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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假的。
    “总裁是有吩咐我拍照,但没有要我寄相片。”陆超群解释。“是我自作主张把相片寄给周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担起所有责任。”
    ……原来当时她就错怪他了,她竟然要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以后,才有机会知道真相。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宁可我误会他?”她不懂。
    “可能总裁认为刚好可以顺水推舟或是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总裁的性格是很复杂的,就算是我,也无法完全摸透。”他已经算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了,却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他,更何况是她呢?
    “嘉士他……”梁萱若不知道该说什么,爱上这么一个复杂的男人,真的很令人头痛。
    “我猜这跟总裁的成长过程有关。”陆超群接着爆料。“据我所知,他并非一开始就是樊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后来才回到樊家的。”
    原子弹爆炸的威力,也不会比这个消息更惊人,梁萱若一直以为樊嘉士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所以才会这么高傲冷漠,不懂人间疾苦。
    “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吗?”梁萱若要求道。
    “我只知道这么多。”抱歉他帮不上忙。“但是有一个人非常清楚细节,你可以请他帮忙。”
    “谁可以帮我的忙?”连他都不知道的事,还有谁比他更清楚?
    “樊家的老管家。”陆超群拿出一张白色便条纸,塞进梁萱若手里,上头有老管家的地址以及电话。
    “总裁在他父亲去世的一个礼拜后,便强迫樊家的老管家办理退休,他目前正赋闲在家中,你随时可以去拜访他。”陆超群说道。“我想他应该能够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包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陆超群好人做到底,连老管家住哪里都帮她探听清楚,算是对他曾经犯下的过错,一点小小的补偿。
    梁萱若低头看着手上的白色便条纸,知道她和樊嘉士的未来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唯有更深入了解樊嘉士,化解他的心结,他们才有美好的未来。
    “谢谢你,陆先生——不对,陆秘书,我现在就去拜访这位林先生。”她对陆超群绽开一个最甜美的笑容,陆超群顿时明白樊嘉士为什么会沦陷。
    天使的笑容不过如此,更何况她的笑容还有安抚人心的作用,也难怪他会恋恋不舍。
    因为,就某方面来说,他的老板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身边当然需要一位天使随时随地给他安慰。
    第十六章
    在按门铃之前,梁萱若不断做深呼吸,心中充斥着一种即将真相大白的紧张感。
    叮咚!叮咚!
    她一边等待对方前来开门,一边调整呼吸。
    她知道未事先连络,突然登门拜访不符合礼节,但是她实在太想了解樊嘉士的过去,顾不得礼貌。
    林基胜正在修剪盆栽,不期然听见门铃声响,放下手中的剪刀前去开门。
    “请问找谁?”他隔着一层门问。
    “对不起,我找林基胜先生,请问他在家吗?”拜托一定要在家,别让她白跑一趟。
    “我就是。”奇怪,怎么会有年轻女子找他?
    “您好,林先生。”呼,太好了,他在家。“我是樊嘉士的太太,方便打扰您一下吗?”
    少爷的太太?
    林基胜非常讶异,因为他没想到梁萱若会登门造访,他们没有见过面,想不出她亲自造访的理由。
    “我马上帮您开门。”虽然如此,基于在樊家服务多年的情谊,他还是把梁萱若当作少奶奶,对她十分客气。
    “谢谢您。”她松了一口气,没吃闭门羹真是万幸,她应该先打电话来的。
    林基胜也好奇梁萱若的长相,两年半之前那场婚礼他并没有受邀。樊嘉士刻意保持低调,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因此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博得太多新闻版面,大多数民众也不关心。
    他虽然好奇,但没忘记自己已经不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关心也没用,时间久了也淡忘这件事。
    林基胜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迎面而来的脸孔吓着,久久说不出话。
    “诗、诗帆小姐!”她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少爷已经找到她,并娶她为妻?
