们冲出校门的喧嚷声。
    本能地,他又坐起,去拿书包,然而,手伸在半空,就滞住了。
    他不敢回家,他怕面对父亲那张刻满皱纹的脸,更怕一进门就会有铁揪把迎面打来。
    太阳渐渐地从西边的山头上隐去,当山的阴影盖住甄强的身子时,一丝寒意也浸入了全身。他全身颤抖一下,这也让他明白一个现实,家不能回,而这里,肯定是不能过夜的,去哪里过夜?
    在挖空心思地想了又想后,甄强站起身,提着书包,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西山走去。
    他的目的地是西山半山腰处的一座破庙。
    正文 第9章 破庙惊魂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7 本章字数:4525
    山中的破庙,是甄强打算过夜的地方。
    虽然,躲过初一也未必躲过十五,但过了今天,也许父亲的气会消一些,自己的腿才不至于真的被打断。至于事态是不是沿着他设想的发展,其实他也吃不准,总之先躲躲再说。
    这破庙,甄强之前和伙伴们也常来,只是上了高中后,功课压力大,也有半年多没来了。等进入没有大门破庙中,甄强有些后悔了。
    天已完全黑下,入夜后的秋风撕扯着庙外的白杨树上还没落尽的树叶,发出阵阵的沙沙声,给人的感觉是,在庙的周围,似乎有许多野兽正在摩拳擦掌一般。
    庙里黑洞洞的,若不是庙的窗户都剩下些残破的窗棂,月光还能透进庙内,里边可能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甄强小心地摸进庙里,抬头看着正前方矗立着的两尊佛相,天太黑,看不佛像的面孔,虽感受不到佛像或威严或慈祥目光,而差不多与黑夜融为一体轮廓却增加了一分威严和神秘,本就心里有些害怕,这环境,让他陡然增加了几分恐惧感。
    “耿爷爷!耿爷爷!”
    甄强连叫了几声,除了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没有任何回音。
    他不在!
    失望和害怕的感觉一古脑地涌上心头,他的整个身子都瑟缩着发起抖来。
    扑通
    甄强跪在地上,双手合什,虔诚叩了三个头“佛祖在上,晚辈给你叩头了。今天我要在这里过夜,还请菩萨别见怪,也别找我的麻烦,今天来的有些仓促,没能带点些香火来,还请如来佛祖,各路大神不要怪罪,他日等我以发达了,定来给你们加倍的烧香,哦,不,等我有钱了,一定把这破庙重新翻新。”
    佛祖,菩萨,如来佛祖,各路大神。
    甄强情急之下的话,证明思维确实有些乱了,哪有一个破庙能同时住着这么多神仙?又饿,又渴,又恐惧地在田野中呆了一下午,现在甄强,似乎神智真有点不清醒了。。
    必竟还是一个高中生,一个人在这荒凉的破庙中,黑灯瞎火,说不害怕,那只能是自已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而甄强的跪地的祈求,也无非是给自己找点心里的安慰,他自己却没意识到,自己发颤的祷告,有多么可笑。
    “嗷”
    甄强还没辨别出这声音来自何方,更没听清是笑还是嚎,突如期来的尖叫,把本来跪在地上的他,吓的立时瘫坐在地上。
    这一声似笑似嚎的叫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着,显得是那样凄厉和渗人,令得甄强的头皮一阵发麻,过电般瞬间传遍全身,身子也一下瘫软如面条。
    这样的感觉,甄强曾经经历过一次,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睡到深夜,被一阵凄惨的鸡叫声惊醒,父亲不在家,母亲紧抓着他的手,说,是黄鼠狼进鸡窝偷鸡了。
    母亲的手在哆嗦着,甄强本能地像弟弟妹妹一样,往被子里缩。
    此时,鸡还在鸡窝里扑腾着。也就是说,黄鼠狼还没走,会咬死全部的鸡!
    去!去!去!
    母亲一边抓着甄强的手壮胆,一边敲着窗棂,一边对着鸡窝喊,意图吓走黄鼠狼。
    甄强竖起耳朵听着,一直没听到有东西从窗下的鸡窝里跑出来。
    它确实还在鸡窝里!
