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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小三孝敬来的极品中华,极为舒坦地深深吸了一口。林艺起身手脚麻利地收拾着饭局,我看自己也帮不上忙就把烟掐灭,随后进了厨房。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刷碗,我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没说话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她的手还泡在水里,用胳膊左右的推我,笑着问“干嘛?”我没回答,开始吻她耳后的肌肤,鼻孔中顿时钻进了一股清香的味道。
    她被我弄得咯咯的笑,说“你别闹了,我不会洗碗了。”我的下颌贴在她的耳后,看见她也已经满脸微红,也许是因为酒精,也许是因为我。她脸上粉底和唇膏的味道以及香水的香味,和弥漫的酒香混合在一起,把我熏得晕晕欲醉。
    我低下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身子一颤,声音已经小不可闻“别闹了,别……”我把嘴唇靠近她的耳朵,很轻声地说“我来帮你洗。”她浑身一软,把眼睛慢慢地闭了起来,任由我为所欲为,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让我心潮澎湃,激烈得几乎从胸膛里跳跃出来。
    我慢慢放开手,她失去力气的身体一下子靠在我的胸口,彼此的心跳相互呼应,清晰可闻。我的手顺着她的两只手臂轻柔地向前滑动,从她手中把洗了一半的盘子小心拿下,细心地把她的手腕和手心都洗干净,然后拿过毛巾,把我们的手都擦干。
    在我帮她洗手的时候,林艺一直象一只安静的小猫软软地靠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幽雅的烛光从玻璃窗后倾斜地挤进来,点缀的整个房间象新婚的洞房一样温馨。我轻轻地把她扳过身来,她娇哼了一声便一头扎进了我的胸口。
    许久,我们拥抱着睡在床上,安静地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cd里放出来的钢琴声象林艺的身体一样柔软,轻缓地在房间上空久久盘旋。我抱着她温软的身体,心里涌过一丝从所未有的清净。
    喝得剩下的两杯酒还放在那里,适度的烛光穿透了它们,使得那种幽暗的红色更加深不可测,因为折射而在杯底形成的光晕更让我无比迷醉。我慢慢抬起右手,把那杯酒端了下来,靠在嘴边喝了一口,顿时有一种很难觉察的甜腻在酸涩中慢慢浮现出来。再好的葡萄酒都无法代替现在这种安详宁静的感觉。
    第二天我穿戴一新,开着熟悉的桑塔纳重新开始上班。每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同样是那么的陌生。在一张张虚伪的面孔下面,我读不懂任何一颗埋藏极深的心。
    一进办公室,部门的人便象过年一般的欢呼。我象领袖一样挥挥手,运了运气,大声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人群顿时一片欢腾,纷纷要请我晚上大吃一顿,我笑着点头,说“今天是你们请客,但是得我掏钱。”几个女孩吵嚷着说吃完饭还得去唱歌,我听了心猛地一颤,突然想起了那个让我迷乱的晚上,也想起了那个楚楚动人的丁莹。
    过了没有十分钟,丁莹从门口进来了。几个月没见,她还是一点没变,象一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飞舞。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她似乎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低着头停顿下来。我笑笑,很平静地象以前一样吩咐她说“小鬼,去,给哥哥倒杯咖啡。”
    她仿佛迟疑了一下,但很快抬起头来严肃地对我说“韩总,为了尊重,请叫我‘丁总’,”顿了顿,又说“您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是教育频道的总监。”
    第二部分第20节 咱们还是兄弟
    我听了猛地一愣,脸上的笑容也立刻僵硬起来,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傻了一般。丁莹冲我笑了笑,轻轻地说“韩总我年少不懂事,今后您还得多多关照。”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翩翩离去,像一只欢快的鸟一样轻盈地飞到了更高的。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嘴里象吞了个生苦胆,又腥又臭。整个上午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脑子里一片杂乱,理不清任何头绪。快下班时杨错打来电话,叫我一起吃饭,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们之间竟然是如此的疏远。
    少年时候的我们形影不离,千言万语都显得是那么稀少,成天互相汇报各自的生活心得,连泡了几个妞发展到什么进步都要相互探讨,也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渐渐生疏,从他打着半官腔的哈哈里我甚至感觉到一种担心,惟恐在某一个时候,我们会象两个完全的陌生人一样,茫然地看着对方而不知所措。
    临下班前丁莹扭着屁股过来,偷偷塞给我一个小纸条,暗示她今天晚上有空,问我要不要去她家坐坐。我心里一阵恶心,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当着众人就把纸条撕个粉碎,大声说“我今天晚上陪老婆,你找你的杨总去吧!”