    “啊?”梁萱若惊讶地张开小嘴,他好像认错人。
    “你、你是……”不对,她看起来很年轻,吴诗帆和少爷同岁,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不可能还保持昔日模样。
    “我叫梁萱若,谢谢您愿意见我。”她主动握住林基胜的手,对他亲切微笑。
    林基胜更加确定她不可能是吴诗帆,吴诗帆对下人不会这么亲切,只有在少爷面前才会伪装热络。
    “少奶奶,您客气了,请到客厅坐,我为您泡茶。”林基胜第一时间就喜欢上梁萱若,对她颇有好感。
    “麻烦您了。”梁萱若尾随林基胜到客厅,林基胜居住的屋子虽然不大,但每一样东西都好像自己会报数似地摆得井然有序,可见他的管理能力有多强。
    “您一定是个十分优秀的管家,房子整理得很好。”她在沙发坐下,赞美林基胜。
    “承蒙少奶奶看得起,那已经是过去的事,现在我退休在家,每天和花草为伴,日子倒也过得快乐。”林基胜将泡好的红茶端过来,梁萱若小心翼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红茶,为它的香醇着迷。
    她放下茶杯,斟酌该如何开口,没想到林基胜自己先问。
    “少奶奶特别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要问我吧?”他也不问她为何知道他家地址,他之前是樊氏集团的员工,都留有记录。
    “是的,林管家。”她用过去的头衔称呼林基胜,充分显现出对他的尊重。
    “我想多了解嘉士,您可以把您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诉我吗?”拜托。
    原来,她来拜访他是因为想了解少爷,这说明她是一个用心的女孩,看来少爷挑对媳妇。
    “您想了解少爷哪方面的事?”只要是他知道的一定说,不会保留。
    “如果方便的话,请您先从嘉士的童年说起,我听说他刚开始并非樊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后来才回樊家的。”她把从陆超群那里听到的话重复一次,只见林基胜点点头,重重的叹气。
    “确实如此。”林基胜说道。“少爷六岁以前跟着少爷的母亲一起住,直到老爷把他带回樊家认祖归宗,少爷才正式成为樊氏集团的继承人。”
    “认祖归宗?”梁萱若愣住。“您的意思是,嘉士他……不是正式婚姻所生的?”她想过他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已流浪在外,但从来没有想过他是私生子。
    “他是私生子。”林基胜证实。“少爷他是……老爷和少爷的母亲发生一夜情以后生下的孩子,六岁之前没见过老爷,也不知道老爷的存在。”
    他不但是私生子,他父母甚至不曾拥有爱情,他只是父母一夜激|情下的产物,也没见过父亲的面。
    “这太残忍了。”梁萱若无法置信地用手捂住嘴,好为樊嘉士心疼。
    “少爷的童年的确不好过。”林基胜其实也非常同情樊嘉士。“他等于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卖掉的,老爷给少爷的母亲一千万,要她放弃少爷。”
    “嘉士的母亲真的把他卖给樊家?”因为他自己亲身经历过,所以当她答应签约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因为他母亲也跟她做同样的事,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也不能全怪她。”林基胜的想法比较人性化。“当时她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少爷跟着她只会受苦。”
    单身女子光要养活自己就已经不容易,况且还要抚养小孩?也难为少爷的母亲。
    “听说少爷的母亲只要喝酒,就会打少爷,不顺心的时候,也会打他出气。”好可怜的少爷。“所以我个人倒是觉得少爷回到樊家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
    林基胜接着透露出更多令人心疼的讯息,梁萱若听着听着眼眶都红了。难怪樊嘉士经常作恶梦,有这样的经历,任谁都无法忘记,都会半夜惊醒。
    “嘉士他回到樊家以后,日子一定过得比以前好吧?”她猜。
    “这要看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件事。”林基胜沉默了半晌回道。“少爷回到樊家以后,不愁吃、不愁穿,物质生活当然改善许多,但是老爷严厉的教育方式,却让人吃不消。老爷经常只是因为少爷写错一个字或是漏看一行数字,就罚他整天不准吃饭,当时少爷只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连我看了都不忍心,都替他心疼。”