    也太巧了,白天时,母亲才刚答应说,明天是市集,卖了鸡蛋给你买几个新本子!如果鸡都被咬死,哪还能有钱?意识到这点,甄强突然胆子大了起来,忽地从被窝中坐起,连鞋子都没穿,从窗户跳到窗外。
    拿起鸡食盆,在鸡窝门上狠劲地敲了几下,竟没有动静。几只从鸡窝逃出来的鸡也跑到他的脚下,吓得呆呆的一动不动。借着月光数了数,还差三只。
    “吓跑它就行了,回来吧,”母亲趴在窗台上大声不停地说着,这是在给甄强壮胆。为了不让甄强害怕,母亲都不敢提黄鼠狼的名字。
    “还差三只,把火柴给我,我看那三只是死了还是被叼走了!”急于找到三只鸡的冲动,让甄强暂时忘却了害怕。
    鸡窝门很低,甄强划着火柴,蹲下来借着火光向鸡窝里看。
    还没等他看清里边的情景,突然,感到有东西窜出来,带着一股阴风。在火柴熄灭的同时,感觉到有东西从头顶上跳过,那一瞬,甄强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头皮一麻,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而现在的感觉,恰恰和那时是一样的。
    之前,甄强还一直不能明白一个问题,头皮发麻是黄鼠狼抓到了头皮还是自己的本能反应,现在终于明白,头皮发麻,原来是人在害怕到时极点时的本能反应。
    不同的,上一次,甄强是在被母亲拉回屋里后,一刻钟的时间才再回过神来开口说话。而这次,甄强在片刻的失神后,就开了口。看来,打击比赞誉更能让一个人的成熟,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你是谁?”
    “你是人是鬼?”
    甄强的声音已变了调,虽然是质问,但语调更像是哀求。
    “哧”
    从屋角处传来一声划火柴的声响。
    “我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大胆,大夜里敢跑这来打挠我歇息?”
    一个有气无力的苍老声音传来,甄强在确定是人的声音后,才敢把头扭过去,寻着已点燃的蜡烛的亮光看去。
    “咦!耿爷爷,我叫你半天你不应答?你这是想吓死我吗!”
    老耿头,他当然认得,无儿无女,上了年纪也干不动农活,家里破房倒塌后,他就时常来破庙里过夜,当然,也不是天天住在庙里,他是吃百家饭的,经常是在周边的各村转悠,有时出去要饭,一去也会十几天不回破庙。
    老耿头虽是个要饭的,却不怎么惹人讨厌。一来是乡里乡亲的,要到谁家,只要能给块窝头,总能得到老耿头对主家孩子或家里的祝福好人得好报!行善积德儿孙福
    尽管没人相信老耿头的祝福真会给乡里人家带来好运,但好话总是顺耳的,于是人们也一笑了之。
    “我刚才眯着了,没听见,怎么着?怕我孤单,来跟我做伴来了?”
    “哇”
    甄强一下出哭声来,也许一下午的恐惧心理压抑的太久,再经过刚才的惊下后,从极度的紧张中缓劲来,见到耿老头,像见到亲人似的,本是张口回话,谁知一张口竟忍不住带着哭声出来我闯祸了,不敢回家。
    “哼!我就知是闯祸了!”