    丁莹的一张粉脸顿时涨得通红,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愤然离去,把门摔得山响,把大厅里的几十号人都惊得面面相觑。我盯着她婀娜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心说你他妈烂货一个,还敢跟老子沤气?
    几个下属看见我情绪不对,纷纷凑过来说“韩总,今天晚上说好了我们请你吃饭,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我笑笑说“各位老大,今天是我请客,谁都不许和我争。”
    饭桌上众人频频举杯,热烈地庆祝我的第二次重生,我欣欣然统统接受,不到一个小时就脑袋发沉,晕晕欲醉。
    喝到最后时林艺打来电话,叮嘱我早点回家,我对着手机一通发马蚤,肉麻了将近十几分钟。几个人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韩总啊,什么时候变成居家好男人了。”我笑着说“年轻人,不管你牛逼无比也好,穷酸透顶也罢,到最后一个还疼你的,还是老婆。”
    几个人见我起头,顿时大发感慨,纷纷大骂丁莹不要脸,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言辞激烈情绪愤怒,看样子直想抓了她暴打一顿。我皱皱眉头,心想今天这叫什么破事,我屁都没说,你们往我脑袋上扣的是什么帽子?
    喝到最后几个人还在那里一人一句的替我鸣不平,丁莹在他们嘴里都快成妓女了。我心里也是越想越气,恼火无比。这时正好百合打电话过来,慌慌张张地问我是不是和杨错在一起。我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家杨总现在是前呼后拥,我哪儿排得上队啊。”百合没注意到我的异样态度,着急地说“那你在哪儿,我找你有急事儿。”
    我开车到了的时候,百合正站在楼底下踱来踱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过去说“怎么了这是,又被人砸玻璃了?”百合把我推上楼,一边走一边说“不是不是,这次惹大麻烦了。”我不耐烦地说“又有什么麻烦了,别他妈老是大惊小怪的吓唬人。”百合眼圈一红,抽着鼻子说“这次是真麻烦了,弄不好还得进法院。”我一愣,说“不会是你把砸玻璃的小娘子给杀了吧?”
    百合听了‘哇’地一声哭起来,半天蹲在地上不说话。我一着急,冲她吼起来,说“到底出什么事啦?”百合哭着抬起头来,许久才说“杨错刚刚打电话回来,说他拿了公司的钱炒股票,赔了。”我赶紧问赔了多少,她一抖一抖地说“80万”。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差点也软倒在地上。
    杨错一直就对“一夜暴富”有着深厚的感情和无比的向往,曾经鼓动我和高小三干点期货什么的,被我们严厉拒绝。随着这厮职权的日渐增高,野心也是一天比一天庞大起来,经常可以在他办公室里看见一些肥肠满肚的家伙们和他嘀嘀咕咕,估计十有八九就是怂恿他玩金融风险投资。
    结果在我住院期间杨错听了一个所谓风险高手的话,拿了从公司的帐户里划了80万出去炒股,本来以为一个月就能全部收回顺便再挣点外快,没想到刚刚却得到消息,他买的那几个股一路狂跌,现在已经到了历史最低水平了;而后天就是公司的结帐时间,中国区的总裁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彻底清查财务,前年广州分部的一个副总裁因为挪用了30万的公款,被立刻就地正法,差点还蹲了监狱。百合吓得六神无主,问我怎么办。我皱着眉头深深地吸了口烟,说你也知道这事?百合不好意思地暗示自己也希望过上不劳而获的日子,加上杨错的信心十足,也就支持了一把。
    我心里大骂这帮傻逼,心想那是他妈的钱,可不是一张张的手纸,比你们智商高得人都能被套死,何况这些纯粹都是外行。正说话间,杨错垂头丧气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往床上一瘫,连说“兄弟啊,这次我是彻底完了。”
    我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主意来。杨错急得满头大汗,在地上转来转去,像一只焦急的公狼。他这几年来一直致力于风月场所,成天不是泡小姐就是追女大学生,说到底都是拿钱往床上砸,也没多少存款,顶多也就4万。我和林艺两人加起来总共才有不到8万的存款,离亏空的80万远远不够。我又给高小三打了个电话,他风风火火地赶来,拿来一张5万的银行卡,一听需要的数目也傻了眼,连连摇头说“玩不死的姓杨的,你这次是真的没得玩了。”
    杨错心急火燎地在地下转悠了半天,开始到处给朋友打电话,一个小时下来,就差没跟小学同学联系了,也才借到口头支票30多万,还差整整25万。几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地的烟头,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办法来,杨错哭丧着脸不住地叹气,连说“我操他大爷的,这次是真他妈完蛋了。”
    我把百合支开,说“你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找找狼外婆,看看她能不能拉你一把。”杨错连连摇头,带着哭腔说“那老树皮怎么着都行,一说钱就后撤,又不是没试过。”
    说到这里他好象突然想起什么,把我拉到卫生间,苦着张脸说“兄弟,咱们生死一场,你要不想看见我死,就帮我一把吧。”我阴着脸说“你什么意思,不会是让我去陪狼外婆睡一觉吧?”他抬头死死地看着我,半天说“你看,能不能去找找米兰?”