    “嘉士当时一定很难过。”梁萱若忍不住哽咽。
    “这是必然的。”林基胜沉痛的点头。“那个时候老爷和夫人还没有离婚,少爷除了得忍受老爷严厉教育以外,还得忍受夫人的冷嘲热讽。夫人因为自己不能生育,只好同意老爷把少爷接回樊家,但这不代表她真正接受少爷,经常脾气一来,指着少爷的鼻子骂他是杂种、不要脸的私生子!我在旁边看了都替少爷难过,却无法为少爷做些什么。”
    “他当时一定觉得很无助。”小小年纪就得承受那么多压力,换做她一定受不了,可他居然挺过去了,真了不起。
    “最可怜的是老爷还不许少爷流眼泪。”林基胜边回忆边摇头。“每当少爷的眼眶开始泛红,老爷手中的藤条就会挥向少爷,吓得他不敢再流眼泪。因为少爷过去常常挨打,只要一看见藤条就会吓得发抖,老爷就是利用少爷这个弱点逼少爷听说,久而久之,少爷也忘了怎么流眼泪。”
    “太过分了。”难怪小光病逝那时候他的身体抖个不停,因为他没有办法用眼泪宣泄情绪,只能直接反应在肢体上。
    “老爷本身就是个冷酷的人。”林基胜叹气。“他在乎的只有樊氏集团未来的发展,少爷在他眼中只是一颗棋子,他也不忌讳告诉少爷。”
    “他这么做,还算是嘉士的父亲吗?”梁萱若越听越生气,第一次产生打人的冲动,如果樊嘉士的父亲还活着站在她面前,她真的会给他一巴掌替樊嘉士出气。
    “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林基胜苦笑。“他还要少爷选择要当弃子,还是当活棋?少爷选择后者,从少年时期就开始投入集团的运作,老爷也放手让他做多方尝试,樊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少爷功不可没。”
    从比较正面的角度来看,樊清凯很敢投资。他不因为樊嘉士年轻,就否定他的能力。相反地给樊嘉士很多资源,帮他挡掉来自股东的压力,让樊嘉士能够放心全力冲刺事业。
    严格说起来,樊氏集团是樊氏父子四代努力的成果,父传子,子长大成为父再传子,一直传下去。
    其中第三代樊清凯、第四代樊嘉士,是让樊氏集团发光发热的最大功臣,樊氏集团能有今日的成就与规模,可以说是父子联手的结果。
    “嘉士和他父亲的感情好不好?”她对父母的记忆虽然模糊,但起码知道他们是爱她的,所以即使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也不曾埋怨过双亲。
    “很差。”林基胜回道。“少爷恨老爷,不仅是因为幼年时老爷对他不闻不问,他更恨老爷的教育方式。”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嘉士和他父亲其实挺像的?”同样习惯用胁迫的方式逼人就范,就连开出来的价码也一模一样,都是一千万。
    “这也是少爷矛盾的地方。”林基胜也发现到这一点。“他恨老爷无情,自己却学他无情,我也想不透。”
    这大概就是所谓下意识的模仿。
    嘉士尽管讨厌他父亲,却无法阻止自己成为和他父亲一样可恶的人,他自己一定很痛苦。
    “那个时候,要是有人能够在他身边就好了,他至少不会那么孤单。”她有阿强为伴,就算只是兄妹一般的感情,好歹也能互相扶持。
    林基胜闻言笑了笑,不敢让梁萱若知道,那个时候樊嘉士身边已经有吴诗帆,两人虽然年轻,但感情相当好。尤其她如果知道,自己跟吴诗帆长得很相像,一定会胡思乱想,所以还是别说的好。
    谨言慎行,这是身为管家的绝对守则,他遵行不悖。
    “林管家,今天真的很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有关嘉士的事。”包括他的身世及成长过程,对她的帮助很大。
    “您客气了,少奶奶。”林基胜才真的想跟她说谢谢。“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帮少爷却找不到管道,能透过您帮忙少爷,我也很开心。”
    “像您这么优秀的管家,嘉士为什么要强迫您退休呢?”他的身体明明还很硬朗,再当几年管家绝对没问题,没有理由这么早退休。
    “大概是因为我是老爷聘请的缘故吧!”少爷痛恨任何有关他父亲的人事物,害他也莫名遭殃。
    梁萱若无奈地点点头,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一定再聘请林基胜回锅担任管家,当然,那还要看他的个人意愿,以及和樊嘉士摊牌的结果。
    “今天打扰您了,再一次谢谢您。”梁萱若从沙发上站起来,跟林基胜告别。
    “慢走。”林基胜从她眼中看到兴奋,猜想她接下来可能会去找樊嘉士。
    他猜对了!虽然今天行程满档,但她从来没有这么甘于忙碌过。
    “再见,林管家。”
    “再见,少奶奶。”
    下一个行程是争取樊嘉士的爱。
    这可能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行程!