    老人稍稍动了一下身子,也没问他闯什么祸,鼻孔中哼出这句话后,竟也没了下文。
    “帮帮我,耿爷爷!”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老人的态度似乎鼓励了甄强,他从地上爬几步来到老人的身前,蹲下身子,眼巴巴地看着老人,一副可怜之相。
    这一近看不打紧,还真让甄强吓了一跳。
    和半年前相比,耿老头似乎变了一个人。
    老人面色枯黄,脸瘦如柴,高高的颧骨突出在外,如骆驼双峰般的显眼。耿老头身上盖着件破棉被,被面已破,本来应该是白白的棉花,现在已变成灰色,裸露在被面之外。
    对着甄强的祈求,老人只是抬了抬眼,没有太多的反应。
    “你病了?”甄强往前伸了伸脖子,问道。
    “我就一直没好过。”老人叹了口气,崩出了几个字后,干咳了两声。
    “我,我,我今天在课堂上搞小动作,被老师抓住了,赶出了教室,我怕回家挨我爸揍,所以没敢回家。”
    甄强嚅嚅地说出来破庙过夜的原因,声音小的如蚊子的叫声。
    老人没追问他闯什么祸,但甄强却不自主地说出来,让人觉得这孩子没有一点的主见般。而实际上,虽然刚才耿老头吓了他一跳,但见到他后,在别人眼中,那张瘦成干柴身的脸孔,足以吓人一个半死,而在甄强,却从未怕过这张脸,甚至于,一见到这张脸,总能让他有些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源于一段别人不知道的,属于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耿老头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讲,不只是乞丐,同时,还是一个有点小手艺的怪人。
    他的两样手艺,在常人看来都是不屑于学的东西。一是看给死人的坟地看阴阳风水,另一个是在死人的纸节上糊纸人纸马等纸活。两样手艺都和死人相关,也正是因为如此,正常人家,无论你有多富有,总也都有求于老耿头的时候,因此,要饭到谁家,即使没有现成的东西给他,也从来不像对待普通乞丐那样喝斥走,甚至会罗嗦地解释一番,家中的锅里确实没剩饭。而老耿头也不计较。
    也许出于偶然,也许就是缘分。甄强在一次老耿头给别人糊纸马时,竟对那些栩栩如生的纸人纸马着了迷,私下里央求耿老头教他。
    当时老头并没答应他,只是告诉他,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家大人是不会让你学这东西的。
    甄强那时虽然只有十多岁,顽皮捣蛋的出了名,但他认准的事情,却从不轻言放弃。在甄强的多次央求下,在两人约定好决不让甄强父母知道的前提下,仅用了半年,甄强偷偷地就学会了糊所有的东西。
    耿老头那天也在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纹
    “是块学艺的料!等过些日子,我身体好些,我教你如何看阴阳,推演卦理。”
    “你还会算卦?”
    “看不起我?”
    “不是那意思,我从没听说你给人算卦啊!”
    “唉!这事一言难尽,要不是我因为给人算卦,泄露了天机,受到上天的处罚,我也不会混到今天这样子。不说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一定不能说出去。如是让外人知道了,不会说我什么,一定会说你是个痴呆儿,连老叫花子子的胡话都信。”
    甄强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而老耿头则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对阴阳卦理的不屑
    “看不起占卦不是?其实,这糊纸人纸马,比起阴阳卦理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我是看你这孩子脑子确实聪明,虽然外表顽皮,内心却很善良才想教你的,既然你对这些没兴趣,就当我没说过。”
    甄强被人揭穿了心思,脸一红“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怕没时间学。其实,你这一说,算卦还能预知天机,我还是特想学的。”
    “嗯,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不过,那东西不是一两年就学会的,等我身体好些,我会慢慢教你的。”
    那次谈话后,甄强却意外地对阴阳卦理产生兴趣,当然,更多的是他对耿老头口中袁天罡,诸葛亮等骨灰级阴阳先生神乎其神的运用天文阴阳知识的能力有了一种崇拜感。
    然而,甄强想做阴阳先生的梦,却终没能走的太远。就在他刚开始偷偷地学习卦理知识之时,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甄强和耿老头再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当时,村里有户人家死了人,因已答应了人家去帮忙糊纸活,尽管当时耿老头的肺病又犯了,还是一喏千金地去了那人家。