    米兰终究没去加拿大,那次的生死离别对她震动很大,精神上也恍惚了一阵子,天天茶饭不思,只是窝在家里郁郁寡欢。她的企业家老爹见了也是担心不已,深怕她精神上出什么事情,于是便掏钱活动的给她提前办了毕业,让她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据说是频频出入于各大国际名校举办的经理人培训班,显然已经是冉冉升起的一颗未来之星。
    我结婚时她托人给我带来一身价格不菲的名牌西服,一想起来我就心里发潮,酸涩不已。有一次我穷一月之薪为她购置了一枚钻戒,她幸福地戴到手上,羞涩地说“现在你就送了戒指,将来等咱们结婚时你打算送我什么呢?”我坏笑着说“我这么一个青春无比的身体白白送给你,还不满足?到结婚时我将彻底毫无保留地全部奉献,随你提足上马,任自驰骋。”她羞得满脸通红,举着粉拳追着打我。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欢声笑语,也记得那天的浪漫缠绵;我们坐在北海公园的一个小石凳上,幸福地规划着美好的未来。而生活就是这样的无法预料,也是如此的残酷无比,当时的我们,包括现在无数个仍旧在风花雪月里卿卿我我的恋人们,谁又会想到在若干年的某天,他们都会象现在我们一样,在无奈中痛哭失声,在回忆里遥遥相望?谁又会想到,那一页页被我们翻开过的爱情岁月,会在消逝时光的烈烈风中飘散而去,永不复回?
    我拨通了米兰的电话,她熟悉无比的声音重新响起,听出是我时话音马上哽咽起来,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我的喉咙也像是被谁掐住一样,心里难受无比。过了半天她才平静下来,颤着音问“你过得好吗?”我心里一酸,说“好好,还行,你呢?”她说“你别担心,我什么都好,就是心情一直闷闷郁郁的,对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互相寒暄了几句,她压着嗓子说“我现在在家里,说话不太方便,明天你等我电话好吗?”我说“好的好的,你早些睡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胸口一阵发堵,久久都不愿意把电话放下,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似乎也是那么的悦耳动听,我被彻底地沉浸在了回忆之中。
    临走时杨错紧紧拉住我的手,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他内疚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一种久违了的亲切和熟悉,拍拍他的肩膀,故意恶着声音说“你丫先别这样,还不知道成不成哪。”
    杨错把我拉到一旁,吞吞吐吐地说“兄弟,最近我干得都他妈不是人做的事,你别恨我好吗?”我笑笑,说“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没理由吧。”他沉重的低下头,说“咱们还是兄弟,对吗?”我笑着点头,说“永远都是。”心里却一片烦乱,说不出来的难受。
    第三部分第21节 再见米兰
    丁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鲤鱼一跃而过了龙门,实现了人生中的某一个阶段的愿望;而她所要付出的,则是自己的青春和身体。杨错对一手操作对她提拔上调的解释是,这样能够最大程度上的避免我和她之间的尴尬,以及缓解三个人圈子里的特殊气氛。
    从事业发展的角度来说,丁莹无疑是一个胜利者,她通过不需要被任何人理解和接受的方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从信任的眼光来看,我却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客,没有任何值得伤感和失落的失败者。杨错,则是做为一个特殊的载体,承接了我们之间的反目成仇,延续了我对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失望。
    每个人在各自的一生中都有一段特别辉煌的经历,而其他的大部分时间里,则都是黯淡无光。无数行色匆匆的人们都在每天枯燥无聊的时光中追寻着这短暂的灿烂,我想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在无奈的人生历程中,值得真正让自己开心的日子和事情,实在不多。在这样的一种心态下,每个人都会在得意的时候尽情欢乐,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以求把它最大限度上的延长。