    繁星点点,夜幕低垂。
    樊嘉士攒紧眉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猜想梁萱若会到哪里去?
    这一次,他并未限制梁萱若的自由,她是只自由的小鸟,爱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只要最后飞回他身边。然而世界是如此宽广,她也有可能一去不回头,倘若如此,他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拙于言语,好多心里的话想对她说,但面对她的时候就是说不出口,表现永远那么欠揍。
    他仰头看天花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樊嘉士要求自己,倘若梁萱若决定离开他,自己一定要放手。不能再调查她,不能再去找她,要让她完全自由。
    他将视线转回到梁萱若的房间,环视房间内部的陈设,樊氏别墅无论哪一个角落都是美轮美奂,装潢之变化丰富教人目不暇给,他曾经也被迷惑过,只不过他很快认清这不过是一座美丽的牢笼,以最炫目的姿态囚禁他一生。
    既然是牢笼,他一个人被关就够了,至于他所爱的人,就放她自由吧!
    樊嘉士决定如果梁萱若选择离开,他不会强迫她留下来,会尊重她的选择。
    他转身刚想要离开她的房间,梁萱若不期然闯进来,一边还不停喘气。
    “你去哪里了?”他话一说出口,马上后悔。都说要放她走,还质问她的去处,口气还凶得跟杀人犯一样,她会怎么想他?
    梁萱若瞅着樊嘉士,明亮的瞳孔透露了少见的决心。
    怎么回事?
    樊嘉士站在原地看着梁萱若关上门,朝他一步一步走近,竟然会感到一股压迫感,两个人的立场好像完全颠倒过来。
    “我今天的行程很满。”她在面前站定说道。
    樊嘉士眯眼,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而且她的表情也太自信,他不是很能适应。
    “你是我今天最后一个行程。”也是最重要的。
    “萱若……”
    “我今天去了我和阿强以前住的房子。”那栋他不允许她再踏进一步的违章建筑。
    “所以呢?”他闻言僵住,以为她要告诉他她有多爱周益强,至今还忘不了他。
    “因为它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很感激你帮我保留这些珍贵的回忆,想跟你道谢。”她先端出开胃菜,但已经够令樊嘉士反胃。
    “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等等!”不对劲。“难道……是超群带你去的?”难怪他一下午找不到他的人,原来是忙着出卖他去了。
    “嗯。”她点头。“陆秘书不希望我一直误会你,所以带我去绕了一圈,还给了我一些建议。”
    “可恶!”亏他还那么信任他,竟敢在背地里把他卖掉。“我要开除超群——”
    “你不可以开除陆秘书,我不允许。”他是唯二真正关心他的人,对他的关心程度仅次于她。
    “什么?”她不允许。
    “他要我坦白一些事,但在我决定这么做之前,我要先确认你的心意,才决定要不要说。”她已经受够被糟蹋的日子,从现在开始,她要反击。
    “萱若——”
    “你爱我吗,樊嘉士先生?要百分之百的诚实,不准有丝毫隐瞒。”她这一记反击非同小可,当真把樊嘉士打成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该死,怎么这么突然。“你吃错药了吗,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么好笑的问题?”
    “我没有吃药,你的反应才像吃错药。”脸红得像关公。“承认爱我有那么难吗?如果你不爱我,干么买下那个地方?”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都市更新计划……”
    “骗人!”她不客气地戳破他的谎言。“我在那里住了快一辈子,从来没听说过市政府有这个打算,你找别的理由,我可能还会相信。”
    别看梁萱若外表娇娇弱弱,固执起来比大男人还要固执,不给她答案,她不会罢休。
    “我只是觉得愧疚。”他终于被逼出心里话,答案却不是她想要的。
    “愧疚?”