    礼节性地代表父亲给那户人家送些纸钱的甄强,看到老耿头坐在火炕上,还没等手上干完一件活,就不停地咳上几十声,实在不忍心转身就离开。为了能帮他早点完活,甄强默默地从老耿头手中接过纸活,一声不响地糊起了纸人纸马,当时,老耿头停下手中的活,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甄强,但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虽然甄强很低调,做活的时候一句没说,做完纸活扭头就回家了。
    消息传的却很快,当父亲听到“你家十多岁的孩子,竟会糊纸活,而且糊的比老耿头还好,你家孩子真有出息。”
    父亲本来要搭车去县城,上了车的他,从车上跳下来,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就往家里赶。
    这看似表扬的话,在甄强父亲看来,竟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铁青着脸冲进家门,二话没话,把甄强摁在炕上爆打了一顿,要不是母亲拼死拦着,相信那天,绝不是屁股被打肿那么简单。
    “累死累活赚钱养你,不图你有多大出息,但总不能跟着叫花子去学讨饭的本事。从今天起,不准去老耿头家,也不准和他说话,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就再别进这个家门。”
    父亲的话,在家是就圣旨,甄强从没想过去挑战父亲的权威,而且,偷学纸活的事,他自己也认为不是件光彩的事,虽然心有不甘,但自此以后,他再没去过老耿头家。而随着时光的推移,一晃几年过去了,虽然在大街上也偶有和老耿头见面,两人也只是用目光交流,从未再说过话。
    正文  第10章  传承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7 本章字数:3213
    在这破庙中,再一次见到老耿头,甄强的内心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内疚感。
    看到眼前这位曾经教过自己手艺,自己还曾信誓旦旦地说,等你老了,我养你的老人,竟是现在这般凄凉光景,眼泪竟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嗨!嗨!哭什么呢,不就是犯点错吗,谁能保证自己不走错路呢,常言说,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很难说这次犯错,就一定是坏事。”
    耿老头干咳了两声,以为甄强还在为自己犯的错而自责,出言劝解道。
    “对了,你今天能来这,也算是一个机遇,本来,我就想找你,可又怕你家大人说三道四,还以为在我走之前,再也没机会跟你说话了呢。你今天能来,也许是上天注定吧。”
    “你找我有事?”
    “嗯!你看我这副模样,大限将近了。前几天我拼尽了气力,夜观天象后,也给自己算了一卦。你知道的,算卦人从来不给自己算,我之所以这样,也是孤注一掷的做法。老天长眼,让你又来到我身边。”
    耿老头说完这几句话,又咳起来。
    甄强嘴刚动,想要劝他先不要讲话。却被耿老头从破被子中抽出来的一只干枯的手,示意他不要讲话而收了回去。
    “你拿上蜡烛,去那边墙角,那有口破缸。你把它挪开,底下有块方砖是能活动的。下边有两个包,把上面那个拿过来。”老人对着一个墙角努了嘴。
    甄强顺从地按老人所说的,来到了墙角处。
    破缸的上半部分都没了,实际只有三分之一的破缸底,不太重,甄强很轻易地就把缸挪开了。
    借着蜡烛的灯光,很轻易地找到了缸底下那块能活动的方砖。甄强心里很不解,自己之前来破庙玩过好多次,竟不知这里还有这等机关存在。
    小心地移开方砖,里边是个近一尺深的洞。甄强俯下身去,用手往里摸,很轻易地摸到了两个布包。
    把上面一个布包拎上来时,感觉有些沉甸甸的。
    虽然很好奇里边装些什么东西,但在老耿头没允许之前,还是不能打开来看。小心地把缸复位后,端着蜡烛头回到耿老头身边。
    “把包打开。”
    等耿老头发了话,甄才去解开包。包裹里竟是些袋装食品,另处还有两瓶酒。
    看到甄强疑惑的眼神,耿老头说道“这些都是从城里讨要来的东西,就怕那天没的吃,防备个万一用的,没想让人小子给赶上。饿了吧?自己打开吃吧!”
    “你不吃吗?”
    看到食物,甄强饥饿感一下子袭来。刚进庙时的紧张,让他暂时忘记了饥饿,而看到有吃的,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包装袋打开。但这必竟是耿老头的东西,在打开包装袋前,甄强又问了一句。
    “我已吃不下什么东西了,你把那两瓶酒都打开吧,给我一瓶,你自己喝一瓶,咱各喝各的。别让我这肺病传染上你。”
    “我不喝酒,你自己喝吧。”
    有了耿老头的话,甄强一边应着,用牙咬开了一瓶酒,递给耿老头。
    耿老头一直半躺着的上身,向上直了直,靠在了身后的一截圆木墩子上。手颤微微地接过酒瓶。
    甄强则迫不及待地打了一袋饼干,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添。
    四五块大饼干进了嘴,才发现太干了,下咽时,噎了一下,差点把眼泪噎出来。
    “这没水,把那瓶酒喝了吧,慢点吃,夜长着呢。”
    嗯!