    但丁莹似乎是个例外。自从被我那次当众羞辱以后,她显得并不象我意料中的那么气急败坏,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她自然的笑容上丝毫也看不出任何的气愤,或者是恼怒。我们在看起来并不冷漠的交流中麻木地打着招呼,偶尔也会坐在一起若有其事地讨论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一切又都是那么的正常,但我们也许都已知道,埋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只能是虚伪。
    她无疑是一个智者。在以“下体控制大脑”为原则的杨错还没有傻到为了女人和兄弟彻底决裂的地步时,和我的关系是否僵硬会直接影响到她自己的一切,包括现在,也包括未来。望着一天比一天陌生的丁莹,我始终也无法再重新找回当初的那种感觉,她留给我的全部回忆,也从一开始的留恋,变成了现在的恐惧。
    我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还能遇到多少类似于丁莹这样的女子,但有她一个已经足够让我有理由相信所有的办公室恋情的构成因素里,都有着或大或小的阴谋存在。我对这一切感到莫名的心灰意冷,我在想,如果我和杨错现在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公司职员,她又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把我们狠狠地一脚踢开。
    杨错始终一口咬定在没有上丁莹的床之前,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概不知。我听得烦躁无比,把从米兰那里拿来的25万现金把他身上狠狠一摔,说“这件事情以后再不要提,你给我把它当屁放了。”杨错咬着嘴唇点点头,说“我向死去的母亲发誓,再也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我摇摇头,认真地跟他说“你跟她再怎么样,已经和我无关。”杨错还要解释,被我用眼神严厉地制止住,留下一脸的茫然,似乎沉重不堪。
    从他办公室下来之后,我的心情怎么都没法好起来,看见什么都不顺眼,看见什么都无比烦乱。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那个下贱的丁莹。但让我最无法想通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么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产生如此烦躁的情绪?又为什么会对这件本来极其普通的事情愤怒到这种程度?
    也许,一切的根源,还是欺骗。你可以对我冷若冰霜,也可以把我无情的抛弃,但你绝对不能够轻易地将我欺骗,因为这样会让我深深地绝望,对你绝望,也对生活绝望。
    高小三说这纯粹是傻逼逻辑,人生中本来就有许多的隐瞒和圈套,这是组成这个世界里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欺骗无处不在。拥有这种欺骗能力的人是聪明的智者,而被欺骗的,则只能划分到傻逼的群体中。
    我歪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无比郁闷地听着他滔滔不绝。从公司出来后开车到了电视台,找到高小三时他正在策划一个娱乐节目,还饶有兴趣地给我大讲一通,说如果这个构思能得到上级的肯定和通过,播出去准火。我给他提议说不如找几个小姐过来,全身涂满奶油,象欧美那些电视台一样搞个真人秀,让打擂台的第一名去品尝一下秀色可餐的感觉。
    高小三笑得狠狠喷了口烟,说那还不如直接把她们身上放满我的辞职报告呢。我说“要不就弄一个偷窥档的,设计一男一女,安排到一个房间中,还不能让他们知道,假装门锁坏掉,上演一出‘新同居时代’,24小时全程播出,绝对能创收视新高。”高小三用鄙夷的目光扫了我一眼,骂我一脑子都是下流的东西,不可救药庸俗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心里有一些不痛快的疙瘩时,总喜欢去找高小三坐坐,哪怕不说这些事情全部告诉他,只要提示一下,再听他给我绷着脸分析一番,心里就痛快非常。
    今天也不例外,我每次找他时不管手头有多么重要的工作,他总是先放上一放,把我安顿好再弄。这也让我很感动,毕竟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这样做已经绝对可以让我感激一番了。
    杨错曾经跟我说过,朋友分为好几种,绝对不能混为一谈。我想想这种说法也对,能够谈心但并不不代表就能长时间的在一起厮混,能厮混的也不能说就可以解决对方的所有问题;我可以平心静气地坐在这里听高小三老师上课说教,但如果要说闲得发疯,找一个去酒吧或者某些风月场所消遣一番的,那只能是去找杨错。