    “我剥夺了你的一切,不是吗?”他自嘲。“如果不是我强行介入,你和周益强说不定现在还住在那间房子里面,继续制造回忆。”
    “你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个样子,阿强不可能活这么久,当时他的情况就已经很危急。”和樊嘉士一样,这两年半她也有很多机会思考,才发现自己有多不知感恩,当初如果不是樊嘉士出手帮忙,周益强会更早离开人世,说不定那个时候,她连他的丧葬费用都筹不出来。
    “但你还是觉得那是我的错,因为我没让你见他最后一面。”没错,他就是那么差劲的大坏蛋。
    他对她的强烈不安全感,导致他禁止她跟周益强接触,追根究底,都是他的自私酿成悲剧,他所做的弥补不及她伤痛的万分之一。
    “我是怨过你,但是我更想你。”她不不认埋怨过他,但时间很短暂,一样不及被他放逐的万分之一。
    “萱若!”
    “其实我早就爱上你,但你实在太冷酷也太固执,我不敢让你知道我爱你,怕被你嘲笑,更怕被你驱逐。”结果他还是残忍的赶她走,而她也笨到没多说一句话就转头离开,如果当初她也学他一样固执,也许就不会平白无故错过这两年半。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我说,我爱上你了,你这个大傻瓜!”她索性躲进他的胸膛,表白个够。
    “可是……”他的思绪好乱。“可是你不是爱周益强,至今仍忘不了他?”
    “我是爱阿强,但那只是兄妹间的爱。”她回道。“对我来说,阿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爱他?”
    搞了半天,是他自己误会,她对周益强并没有男女之情。
    “你真的是——为什么不早说?”他气得用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稍稍拉离身体,然后又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全身激动不已。
    “你没有给我机会。”从来就没有。“你只会不断误会我、羞辱我,说一些难听的话。”
    没错,过去他就是这么坏,净做些伤害她的事,但他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
    “我真是个大混蛋,你为什么还会爱我?”他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如何伤害她,就觉得羞愧,就觉得自己不值得爱。
    “我也不知道。”爱情不需要理由,如果找到理由才能爱,那她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爱人。
    樊嘉士闻言紧紧抱住梁萱若,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难以说出口,只能化为深深的拥抱,无声传达心意。
    我爱你。
    她听见了,即使他没有发出声音,即使他只会胁迫和掠夺,她依然能感受到他强悍的外表下,所隐藏的心事。
    “我爱你,萱若。”
    然后,他把心中的密码转换成动听的语言,娓娓道来。
    梁萱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沾湿他的衣襟。
    她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背,一刻也不敢放手。因为她怕自己一旦放手,这个梦就会醒来,她又会回到两年半前那个为爱伤神的女孩。
    樊嘉士轻吻她的脸颊,告诉她这不是梦,她所经历过的一切痛苦,他都经历过。只是,那个时候他固执到不肯承认自己爱上她,不肯承认自己嫉妒周益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内心复杂的感情,只好把所有不满都发泄在她身上,她成了最无辜的牺牲者,他则伤害了他最珍爱的人。
    “对不起。”他这一辈子甚少跟人道歉,但他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梁萱若,她因为他吃了很多苦头,却依然大方如昔。
    梁萱若仅以更深的拥抱回应他的道歉。也不会矫情到说没关系,她这辈子都在等他说对不起,然后她就能放开心胸去爱他,毫无保留的爱他。
    他们松开彼此的拥抱,相视而笑。
    樊嘉士的双手搭上她的肩,缓缓低头亲吻她,梁萱若闭上眼睛感受这久违的碰触,两颗心四片唇,终于在这一刻相遇。
    他们并不急着狂饮对方的气息,两年半的分离对他们太漫长,他们要慢慢感受相聚时刻。