    扑!
    一口酒下去,连酒带饼干喷出来。
    少年不知酒滋味,甄强以前也喝过啤酒,甚至也沾过白酒,却没象今天这样,用酒当水喝。
    甄强悲剧了!
    他不停地咳嗽着,眼里闪动着泪花。
    耿老头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暧昧。
    “对我来说,”老耿头拉长了口音,语速极慢,像呢喃般地说道。
    “酒是维持生命的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但对你来说,却不是,至少现在是样。这是阴阳转换的理论,相信你还不至于全忘。同样,你今天逃课了,是坏事,但你今天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又是件好事。当然,这只针对你,对于别人却不是。”
    甄强知道,老耿头是在用他的方式开导自己。但他的话,却令甄强感到了一丝凉意,仿佛有人拿着冰块在他后背上冰了一下,令他打了个冷颤。
    最后一面?太不吉利了。难道老耿头真的要到大限了?虽然他面色黑黄,看不到一点点血色。骨瘦如柴,仿佛随时有散架的危险。但听他说话,还算有底气的,应该不至于啊。
    “耿爷爷,我之前不知你现在是这个样子,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怎么会是最后一面呢?多不吉利,你快呸,呸出来!”
    老耿头只是笑笑“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老耿头没再多解释什么,脸色一沉“该跟你交待些正经事了!”
    甄强一脸的凝重看着耿老头。
    “另一个包里,全是银元和金条,另处还有几件值钱的古董,现在世面上见不着了,但也越来越值钱。这些财物留给你,但不属于你,这些本来是我准备用来修缮破庙的。当然,我也知道,我不仅没这个精力,关键是,让世人知道我有这些财宝,还没等我派上用途,估计当官的就会以各种理由拿走,你拿了这些钱物,先藏好,等对机会了,就用来修缮破庙。”
    “是不是想知道我那来这么多珠宝?其实这些东西也不是我的,确切地说是住在这破庙里的两位先生的财富。”
    庙里还住着两位先生?甄强转头四处看了看,除了身边这点烛光附近还能看清些,四周都是黑洞洞的,哪些里有什么人影?越是看不见人影,反而越是让甄强心里发虚,心底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用找了,你看不见他们,我也看不见他们,他们是一种特别的方式跟我交流,也是他们指引我找到这些财富的。你只要相信,他们是确确实实地存在这人世间就行了。”
    这世界上竟真的有鬼神存在!甄强现在愣愣地听着,有点怀疑耿老头是否神智还清醒。
    耿老头看出了甄强不信的表情,但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而是接着说道
    “其实,我村里的屋子虽破,但总比住这里舒服也挡风,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二们先生希望我住在这里,我在这里,他们会更舒服,更容易跟我做神智上的交流。我这一走,可说身后无牵无挂,唯一不放心的事,就是两位先生的后事。他们告诉我,这破庙的运数已尽,怕顶不了时日,这也是我的担心所在。哦,现在我就告诉你我要托付你的事。”
    “两位先生需要香火维持气机,而如果这破庙没了,香火也就断了,两位先生怕也会用不了时日就消失于天地间。所以,我走后,这续香火的事,就托付给你了。我知道你没钱,你可以用包里的银元拿到银行去兑换。”
    甄强本来当耿老头是在说痴话,但越听越觉得他不像是胡说,一想到这里真有鬼神存在,甄强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似乎是注意到甄强脸上异样的表情,耿老头解释道
    “不用怕他们,他们不是坏人。而且,如果你不主动采取合适的方式与他们联系,他们也无不会主动地找你。也就是说,你有主动权。如果你不愿意,你是有主动权决定是否要与他们沟通的。”
    甄强悲催了,耿老头越解释,甄强反而越担心,他还是个学生,从上学开始,就接受无神论的教育,在他心中已根深蒂固地形成这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的观念,而在这一刻,世界观都要被颠覆的瞬间,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袭来,他的第一反应是想逃,尽快逃离这破庙,再也不想听耿老的解释。
    然而,他又不甘心,归根结底,他还是不相信有那样两位先生的存在。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认为我是在说胡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在我一个要走的人,最后求你办事的份上,你一定要帮我做好这件事。相信二位先生也不会亏待你的。”
    “咳!咳咳!”