    高小三给我冲上杯茶,问我“同学聚会到底搞不搞了?”我一愣,说“什么同学聚会?我怎么不知道。”高小三从抽屉里取出一份通讯录名单扔过来,说“你出事前不是和小曹起了个头吗,什么猪脑袋。”我笑笑,说“住院住傻了呗。”高小三说“小曹今天早上还打电话来问,说怎么弄,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说“时间就下个周末吧,咱们分头通知人。”高小三说“那行,怎么通知别人活动经费啊,每个人多少钱吧?”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是班长,组织的事情别他妈问我。”他骂了一声,说“每人100也差不多了,估计也花不了。”我说“随便随便,我反正没钱,出多少都是你小子垫,”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根香烟扔过来,准确地砸到我的嘴里。
    高小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再也打不起精神认真听,注意力早已经被通讯录名单吸引过去萧锐、余波、陈小南、黄小浩、王婷婷……这些熟悉无比的名字把我猛地一下子带回了纯真的大学时代,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种种往事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来。
    生活是如此的乏味,而又是这样的忙碌,以至于让我们对那些快乐天真的回忆都无从想起,只知道在失落和蹉跎的生活中行尸走肉,怅然若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记忆已经像电脑里没有来得及保存的资料一样被麻木残酷的病毒大段大段的删除,在脑海中只剩下刺眼的空白。
    这些名字就像一只穿透时光的箭,我仿佛骑在上面又回到了如水一般的往事之中我看见自己刚进大学时,举着一张天真无暇的脸好奇地看着周围这陌生而又让我心动的校园;看见杨错带着高小三出没于大大小小的录象厅,无比兴奋地寻找现在看起来只能用‘垃圾’来形容的三级片;看见我和重庆妹子在火车站哭成个泪人,依依惜别痛哭失声;也看见极端的陈小南在小树旁给我的肩膀上咬下了永远存在的痕迹。
    时光如箭一般的飞走,留给我们的是这些或美好或伤心的留恋。而生活就是这样的无法预知,谁都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当我和米兰在天坛幸福的相依相偎时,谁又能想到那竟是我们的爱情绝唱?当我准备把她彻底忘记的时候,谁又能想到我们在一年后的某个傍晚,会像无数个恋人一样,无比亲密地挨坐在一起?
    我给米兰打电话的第二天她给我手机上留了消息,说等我下班后在附近的麦当劳见面。那个傍晚我下班下得很早,专程去买了一大堆快餐的外卖,给林艺毕恭毕敬的送了回去,给她把牛奶和鸡蛋热好,看着她皱着眉头地吃完才开车去赴约。我的反常举动也引起了林艺的怀疑,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我,说“你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老实交代!”
    我笑着说“今天和老情人约会,也不能忘了你啊。”林艺笑得咯咯不停,说“你要去见老情人可得穿精神点,别让人家说我不会照顾你啊。”我凑到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口,说“我知道,天底下如果说还剩最后一个人最爱我,那就是你了。”林艺笑着把我推开,说“赶紧去吧,今天晚上还回来睡吗?”我笑得几乎吐血,说“从没见过你这么通情达理的,居然还让我和人家共度良宵。”
    出门后我心里一片宁静,虽然我不知道林艺是否相信我说的话,但我无法不从她那里得到唯一的安详和平静。我要去见一个让我心仪也心碎过的恋人,但我必须要照顾好那个最爱我的人;我知道,现在的米兰就无比焦急兴奋的坐在某一个地方等着我的到来,可林艺也一样地坐在某个地方,同样充满期待的等候着我的归来。
    等我到达时米兰已经坐在里边,隔着偌大的玻璃窗向我起劲的挥手,激动得像个孩子。我同样兴奋地向她用力地挥着手,心里却无比清晰地知道,曾经苦苦相爱过的我们,已经一如现在的距离,只能隔着若隐若现的一道透明的玻璃窗,互相遥望着却伸手不能所及。
    我在她对面慢慢坐下,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的看着她,还是那样的熟悉,没有一点陌生和尴尬的感觉,只是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伤感。米兰看得出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头发上还专门扎了我去年情人节买给她的小熊发卡。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相互陷入了无边的往事之中。
    把自己绕进回忆是一件让人伤感的事情,我有意地控制着情绪,开始了第一句话。她没回答,只是迟疑了一下,就猛地拉住我的手,颤抖着声音问我“你最近过得,过得好吗?”我微笑着点点头,喉咙里一阵发堵,感激喝了几口可乐疏通开来。她使劲的深呼吸了几口,小心翼翼地问我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不时地微笑着回答。