    樊嘉士温柔的吸吮她的樱唇,力道之轻盈,仿佛在对待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她是珍贵的。
    她的唇,她的爱,对他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值得珍藏,她的每一个笑容都可编列成册,他想要将她私藏起来,永远不让别人发现。
    加深吮吻的力道,樊嘉士老毛病又犯,没办法,他的占有欲就是这么强烈。
    樊嘉士不断发誓他会改进,却在每一次深入她的芳腔,每一次撩拨她的舌尖时,发现自己对她的欲望只会增加不会减少,更遑论放手,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左手改为环住她的纤腰,更加拉近彼此的距离,相爱没有空隙。他举起右手轻抚她的粉颊,偏过头吻她的耳垂,梁萱若的身体因为他这个小动作而颤抖,他微微一笑,恭喜自己又找到新的敏感带,她总能不断带给他惊喜。
    受不了酥麻刺痛的感觉,梁萱若躲避他的亲吻,他嬉戏式地追逐,梁萱若最后整个人瘫倒在他的怀中,表情娇艳动人。
    樊嘉士趁胜追击,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自己顺势倒向床铺。
    梁萱若突然觉得很紧张,这是他们久违的zuo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
    樊嘉士很有耐心地用亲吻化解她的紧张,一点都不会不高兴。这代表过去那两年半,她没有被任何男人碰过,一如他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劲,差点要成为社交界的传奇。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言品夏的遭遇也跟他差不多,顿时放心许多。知道这世界不止他一个傻瓜的感觉真不赖,也许以后他们会越走越近。
    “紧张吗?”他抓住梁萱若不断发抖的柔荑,哑声问道。
    梁萱若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没用,他们又不是第一次zuo爱,干么害怕?
    “我也很紧张。”樊嘉士承认自己跟她一样没用。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自大如樊嘉士,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情绪?
    “你为什么紧张?”他再也不想隐瞒她任何事,要诚实说出自己的感觉。
    “因为已经好久没有……”她把脸撇向一边不好意思看他,这个话题太尴尬,她没办法若无其事说出口。
    “我也好久没有……”他学她话说到一半,但意思到了。
    梁萱若的眼睛瞪得更大,她虽然不知道他过去的丰功伟业,却也知道他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没想到他竟然……
    “你……不会是为我了吧?”天啊,别教她感动死。
    “你不也一样吗?”他尴尬的承认。“凡事都要讲求公平,更何况是我自己赶走你的,我当然得担起责任。”
    “陆超群说得对,你真的变了好多。”还会讲求公平,她真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别逼我开除他。”攀嘉士的双颊稍稍发烫,有脸红的嫌疑,这代表陆超群的批评是对的——他真的变了。
    “我喜欢你的改变。”霸气依旧在,但多了人性,这才是最完美的樊嘉士,她欣然接受。
    梁萱若主动勾住樊嘉士的脖子亲吻他,让他知道她有多满意这个全新的樊嘉士,他突然改变主意决定不开除陆超群,还要给他加薪。
    “我爱你,嘉士。”等了两年半,她终于能够毫无顾忌的说出口,这种感觉真的很教人感动。
    “不要抢我的台词。”他咕哝咕哝的抱怨,梁萱若听了以后眉开眼笑,因为这是他所说过的话中,最好笑的一句。
    她再次献吻,这回换樊嘉士感动到快要哭出来。
    为求公平,他们互相凝视,同时献上自己最深的爱意。
    有了爱的性不再是性,升华到另一个境界。
    夜幕低垂,台北市区的办公大楼纷纷熄灯,进入休息的状态。
    阳明山上的深处,樊氏别墅内灯火通明,爱情在里头大行其道,伴随着灼热的呼吸和男女肢体交缠的喘息,永远到达不了终点。
    第十七章
    阳光灿烂,万物在它恩泽的照耀下复苏、生长,日复一日。
    然而,阳光再灿烂,也有它无法到的角落。樊嘉士童年时居住的公寓,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至少残留在他心中的阴影,一直霸占他记忆的角落不肯离去,连带着使得阳光也透不进来。