    说完这几句话耿老头急速地咳嗽起来,大有一口啖咳不上来,就会闭过气之势。
    甄强忙上前把耿老的头的身子扶直一些,伸手去敲他的后背,以减缓咳嗽给他带来的痛苦。而当甄强的手一接触耿老的后背,一种死亡的气息立即传导到他的手上他后背基本是就是肉皮包着骨头了。
    现在他真的确信,老头可能真的活不长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
    老头咳嗽刚停下来,手就颤悠悠地举起酒瓶子,对着瓶嘴,咕嘟着喝了两大口“我就靠这酒顶着呢,如果没有酒,怕是顶不到今天。”
    “我知道你不信我跟你说的事,不过,有一件事,你应该听说过,就是去年,村长带头要拆破庙,最后没拆成的事。”
    正文 第11章 临终嘱托
    更新时间:2013-8-4 14:39:07 本章字数:4122
    这事甄强确实知道,因为那件事,在全村都引起了轰动。
    当时,村上要建小学,木材不够,有人出主意说破庙里的木房梁,虽然年头久远,但却都是实实在在的好木材,可以拆来用。
    于是村长头天找好几个体力强的小伙子,约好第二天去拆破庙。
    耿老头听说了这事,挨家挨户地劝说你们没钱建庙也就算了,如果谁参加拆庙,我保证他们的后代会遭到报应的。
    这话虽有诅咒和威胁的意味,但土生土长的本村人,观念里还是有宁建十坐庙,不拆一座桥的传统观念。听了老耿头的话,也觉得没必要去帮村长拆庙,一旦后代家人遭到报应,总也不值。
    于是,第二天,壮劳力们都推说有事,拒绝去干拆庙的活。
    村长赵三柱得知事情的真相起因于耿老头,牙齿咬得吱吱响我就不信一个老叫花子敢和村政府叫板。别人不去,村长叫上自己的几个儿子还有其它干部,拿着铁揪和镐头就奔到了破庙前。
    老耿头在破庙前堵住了他们。
    “你让不让开,再不让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又不是你家的财产,你装什么大个的,快让开。”
    “如果你再阻拦,我们就以妨碍公务罪,把你抓起来送到局子里去。”
    听到他们理直气壮的威胁,耿老头眼一闭,嘴里咿呀地手舞足蹈起来。
    “听说耿老头会看阴阳,但没听说他还会跳大神!哈哈哈。”
    “上去几个人把他绑了,省得他捣乱!”赵三柱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也有点气急败坏。
    还没等有人来抓耿老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耿老头突然睁大眼睛,身子嗖地一下冲到村长面前,一把夺过村长手里拿的铁揪,正当人们以为,耿老头要先动手拼命时时,耿老头却双手抓紧揪头,直直地向自己的脑袋砸去。
    “快拦住他。”
    赵三柱是想拆庙不假,如果因为拆庙闹出人命来,他怕是也无法和县里交待。而且,村长虽然在村里有些势力,但必竟不是现在社会中那些有官府背景的房地产老板,为拆迁可以做出伤人性命之事。
    然而,村长的喊声还是晚了一步,耿老头的揪头已砸向了自己的脑袋。
    胆小的围观者,有的扭头,有的闭眼,认为耿老头一定会血溅庙门。
    都以为耿老头会倒下时,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耿老头稳稳地站在原地,揪头却碎成了巴掌大的铁片。
    锹头可是铁做的,难道耿老头把它当成纸糊的?
    这事有点诡异,难道真如耿老头所说,这庙里住着神仙,他是替神仙阻止村里拆庙的?