    当一个人注意时间时,往往它总是过得飞快。我们从麦当劳里出来,米兰像过去一样搀着我的胳膊,我发誓当时周围的所有人都会认为我们现在无疑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正准备去浪漫一下步爱情的环节。
    我感觉到身旁的她正在努力的克制着情绪,不让眼泪挥洒出来,手却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我一下子就会从她身边消失。我故作自然地转过身来,说“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钱我会尽快凑还。”她摇摇头,眼圈红红地说“别急,不够的话再给我打电话。”我咬着嘴唇说谢谢,谢谢。她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放肆地痛哭了起来,嘴里一直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我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静静地品味着这伤感的一刻。她在我怀里哭得无比伤心,泪水把衣服打湿了偌大的一片。街道旁边的一家音像厅里这时正放着熊天平的《爱情多瑙河》
    我不停地追逐,那黑色的幸福;
    就像是蒙上眼睛追逐你的路;
    ……
    我摇起万千风帆,告诉你我好孤单;
    那幽幽蓝蓝多烦恼多瑙河
    ……
    万千回忆的思绪被猛然勾起,我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打在她柔软飘逸的长发上,也打在了我们的心里。她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挣着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哽咽地说“韩笑,韩笑,我一天都没有忘记你。”我心里突然一阵大痛,眼泪大滴的滑落,使劲的点头,说“我也是,我永远都忘不了你。”
    生活就是这样枯燥和冷酷,但偶尔也会出现一次小小的善解人意,当你对它渐渐失去信心和激|情时,当你越来越感到无助和冷落时,它就会像行驶在高速道路上的一辆车在惯性奔跑,突然在某个不经意间进行一次小的转弯,让你领略一下新奇的,或者久违的一种风景,使你仍然有兴趣继续陪它前进。
    而这种偶尔刺激的出现,又是那么的不声不响,让你在不知所措中无所适从。我们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也许正在某个浪漫的地方欢快的奔跑,丝毫不会料到一年后的今天,会抱在一起痛哭失声;我也不知道米兰会不会像无数爱情电影中的女主人公一样,在老到坐轮椅的时候,抚摸着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照片,怀念着自己的情人,怀念那个或许早已经死去的韩笑?
    第三部分第22节 老同学叙旧
    第二天一上班高小三就打来电话,兴冲冲地说聚会的事情都定了,时间是这个周末。杨错听了也是兴高采烈,还特意拨了点活动经费,完后偷偷叮嘱我一定要告诉百合这次是谁都不许带家眷,纯属老同学叙旧。
    叙旧?我不知道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恋旧,从罗大佑到各种媒介上的“流金岁月”,大家都在疯狂地找寻已经消逝的时光,在回忆的感觉中麻醉自己,逃避未来。
    有时候想,我们对懦弱都有着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而逃避更是天分中的一部分,对于现实中的段段生活,我们永远不可能像对付酒精一样应对自如。
    杨错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郎官,一脸的马蚤动不安。我冷笑着说“今天女同学谁都不来,你小子省点力气吧。”杨错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打印好的名单来向我一晃,嘿嘿直笑“黄毛小儿,这种事情欺骗老夫还不是班门弄斧?”我一把夺过来,用目光努力地捕捉着那些曾经熟悉无比的名字。
    杨错昂着脑袋在地下踱来踱去,一边兴致勃勃地安排今天的程序首先是吃饭,然后唱歌,最后拆开对对开房间。我抬头看着他无比鄙夷地骂“人家是到处留情,你丫是到处留精,前者叫风流,你就只能是下流了。”
    杨错摇头晃脑的给我解释好马也吃回头草的道理,还把手机拿出来念上面的一条短消息“老婆太费,情人太累,小姐太贵,只好举办同学会,拆开一对是一对。”