    站在对街,仰望并排的老旧公寓。经年累月风吹日晒雨淋而呈现土黄|色的水泥外墙上尽是水渍,上面攀附着青苔,墙面到处凹凸不平、残破不堪。
    这风景,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樊嘉士虽然只在这地方生活过几年,真正有记忆也只从四岁开始,但这几年对他的影响特别深刻,这也是梁萱若坚持他非来不可的理由,唯有勇敢面对,才能摆脱过去的阴影。
    “走吧!”梁萱若挽着樊嘉士的手臂温柔说道。
    樊嘉士点点头,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和梁萱若一起跨越马路,走向童年居住的老旧公寓。
    这一整排公寓的屋龄相当老旧,樊嘉士和母亲还住在这里时,就有一栋不能住人,现在一整排都被列为危楼,里面已经完全没有人居住。
    他们这种举动相当冒险,说实在也不可取,却是必要的。
    为了让樊嘉士不再作恶梦,梁萱若花了一番功夫才说服樊嘉士跟她一同前来,说什么都不可以退却。
    因为没有人居住,整排公寓都被断水断电,幸好现在是大白天,群聊四四整理,光线还很充足,上楼不成问题。
    他们顺着阶梯慢慢往上走,越是接近顶楼,梁萱若可以感觉到樊嘉士的脚步越沉重,充分显现出他内心的犹豫和迟疑,
    “加油,快到了。”她一直都很有耐心,樊嘉士非常感激梁萱若,她其实可以不必管他的死活,可她坚持一定要来。
    真不知道该骂她多事,还是怪自己的意志太薄弱,轻易就被她说服。
    短短几十阶楼梯,在樊嘉士的眼里却有如天梯没有尽头,而在他的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时,四周仿佛陷入一片黑暗。
    “嘉士。”唯有她温柔的呼唤是唯一的光亮,指引他找到灵魂的出口。
    四周又再次亮起来,他的天使帮他打开门。
    “我们进去吧!”梁萱若推开公寓的门,因为年久失修加上没人住,门锁都坏了,很容易就推开门进去。
    “嘉士。”她知道跨出第一步不容易,所以她先进门等他,用眼神鼓励他跟进。
    樊嘉士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鬼,但这一刻他竟然胆怯,害怕面对自己的过去。
    梁萱若索性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把他带进屋内,她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情,但是他如果一直逃避,恶梦就没有结束的一天。
    樊嘉士不能甩开她的手,只好跟着她进屋。
    阳光透过坏掉的窗户直接射进屋内,灰尘在光线中飞舞,时间在光与尘的对话中停格。
    樊嘉士移动脚步,来到屋子的中央,环看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屋子已经搬空,留下的只有灰尘、垃圾,和搬不走的记忆。
    忽地,他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像一群大象踩过地面从门口传来。
    王嘉士,要不要去公园玩?
    接着好几张他熟识的脸出现在门口,笑嘻嘻的喊人。
    阿宝、大雄、冠宇!
    幼年时的同伴个个咧大嘴跟他招手,樊嘉士不由得勾起嘴角,朝他们走去。
    我来了!
    这时他的身边窜出一个小孩,他的脸樊嘉士也不陌生,是童年时的自己。
    走,我们去公园踢球!
    大家手勾着手、肩并肩,笑呵呵离开公寓。
    他们的笑脸是如此天真可爱,即使附近的住户都骂他们是没教养的坏小孩,他们依然高高兴兴的玩在一起,每天每天都很快乐。
    他都忘了,他其实是有玩伴的。
    樊嘉士的眼睛开始发酸。
    他都忘了,自己其实曾经不孤单,也曾经大声笑过。
    樊嘉士再把视线转到另一面墙的角落,那里曾经摆着一台电冰箱,是他妈妈在二手货市场买的,运气好的话,他妈妈会在里面放上几瓶养乐多,他只要一打开冰箱看见养乐多,整天心情就很好,,那天他会注意少骂一点脏话,因为他妈妈警告他只要被她听见他骂脏话,就不许喝养乐多。
    童年时的记忆有如水库,只要一开闸门就止不住泄洪,就要将他吞没。
    他再将视线转到以前放餐桌的地方,过去他妈妈总是喜欢在这个地方喝酒。
    过来,嘉士。
    他好怕他妈妈叫他,因为不晓得她今天心情怎么样,会不会突然拿起藤条打人。
    樊嘉士又看见童年时的自己,怯生生地走向妈妈,妈妈起先还对他轻声细语,后来忽然心情大变,拿起藤条拼命打他。
    都是你害的!