    人们的先是窃窃私语,进而落出恐惧的眼神。
    村长看到眼前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幕,不可思议之余,他也犯了嘀咕这耿老头怎会有这能耐?莫不是他真得神仙附体了?如果真硬来,以这等功夫,动起手来怕真要出人命。
    在和几个村干部窃语了几句后,村长带人离开了破庙。
    这事后来越传越神,说耿老头能神仙附体,那座庙有神仙保佑。
    有了这传言,村长也再不敢提拆庙的事了。
    “那天的事,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实际是二先生做的,他只是借我身子,吓走那些要拆庙的人。”
    耿老头最后的一句解释,让甄强对庙里真住着两位先生,开始将信将疑了。虽然他本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那天发生的事,有好多村里的人都亲眼所见,那可不杜撰出来的故事。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但耿老头信誓旦旦,不像在忽悠人,而且还有耿老头碎锹的事实为证,难道聊斋里的故事,会有现实版?
    耿老头的话,对甄强来讲,无疑于在讲天书。而讲天书的人,却是那样的坦然和笃定,仿佛那些虚无的存在,根本就是刚刚发生过的现实。
    耿老头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口酒,把酒瓶举在灯光下晃了晃,甄强也看清了,一瓶酒已下去了三分之二。
    “这酒喝完了,我就不能再和你讲话了,今天是十五,每到初一十五,是大先生和二先生气机最盛之时,错过今天,怕是你会错过你你生最重要的的一次机遇。趁这酒没喝完,我再多和你唠叨几句。”
    甄强以为,耿老头会再次叮嘱自己要完成他托付的事,而事实上,耿老头没再提起那事,尽管甄强并没有表示一定要帮他忙,但似乎,这事已定下来,没有甄强反驳的余地。
    “关于教你糊纸活的事,我知道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我也理解你没再来找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我也没再接近你。但是,我现在得跟你说,你学做纸活,学阴阳相术,对你的人生绝对有好处,正所谓,世人笑我太癫狂,我笑世人看不穿,也许你以后会明白这个道理。至于我为什么这么说,只能靠你以后自己去体会,说多了,就泄露了天机。”
    “大先生说的对,艺不压身,你现在还要好珍惜自己的学习机会,切不可再向今日一样,浪费大好青春时光于玩闹上,明天以后,好好回学校上学去,别辜负了你父母对你的期望,我也不愿看到你虚度年华。”
    “大先生?”甄强忍不住出声道。
    “这个你先不用问,以后你自然会明白。这瓶酒马上喝完了,你扶我去你刚刚才叩拜的地方,让我仰面头朝那柱香炉躺下,然后把旁边那几柱香全点上,围着我的身体插上一圈。”
    甄强照做了。由于地上并没有插香的地方,甄强只能从墙角处捧来几捧土,堆在地上,然后于在土堆上插香。
    “你跟他们我说过我?”把香插完,见耿老头也不怕凉,竟直挺挺在仰面躺在青石砖上,脸上不禁有了些猜疑之色。不过,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耿老头是否跟大先生提起过自己。
    “当然!没有他们的允许,你以为我敢向你透露这些天机!”
    好你个老东西,原来你早就设计好了!甄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不过对神秘的两位先生的存在,内心里,甄强倒是很想感知一下,到底两位神仙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你也多喝口酒,我知道,这些事对你来说,难以想象甚至于恐惧,酒是好东西,可以帮你壮胆气。”
    听耿老头这么说,甄强也不想表现的太懦弱,学着耿老头的样子,大口地喝了一口酒。那热刺刺的感觉,从嗓子一直延深到肠胃,等再喝下一口后,甄强真是觉得,似乎内心中多了股豪气,那火刺刺的感觉,似乎还真有壮胆的奇效。
    耿老头躺在地上,喝完瓶中的最后一口酒,把酒扔向身侧。
    此时的甄强,头也有点晕晕的。
    耿老头摸索着伸手牵扯住了甄强的手“来,孩子,像我一样,挨着我躺好。”
    虽然很忐忑,也怀疑耿老头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但甄强照作了。
    也不知是酒劲发作还是真的有神仙上体,甄强刚一躺下,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意识也很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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