    我没心思听他唠叨,正埋头看名单,猛地却看见了陈小南的名字。我心里一动,操起电话来就给高小三打电话“陈小南怎么也来?她也在北京?”高小三没正面回答,骂我风流成性害人无数,这次就安分守己一回吧,还说“人家早知道你结婚了,你这次想都别想,也就别打乱七八糟的主意了,给我乖乖的啊。”
    高小三这张乌鸦嘴真是灵验,陈小南晚上见了我之后不但冷若冰霜,偶尔打个照面也是极为矜持,正经的象个纯洁的公主。我心里大叫不爽,只好百无聊赖地躲在一角,看着杨错和一干女同学打情骂俏。陈小南则在一边静静地坐着,只是偶尔和旁边的几个女生聊上几句,之后便很快恢复原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唱歌时杨错特意把我和她安排进了一个包厢,另外的几个人都已经喝得微醉,只顾着抢话筒发泄,声音犹如饿狼嘶吼,难听无比。我听得直叹气,转身看看陈小南目不斜视的坚定,便操起一罐啤酒凑到了隔壁,和一帮女生套起了近乎。
    陈小南自从那次和我生离死别之后再没有任何消息,让我一度还以为她回了老家。后来听别的同学说她毕业后去了南方,在广州呆了三年后又回了北京,现在在一家体育报纸上班,据说国家队某队员在冲击世界杯期间的众多小道消息幕后新闻都是她挖来的,在报社里也是深受老总器重,有消息说过一阵子就要容升编辑部主任了。
    我曾经千方百计地打听过她的消息,但总是无功而返。这次聚会是班里一个河北籍女生通知她的,据说陈小南平时也仅仅只是和不多的几个同学保持联系,生活非常低调。我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惋惜,但却不肯承认都是因为自己,才使原来活力四射的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冷漠和深沉。
    唱歌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几个同学就因为各种琐事起身离去。留下不多的十几个人直叫不爽,大家便又杀到三里屯的一家酒吧。出发的时候陈小南一脸严肃地走出来,径直却上了我的车。
    我心里一阵乱颤,晃晃悠悠的开进了滚滚的车流。路上我故意找话和她唠叨,陈小南的表情也渐渐丰富起来,临下车时被我的一个笑话逗得忍耐不住,捂着嘴偷偷直笑。
    我心情大为改变,进了酒吧之后更是来了感觉,不时地谈笑风生,逗得一帮人直乐。陈小南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旁边,虽然还没有充分融入我们的话题之中,但我可以从她细小的动作和表情中看得出,她也开始放松起来。
    对于杨错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扯淡,除了女人和酒精。只有身边拥着女人坐到酒桌旁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才真正开始放出光彩。他是个标准的酒鬼,我有时候觉得只有酒才是他唯一知心的朋友,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不象我只是把酒当做发泄情绪或者逃避现实的一种手段和方式。换个角度看,或许也只有酒,才能真正知道他心里究竟在真实地想些什么。
    在杨错得意洋洋的笑声和高小三独自在腾腾烟雾中自得其乐中,今天晚上的聚会也达到了最高嘲。几个原来拖着两条小辫只知道埋头学习丝毫不管其他的女生现在也变得风情万种,频频拿眼神一下一下地勾着自己当年或者现在心仪的‘男生’,偶尔还会撒一下娇,拿身子往旁边人身上肆无忌惮的倒去。我眯眼看着这一切,心里连说我操我操,杨错这厮说得一点没错,现在我该有理由相信在所谓的同学聚会幌子下,都会成全或多或少的鸳鸯春梦。
    越来越晚的天色在越来越浓的气氛中渐渐暧昧,流光溢彩的灯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打得支离破碎,一如我们现在的心情,和对往日如水消逝年华的片断回忆。借着酒劲,我开始大胆的注视陈小南,偶尔等她转头和我四目相接的一瞬间,我们竟然会象当初大学时代出现一丝一羞涩,在互相的眼神里飞快地把目光移向远方,心里却犹如鹿撞,砰砰直跳。
    如众人所料,公主今天并没有来,这也让杨错颇为郁闷。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把注意力投向别的姑娘。在高小三不屑的眼神中,他已经开始加足马力向一个我已经记不清名字的女同学全力进攻,那个长相酷似章子怡的女孩子被他频频抛出的恭维和赞扬击得晕头转向,对他在桌下不安分的手也显得毫不在意。
    高小三在旁边一支接一支得抽烟,陈小南微微皱皱眉头,悄悄拉我一下,低声说“咱俩换一下,我鼻子有点受不了。”我被这个细微的动作弄得一阵心潮澎湃,站起来目光如火地看着陈小南纤细的身材从我身前慢慢滑过。
    高小三在一边磕磕烟灰,按低声音说你小子不是又想来什么劲吧。我笑笑没回答,陈小南在一边大声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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