    他看见童年时的自己拼命闪躲,苦苦哀求她住手,但妈妈已经失去理智,根本停不下来。
    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嫁人了,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他妈妈习惯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在他身上,他当时太小,不知道如何逃离这血缘暴力,只能任由母亲叫骂。
    你死一死算了!
    王春慧带着恨意的诅咒,多年以后像一枝箭射中樊嘉士的心脏,他也不想活啊!但死不了,他有什么办法?
    樊嘉士的眼眶开始泛红,作梦也没想到,这些不断在梦中马蚤扰他的影像,放到现实回忆起来杀伤力竟放大千倍。梦中他尽管嘶吼、尽管逃离、等待梦醒;现实中他跑不掉,无法从一幕又一幕残酷的影像中逃开,只好握紧双拳,忍受它们带来的伤害。
    “嘉士?”始终默默站在一旁的梁萱若,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劲,靠到他身旁关心他。
    他不说话,或者应该说无法说话。因为这时他父亲出现,残忍的说要带走他,而他的母亲,也真的以一千万代价把他卖给他父亲。
    妈妈!
    他没忘记他是如何哭号,也没忘记母亲脸上的泪。
    妈妈!
    你为什么要把我交还给父亲,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冷酷的男人?
    樊嘉士闭上眼睛,在心里问王春慧,她受尽折磨的脸庞,即使经过这么多年依然清晰,依然在他心上留下伤痕。
    他的眼泪,跟着他的伤痕一起凝聚在眼眶中打转,他却不许自己让它流下来。
    梁萱若在一旁看了很不忍心,展开双手由后面抱住樊嘉士给他安慰。
    “想哭就哭吧!”她恳求樊嘉士。“拜托你哭出来,别让眼泪在你的心中累积成伤。”
    ……他能哭吗?如果哭了,他父亲的鬼魅会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用最严厉的口吻叫他把眼泪眨回去?因为他是樊氏集团的继承人,而樊家的男人,是不能流眼泪的。
    可是,他真的好想哭。
    樊嘉士的身体开始颤抖,不停、不停地颤抖,梁萱若更加抱紧他,给他支撑的力量。
    那些过往的记忆,总是纠缠不清,白天他还可以用意志力控制,可每当夜深人静,它们就进入他梦中作怪。
    樊嘉士的眼泪终于开始掉落,仿佛坏掉的水龙头,一滴接着一滴。
    他无法击败它们,天晓得他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嘉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的伤心,梁萱若全部都能体会。
    “别再压抑了,嘉士,就让眼泪尽情的流吧!”她陪他一起哭。
    梁萱若轻如蝉翼的呢喃,是帮助樊嘉士解脱最后的力量。这一刻,他终于释放他的泪水,任它尽情奔流。
    梁萱若脸靠在他的背看不见他的脸,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情绪起伏很大,因为她也同样激动。
    她曾经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但事实上他不但受虐,还被自己的母亲出卖,被自己的父亲当做棋子使用。
    血缘是一种暴力,他是暴力之下的牺牲品,因为无法选择父母,只好屈就暴力。
    “嘉士!”她真的、真的好为他心疼,怎么都止不住泪水。
    他们无声地哭泣,为彼此,也为自己。
    公寓外,开始下起毛毛雨,天仿佛也与他们同悲。
    许久以后,他们收起了眼泪,却别外头的雨困住。
    原本细如发丝的雨不知在何时变大,现在出去,肯定会淋成落汤鸡。
    下雨天,留客天。
    老天执意要他们在此地多停留一些时候,他们也只能遵照老天爷的意思。
    废弃的公寓内家具早就被搬空,连张椅子都没有,他们只好席地而坐,背靠在墙壁上聊天。
    樊嘉士的情绪已经平复,看起来又像平常一样冷静,但眼神柔和许多,不再那么冷酷。
    “好多了吗?”她问他。
    樊嘉士点点头苦笑,有点尴尬。
    “只要是特殊日子,一定下雨。”梁萱若望着窗外的雨,不禁感慨。
    “有吗?”他没注意到。
    “我们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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